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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随君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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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委屈,心里头怨恼,却又无处可诉,才会一股脑儿发泄在他身上,因为吃定了他会包容她,清楚不管她怎么待他,他都不会生她的气……
  是这样的吗?若真是如此,那这样的她,和仗势欺人的姚香织又有什么差别?她的确是让他受了她在姚香织那儿所受的不平待遇啊……
  思及此,她再也坐不住。顾不得夜已深沉,推了门直奔书房的方向。
  她欠他一声道歉,若不立刻告诉他,良心难安的她,今夜肯定是要一整晚失眠了。
  “写意、写意,你在里面吗?是我,快开门。”
  一片静默。
  得不到任何响应,她心急地又敲了几下。“写意,如果你在,快开门好吗?”
  他为何不出声?他在报复吗?她现在终于尝到那种等待原谅,却得不到响应的心焦滋味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想再敲一次门时,门板却被打开了。
  “欢儿,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以为我听错了。”神情交织着胆怯的惊喜,深怕这只是他的幻觉。
  “你不是故意不让我进来?”她原以为她会看到一个板着面孔、神情冷漠的男人。
  “怎么会?”他惊讶地扬高了音调。“快进来、快进来,外头很冷哦。”
  忙不迭迎进了她,保暖的衣袍旋即覆上她的肩头。
  她拉了拉衣袍,上头还留有他的气息,仰首看去,他却衣着单薄……
  他总是这样,眼里只看得到她,来不及顾虑自己……
  “对不起──”就在她张口的同时,他早她一步说出口,拉她来到桌前,指着桌面上支离破碎的残玉。“我只拼好了一半,还是没办法把它弄回原来的样子。”
  顿时,浓烈的酸楚呛上鼻骨。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日,无心进食,也不见任何人──为的就是这个?
  那块玉,粉碎得相当彻底,可他却还傻气地想拼凑回原貌,拼了一整天……
  如果她不来,他是不是还想拼到天亮?
  “傻瓜,你这傻瓜!”眼泪一颗又一颗,宛如断线珍珠般落了下来,她抡起粉拳,随着滚落的泪,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身上,无名地,心好痛!
  “啊,小心、小心,你的手会痛──”紧张兮兮地怕她捶疼了手,又怕她扭伤了筋骨,想阻止,又不敢,只能手足无措地干瞪眼。
  “你、你笨,笨死了!”也只有这呆子,才会待她这么好,好到不可理喻、没有道理,不怕被打伤,只担心打人的她弄伤自己。她心疼地搂住他颈子,哭倒在他怀里。
  “不要哭,欢儿乖乖──”僵着手,犹豫了好半晌,才心慌又笨拙地轻轻拍抚她。“我一定会想办法弄好它的,你不要哭,我弄,我现在就弄──”
  随君欢抱紧了他,不让他移动,只是拚命的哭。
  不要了,不要了,别再管什么玉佩了──
  就在这一刻,为他心痛不已的这一刻,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她要他,她想把握住这个全心全意只为她的男人!
  这些日子,他这么努力的在付出,几乎要掏空了心,把一切都给她,她怎还能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她怎还能不明白,这是一份多真挚的情感?
  笨吶!随君欢,你比他更迟钝、更盲目!
  直到如今,她才恍然明白,初见时的情生意动,始终被隐藏在心灵深处,不曾淡去,她只是拿了太多的理由,一层层的掩盖它,说服自己,那只是单纯的欣赏,她对他并无奢念,她只是被迫嫁他,然后理直气壮地表达羞愤……如此才能保住傲骨,不令自己难堪。
  可却委屈了他──这个她早已恋上的男子。
  “对不起,写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原谅我──”一声又一声,泪水伴着歉语,揉进他胸怀。
  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又没有怪她,她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
  他好心疼,只知不断地安抚她。“不要哭,欢儿,你是我的宝贝哦,谁都不可以欺负你。”他好轻、好柔地说着,用他最深的怜惜。
  随君欢吸吸鼻子,止住泪水,仰起头。“可是我那么坏──”
  “欢儿不坏!”他用力辩驳,对她的话感到生气。“欢儿以前对我很好,陪我吃药、陪我说话,还会帮我缝衣服。别人对我好,都是有目的的,因为我是少爷,只有你会凶我,因为你没有把我当少爷,你只是单纯的想陪我而已……”
  她静静地听着,恍然明白,他也有一颗如此寂寞的心。
  寻寻觅觅,要的,从来就不是绝世红颜,而是一颗知他、懂他的心,用平凡而真挚的灵魂与他相依。
  这才是他坚持要她的原因。
  她终于懂了。
  “虽然……你现在不太理我了,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对我坏的,你这里受伤了,它在哭。”于写意指了指她心口。“我在等它好起来,然后,你就会愿意做我的娘子,继续对我好。”
  多么不可思议!唯一能看穿她的心的人,居然是他,她之前怎会以为他不懂什么叫情深意浓、两心相许?这正是他在等待的啊!
  “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不吵架,也不要再分开了。”轻轻浅浅地,她以前所未有的温柔,说出她的决定。
  “可、可以吗?”她已经不怪他、愿意当他的娘子了吗?
  “你要,就可以。”
  惊疑不定的喜悦燃亮了双眸,旋即又想到了什么,神情黯了几分。
  “可是──玉坏了,没关系吗?”他知道她很伤心、很伤心的。
  “没关系,我已经有你了。”
  “真的吗?”
  “嗯。”她怜惜地抚着他惊怯的面容。“自娘死后,再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如果你真的要我,求你,写意,一辈子对我好,可以吗?”
  “好啊!”就算她不说,他也早就决定要一辈子对她好了。
  “那,我是你的了。”她带着羞怯的微笑,捧住他的脸,仰首轻轻吮住他的唇,以吻宣誓。
  于写意吃惊地瞪大眼,瞧着近在咫尺的她。
  他不敢动,连呼吸都梗在胸口。
  见他彷佛被吓到了,她难为情地退开,踱开身藏起娇羞。
  “欢、欢儿──”他轻喊,她没应声。
  “欢儿、欢儿,你看我嘛,我有事问你──”他急得跳脚。
  “你问嘛,我有在听。”最好别问她,那是什么意思,她都快羞死了。
  “我可不可以──”
  “嗯?”
  他犹豫道:“抱抱你?”
  啥?这也要问?
  她期期艾艾,无言以对。
  瞧她一脸为难,他退一步打起商量。“不然一下就好,真的一下下就好──”
  不解风情的家伙!随君欢都快被气死了。
  想抱就先抱下去再说嘛,哪来那么多话?难不成还要她说:我相当期待你来抱我?这二愣子!
  还是不说话啊?
  他失望地垂下头。“那算了──”
  “算了?你说你根本没这诚意?”忍无可忍,她卯足了劲劈头削他,轰得于写意头昏脑胀,委屈兮兮。
  欢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差了点,唉──
  随君欢见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主动偎向他。“少摆那副嘴脸,我比你更想哭。”
  罢了,她是看破了,和这家伙,用不着讲少女矜持,反正也没人打算欣赏她难得的娇羞之美。
  “是吗?”二楞子当了真,赶紧搂着她拍抚。“不要哭、不要哭哦──”
  好一个未雨绸缪。随君欢笑叹,这呆子啊──她泪都还没个影儿,他就已经准备好要心疼了。
  抬起纤柔素手,抚过他额上的伤,那是她今早的杰作。
  上头的血迹已经干涸,他竟连抹个药、稍作处理都没有。
  她心头一阵愧悔。“还疼吗?”
  他摇头,醇醉迷人的男中音撒娇起来特别好听。“欢儿亲亲,就不疼。”
  随君欢微笑,圈住他的颈子,细雨般的吻由他额际、眉、眼、鼻、唇,一一撒下柔情。“这样可以吗?”
  于写意摇头,有样学样凑上前去乱亲一通,好玩地一路吮咬到她温润的耳垂,随君欢怕痒地娇笑,将脸埋进他颈窝。
  “欢儿、欢儿……”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念着,宛如将她当成心头最重要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呵怜。
  随君欢满足地叹息。总以为自己够坚强、够独立了,却在不知不觉中,恋上他的眷宠,最初的心神悸动,在他以柔情蚕食鲸吞下,化为浓浓的情,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是跟定这个男人了。
  夜,相当、相当深了,他们倚偎着,间或交换几句细语呢喃,直至远方苍穹露出第一抹鱼肚白──
  **
  “娘子。”
  “嗯?”
  “娘子、娘子、娘子──”
  “叫魂吗?”
  “不是,在喊我家娘子。娘子、娘子、娘子……”
  随君欢翻了个白眼。“少死人啦!于写意,你喊不腻吗?”
  实在不能怪她,他打出房门就一路念经似的喊个不停,谁听了不火?
  “不会。”他等着喊这一声娘子好久了呢!“我要一直喊、一直喊,喊到我们头发都变白了,我还要继续喊。”
  他这是在承诺她,白头偕老吗?
  “你这人啊!”她笑骂。他就是有本事,让她又气又怜。
  “你还没告诉我,好不好嘛?”写意拉着她的手扯啊扯的撒娇。
  “好好好,我的相公!”她无奈地笑叹。
  “哇!你喊我相公了,好棒、好棒──”他高兴得又叫又跳,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娘子。”他满足地再喊一声。
  “嗯?”
  “娘子、娘子、娘子。”
  “鬼叫什么?”
  “娘子、娘子、娘子──”
  天哪,谁来帮她缝了这人的嘴巴?
  一夜没睡,他情绪倒是亢奋得很,她实在受够了。忍耐到最后,连哼也懒了,直接任他一路自得其乐的喊进大厅。
  一见小俩口牵着手进来,老太君伸手招呼。
  “快过──咦?意儿,你头上怎么回事?怎么伤到的?”
  “是──”于写意正欲开口,随君欢抢先一步。“是被我伤的。”
  “娘子!”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把他伤成这样!”这宝贝孙子,她可是疼进了骨子里,从小便拿他当宝似地宠着,重话都不舍得对他说一句,她竟然有胆伤他!
  “不是这样的,奶奶,是我自己不小心──”
  “是我伤的。”不理会于写意心急的暗示,随君欢坚定地又重复了一次。
  她知道他会说什么,但她不要总是仗恃他的疼宠而为所欲为,恣意伤人后,还要他来替她担下责任,这算什么呢?
  她不想那么卑劣、不想利用他,她要用最干净的心来对他,这也是他之所以爱她的原因,不是吗?
  “是我的错,昨天太生气了,一时失去理智,误伤了写意。”
  “就因为一块玉佩?”
  “是的。”
  “很好!”老太君重重拍桌,沉下的脸孔冷怒威严。“就因为一块破玉佩,值得你对自己的丈夫大动干戈?像那种东西,我们于家多得是,要多少有多少,当我们赔不起吗?贫贱命就是贫贱命,小里小气的,早说了你配不上我家意儿!”
  随君欢紧咬下唇,忍住受辱的感觉。
  他们都是这么看待她的吧?是她高攀了,终其一生,永远落人话柄,成为指责她的最佳借口。
  又来了!她的心又在哭了。
  于写意心急不已,他不明白,明明不是奶奶说的那样,她为什么不讲话?
  他沉不住气地嚷道:“奶奶,您怎么可以这样说?是香织先侮辱欢儿的,她只是──”
  “只是怎样?香织理亏,你不也教训过了?她气还不消,难道得打死人才能作数?她心肠就这么狭小吗?”
  教训?随君欢不解地望向他。
  “奶奶,欢儿不知道这件事,您别──”
  “不知道就能拿你来出气吗?她再没教养,也该明白,身为女人,就当敬夫如天,她这样算什么?今天把你砸得头破血流,那改天呢?岂不要弒夫了?行径乖张至斯!”
  “欢儿才不会──”
  “谁能保证?”老太君冷眸一扫。“你给我回房反省,还有,今天谁都不许给她送饭!”
  奶奶想罚欢儿禁食!
  于写意惊叫:“奶奶,您不可以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不给她一点教训,她还道于家都没家规了!”
  “奶──”
  “别说了,写意。”随君欢平静地出声阻止。
  “欢儿?”她在想什么?为什么眼神那么淡?他都快看不清她的心了,他好怕,怕她像以前一样,又缩回自己的壳里,不理他了。
  “还不快去!”老太君沉沉一喝。
  随君欢震动了下,敛眉轻道:“是。”
  “欢儿──”
  “意儿,你留下。”
  于写意气呼呼地回身望去。奶奶是长辈,他不敢瞪人,眼神却将心中的埋怨传递了个十成十。
  “奶奶!您怎么可以这样!明知道欢儿是我最喜欢的人──”
  “她太无法无天,奶奶这是在替你教训她呀。”
  “才不要。我受伤是心甘情愿的,不然我为什么不闪?”欢儿才刚答应要永远和他在一起,可是这样一来,她会不会又反悔了?
  “不管怎样,她伤了你是事实,光这一点我就没办法原谅她。”
  “那是我们自己不对,娶她的时候,都没有问过她的意思,大家又一直拚命地欺负她,她生气是应该的。如果我还想要她当我的娘子,就应该保护她,而不是和你们一起来欺负她。只要我拚命地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什么话!堂堂于家的少主人,要一个妻子还得这么卑微地去乞求她?”老太君听得更火。“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阿川、阿川──”她扯开嗓门朝外喊道。
  “老夫人,有什么事吗?”丁武川由门外恭敬地走了进来。
  “给我好好看住少爷,不许他去给少夫人送饭。”
  “这──”
  “听到了没有!”
  “是!”老太君的权威,全府上下,一向无人敢违逆。
  “奶奶!”于写意挫败地喊了声,却唤不回祖母的回眸垂怜,只能一脸忿恨地踢了下桌脚充数。
  唔,好痛!又叫又跳地缩起脚,痛得他差点当场飘出一泡男儿泪。
  连桌子都要欺负我是吗?好,没关系,欢儿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虽然已到痛毙处,不过山水有相逢,咱们走着瞧,早晚劈了它当柴烧!
  至于奶奶嘛──
  算了,不能对她怎样,那他想办法偷溜出去,阳奉阴违的小小报复一下,意思有到就好,这总成了吧?
  第七章
  入夜后,一条鬼鬼祟……呃,换成行踪神秘好了。对,就是一条“行踪神秘”的黑影,以极毙脚的姿态,往于府西苑──也就是于家主子与少夫人的新房方向前进。
  先是踢坏盆栽,再是撞到大树,再然后是踩着小石子,紧接着……咳咳!那不是重点,反正它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也就不必再详述,直接跳到结果比较重要。
  砰、咚!
  喏,结果这不就来了吗?
  察觉门外不寻常的声响,随君欢披衣下床,前去查探究竟。
  门一开──
  “写意?”她讶然轻喊。
  “呵、呵呵──”于写意仰头傻笑──没错,就是“仰头”。
  “你趴在地上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死都不承认自己丢脸的跌倒了,他拍拍屁股爬起,摸了摸撞扁的鼻梁。“有没有变不帅了?”若是,他可会痛不欲生的。
  随君欢失笑。“你帅毙了,请停止顾影自怜。饿一天已经很惨了,再连肚子里少之又少的存量都吐出来,那就很不仁道了。”
  “啊?”说到这个,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拉了她进房,由怀中挖出两个馒头塞进她手中。
  啧,她就说嘛,他身材几时变得这么──呃,比女人还火辣。
  “你三更半夜来,就为了送这两个馒──”想了下,加强形容词。“扁掉兼干掉的馒头?”扁掉的由来她方才已经目睹了,至于干掉,理论上来讲,表示它放了有一阵子了。
  “不太好吃的样子,对不对?”他歉然道。“我不是故意的哦,就刚才嘛,不小心把饭菜翻倒,只剩这两个馒头,你就将就点,先吃这个。”
  “是跌倒,然后才把饭菜翻倒吧?”她追加说明。方才在门口,连个残渣菜叶都没见着,不晓得他是贡献到府里的哪个角落去了。
  “是路不平!”他辩解。
  “噢,路不平,你跌倒。”从善如流。
  “我没有跌倒!”死都不承认!
  “好,那是路跌倒,不是你跌倒。”
  于写意气闷地瞪着她。“欢儿,你不要嘲笑我嘛,我是好不容易才来的耶!奶奶叫川叔看着我,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大家都去睡了才能过来,你都不感动!”
  难怪他不见人影。她才在怀疑,依他的性子,怎可能对她不闻不问,原来奶奶也防到他这一招了。
  “那你怎么有办法弄来饭菜?”
  “呃──呵呵,反正冷棹了,也不太好吃,喂了那些花花草草就算了,你不必太缅怀它……”
  “又在装疯卖傻了。”笑得那么假,这里头铁定有鬼!
  “你给我从实招来,否则我不吃。”
  “欢儿──”他苦着脸。
  “你说不说?不说我赶你出去哦!”
  “好、好嘛。”他委屈兮兮地招供。“本来我跟奶奶说,你不吃,我就不吃的,可是奶奶理都不理我,我只好换个方式,留下饭菜,晚上再给你送来。我都老实说了,你不可以赶人哦。”
  也就是说,他也与她一般,一天没用餐了?
  胸口盈满热烫的暖意,盯着手中干扁的馒头,眼眶不自觉浮起一层水雾。
  “欢,你在气我吗?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她是奶奶,我没有办法,我……”他心急如焚,想解释,却在她恬淡的笑意中卡住。
  “我没有生气啊!是我自己要承认的,那就是已经料想到任何可能的结果,何况,伤了你本来就是我不对。”
  “那、那──你还要当我娘子吗?”他屏住气息,问得极小心。
  “当然哪!傻瓜。”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宠她、爱她的男人了,不要他要谁?
  “过来,我们一起吃。”她动手剥掉干硬的表皮。
  “不行,那是要──唔!”一块馒头堵了他的话。
  “你也吃。”深怕饿着了她,他也撕下好大一块往她嘴里喂。
  “唔,你想噎死我啊!”语音模糊不清,奇异的是,他竟听得懂。
  “啊!”这一惊可不得了,她要噎死,他就没老婆了,赶紧凑上嘴,与她“责任分担”。
  随君欢瞪住他。这家伙在干么呀?他的舌头……噢,他到底是在分担食物,还是在借机偷吻她?
  她呻吟了声,再也记不得进食的伟大任务,虚软地瘫倒在他怀中,纠缠的唇舌再也难分彼此。
  欢儿的嘴好软,舌头也好软,他不由自主地缠吮、贴近,搂紧了她,几乎要将她揉入骨血──
  “啊!”他突然很杀风景地叫出声来。“好象全被我吃进肚子里去,不过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哦!”
  光看他那不怀好意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你少来,我们一人一个,井水不犯河水。”这种“吃法”,她早晚饿死。
  “这样啊……”他一脸失望。欢儿的嘴好软,他好喜欢亲她呢。
  随君欢失笑,各自解决完手中的馒头。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快去睡觉,不然明天晚起你又要被骂了──”说归说,缠在她腰上的手,还是舍不得放。
  随君欢了然地微笑,反手搂住他。“别回书房去了,你不是要我当你的娘子,替你生小宝宝吗?那就留下来,不然我可生不出来。”
  真的吗?他有没有听错?欢儿答应生小宝宝了,还答应跟他一起睡,他想好久了耶!
  “好啊、好啊!”他点头如捣蒜,迫切地宽衣钻进被窝,直拍着身旁的空位热情邀约。“快来呀,欢儿,你不上来不能生小宝宝,不许你反悔哦!”
  他简直兴奋得不象话!
  随君欢哭笑不得,男人全是这副德行吗?急色鬼一个,只差没留下两行口水。
  她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于写意见她上床来,便安心地蒙起被子,呼呼大睡去了。
  随君欢瞪直了眼。
  这什么情形?活色生香的老婆就睡在身边,他居然连根手指头都不碰她?
  “写、写意──”她结结巴巴地喊道。
  “噢,对,差点忘了,还要抱。”于写意张手搂过她,一脸心满意足地宣告。“这样就行了。”
  难不成他以为这样就生得出孩子?
  两鬟隐隐生疼,她开始察觉到事情很大条。
  这──总不会要她教他吧?老天爷,她没那个脸邀请她的相公跟她生孩子!
  来人啊,谁来给他一棒?打不醒他,就干脆打烂他那颗猪脑袋算了。
  “这、这样是、不行的……”罢了,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反正再丢脸,关起房门也只有他俩知道。
  “不行?”他眨眨眼,好困惑。“可是奶奶说,要睡在一起,然后抱抱──”
  “对,但是她漏了一项没说,最重要的一项!”
  “是什么?”被撩起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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