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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天下-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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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剩余四人在雪国国馆疗伤一段时间后,离开了翼国。临去时,“拇指”托萧凡转告王太后萧眉,他们兄弟五人如今折了“中指”,“小指”又已双眼全瞎,他们已经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继续保护王太后了,他们几人从此退隐江湖,避世不出了。
萧凡再三挽留,几人心意已决,萧凡也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 荷叶女孩
二殿下闾丘闵幽回到王都会颖已经三年了,如今的他,最热衷的事情是锻炼体魄。(全本小说网,https://。)
本来,为安全计,王上闾丘羽和王后周致都是要求闾丘闵幽在府里锻炼,为此,特意在闾丘闵幽的流华邸,为他修建设施齐全的练功房。
只是闾丘闵幽少年心性,并不能长久忍耐困于府中的烦闷,因此,有时候,晨练的时候,二殿下闾丘闵幽会抛开护卫,腰腿绑上沙袋,攀登东叟山。
东叟山北麓山势较为险峻,虽然,闾丘闵幽自己很想从北麓上山,但是,因为他右脚脚踝有一点旧伤,医生建议他,为安全计,他晨练最好由南麓上山。王上闾丘羽、王后周致也再三告诫他,不许他从北麓登山,二殿下闾丘闵幽最后也只好屈服了。
这一天,他又是起个大早,朝东叟山而去。东叟山位于会颖东郊的艾溪畔,远望恰如一老叟垂钓。艾溪流经东叟山南麓这一段溪面无桥,当时正值盛夏,降水充足,溪水满到极致,溪面达数米宽,水流倒还不是很急,但水面的礁石都很尖凸。
闾丘闵幽一看之下心里喜欢,因为这儿正好可以让他练习蜻蜓点水的轻功。于是,他稍做准备,提一口气,瞅准了水面的凸石,一口气飞快地点过对岸。看时,虽然因为右脚不是很利索的原因,右腿的裤腿上全是泥水,但是,他心里基本还是满意的。
这时,闾丘闵幽回头就看到对岸小路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背着竹筐向溪水走来。
闾丘闵幽看了看数米宽的水面,决定为闾丘家的子民做一件好事——返回对岸帮女孩过溪。他有意要在女孩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功夫,于是扎一扎腰带,让自己看上去更加飒爽一些,稍后,提一口真气,“啪啪啪”踩水返回对岸。
不料,右脚的伤始终还是影响了他,眼看就要上岸时,少女空谷幽兰般的面容在闾丘闵幽眼前晃了晃,鬼使神差地,竟让闾丘闵幽的心一慌,他最后一脚就踩滑了,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掉进了水里,一通手忙脚乱后,人是上了岸,可两条腿自小腿以下全湿了,绑着的沙袋被水一浸,沉甸甸、冰凉凉的,还不住地往出淌水。
闾丘闵幽演砸了戏,脸上有点发烧,原来想好的“姑娘莫慌,在下帮你过河”之类的台词也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他讪讪地在岸边捡一块干燥地方坐下,解下沙袋开始挤水,只用眼角余光偷觑少女。
少女脚上是一双淡绿的鞋子,雪白的足肌从鞋帮的镂空花纹处隐约可见。双腿修长,穿一条白色粗葛裤,裤脚绣着一片淡绿色的荷叶。对襟无袖上衣,襟角也绣了一片舒展的荷叶,双臂如藕,正在……
闾丘闵幽忽然就紫了脸,来了气,因为他发现,那女孩虽然侧着身子遮掩着,可还是能看出,她分明是在捂着嘴角窃笑呢。
闾丘闵幽虽是少年,平日却总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不苟言笑,这与他自幼宫中长大,身边人无不对他恭敬有加有关。如今,竟被这样一个村野丫头耻笑,登时一阵气恼,他呼一声站起,发火到:“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他这一吼不要紧,那女孩竟是再也忍不住,嘴也不捂了,摘下背上的竹筐往地上一扔,人在沙滩上顺势一坐,伏在竹筐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这一伏身,闾丘闵幽看到她粗葛上衣背后也绣着一片漫卷的荷叶。
闾丘闵幽的脸憋涨得像一片火烧云,他悻悻地踢了几脚沙子,心里已经给眼前的女孩起好了外号:荷叶丫头片子,丫头荷叶片子,简称荷叶片子。
过一会,荷叶女孩的笑声终于小了下来。她一歪头,侧仰着脸,嘴角噙着笑,望住闾丘闵幽,初升的朝阳柔和地勾勒出她空谷幽兰般的面容。
闾丘闵幽一阵恍惚,刚才就是这张脸惊了他,如一朵盛开的白牡丹惊了奔跑着的黑马儿。
闾丘闵幽留意到荷叶女孩红唇间,两行珠贝般的牙齿整洁地闪烁,其间的声音如初莺出谷:“你问我笑什么?我在笑乌龟呢。”
闾丘闵幽一愣。
“四只手脚一起用,从水里爬上岸,不是乌龟是什么?难道还能是鱼么?”荷叶女孩说完又趴在竹筐上开始笑。
闾丘闵幽气得眼白直翻,却又无可奈何。论斗嘴,他自知不是这“荷叶片子”的对手,但是论拳头,他闾丘闵幽是不打女人的。闾丘闵幽气呼呼地重新坐下。
荷叶女孩笑够了,起身收拾箩筐。
“我,我,我可以背你过河。”闾丘闵幽依然不忘为自家的子民做点事情,虽然这个子民刚刚才取笑过自己。
荷叶女孩又是捂嘴一笑,道:“公子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闾丘闵幽又是一阵气恼,脸一阵发烧。
荷叶女孩忽然侧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闾丘闵幽憋着气,装作没听到,不肯答话。
“呀,不会刚好叫龟龟吧。”荷叶女孩清亮的笑声再次响起,如艾溪之水淙淙。
闾丘闵幽终于忘了眼前的荷叶女孩是他闾丘家的子民,他开始在心里诅咒眼前这个“荷叶片子”:“横,我就不信你的轻功比我还强,那么滑溜的石头,看一会不把你摔成乌龟四脚爬,横,到时候谁是乌龟,我们走着瞧!”
闾丘闵幽鼻孔里一声轻哼,和眼角的蔑视,嘴角的不甘,一起暴露了他这些心里的自言自语。
荷叶女孩却只是笑,并不着恼。很快,闾丘闵幽就傻眼了。他眼睁睁看着“荷叶片子”脱了鞋,扔进背上的竹筐,卷起裤腿,缓缓涉入清清的溪水,如一片淡绿的荷叶,袅袅婷婷,飘向对面,溪水最深处也只及膝而已……
望着女孩涉水而过,闾丘闵幽怅然呆然,他的脸像天边的朝霞一样燃烧起来。
而河对岸,荷叶女孩在笑着朝他挥手作别,笑容如旭日初升,温暖柔软。
闾丘闵幽傻傻地坐着发呆。脱鞋而过,多简单的办法啊!他发现自己满脑子只有轻功,连脱鞋过河也忘了。
但他很快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兴许是自己见多了会颖的贵族小姐个个柔弱不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吟诗就是作画,遇到需要涉水时,往往是被哥哥们或者丈夫们抱着过河、背着过河,倒忘了这世间女子,还有这般健硕、晴朗,可以挽衣脱鞋、赤脚跋涉的“荷叶片子”。
那天,闾丘闵幽早早下山,又在艾溪边磨磨蹭蹭,果然就又“遇”到荷叶女孩下山归来。她背上已是满筐的山花,灿烂妖娆,如同背着一个移动的春天。
荷叶女孩见到闾丘闵幽,清甜甜地露齿一笑,旋即扔给闾丘闵幽一个山果。闾丘闵幽就着溪水洗了,一咬,很是吃了一惊,那是他吃过的最爽脆、清甜的果子,他却连果子的名字都叫不来。
他再望向荷叶女孩时,就看到她已经在岸边坐下,竹筐搁在一边,身体后倾,头仰起来享受着清凉的山风,一只手向后撑着岸沙,一只手轻轻拂掠鬓边的垂发,阳光从侧面照出她汗津津的样子。
闾丘闵幽忽然一阵失神。
荷叶女孩歇了一会,又捡了根树枝,在沙上画了起来,边画还边抬头看几眼闾丘闵幽,嘴角挂着狡猾兮兮的笑。
过一会,荷叶女孩停了花,扔了树枝,起身和闾丘闵幽作别,卷衣脱鞋,赤脚涉水,复如一片荷叶,飘然而去。
荷叶女孩走后许久,闾丘闵幽才敢走过去看女孩在沙上画了什么——沙上赫然画着一只大乌龟,乌**上分明就是闾丘闵幽的眉眉眼眼。
闾丘闵幽哭笑不得,竟被自己的一口唾沫呛了喉咙,旋即脸红脖子粗地咳嗽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闾丘闵幽虽然还是选在同样的时间,沿着同样的路线登山、下山,却再没有遇到过那个“荷叶片子”。
最后那天,闾丘闵幽在艾溪边坐了很久,他想起了荷叶女孩那蜜糖般色泽的面庞,想起了她的各种笑:遮遮掩掩的捂嘴窃笑,忍俊不禁的伏筐而笑,初月出云的回眸一笑,清甜甜的露齿一笑,狡猾兮兮的抬头一笑……
水流潺潺,艾溪的水映出闾丘闵幽的脸,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傻笑。闾丘闵幽伸脚入水,将镜子般的溪水搅乱。
次日起,闾丘闵幽决定抛开杂念,收敛心神,恢复了在练功房习武。他想,如果上天对他足够怜悯,还会给他再见那个女孩的机会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伊人如玉
转眼到了秋天,枣子成熟的季节,紫云巷子里住着的伊家,又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忙碌,院子里又开始到处飘着枣子香。(全本小说网,https://。)
伊家是经营枣子生意的,家中前后空地到处种的都是枣树,十株里面倒有九株是歪脖子的。
每到秋天,枣子成熟的季节,伊家父兄就开始收购枣子,然后再贩卖出去。
这个时节,伊家仓库里、院子里,甚至房子里,到处都是装满红枣的袋子,因此,连睡觉全家都不得不挤在一起。
伊方共有三个儿子,长子伊谦、次子伊让,小儿子伊诚。长子伊谦和次子伊让都跟着父亲一起做贩卖红枣的生意,只有老三伊诚一心只想当斯文人,对于家中这种贩枣的不入流行为,耻与为伍,所以从不参与。父亲伊方和两个哥哥伊谦、伊让都宠着他,也就不勉强他一起收枣贩枣了。
人们称呼伊方的长子伊谦、次子伊让,都是叫“伊家老大”、“伊家老二”,只是要称呼三子伊诚时,大家必得称呼他“三公子”或者“伊三公子”才有人应声。
还有一种称呼方法,就是叫伊诚“君子玉”或者“玉公子”,也颇合伊诚的心思。这么称呼他时,他就会快乐而大声地回应大家。
伊三公子年方十九,虽然,父亲给他起名伊诚,但是,伊诚经过寒窗苦读,懂得“君子如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于是,在自己的名字中间加了一个“玉”字,自己改名遂为伊玉诚。
伊玉诚父兄对此也不以为怪,反而愿意成全他的心愿。伊玉诚父兄贩枣,每年都会跑一趟西北方,将枣子贩卖到随国、青国去,青国盛产美玉,伊玉诚遂哀求父兄为他带回一块羊脂玉,雕刻成玦,佩戴于身,常示于人。真正让自己人如其名,君子如玉、公子玉诚。
除了这块羊脂玉玦,伊玉诚常常随身而带的,还有另外三件东西——香囊、折扇和宝剑。
伊玉诚带香囊起源于数年前的一次遭遇。
那一年,一场连绵降雨,使得伊家前后,枣树上的烂枣落了一地又一地,而伊家收购来的红枣也发生了霉烂,屋子里、库房里到处是不及晒干的大枣。
这些日子,伊玉诚在家里可给憋坏了。天放晴的那天,伊玉诚急急忙忙到北大街菊仙楼喝茶,甫一上楼,就听有人大呼“好大一股烂枣味!”。
伊玉诚闻言,怔愕不已,他抬手闻一闻自己的衣袖,果然闻到了枣子腐烂发霉的味道。想来平日里就算枣子没烂时,自己身上衣服上当也是有青枣味的,古人都已经说了,临鲍鱼之肆久了,就不闻臭味了。
伊玉诚虽然不参与家中贩枣生意,可是,始终是一家人同吃同住的,自己不吃羊肉,也是会惹上骚味的。
伊玉诚当下尴尬脸红不已,茶也不喝了,掉头就去买了好几个香囊揣在怀里,从此香囊不离身。
渐渐地,人们发现,但是君子玉伊玉诚行过处,总有一股香味随之,香味虽然不浓,却也已经够让好奇者趴上去好好扒拉一番了,香囊落地时,大家开始笑着将他这个君子玉改称为“俏佳人”。
对此有失体面、太过荒唐、略带侮辱的称呼,伊玉诚眼也瞪过、嘴也骂过、甚至还挥拳上过,奈何会颖人皮囊很厚,笑闹惯了,照样笑嘻嘻称呼他“俏佳人”,比“君子玉”、“玉公子”要流行多了。
“俏佳人”伊玉诚拥一缕香风,颈后插一把折扇,日日在会颖街头招摇过市,那把折扇不仅是伊玉诚,更是整个伊家引以为傲的一样物件。骄傲之处在于:
其一,这柄折扇上有王上闾丘羽的墨宝。上面有闾丘羽亲书的十个字“宝剑赠名士,红粉送佳人”,当今王上的墨宝价值几何,这个不言而喻;
其二,伊家获得这柄折扇的经过值得骄傲。他们不是在书画市场上高价购得,或者从收藏家手上辗转而得,而是四年前,翼雪两国交战时,义拍来的一把扇子。
当时,翼国国力殆尽,闾丘羽连自己的金夜壶都捐了出来。从王宫流入拍卖市场的一批接一批的义卖物件中,就有这把泥金折扇,它本是闾丘羽的随身用品,上有闾丘羽的墨宝,所有拍卖所得均被用于购买军用物资,竞买者也多被国人以英雄为视。
那一次,伊家几乎是倾尽全部积蓄,才买下这把折扇,算是为国尽了老大一把力。竞得之后,依父激动得泣不成声,人们至今犹记,壮实的伊方正站在竞台上,举着折扇高呼“翼国必胜”,引得群情涌动,争相高呼“翼国必胜”,其情至今忆起依然催人泪下。
折扇上,闾丘羽的墨宝是他亲书的十字:“宝剑赠名士,红粉送佳人”。正是前半句“宝剑赠名士”的话,充沛了伊玉诚腰挂宝剑走会颖的自我想象,那是怎样的名士风流之姿啊!伊玉诚开始琢磨宝剑了。
要是伊玉诚只是想着随便挂一把玄铁剑在腰上,也不是难事,奈何这伊玉诚别了一根筋,非想着挂宝剑、挂名剑,等闲的剑他不要。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硬是让他淘到了一把他几乎是一见钟情的古剑,这把古剑是从盗墓人那里得来的。
伊玉诚考据了很久,也没法得知剑名,就索性称它为公子剑。
公子剑剑鞘古旧,剑身黑不溜秋,上有云纹若隐若现,却没有寒气逼人,剑刃甚至有钝钝的感觉。
伊玉诚拿去找匠人打磨,没人敢接活,都怕把这柄古剑给打磨碎了,伊玉诚自己也怕,想了想反正他也只需悬剑出街,并不真的要上阵杀敌,就作罢了。
还有一点关于这把古剑,伊玉诚一直藏着掖着,不肯和别人说,也是不好意思说吧:就是这把公子剑大概是在地下埋得久了,剑和剑鞘之间卡得有些死,导致伊玉诚往出拔剑时,总是不灵的时候多,常常憋得他红了脸也拔不出剑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娶仙子为妻
有人曾经试着称呼过伊玉诚为“三少爷”,却被伊玉诚翻了大白眼。(全本小说网,https://。)伊玉诚对“少爷”这种称呼嗤之以鼻。
按照伊玉诚的说法,被称为“少爷”的都是些什么人?那一般都是些不学无术的,蛀蠹祖上基业的败家子、二世祖。
而“公子”就不同,“公子”侧重反应的,不是一个人的物质面貌,不是他有多少家财,而是一个人的精神境界。即使家贫如洗,只要读书,只要修身,就可以兰质蕙心,成为如玉的公子。
初时,关于伊玉诚的称谓主要有三种:佳人、公子、少爷。而其中公子的称呼还有玉公子、诚公子、玉诚公子、三公子等几种。
渐渐地,伊玉诚抗议得多了,人们也逐渐了解了他的想法,为尊重他本人的意见,使他像一朵花一样在那个乱世之中开得自在、自由而自得,就按照他本人的多次的,一再的要求,称其为“伊三公子”了。
凡是称呼他伊三公子的,伊玉诚都会把自己的脸笑成一朵花一样,朝着你示好。
伊三公子很爱读书,在家吃饭坐立睡觉时,几乎书不离手,可惜先天资质不够,后天也欠悬梁刺股、凿壁偷光的苦研精神,直到如今,他读的仍是《百家姓》、《三字经》之水平流的书。他也曾立志攻读经史子集,无奈看不明白几句,只好不了了之。倒是《诗》书看进去了一些,句子却又常常记得颠三倒四,袜子能接上袖子。
仗剑而行、轻摇薄扇、香囊萦怀、玉面桃花的伊三公子,书读了几本,江湖人识了几个,贵要子弟交了几人,戏曲能唱几句,剑术能舞几招,拳脚架子也能摆几下,自命是会颖城中一介风流公子,且是一个风流而不下流的翩翩佳公子。
伊三公子之所以自诩自己风流而不下流,是因为虽说他已跻身会颖城较有名气的公子哥之列,却没有学那些公子哥们留连烟花之地,沉迷脂粉之乡。
他总是逢人多处逮住机会就朗朗宣言:本公子至今仍是童子之身。
伊三公子的这个宣言往往引致周围一片笑闹,他却从来都面不红心不跳,其镇定从容堪比众菩萨拈花微笑。
即将弱冠的伊三公子尚未婚订。大哥伊谦、二哥伊让都是十五、六岁就订了亲,弱冠当年完的婚。可是到了伊三公子,却只能事事不同,用于下聘婚娶的钱财父兄早已帮他备好,却直到他十九岁,仍迟迟不见他红鸾星动。
几年来,说媒提亲的婆子几乎踏断伊家门槛,伊三公子却总是摇头摇头复摇头。
终于有一天媒婆子不耐烦起来,一双黑豆眼盯着伊三公子问:三公子究竟想要怎样的女子为妻。
三公子遂说了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千古红颜之类的一大堆要求。
媒婆听了打趣道:“三公子莫不是想娶天上仙子?”哪知伊三公子闻言竟抚掌而笑说:“正是,正是,我正是要娶仙子为妻!”当下骇得媒婆子直接从桃木椅上掉了下去。
然而,从伊三公子自己来看,他并不就是放空话。自从得了闾丘羽亲笔题字的泥金折扇,伊三公子爱惜如命,不仅四季把玩,平日里连睡觉都把扇子放在枕边,睡梦里伸手摸两把,扇子上所言“宝剑赠名士,红粉送佳人”更是被他奉为金科玉律,人生至理。
伊三公子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他相信他们的王上闾丘羽,那个少年时代、甚至童年时代起就成为翼国信念之石的君王,会引导翼国、引导翼国的黎民百姓,包括他伊三公子,到达鲜花盛开的彼岸。
这不,折扇上闾丘羽的前半句“宝剑赠名士”,已经为他引导出一把森幽古剑,并让自己从会颖城的一个普通公子,跃身为一介真名士。当自己腰悬古剑,以名士之姿,行走于熙攘人前时,那是怎样一种需尽欢的人生得意啊!
根据王上在折扇上的指导,人生佳话应成双,伊三公子开始琢磨自己要做的下一件事情:红粉送佳人。
琢磨来琢磨去,伊三公子发现,宝剑赠名士与红粉送佳人相比,或许后者更有难度。
如果说宝剑难求,红粉既与宝剑相对仗,岂会易得。
更何况,有了宝剑后,名士是现成的,得了宝剑往自己腰上一悬,就完成这赠名士的过程了。
虽然,在伊三公子的逻辑里,一直说不清是因为得了宝剑他才成为名士,还是因为成了名士而获配宝剑,反正宝剑和名士相配已既成事实,且这样的搭配剑士之间互相也没听到什么怨言,那么,先鸡后蛋、还是先蛋后鸡的问题就不重要了。
令伊三公子踌躇不已的,倒是红粉送佳人此一节了。
首先,红粉比宝剑更难求。像伊三公子腰间宝剑,也就盗墓贼半夜挖个坟搞定了。
可是胭脂红粉,在翼国属一盒难求,只因翼国本土没有胭脂生产,没人会做胭脂,无论豪门贵妇,还是青楼馆妓,所用胭脂全部都是要钱不要命的商人从青国阏氏之地贩卖而来。
之所以说要钱不要命,是因为楼、青两国之间还有一个随国,大家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比翼雪两国之间好多少,各方并无正式通商,做生意倒买倒卖都是民间偷偷摸摸进行,官方对此睁眼闭眼而已。
这三国国内都不太平,匪霸横行,无论翼国商贾,还是青国、随国商贾,在三国之间的贩卖之路上穿行,都是要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随时准备和银子一起上缴的。
其次,宝剑求得后,一时半会名士难寻,可以把宝剑暂时高悬,悬个三、五十年也不成问题。可是,胭脂红粉求得后,如果佳人一时难觅,试着将胭脂红粉存放三五年,甚至只存放一年、几个月看看,就会发现那些原本水嫩嫩的红粉,像旱年里七、八月间干涸的大地一样,全部绽裂开来,变质变色,谁敢涂到脸上去,保证让脸上开出酱油铺来。
第二百八十章 红粉黑马
在考虑红粉赠佳人的问题时,伊三公子原打算是先购买红粉的。(全本小说网,https://。)
胭脂香粉市道有售一般只在春末夏初,那是头一年秋天出去的翼国商贾,在青国过完冬季、避完风雪后返回之时,从青国贩卖带回的。
只是,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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