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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天下-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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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王太后,就像秋叶惧怕霜风的相逼,她迫不得已,为了父母家人,跟随王太后入宫,摇身一变,变身为飞雪长公主佟谷清。可这样尊贵的身份并不能给她增加任何胆量。
每次王太后咆哮,不管事情是否与她相关,所有人里,那个最慌张、跪得最快的,从来都是她。她的胆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被吓破的,双膝也生来就比别人柔软。
她像一只皮偶,随便被扯扯线,就马上东倒西歪,她的花容每天都会在失色里再失色,直至苍白。
宫里的教习太监申斥鞭打做错事的宫人,她一定是那个捂着耳朵躲在桌子下,浑身发抖的人,仿佛被打的人是她。管教的嬷嬷针扎扭掐那些宫女,她的惊叫声比被掐被扎的宫女还要响亮。
她小小的心里满满装着的,只有一个大大的“怕”字。
对于这场政治内容的婚嫁,她不敢说“不”,她知道这个字有多么沉重,多么锋利,这个字只要一出口,当有多少人的生命轻如鸿毛。
她身为一介蝼蚁,她自己,包括父母亲人的死生都由他人掌控,遑论婚嫁。以飞雪长公主的替身远赴异国和亲,她能做的,不过只剩了领命而已,哪里能侈谈愿不愿意。
于雪国王太后萧眉来说,那不过是一场恩赐,与平日的赐茶赐饭无甚二致,而与她这个领受者来说,只剩了欢喜谢恩的权利。
第三百二十章 她是一只罪恶的鸽子
这一切的回忆,这一切的自伤自怜,让“飞雪公主”樊龄柔忍不住落下了泪来。//全本小说网,HTTPS://。)//一串泪珠跌落棋枰上,水花四溅。
看着眼前的“飞雪公主”樊龄柔,看着她的泪花溅落在棋盘上,晚晴的心不由一阵阵纠结得疼,她的眼泪几乎忍不住也一起陪着樊龄柔掉了下来。
晚晴眼前的“飞雪公主”樊龄柔孱弱得像一豆灯影,任何人只需轻轻吹一口气,就可以熄灭她。
一想到“飞雪公主”樊龄柔的眼睛,晚晴就觉得好痛,她不清楚,是怎样的经历,让飞雪公主的眼睛,携带了永世的惊慌和无助。
可怜的长公主!
晚晴无法阻止自己内心用“可怜”一词来形容她的主子。
五年了,在晚晴心里,飞雪公主始终是个孩子,是那个初入翼国时十四岁的少女,没有变过,也没有长大,无论何时何地,这个可怜的孩子永远像只草丛里的蚂蚱,时刻准备着在惊吓中跳起。
翼国王上闾丘羽的指责重回晚晴耳际,说孩子的名字不是雪某,就是某雪,让飞雪公主自己给小公主起名,好像这一切都是飞雪公主的罪责似的。
晚晴心里替飞雪公主鸣不平起来,她真想对翼国网上闾丘羽说,有本事你就派兵与雪国再打一仗啊,或者派人和雪国王太后直接交涉啊,这样在宫里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再说了,将宫名由宁香宫改为飞雪宫,弃闾丘羽封赐的宁妃不用,依旧称飞雪公主,将王上赐给四殿下的名字强行换一个“雪”字,由闾丘行健改为闾丘雪健……这些事其实与飞雪公主毫不相干,都是雪国王太后的懿旨。
飞雪公主不过是顶着和亲条款,为两国之和平,远嫁异乡的孤弱女子,可到头来,两国的怨怼,两国的奋争和冲突,这一切后果,却要由她一个人来承受。
人们总以为,只有战败国的女人才会被轻贱,来自战胜国的女子必定尊荣无限。可事实却是,无论胜败,政治婚姻面前,女人永远是弱者,是累累伤痕的背负者,连生下的孩子都要连累着遭受冷遇,甚或羞辱。
即便闾丘羽只是个败国之君,但小公主不获父亲赐名,就等于没有得到认可,就不能昂首活在这世上,闾丘雪烟或其它任何一个美丽的名字,都只能和她隔空相望。
许是觉得有些冷了,“飞雪公主”樊龄柔的肩头忽然一抖,她从发呆中醒过神来,就看到了站立着的晚晴。樊龄柔一下站了起来,她热切地望住晚晴的眼睛,希望从中看出什么。
晚晴不忍直视樊龄柔,她垂下头去,心中犹豫再三,最后终于还是盈盈一福,向“飞雪公主”樊龄柔轻声道:“回禀长公主,奴婢也没能见到王上。”
晚晴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飞雪公主”樊龄柔的脸,她完全能想象出此刻樊龄柔脸上的表情,是失落,是绝望,是痛苦,是无助。。。。。。
此前每一个被派去请名的飞雪宫的宫人宫女回来回复时,“飞雪公主”樊龄柔都是这样的表情,晚晴已经亲眼目睹过很多次。
听了晚晴的回报,“飞雪公主”樊龄柔愣呆呆地站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这一次,王上依旧避而不见,于她来说并不意外,可“飞雪公主”樊龄柔内心依旧无法承受。她强自撑持着,朝晚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掩饰着踱去摇篮边,查看摇篮中的小公主。
小公主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虽然被包裹在襁褓里,小腿却不停地蹬着。看到母亲,小公主突然咧开无牙的嘴巴,“咯咯”地笑了。那一刻,午后的时光不为察觉地出现片刻停伫。
“飞雪公主”樊龄柔的泪一下子扑簌簌而出,落在小公主的襁褓上:
——王上为什么不肯给小公主赐名呢?之前的四殿下他不是就给赐名了么?是因为小公主是女孩儿么?可王上他只有这一个公主啊!
——是因为王太后派兵吗?听说北关下全是雪国的兵。可那也是因为王上不肯赐名呀,只要王上赐个名字,雪国的兵不就可以撤了吗?
——真的会打么?不可以不打么?真打起来的话,我是属于哪边的人呢?四殿下和小公主又算是哪边的人呢?我们该支持翼国还是雪国?
——王上他原本是很好的人,他应该也很爱孩子的呀!
至于王上闾丘羽心里对她这个“飞雪公主”怎么想,樊龄柔不敢问,也不敢想。如今的她,虽说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是,她找不到做母亲的安详感,找不到一家人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的幸福感。
安详和幸福是签着别人名字、属于别人的东西,她哪怕只是动一动心思,念想一下它们,都觉得自己是在偷,在窃。
“飞雪公主”樊龄柔从来不认为,翼国王上闾丘羽会因为她的孩子,留着她这颗眼中钉不拔,她也不指望二殿下闾丘闵幽的弹弓会放过自己。
樊龄柔心里清楚,在二殿下和很多翼国人眼里,她和那些被弹弓射杀的鸽子一样,也是一只罪恶的鸽子,任她内心多么纯白,她的身份决定了她不为人接纳,决定了她是那么多人的仇敌。
樊龄柔知道,她迟早都有被射杀的一天,像那些鸽子一样。时间只是迟早而已,她原先以为,只要她代替真正的飞雪公主佟谷清嫁到雪国来,就可以挽救父母家族,可是来到翼国后,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她连自己的生存都保障不了了,而且,不知不觉间,她还又多了两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可是,她是一只自己生死不知何时的鸽子,如何能保护得了这么多人呢?现在,是连个名字都为孩子讨要不来。
在这遥远的翼国,在一呼一吸都能感到敌意的地方,“飞雪公主”樊龄柔不知道自己有谁可以依靠。即或是送鸽子给她的、和她有过肌肤相亲的王上闾丘羽,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被黑暗淹没前,是不是可以抓住他的一角衣襟。
第三百二十一章 君自故乡来
内心里,“飞雪公主”樊龄柔知道,对于翼国王上闾丘羽,她没有资格去爱,也没有资格被爱。全本小说网,HTTPS://。.COm;
即使与闾丘羽衾枕之间彼此淹没的那一刻,樊龄柔也从不敢奢谈爱与不爱,甚至连一念的念想也不敢有过。
就像今日这样风雪将临的天气,她作为闾丘羽的王妃,甚至连为王上披一件外衫的资格都没有她的地位,甚至不如一个翼国的普通宫女。
“飞雪公主”樊龄柔曾经无数次地自问:她是什么?
这个问题,她也无数次地自答过:
白天,她是一株会呼吸的树,年年自生自发,自凋零
夜间,她是一支风中之烛,任谁一声叹息,就可以将她吹灭。即或灭了,也不会有谁发现,殿里少了她这支蜡烛。
五年了,“飞雪公主”樊龄柔在翼国没有朋友,飞雪宫就是她的全部天下。不仅是她,整个飞雪宫的人除了和一起来自雪国的这些宫人交往,大家都没有飞雪宫外的朋友。没人敢靠近他们,没人敢和飞雪宫的人说话,更遑论和他们亲昵。
翼国王宫上下,除了那些花花草草,没有谁敢正眼看他们一眼。那些宫人宫女,谁若是和飞雪宫的人走得近乎的话,通敌的帽子就离他的脑袋不远了,那顶帽子不仅能把人压扁,还能变成刀要了他们的命。
而另一个方面,和飞雪宫的人接触时,若是不小心开罪了这些战胜国的人,就等于开罪了雪国,弄不好是要引起两国兵戎相见的,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譬如,二殿下闾丘闵幽当年用弹弓打飞鸽的事件,一传回雪国,王太后立即派人诘问闾丘羽,闾丘闵幽被禁足一年。对飞雪宫的人结交和冒犯,都是魔鬼之路,只有远离他们才是明智之举。
当年,四殿下的名字被王太后强行置换一个“雪”字,改为闾丘雪健,樊龄柔明知此举无异在焚烧自己的火堆上浇一桶油。可她除了听从和接受,又能如何!
若不是雪国王太后此后多番书函训问,又委托雪国驻翼国国馆使节萧凡多次交涉,翼国王上闾丘羽恐怕连飞雪宫的门都不肯再踏入,让飞雪宫真的成为漫天飞雪的冷宫。
如今,小公主已出世三个多月,翼国王上闾丘羽未曾探视过一次,连名字也不肯赐,孩子的名字就这样空着,等着叫闾丘雪某,或者闾丘某雪。雪是他们的宿命,王上的赐字是对她的认可。
小公主的宿命早已经到达,王上闾丘羽的认可却还没有出门。
此刻,望着摇篮里的小公主,望着自己十月怀胎、却连个名字都得不到的孩子,无助感、凄凉感笼罩了“飞雪公主”樊龄柔,她不敢再看小公主,转身走到窗前,把目光投向窗外的天空。
那里,黑云正在堆积,青色的天空像一只巨鸟,张开硕大的羽翼贴近大地,早已膨胀的云层在这种挤压下越发不安起来。大地与天空之间,狂野的风n西撞,无情地撕扯着一切。院子里的花枝树叶、石桌石凳似乎都逐渐慌张起来。
要下雪了么?樊龄柔心中一动。那是来自故乡的雪啊!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还有门前的柳、檐下的燕、池里的鱼、园中的菊
窗外的景物随着一阵狂风的扑袭,在“飞雪公主”樊龄柔眼前变得一片迷蒙。
从慎德殿悻悻而出的王上闾丘羽直奔霆钧阁,气结郁闷之时就登霆钧阁望远,这已经成为闾丘羽多年来的习惯。
气恼的闾丘羽到达霆钧阁入口处时,仍不忘朝着看阁的陆公公欠身致意,陆公公亦欠身还礼。闾丘羽朝霆钧阁顶而去,陆公公在闾丘羽身后看着闾丘羽的背影,目光中满是担忧。闾丘羽进去霆钧阁不久,戚公公也气喘吁吁地跟了进来。
一个王上闾丘羽逆风而行,踩着霆钧阁阔大的青石台阶盘旋而上,近两百级台阶,他几乎一口气登顶。
此时,雪还没有落下,风的鼓点伴着远山的回应,越来越狂放,四野的呼啸挟着天宇的雷霆之威,层层叠叠压向人间,平台中央的青铜巨钟为风所荡,发出金属般的铿锵声,如金戈铁马,王宫中所有的殿宇都似已不堪重压,开始低低地喘息、咆哮。
没有人可以挑战天,哪怕他是天之子!这是风的想法。
压垮一切,传我之威!
驻步于霆钧阁顶呼啸的风中,闾丘
第三百二十二章 化雪而去
想起雪国王太后萧眉的相逼,闾丘羽内心的苦痛愈发炽烈。/全本小说网/https://。/
他承认,他曾经向前来交涉的萧思承诺过,第一场雪,今冬第一场雪之后,废后的事情再做商议,可那不过是虚以为蛇。
今天,雪还没有落下,雪花还在云层中孕育,甚至还不知道会不会落下,雪国的书函就又到了,催促自己兑现诺言,催促自己废后。
这封书函曾在雪国国馆里等了很久吧,只等第一场雪降临。
闾丘羽想,自己一天天拖,一年年拖,也许事情能有转机,却终于没能等到任何转机的机会。闾丘列祖天上有灵,若知道自己竟沦落至此,被雪国掐着脖子呼吸,定会大恸失声,痛斥自己这不肖子孙。
生于乱世,黎民众生只能蝼蚁般苟且,而自己,所谓王者,也不过是个蝼蚁之王!而蝼蚁之王,不过还是一只蝼蚁罢了!
闾丘羽痛苦地闭上眼睛,任凭风刀割过他的面庞。他几乎能看到,自己正被即将到来的这场雪逼疯。
忽然,一点冷意栖上鼻尖,他心中一凛,双眼豁然睁开,他真的看到几丝雪线正飘然而下。
第一场雪降临了!闾丘羽在霆钧阁上呆若木鸡。渐渐地,雪越来越大,终于一朵一朵地开成了花,飘絮一般,越来越多,天地间,像有匹巨大的丝绢相连。那丝绢柔软地飘摇,美丽而轻悠,上面绣满一朵朵银色的花,它们闪亮着,嫣然而笑。
闾丘羽伸出手,去接舞蹈着的雪花。他伸出的左臂有半截空管,垂落的袖管像舞人的水袖,迎风荡漾。他的右手平铺空中,几朵雪花像纯洁的鸽子在他掌心一点,随即化去。好美的雪!只是,人间那些拿刀者,有时也是美丽而含笑的。闾丘羽惨然而笑。
想起这些,闾丘羽缓缓步向平台尽头,那里有一间巨大的房,房门上方的石头上刻着两个字“翼飞”。已在他身后立了一会儿的戚公公见状,抢快几步,走到他前面,为他推开房门。
这是一间挂满各种翼装的房间,房屋两壁开窗,通透明亮,屋子四角还挂着四盏长明灯,这也是闾丘涯定下的规矩,翼装房必须常亮。房间非常开阔,地板上矗立着二、三十具木支架,每个支架上面撑着一件翼装。
这些翼装从用料、到装饰、到形状、到颜色,各自不同,大小、尺寸也不一,有的明显看是小孩子的尺寸,除了个别几套是因为有纪念意义而保留的翼装,看上去比较陈旧,大部分翼装都还很新,应该都是近年制成的。
有件星星装的翼装亮闪闪的,格外引人注目,这个五角金星装正是闾丘羽登基并大婚当日翼飞行的造型。
闾丘羽分明记得自己从空中滑落时,周致仰望着他的欢喜面容。
后来,周致告诉他,她曾梦到一颗金色的大星星坠落怀中,被她抱了满怀,结果,第二天,他就上门求亲了,更想不到的是,他婚礼上给她的惊喜造型就是梦中的那颗金星。
闾丘羽缓步踱到一件金色的蜜蜂装前,站着不动了,目光渐渐深情柔软起来。这是他和王后婚后不久,他送给王后周致的翼装。他耐心地一点点教会她翼飞翔,他们一起飞翔过多少快乐的时光啊。而这些快乐的时光,已经蜂鸟一样飞走,一去不回了。闾丘羽忍不住有些恍惚出神。
半晌后,他终于回过神来,来到几件挨着摆放的翼装前,一件小的虎头装是三殿下的,另外两件男装,仙鹤装是世子的,鹰隼装是二殿下的,精灵装是长公主的,而两件缀满红心的闪片情侣装,则是长公主特为他和王后周致准备的,这是去年三殿下闾丘云在开府祭祖时,长公主为大家设计准备的、用来飞行庆祝的翼装。
闾丘羽借口事务繁忙,没有参加,他当时孤零零地站在慎德殿门口,远远看着红心的周致拉着老虎头的三殿下,从霆钧阁顶楼徐徐降落,接着是白色的世子、黑色的二殿下,还有淡蓝色的长公主。
那么快乐的日子,他却不能分享,只能远远看着。他有什么面目见周致呢?
忽然,闾丘羽开始解脖子上拴着的大氅系带,戚公公一看,急了,赶紧上前扯着闾丘羽说:“王上,飞不得!您已经很久没有飞过了!今天风太大,方向不好掌控,不能飞啊!”
但是,闾丘羽毫不为所动,摘下大氅塞在戚公公怀里,随后开始
第三百二十三章 传孤口谕
此时,戚公公已经抱着闾丘羽的大氅跑下霆钧阁,正气喘吁吁,仰望空中。全本小说网;HTTPS://。m;
戚公公虽然自幼入宫,到闾丘羽已经是跟随了三代翼国王上,却因天生畏高,始终没能学会翼飞行。
戚公公忽然听到闾丘羽在空中嘶喊了一句什么,他赶紧一手拢住耳朵,想努力听清闾丘羽喊什么,恰值一股大风“呼”一下吹来,闾丘羽的声音一下子就散了,他始终未能听清闾丘羽喊了什么。
闾丘羽已经开始贴着地面飞行了,终于,脚尖碰到了地面,开始奔跑,并慢慢减速,戚公公在后面追着他跑,等闾丘羽完全慢步下来,戚公公正想上去扶他一把,就听闾丘羽道:“传孤口谕,今晚夜宴瑞香宫。”
这一声如惊雷般炸响在戚公公耳边,令他猛然停住了脚步,他眼中满是惊恐地望着闾丘羽。然而,他只能看到闾丘羽白色的背影,冰凉的世界衬着他雪花翼装,有些落寞,有些萧瑟,还有些凄凉。
瑞香宫里,王后周致正和三殿下闾丘云在歪在榻上讲故事。周致已经给三殿下闾丘云在讲了好几个故事了,可是,三殿下闾丘云在意犹未尽,还让母亲再给他讲一个。母子两个正在开心地说笑着,房间的暖帘一挑,杜嬷嬷走了进来,一脸凝重地禀告:“小姐,戚公公传王上口谕,今晚夜宴瑞香宫。”
王后周致听了杜嬷嬷的禀报,整个人一呆。
“母后,外面下雪了。”三殿下闾丘云在却未注意到周致和杜嬷嬷的脸色,从暖榻上一跃而起,惊喜地叫道。
王后周致随之扭头望向窗外,果然,洁白的雪花正裹着鲜红的梅花纷纷扬而下。
第一场雪已然到来!
王后周致从暖榻上边起身边问:“戚公公呢?”
杜嬷嬷忙上前扶了周致,回禀说:“戚公公已经走了,说王上特意吩咐,知会我一声就好了。不过,天怜公主昨个也说今晚要过来呢。”
王后周致又望向窗外,定定地出了一会神,才吩咐杜嬷嬷:“你过天怜府和倾珞说一声,就说我身体有些不适,请她改天再过来吧。”周致略一沉吟,又补充说,“顺便带两盆美人蕉给她。”
“冯师傅刚还说,今儿个新开了两盆鸳鸯蕉,要不就把这两盆送去?”杜嬷嬷问。
王后周致点点头。
杜嬷嬷刚去了又踅回,对周致说:“小姐,您要不要自己留一盆玩赏?冯师傅说过这花好不容易才嫁枝成的,这个时节开,更是难得。”周致摇摇头:“不了,都给倾珞送去吧。”
杜嬷嬷不再言语,转身正要离去,周致又叫住了她:“别和倾珞说我身体不适了,这丫头听了非跑来不可。只说我今晚想出宫散心,可能回一趟将军府去。”
杜嬷嬷闻言,担心地看着周致,但她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
赏花?周致凄凉一笑。
今夜,这漫天雪花就够自己赏了。
一股黑色的哀伤慢慢地漫延开来,洇湿了王后周致的心。
王后周致看了看立在窗前的三殿下闾丘云在,她原本打算今晚晚宴是和三殿下闾丘云在共进的,此刻情况变化,王上闾丘羽要夜宴瑞香宫,周致只好打发闾丘云在回去他自己的惜云邸。
三殿下闾丘云在自然不乐意,还想留下来,和母后周致一起等父王用餐,周致哄了好半晌,他才噘着嘴,怏怏不乐地走了。
王后周致交代厨房备菜,特别交代要温一壶桂花酒,然后开始挑选比试衣裳,一想到今晚就要见到久未谋面的夫君,周致的心就不由激荡起来。自从飞雪公主前来和亲,闾丘羽到访瑞香宫的次数越来越少,最近更是已经大半年未至了。
但是,望着窗外开始飘起的第一场雪,周致不由忧伤起来,终于意兴阑珊,重新歪回暖榻,心中惆怅愁思。
王后周致一幕幕回想她和闾丘羽相识相爱的种种过往,闾丘羽登基那天,也是他们的大婚之日,洞房花烛夜,身穿新郎服,颤抖的手拿着秤杆,慢慢挑起周致的红盖头,只觉人生夫复何求。
那夜,闾丘羽指点江山,激情洋溢,向周致抒陈自己立志踏平雪国的壮怀,说到动情处,闾丘羽竟忍不住英雄泪满襟。
而周致则向闾丘羽讲述了她听来的关于闾丘羽的点点滴滴的故事,闾丘羽怔愕不已,许久才问:“致儿,你是怎么得知孤王的这些事情的?”
周致眼波流转,笑语晏晏:“喜欢一个人,自然会设法搜集他的点点滴滴。”
那晚,月朗风清,桂花飘香,闾丘羽在周致耳边许下四字诺言:“必不负卿”。
而今,言犹在耳,雪已落地……
王后周致望着窗外的飞雪,望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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