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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瞒浩荡-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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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索性不擦了,就任由自己痛得捂着心口,佝偻了身子,侧脸枕在桌面上,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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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夜色下,秦羌衣发翻飞,步履如风,穿过竹林,来到石屋。
点亮墙壁上的几处油灯,石屋里顿时亮堂一片。
长身玉立于屋中央,他缓缓环顾。
末了,又进了内室。
同样将油灯亮起,四下看去。
一切都还是他抱着常姜离开时的样子,那只装虹殇的瓷碗依旧歪陈在地毯上,地毯上一大块被虹殇染的污渍。
视线落在一个桌子的桌角上。
木质的纹理上,一泓殷红入眼,他瞳孔一敛,上前。
躬身凝眸近看,是血。
他抿紧了唇,眉目几动。
所以,她后脑上那一块是在这个桌角撞的?
所以,是他用手肘将她甩开的时候,导致她摔跌在这桌角上?
微微紧窒了呼吸,他缓缓直起腰身。
闭目,心中早已滋味不明。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的睁开眼,扬臂一挥,掀翻了桌子,桌上的瓶瓶罐罐、瓷碗瓷盆“哐哐当当”“哗啦啦”滚落一地,也碎成一片。
收臂的同时,他又一拳砸在身侧的石墙上,胸口起伏、脸色难看。
他现在在做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想让她痛、想让她生不如死,到头来,更痛的是自己?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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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石屋,秦羌缓缓走在夜风中,袍袖下的大手微微攥紧了掌心的小药瓶。
前院后院、花径小路转了两三圈,他才有些踯躅地来到雷烟的厢房外。
抬手,准备敲门。
可眼见着就要落下,他又蓦地停住,顿在那里很久,终是没落下去。
抬眸见窗门是开着的,他将手收回,拾步走向窗边。
屋内烛火氤氲,女人坐在灯下,垂眸颔首,在专注地摆弄着什么。
他略略偏了头,凝目看去。
是一张纸,确切地说,是将一些碎纸拼成一张纸。
碎纸?!
他眸光一敛。
想起傍晚时被他撕碎的那张寒毒解药配方。
面部线条顷刻就变得冷硬锋利起来,他微微眯了凤目再看。
虽然看不到上面写的字,但是大概的轮廓还是看得出来,就是那张他涂涂改改、还是雏形的寒毒解药配方!
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他五指骤然用力,尖锐的刺痛从掌心和指腹传来,瓷瓶四分五裂,他转身,大步离开。
**
回到厢房,雷尘便迎了过来:“殿下。。。。。。”
刚准备跟他禀报事情,忽的发现他的右手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大惊:“殿下的手。。。。。。”
“没事。”秦羌这才转身朝门外扬手一抛,将掌心早已捏碎的瓷瓶和药粉抛于走廊外的草丛中,脚下不停,往里厢走,边走,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背有被常姜抓破的旧伤,有方才砸墙留下的新伤,手心是瓷瓶碎片的割伤。
见他伤得不轻,雷尘剑眉一拢:“属下去拿药箱给殿下包一下。”
说完便走,被秦羌喊住:“不用,本宫不是说了没事!”
口气甚是不悦。
雷尘只得作罢。
“不是有事要禀报吗?”
男人掏出帕子揩了揩手心手背上的血污,问他。
见男人揩得大力,却又丝毫感觉不到痛一般,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雷尘一阵肉紧,都觉得痛得慌。
“方才厉。。。。。。雷烟过来,殿下不在,她便让属下将那个小瓷瓶替她转交给殿下。”
说完,雷尘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精致青花瓷瓶。
秦羌自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给她装眼泪的瓷瓶,脚下一滞。
已经取到了一次眼泪是吗?
为何流泪?
眼前浮现出她坐在灯下,专心致志拼凑那张碎药方的情景。。。。。。
因为寒毒的药方被毁?
他眸色一寒,走过去,将那瓷瓶抓在手中,长指颤抖,指节发白。
雷尘在身后问:“已经是上半夜守夜的时辰,她还未过来,属下要不要派个人过去叫一声?”
“不用了。”
雷尘怔了怔,因为男人是背对着他而站,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过了头,男人明明冷冽的语气,他愣是听出了一丝苍凉和灰败。
**
翌日清晨,常姜用过早膳,就来到秦羌厢房等他下朝。
因为今日是四王爷秦毓邀请众人去他府中赏荷的日子,常姜等秦羌回府,然后一同前去。
厉竹用过早膳,也来了秦羌厢房,只不过,她不是等秦羌的,而是继续做他的侍卫,他上朝还未回来,她便如同寻常一样,守在门口。
经过了一夜休息,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后脑那里肿起来,肿得有些高,好在有头发遮盖。
见她在门口,常姜很开心地过来找她说话,当然,主要是常姜在说,她在听。
常姜给她讲昨日自己中了虹殇后的情景。
“烟护卫,昨日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你不知道有多痛,痛得我都恨不得寻死了,幸亏有羌哥哥,幸亏他一直陪着我,安慰我,鼓励我,不然,不然,我痛得真的要撞墙了,我都将他的手抓得鲜血直流,当时啊。。。。。。”
常姜绘声绘色地讲着,厉竹平静如水地听着。
大概是见反正要等秦羌,闲着也是闲着,常姜讲得特别详细,一直讲到了秦羌下朝。
秦羌和雷尘一出现在走廊上,她就开心地迎了过去。
“羌哥哥,今日要去毓哥哥府上赏荷呢。”
“嗯,本宫换身衣服便去。”
秦羌扬目瞥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他厢房门口的厉竹,眼波微微一动,侧首吩咐雷尘去准备马车。
经过厉竹身边进屋的时候,秦羌目不斜视,看也未看她一眼,厉竹亦是未看他,连理应行的礼也未行。
换了一身银白色锦袍出来,秦羌唤常姜:“走吧。”
常姜看了看立在那里未动的厉竹,问秦羌:“烟护卫不去吗?”
“不去。”
常姜就拉了秦羌衣袖:“让烟护卫一起去吧,尘护卫保护羌哥哥,烟护卫保护姜儿呀。”
秦羌不同意,“咱们是去赏荷,又不是去上沙场,要什么保护?”
“可是,烟护卫不是贴身护卫吗?贴身就是要一直带在身旁的呀,而且,大家都带着下人,姜儿什么都没有。。。。。。”常姜撅着嘴,小脸上都是怨念。
然,秦羌态度还是很坚决。
“雷尘给你便是。”
说完,大手攥了常姜胳膊,拽着就走。
见横竖不行,常姜朝厉竹递了个“我已经尽力了”的眼神,就无奈地跟着秦羌走了。
厉竹心里也是汗得很。
她还真不是不领情,常姜那样子,好像争取她去,是替她谋多大的福祉似的,事实上,她是真不稀罕,她巴不得不去。
**
一行三人出府的时候,碰到一个从外面办完事回来的手下。
“殿下。”
秦羌示意常姜和雷尘先走。
“何事?”待两人拾阶而下,他问手下。
“属下听说大楚的十一王爷来了午国,不过,不是公出,好像是来找厉神医的,不知是不是找神医医病,还是为何,如今人已在神医府。”
秦羌眸光一敛。
卞惊澜?
静默了一瞬,“知道了。”
然后也拾阶而下。
常姜和雷尘等在马车旁,见他过来,雷尘便替他打了马车的车帘。
秦羌作势就要弯腰而入,忽然想起什么,又直回腰身,吩咐雷尘:“去将雷烟唤上,让她一起去,姜儿说得有道理,个个都带了随侍之人,若姜儿没有,难免会被人闲话,闲话太子府没人,闲话本宫连派个下人给姜儿都不知道派,雷烟是女子,跟在姜儿身边也方便。”
“是!”雷尘领命而去。
常姜撇嘴:“羌哥哥终于觉得姜儿说得有道理了吧?方才态度那么坚决,终于转过弯儿来了?姜儿又不是为自己,都是为了羌哥哥颜面。”
秦羌笑,示意她:“上车吧,等会儿雷烟跟你一车。”
**
接到一同前去的消息时,厉竹内心是拒绝的,但是,也没有办法。
一路上常姜又是小嘴儿说个不停,昨日中毒之事说完了,就说小时候的事,她跟秦羌小时候的事。
所幸,太子府离四王府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
四王爷秦毓带人在府门口迎接,众人行礼。
一行四人进了府。
既然是赏荷,自然是在湖边举行。
湖其实并不大,但是因为是个长方形的,比较窄,但是很长,所以,显得很有特色。
湖边早已被布置一新,沿湖撑了不少阳棚,阳棚下摆有软椅,案几,案几上瓜果糕点,一应俱全,茶水美酒,也是应有尽有。
不少人已经到了,三五成群,两三结伴的,甚是热闹。
见秦羌到了,所有人都起身行礼。
秦羌也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就让大家随意。
湖里荷花开得正好,微风轻拂,碧波荡漾,空气中都是荷花的芬芳。
常姜特别活跃,也跟众皇子都认识,一会儿去跟这个说几句,一会儿又跑去跟那个打招呼。
厉竹一直跟在她后面。
不知是不是怕常姜出什么意外,还是一刻都舍不得跟其分开,秦羌也一直不远不近跟着常姜,雷尘又跟着他,以致于他们四人基本上一直都在一路。
在午国,赏荷是为雅,边品酒边赏荷是为大雅。
所以,一直有婢女端着托盘,穿梭于湖边,托盘里装着倒好酒水的杯盏。
也有不少人跟秦羌敬酒。
起先,厉竹还以为他不会喝,会以茶代酒的,毕竟银耳不是说,他最憎恶的是赌和酒吗?府中都严令禁止的不是。
让她意外的是,他都一一承了。
常姜要去湖心泛舟,秦羌恐她出意外,让雷尘陪她一起去,于是湖边上,就剩下了秦羌和她。
两厢沉默好一会儿,秦羌忽然开口:“一会儿父皇要来,若被他发现你是厉竹,便是欺君,本宫也会被你连累,所以,你给本宫消停点!”
口气很冷很不善。
厉竹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什么叫给他消停点?
她做什么了吗?
她就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做,还要如何消停?
既然怕被皇帝发现她是厉竹,怕欺君,怕被她连累,完全可以不要带她来呀!
正准备如此回他一句,刚好有人前来敬酒,她便只得作罢。
来人厉竹认识,是六王爷秦映。
两兄弟执杯客套地寒暄了两句,秦映一口饮尽杯中酒,秦羌笑道:“六弟,本宫已经有些醉了,恐一会儿父皇前来,在君前失态,她是本宫的侍卫,本宫的这杯酒就让她替本宫代了,如何?”
说着,将手中杯盏朝厉竹面前一递。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27)
刚刚还让她消停点,现在又自己给她找事?
看了看他手中杯盏,又抬眼看了看他,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在喝酒对她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伸手将杯盏接过,对着秦映微微一鞠,便以袖掩盏,仰脖,一口气饮尽。
“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二哥手下皆能人啊,一个姑娘,都有如此豪气。”秦映称赞道。
秦羌笑笑,没做声,将厉竹手中的杯盏接了回去。
等秦映走了,厉竹还在回味那一杯酒。
毕竟喝的酒不少,对酒,她还是能品一二的,到底是皇室的酒,入口温和、唇齿留香、不似寻常酒那么辛辣和浓烈,也不似寻常酒那般上头。
只是,是因为她对药物太敏感了吗,还是心里作用而产生的错觉,她怎么觉得酒里面有一丝丝化瘀消肿散的味道。
后又觉得自己好笑,四王府的酒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想都不用想的,肯定是后者。
肯定是因为自己后脑肿了,心里想着这味药而因此产生的错觉。
遂也不放心上。
没多时,秦义也来了,秦羌吩咐她就在这里等常姜和雷尘,他自己则是非常难得地主动迎过去打招呼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皇帝就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声势浩大地来了。
太监的唱喏声尖细嘹亮。
全员跪地恭迎。
秦羌身为太子,自是跪于最前面,和他一起的是今日的主人四王爷秦毓,其余的王爷紧随二人之后。
“都起来吧。”皇帝一扫全场,扬袖。
“谢皇上!”
众人起身。
“父皇这边请。”秦毓恭敬相迎,秦羌与他一起陪在了皇帝身边。
皇帝却好似没有看到秦羌一般,只跟秦毓说话。
秦羌也不以为意,自大楚送亲回来,他就对他这个态度了。
他不跟他说话,他便也不主动开腔,就只是默不作声地陪在一起。
秦毓眼尾扫了扫秦羌,唇角微微一斜。
忽然,琴声悠扬、弦乐袅袅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湖面上不知从何处驶出一艘画舫,丝竹弦乐之声便是来自画舫之上。
灯笼高挂,彩幔飞舞,鲜花摆满船舷,绿藤缠绕舫壁,画舫装饰得豪华别致。
不多时,画舫便靠到了众人所站的岸边。
原来是在画舫上赏荷。
众人都很开心。
“父皇请!”秦毓含笑躬身。
皇帝也龙颜欢悦:“老四有心了。”
画舫上早已布置好雅座,皇帝坐于最中央的华盖之下,其余人分坐两旁。
秦羌是太子,坐于皇帝右下方的第一个,秦毓是主人,坐于皇帝左下方的第一个。
秦羌一排坐的都是皇子,依次按照长幼顺序而坐,秦毓一排,除了秦毓,坐的是公主,不对,还有一个常姜,且因为常姜是客,所以,安排在了公主之首,也就是秦毓边上的位置。
下人们各自站于自己的主子身后。
厉竹站在常姜后面。
瓜果飘香、酒香四溢,画舫缓缓行起。
丝竹弦乐之声连绵不绝,身姿曼妙的舞姬翩翩起舞,众人把酒赏荷,好不热闹。
秦毓不动声色看看皇帝,又看看对面的秦羌,心念一晃。
略一沉吟,便端了手中杯盏:“来,毓哥哥敬姜妹妹一杯,多年未见,这些年姜妹妹受苦了。”
常姜端起杯盏,眉眼弯弯,面若桃李:“哪有哥哥敬妹妹的道理,当是姜儿敬毓哥哥才对,谢谢毓哥哥,姜儿先干为敬。”
说完,以袖掩杯,作势就要喝,却是被秦毓给拦下。
秦毓伸手将她手里的杯盏接过来,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这是茶水呢,赏荷当喝酒才行呀。”
边说,边将茶盏放下,示意边上四王府的婢女重新倒上一杯酒。
常姜连忙解释:“姜儿不会喝酒,小的时候,姨母不让姜儿喝,这十年在永贤庵里,更是滴酒不能沾,所以。。。。。。还请毓哥哥见谅,就让姜儿以茶相代吧。”
“那怎么行?我们可是十年未见呢,”秦毓不肯,见常姜一脸为难,他又微微松了口,“要不这样,就让她代你喝吧。”
话落,已是端着杯盏起身,伸手递向站于常姜身后的厉竹。
厉竹一怔。
又让她代酒?
今日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让她做这事。
所以,秦羌原本是不准备带她来的,后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就是这个目的,知道她爱喝酒,让她来代喝的?
并未立即接,而是抬眼,透过舞姬们翩然翻飞的水袖,看向对面的男人。
而男人并未看她们这边,正扭着头不知看向身后的哪里。
收了视线,她又垂眸看向常姜。
常姜侧身仰着小脸看着她,一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厉竹抿了抿唇,伸手将秦毓手中的杯盏接过。
还是那句话,幸亏喝酒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衣袖一拢,她仰脖,将杯中酒饮下。
果然方才是她的错觉,此次她没有立即吞咽,故意让酒水在喉中停留了少顷,并未感觉到有丝毫化瘀消肿散的味道。
放下杯盏的时候,感觉到似是有谁的目光深凝,她循着感觉望过去,便看到对面秦羌不知几时已经转回头来,正一瞬不瞬看着她们这边,面无表情,情绪不明。
收回视线,她躬身将杯盏放在常姜的桌上。
本以为此事会到此作罢,谁知秦毓又将杯盏端了起来,让婢女满上酒水,再度递给她。
“代酒的怎么可以就只一杯呢?当是三杯才能显示诚意。”
厉竹长睫轻颤,三杯?
虽然以她的酒量来说,三杯下肚肯定是没有问题,但是,她就恐喝了三杯,又会有什么新的难题。
而且,秦羌让她消停点,她一个女人,那般能喝,会不会引人注意,引起什么纠复?
可对方是王爷,且还是主人,自己只是一个下人,又岂能有拒绝的权利?
轻轻咬了下唇,稍稍犹疑,她还是伸手,准备接过杯盏,男人低沉凛然的声音骤然响起:“不必喝!”
厉竹一怔。
不仅她,秦毓和常姜皆是一怔,还有近旁之人亦是。
纷纷看向声音的主人。
是秦羌。
他正端坐于自己的位置上,透过起舞的舞姬,目光凛凛,凝着他们这边。
厉竹伸出去的手自是就顿在了半空中,然后,收了回来。
秦毓当即就不悦了:“二哥这是。。。。。。”
“本宫还想问四弟呢?四弟这是。。。。。。”秦羌唇角冷冷一斜,以原话回他。
因为隔着中间正在表演的舞姬,且丝竹弦乐又很吵,所以,为了让对方听到,两人的声音都不小。
如此,自是惊动了前方的皇帝。
皇帝微微眯着眸子,看着两人,并未做声。
秦毓眼角余光睨了睨皇帝,回道:“我只是让一个下人喝三杯酒而已,方才我看到六弟给二哥敬酒的时候,二哥也是让她喝的不是吗?想必酒量不错的。”
“四弟想让下人喝酒,本宫没有意见,但四弟要搞清楚,她,是本宫的下人,不错,方才本宫是让她代酒了,因为那是本宫,她是本宫的人,你,凭什么?”
秦羌声音不徐不疾,不轻不重,可是却字字透着寒气,尤其是最后一句“凭什么”,秦毓都听得眼睫一颤。
大家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秦毓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厉竹抿了抿唇,不意秦羌会如此。
其实就是三杯酒而已,她喝了也没有关系,本想不能将事情闹大,干脆将杯盏接过来喝了算了,可又想,他们男人考虑的、以及在意的,跟她们女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在意的是面子和尊严。
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秦毓让她喝酒,就是不给秦羌这个主人面子,秦羌想必是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伤害,才会如此。
遂也不敢妄自做决定,就站在那里未动。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秦毓做出了让步:“那要不这样,就这一杯,最后一杯,喝了这杯就算了。”
边说,边将手里的杯盏再度递向厉竹。
这个时候,画舫不知是碰到了湖里的石头,还是碰到了什么,忽的一个颠簸,其实颠簸的幅度并不大,但是秦毓不知怎的就没站稳,朝厉竹面前一栽,情急之下,他本能地伸手一扶。
好巧不巧,扶的那只右手就落在了厉竹的左胸上,而左手端的杯盏也没端稳,里面的酒水撒泼出来,就泼在了厉竹的右胸上。
厉竹惊呼,后退一步。
好在秦毓是有武功之人,就借力支撑了那么一下,也恢复了身子的平衡。
厉竹连忙去拂衣服上的酒水,可是夏日衣衫单薄,早已被打湿一块,尴尬的又是那个位置,里面的兜衣都隐隐约约看得出来颜色。
她长睫轻颤,本能地背过身去,面朝船舷。
秦毓唇角轻勾,“抱歉,方才本王。。。。。。”
秦毓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一个人影忽然掠至自己跟前,下一瞬,颈脖一紧,自己的衣领就被人抄住,他刚看清楚来人是谁,一记拳头就重重砸在了脸上。
巨痛袭来,他听到了自己鼻骨破碎的声音。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28)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包括雷尘,包括常姜。
就连闻声回过头来看到这一幕的厉竹都甚是惊错。
是秦羌。
他依旧一手抄着秦毓衣领,满身戾气。
秦毓抬手捂鼻,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这。。。。。。
这怎么就打起来了呢?不久前不是还让她消停吗?那他自己这是。。。。。。
厉竹慌错看向皇帝。
果然,皇帝的脸色很难看,眯眸看着他们这边,唇抿得死紧。
一颗心高高拧起,厉竹又看向这厢两人。
秦毓抬起手背,揩了一把鼻腔流出来的血,难以置信怒问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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