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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瞒浩荡-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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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细听。
果然是有。
窸窸窣窣的,似是人的鼻息。
他眸光一敛,难道雷烟回来了?
旋即又觉不可能,如果雷烟回来了,不可能不去跟他打招呼的,而且,这鼻息也未免有些粗重,不大像是女人的,应该是一个男人?
男人?他眉心一跳,五指当即就攥了腰间长剑的剑柄。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脚踢开厢房房门的同时,也“唰”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何人?”
夏夜的皎皎月光随着洞开的大门倾泻而入,让原本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到的房间落入一片婆娑光影中,勉强可以视物。
鼻息声戛然而止,然,房间桌边的地上却明显可见一人蜷缩而坐的轮廓。
长剑如虹,在暗夜里闪着幽蓝的冷光,作势就要直指过去,却蓦地听到男人鼻音浓重、暗哑低沉的嗓音响起:“雷尘。。。。。。”
雷尘浑身一震,紧急一个旋身将长剑收回,虽未伤到对方,却已是惊出一身冷汗。
“殿下?”
走到桌边,掏了火折子准备将灯盏点亮,却又听到男人哑声道:“别点。。。。。。”
雷尘一怔,手停在那里。
也就是这时,他才明白过来,那粗重不同寻常的鼻息声是什么了。
不是鼻息。
而是一个人痛哭无声、吸气和抽泣的声音。
他不是说他要睡了吗?
竟然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灯也不亮、坐在地上,哭成这样。
虽然光影太暗,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从他的声音完全可以听得出来。
心中一痛,“殿下。。。。。。”
他其实想告诉他,想哭就哭出来,没必要强迫自己哭得这样寂静无声。
“是我,都是我害了她。。。。。。。”黑暗中,他哑声喃喃,似是在跟他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雷尘没作声,也未上前,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
这是这个男人第一次跟他用“我”。
“她性格如风,如果不是我,如果没有认识我,她或悬壶济世、或纵情山水,该活得多潇洒快活,又怎会跟这食人猛兽般的皇室扯上关系?”
“她既已服下忘情之药,跟我,以及我的一切脱离关系,再无瓜葛,我就应该放手,应该成全,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对她相逼,她说得没错,她说,是不是我非得将她逼死,才肯定罢休,果然,我逼死了她,是我逼死了她。。。。。。”
“如果我不勉强她,如果我不要给她什么身份,如果我不带她入宫,如果。。。。。。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就不会死。。。。。。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男人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不时停下来,呼吸颤抖得厉害、鼻息吐纳声重得让人心颤。
雷尘知道,他是在哭。
听着听着,雷尘的心里也痛作一团。
**
虽然缉拿七公主秦心柔的告示已经贴遍了午国,包括秦心柔的画像,且,提出了重金,悬赏能提供线索之人,不仅如此,午国皇帝也派出了大量的官兵日夜不停进行搜捕,客栈、关口、码头,每一处都不放过,宫里亦是搜了个底朝天,就差掘地三尺了,但是,一连两日还是没有秦心柔的任何消息。
秦心柔就像是人间消失了一般,丝毫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秦羌亲自带人查着,按照他吩咐雷尘的那样,分几方查着,同样也没有什么进展。
雷尘收到皇帝让人将常姜和厉竹下葬的消息,是事发后第三日的清晨。
他当即就禀报了秦羌,当时,男人正在给自己的腿伤上药,听到此,噌的就起了身。
“凶手还未抓到,怎能就这样下葬?”
“听说,是因为天气炎热,虽然放了冰块,但是也不能久放,再放下去,尸体就会。。。。。。所以,才。。。。。。”
“就算要葬,那也应该是由本宫来!”
沉沉丢下一句,男人便出了门。
他连忙紧步跟上。
墓地是选在京师城中的一座小山上,离皇宫不远,是钦天监挑的。
常姜有父有母,原则上是应该葬于父母身边,但是,钦天监说其命格与常人不同,不宜与亲人一起,所以,皇帝便让其和厉竹都葬于此地。
毕竟死得不明不白,且凶手还未缉拿住,所以就算常姜是柱国公之女,也依旧一切从简,几乎没惊动任何人。
只不过,皇帝亲临了,一身家居便装长袍,并非以君王身份,而是以常姜的亲人、姨父的身份参加了两人的入土仪式,也算是对没有将其风光大葬的一点补偿。
秦羌赶到的时候,众人正准备掩土,而皇帝正准备离开。
**
【本章30字】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65)
“你怎么来了?”见到他,皇帝微微凝眉。
秦羌也没有好脸色:“儿臣的女人下葬,父皇觉得儿臣不应该来?儿臣还想问父皇呢,这么大的事,为何不通知儿臣?”
“哪一个?哪一个是你的女人?是跟你已有婚约的姜丫头,还是一直跟你不清不楚的厉竹?”皇帝接得也快。
秦羌没回他,侧首厉声吩咐那些拿铁锹铁锄掩土的人:“住手!”
那些人被他的戾气吓住,停了手中动作,征询的目光纷纷看向帝王。
皇帝沉了脸:“你想做什么?”
“带走厉竹,”秦羌收了视线,转眸看向面前的皇帝,“那日儿臣去刑部想带走她,父皇说查案需要,不可以,如今都将人下葬了,总可以了吧?”
“你带走做什么?天气如此炎热,你是想看着她发臭腐烂吗?”
“这个就不需要父皇操心,太子府有冰窖。”
“又如何呢?冰窖能让她起死回生?人已经死了!所谓入土为安,入土为安,你就不能让她走得安宁点吗?”
“不能!”秦羌笃定坚决。
皇帝摇摇头,也不理他,扬手示意那些人继续。
见那些人又开始刨土,秦羌眸色一厉,双腕翻动,扬臂一开,瞬间两道掌风如波涛奔涌开来,直直击向那些人。
众人惊呼,不少人倒地。
他也快步来到两个已放入棺木的洞穴前:“哪个是厉竹?”
“厉竹厉竹厉竹,你只知道厉竹,姜丫头呢?你知不知道,她是为了你,才瞎了那只眼睛?乞巧那日,也是你自己射断了她的荷花枝,又没人逼你,朕赐婚,你也是同意的,所以,她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如今这般,又是置她于何地?虽然人已经没了,但是,人都是有在天之灵的,你让她何以安息?你就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吗?”
皇帝彻底怒了,脸色铁青。
秦羌回头,也义愤填膺:“是!儿臣就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这样的时候,儿臣还能负什么责任?又有谁对儿臣负过责任?姜儿的仇,儿臣一定会报,儿臣一定会找到凶手,以凶手的头颅、凶手的鲜血祭她奠她!父皇不是说入土为安吗?儿臣便不再去扰她。”
“那你去扰厉竹?”
“她不同,这辈子我们注定要纠缠不休的,扰她算什么?儿臣都恨她恨了两年多,折辱她折辱了两年多,儿臣就是要扰她!想一死了之?没门!”
“疯了。。。。。。。”皇帝不可理喻地看着他。
秦羌也不予理会,又转回头,沉声问那些人:“哪一个?”
前面两人被他眼中的杀气所慑,苍白着脸指了指其中一个墓穴。
秦羌凤目一转,看向那个墓穴,刚准备提起内力推开棺木的盖子,蓦地听到有人惊呼:“什么声音?你们听,什么声音?”
众人一怔,秦羌也瞳孔一缩。
因为他也听到了声音,来自于棺木里面,常姜的棺木里面。
似是有人敲击棺木的声音。
再听。
有一下,没一下,又有一下。
“啊,鬼,有鬼!”听清声音的众人吓得纷纷后退。
“什么情况?”皇帝问。
秦羌当即紫袖一甩,掌力喷薄而出,“哐当”一声,掀开了边上常姜的棺木。
夏日清晨的阳光瞬间洒满整个棺木,棺木里一身白衣的女子痛苦地蜷缩着身体,似是很不适应突然迎面照射过来的强光,虚弱地眯着眸子,秀眉蹙在一起,一只手还握成拳状,敲在棺木壁上。
啊!
诈尸?
众人都吓得不轻,害怕地握紧了手中的锄头和铁锹,不敢靠近。
好在青天白日,好在人多,好在青天白日,好在人多啊。。。。。。
秦羌难以置信,震惊地站在那里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飞身上前,将棺木里面的女人抱起,落于墓穴的边上,蹲下。
女子被他笼于怀中,他高大的身形正好将阳光遮住,女子缓缓睁开眼,也不知道是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还是一下子没认出他,女子苍白着脸怔怔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哇”的一声哭出来:“羌哥哥。。。。。。”
因为太过虚弱,声音又低又哑,且上气不接下气,呼吸不过来。
“不要说话。”秦羌伸手探向她的腕。
常姜抽搐着止了哭,只看着他,眼泪无声横流。
皇帝、胡公公、雷尘也震惊上前。
“姜丫头。。。。。。你。。。。。。你。。。。。。”皇帝“你”了半天,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虚弱的脉搏入手,秦羌在那份震惊中有些回不过神。
竟然真的有脉搏。
她竟然真的活了过来!
她竟然在已经断气了整整两日之后,又起死回生,活了过来。
作为医者,他不是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发生,但是,一般这种情况都发生在别的死因身上,比如病死,比如中毒而亡,中剑失血而亡的,再活过来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姜丫头,算命都说你命格与众不同,果然,果然不是平凡之人啊,这样还能活过来!”皇帝很是欣喜激动,“也是老天有眼,若不是你羌哥哥过来一闹,说不定土都掩上了,那你在里面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闭都闭死了。”
常姜静静听着,泪流满面,虚弱得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
秦羌却忽然想起什么,侧首唤身后的雷尘:“过来!”
雷尘领命上前。
秦羌示意他将怀里的常姜抱过去。
啊?
雷尘怔了怔,这。。。。。。
这怎么行?
他是个侍卫,是个男人,又不是太监,他还是一个下人。
男女授受不亲,而且,常姜是谁?可是皇帝赐婚的未来太子妃!
他。。。。。。他抱不合适吧?
何况,皇帝还当前。
见他未动,秦羌皱眉沉声:“怎么?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吗?”
雷尘一惊:“属下不敢!”
抿唇略一沉吟,其实反过来想,就是因为皇帝当前,他这个未婚夫也当前,才正好证明自己清清白白、坦坦荡荡,而且,常姜现在是病人、是伤者,不能站、不能坐,他抱抱情有可原。
遂头皮一硬,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常姜接了过来。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66)
秦羌起身,感觉到衣角一重,垂眸,发现是常姜攥住了他的袍襟。
对上常姜红红的眼睛,他伸手,将她的手拂下来。
却又在转身的时候,再次被常姜拉住。
秦羌垂目,眉心微拢:“本宫看看厉竹。”
常姜长睫颤了颤,这才没再继续强求,秦羌已迫不及待转身,凝力于手心,快速劈出掌风,击向墓穴里的另一具棺木。
棺木盖子“哐当”一声掀翻的瞬间,秦羌呼吸骤滞、心跳骤停,心底深处那份希望同样有奇迹发生的急切,只有他自己知道。
然,没有。
没有奇迹。
一袭白衣的女人双目紧闭躺于棺木中,悄无声息,了无生机。
很失望,也很心痛,他缓缓收回双掌,纵身跃于墓穴中,将早已死透的女人抱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皇帝出了声,语带不悦。
“带她回府。”秦羌抱着怀里的女人从墓穴里飞上来,似是怕女人的脸被暴晒,他还特意将她的身子朝自己怀里侧了侧。
“你非要这样做吗?”皇帝看着他。
“当然。”一身紫袍被山风扬起,衣袂猎猎作响,男人眉目如画的脸上满是笃定坚决,“原本就打算这么做,更何况如今,姜儿能醒过来,她也一定能醒过来。”
皇帝蹙眉:“朕看该醒醒的人是你!”
“父皇为何就那么肯定厉竹不会醒?”秦羌眸色深沉似海,直直瞥向皇帝。
皇帝一时哑了口。
秦羌也未再多言,收了视线,抱着怀里的尸体拔起大长腿就往山下的方向走,虽然右腿上的腿伤严重,他瘸跛得厉害,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大步流星。
雷尘见状,心中一急:“殿。。。。。。”
人已走得老远。
雷尘冷汗涔涔。
他就这样抱着人走了,他怀里的这个怎么办?
难道他也负责将人抱下山?
常姜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是如同被什么东西碾过,她虚弱地闭上眼,任眼泪在脸上划下长长的水痕。
胡公公和众人都看着皇帝,皇帝静默半晌,微微一叹,扬手示意那些人:“散了吧。”
又吩咐雷尘:“带姜丫头下山,马车就停在山脚下。”
雷尘只得硬着头皮领命。
**
太子府门口,秦羌一手抱着怀中女子,一手拉了缰绳,马儿还未停稳,他便从马背上跃下,抱着怀里的人,拾阶而上,一步跨两三个台阶,健步如飞。
入了府门,迎面碰到大婢女银耳。
见他抱着一个女人,女人着一身白,且那白衣的款式。。。。。
关键是,还以白束发,这种装扮,在午国,只有死人。
因为女人侧身于他怀中的,看不到女人的脸,她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怔怔地站在那里都忘了行礼。
待秦羌从她身边快速经过,她才陡然回过神:“殿下。。。。。。”
“速速让人准备一张竹榻,送到冰窖。”秦羌脚步不停。
竹榻?去冰窖?
待银耳反应过来,秦羌已走得老远。
“是!”
**
不久,银耳就带着两个家丁抬着一张榻送到冰窖。
因为冰窖的入口不大,所以竹榻不能太宽,当然,睡一个人绰绰有余。
冰窖是在地下,没有窗,而以防冰块受热消融得快,冰窖里没有用烛火之类的,里面的照明,靠的是一颗夜明珠。
一进入里面,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外面是夏日炎炎,里面是寒冬腊月天,尤其是那些冰片折射着夜明珠的冷光,越发显得幽冷非常。
银耳觉得这样进来,根本受不了,平素她进来取冰块,都是先穿好袄子再下来的。
好在秦羌吩咐他们将竹榻摆在指定的位置,便让他们离开了冰窖。
只是。。。。。。
见秦羌衣着单薄,却好似浑然不觉得冷一般,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离开前跟他提了出来:“奴婢去给殿下拿件厚衣服过来。”
却是被男人一口回绝:“不用。”
她虽甚是担心,却也不好勉强,人家是主,她只是仆。
**
待三人走后,秦羌才将厉竹小心翼翼地放到竹榻上躺好。
然后又倾身将她一头的青丝一缕一缕理好、衣服上的褶皱一点一点拂平,然后,他就坐在竹榻边上看着她。
说来也是悲哀,他们相识多年,可这样近距离地、长时间地、仔仔细细地看她,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因为她平素喜欢戴面皮,很少以真面目示人,而难得以真面目,又难得有机会。
他印象最深刻的只有两次,一次是那次她醉酒。
只不过,当时的她烂醉如泥,而他怒火中烧,他也无法做到静下心来好好看她。
还有一次便是前段时日他夺了她清白之身、将她真正变成自己的女人的那次,当时她被他折磨得累极,睡得香沉。
只不过,当时的他又太过激动、且有些无措,不知等她醒来如何面对她,所以,又哪里沉得住去细细看她?
如今终于有机会了,却已是阴阳相隔。
心中痛做一团,他倾身,伸手抚上她的脸,没有一丝温度的脸,长指轻轻描过她的眉,他一直觉得她的眉宇之间带着一般女子没有的英气,如今都这样了,他觉得那份英气还在。
抚过她的眼角,他缓缓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紧闭的双眼,吻过她的鼻尖、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
厉竹,醒来,醒来好不好?
姜儿能起死回生,你也一定能的,对不对?
你曾经都给那么多人起死回生过,你自己肯定也能起死回生的,对不对?
我答应你,只要你醒,只要你醒过来,我再也不强迫你,再也不纠缠你,再也不。。。。。。伤害你,只要你醒来,好不好?
挨着厉竹的尸身,他也缓缓躺了下去,侧身,他展臂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忽然意识过来自己手臂压在了她的胸口上,而那里是她的致命伤,他连忙将胳膊移开。
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很疼?我忘了,一不小心就压在上面了,压疼你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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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里,常姜虚弱地躺在榻上,医女给她的伤口包扎好,边上的婢女就上前替她整理好衣衫。
医女收拾好药箱,便提出了告辞。
“常姑娘好好休息,每日的这个时辰我会来太子府给姑娘换药。”
“有劳了。”常姜沙哑开口。
医女是受皇上之命而来,因为她的伤在胸口,太医皆是男人,不方便,所以,皇上就派了医女过来。
秦羌进来的时候,她正昏昏沉沉要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听到守在房中的婢女行礼打招呼。
“殿下。”
“常姑娘睡着了?”
“嗯。”
“本宫等会儿再来。”
常姜心中有气,终于记起她了是吗?终于想起来看她了是吗?
本想就势装睡,不理他,可微微睁眼,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已走到门口,眼见着就要离开,她却终又忍不住低唤出声:“羌哥哥。。。。。。”
男人顿住脚,回头,见她已睁开眼睛,便又折了回来。
扬袖示意房中婢女退下,他走到榻边,拉了边上的一个凳子坐下。
伸手就准备探上她的腕。
却是被常姜收了胳膊避开。
男人微微一怔,看向她。
常姜撅着嘴,气鼓鼓地回看着他,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男人眸光微敛,也未多言,再次伸手将她的胳膊拿过来,探上她的腕。
这一次,她没有避开。
他凝神静探,她也未开口先言。
直到他探好,将手撤开,并放下她的衣袖。
“将那日储药库房里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跟本宫讲一遍。”男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厉神医是羌哥哥什么人?”常姜却是问了他另一个问题。
男人一怔,不意她这个时候不回答他,却问他这个。
“她是本宫的女人。”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常姜眸色一痛,皱眉,差点哭出来:“那我呢?我是羌哥哥的谁?”
男人看向她,面色沉静如水,薄唇轻启:“妹妹,亲人。”
常姜听完就笑了,不,是哭了,应该说,是哭着笑出来:“妹妹?亲人?羌哥哥见过,这世上有谁男女乞巧,跟自己妹妹乞巧、跟自己妹妹表达爱意的?”
“此事说来话长,待你身子好了,本宫再跟你解释,你先告诉本宫,当日库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真是七妹所为吗?”
男人平静的脸上终于染上一些急切,却并不是因为她,不是因为她哭了,他急切地想哄她,而是一门心思只想知道当日真相。
常姜心中痛极,便虚弱地闭上了眼:“是她。”
“你认得她?虽然小时候一起玩过,但是女大十八变,十年时间。。。。。。”
常姜闭眼不睁,将他的话打断:“我虽在永贤庵十年未下山,不能见男性亲人,但是女子无碍,中间,不仅仅姨母去看过我,七公主也曾去上过香,我们见过,我如何不认得她?不认得她,我又怎会临死前,拼尽所有力气,留血字给羌哥哥?”
男人微微眯了眸子:“是她亲手所为吗?还是有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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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30字】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67)
“没有同伴,就是她,她一人所为,我也没想到她会剑,且剑法如此厉害。”
秦羌沉默,没有接言。
常姜又虚弱沙哑地缓缓继续:“我跟厉神医本就都不会武功,然后见到是她,我们又根本不设防,谁知,我上前,她就给了我一剑,神医见状还呼救了,可库房离前面远,而且七公主进去之前,肯定已经确认了周遭无人,所以,根本没人听到,神医就躲、逃,推翻了好几个货架,却终是没能逃出七公主的魔爪。”
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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