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报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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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么恐怖？”他听起来像是不敢相信。

　　　　我喝了一口热椰子，却觉得苦，攥在手里不继续喝了，说：“我何必夸大其词？”

　　　　“其实我家里也是，我爸妈也总吵架，但可能是因为我是男的吧，没你那么细腻，他们问我什么离婚跟谁的时候，我其实没什么感觉……”

　　　　“你也有可能是因为事情还没发生，所以觉得没什么实感。”我不知道今天叹了几口气了，他也跟着我叹了一下，“好吧，可能你说的对吧。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琼瑶，我只想说你妈妈爸爸永远都是你妈妈爸爸，这点谁都改不了，就算你暂时没办法接受他们的问题，你也有我。今天你打电话来，又挂掉，我心里是有些失落了。”

　　　　我急忙解释：“我不想你担心我！我……”

　　　　“我知道，可你在我面前，不必装作没事，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坚强的。你也不要去想什么你存在的意义，你父母赋予了你生命，但你活着却不能只是为了你父母，你有你自己存在的意义，你如果找不到，就权当是为了我。”他说。

　　　　心里腾地有了底气，那句被人说烂的话，我却不知羞耻的通过手机话筒说给他听：“我以前觉得你是我的软肋，但现在我觉得你是我的铠甲。”

　　　　“傻……”

　　　　不知道什么时候，椰汁不那么热了，我也把聊得滚烫的电话挂断了，我跟自己默默的说，事情发生了，走一步是一步，喝完这个饮料，就回寝室充电，然后好好睡一觉吧。

　　　　我咕嘟咕嘟的喝光了椰汁，把易拉罐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慢悠悠的往寝室楼走，这时候手机突然嗡嗡的响，我看了眼屏幕：四姨。

　　　　如果说我把高兴事告诉妈妈，伤心事说给沈沐陶听，那妈妈的开心事就会告诉我，伤心事就会说给四姨了。

　　　　现在四姨打来电话，无非是那么几句劝我的话，我现在不想听。

　　　　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任由它在兜里亮着。

　　　　走回到寝室里，推开门，本来屋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源源一下子就冲出她的床，连着我上铺的萍哥和对床的小米也紧张地盯着我。

　　　　在这么个时候，我脑中竟然蔓延着一句经典的歌词：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我也是佩服自己的脑洞。

　　　　“没事，好朋友们，我好多了！困了，睡了啊，你们聊天小点声儿。”我做作的笑咧开了嘴，一边说，一边若无其事的脱衣服，钻进床帘，进了被窝。

　　　　“宝宝……你真没事儿吧！”小米隔着帘问我。

　　　　“困了困了！”我把手机连上电源，跟她们说了一句，然后手欠的点开了微信。

　　　　果然……

　　　　妈妈14条信息，四姨8条信息……

　　　　妈妈就是一直说离婚对彼此都好，妈妈这么多年多辛苦你也看到了，你回来咱们好好谈，让我看到回话之类的。

　　　　四姨就硬气很多，四姨这个人的形象一直都是以妈妈的好姐姐的身份存在在我心目中的，她也的确是百分百的好姐姐，她要我立刻回我妈的微信或者打电话，让我别耍小孩儿脾气，说我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问我凭什么在这儿不接电话，又问我我妈凭什么连自己的幸福都不能自己争取了，还要受我这个女儿的怨恨……

　　　　这世间的两个人，如果没有相似的经历，果然就不存在感同身受。

　　　　我突然想起以前损儿再跟我说着毕业学子宴请叔叔家人和爸爸家人还有妈妈那边的人的时候怎么办；她还跟我说过那个家她不想回……

　　　　我当时一个劲儿的安慰她，说她压力大才会这样，现在想来，我确确实实的体会到了她的心情。

　　　　我该怎么做，我想如果问她，她可能会有些法子。

　　　　可四姨根本不给我抽空给损儿打电话的机会，这么一会儿，打了3个电话。

　　　　我一股脑坐起来，僵着后背挺得笔直接起了电话，先来就是噼里啪啦的批评教育，问我小孩子敢不接长辈电话，然后又自己推翻自己的说法，说我是个大人了，得学会照顾妈妈，说我妈现在难受的不得了，我必须给她打电话……

　　　　我多余的话也不想多说，顶嘴又要挨骂，我现在没心情挨骂，于是和颜悦色的假装成熟稳重道：“啊，四姨啊，刚才外地同学给我电话，聊了会儿，然后手机就收起来了，没看到你的电话和微信，才注意到，手机就剩一丁点儿电了，我也没看到我妈跟我说话，那我先挂了吧，我给我妈回一个电话，你不用担心了，她没事儿的。”

　　　　爸爸到家了，好巧不巧，我挂了电话他就给我发了个微信：我到家了，阿姨让我跟你问好。

　　　　又是忍不住的颤动，我收紧肌肉盖上被子，咬了咬牙，发：阿姨也好。

　　　　深吸了口气调整情绪，我却还是没鼓起勇气听妈妈的而声音，于是改为发微信撒谎说才看到，说我自己没事儿了，有什么都回去再说，现在不聊，我想睡觉了。

　　　　微信上显示，妈妈那边正在输入……

　　　　过了好一会儿，她却发来一个字：好。

　　　　－－－－－－题外话－－－－－－

　　　　睡了半天没睡着，那就写小说吧。

　　　　嗯，这部分挺压抑的，生活嘛，哪有一帆风顺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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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临时起意的独自旅行（上）

　　　　国庆节，我以跟室友一起出去玩的由头成功的没有回家。

　　　　妈妈爸爸听到原本说好要回家的我这次说不回家，爸爸就不说了，就连妈妈也一反常态的连唠叨都没有。

　　　　温柔的可怕，一个劲儿的叮嘱我要注意安全、问我需要多少零用钱之类的话。

　　　　而我，当然了，并没有什么室友跟我说好要出去玩，这几天他们基本都回家了，沈沐陶跟我离得很远，而且他那个学校也是隔路（东北话，讨厌的意思。）假期以后就要考试，还好几门，所以他被迫的失去了他的长假，损儿没跟我联系，不晓得干嘛。

　　　　所以我在假期的前几天，直接去了h市的图书馆里做一个长假滞留者，每天早上去买一个麦多馅饼店的麻辣鸡肉，一杯豆浆，一去就一天，短短七天，竟然瘦得出了尖下巴。

　　　　我想我大概天生是个骗子，骗别人也骗自己。

　　　　每天我都在朋友圈里的家人分组里说去了哪儿哪儿玩，很有趣，很开心然后换几个角度拍拍天空，照照灌木丛……

　　　　妈妈每天都跟我发语音，大抵是想着我在外地，电话会漫游吧。

　　　　她像是小孩子跟父母报备生活一样，跟我说每天都发生什么，像我以前一样，不过很明显她说话缺少趣味性，但我依然一字一句的听着，小心的让自己不去分析那句话有什么深意，只当做是流水账来听，然后用很愉快的声音回复说：嗯，我今天也很开心，妈妈早点休息吧。

　　　　跟爸爸那头是几天一个电话，他打来。

　　　　他总是想着让阿姨跟我说几句话，这让我压力很大，于是干脆到后来也发微信，说手机话费不够了，用微信说，爸爸那时候还不是很能熟练的操作智能手机（听说他新换了一个手机，是那个阿姨给他买的），所以一改到微信，对话就变成了：吃了么？累了么？睡了么？

　　　　我也好回答：嗯，不累，正要睡。

　　　　但这样的日子，我知道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初五的。

　　　　假期的第三天清晨，我买了一张飞机票，一个人动身去了上海。

　　　　为什么要去上海，我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一打开app，这个城市第一个就蹦出来了，也可能因为蹦出来的那一栏是特价机票吧。

　　　　坐到飞机上的时候，完全没有第一次一个人出门的那种雄心壮志，激动不已的少年心性，然而老气横秋的像是个每天赶飞机的人，连跟人说话的声音也不是故意的压低了。

　　　　落地。

　　　　我站在机场巴士那里停下脚步，有一种天大地大，无处是我家的沧桑感，然后突然出戏的捂着脸懊恼道：“张琼瑶你就作妖吧。”

　　　　现在怎么办？去哪里？住在哪儿？

　　　　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又返回机场里，掏出手机又搜了搜当地的旅行社，搜了半天，找了一个3日的旅行团，看了看评价，跟别家的对比了一番，下单，打电话，找到组织。

　　　　由于是临时加的人，又是单人，所以旅行社的工作人员问我可不可以跟同团的一个女生住在一个房间，我问了问那个女生的信息，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她当然没问题一起住，一个人住也要付双人的房费，我来了正好。但她要下午才到上海，她又说了她是带她父母一起出来玩的，她是四川人。

　　　　协商完成以后，我跟旅行社的人联系好以后就自行用地图导航坐巴士先去了酒店。坐在酒店的床上，我又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这么冲动呢？

　　　　现在倒是把谎给圆好了，真的出来玩了，但是我一个人来还跟一个不认识的女生住，万一她是人贩子……倒卖器官的……

　　　　哎呀……这酒店冷气给的好足，突然好冷。

　　　　我想了半天，犹犹豫豫的给沈沐陶发了个微信说了情况。

　　　　几分钟吧，他的电话打过来，开口就是发火一阵吼：“张琼瑶你他妈是个小姑娘！一个人没有计划就出门！还跟陌生的人住在一个房间？！出危险怎么办？谁救得了你啊？你疯了么？”

　　　　“你说脏字了，沈沐陶。”

　　　　“犯错误的人现在是谁？我就问你，你有个万一怎么办？！你爸妈是不是都不知道你出来了？”他依旧保持着他生气的语调。

　　　　我可能是真的贱，他大声地骂我，我一点都不生气也不伤心，反而是想象他那张总是微笑的脸生气起来是什么样子。

　　　　“警察叔叔不归坐视不理的……你是唯一知道我在哪儿的人~”

　　　　呼……他莫名长长的运了口气。

　　　　“你把你旅行团的联系人、酒店名字、跟你住一起的那个人的电话和名字都告诉我，见到她的时候，旁敲侧击的问问她什么工作的什么的……”

　　　　“哦……”

　　　　“哦你……个头！下次想出去玩了跟我说，不许自己乱走！手机时刻拿在手上，有事立马打电话，懂？”

　　　　“沈哥哥你变成霸道总裁了。”

　　　　“霸道总裁……”他的语气松了下来，“我倒是真想现在飞过去。”

　　　　“别来，我的团满人了！而且这次我想一个人散散心，你来了我脑袋不好使，有些事情想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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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临时起意的独自旅行（中）

　　　　等我把各种信息都发给他以后，就把手机连到床头的电源上充电，然后把门上的锁扣扣好，去冲个澡，洗好以后裹着浴巾把书包里的衣服掏出来放到靠窗户的那个床上，穿戴整齐，往脸上擦了擦保湿。

　　　　天色渐暗，我感觉很饿，但又不能出去，跟我同一个房间的姐姐她还没到，而房卡就一个。我无聊的站在镜子前细细打量现在的自己。

　　　　跟中考那时候比，已经瘦了半个人了，但轮廓还是原来的样子，头发因为吹风机功率不大的关系半干，以至于卷卷的显得更短，如果不是因为圆脸作祟，就很想小男生了。眼睛稍微大了一些，仰头看的话可以看到浅浅的两条内双，鼻梁依旧不高，嘴巴放松的耷拉下去，显出不是很开心的样子。爸爸妈妈长得都不丑，甚至妈妈大学时期还是校花，我挠了挠头，真是很巧妙的避开了他们所有的优点啊。

　　　　我自嘲的一笑，莫名觉得镜中的脸看起来陌生，下意识的避开了自己的眼神，转而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肚子上的肉这几天消失了，但腿还是很粗……

　　　　这样的我，即使现在穿上了白色的裙子，也不适合站在沈沐陶旁边啊，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真的不懂，也许是因为我总是缠着他？但现在我们距离已经拉远了，做好准备吧琼瑶，世界上没有谁是百分百属于谁的，你看，爸爸妈妈还不是不要你了？说真的，等你老了，大姨妈都会离开你……估计这辈子能对你不离不弃的，也就剩下赘肉了。

　　　　我的自怨自艾被手机的铃声打断，是同屋的姐姐打来的。

　　　　“喂？妹妹你在房间里吧，我在酒店楼下了，等我安顿好我父母就去找你。”

　　　　“哦，你到了，我知道了，房间是3403。”

　　　　“好的。”

　　　　我挂了电话，把钱包整理好塞到口袋里，一只手攥着手机盯着门口，不一会儿就传来敲门声，“妹子，我来了。”

　　　　我闻声开门，来人是一个个头小小的，斜刘海披肩发的女生，提着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小行李箱，穿着白色ol装的细高跟鞋。我让开门，让她进来道：“你好啊，姐姐。”

　　　　“你好啊，妹妹！”回答我的是一个亲切的笑，她看了看靠窗的床上有我的书包，就自然的坐到了靠门的床上道：“妹妹，你是学生吧，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我父母忙，也没跟朋友说好，就自己出来了。”

　　　　“女孩子家一个人还是危险的，这几天跟着团走，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或者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看着你就觉得挺亲切的。”

　　　　“你也看起来很亲切。”我说。

　　　　她走到洗手间里简单的洗了洗脸，重新梳了下头发，我站在离她不远的墙旁，想起了沈沐陶给我交代的任务，于是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小心道：“姐姐你工作了么？听你说你是带你爸妈出来玩的，好厉害啊！”

　　　　“嗯，我工作3年了，我在银行上班，平时假期比较多，有空就会出来旅行，你也喜欢旅行么？去过哪里？”

　　　　“啊，小时候跟爸爸一起旅行过很多地方，但记不太清了，高中毕业跟朋友去h市玩了一天，但也不算是旅行，说起来，这算是我第一次正式旅行呢。”

　　　　“是么？”她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那你真勇敢了，我第一次出来玩跟着一大帮人呢。”她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擦干净手，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问我道：“我爸妈一会儿想去城隍庙吃点小吃，你晚上没吃的话一起来吧，一直等着，没吃饭呢吧，这儿离市中心是有点儿远哈，来这儿做高铁坐了好久。”

　　　　“额……”其实我现在饿到爆炸，刚才早些时候，我绕着酒店看了看，只发现一间便利店，买一些生活用品和饼干一类零食，酒店里面也过了晚餐的时间，而且酒店似乎只免费提供早餐。

　　　　“你要是觉得累了就休息，我给你带点吃的回来也行，就怕回来晚了该凉了。”

　　　　我心里寻思城隍面是闹市区，晚上也人山人海的，姐姐看起来很友善，一起去应该没问题的吧。“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嗯好，一起来吧，上海夜景很漂亮的，咱们吃完东西可以去外滩再看看，不过估计人会很多。”

　　　　上海在很多人的印象中都是奢靡、繁忙、不夜城。

　　　　而它于我的初印象是热闹。四十分钟的车程，我和姐姐一家来到了城隍庙，车费花了很多钱，我说等回去以后再给姐姐钱，坐在前面的叔叔（姐姐爸爸）爽朗的一摆手道：“小孩子家的不要提钱，一个打车钱我们还是掏得起的，走吧走吧，不要客气。”

　　　　随便去了一家店里和姐姐一家点了些吃的（都是一小碟一小碟分开装的，而且是先选吃的在结账最后才可以吃），我兜里揣着几张大票，心里还是有底气的，但还是不敢点太多太贵，选了几个没见过的食物轻巧的放到桌上去结账。

　　　　同桌而食，对比之下确实我显得寒酸。

　　　　阿姨看我吃得少，而他们点的东西需要堆起来放，就给我夹了个烧麦，又夹了几块肉说：“孩子不要客气啊，点这么多我们吃不完的，你也都来尝尝。”

　　　　我有点不要意思的把我的几小碟也往桌中间推了推，说：“这几样你们也没有点，一起尝尝吧。”

　　　　“好好，你多吃些啊孩子。”叔叔又说。

　　　　我吃着东西，心里涌进了些许异样的情绪，因为不想面对自己的爸爸妈妈，所以逃出来旅行，却结识了这样的一家，萍水相逢就这么照顾我，鼻子有些酸，我赶紧吸了一把鼻子，笑呵呵的哎了一声，调整情绪。

　　　　也许是因为姐姐一家的陪伴，我才没有显得孤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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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临时起意的独自旅行（下）

　　　　也许是因为夜晚的缘故，才能将灯光显的如此耀眼，我走在一条狭窄又拥挤的道上，正前面是三座屋顶是外翻的高塔，层岩叠嶂的金色让我忍不住蹲下来避过人群仰拍它们。等我拍好了站起来，走在我后面的姐姐一家跟了上来，姐姐把她的手机递给我，说：“偷拍你的，回去发给你。”我接过来看到了画面中的自己，穿着热闹的红色衣裙的少女蹲在路中央，周围一片热闹繁华，人群都绕过我行走，我像是与世界格格不入一样的……孤独。

　　　　独自旅行的第一晚，我因为自己认识了姐姐一家而觉得感恩，但看到他们的和乐融融，我心中的难过没有得到纾解，反而更加压抑了。

　　　　妈妈在夜里给我发了一个微信，说她做噩梦梦到我走丢了，她到哪儿都找不到，醒了心跳特别快，就想问问我好不好。

　　　　我说我很好，今天玩了一天，有点想家了。

　　　　她说想家就回来，妈妈在家里等你。

　　　　我把手机放到一边，紧紧地缩进了被子里，无声的哭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接下来的几天，行程很缓慢，有车有酒店有导游，我拍了很多照片，要说有什么让人忧心的地方，那就是我路痴，每次一到自由活动的时候，我都会‘有去无回’。

　　　　国庆节人满为患，上海第一天转完了以后，导游就领着我们去了古镇水乡。我把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绕晕在了江南的小路上，最尴尬的在西塘，我怎么都没办法找到导游口中的第二停车场，眼见着约好的时间就到了，那时候很想跟妈妈爸爸沈沐陶打电话，但心里别别扭扭的一股拗劲儿，硬是让自己跟当地的人对话，找导游说的位置，一个带着音调的女人给我指路，让我往一个方向走，走在半路我又问了一个当地的老人，他却给我指了另一个地方…

　　　　我手机的导航只显示了西塘这片地图，却没有标注第二停车场…

　　　　我看时间来不及，我赶紧给导游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走丢了，现在在某某和某某的路口，导游让我在那里等着，他来找我，结果导致全车的人因为我耽误了三十分钟。

　　　　心中都是自责，焦急，手中本来拿着的纪念品和炒年糕，因为着急的而奔跑，炒年糕的汁洒了出来，纪念品和我的手上一片狼藉，等待导游找到我的那三十分钟里，我质疑人生，觉得自己像个窝囊废，所有的人都找得到，为什么就我找不到呢？

　　　　三十分钟后，我看到岔路口大汗淋漓的导游冲我跑过来，边跑边挥手，我终于找到组织一样的放肆跑，一直跟他说着对不起，到了车上也是鞠躬道歉说自己找不到路了，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大家的表情缓和了很多，因为我都道歉跟我唠起了家常，问我为什么一个小孩子要自己出来，问我父母呢…

　　　　我避重就轻说自己想出来历练一下，说父母有点忙……

　　　　姐姐的爸爸听着我的话皱着眉，说：“小孩子这几天就跟着我们走吧，你这个样子我们都不放心的，不要觉得不自在，就把我们当你家里人就好了。”

　　　　我当时心里特别没有安全感，又不想又走丢了给大家添麻烦，听到叔叔这么说，赶紧答应下来，坐在旁边这才喘匀了气。

　　　　上海的几天旅行，初是冲动，然后是羞愧孤独，最后是因为认识了温暖的人们而感恩收尾。别人说独自旅行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欣赏风景，思考人生，很明显这话在我实战看来不是很适用，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独自面对世界实在是困难。

　　　　这临时起意的独自旅行虽然莽撞，但我从中委曲求全，找到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虽然我现在接受不了家的变质，但我更接受不了没有家人。

　　　　只是出来短短几天，我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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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妈妈的男友（上）

　　　　大学的时间要比高中过得快，紧张的考试结束当天，我就买了回妈妈家的票。

　　　　她一个人来车站接我，穿着我没见过但并不喜欢的动物皮草，显得很拘谨。我走过去挽起她的胳膊，无忧无虑连珠炮道：“嗨呀，累死我了！妈妈我好饿啊，你做没做好吃的？”

　　　　“啊，妈妈没做饭，一会儿领你出去吃……那个叔叔请客，领你认识一下。”

　　　　“……”错过了立刻回复的时间，静默让我们彼此有些尴尬，我清了下喉咙，故作无所谓道：“行。”

　　　　第一眼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远远地坐在那里，穿着讲究的西服，椅背后板正的挂着一个男式皮草。

　　　　等我们走进了才微微起身，手势比了比对面的座位，面带笑容道：“来了孩子，总听你妈说起你，你上学的地方离家里也不远，怎么不常回来看看你妈呢…饿了吧，点菜吧，随便点，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