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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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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有劳您带路了。”
许含章还了一礼,跟着她一道来到江畔,登上了小船。
“许娘子,请坐。”
卢氏梳灵蛇髻,戴镂金片玉的飞鸟衔枝步摇,额上大红的花钿和她唇上鲜艳的口脂搭配得相得益彰,一袭飘逸的紫色团花八幅罗裙逶迤泻地,越发衬得她气质高贵不俗
“这是我的妹子,卢意娘。”
待许含章摘下帷帽落座后,卢氏便指着旁边一个年纪稍轻,衣着华丽的女子,轻声介绍道。
“二夫人。”
许含章含笑打了声招呼。
卢意娘只朝着她礼节性的颔首,并没有说什么,一双眼也始终黏在卢氏的身上,竟是半刻也不舍得移开。
妇人见状皱起了眉头。
当着旁人的面就这么露骨,也不嫌臊得慌!
“开船!”
妇人也不好发作,只能粗声粗气的吼了船夫一句。
“我当年还未出阁时,每逢夏日就和姐妹们一起泛舟湖上,采莲唱歌,直到暑气渐毒了才愿回去。自从嫁了人,已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清闲时光了。”
轻舟离岸,船桨荡开一圈圈涟漪,朝荷花深处驶去。
嗅着空气里弥漫的荷香和水草独有的清芬,卢氏渐渐放松下来,说起了年少时的事情,语气里多有怀念和怅然之意。
“阿姐莫急。等别院的园子建好了,就让工匠们引一渠活水上去,再种一池荷花,养几尾鲤鱼,我们隔几天就过去住上一阵子。”
卢意娘笑盈盈的说。
“算了吧。”
妇人大煞风景的打断了她,“府里的大小事务都离不得夫人的对牌,且几个孩子都正是顽皮的时候,若没了夫人的管束,只怕是要上房揭瓦了!”
开什么玩笑?
若真让夫人去别院和她独处,那她还不得把夫人生吞活剥了!
“阿姐……”
卢意娘听了却没有如往昔那般暴跳如雷,而是面露委屈之色,眼泛泪光点点,定定的看着卢氏,
“嘶。”
妇人惊了一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意娘,我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卢氏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出府的。”
许含章微笑着打圆场,“即便是困在家中,只要有心情有兴致,自然能找到乐子。”
接着文绉绉的道,“很多时候,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什么人一起做。”
“许娘子言之有理。”
卢意娘终于正眼看她了。
那番话是实实在在的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只要是和阿姐在一起,随便做什么,自己都会很开心。
“我观二夫人身姿窈窕,是否经常跳舞和骑射,才将身段保持得如此之好?”
见对方肯接招了,许含章适时将话题抛了出来,“今日我在来的路上,听人说起有一种新式的柘枝舞,需双人配合,相对而舞,节奏舒缓而柔曼……”
“据说那对舞姬的配合堪称一绝,你启我承,你转我合,且缠在腕上的红纱怎么也不会脱落,就如心甘情愿困在了十丈红尘中,不复得出。”
许含章并不担心提到舞姬会触怒了对方。
时下人人都以能歌善舞为傲,圣上在宴席上喝得高兴了,都会摇摇摆摆的给众臣们跳上一段。某安姓大臣是个两百多斤的壮男,却也能捧着大肚子,跳着有模有样的胡旋,借此得到了圣上的称赞。
“最妙的是,其中一个舞姬是盲女,双目不能视物,却丝毫不影响二人配合的默契。”
“她不是天生就失明的,而是被人打瞎的……”
窈娘和绿娘的故事就这样娓娓道出。
许含章尽量把其中的某些关键说得很隐晦,但她相信,这几人一定能听懂。
“若是没有这段经历,她们就能在赚够赎身钱后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各自嫁人生子,平安顺遂的度过余生。”
“如果实在是分不开,也可以嫁与同一户人家,朝夕相对。”
“但她们选择了留在风尘中,蹉跎年华。”
“这究竟是孽,还是缘,恐怕没人能评断清楚了。”
故事已到了尾声。
“这可真是荒唐!到底是风尘女子,根本就不懂道德伦常!”
妇人的反应是很正常的。
在文人墨客看来,断袖和磨镜都是雅事一桩。
但在常人看来,这便有些匪夷所思,不能理解了。
“阿姐,我倒觉得她们有情有义,令人敬佩。”
卢意娘没理会妇人话里的夹枪带棒,而是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
那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究竟是有情有义的那个,还是横亘出来搅局的那个?
她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十七章 青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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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什么都没说。”
短暂的沉默后,许含章面色凝重的开口,“还是回去多多照看你家夫人吧,不用再送我了。要知道船舱里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人,很是不妥……”
“呀!”
妇人吓得一个激灵,忙匆匆和她告别,飞也似的离去。
“你究竟说了什么,居然把别人吓成那样?”
凌准从另一侧的树荫下转出。
“这个不重要。倒是我说了不让你跟来的,你怎么还是来了?”
从船上下来,许含章就发现了他伫立在岸的身影,料到他定是后脚便跟到曲江池来的,不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只是过来散散步,并没有跟着你。”
凌准竭力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但演技显然还不够火候,表情说不出的僵硬和别扭。
“我的伤已经没大碍了,不需要你时时照看着。”
许含章见状只能无奈的摊手,接着把船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如释重负道:“她们三人的思路都被我误导得一团糟,眼下已经是自顾不暇,以后定记不起我的事来,更不可能在崔五娘面前提起;窈娘和绿娘说不定也能得到夫人们的垂青,不日便能被推荐去更好的去处。”
有了范阳卢氏的照应,无论是进教坊,还是进国公府,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
凌准却没有被她的机智所折服,而是下意识的怔了怔——和这么多古怪的人打交道,她会不会也被影响得视世间男子为蠢物,眼里心里都只装得下那些小娘子们?
是不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在跟自己相处时从来都是洒脱自如,没有半点少女应有的娇羞?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也有些乱哄哄的。
“怎么了?”
见他半晌不语,许含章停下脚步,诧异地道。
“你,真是个好心的。”
凌准立刻回过神来,一面为自己离经叛道的猜测而感到汗颜,一面又发自肺腑的称赞了她一句。
印象里她做的都是善事,从未算计过别人,也从未纠结过利益。
“我没你说的这样好。”
许含章的神色有些不自在。
自己如真有他说的这般善良大度,那昨日就不会言语挤兑他的妹子,而是该泪光楚楚,委委屈屈的忍受下来。
于是她慢悠悠的解释道,“那不过是碰巧遇到了,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顺手拉一把而已。”
如果是没遇上的,或者是超过她能力范围的,那她就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她还没有高尚到为了旁人就义无反顾牺牲自己的地步。
况且她的人生经历本来就挺阴暗的,自己的内心都阴郁得快要发霉了,哪分得出那么多圣光去普照众生?
甚至有的时候,她根本不是同情别人,不过是想种一段善因,希望日后落了难能捞着个善果,留一条后路,仅此而已。
说到底,他还是太年轻了,对她的认知也太片面了。
“你说我太年轻了?”
听着她老气横秋的评价,凌准不禁有些愕然。
“这只是打个比方。”
许含章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我的思想确是比你要成熟一些,叫你一声小十一,也不算冤枉。没让你跟着你妹子一道叫我二姐姐,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她拿凌审言给自己定下的称谓取笑道。
“哦?”
见她又要耍嘴皮子了,凌准自知不敌,忙抬脚走向不远处的一家酒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外面日头太毒了,我们先进去坐坐。”
“小十一,你慢点。要知道我可是老人家了,比不得你脚程快。”
许含章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角,语气带了些无赖。
“许二,我不吃倚老卖老那一套。”
她的指节纤细,手腕玲珑,看得他心里一荡。
但她说的那两句话就太煞风景了,顷刻便让他清醒过来。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许含章将手缩回,一本正经的揣到背后,学老夫子摇头晃脑的感慨道。
大堂里空位很多,二人随便找了处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
“来一套五色饮。”
凌准看了下新贴出的酒单,向伙计说道。
“好嘞!”
片刻后,五个鸿雁纹的宽口瓷杯放在酸枝木的大圆盘里,一齐端了上来。
其中白色的那杯是酪浆,红色的是楥禊根,绿色的是扶桑叶,黑色的是乌梅汁,黄色的是江桂,摆在一起五色纷呈,酸涩甜辛的气味混杂在一处,煞是好闻。
“这都是用井水浸过的,借了点凉意,却又不至于太寒,平白伤了客官们的脾胃。”
伙计挺直腰板,落落大方的介绍道。
“店家有心了。”
许含章掀起皂纱,轻轻啜了一口酪浆,果然是清凉得恰到好处,酸度也很适中。
“小娘子谬赞了。”
伙计乐呵呵的一笑,转头又去招待其他的客人。
“我们就两个人,为什么要点五色饮?”
喝完了酪浆,许含章端起乌梅汁,随口问道。
“就当是弥补上次欠你的那碗茶汤了。”
凌准犹记得二人在城门外的时候,她的嘴皮都渴得发干了,却因他忘了带钱,而没能喝成棚子里的茶汤。
“那这次,你带钱了吗?”
许含章随手将皂纱拨到一侧,眼睛里闪着戏谑的光,促狭的看着他。
“我就那一次没带钱,难不成你要记上一辈子?”
凌准取过一杯扶桑叶汁,哀声叹气道。
“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提起来的,我本来都要忘了。”
许含章眨了眨眼,“再说了,我就算要记上一辈子,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你啊……”
凌准的心蓦地一热。
一辈子吗?
一辈子。
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却不想让她瞧见,只得低下头来,借着喝水来掩饰自己的神情。
“那个老丈卖的是不是哀家梨?”
许含章却突然扭头望向窗外,眼睛骤然一亮。
酒肆的斜对面正走过一个挑着担子的农夫,两头的箩筐里放着十几个又大又水灵的青皮梨子。
时下的梨大多味道寡淡,要烤着吃才会甜上几分。惟有哀家梨是个例外,生吃亦是口感鲜脆,清甜爽冽。
“这些梨看上去好像很不错。”
许含章回过头来,用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眸定定的望着他。
“我去买!”
先是被她的‘一辈子’给撩得麻酥酥的,现在又被她天真而渴盼的眼神注视着,饶是凌准再有定力也招架不住了,立刻就拔腿往外奔去。
那农夫走得很快,转眼就要拐进旁边的巷子,似是想去招徕一下附近的住户。
他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选出六七个最大最新鲜的,在秤上过了下重量,接着便要掏钱,却死活都摸不到钱袋。
“老丈,我的钱袋可能是忘在酒肆里了,你且等我一下。”
凌准讪讪的笑道。
“没事的,小郎君,你快去吧。”
农夫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一脸憨厚的说道。
“我马上就回来。”
凌准愈发觉得不好意思,忙丢下一句话,便绝尘而去。
“拿着,不用找了。”
一道清冷的女声自农夫背后响起,紧接着是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扔了过来,“快把梨给我。”
“小娘子,这两筐梨加起来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农夫很是欢喜,却有些惴惴不安道,“况且先前有位郎君已称了好几个,我可不能全都卖给你。”
“老丈,我只要他称的那几个。”
许含章眼波流转,嫣然一笑道。
微醺的风从曲江上吹来,经过河畔,路过杨柳枝,也拂到了凌准的心里。
这趟又忘了带钱,灰头土脸的回去,定是要被她好生嘲笑一番了。
他几乎能想象到她眉眼带笑,嘴角微弯,表情生动的模样。
不知她会嘲笑他一阵子,还是一辈子呢?
此时的她是端坐在窗前,慢慢饮着杯中的果浆,还是定定的望着窗外,期待他满载而归呢?
凌准想着想着,就抬头望酒肆的窗边看了一眼。
下一瞬,他便全身一僵,如坠冰窟。
因为那个位置,已空无一人。
留在那里的,只有凌端那顶花哨无比的帷帽,和几个零零散散的杯子。
“那位小娘子把钱付过了,说有事先走一步。”
伙计赔笑道,“而且她走得太急了,连帷帽都忘了拿。那会儿恰逢人多,我是真没注意她往哪条路去了……郎君不如上家里寻寻,说不定她已经回去了?”
“我知道了。”
凌准神色平静的拿起了帷帽,缓步走出店门。
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仿佛今日不过是信步来曲江边走了走,累了就进酒肆要了份五色饮,歇好喝足后就顺理成章的离去。
外面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好一派热闹景象。
凌准却站在街上,呆立良久。
他的背影是孤单的,人,也是孤单的。
不久前,她还巧笑倩兮的拉住他的衣角,用既无赖又撒娇的语气同他说话。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她就计划好了分别,悄悄将他的钱袋取了去,之后又故作小女儿情态,扰乱了他的心神,让他一步步都被牵着鼻子走。
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她就已经打算好了要离开。
之所以跟着他下山回医馆,不过是因为他当时受了伤,让她觉得自己欠了他人情,加之他态度强硬,她不好脱身,只能假装先答应下来,跟他回城,顺带去看了看窈娘她们,再从应国公夫人那里借了缕东风,把放心不下的人和事都给安排妥当了。
他从窈娘那里挖出的桃木小箱子,她并没有搬到他们为她收拾的新屋子里,而是踢到了他的床下。。
里头装的,据说是她去年的积蓄。
那恐怕不是她拿来维持开销的,而是送给他,聊作抚恤罢了。
挨了一刀,跑了一夜,就换了这样满满当当的一箱子。
这,不可谓不划算。
但他一点也笑不出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十八章 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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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的夏蝉扯着嗓子,聒噪的叫个不停。
“爹,你那儿不是有哑药嘛,快借我一包!”
坐在树下绣花的凌端被吵得不胜其烦,屡屡走错了好几次针,不由气得一拍大腿,高声吼道。
“你说什么,爹怎么听不懂呢?要知道咱们医馆可没有害人的药,全是用来治病救命的。再说了,咱们老凌家世代行医,乐善好施,你爹我更是仁心妙手,悬壶济世……”
凌审言摇着蒲扇,正义凛然的说。
“爹,你少在我面前摆谱了!上回你往黄家老伯的领子里丢了把痒痒粉进去,害他贴着墙蹭了半晌,差点没把背上的皮给蹭掉了,莫非这也是为了治病?”
凌端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
“那是自然。”
凌审言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神色自若道,“我早看出他内火很重,特意让他做个背部热灸来排毒,顺带还能活血化瘀。”
“无耻!”
凌端听得直打哆嗦,针头一歪,险些戳到自己的手。
“爹,妹妹。”
凌准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他一定是跟许娘子结伴而归的。”
凌审言得意洋洋的道。
“切!我就说了,阿兄怎么可能干出这种尾随的下作事来?”
凌端伸长了脖子望出去,见他是独自一人进来的,不由喜上眉梢。
“咦?他手上拿着的帷帽,好像是你的。”
凌审言也伸长了脖子望去。
“那是许娘子早上出门时带的。”
凌端立刻反应过来,旋即又疑惑上了,“那这么说,阿兄是见过她的?那为何没有一道回家?”
“她已经走了。”
凌准把帷帽遥遥的抛了过来,准确的扔进针线筐里。
“你说什么?”
“她走了?”
父女俩立刻忘了先前的较劲,面面相觑道。
凌准没有马上答话,而是走进自己的房间,把桃木箱拖了出来,抱到树下。
随着箱盖缓缓开启,璀璨明亮的光华骤然泻了出来,几乎晃花了父女俩的眼睛。
水晶琉璃,玳瑁犀角,象牙玛瑙,珠翠钗环。
都不用看材质,只需看细致精巧的做工,便知其价值不菲。
“这不是许娘子昨日带进来的东西么?”
凌端直愣愣的道。
“驱邪还真是一门好生意,日进斗金啊。”
短暂的眩晕过后,凌审言陷入了深深的自卑。
自己行医多年,也算是小有身家。数年前更是大手笔的砸钱,在东市附近的升平坊买了这所昂贵的宅子。
这儿的几个坊大都是官宦人家和文人墨客扎堆,房价自是比别的地方要高上好几倍,且宅子的格局也小,还不能随意扩充改建,但他还是宁愿在这里安定下来。
只因有些便宜的坊区环境很糟糕,胡汉混居,地痞流氓满街乱窜,时不时就闹出打家劫舍,坑蒙拐骗的丑事。
就像他多年前住的那个坊一样。
自己要是有许娘子的本事,只怕早就能搬到这边来了,自然也就可以避免后来发生的悲剧。
可惜了。
只可惜了。
“阿兄,你是诓我们玩吧?许娘子若是真走了,定会把这些财物都带上。”
凌端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从一支红宝石缀八瓣宝相花的赤金流苏钗上移开,很是不解的道,“她已经在咱们家住下了,而且和我们也处得不错,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一个年纪轻轻,又貌美得过了分的小娘子,居然敢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独自上路,光想想就觉得危险和匪夷所思。
“她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留下来。”
凌准皱紧了眉头。
一路上他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将很多没注意到的细节都理清了。
她迅速融入了他的家庭,让他全家人,包括他在内,都以为她是真心实意想要长住下来的。
翌日就借着去见卢氏的名义,想要一走了之。
没有卢氏,也会有张王李氏。
只要想离开,总能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
怪不得她从小船上出来,一见他在岸边杵着,就有些不快。
大好的脱身计划被人破坏了,任谁也是会恼的。
而在他夸她好心时,她的神色有些不自在。
大概是想到又要欺骗他,不告而别,所以才带出了那点异样吧。
她也真是个心思重的,为了不让他发现蛛丝马迹,便刻意做了些暧昧的举动,轻而易举击溃了他的神智。
而箱子里的这些东西,不止是给他的谢礼。
几天前的一个夜晚,她说让他帮着照看被岑六郎带走的那个胡姬,叮嘱道对方如果又被卖掉了,就让他帮忙赎回来。
这里头的一部分,便是那胡姬的赎金吧。
“许娘子可真是好人啊!”
得知了许含章在酒肆出手搭救胡姬的事,凌端不由对她多添了几分好感,接着又讶异道,“那岑六郎不是在议亲么,怎敢在这节骨眼上买了个胡姬回去,也不怕他舅父发火?”
“议亲?”
凌准倒是没听岑六郎提过这茬。
“好像说的是他舅父家的三妹的表姑的侄女,和坊口住的杜大娘的堂嫂的兄长的表哥还沾了点儿亲。”
凌端早就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三姑六婆那里知道此事了。
岑家在升平坊开了个香料铺的分店。半月前,东头的李婶在店里买沉香,无意间瞅见老板娘岑母挽了个白白净净的小娘子进来,左右簇拥着眉开眼笑的长辈们,一看这阵仗,就知是在提前相看女方了。
然后李婶兴高采烈的告诉了展三娘,展三娘添油加醋的转告了秦阿婆,秦阿婆绘声绘色的转述给了吴奶奶。
最后,整个坊区的女人都知道了。
更有天赋异禀的,当场就把那小娘子的身世来历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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