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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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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处轻轻一拨,将其下盖着的尚未熄灭的旧炭翻了上来,再覆了几块新炭上去,对着空隙处吹了几口气。

    过了一会儿,炭火便旺了起来,窜起丝丝热气,给屋内带来了融融的暖意。

    而饭菜已经有些冷了。

    凌准,却没有过来。

    兴许是在路上耽搁了吧。

    早知道他来得这么晚,自己就不必如此匆忙了。

    不知怎么的,许含章竟起了几分小性子,想着等他来了,一定要给他点儿脸色看才行。

    但片刻后,她还是改了主意。

    毕竟她已经十八岁了,而不是八岁。

    再那般幼稚小气,只会惹人发笑罢了。

    思考良久后,许含章决定换一个成熟大气的方式——顶着寒风,以极其端正的姿态在外面等着他,好让他为自己的晚到而感到羞愧。

    于是她直起身来,去灶房里打了点儿冷水,将脸上的灰尘和手上的泥屑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遍,然后立在了天井里,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响动。

    天已经黑了,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火,看着并不明亮,却十分温暖。

    巷子里已很少有人经过了。

    偶尔传来一阵零碎的脚步声,许含章便会下意识往门边走近一些,期望着下一刻,便有张熟面孔前来叩门。

    但始终没有人叩门。

    天渐渐黑透了,将一盏又一盏的灯火吞没。

    外面休说是人声了,连犬吠声都湮没在了风声里。

    四周一片安静,就像是天地陷入了沉睡中,再也醒不过来。

    而他,也不会来了。

    明明说了要来,却没有来。

    真是言而无信。

    许含章恨恨的想着,旋即却觉得好笑——也许他只是随口一说的客套话,她却信以为真了;也许他是真的打算要来,却因其他的事耽搁了。

    总之,他今天不来,以后也会来的。

    因为他说过要让她帮忙,挡掉张参军给他做媒的热情。

    所以,他一定会再来的,到时候再找他算一算今晚这笔空等的账,不就行了吗?

    理清了纷繁的思绪后,许含章忽觉自己傻站在这里不动,死盯着屋门的做派,实在是像极了怨妇——夫君在外面吃喝嫖赌花天酒地,自己却无力约束他,只能风雪立中宵,做一块老实巴交的望夫石,盼着他能早日归来,好喜滋滋的为他倒上一盆洗脚水。

    这样的想法顿时把她吓了一跳。

    “看来我得早些进屋,免得被风给吹傻了。”

    许含章连忙回转身,疾步往正厅走去。

    饭菜早已冷透了,荤菜上的油凝成了白花花的块状,如浆糊般黏在了肉片上,素菜则恹恹的耷拉着,被豉酱泡得有些变色。

    比这更难吃、更难入口的东西,许含章都吃过。

    因此她并没觉得有多委屈,若无其事的拿起了筷子,开始往碗里夹菜。

    “你不来就算了,我巴不得吃独食呢。”

    吃过饭,许含章将油腻腻的碗筷收进了食盒里,准备明天将其送回食肆去。

    并非是偷懒不想洗,而是有更要紧的事在等着她。

    魏主簿那人抛下尸骨未寒的妻子不管,一大早就上门来对宝珠献殷勤,让她拿了自己的头发,又取了自己的血,必然是来意不善,绝不可能是随手为之。

    而眼前是现成的月黑风高夜,绝佳的杀人放火天。

    他若打定了主意,此时就应该带着帮手赶来了。

    而凌准今晚没有上门,对双方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让他叔伯当着他的面对付她,或是让她当着他的面对付他叔伯,必定都会让他左右为难,心中煎熬。

    “我都这般为你着想了,你该如何谢我?”

    许含章微微一笑,弹指熄灭了油灯,安安静静的坐在炭盆前,等待着不速之客的到访。

    宅子内外仍旧是安安静静的,除了风声,便是野猫钻进柴房的窸窣声。

    但许含章没有因此而松懈下来。

    这只是看起来风平浪静罢了,实则暗流涌动,杀机四伏。

    趁着危险还没有真正的来临,她忙里偷闲,开始思考着魏主簿为何执意要跟自己过不去。

    自己是没有及时赶到他妻子的房里,阻止他妻子的自刎,但那都是被闹腾着要上吊的老夫人给耽误了,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把怒火发泄在她的头上。

    难不成他是想减轻内心的负罪感,所以就想把责任推给她,把仇恨堆给她,如此他便能好受一些?

    但他好歹是在官场里打过滚的人,承受力应该不至于这般差劲吧?

    许含章一边思忖着,一边取过夹子,低头往炭盆里添了几块新炭。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屋顶上忽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

    有人在上面!

    许含章骤然一惊,刚想念一个字诀来护身,却愕然发现咽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了,半个字也发不出来。

    而她的四肢,也跟着动弹不得。

    “贱人,你把我害得好惨!”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带着刺鼻的血腥气,从屋外扑了进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十四章 折辱

    (全本小说网,。)

    “你说什么?”

    城外的草甸上,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冰冷无情的架上了差役的脖子。

    “郎君,我说……我说宋岩那贱人,实在是把我们害惨了……”

    差役发着抖,磕磕巴巴的说道。

    “是吗?”

    凌准缓缓将刀收回。

    “他多半是猫在哪个旮旯角落里了,才会让咱们一通好找。”

    差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神情渐渐镇定下来

    话音未落,在一旁安静吃草的马儿就像是受了惊似的,暴躁的嘶鸣了一声,高高的抬起前蹄,往他身上踏去。

    “啊!”

    他躲闪不及,胸腹处被踏了个正着,几根骨头迅速凹陷了下去,随后是难以忍受的剧痛从脏腑间蔓延开来,一股腥甜的气味直冲喉头,从嘴里渗了出来,凝作一缕殷红的血丝,挂在了他的嘴边。

    “我早该看出来的。连这一下都躲不过,怎可能是差役出身的?”

    凌准的面色阴沉如水,抬脚踩在了他的伤处,厉声道:“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就快点给我说实话!”

    ……

    ……

    屋里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来人气势汹汹,虎虎生风,不料一进门就被矮凳绊住了脚,猝不及防的摔了个狗啃泥,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这样的场景很滑稽,许含章却笑不出来。

    透过晦暗的夜色,她依稀辨认出了对方是谁。

    既不是视她如眼中钉的魏主簿,也不是老夫人口中神秘的道姑,而是余娘子以前的夫君,此时应呆在牢里,等着被流放的宋岩。

    是魏主簿把他放出来的?

    究竟想让他对自己做些什么?

    又是谁摸清了自己的底细,知晓自己的术法是以言而行的,在宋岩进来前,特意封住了自己的喉咙?

    “我去你娘的!”

    就在她凝眉思索的时候,宋岩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全然丢弃了读书人的风度,骂骂咧咧的吐出一口浓痰,自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重又将油灯点燃。

    “贱婢,还记得大爷我吗?”

    宋岩举着油灯,脸上带着扭曲而残忍的笑意,一步步走到许含章的身旁,想把发烫的灯油往她头上浇去。

    他恨毒了她。

    要知道从小他就过得顺风顺水,一直被爹娘当成祖宗供着。

    他想要吃喝玩乐,爹娘顶多是劝上几句,就大把大把的给他拿银子;后来他玩腻了这些,想要改玩女童,阿娘就给他买来了余氏;再后来他玩腻了余氏,想要去长安撞撞运气,捞个功名回来,爹娘就把大部分家产拿去疏通了关系,帮他拿到了举荐应考的名额。

    在娶了张娘子以后,他的日子就愈发顺风顺水了,俏婢随他玩,小厮随他弄,银子随他花。

    唯一的遗憾便是张娘子的奸夫太过王八,居然一直缩着不肯露头,也不肯帮他弄个官职当当。

    他越等越心急,就跑去跟张娘子摊牌了,谁知却被听墙角的阿娘坏了事,不得不夹着尾巴避祸去了。而后正如魏主簿所说,他们以为张娘子心软了,便打起了别的主意。

    他们先是来到了买走余氏的老头子家中,岂料老头一打照面就大喊大叫,说他们是骗子,逼着他们赔银子。

    这一问之下,才知道余氏是个不老实的,居然早早的就跑了。

    他们气得不轻,好不容易才从老头的勒索中脱身,多方打听后,才得知了余氏的下落,很有气势的冲上门去要人,没成想被差役抓了个正着。

    然后,爹娘都死在了府衙里。

    明明已供出了崔异这个幕后黑手,那些凶神恶煞的差役们却没有手软,仍狠心把他们绞杀了。

    “帮我办一件事。”

    宋岩本以为自己也逃不了一死,却被魏主簿趁乱弄了出去,“报官送你们进府衙、害死了你爹娘的那个小娘子,恰好也和我有仇。我的妻子,正是被她所害。只要你帮我杀了她,我就让你活着离开益州。”

    那个死贱婢!

    要不是她横生枝节报了官,此时他已在去长安的路上了,再过上一些时日就能回到张娘子的身边,只要说几句好话,再把替罪羊余氏推出去,自己便能全身而退,过回以前的好日子。

    眼下他人财两空,都是被那个贱婢害的!

    宋岩直恨得咬牙切齿,毫不犹豫的应下魏主簿的要求,按着对方的吩咐去了东山的一座小道观,和一个老道姑接头,顺利拿到了两张黄符。

    待赶回城时,已是夜深,正方便了他翻墙而入,进到了宅子里。

    在点火烧符时,他其实是心虚的,很怕被她的丫鬟或门房发现。

    没想到这贱婢是个傻的,身边一个下人都没有留,只灭了灯,独自坐在黑黢黢的正厅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真是天助我也!

    手中的灯油愈发烫了。

    但他没能浇下去。

    只因昏黄的灯火映照下,许含章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昨日被兜帽所阻,他未能看清她的模样。

    今夜,他终于能看清了。

    冶艳如桃,清冷如霜,顾盼生辉,妩媚纤弱。

    原来,她是这般的美貌啊。

    若是任灯油将她的肌肤烫起了水泡,就不太好了。

    他咽了口口水,随即把油灯搁在了案几上。

    这倒不是他知道怜香惜玉了,而是顷刻间便想到了新的折辱她的法子。

    “那老道姑给的符确实好用,只要用掌心血泡了再烧掉,就能让你动弹不得,呼喊无门,由着我拿捏。”

    宋岩将她的面容身段仔细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惊喜——她虽然生得风流妩媚,但眉尖微锁、颈细腰直,显然是处子无疑。

    “只可惜,这样我就听不到你的呻吟了。”

    他的目光变得十分赤裸,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碰女人了,待会儿一定把你奸上一两个时辰,然后再杀了你,就当是给我爹娘报仇了!”

    说着忽然顿了顿。

    这样的美人,杀了怪可惜的。

    要是她肯听话,把家财都拿给他,他便会留她一条命的。

    至于她会不会又去报官,他是不怎么担心的。

    只要睡了她,让她尝过了他的厉害,她便会死心塌地的从了他,片刻也离不得。

    “这样吧,只要你肯乖乖听话,我就会慢慢的来,不会把你弄疼的。”

    宋岩将语气放得温和了些,同时伸出手来,往她的脸颊上摸去。

    油灯在案几上轻微的晃了晃,在墙上投下一片浓重的暗影。

    直到此时,许含章才流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就如秋风里的落叶,说不尽的萧瑟可怜。

    她忽然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耳边传来了指节断裂的声音。

    一片带着凉意的衣袖覆在了她的面上,替她挡住了飞溅的血滴。(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十五章 清白

    (全本小说网,。)

    “好了。”

    声音亦是带着凉意,慵懒而冷漠的开口,“把眼睛睁开。”

    “嗯。”

    许含章从唇齿间逸出了一声轻叹,缓缓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眉若春山,眼如墨玉的郎君,此时他美玉般的面容似是结了一层寒霜,嫌恶的看了眼袖子上沾着的血滴,然后低下头,定定的看着她,目光阴翳而幽深,“你还真是长进了不少。为了能引出他背后的主使,居然可以装傻充愣,任人轻薄。”

    他那修长挺拔的身形,渐渐和油灯下模糊的剪影重叠起来。

    崔异。

    他是对她很熟悉,仅凭上元节漫天烟火下的一个轮廓,便能认出她。

    而她对他也不生疏,仅凭昏黄油灯下的一抹剪影,也能够认出他来。

    她曾想过今夜里魏主簿会出现,想过老道姑会出现,甚至想过连窑场里那不露面的怪人都可能会出现。

    唯独没想过,他会在这里出现。

    他是如何窥破了她的诈死,又是何时跟到益州来的?

    既然已经识破了她,为何却迟迟没有出手?

    是否又想和数月前一样,玩所谓的猫捉老鼠的把戏?

    那种被监禁和戏耍的屈辱感重又涌上心头,所以她才会止不住的发抖,既是愤怒,也是惊恐。

    而后,是惊讶。

    他原可以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看她受辱,却在宋岩的手指尚未触到她的面庞前,便利落的斩断了对方的指节。

    “你也长进了。”

    许含章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悄悄往后退了些,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并非是害怕他,而是在冷静下来后,骤然想起了他曾有意求娶过自己的旧事,一时有些不自在,下意识便想离他远一些。

    “哦?”

    他双眼微微眯起,似是颇感兴趣的模样。

    “为了能匡扶正义,锄强扶弱,堂堂清河崔氏的家主居然不惜让自己的衣袍沾染上平民的污血,真是令我感动啊。”

    许含章靠在墙边上,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道。

    之所以这样说,也不全是为了讽刺,而是想激他一下,好让他说出搭救她的原因。

    虽然她认为他在经历了三年前的剧变后,不可能对她还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旧情,但确认一下,总归是好的。

    如果他和自己一样都冷了心肠,那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对上了,要么你死我活,要么鱼死网破。

    如果……

    如果他是另一种儿女情长的俗人,那也不算太坏。

    她可以试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看能不能说服他干净利落的去死,以结束困扰她已久的噩梦。

    明知这不太现实,但想一想,发一发梦,也是行的。

    “清河崔氏?家主?呵,原来是你!你个活王八,把我害得好惨!”

    出乎意料的是,崔异的表情很是平静,不像是受到任何刺激的样子,反倒是如烂泥般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宋岩猛地抬起头来,用血淋淋的断指朝着他,声如破锣的骂道:“你他娘的既然提起裤子就不想认账了,那当初就别把我媳妇的肚子搞大啊!枉我还以为你是世家子弟,再怎么也会把面子上的事做得漂亮些,看在我戴了绿帽,帮你养了野种的份上,会给我弄个官职当当!结果,你他娘的是要把我赶尽杀绝啊!”

    活王八?

    肚子?搞大?

    绿帽?野种?

    “……”

    许含章微微一愣。

    “你是谁?”

    被人这般辱骂了,崔异却仍是波澜不惊的神情,斜斜的瞥了宋岩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问,我是谁?”

    宋岩的一口老血登时堵在了胸口,半晌后才道:“你少装蒜了!就算不认得我,张司业家的娘子你总该认识吧?她几个月前才跟你好过一场,还怀了你的孩子!你有本事睡她,没本事承认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当然是男人了。”

    崔异的视线不着痕迹的往许含章所在的方位一扫,骤然将声调拔高了些:“但我不会承认什么。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所说的这位娘子。”

    “哈!怎么可能?”

    宋岩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直勾勾的瞪着崔异,良久,突然仰天大笑道:“原来是这样!那臭娘们儿,把我骗得好惨!我早该想到的,既然你是这等贵重的身份,怎会没法子安置自己的女人孩子?就算你当时在孝期又如何?只要你有那个心思,就能把所有的障碍都拨去,绝不会让她怀着你的种嫁给别人!”

    孝期?

    许含章惊觉自己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

    之前在坟场一别时,她见他整个人比过去稳重了很多,便以为是成家立室,儿女绕膝所带给他的改变。

    她怎么就忘了,这三年来,她是在为她的爹娘守孝。

    而他,则是在为他的爹娘守孝。

    她是夏天里出了孝,才除去素服,改穿常服的。

    而他,应该也是一样。

    “她果然是骗了我,也骗了她自己,哈哈哈哈……”

    那头的宋岩笑着笑着,竟有血水混合着泪水,不断从他的眼眶里滚落出来。

    下一瞬,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脸色忽地转为凝滞的青紫,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口中发出了嘶哑的怪叫声,身体不停的挣扎抽搐着,看上去甚是可怖。

    片刻后,他脖子一僵,眼白一翻,终是咽了气。

    “其实,你是知道张娘子的,对不对?”

    许含章厌恶的收回了视线,不再去看那具扭曲而狰狞的尸体,而是盯着崔异道。

    在宋岩提到张司业家的娘子时,他的神情微变了一下。

    “对。”

    崔异并不否认这一点。

    “但你却装作全然不知,是不是存了要气死他的心思?”

    许含章又道。

    “是。”

    崔异点了点头。

    “真是不一样了。”

    许含章真心实意的感慨道:“若换了以前的你,定会跳着脚,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不要脸,竟敢随口胡诌,污蔑你的清白。”

    而现在的他,只不过心平气和的说了几句,就让宋岩彻底陷入了绝望,不一会儿便被他活活气死了。

    这样的手法,比单纯的肉体折磨不知要高明多少倍。

    “你觉得,我和张娘子是清白的吗?”

    崔异闻言,眼底漾起了一丝温柔的笑意,旋即又淡了下去,平静的问道。

    “是。”

    许含章不假思索道:“若知道一个人,认识一个人,就得和对方不清不白的,那全天下岂不是乱套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十六章

    (全本小说网,。)

    夜已深,灯花摇曳。

    投映在墙上的两道影子看似亲密无间,实际却离得极远。

    影子的主人,一个在墙的这头,另一个在案几的右侧。一个低头,另一个凝眸,连视线都未曾交汇在一处。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崔异似是想说点儿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他这一沉默,顿时让气氛变得僵硬起来。

    但这只是片刻的工夫。

    “你是不是刨了我的坟?”

    许含章轻声开口,打破了寂静无言的局面。

    她思忖良久,也只找到了这一个合理的解释——若非如此,他怎会得知自己仍活着的事实?

    “兴许是思虑太重了,你的头发掉得有些厉害。”

    崔异答非所问道。

    “你真是……”

    莫名其妙。

    许含章话还未说完,他就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香囊,遥遥的抛了过来。

    “还给你。”

    他的举动来得十分突兀,说的话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咦?”

    许含章掂了掂香囊的分量,只觉轻的出奇,不像是装了东西的样子。

    但他再怎么抽风,也不会用它来玩空城计,算计她的。

    于是她只犹豫了一下,就拉开了封口的系绳,定睛往里瞧去。

    但见几根细软纤长,发尾微黄的青丝静静的躺在那里,似被人刻意整理过了,显得柔顺而不杂乱,根根分明,没有丝丝缕缕的缠绕在一起,搅作一团。

    “几个月前的晚上,我喝得有些多,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清凉山,来到了你的坟前。”

    崔异的语速很慢,很轻,有如梦呓般在屋内悠悠的荡开。

    “后来,我大概是醉得太厉害了,居然开始做梦……还梦见了你。”

    那是个很奇怪的梦。

    她居然由着他胡闹,被他抱在怀里也没有任何反抗推拒的意向,只安安静静的听着他醉酒后的胡话。

    然后,她伸手回抱住了他。

    她的体温,她的呼吸,还有她眼眸里的沉郁,都是那般真实,一点也不像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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