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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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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鸽虽是被各种话本和戏文吹得神乎其神,实际上却算不得什么稀罕的物事,用它来传递一些不甚重要的消息,或是给小娘子送一首情诗,抑或是饿极了拿来炖汤,都是可以的。

    但……

    他要是用在了吃白食喊救命上,事后难免会被人笑掉大牙,且成为他人生中一个洗不去的污点。

    “污点?”

    许含章不解的蹙眉道:“有这么严重吗?”

    “有。”

    郑元郎心情沉重的点头。

    他现在就能想象得到,以往那些被他捉弄过的家伙,在得知此事后会露出怎样嚣张得意的嘴脸,并且会保持着怎样惊人的恒心,长年累月、乐此不疲的拉他出来鞭尸。

    “看来,你的人缘……很好。”

    许含章干笑了两声。

    “你们在说什么呢?”

    头顶忽然传来了一个平日里听着甚是寻常无奇,此刻却宛如天籁般动听的声音。

    “十一郎,你真是一场及时雨啊。”

    郑元郎霍然抬头,拿出了看美人儿时才有的深情眼神,望着他道。

    “十一,你的打扮很别致。”

    许含章本想扭过头,不理睬他,奈何他肤色偏黑,身上又穿着件花花绿绿的袍子,搭配起来甚是引人注目——如果再配把锄头,他就能毫无违和感的下地了。

    这样的画面,使得她再也绷不住脸,露出了一丝极清极浅的笑意。

    “许二,你的眼光……也很别致。”

    见她终于肯主动搭腔了,凌准心里稍稍有了点儿底气,正想厚着脸皮坐到她的身边,顺势和她多说上几句话,大腿就被郑元郎猛地抱住了。

    “你干什么!”

    凌准被唬了一跳,迅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换做是平日里,他和郑元郎等人勾肩搭背、小打小闹,都是无所谓的。

    但因着宝珠留下的‘强抱’余威犹在,他心中尚有阴影,一时半会儿便有些反应过激了。

    “你带钱了吗?”

    郑元郎毫不介意他冷淡中带着抗拒的态度,反而用上了比先前更为炽热滚烫的眼神,专注的凝视着他,问道。

    “你带钱了吗?”

    许含章闻言,立刻也挤出了一个无比谄媚讨巧的笑容,秋波流转、含情脉脉的望着他,问道。

    “没有。”

    凌准怔了怔,如实答道:“我把钱袋扔给了那个丫头,让她自寻出路,省得老是拖着我不放。”

    “滚!”

    郑元郎没心思去点评他的处事如何,而是立刻翻了脸,飞起一脚,恶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小腿骨上。

    “滚。”

    许含章压根就没去注意,也没有在乎宝珠是否还跟着他,而是笑意一敛,老实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满眼尽是嫌弃的神色。

    “……”

    凌准彻底懵了。

    这种众叛亲离、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等等。”

    郑元郎忽地眼珠子一转,对许含章道:“把他留下来洗碗,行不行?”

    自己打扮得很是潇洒飘逸,不适合刷碗。

    但凌准眼下这一身行头,别说是去洗洗刷刷了,就算是去挑粪种瓜,也没有谁会觉得突兀!

    “行。”

    许含章只是略一思索,便拍板道。

    “那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郑元郎立刻站起身,对着凌准施了一礼,文绉绉的说道。

    “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许含章伶俐的接上他的话头,也对着凌准施了一礼。

    “都给我坐下!”

    但凌准岂能让他们如意?

    他板着脸,将二人都摁回了各自的条凳上,微怒道:“你俩一唱一和的,究竟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是不会承认的,见了这一幕,他竟是有些吃醋了。

    “你还有脸问我们!”

    郑元郎暴怒道。

    好不容易有只替罪羊上门了,却还是没能脱身。

    一念至此,郑元郎的火气竟是比凌准还要旺上几分。

    “要不是你在外头勾三搭四的,把衣裳都搞丢了,她至于会搜刮了我的钱袋,去买那件破袍子吗?我至于会落得个身无分文的下场吗?至于连两碗粥钱都付不起吗?”

    为了不让无关的人听到,郑元郎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但面上的盛怒之色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

    “你给我说清楚,谁在外头勾三搭四了?”

    凌准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厮当着许含章的面,居然如此败坏他的名声,着实是不讲义气!

    “你方才是聋了吗?”

    郑元郎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你现在是瞎了吗?”

    凌准亦是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回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

    “你这个没脸没皮的!”

    “有本事你就滚出去啊!”

    “有本事你就滚进来啊!”

    “有本事你出去!”

    “有本事你进来!”

    二人争执得正欢,冷不丁耳边传来了一声嗤笑。

    他们顿觉有些尴尬,便不约而同的住了口,望向面无表情的许含章。

    “既然,你们都这么有本事,那就好好的坐着,不要动。”

    许含章慢悠悠的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诶,我说……”

    郑元郎的右手如闪电般伸出,就要去揪她的衣带。

    因为之前她主动和他配合过,很是愉快的挤兑了凌准一番,他便下意识的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那开溜的时候怎能不捎上他?

    “你说什么?”

    许含章侧过头来,诧异道。

    “没什么。”

    对上了凌准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郑元郎心里一咯噔,立即讪讪的收回了手,笼入了袖中。

    “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许含章却似是明白了他心中的担忧,忽地展颜一笑,有如千树万树的桃花盛放,明艳不可方物。

    “这顿饭,我请了。”

    她拉开条凳,在过道上慢悠悠的走了两步,然后回过头来,低声的补充道:“我请你们,吃一顿软饭。”

    “噗……”

    郑元郎刚把一勺稀粥送进口中,用来压惊,这下是悉数喷了出来,一粒不剩、雨露均沾的附到了凌准的新袍子上。(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同食

    (全本小说网,。)

    “啥?你说啥?”

    “什么?”

    “好像……是有点儿。”

    “对对对,小娘子,就是你说的这样。”

    “我就纳闷了!这一年都快过到头了,我的运道怎生还这么背!原来,是……”

    “敢问……有没有什么破解的法子呢?”

    “这个好说,我立刻去办!”

    一刻钟后。

    粥铺外的几株大树被砍倒,拖到了路旁。

    没有了它们的遮挡,冬日的阳光便泼泼洒洒的流泻进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也让粥铺的正厅变得很是亮堂,充满了生机。

    而在铺子的另一头,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用红绳串起了五枚铜钱,无比郑重的挂在了粥铺的门额上。

    据说,这样就可以辟邪挡煞、防小人陷害、旺自家财运。

    “娘子,你和郎君的……如何?”

    许含章微笑着看她的一举一动,柔声问道。

    “唉,过日子不都是那样的吗?哪有什么好不好,亲不亲的?”

    “咦?九紫桃花星?坎位?正北?”

    “要在花瓶里供养香花?”

    “绢花不行吗?省事。”

    “哦,对……毕竟是假花,免不了会招来虚情假意的……”

    “你说得有道理。花快谢了,是该尽快换上新鲜的,免得败了宅子里的风水。”

    又过了一刻钟。

    桌案上摆满了各色家常的菜肴,虽算不得十分精美,却也端的是香气四溢,令人胃口大开。

    “果然是吃软饭啊。”

    郑元郎也不客气,立刻运筷如飞,将每一样都戳了个遍。

    “你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还吃得下去?”

    凌准冷着脸道。

    他已经擦净了衣袍上沾着的饭粒,但那些黏糊糊的印子,却是怎么也去不掉了。

    “她那个不要脸的都能对人下手,我这个不要脸的为何就不能下口?”

    郑元郎一挑眉,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你瞎说什么?”

    凌准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她这是凭本事吃饭,和‘不要脸’能扯上什么关系?

    “哦?此话怎讲?”

    和凌准的不淡定相比,许含章显得十分淡定。

    她手里攥着个沉甸甸的、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钱袋,面上却是一派轻飘飘的世外高人的模样。

    “你刚才是骗他们的,对吧?”

    郑元郎刻意将声音压到了最低,眉梢则挑到了最高处,几乎要嵌入额角。

    “对。”

    许含章很是干脆的承认了。

    粥铺的招牌和门脸被大树严严实实的遮挡着,自然会妨碍了对面行人的视线,若是有来去匆匆的,便根本不会注意到铺子的存在。

    而把树砍了,视野便会开阔不少,既增加了能被行人瞧见的机会,又把充足的光线带了进来。

    “如此一来,他们的灯油钱和炭火钱会相应的省下许多。”

    许含章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而且,眼下年关将至。在经历了整整一年的积攒后,除了你们两个穷鬼,其他人的钱袋定然都是鼓鼓的,在外面置办年货,或是四处游玩的,只会越来越多。若是走得累了,便会找家食肆或酒楼歇脚,随意点一些吃食茶酒。在这样的情形下,只要味道不是甚糟的,生意便不会差到哪里去。”

    营生越来越好了,开支越来越省了,两相结合,自然就会给人以财源广进、红红火火的感觉。

    “但铜钱是真的能辟邪,我没有骗他们。”

    许含章又道。

    铜币自铸造出来以后,便在市面上大量流通,被无数只活人的手摸过,因此沾染的阳气是极重的,辟邪的效果自然也是不一般的。

    至于她为何非要让对方凑齐五个,不过是为了辅助五行之术,加强辟邪的威力罢了。

    “而招桃花那个,也不是我的胡诌。”

    正北方,向来是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位置。

    不管是求子、求财、求桃花、求转运,只要把对应的物事往那儿一放,铁定是不会出错的。

    “唉。”

    郑元郎耐着性子听完了她看似有理有据、实则投机取巧的说辞,在感慨对方无耻的同时,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个钱,还真是好赚啊。”

    “……”

    凌准默然无语。

    他想起了初进魏府时,她明明对蛊之一事知之甚少,却仍是一本正经的在众人胡说八道,连他也被唬得一惊一乍的,紧张不已。

    而今日,她又胡说八道了一回。

    而他,又被唬到了……

    真是让人倍感挫败和无奈啊!

    此时,一旁的许含章也没有说话。

    她望着桌案上空了七八成的碗碟,眼睛突然有些发直。

    “别这么小气!是你要请我吃软饭的,我可不敢拂了你的好意。”

    郑元郎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警觉。

    “是我,邀你同食?”

    许含章望着他,极其突兀的发问道。

    “废话!”

    郑元郎想也不想的答。

    “原来,是这样啊。”

    许含章立即点点头,若无其事的一笑。

    原来,从那一天起,就开始了啊。

    “怎么了?”

    凌准虽是个粗枝大叶的,但在面对自己心上人时,心思还是要比平日里细腻很多的。

    他直觉她有些不对劲。

    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

    “没什么。”

    许含章轻描淡写道。

    “别问了。”

    郑元郎自以为窥见了真相,便带着一种过来人的优越感,抬手打断了他的追问,附耳道:“但凡是个姑娘家,一个月里总有几天是怪怪的,喜怒不定。”

    “哪几天?”

    凌准愕然的看着他。

    “亏你家还是开医馆的,连那几天是哪几天都不知道?”

    郑元郎鬼鬼祟祟的挤眼。

    “哦……”

    凌准脸一红,心下顿时有些明白了,“那我要不要去买些老姜和甘草给她,让她带回去和红糖一起煎煮?”

    “滚滚滚!”

    郑元郎先是讶异,然后便是不耐烦,“你想做老妈子,就自己做去!唧唧歪歪的缠着我作甚?”

    ……

    ……

    从药铺里出来,凌准忽然脚步一顿。

    数个月前,他被她支着去买了哀家梨,待回去时,她便不见了踪影。

    而这一次……

    他猛地加快了脚步。

    然后,慢慢的抬起头,向着靠窗的桌案上望去。

    那里,已然是空无一人。

    她说过不会再不辞而别的。

    她说过他对她是很重要的。

    但是,她还是走了。

    “让她去吧。”

    不知何时,郑元郎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沉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三十二章 顺势

    (全本小说网,。)

    冬日里连着下了好几场雪,虽然经常有人打理,但窗沿上还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被屋内炭火的热度一熏,便慢慢的融化了,簌簌而落。

    “你来了。”

    周伯已听到了推门的声响,却没有回头去看,而是取过一旁的夹子,拨了拨铜盆里的炭。

    不过是短短数日的光景,他整个人便迅速的苍老了下来,须发皆白,面庞上的皱纹如沟壑般密布,背也驼得厉害。

    “我知道……你,你会来的,咳咳……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许是心神恍惚的缘故,他的肘弯竟将案几上的茶杯碰翻了,茶水很快便倾到炭盆里,激起一股呛人的黑烟,害得他一叠声的咳嗽起来。

    他咳出来的不是痰,而是略有些浓稠的黑血,星星点点的溅在了他那洗得发白的青色夹袄上,显得很是扎眼。

    “你知道我会来?”

    许含章看着面前的这位老人,神情有些惘然,有些不解,有些讥讽,又有些了悟。

    “既然都知道了,那为什么不走?”

    她突然轻笑了一声,接着便寻了块干净的茵褥,跪坐下来。

    “我老了,走不动了。”

    周伯低下头,细心将案几上的茶渍擦干净了,“与其像狗一样惶惶不安的逃窜,倒不如安坐家中,能偷得三两日的清闲,也是好的。”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连半日的工夫都没捱过去,就被人找上门来。

    “我也没有料到,那个人,居然会是你。”

    许含章冷冷的看着他。

    她想起了自己在窑场里听来的那个非男非女、诡异尖锐的怪声。

    而周伯的声音,是老迈的,沧桑的,带着垂暮气息的。

    无论如何,她也没办法将两者联系到一块儿。

    可两者,偏生是同一人。

    一个慈眉善目,忠心护主。

    一个阴森可怖,来意不善。

    “娘子,附近有一家粥铺很不错。”

    “从那里穿过去,再往南一拐,就到了。”

    记得初来益州时,她拒绝了宝珠说要在家中生火烧灶的提议,一门心思的想要去见识下当地的吃食。

    宝珠很自然的将她引到了某家粥铺。

    然后,一名憔悴的老翁很自然的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宝珠,邀他过来同食。”

    她认出了老翁是从周府出来的人,亦看出了他是被邪气所侵,便想要顺手拉他一把。

    “这,不好吧?”

    宝珠很自然的表现出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鬟该有的踌躇。

    “这只是托词。”

    “要不你这样跟他说好了——我看老丈你满脸妖气,眼看要大祸临头了!想要活命,就赶紧跟我来……怎么,你还是说不出口?”

    直到她言语里隐有敲打之意了,宝珠才勉勉强强的起了身。

    “娘子,你等等,婢子,这就去……”

    宝珠涨红着脸,来到了老翁的面前,结结巴巴的复述着她所说的话,“老,老丈,我……看你,你满脸,妖,妖气……”

    “劳烦带一下路。”

    而老翁很自然的表现出了府中的大管事应有的沉稳,即便心存疑虑,也仍是坦荡的应邀而来。

    在见着她并非是得道高人的模样后,他便很自然的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为了能让他信服自己,她只得将自己所掌握的信息悉数透了出来,好让他不要被妖道所惑,白白的丢了性命。

    他终是信了她,拿走了她给的纸符。

    宝珠则是一直惴惴不安的,很自然的流露出了一个合格的婢女应有的担心和惶恐,念叨着她是否中了邪,冲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为了能让宝珠安心,她只得略略施展了一下手段,安抚了对方。

    第二日,老翁很自然的死里逃生了,带着贵重得过分的谢礼,登门拜访。

    他很自然的邀她过府一叙,让她见到了府中的乱象,诱使她主动出面,安置了那群不安分的姬妾。

    从周府出来,他又很自然的让她见到了被夫家所弃的余娘子。

    没过多久,他又将吴老伯送了过来,给她做了门房。

    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已经无比自然的渗透进了她的生活里,和她宅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平淡却绝不平常、突然却不突兀的来往。

    “安排了这么多后手,耗费了这么多心思,你就不觉得累吗?”

    许含章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慢条斯理道:“要知道,太过操劳的人,是活不长的。”

    又要打通事件中的每一个关节,又要确保每一个人选都不出纰漏。

    光是想想,就替他觉得辛苦。

    “那又有什么关系?”

    周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活的长了,可不就得变成人人都嫌弃的老不死,连口热饭都讨不到吃的。如果……我的孙子还在,倒是有可能会供养我……只可惜……”

    说到这里,他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接着话锋一转。

    “许娘子,你想多了。其实很多的事情,都不是我安排的。”

    他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既轻松而省事,又不会露出太明显的痕迹。

    “宝珠那丫头的的确确是农户人家养出来的女儿,至于父母暴毙、卖身为奴,也都是真的,并非是我让她编出来,哄骗于你的。”

    “不管你在人牙子手中挑中了宝珠、金珠还是银珠,最终,我都会让她们变成我的傀儡。”

    “只要有噬心蛊在,这个傀儡便会随我的心意而动,任我驱使。”

    “我让她把你引到了粥铺,引到了周府。”

    “我还让她把景福斋的怨灵放出来,只用了一块碎瓷片,就把你引进了窑场。”

    “只是随意的一动念,我就能远远的操纵着她,根本就无需殚精竭虑,更无需在人前露面。”

    “只要我没有动念,她便会行动自如,有自己的想法和念头,看着和常人无异。”

    “而余娘子,也不是我安排的。是你顺道遇到了她,我便拿来顺手一用。”

    “我给她种的,是情蛊。”

    “它能让人如癫似狂,一味的耽于情爱中,无法自拔。”

    “所以,无论你怎样开导劝解,她都是听不进去的,只鬼迷心窍的做着又臭又硬的望夫石,低三下四的盼着男人能回来垂怜她。”

    “我想用她来试一试此蛊的效用。要是真如典籍中所记载的那般厉害,便可以放心的用在你的身上了。”

    在他看来,无论是再冷静自持的女子,只要被情爱冲昏头脑后,就会变成比母猪还要蠢笨的存在,任人宰割。(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安排

    (全本小说网,。)

    “可惜,我还是失算了。”

    许含章的当头棒喝,外加一抱一哄,竟是让余娘子心神震荡,气血逆流,奇迹般的将体内的蛊虫逼了出来,人也自癫狂的状态中苏醒了。

    “你果然不简单。”

    周伯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而情蛊,也果然当不得大用。”

    他早就该想明白这一点的。

    不然,部族里的巫女早就靠它笼络到了意中人,犯不着落了个孤老终身的下场。

    “所以,我用上了蛇蛊。”

    蛇蛊的毒性极为霸道,只消让它在人的身上轻轻一咬,毒液便会从它的齿间透出,顺着人的心脉一寸一寸的侵入,慢慢的诱发出此人内心所潜藏着的欲望,让其躁热难安,继而渴望着有人能纾解,来排遣……

    情蛊,是让人动情的。

    而蛇蛊,是让人发情的。

    和坊间那些烈性的春药不同,它的效用是渐循渐进的,让旁人几乎瞧不出端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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