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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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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含章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言之不足,歌之。歌之不足,舞之蹈之。从她的舞姿里,我发现了有趣的事——她没有半点取悦旁人的意思,每一次抬手转膝,摇摆旋转,都是为了坚持自己的心。深陷泥沼却还能做到这般,本身就是难能可贵的,值得人伸手一拉。如果她真的又被人卖掉了,劳烦你帮我出面,把她赎回来。”
“好。”
凌准隐隐有些惭愧。
他自认为已经够为旁人着想了,但和她比起来,显然还差得很远。
“你要去哪儿?”
凌准忽然发现她走上了一条岔路。
“我要回去了。”
许含章浅笑着道。
回去的路分明是另一条,她这是走错了。
凌准正要纠正,却蓦然反应过来——她要回的,是她的家。
并不是他的家。
所以她根本没有走错。
“十一,你也该醒了。”
许含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凌准就觉眼前一花,身遭的景色都变得模糊起来。
待到视线再度清晰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灵识也回到了身体里。
夜风又起。
但窗台上的少女没有回来。
凌准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眉心,似是想要确定她残留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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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含章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任何生人的气息。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绷紧的身体瞬时放松下来。
最近不知是怎么了,每次神游醒来,都觉得屋里有人进来过。
不是鬼,而是人。
若来的是鬼,那定逃不过她的感知。
但来的会是什么人?
是他吗?
不!
不可能。
他绝不可能找到她。
兴许是自己太紧张了,所以才疑神疑鬼的。
她看了眼搁在枕边的白底绘折枝桃花的纨扇,摆放的朝向和她入睡前分毫不差。
窗纱卷起的位置,水晶帘折起的一角,书本堆放的秩序,也都是和先前一样。
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但有的时候,没有变化,恰恰是最大的变化。
她的睡相不好,经常会把纨扇或是薄被拂到地上去。
窗外偶尔也会起风,将书页翻得凌乱起皱。
可是它们奇迹般的维持了原样。
就像是永远停留在了她入睡前的那一瞬。
一定有人进来过了!
一定是他!
许含章的瞳孔骤然一缩,缓缓直起身来。
“啪嗒”一声,一枝娇艳欲滴的桃花从窗外掷了进来,落到了瑞兽葡萄纹的地砖上。
眼下是盛夏时节,哪来的桃花?
许含章眸中的暗色更深。
“你终于醒了?”
屋门忽地被人推开,随后是一道慵懒而冷漠的男声悠悠响起。
“听说你近日来嗜睡乏力,精神不振。我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
银白如霜的月光洒在来人的脸上。
这是个年轻的郎君。
他的面容似是用最上等的美玉雕就,连下颌角的弧度都流畅到了极点,整体没一处能挑剔的地方。
此时他眉眼含笑,嘴角微弯,眸中荡着暖融融的波光,似是乘月色而来,赴心上人之约的翩翩佳公子。
“你终于来了。”
盘踞在心底的噩梦成了现实,许含章反而镇定了下来,伸手撩开纱帐,亦是回以无限温柔缱绻的一笑。
恐惧胆怯这类的情绪是多余的,只会让人手脚发软,反应迟钝,一不小心就害了自己和别人的命。
“容我先梳洗一下。”
许含章慢条斯理的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快到极点,一眨眼便整理好略有些褶皱的外衫,蹬上软底的绣花缎面鞋,坐到了梳妆台前。
“你倒是沉得住气。”
他面上的笑意深了几分,那春山似的眉和墨玉般的眼也愈加鲜润动人。(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十三章 一搏
(全本小说网,。)
“彼此彼此。”
许含章取过木梳,不慌不忙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这人明明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却能按捺住滔天的杀意,耐心编织了一张大网,将她困在其中。
和他比起来,她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那些护卫,原来都是你安排的?”
她的眼波如水,“崔五娘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族妹。”
他掀起水晶帘,缓步走了进来。
“而我,清河崔氏长房的现任家主,崔异。”
他在她身前一尺的位置停下,低头看着她。
“……”
饶是许含章早有准备,却仍是惊得将木梳都掉了下去。
五姓七望之首的清河崔氏。
被列在《氏族志》第一位的清河崔氏。
上能左右朝代更迭,下能影响百姓民生的清河崔氏。
随便拎一个旁支庶女出来,就能让高门大户抢破头的清河崔氏。
他竟然是这样的出身。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能随意屠杀无辜的村民,只为了掩饰自己的行踪。
在他们这种人眼里,能为士族而死,应该是平民们最值得荣幸和骄傲的事吧?
许含章的唇角浮起一丝微讽的笑意,“我早就该想到了。你原先告诉我的,果真是假名。”
“也不全是。”
崔异一把捞住了即将坠地的木梳,温言解释道:“裴,是我阿娘的姓。而子渊,是我的表字。”
“是吗?不知你阿娘又是裴氏的哪一支?”
许含章漫不经心的问。
“她出身于河东裴氏的东眷裴,为晋国公长女。”
崔异淡淡的答道。
“果然都是身份不凡的贵人,一抬手就能把我这样的蝼蚁碾死。”
许含章摊开右手的掌心,似笑非笑道,“快把梳子还我。”
“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
崔异却没有归还的意思,只用白皙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木梳。
“元微之的离思五首是写得很好,但这是悼念亡妻的。你拿来用在我的身上,是不是不太妥当?”
许含章的右臂懒洋洋的垂下,左手则斜斜撑在了梳妆台上。
“确实不妥。”
翩翩佳公子的面色骤然一寒,手上的力道不自觉重了几分。
屋内一片死寂的静默。
木梳终是承受不住他的施压,喀喇一声折断。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我自认为隐藏的很好。”
许含章神色不变,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是在拖延时间,好让旁人来救你吗?”
崔异反问道。
“既然你的人一直在监视我,那你也该知道,我根本没什么人缘。”
许含章虽有些惊诧,但还是慢悠悠道,“我只是觉得,你并不着急杀我,不然也不会沉住气来同我周旋多时。所以我想仔仔细细,明明白白的问清楚,你应该也会很有耐心的解答,对吧?”
“是啊。我对你,向来都很有耐心。”
崔异的语调温柔多情,但落在许含章耳里,却如惊雷一般。
她的眼前蓦然出现了一片粉红雪白的桃花,和一条曲折的小径。
“子渊,那家的桃花开得真好看。”
眉眼青稚的少女亭亭立于某户人家的院墙外,眼里流转着三月最明媚的春光。
“道旁也有,不若我帮你摘几枝。”
年纪稍长的少年穿着件半旧不新的淡蓝色袍子,气喘吁吁地追赶上来。
他的面容如雕塑般精致,发如墨染,眉如远山,唇红齿白,风姿翩然,端得是俊美出尘。
“不行,我就要这棵树上的。”
少女不满的别过头。
“不告而取,是为偷。”
少年严肃说道。
“那是用来约束君子的,对我可没什么用。”
少女瞪了他一眼,“快给我搭把手。”
这样的事情少年已经做过很多次,闻言立刻半蹲下来,将双手交叠在身前。
少女轻巧的踩了上去。
少年抬臂将其托起,少女借力纵身跃上了院墙。
“哎呀!”
许是鞋底滑了些,少女的身形一晃,险些掉下来。
“小心!”
少年大吃一惊,立时做好了伸手接住她的准备。
“该小心的是你!”
少女促却狭的笑了笑,抬脚蹬了他脑袋一下,顺利稳住了身形。
“喂,你找死是吧?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少年气急败坏的大吼起来,完全破坏了自己的翩然风姿。
“一朵,两朵,三朵……”
少女故意没有理睬他,自顾自的摘着花。
“你慢慢玩吧,我不奉陪了。”
少年转身欲走。
“等等!”
少女这下是真的着了慌,匆忙便跳了下来,理所当然的崴了脚。
“我只是说笑的,你怎么当真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先走呢?”
少年慌不迭上前揉着她的脚踝,温言道,“你忘了吗?我对你,向来都很有耐心。”
花落如雨,往事成泥。
那个待她如兄如父的少年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崔异。
“你在发什么呆,是在想谁?”
崔异倾身上前,捏住了她小巧微尖的下巴,鼻间呼出的温热气息暧昧的拂过她的面庞。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变得旖旎万分。
“我是在上元节那日瞧见你的。当时我骑在马上,看到你裹着大红的羽缎披风,脸藏在同色的兜帽下,手中提了盏莲花灯,正兴致勃勃的欣赏胡人表演吞剑的绝活,连我从你旁边经过,都没有发觉。”
“你比以前长高了些,眉眼也长开了。”
“你每日清晨要喝一碗鲫鱼粥,配坊门口的芝麻胡饼;午时喜食冷淘和鱼鲙,偶然会差婢女去买些烤梨回来;晚上则吃得极少,一般是用馎饦打发了事。”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极了看书。不管是坐着躺着,歪着斜着,你的手中总是握着一卷书。”
“你很少出门,因为只需坐在家中,就有高门大户的主母源源不断的找上来,求你为她们驱邪。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习得这身本事的。以前的你胆小得要命,天一黑就不敢出屋。若是听到别人讲鬼故事,便会吓得噩梦连连……”
“你是来和我叙旧的吗?”
许含章打掉他的手,面露嫌恶道,“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既然半年前就发现了我,那为什么拖到现在才出来?是想陪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你很有自知之明。”
崔异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就是那阴沟里的老鼠,从里到外都肮脏到了极点。”
“那你就是只掉了毛的蠢猫,也不知你的爪子是否还锋利如初。”
许含章伶牙俐齿的回敬道。
“你……”
崔异一时气结,玉也似的手背上青筋隐现。
就是现在!
趁着他分神的工夫,许含章将右手腕一翻,匕首便滑到了掌心,闪着雪亮的光芒。
既来之,则杀之。
就算杀不了他,也要捅他几个透明窟窿。
片刻后。
暗室里传来“咄”的一声闷响。
崔异仍好端端的站在原地,许含章却如风中落叶般晃了一下。
一枝羽箭扎进了她的后背,箭杆犹自轻微的颤动着。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崔异的脸上尽是轻蔑和错愕的神情,“你明知道护卫就在外面,为何还要贸然动手?”
“我累了。”
许含章面白如纸,嘴角缓缓渗出血沫来。
她软软的靠在梳妆台上,抬手便将箭簇拔出。
鲜血喷溅而出,瞬间染红了她的外衫,就如一朵新描上的花。
红艳艳,生机勃勃的,桃花。
“杀人者,恒被人杀之。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许含章擦掉嘴边的血水,断断续续的说。
“你,你可以将我一把火……烧个干净,也可以,把我的尸身,拖去乱葬岗,喂狗……总之,都随你……反正,我是累了,不能,再,再陪你了……”
她的目光开始涣散,薄唇微动,似是还说了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下一瞬,她便骤然往后一倒,很快就没了知觉。
——————————————————————
“喂,醒醒。”
耳边传来低低的呼唤。
“天还没亮吧?”
凌准嘟囔着翻了个身。
“十一,你快醒醒。”
那个声音继续有气无力的唤道。
十一?
会这么叫他的,只有那个人!
凌准一下便惊醒过来。
“十一,是我。”
许含章的脸色苍白得不正常,每说一句话就要停下来喘息片刻。
“他们已经动手了吗?”
凌准已看到了她背后的一片血渍,幽深的眼眸里顿时迸出决然的杀意。
“这真是一语成谶。傍晚才说了那样的话,天未亮就应验了。”
许含章吃力的坐下,苦笑道:“你先帮我找个不见光的地方,让我躲一躲。”
她的阳寿未尽,却强行催动咒术将魂魄尽数抽出。
现在的她虚弱到了极点,就如之前被那少妇夺舍的小娘子们一样,只要一遇着清晨第一抹天光,魂魄便会烟消云散。
这一举动委实冒险,但她没有别的法子。
她还没有和他背后的势力相抗衡的能力。
只能留得青山在,再来拣柴烧。
所以她明知道护卫就在外头,还故意做出要袭击崔异的姿态。
在那一箭破空而来的瞬间,她巧妙的倾身一晃,避过了后心的要害。
接着便蛮横的拔出箭簇,趁势用自己的血施咒,以促成天衣无缝的假死。
之所以对着崔异说出话本里才有的苦情对白,也是为了让他记得昔日的温情时光,好善待她的‘尸首’。
等‘尸首’下葬了,她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自己的身体,顺利还阳。
这便是舍命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
许含章是如此计划的。
但很多时候,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十四章 沉疴
(全本小说网,。)
更深夜重,冷月如霜。
一只萤火虫歇在了凝着露珠的竹叶上,尾部发出的光照得那颗露珠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但下一刻,露珠就颓然坠地,无声无息的落进泥地里,再也寻不到半点痕迹。
“她死了?”
崔异表情微凛,直直的盯着躺在卧榻上的少女。
她的脸色已转为死灰般的白,全不似平日的莹润鲜活。
“家主,这位小娘子确实是没气了。”
医师收回搭脉的两根手指,叹息道:“这一箭虽没正中要害,却折损了她的心脉,加之失血过多,本身底子又太差,似是长年累月被阴寒之气所腐蚀。若单单的挑出一样,都不会致命,但凑到一起,便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呵……”
崔异突兀的冷笑了一声。
“家主可还有什么吩咐?”
待医师走后,一个护卫自暗影中走出,沉声问道。
“把张天师请来,为她招魂。”
崔异的眸光森冷幽暗,似深不见底的古井,“想死,哪有这么容易?我要她生不如死的活着,日日被我折磨。”
这人还真是病得不轻!
许含章的魂魄旁观着这一切,只能失笑的摇头。
死了就赶紧埋掉,招什么魂?
要知道招魂并非是起死回生之术,而是民间的一种习俗,专门用在受到惊吓,啼哭不止的幼童身上。
再说了,人家张天师是看风水观星象的,哪会这些旁门左道的伎俩?
这根本是病急乱投医。
难不成他是见自己死了,一时太过欢喜,不慎发了失心疯?
若他真疯了,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许含章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忍不住期待了一下。
“把每间屋子的窗纱都撤下去!”
“案几和屏风收走!”
“所有的蜡烛和灯笼都点起来!”
那边的崔异冷声道,“既然活着的时候躲不了我,那做了鬼也是一样。”
许含章神色骤变。
他还真是她的灾星。
她原本是想在光线幽暗的书房里躲上两日的,被他这么一搅,只能另谋出路。
“嗯。”
凌准眼帘微垂,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那你就在我房里躲着吧,这儿的位置正好背光,到下午才会有阳光照进来。”
“好。”
许含章应了一声,随后面上掠过些许茫然的神色,“那我应该躲衣箱里,还是床底下?”
“你可以,睡我的床。至于我,睡地上就行。”
凌准一愣,随后如此提议道。
“不了,我还是躲衣箱吧。”
许含章却死活不肯同意。
见拗不过她,凌准只能认命的打开墙角的大衣箱,把里头的衣物都清理出来,又铺了一套簇新的,尚未有人用过的薄被褥进去。
“把箱盖扣上。”
许含章在他的帮助下,顺利蜷了进去。
“不觉得闷得慌吗?”
凌准的手放在衣箱的盖子上,半信半疑道。
“我又不是活人,自然不会闷。”
许含章伸手扯过被子,低声道:“我累了,等天黑以后你再来叫我。”
此时她的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神情。
既不是伤感,也不是疲惫,更不是无措。
她像是沉浸在某种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情绪里,静默无声,无悲无喜。
凌准的心没来由的一紧。
他下意识想要问点什么,话到嘴边却硬生生收了回去。
窗外冷风又起,细碎的草屑漫天飞舞。
“好。”
他不再看她,而是抬手将箱盖轻轻合上。
天,渐渐亮了。
凌氏医馆的男主人早早便起了床,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药柜也擦得闪闪发亮。
不多时,他那勤快活泼的小女儿也揉着眼睛起来,简单梳洗后便走进灶房生火做饭。
胡麻粥,炒鸡子,馄饨,蒸饼,什锦酱菜。
诱人的香气蒸腾交织,直教人食欲大动。
凌准却只是随意的吃了几口,便停箸不食。
“阿兄,是不合你胃口吗?”
凌端惴惴不安的问。
“不是。”
凌准明澈的声音略带点沙哑。
“那你为什么不吃?”
“我还不饿。”
凌准歉然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你至少尝尝这个酱菜啊!”
凌端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这个是玉姬姐姐亲手腌制的,味道可好了,又有嚼劲……”
“你很喜欢这碟酱菜吗?”
凌准闻言便夹了满满一筷子给她,“来,多吃点。”
“我是让你吃!你怎么听不懂呢?”
凌端生气的架开他的筷子,“你一点也不晓得珍惜别人的心意。”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
玉姬姐姐向来是含蓄害羞的,自己怎能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大喇喇的对阿兄挑明她的女儿心思?
好在阿兄是个不解风情的,压根不会想那么多。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们吃吧,我练功去了。”
凌准的确没能领会到妹妹话里的深意,只心不在焉的起身离开,然后在自己卧房外的空地上站了很久,一动也不动,似要化为一尊泥塑木雕。
她,会不会饿?
会不会冷?
会不会疼?
————————————————————————————————————————————……
许含章静静闭上了眼睛。
她的确是累了。
先是对着崔异惺惺作态了一番,然后又来了出苦肉计,最后是金蝉脱壳。
短短的时间里,就做了这么多事,不可谓不辛苦。
箱盖合上后,她的眼前便是一片混沌的黑。
黑暗,总让她无端端的觉得心安。
仿佛只要是光照不到的地方,流逝的时间便会缓上几分,将陈旧的过往凝成一条静止的长河,信手便能触到沉入其间的水草。
他们,似乎都还在这里。
但她知道,她已经永远失去了他们、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灰沉沉的天空。
绵绵细雨轻柔的落到了新抽出的桑叶上,发出轻微的碎响。
嫩绿的春韭被阿娘整齐的割下,装在青竹编织的小篮里,散发出辛香的气味。
爹爹则是手持一瓢清冽的井水,将附在菜叶上的泥沙尽数冲了个干净。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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