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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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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凌准很希望事情能如她猜想的这样。

    但,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阿娘已死去多时,衣衫不整的躺在冰冷的泥地上,睁着那双琥珀色的眼,定定的望着头顶的天空,眸子里死灰一片,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采。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腿骨和腕骨被人打断了,舌头被切掉了半截,脸被划了好几道口子,伤口深可见骨,几近破相。

    而祖母的身上虽没有什么伤痕,面上却泛着可怖的黑灰色,七窍流血,显然是服毒自尽的。

    当初他想不通,一向最热衷于长寿和养生之道,偶感风寒就如临大敌、心惊肉跳的祖母,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自杀。

    现在,他明白了,是出于愧疚的缘故。

    若不是她胆小怕事,出卖了阿娘,阿娘就不会落入歹人的手中。

    若不是歹人拿她的安危来要挟阿娘,阿娘断不会轻易就范,任人宰割。

    “燕娘,都是我混账,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出去的,不该去……”

    自家的爹抱住了阿娘的尸首,失声痛哭道。

    当初,凌准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一句。

    现在,凌准明白了,这也是出于愧疚的缘故。

    天黑。

    集市。

    药草。

    山参。

    几样不显眼的事物联系在一起,便串成了事件完整的脉络。

    事发的当天,爹定然是借着给外祖父侍疾做幌子,跑出去见那个曾与他在集市中偶遇并勾搭成奸的女子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把一双儿女也扯出来作掩护,直接导致了医馆中只剩下祖母和阿娘二人,并间接造成了她们的死亡。

    如果他肯早些从那个女子的身边回来,再抢在坊门关闭前带一双儿女回医馆,说不定……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如果他压根就没有出去,而是老老实实的守在医馆里,陪着妻儿老母,说不定……结局也会不一样了。

    他的确是不该出去的。

    而自己,也不该去。

    自己应该留在家中,好好的护着阿娘她们,即使最后气力不敌,也要拖一两个歹人下去陪葬,尽量保住阿娘最后的尊严。

    凌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即使他闭着眼,耳边仍能响起一道道熟悉的声音。

    只要他开始注意到这些声音,意识里便会清晰的浮现出相应的画面。

    只要他木然的旁观,不试图去和画面中的人或物发生接触,画面便会如烛火般一点一点的暗下去,而不是像水纹般晃荡。

    他看到了满天飞洒的纸钱,看到了刷上新漆的棺材,也看到了眼睛哭得发肿的凌端,还有头扎孝布的自己。

    他看到了爹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将全副精力扑在医馆的生意上,没过上几年,就带着他们搬到了升平坊。

    他看到郑元郎搂着一个娇媚的歌姬,醉醺醺的从马车上下来,险些一脚踏空,跌了个狗啃泥。

    他还看到胖胖的岑六郎啃着个胖胖的糖人,和那名歌姬撞了个满怀,将糖渍和口水糊到了对方的纱衫上。

    他听到了歌姬的尖叫,见着了郑元郎的恼怒,看到自己急急的上前,用粗暴的拳脚化解了他们之间的纷争。

    然后,他看到吴娘子推开了医馆的门,一面和凌端笑嘻嘻的说着话,一面羞答答的望着他,欲语还休。

    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到过她。

    在风沙天里着白衣红裙现身,惊鸿一瞥,翩然而去的她。

    她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不用做,就毫不费力的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让他从过去的阴霾里得以喘息,开始对未来有了憧憬。

    此时此刻,他突然很想她。

    于是他下意识想要去往酒肆,看她会不会也等在那里。

    在行至坊门时,他不经意的一抬头,瞧见远处走来了一大群人,无论男女,个个都衣着光鲜,相貌端方,正小心翼翼的簇拥着一顶八人抬的华丽的鎏金飞角垂纱肩舆,由训练有素的护卫开道,满脸剽悍的侍从殿后,向这边浩浩荡荡的行来。

    亲王妃出行,也不过就是这个阵仗了。

    路人皆极有眼色,纷纷勒马或是下车,侧身避让到了一旁,让这乘肩舆先行过去。

    有好奇心重的,便偷偷的溜了眼望去,但见纱幔后坐着个貌美惊人的少女,眼若桃花,肌肤如玉,眉心贴着富丽的牡丹花钿,身穿湖水蓝的缭绫衫子,束五晕银泥的八幅罗裙,腹部微凸,似是已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

    “这就是崔公子的夫人啊,果然貌美。难怪啊,难怪。”

    “听说她只是个村姑,却愣是迷得崔公子神魂颠倒,硬是要娶她过门。”

    气氛刚刚还热闹非凡,推杯换盏,此时一下就冷清到了极点。

    这天下,果然是没有不散的筵席。

    凌准暗自感慨了一句,顺手将二人拖进就近的厢房,往床板上一丢,扔了床厚被子上去。

    然后他简单的洗漱了一把,回到自己的卧房仰面躺下,手枕着头,望着空荡荡的窗台。

    “我要走了。”

    他低低的说道。

    可惜她听不到了。

    晨雾散去,天光渐明。

    “娘子,那老伯来了,还带了好多东西。”

    第二天一早,许含章正坐在窗前临帖,就看到宝珠喜气洋洋的跑过来,满脸笑意道。

    “让他先等一下,等我把这张写完了就来。”

    许含章不慌不忙的说。

    “哦,我知道了。”

    宝珠立刻转过身往正厅跑去,对老仆说道,“您且稍等片刻,我家娘子把字写好了就马出来。”

    “好。”

    老仆和善的笑了笑(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异

    (全本小说网,。)

    仿佛是为了解答他心中的疑惑,画面骤然发生了变化。

    只见崔异悠然立于楼阁上,臂弯里抱了个白胖如汤团的婴孩,正闲闲的望了出去。

    而许二折了一朵牡丹,正巧从姹紫嫣红的花丛中回过头来,对上了崔异的视线。

    暮春的阳光下,两人相视一笑,眼波里流淌着的尽是春水般的暖意,令人只觉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恍惚感。

    “咿咿,呀呀……”

    那个婴孩蓦地睁开了墨玉般的眼,挥舞着藕节般的手臂,憨笑着去指那朵牡丹,似是极想要的模样。

    “走,我们找你阿娘讨去。”

    崔异快步下楼,含笑将婴孩放在了平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松了手,懒懒的道:“是男人的话,就凭自己的胳膊腿儿走过去,别老想着让人抱。”

    “呀呀,呜……”

    婴孩委委屈屈的扁着嘴,迈着肥胖的小短腿,摇摇晃晃的走向了许二。

    “小心!”

    眼见婴孩踩中了一块凸起的石头,即将跌倒时,两人不约而同的伸出了双臂,将他抱起。

    “咯咯……”

    婴孩立刻开心的笑出声来,然后嘬起嘴,先在许二的脸上亲了一口,又在崔异的脸上亲了一下。

    再然后,他淘气的鼓起了腮帮子,拿手指往上面点了点,明晃晃的暗示这两人也得亲回来。

    许二便失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亲了他一下。

    崔异却冷笑了一声,将他的脑袋拨开,挑衅似的亲在了许二的脸上。

    “呜呜呜,哇……”

    婴孩顿时嚎啕大哭。

    “你啊。”

    许二抬起手,掐了下崔异的耳朵。

    “轻点,别留了印子,不然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崔异没有避开,而是笑嘻嘻的说道。

    因为崔异是背对着他的,凌准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就是能想象出对方那幅贼眉鼠眼、恶心腻歪的模样。

    真是无耻!

    真是荒唐!

    真是可笑!

    难不成真如周伯所说,过去的他和过去的她是没有交集的,所以,她根本就不认识他,更不会和他在一起?

    那现在的他和现在的她,又该怎么解释?

    这不是狗屁不通么?

    这一定是假的!

    肯定是假的!

    但……

    蜃景里所呈现的,似乎大都是他的过去,并非是虚妄。

    而先前的那些画面,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无论是他家中的变故,还是与其他人的相遇,都和记忆中的发展一般无二。

    那为何只有她偏离了他的人生,与他背道而驰?

    “其实,你已经在无意中插手了自己的过去,拨乱了原有的走向,便无法和她再产生任何交集。”

    周伯的声音又在虚空中响起。

    “这世上本就没有所谓的命中注定,亦没有所谓的缘定三生。有的时候,只是随意做出的一个举动,就会让结局全盘颠覆。”

    “当你站在窗外,不慎将行迹暴露在那个年幼的自己面前时,有些事就悄然改变了。”

    “在那之前,你是一个旁观者。你所看到的自己的过去,是重复的,原模原样的。”

    “在那之后,蜃景中的你和旁观的那个你互相影响……到后来,即使你人生中的很多走向仍与原先重合了,但某些地方,还是会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纵使相隔咫尺,亦无法相交……”

    听上去像是很有道理,却又云里雾里。

    “那又如何?”

    凌准直觉对方不会如此好心,平白无故的给自己做出这么多的解释,于是便没有仔细去琢磨那番话,而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只要我走出去,那现实还是现实,不会受任何影响的。”

    “可是,你走得出去么?”

    周伯淡淡的道:“你有没有想过,既然这都是真实的过去,那它被你改变了以后,你就再也回不到现实中,只能永远留在这里……正如我最开始跟你说的——有些槛,只要跨出去了,就再也迈不回来。”

    “你若是还听不明白,那我就让你看个明白。”

    话音刚落,眼前便掠过了许多零零散散的画面。

    凌准看到自己站在窗外,和孩提时期的自己对视。

    然后,那个孩童吓哭了。

    爹娘如记忆中一样急得团团转,又是烧纸又是杀鸡的,折腾了半宿才才让他好起来。

    “我的乖孙子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什么?窗外有一个男人?”

    “杜燕娘,你这个不要脸的骚浪蹄子,一定是自己在家偷汉,被我孙子给撞见了!你个贱*货,我今天定要扒了你的衣服,让坊里的男人都过来看个够!”

    但和记忆中不一样的是,祖母也被吵醒了,并不由分说的揪住了阿娘的头发,开始大吵大闹,将场面弄得十分难堪。

    怎么会这样?

    凌准大惊。

    而后,二叔匆匆赶来打圆场,先是将祖母劝回去休息,又把自己抱出了门,用习武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待房里只剩下爹娘两人后,他们便不再在人前维持着表面的和气,而是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阿娘很不满祖母的行事,抱怨不已;爹却不晓得安慰她,反倒指责她居然还手了。

    “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儿?她毕竟是我娘啊……”

    “你也知道,那是你娘,不是我娘。”

    “我告诉你,外面的女人多的是……你可不要后悔。”

    最后,爹气冲冲的甩门而去,跑去那个女子的宅子里鬼混了。

    “不,我不能对不起燕娘!”

    拥着那女子进房后,爹突然推开了她,“你听我说,我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开始帮你,不是因为觉得你可怜,只是瞧你长得还不错,皮肤也很嫩,就顺手帮了你一把;后来说自己没成亲,纯粹是被猪油蒙了心,不仅想在言语上占你的便宜,还想在你身上找一点儿久违的新鲜感。”

    “我已经这么混账了,要是只因为在家中憋了一肚子火,就跑来动了你,坏了你的清白,还想借着你对我的感激,把你糟践成名不正言不顺的妾室,想将你当做法子,让她因此吃我的醋,甚至是嫉妒……那我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我不能欺负了你,更不能辜负了她!以后,我不会再来了……这座宅子,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添箱礼……你找个好人,嫁了吧……”

    语毕,爹便决然的推门而去,回到了医馆里。

    “燕娘,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等过段时日钱攒够了,我们就搬出去单过,好不好?”

    爹将阿娘紧紧的搂在了怀里,说道。

    “好……”

    阿娘扬起头来,含笑应道。(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五十七章 乱

    (全本小说网,。)

    但温情的气氛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那个女子竟是悄悄的跟在爹的身后,来到了医馆,跪在阿娘的面前,苦苦哀求道:“姐姐,我和大郎相识已久,早就是他的人了……我也不敢奢望什么,只求他偶尔能来看看我,就好了……因为,我没有了他,真的活不下去啊,我已经快要崩溃了……我并非是不知廉耻的人,只是……情不自禁……”

    “谁让你来的?”

    爹气得脸色发青,就要将她往外赶。

    “大郎,你怎能这般无情?你忘了么,你在外面给我买了一座小宅子,说要和我单过的。刚刚你还去了我那里,说是要纳我进门,给我一个名分,但你担心姐姐她不同意,就先回来了,打算跟她好好商量一下。”

    女子没有被他吓住,反而心一横,说道:“如果姐姐不信,我可以把房契拿来,给你过目。”

    “你……”

    爹这下是百口莫辩了。

    “好啊,好……”

    阿娘则讥诮的一笑,“你给她买宅子倒是大方得紧,轮到给我买了,却还得靠死命攒钱才行。”

    “燕娘,你为什么不信我?”

    爹怒道:“我和她是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有!”

    “好了,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你和我儿清白得很。”

    祖母闻讯,立刻兴冲冲的赶来了,并摆出了一副‘我懂你’的表情,似有意似无意的将阿娘重重一推,然后温柔的扶起了仍跪在地上的女子,“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燕娘……”

    爹突然颤声唤道。

    只见阿娘靠在桌案旁,脸色发白,汗出如浆,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凌准都不用看下去,便知道结局是以阿娘诊出了喜脉,爹赶走了那个女子而告终。

    但只是赶走了她,却驱不散她留下的阴影。

    阿娘变得越来越多疑,越来越暴躁,经常在家中摔摔打打,每日都和祖母吵个不休。

    而爹起初会哄着她,可时间一长,便有些不耐烦了,甚至宁愿在外头的酒肆里泡上大半天,也不愿回来对着她。

    这是一种奇怪的债务心态。

    有时当你感觉欠了谁的恩情,或是做了对不起谁的事时,你非但不会补偿对方,而且会刻意的疏远对方。

    之后的事,凌准都记得很清楚。

    凌端出生后,爹娘的关系勉强缓和了些,但因着祖母极度的重男轻女,婆媳间还是会经常发生不快。

    不过,在祖母看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年轻时就是这样过来的,凭什么一轮到她,就得破例了?况且自己又没有打她,又没有克扣她吃穿,只是刺上她几句,已经算得上是很厚道了。

    爹也没有当做一回事——过日子,不就是鸡毛蒜皮,吵吵闹闹的吗?况且他早就习惯了母亲和妻子的不睦,态度也由最初的焦虑转为了麻木。

    而阿娘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她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女人,既没有鱼死网破的胆气,也没有一走了之的狠心肠。况且她已为人母,就算是为了一双儿女,她也会不断的妥协退让,忍气吞声。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凌准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凌端则是渐渐的懂事了。

    而祖母迷上了吃斋念佛的那套,言行间便比往年多了份平和。相应的,阿娘的耳根也清净了很多。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总是安静的。

    过不了多久,那个女子便会再次找上他的爹。

    而爹会欣然赴约,并扯上他和凌端做挡箭牌。

    “现在你看明白了么?就是因为你无意中一插手,就弄出了这么多的事端。”

    画面碎裂。

    周伯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这样的吗?”

    凌准虽是在表示疑惑,心志却开始动摇,远不如先前那般坚定了。

    “是的。”

    周伯答道,“但你莫要慌张,还是有补救的法子的。不知你有没有发现,旁人都看不见你,只有过去的你,能看见现在的你。所以,你若是想要修补混乱的人生,扭转乾坤,便只能上自己的身,再把握好时机,一举成事。”

    “我没必要骗你。总之,信不信,都由你。”

    周伯的声音消失了。

    那一晚的画面再度出现了。

    忽明忽暗的火把。

    从墙头窜下来的歹人。

    他们中有汉人,也有胡人。

    这群人居然很熟悉医馆的地形,摸黑就潜入了祖母的屋里,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从床榻上拽了下来。

    “要钱,还是要命?”

    为首的那人发了话。

    凌准此时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是看着惨剧再一次上演,还是信周伯一回?

    他只思考了片刻,便做出了决定。

    就算周伯是骗他的,为了家人,他也得心甘情愿的上回当。

    于是他凭着记忆中的路线,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外祖父的家中,上了自己的身。

    “爹,我们快回去!家里出事了!”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赤脚踏进外祖父的房内,打断了爹对手中那枝老山参口若悬河的吹嘘。

    “臭小子,你是睡魔怔了,乱发梦是吧?家里能出什么事啊?行了,快去睡你的觉,别妨碍我跟你外祖说话。”

    爹显然是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那你陪陪外祖吧,我先回去一趟!”

    他也顾不上发火和多做解释了,胡乱在院中找了把破旧的柴刀,别在腰间,之后便大步流星的出门了。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眼下各处的坊门都关了,就算你长了翅膀,也飞不出武侯们的掌心!你胡闹也得有个限度啊,快回来!”

    爹一个劲的大呼小叫着。

    他置若罔闻,只凭着那一回趁夜出去找许二的经验,尽量往不起眼的墙根里钻,然后找到了那条隐蔽的小路,从土丘上穿过,再借力跳过了坊墙,回到自家的医馆里。

    但他来得太迟了。

    阿娘已奄奄一息的躺倒在了地上,而祖母阴恻恻的笑着,手里拿着把锋利的剪子,在她的脸上划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口,还硬生生截掉了她的半根舌头。

    “你这个不贞不洁的贱妇!为什么不去死?”

    “你明明想野汉子想得要死,却有脸打着为我好才被迫让他们睡的名义,想让我欠下你的人情!呵呵,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是另一种债务心态。

    既然我承了你天大的人情,这辈子都还不起,那你不如去死好了,也省得让我还了。

    “阿娘!”

    凌准心胆俱裂,直接将柴刀架在了祖母的脖子上,却迟迟割不下手。

    这一刻,他并非是心软了,而是担心会让人看出柴刀的使用痕迹来。

    于是他的视线幽幽的转向了前院的医馆。

    他清楚的记得,在西北角最下面的那个药柜里,有一匣昨日才炼制好的砒霜。(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误

    (全本小说网,。)

    后院里一片死寂。

    无论是只剩下一口气的阿娘,抑或是癫狂有若恶鬼的祖母,都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住了。

    就连凌准自己也不例外。

    “为什么……”

    凌准喃喃的念叨,同时手一晃,将砒霜全数洒在了地上。

    难道过去所看到的惨象是假的?

    阿娘的死,其实是由祖母来推波助澜的?

    而祖母的服毒自杀,其实是出自他的手笔,并非是她本身过于内疚的缘故?

    如果……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所谓的补救,所谓的扭转乾坤,又有什么意义!

    “不,一定不是这样的!”

    凌准几乎是逃也似的握紧了柴刀,夺门而出。

    家里,是不能再待了。

    眼下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情绪。

    他更不知道,即使他已走得很远很远了,祖母仍呆呆的坐在地上,半晌都没有力气起身。

    刚才所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荒唐的闹剧——被她当成心肝肉来疼的亲孙子,居然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而且还打算给她喂毒药,摆明了就是想让她死。

    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清理门户,惩治了那个不要脸的妇人,他就要这般对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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