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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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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矜持的转过身,摇曳生姿的向大堂里走去。

    此时的大堂里只坐着几桌客人,十分的安静。

    她清脆的脚步声甫一响起,便吸引了好几个人的注意力。

    于是他们纷纷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朝她看过来,刚要移开视线,就傻愣愣的怔住了,随后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不加掩饰的惊艳之色。

    其实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口鼻,只是寻常程度的好看罢了。而她的腰肢也没怎么刻意的扭动,目光也没有如丝般牵出,四处去撩惹谁。但配上她出众的气质,再加上那厚实的冬衣也无法掩盖住的婀娜身段,便无端端的生出令人心痒难耐的风情来。

    待要细看,她却已经迅速的低下头走开,只肯让人窥见一截雪白纤细,令人遐想万分的脖颈。

    “凌家阿兄。”

    而后,她就如一枝挺拔清新的小荷,清雅柔曼,亭亭立在了凌准的面前,一副任君采撷和欣赏的模样,令得先前偷偷打量她的那几人羡慕不已。

    “吴娘子,坐。”

    凌准却是个眼拙的,不久前连梨花钗和梅花钗都能认错,遑论是察觉到对方的气质所呈现出的细微的变化了。

    所以他丝毫没有流露出或惊艳或痴迷的神情,而是淡定如常的招呼道。

    “哦……”

    吴玉姬秀眉微蹙,心中盈满了失望和愕然的情绪,同时暗暗的自我安慰道:兴许凌家的男子都是这般粗枝大叶的,他二叔方才经过时,不也是没有被自己惊艳到么?

    “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一下。”

    凌准则暗暗的叹息着,心知让二叔帮着捎带手信是无望的了,只得黯然放弃,退而求其次,找上了他最不想找的吴娘子。

    “要捎带的,都放在这里了。”

    他也不说废话,直接将一堆首饰匣子尽数推到她的面前,言简意赅的说出来意,并表示她若是有喜欢的,都可以随便挑,用不着等凌端挑剩了才来将就。

    “凌端若是问起,你就说,是她嫂子给她的见面礼。”

    然后,他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脑子一热,画蛇添足的加了这一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章 变数

    (全本小说网,。)

    话音刚落,他就福至心灵,敏锐而精准的领悟到了许二的用意。

    她之所以提议让吴娘子帮着带手信,一定是想通过此举,变相的向吴娘子宣告他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原来,她是在吃醋!

    她定是对他有着很强的占有欲,才会这么做!

    原来,她是如此的在乎他,如此的欢喜他!

    想到这里,凌准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美滋滋的,眉头也顿时舒展开来,连眼角和嘴角都是上扬的、止不住的笑意,看着格外荡漾,格外欠扁。

    “凌家阿兄……”

    他正沉浸在无边的喜悦中,不能自拔,突然却听得对面的吴娘子柔情似水的唤了自己一声。

    “吴娘子?”

    他登时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诧异的看着满面红晕,眼含秋波的吴娘子,试探着问道:“你是得风寒了么?”

    “你啊……”

    吴玉姬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这个冤家,方才不是借着首饰的名头,大胆的挑明了她就是凌端的嫂子,火辣辣的向她示好了么?

    怎么这会儿又变得这般促狭,不惜装傻来捉弄她了?

    凌准被她抛来的媚眼给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难道,自己方才是猜错了,也问错了?

    于是他微微皱起才舒展没多久的眉头,仔细将她审视了一番。

    她的气息很匀净,并无阻塞之相,面色也只是嫣红,而非不正常的潮红,似乎不是得了风寒的样子。

    那她为何会显露出这种情态来?

    难不成……

    不会吧?

    凌准只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就说,是她嫂子给她的见面礼。”

    这句话的确是太容易让人误会,太容易把人带进沟里了!

    因着吴娘子并不知道手信是出自于许二的手笔,只晓得是他让她去转送给凌端的,自然就会理解为那个‘嫂子’是她了……

    真是冤孽啊!

    真是自作孽啊!

    凌准恨不得抬起手,狠狠的打自己嘴巴两下。

    “对了,她若是问起那位嫂子是谁……你就说,是几个月在我家中住过的那位,姓许……你也见过的,而且,还给她煮过吃食……你,还记得么?”

    但眼下不是忙着自我反思和惩戒的好时辰。

    凌准深吸一口气,勉力控制住了一说话就磕磕巴巴打战的牙关,尽量使自己的语句通顺而没有歧义,“这是许娘子特意挑给她……还有、有你的见面礼,你们随便挑,千万……别客气。总之,待我回了长安,就会携她上门的……”

    至于昨日许二也去过周府的事,他一个字也没有提。

    无论是多么粗枝大叶的男子,只要一碰到和心上人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格外细心,分外谨慎。

    譬如凌准明知道有了崔异的护航,许二以后多半是遇不上什么大风大浪了,却仍担心说得多了,保不齐会把更多的阴私扯出来,给许二添麻烦。

    因此他只说了见面礼的事,连和许二是如何重逢,之后又是如何发展的,都没有提。

    “我还有事,就先回军部了。”

    然后,他憨厚的一笑,随即匆匆离去,片刻也不想多留。

    他倒不是真的对吴娘子厌憎至此,嫌弃至斯,而是不想让她太过难堪,就只有这样做了。

    油嘴滑舌的劝慰,是郑元郎的拿手好戏。

    好聚好散的疏导,是二叔的看家本领。

    而他却好死不死的,居然一样都不会,便只能仓惶退场,先还她一个清净,再让她自行冷静了。

    “许娘子?”

    吴玉姬愣愣的瞧着桌上堆着的匣子,半晌没有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抬起头来,媚笑了一声,语气里有几分尖刻和恚怒。

    “许娘子。”

    又过了半晌,她的表情逐渐转为了平静无波的模样,语气也变得无比从容。

    而后,她缓缓的直起身,唇边始终带着恬淡如水的微笑,将匣子优雅的揽进了怀里,然后穿过大堂,行走间裙裾摇曳,婀娜多姿,再次吸引了先前那几人惊艳的目光。

    夜至,繁星低垂。

    吴玉姬吹熄了灯,早早的睡下了。

    她的床前,搁着一个很不起眼的陶土盆。

    在昏暗的夜色笼罩下,盆里的两片叶子显得愈发细瘦,干巴巴的,看着煞是可怜。

    但诡异的是,屋内门窗紧闭,没有一丝风,它们却轻轻的摇摆着,抖动着,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正欣喜而贪婪的探出身子,想要抓住那一缕虚无。

    天黑之后,复天明。

    吴玉姬一睁开眼,就急急的转过头,看向那两片叶子。

    一片,仍是碧莹莹的绿。

    另一片,却是妖异的红。

    这代表着,变数。

    “看来,你也未必能做得成端儿妹妹的嫂子。”

    她眸光一凛,露出了无比轻蔑的笑容。

    ……

    ……

    清晨。

    “十一,你的烦恼,应该消除了吧?”

    许含章漫不经心的走在都督府后院那座花木扶疏的园子里,随手折过一截草茎,拿在手里转了转。

    “我记得你说过的,不喜欢妹子把吴娘子塞给你?”

    “不如这样,等回长安了,我帮你消除了这个烦恼?”

    “就像夏天那样,我堂而皇之的住进你家,明晃晃的跟你在外面的坊道上瞎逛几圈,一路有说有笑的,不就能让旁人觉得我们也有点儿什么?不就能把吴娘子摘出去了吗?”

    这是在两人尚未确定关系时,她很有义气的对他做出过的承诺。

    如今,她已经和他有了点儿什么,又借着送见面礼的名义不轻不重的敲打了吴娘子一下,想来应是能让对方知难而退了,不会再对着凌准起旁的心思,更不会再强行凑做堆了。

    “我这只是讲义气,绝不是吃醋,更不是小心眼!”

    她头一扬,颇为得意的自语道。

    “你小点声,别吵到这里的花花草草了!”

    前方假山处赫然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他肩上扛着一把玉石为柄,纯金为刃的锄头,正满脸不悦的看向她。

    可他的声音,也不见得比她小。

    甚至还嘹亮了几分,浑厚了几分,气势更足,声势更大。

    “……”

    许含章没有揪着这一点不放,而是无语的盯着那把锄头,想起了从崔异那里听来的某个传说。

    在那个传说中,主人公连锄药种花时用的锄头都是纯金打造的,锄柄则是用一整块玉石制成的;而他上茅房时所用的草纸,都洒了大把大把的金粉。

    那个人,便是宋神医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九章 神医

    (全本小说网,。)

    “原来,是你有病啊?”

    宋神医将锄头搁在假山旁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在离她一步远的位置停下,先是看了看她苍白而没有血色的面颊,再看了看她肌肤里隐现的一抹暗青色,结合着她在都督府中能随意的行走,没有下人来打扰的做派,很快就做下了定论,同时面上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神情,凝眉说道:“看样子,你病得还不轻,但……怎么还没死呢?”

    这话一听就像是在骂人的,但他的表情端肃,语气沉重,怎么看都是一副医者仁心的模样,让旁人即使是想发火,也会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以及……医闹。

    “你也不想想,我若是死了,就该赶紧操办后事了,哪还用得着请人来医治?”

    况且许含章本就不是个爱发火的人,闻言只微微一笑,又将手中的草茎轻盈的转了个圈,反问道。

    “也是这个理。”

    宋神医愣了愣,随后弯下腰,捡起锄头,“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我恰巧遇上了,那不如现在就跟我走一趟,我好先为你把把脉,再斟酌一下方子。”

    “你这么容易,就……给人诊治了?”

    他的行动如此积极,反应如此迅速,不禁让许含章产生了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记得在传说中,他可是要先沐浴焚香、卜卦问吉凶后,才会慢条斯理的给人医治的。

    难道是她已病入膏肓了,片刻也耽误不得,所以他才会急着给自己把脉?

    还是她的体质很特殊,病理也很特殊,让他起了兴趣?

    “都不是。”

    伴随着一道清朗的笑声走出的,是那位轮廓与胡人有些相似的张玉郎,也就是这座都督府的主人,“他只是看在酬劳颇丰的面子上,懒得摆那些空架子罢了。”

    “的确如此。”

    宋神医闻言,非但没有流露出倍感羞辱的神色,反而哈哈一笑,中气十足的说道:“给得少了,就慢慢腾腾的治;给得多了,就雷厉风行的来。这,就是我的医者之道,仁者之心。”

    接着又解释了一下,“小娘子,你不要以为我是个贪财贪到掉钱眼里去的。这……都是被逼无奈啊。以前我立志要悬壶济世,四处义诊,结果就被看我不顺眼的同行支人揍了一顿,落得一身是伤,结果还没好利索,便又被病患给打了一顿。”

    那些对他感激不尽,誓要结草衔环来报恩的病患们,在他被打时均没有为他出头,而是怯生生的躲在一旁看热闹。

    “我倒也没抱怨什么,毕竟他们都是群可怜人,连饭都吃不饱,又哪有力气来拉我一把,还和那些地痞叫板?”

    过后,他忙着给自己正骨、上药、包扎,短时间内自是没有再搞义诊的打算了。

    吃惯了不要钱的草药,习惯了不花钱的救助的病患们登时义愤填膺,口中叫嚷着‘你凭什么也要用药’,‘你也配吗’之类的话,然后个个如武状元附体般一拥而上,将他一顿好揍。

    经此一事,他看透了同行的嘴脸,也看清了这些可怜人的可恨之处,不禁心灰意冷,彻底放弃了以前的伟大理想,一赌气收起了高价,摆起了谱,没成想却误打误撞,得了个神医的名头。

    “当然了,这也不全是因为高价,而是我确实能妙手回春,才能有如今的名气,哈哈哈……”

    宋神医将金锄头扛在了肩上,十分豪爽的笑道。

    “哦。”

    听着这一波三折的故事,许含章除了木木的附和,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呵。”

    人如其名,生得面如冠玉的张玉郎则嗤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道:“那你就快些让她好起来,我才能把她送走。”

    惧内的长史是不敢收留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在家中的,所以许含章的去处就只能是由他来安排了。虽说她不是个事多的,在吃食和住行上都无甚要求,很好养活,但想着她和崔异那变幻莫测的关系——先是作为未过门的妻子带过来给他和长史掌眼的,转眼却成了‘肝胆相照’的义妹,再一转眼,又是要将她改姓弄上族谱了;再想着每日黄昏都准时的候在都督府外,同她出去遛弯,在天黑前又准时将她送回的那个年轻人,他只觉得头大如斗,想尽早打发掉这个麻烦,把她弄回长安。

    “那得先诊了脉再说。”

    宋神医雄赳赳气昂昂的迈步,一马当先,往都督府西面的一座小院子走去。

    “往后退两步。”

    张玉郎忽地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嗯。”

    其实用不着他提醒,许含章也晓得其中的厉害,断不会离宋神医太近了,免得被那把晃晃悠悠的锄头给开了瓢。

    “都督,请。”

    “宋神医,请。”

    “许娘子,请。”

    一走到院门前,便有四个梳相同的丫髻,着青色夹袄和裙裳的俏婢迎上来,笑盈盈的屈膝一礼,然后将院门推开,侧身后退,恭谨的低下头,立到了一边,让几人先行。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不成啊,不成。”

    正厅里响起了宋神医烦躁的声音。

    “怎会是那样?”

    片刻后,声音愈发的暴躁了。

    “竟然是这样?”

    然后,声音渐渐的哑了下去。

    “到底……能不能治?”

    张玉郎越听越觉得心里没底,忍不住问道。

    “能。”

    宋神医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汗,勉强的笑了笑。

    在望闻问切后,他能确定她体内的那道阴寒气息是由于接触的尸气太多了,长年累月积出来的,另有一道凛冽至极的气息,则是来自于丹毒。

    “它们已深入你的脏腑、骨髓和血气中,仅仅靠服药和针灸,是很难将其化开的。而我说破天了也只是个神医,不是什么神仙,断没有将人剔骨去肉,再换上一副新脏腑的本事。”

    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向许含章道。

    “对于治好你,我当然是有把握的。只消你能泡上半个月的药浴,再让我在你的十指上放几次黑血,就能将所有的阴毒之气拔干净了。”

    但药浴并不是那么好泡的。

    “要想拔毒,就不能用那些温和的药材……起初,你会感受到有如针刺般的疼痛;然后,又会如火焰烧灼般难捱;紧接着,又像是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过……”

    就算是意志力坚韧的壮汉,也可能连半天都忍不了,就会逃也似的从药池里跳出来。

    更何况,她是这样一个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小娘子。(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十章 药汤

    (全本小说网,。)

    “行,那就赶紧让净房的人烧水去!”

    张玉郎只沉吟了片刻,就痛快的拍板,替许含章做了决定。

    “……”

    宋神医怔怔的望着他。

    这也太草率了吧?

    “……”

    许含章直直的盯着他。

    这也太独断了吧?

    “若是在药浴的过程中扛不下去了,毒性便不能完全拔出,反而会越发霸道的沉积在体内,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

    宋神医很快就回过神来,说道。

    “她能扛过去的!”

    张玉郎这回连沉吟的工夫都省了,很是果断的道:“实在不行的话,那只要把她的腿打断,不就行了?”

    他并非是开玩笑,而是在说真的。

    只要腿脚不能动弹了,那她整个人自然会老老实实的待在药池里,想跳都跳不出来。

    “等毒拔完了,你再替她把腿骨接上,让她好生将养几日,免得落下了病根,以后走路就不利索了。”

    末了,他‘善解人意’的补充道。

    “都督,这……”

    宋神医十分为难的摇头。

    平心而论,这的确是个简单粗暴的好主意。

    但为了救人而先伤人,把这么个好端端的小娘子的腿弄断,是绝对违背了他的医德的。

    “而且,我担心崔公子会因此大发雷霆,进而克扣我的酬劳。”

    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你真是个实诚人。”

    张玉郎击掌赞道。

    “不敢不敢,彼此彼此。”

    宋神医谦逊的回道。

    “要不给她下点蒙汗药,再把她丢进池子里去?”

    “她身中丹毒已深,所以那些迷药的份量再大,对她也是无用的。”

    “要不把她敲晕?”

    “那样很容易沉进池底,把药汤呛进肺里的。”

    “要不把她绑起来,像烧猪一样架进去?”

    “不用了。”

    一直以来都保持着沉默的许含章此刻终是沉默不下去了,面无表情的道:“要烧水的,就赶紧去烧;要配药的,就赶紧去配。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就算是下油锅,我也能扛过去的。”

    说着转向张玉郎道:“如果他傍晚来寻我了,就劳烦你给门房说一声,将他带进府中,陪我说说话也成。”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一门心思的惦记着她的情郎?

    这事儿,崔异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他的心胸真有这么宽广么?

    “好。”

    张玉郎越想越觉得头疼,索性就不去想了,只木然的应道。

    宋神医还待再劝,但转念一想,不由暗笑自己的鲁钝——阴气和丹毒发作时必然是极为痛苦的,她能撑过来,已然很了不起的,想来撑过药浴,也是不在话下的。

    水雾蒙蒙,纱帘重重。

    净房里布置的很雅致,连地砖上都雕了缠枝海棠的图案,被桶里溢出的热水漫过,就像是下一瞬就要舒展和绽开似的。

    “许娘子,好了。”

    四个俏婢各自提着木桶,恭谨的退了出去,放下一重重的纱帘,侍立在外。

    她们本是想亲自服侍许含章宽衣的,奈何对方态度强硬的拒绝了,她们也不好强求,只得作罢。

    披风,绫袄,中衣。

    许含章将脱下的衣服叠好,放进了一旁的花梨木螺钿衣柜里。

    然后,她只着一件贴身的里衣,慢慢的伸出右手,探了探在满池沉沉浮浮的、黑黢黢的药汤。

    药汤的气味十分难闻,像是由搁了许多天的馊饭和发霉的咸鱼混合而成的,被婢女们送上来的热水一浸,更是恶臭阵阵,令人几欲作呕。

    而那些婢女却没有丝毫的异色,足见是定力过人,抑或是规矩极严。

    “嘶……”

    在五指和药汤相触时,许含章险些就失态的痛呼出声,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如宋神医所说,起初的确是针刺般的疼痛密密麻麻的袭来,迅疾穿过了皮肉,似是叫嚣着,想要刺破她的指骨。

    只是探了手进去,就疼成这样。

    若整个人都泡进去,恐怕会疼得抽搐和惨嚎吧?

    许含章眉头一蹙。

    片刻后,她抬步迈入水中,缓缓的沉了下去,只将肩膀和头露在了外面。

    “咦?”

    不知过了多久,宋神医的询问声远远的飘了过来,“怎么没动静啊,莫不是昏死过去了?”

    “没有。”

    一名婢女隔着纱帘望过去,但见许含章仍好整以暇的泡在浴池里,眼睛是睁着的,神情是正常的,便放下心来,转身走了出去,对着在庭院里来回转圈,连心爱的金锄头都搁在了一边,不去摆弄的宋神医回道。

    “真是奇了怪了。”

    宋神医喃喃道:“再能忍,也该吱一声才是啊。”

    “难道是药的分量不够?”

    他虽是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但这会儿也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算了,我再等等。”

    若不是念着男女有别,他马上就会不管不顾的冲进去,舀起一瓢药汤来看看了。

    “怎么还是没声音?”

    但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净房里始终没有旁的动静。

    “给我舀一瓢药汤出来。”

    宋神医这下是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安生了,索性就朝向净房大声喊了句。

    婢女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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