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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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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里那些凋谢的荷花也一早用或粉或白的团花锦缎扎成了盛开时的模样,掐金丝为蕊,裁新绿如玉的碧绫作叶片,朵朵都栩栩如生的浮在了水面上,就如夏日再临了似的。

    一旁的水榭里香风扑鼻,其内有丽人们或坐或站,姿态端庄而大气,风雅中透着闲适,大多都梳着近日来最时兴的尺余高的发髻,插着金框宝钿的象牙梳,或是戴着金丝花冠,结条金钗步摇,在侍女们的伺候下悠然品茗,自在的谈笑着。

    “五娘,你的花钿真别致。”

    “这不是它别致,是我本身就长得别致。”

    “没看出来。”

    “什么?你给我睁大了眼睛,好好的瞧一瞧!”

    “五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知她眼睛生得小,还故意这样说。”

    “信不信我掐了你这张利嘴?”

    “君子动口不动手……好了,我认输了,别掐了……对了,待得春暖后,咱们一块去曲江踏青吧?”

    “这个主意极好,但我得先把话说在前头——最好是将自家的孩子交给乳母带到一旁去玩,万不可过来扎堆,免得闹得吵吵嚷嚷的,害大家都玩不尽兴。”

    “你家的那个最淘了,去年就惦记着要掀我的裙子。”

    “就这样干坐着,无趣得紧,不如来玩几局投壶?”

    而池边的楼阁中虽也是香风细细,云鬓花颜,气氛却截然不同。

    “许久不见,十二娘你又精进了不少,听着竟弹出了几分回风舞雪的韵致来。”

    “你点茶的技艺才叫一绝呢,居然能点出天女散花的式样来。”

    “云娘写的字愈发好了,风骨清新。”

    “好姐姐,你香囊里调的是哪一种香,气味很是独特呢。”

    “这条月华裙最衬你的肤色了,就像广寒仙子下凡了一般。”

    虽是互相恭维,言笑晏晏,其乐融融,但每个人的目光却不免都带了些游离,神情隐有不耐,时不时便往外瞧上一眼,似是在等待着什么。(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七章 水洼

    (全本小说网,。)

    能让众位小娘子流露出这种矛盾情态的,自然是那位颇具传奇色彩的村姑了——只因年幼时同崔氏的家主有旧,便可以在克死自己的父母亲后仍能以不祥之身被他收留,且堂而皇之的踏进了崔家的门庭,不久后又会将名字正式记上族谱,成为真正的世家女。

    据有心人打听来的消息说,她并不是一般的村姑,浑身上下非但没有一点儿土腥的味道,反而通文墨、擅丹青、才情出众,容貌和气质都是极为出挑的。

    那又如何?

    村姑,始终还是村姑。

    像这样低微的存在,连让众人撇一下嘴、蹙一下眉的资格都没有。

    以众人的家世背景和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本是不应把这种小人物放在眼里的。

    奈何只要是个大活人,就多多少少的会有些潜藏的比较心、争胜心,而她们作为还未出阁的小娘子,在这上面便比寻常人要敏感得多,所以饶是平日里养气功夫再佳,涵养再好,内心也不免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村姑产生了好奇,有的已下意识带上了审视的目光,准备在礼节气度、待人接物等细节上好好的碾压她一把,让她这个乡巴佬自惭形秽;有的心思转了好几个弯,想要不动声色的施展起春风化雨的手段,迅速笼络住她的心,继而笼络住她名义上的义兄的心;有的则生出了十二分的警惕,觉得她能在崔异身上捞到这么大的好处,那定是城府深沉之人,绝不敢轻易小觑了她去。

    尽管她们很快就将各自的情绪掩饰了下去,继续若无其事的说笑着,但还是让水榭里的贵妇们瞧出了端倪来,不由在暗地里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默默感慨着她们虽长了副玲珑七窍心,但到底是年纪太轻了,缺乏阅历,又没受过什么挫折,心高气傲惯了,才会在这种只需锦上添花的场合里起了不该有的复杂心思。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撺掇她,让她变成了这等眼皮子浅的蠢物,连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一名贵妇终于是有些沉不住气了,恨恨的咬着唇,看着靠在楼阁边,眼神和表情都写满了不屑的那位庶妹,说道。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别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了。”

    旁边的人连忙劝了句。

    “依我说,你们都莫要操心了。”

    被唤作五娘子的人则笑盈盈的伸出手来,抚摸着自己额间的花钿,悠悠道:“我的族兄行事向来是妥帖的,定会让任何浪花都翻不起来。”

    ……

    ……

    “二娘子,好了。”

    那厢的许含章并没有想这么多,待梳妆打扮好了,便利落的起身,甚至连镜子都未曾多照两下,就毫不拖泥带水的同婢女们出了院子,往待客的园子里走去。

    一路上,她的表情都很平静。

    不用想也知道,既然崔异花了这么多的工夫来拾掇她,那定然不是因着单纯的体贴好客,想让她洗去一身的疲惫,睡个安稳觉,而是存心就不想让她休息,要趁热打铁,甫一落脚就欲将她隆重的推到人前,让众人在过眼的同时,顺带就能带她融入新的的圈子里。

    这有何难?

    不就是和人打交道么?

    怎么也比和鬼打交道轻松的多吧?

    因此,她一直都很平静。

    这番表现,不禁让随行的婢女们刮目相看,想着毕竟是家主挑来做妹子的人,一举一动都颇有世家风范,风行水止,波澜不惊,令人心折……

    然而,许含章很快就平静不下来了。

    离得越近,园子里飘来的欢声笑语后就越清楚。

    她身体微僵,情不自禁想起了以前所见识过的几场宅斗,又顺理成章记起了在话本上看到的各种阴谋诡计——在地上泼脏水,在台阶上放冰块;手‘不经意’的一滑,杯子里的热茶水便全倒在了她的身上;脚‘不经意’的一伸,便将她绊了个四仰八叉,屁股开花……

    她越往深处想,内心便越觉得崩溃。

    可内心越发崩溃,面上的表情就越发木然,看着竟是愈发平静了,隐有高贵冷艳的气场,让婢女们更加为之折服了。

    这种气场,也略微让楼阁里的小娘子们惊诧了一下——倒像是个见过世面的,居然没盯着满目的繁华乱瞧,而是心无旁骛、目不斜视的走着她自己的道,神情里丝毫不见惊慌和失措,沉稳得紧。

    等看清她的容貌后,略微的惊诧就变成了巨大的错愕。

    巴掌脸,桃花眼,樱桃小口,青丝如墨,肌肤恍若冰雪堆成,冷丽中泛着莹润的光泽,眸子里则艳光点点,似是春水初生,有花瓣在其间浮动。

    在这样惊人的美貌下,所有华美的衣物和名贵的簪钗都沦为了陪衬,夺不去她半分的光彩。

    原来,有心人的消息是准确的——她的相貌,果然是极为出挑的……

    她,的确是一点也不像村姑……

    楼阁里顿时静了下来。

    “二妹妹,你可算是来了。”

    水榭里则骤然响起了一道清甜爽利的笑声。

    只见一名貌美的少妇身姿轻盈的越众而出,快步上前,亲热而熟稔的挽住了许含章的手臂。

    来人,是崔五娘。

    是许含章曾经的大主顾,曾给她提供过接近于软禁的住处,也曾给她介绍过应国公府的生意,让她结识了卢氏。

    但此时崔五娘就像是完全忘了那一茬,只眉眼含笑的望着她,将她带到了水榭里。

    “真是好年华,好相貌。”

    而卢氏也像是全然忘了之前在国公府发生的一切,只温温婉婉的打量着她,赞道。

    有了这地位最高的二人的表态,余下的贵妇们自是纷纷配合,很有技巧的活跃着气氛,显得热闹而不嘈杂,亲切却不腻人。

    “好了,我带你去那边看看吧。”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崔五娘忽地唇角勾起,挽着她往楼阁的方向走去。

    而楼阁的台阶下,不知何时竟多了个浅浅的水洼,边上还飘着几截茶叶沫子。

    这是个充满了考验与伏笔的水洼。

    如许含章在话本里看的桥段一样,若是直接跨过去,会显得动作有些不雅;若是不管不顾的踩上去,那便会很是不雅的滑上一跤;若是绕道而行,会显得很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八章 圆满

    (全本小说网,。)

    望着这处水洼,许含章竟有了人生圆满的错觉。

    “我是个初来乍到的土包子,肯定会受到很多刁难。比如,有人会拿起一杯茶水,泼在我的必经之路上,看我是会缩手缩脚的绕道,还是会大大方方的踩过去……”

    数天前,她曾对崔异如此说过。

    这不可谓不是真知灼见了。

    但崔异当时却皱着眉,忍无可忍的说世家虽是有很多见不得光的地方,但闹得再怎么乌烟瘴气,也还是晓得用‘风仪’来粉饰一下的,断不会沦落成地主老财家的后宅,人人都拿着金粪瓢,你泼我一勺,我泼你一瓢。

    对,此处是没有什么粪瓢。

    但茶水,却出现了。

    内服外敷,面色就能好看很多,于是他铤而走险,顶着出海进货的名头,跑越城去和采珠人私下交易。

    她听许恒说,越城的海边有官兵把守,严禁珠民私自下海采珠,违者格杀勿论。珠贝坊不许珠民们穿有兜的衣裤,说是怕他们私藏珍珠,每天清早天刚亮,海水冷得刺骨,珠民们却必须准时来到海边,被搜身后按次序下海,如果采上来的珍珠不好或数量太少就敢上岸,便会被官兵乱棍打死打残。

    光怪陆离的深海,毒性极强的海蛇,嗜血成性的恶鱼,缠人手脚的海藻。潜入海底,不但要承受巨大的水压,面临被暗流卷走、漩涡吞没的风险,还随时会遭受各种袭击,上岸后还要遭受官兵的责打和珠贝坊的剥削,所得的报酬不过是几个铜板。

    珠民们敢私藏珍珠和人可想而知许恒去那里私下购买珍珠的风险,她劝不住他,只得任由他去,最后害死了他。

    她害死了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兄长。

    范氏的话应验了。

    在她病得只剩一口气那天,范舟突然带人强行把她接到了公主府,请来各地的名医为她诊治。昭华公主当然大发雷霆,要找她算账,却被范舟死死拦下了。

    她一点也不感激范舟。他只能护得住她一时。他是男人,怎懂得内宅那些害人的弯弯道道?昭华定会找到机会收拾自己,要了自己的命。

    果然,第二天晚上范舟就被支走,一个小侍女面带不忍的敲开她的门,说公主有请。

    许含章摘下发间的珠钗,将锋利的钗头对准了自己的左心,用力扎了下去。

    钝痛袭来,她险些叫出声,咬紧牙关忍住后,又拔出珠钗对着心口再次扎了下去。她没有学过医,不知道用怎样的力道才能刚好毙命,也不知道扎的位置是否准确,只好再试一次,希望能死得快点。

    意识逐渐模糊,她软绵绵的倒下,鲜血浸透了雪青色的罗衫,浸透了钗头那颗珍珠。

    死,不是痛苦,是解脱。

    “人呢?怎么还没到?”,水榭上帐幔飘摇,盛装华服的昭华踢开给自己捶腿的四个侍女,看向跪在一旁的小几前配药的张嬷嬷。

    “老奴马上去看,决不让那个小娼妇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张嬷嬷闻言放下药瓶,起身应道。

    “等等,那九个人到了吗?”,昭华侧过头,望着水榭对面的阁楼。

    “已经到了,等会小娼妇一来,就给他们喂药,让他们好好伺候她。”,张嬷嬷的肿泡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阁楼四面拉着深色的帘子,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有人拉开帘子,点上灯,将窗子尽数打开,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这几天碍于范舟阻拦,昭华只得服软,把那个小娼妇好吃好喝的供着,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汾王借边事吃紧军粮告急将他叫走,她才得以下手。

    “嬷嬷,不好了,她,她自杀了!”,张嬷嬷刚走到树林,就撞上珠玉惊慌失措的跑来,结结巴巴的说许含章已经自杀了。

    “自杀?她哪里来的凶器?我记得她住的那个屋子连一根绳子也没有,她拿什么自杀?”,张嬷嬷厉声问道。

    “她拿的是头上的钗子,婢子刚刚看过,钗头很锋利,像是特意磨成那样的……”,珠玉嗫嚅着说。

    “真便宜了她!”,张嬷嬷咬牙道。

    “死了?”,昭华忽然笑出声来:“死了也没关系,把尸体给我抬过来。”

    “公主,那太晦气了……”,张嬷嬷正待劝阻,见昭华面色不虞,只得照办。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许含章的尸身被抬了过来。

    昭华慵懒的起身,朝许含章身上踢了两脚,见她没有动弹,顿感无趣,便招呼一个侍女递来一把匕首,在许含章额头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本想在这张脸上再划两刀,可死人的脸和活人的是不同的,带着森然的气息,昭华心里发毛,将匕首一丢,唤张嬷嬷过来:“把她赏给那几人吧,许娘子一生冰清玉洁,临死了也没开荤,在黄泉路上恐怕会寂寞。”

    张嬷嬷是昭华的心腹,向来做惯了恶事,但这一桩还是让她心里打鼓:“这个,她会不会变成厉鬼来找老奴……”

    “看来嬷嬷真是老了,这点事都做不好。”,昭华冷冰冰的盯着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威胁。

    若是不得力,便会被其他人取代。念及于此,张嬷嬷只得应下来:“老奴这就去办。”

    “你要去办什么?”,水榭的帐幔被人掀起,身穿白底暗纹锦袍的范舟狐疑的盯着张嬷嬷,然后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不会有事的,不会……”,他疾步上前,走到她的面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希望只是受了外伤昏迷而已。

    可是她已经没了呼吸,彻底的死去,额头上还多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以往商议军事不都是要谈到大半夜,都是为了这个小娼妇,你才这么早回来的对吧!她都死了,你还摆出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想恶心谁呢!”,昭华对他的早归感到气恼,恨不得扑上去和他厮打。

    任谁都看得出范舟此时失去理智,已经到了崩溃和爆发的边缘。只有骄横跋扈惯了的昭华没有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范舟站起身,顺手拔出长剑,拦住了想出去报信的张嬷嬷,“谁说了,我就饶过谁。不然下场跟她一样。”(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九章 沈构

    (全本小说网,。)

    才子姓沈,名构,字伯真,生得身材高大,气宇轩昂,喜高声谈笑,善大碗饮酒,初时因只求死板的对仗和平仄,忽略了其间的意境,故才名不显,而后便改变了格调,在诗词间多作闺情春怨之语,辞藻那叫一个柔婉而哀苦,婉约中带着缠绵,情意悱恻,读着唇齿留香,且字字句句都透着股知冷知热的体贴劲儿,感人肺腑,令平康坊的名妓们倾心不已,争相咏唱弹奏,时间一长,他的名气就渐渐大了起来,成了如今的‘大’才子,并得了贵人的‘赏识’,被带来参加了今日的宴会。

    席间丝竹作悠扬之声,家伎作胡旋之舞,曲水流觞,觥筹交错中,难免有意气相投之人豪迈对饮,以诗交游,以诗会友。而大才子既然想融入这个圈子,顺带洗脱以往笼罩在他身上的疑云,自然也免不了要参与进去,好好的表现一把。

    “正所谓文如其人,而他观其行,度其言,就不像是能写得了这种哀婉派调子的,因此很多人都猜测他根本就是从坊间的落魄书生手中收来的诗集,用以充数,欺世盗名。”

    此次的交游诗会,对沈构而言,便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因着交游诗、赠别诗一类的诗赋都是要当场吟咏和发挥的,同时得应景切题,合乎情理,对作诗者的素养要求是极高的,和那种慢悠悠的写上大半年,再掏钱请书局印刷出来,拿去坊间发放和传唱的集子截然不同。

    若沈构是欺世盗名之辈,那当场就会露怯,更别提想要借机扬名了,能不被群嘲而封笔,成为过街老鼠,就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

    “他今日也放聪明了,没有做闺怨诗,遣词造句都颇为豪气,细品竟有几分壮阔的意味。”

    崔异淡淡的说道。

    于是那些曾质疑过他才华的人都无话可说了。

    而沈构的风度极好,并没有借机打击报复,只做潇洒状,说自己是对世间的事物都存了万分的怜惜之心,才常拟妇人口吻,作温和忧愁之语,想要抚慰游子那颗思乡的心、文士胸中那股不得志的郁气……

    这番说辞,着实让人耳目一新,大感豁然开朗。

    “敢问伯真弟,里头的典故和地名是何意啊?”

    提携他同来赴宴的贵人觉得面上有光,便在茵褥下悄悄的捏着沈构的翘臀,然后状似漫不经心的发问,原意是想再给他一个出风头的机会,没成想却捅出了马蜂窝。

    “也不知他当时是怎么了,竟憋得满脸紫胀如猪肝,汗水涔涔而下,半个字也答不上来。”

    就沈构这幅心虚的模样,是个人便能看出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于是众人便懒得等他挤出答案了,而是集思广益,迅速把地名研究了一个底朝天,得出这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边塞小镇,常年受风沙之困。而沈构长这么大,整日里也就是在平康坊和乐游原游荡,连鞋底都没离开过长安城一步,那他是怎么知道那个小镇的,还能绘声绘色的吟出来,并引用了当地人才知道的沙暴典故?

    毫无疑问。

    这,就是赤果果的剽窃!

    这,就是欺世盗名!

    宾客们义愤填膺,索性酒也不喝了,舞也不赏了,而是用上了小半晌的工夫,将沈构的成名作拿出来拆解架构和立意,再和他最先所做的诗词对比,彻底坐实了他换人来代笔的罪名。

    而家伎们不再用含情脉脉、温柔如水的眼神打量着沈构,而是都怀着期待的心情,希望那个被沈构利用和压榨的苦主能尽早浮出水面,重见天日。

    贵人则是不会把这种事看得有多严重。

    他爱重的是沈构的容色和妙处,才华对他而言,充其量只是披在沈构身上的一件撩人的亵衣罢了。但此事一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还是会觉得丢脸和扫兴,色心也败了个七八成,便恼怒的自茵褥下收回了手,不再去逗弄沈构。

    “后来我懒得再看下去,就出来透个气,无意中走到了园子里,想着既然来都来了,那就顺便看一看你。”

    崔异波澜不惊的往前,继续说道:“我先带你去书房里坐坐。至于诗会,那只是个托词,你还是不要去掺和的好。”

    “哦?”

    许含章没有挪步,只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他为什么会突然说不出话来?”

    沈构此人,看来是真的做出了剽窃的下作事,且又能不惜斯文的名声,以色攀附权贵,那与之匹配的定是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的本事,在旁人问起典故时,即使是瞎掰也能掰出个子丑寅卯来,断不会羞答答的哑了口,在人前露了馅。

    “虽然我瞧不见,但估摸着应是有东西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才让他变成了那副模样。”

    崔异扫了她衣襟前佩着的桃木护身符一眼。

    自从离了此物,他便再不能看到邪祟的面目,也不能轻松的避邪挡煞了,但最起码的直觉和洞察力,却还是在的。

    “一时慌张失语,吐息困难,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没有哪个失语的人颈骨会塌陷成那样,走向间隐有指节的痕迹分布。

    “当时众人都忙着关心旁的事去了,无人注意到这点。”

    而崔异却瞧见了。

    “不过,我是没心思来一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我的善心是极为有限的,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奉献给不相干的人。”

    况且沈构本就是劣迹斑斑的货色,纵使身败名裂,又为恶鬼所欺,也没什么好惋惜的。

    “只要他不死在府里面,糟蹋了外院的风水,就好。”

    崔异的目光穿过重重飞檐和青瓦,冷漠的落在了外院的一角,然后悠悠的转回正题,说道:“闲事少管,先跟我去书房一趟吧。”

    一刻钟后。

    许含章震惊的望着面前的这间书房。

    准确说来,不是一间,而是一座。

    这座书房外表看着很普通,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翘角飞檐,只朴实无华的矗立在那里,刷着斑驳的清漆,中规中矩的分为了上下三层。(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十章 钥匙

    (全本小说网,。)

    人不可貌相,而书房亦如是。

    和外间那简朴到有些寒酸的布置不同,书房内的格局显得分外富丽而大气,没有用上一盏可能会溅起火星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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