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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念霜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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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博:“嗯。”
没想到回到堂屋之后,却没有找到兰姨。
最后反而在厨房里发现了一脸无错的蕊儿和正在用行云流水刀功切菜的兰姨。
“娘?您怎么做这些粗活?”孙博一脸的差异,走过去就要夺下兰姨手中的菜刀。在他心中,这个从天上掉下的娘亲一直是跟庙里的菩萨还有天上的仙女等同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的菩萨和仙女怎么能进厨房这样的地方呢?
兰姨笑着嗔他一眼:“傻孩子,厨房里哪有什么粗活?娘不过是想亲自动手给你做几个菜,上次见面,你来的急,走的也急,娘都没能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好了,你带着霜儿去玩儿吧,君子远庖厨,你才是不应该来厨房的那一个呢。”
孙博还是不忍:“娘,您的心意儿子领了,可是这厨房的事还是交给蕊儿吧,她手艺很好的。您这样,儿子于心不忍,不,是惶恐难安,也不是,是坐立难安。总之,您还是跟儿子出去吧。”
兰姨的脸色沉了下来:“博儿,你是不是信不过娘的手艺?还是你压根就不想吃娘给你做的饭?”
“不是不是。”孙博忙着摇头。
华霜走了过去,摇了摇兰姨的胳膊:“您就别再逗孙博哥哥了,他现在可是真的诚惶诚恐了,您不心疼吗?”
兰姨被华霜点破,转而笑出声来。又心疼又埋怨的看了孙博一眼。
华霜又道:“孙博哥哥,你知道兰姨盼着给你做这顿饭盼了多少年了吗?你怎么忍心不成全她呢?要是真的体谅兰姨这份慈母之心,一会儿你就多吃两碗饭,那就是对兰姨最好的报答了。悄悄的告诉你哦,我们可是从来都没吃过兰姨亲自下厨做的菜!所以今天能吃上这一顿,妹妹我还是托你的福呢。”
孙博心底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融化,一股融融暖意从他的心底透出,流向四肢百骸。莫名的,鼻头有些酸涩之感。他忙着笑道:“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那儿子就等着吃娘亲手做的菜了!一定很香,您还没做,我就闻到香味儿了。”
华霜知道,再说下去,他们母子两个人一定又会忍不住抱头痛哭了,所以她及时出言:“孙博哥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药草吗?咱们是现在去还是饭后去?”
兰姨眨了一下眼睛,将眼底的雾气散去:“现在就去吧。等你们回来,刚好就摆饭了,快去吧。”
孙博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好。”
“那咱们快走吧。”华霜扯着孙博的袖子走了出去。
二人出了院门,慢悠悠的走着。两名护卫悄无声息的跟在十五步的地方,这样既不会打扰他们,也能将他们保护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远处,是大片大片的农田,绿色的田野,嫩黄色的油菜花与青绿的麦苗毗邻,交织出一派美不胜收的春色。
“这是灯笼草。”孙博蹲下了身,随手摘下一株野草,对着华霜说道:“它的别名也叫做灯笼泡、鬼灯笼。你看它的茎是直立的,上面还有短柔毛。它们单叶互生,有的也两片聚生,一般到了夏季就会开花结果,宿萼膨胀成灯笼状。那位老奴隶还告诉我说,治寒痰嗽宜用佛耳草,热痰嗽宜用灯笼草。”
华霜听后点头:“寒用佛耳,热用灯笼?这个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
华霜在一株紫红色野草前停了下来,指着它道:“这个是鱼腥草,我认得它。”
孙博:“你把它拿起来,闻闻看有什么味道?”
华霜把它拔起来,凑近了用鼻子闻了闻,有一股腥臭味钻入她的鼻腔:“这个东西臭臭的。”
孙博笑了:“没错,它还有一个名字,就叫臭胆味。”
“臭胆味,鱼腥草。这两个名字起得真贴切!”
又往前走了一段,经过好一番寻觅,孙博才笑道:“总算是找到它了。”他把那根草拔了下来,递到华霜面前:“你认不认识它是什么?”
华霜仔细看了看,摇头道:“不认识,这是什么?”
“这叫老虎脚印草!”孙博站起身,悠然讲道:“这株药草可是了不得的,它的用处大了去了。它的别名也叫做鹤膝草、辣辣草、猴蒜、犬脚迹。这种药草不能内服,如果误服了,会让人口内灼热、腹泻、脉象缓慢、呼吸困难、瞳孔散大,严重者可致人死亡。如果不下心沾染了它的汁液,还会让皮肤起泡,黏膜充血。”
华霜仔细的看着孙博手中的老虎脚印草,这个东西这么可怕啊!可是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它有什么药效啊,为什么孙博要说它了不得呢?
因为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孙博早就将她想问的话读了出来。
“可是有许多民间的铃医用的就是用它能让人起泡这个特点来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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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天灸
“用这个起泡的特性来治病?”华霜觉得不可思议。她学医以来,倒是从未听过这种治法。
孙博笑着:“正是。民间的铃医利用它这个特点,将它捣碎,在特定的穴位上进行短暂的敷贴,进而引起皮肤起泡来治病。这种特殊的疗法被成为‘天灸’。算是‘灸法’中的一种。所以它的别名还叫做天灸草。”
华霜听得兴致高涨:“那孙博哥哥,你会天灸吗?”
“不会。”孙博摇了摇头:“我只是把那个老奴隶告诉我的都记下来,别的就不会了。”
华霜:“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
孙博见华霜失望的样子,又笑着说道:“不过,我倒是见过那个老奴隶用天灸的法子治好了一个人的膝盖肿痛。”
“是吗是吗?那你快说说,他是怎么做的?”华霜一脸的求知若渴。
孙博慢慢的踱着步子,语调平缓的讲述道:“那个病人患的叫做‘鹤膝风’,症状就是膝盖肿痛,久治不愈。病人是当地的一个富户,他来我们当时劳作的矿场勘察,一路都是坐着轿子来的。后来山路崎岖,抬着他的四个轿夫有一个脚下不稳,就把他摔了下去。结果当时他的额头碰到了石头,血溅当场,一下子就晕了。抬着他的轿夫们都慌了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里荒山野岭的,都是些劳作的苦工奴隶,根本没有地方去找大夫。恰好当时老奴隶和我就在他们不远处。老奴隶见情况紧急,就从路边随手拔了一种枝叶相对而生的野草。老奴隶将这种野草嚼碎了,敷在那个富户的头上,结果那富户的血很快就止住了。”
华霜听了点头,不过能够外用止血的药草很多,不知道当时那老奴隶用的是哪一种了。
“因为老奴隶的机敏相助,那富户捡回了一条命。后来过了几天,他又来了矿场。还给老奴隶送来了谢礼和赏银,当时整个矿场的奴隶都羡慕老奴隶的好运气。后来老奴隶主动说他知道一种法子,可以医治那富户的膝盖肿痛。富户大喜,因为之前为老奴隶所救的事,所以他对于老奴隶的医术也是颇有几分信服的。”
一阵微风吹来,伴着甜甜的花香,吹得人通体舒畅,心情愉悦。
孙博停顿了一下,咽了几下口水。他向来沉默寡言,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的话,他从心理到喉咙都极其不适应。头一次发现原来说话是一件如此耗气的事情,可是面对华霜那闪闪发光的眼睛,他又不得不继续讲下去:“老奴隶用的就是这种天灸之法。他把新鲜的老虎脚印草洗净,捣烂了加红糖少许,调匀,然后将草泥汁装到一个有凹陷的,如瓶口般大小的木塞子中。将木塞子倒翻贴在富户的内外膝眼两个穴位上,过了大约半刻,那富商觉得内外膝眼处的皮肤有一种痒痒的,好似蚂蚁爬行的感觉,然后老奴隶就将那两个木塞取下扔掉。老奴隶叮嘱富户,如果起了水泡,记得不要蹭破,要用干净的棉布包好。后来又过了一七日,那富户又来了矿山, 那次他是自己走着去的。”
“他的膝盖已经好了?”华霜语调飞扬的问道,眉眼之间的神采熠熠生辉。
孙博点头:“嗯,好了。后来老奴隶就被那个富户买走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华霜:“真是好可惜啊,虽然他是奴隶,可是却着实多才,尤其是草药之学。那孙博哥哥,他还教了你别的什么吗?”
“当然有,不过不是很多了。”孙博语气一顿,忽而挑眉笑道:“敢问妹妹,你这是在偷师吗?”
华霜摇头:“非也,小妹是在向哥哥虚心讨教。”其实就是偷师,要不说孙博是老实人呢,轻而易举的就将自己肚子里的学识倒了给她,换做别人,才没这么容易呢。
孙博举目远望,那些嫩黄色的油菜花于微风中摇曳,远远的,竟与蓝天连成一片。
“草药歌诀云:中空草木可治风,叶枝相对治见红,叶边有刺皆消肿,叶中有浆拔毒功。这四句不知妹妹可听说过?”
华霜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深的印象。自她学医以来,一直以《黄帝内经》为主,以怀叔那些医术医案为辅,后又博览群书,直至遇到兰姨,才开始正视《伤寒论》,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专门下过功夫在草药一门上,如今看来,这真是她的一大缺失了。以后一定要在这方面好好下下功夫。
“没有,还请哥哥赐教。”
这么一会儿,‘孙博哥哥’就已经变成‘哥哥’了。孙博心中暗道,这个华霜妹妹果然是个医痴。不过倒是可爱的紧。在他十几年的人生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一个女孩子。
“以妹妹的才学,要理解那几句歌诀一定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既然你叫我一声哥哥,那我就画蛇添足的为你解释一遍吧。”孙博负手,悠然的往前走:“草木中空善治风——但凡草木其中空心的都能够治疗风湿骨痛,如治疗风寒腰腿痛。可以加入一些酒,加强行气活血的作用。这些草药还有利水通淋的功效。枝叶相对治见红——但凡草木叶与枝都是对生的就能够外用止血。叶边有刺皆消肿——但凡叶边有毛有刺的即可消除关节与肌肉的肿胀。叶中有浆可拔毒——但凡叶子一经搓就有粘滑浆液的草药,都可以治疗无名肿毒或蛇、蝎、蜂、蜈蚣等毒物的咬伤。”
华霜听完,衷心赞叹道:“大千世界,奇妙无穷!哥哥真厉害,这些药草学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孙博谦虚的摇了摇头:“这些学识可不是我的。我不过是死记硬背而已。在南疆的日子除了苦累以外,就是枯燥了。所以那个老奴隶才会在闲暇时对我提及这些。那个时候在矿场上每天都有人因各种重伤或者疾病而死去,我那时想着,把这些都悄悄的记下,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救我或者救别人一条性命呢。”
“你是好人,更是有心人。”华霜虽然也觉得孙博可怜,但是她却不会把这种话说出来。毕竟这世上的可怜人多了,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她也过过,她知道每一个能在那种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人都不会只凭运气。所以,对于孙博,她是真心存着几分敬佩的。如果他在怀叔找到他之前就意外而死的话,那么今天的一切也就都不复存在了。
孙博:“呵呵,可是我却听人说,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
华霜:“……”
“好了,不说笑了。”孙博难得幽默了一把,可是华霜却没有接上话。
华霜反应过来,稍显尴尬:“那你还是别做好人了。兰姨一定盼着你长命百岁呢,不管是你好人还是祸害。”
孙博脸上的笑容一敛:“好人也罢,祸害也好,不过都是他人界定的。我但求问心无愧。”
怎么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呢。华霜心里觉得诡异。可是又说上来什么地方不对。
“孙博哥哥,咱们往回走吧。兰姨的饭菜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怎么这么一会儿又变回孙博哥哥了?”孙博反问,而后自言自语的笑道:“看来我说的还不够多,不够好啊。”
华霜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明明孙博才是那个老实人,明明她才是喜欢欺负人的那个人,为什么现在她有一种很被动的感觉呢。这种感觉不对头,很不对头。
“那你多说一点儿,如果我听了满意的话,我就把称谓固定下来,再不随意更改了。”
孙博看向她:“那若是你不满意呢?”
华霜灵动的眼睛一转,嗔道:“那自然还是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好像我有点吃亏呢?”孙博托着下巴,装作沉思的样子。
华霜:“我喜欢让别人吃亏。”
孙博:“那我真是荣幸之至了。”
“那你还说不说?”她追问。
“好吧,老奴隶还对我说过吃亏是福。更何况这亏还是妹妹你赏的。”孙博笑的憨憨的,一脸的诚挚,可是偏偏语气有点儿欠扁。
华霜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孙博哥哥,我能对你说心里话吗?”
孙博有些诧异:“妹妹想说什么,哥哥洗耳恭听。”
“我觉得你很诡异。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么紧张,那么局促,那么老实。今天刚见你的时候,你还那么容易脸红害羞,说话也是笨笨的,为什么转瞬间,你就好像变了一个样子呢?”华霜一股脑的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孙博脸上的笑意诚挚,语气有几分小心翼翼,把刚刚的那种奇异气质收敛的很好。
“怎么,我是不是唐突了妹妹?如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妹妹见谅。”说着,他竟对华霜长揖到底。
华霜大惊,微微嘟着小嘴埋怨道:“你看你看,你又变回原来那种老实样子了。我都分不清哪个才是你了。”
孙博站起身:“明明只有一个我,何来‘哪个’之说?”他眉眼含笑,整个人仿佛十分放松:“是妹妹太过亲切可人了,所以我言语上才随意了些,妹妹勿怪。”
“我也没有怪你……只是有点儿不适应。”她之前太看轻这个人了,搞不好这家伙和萧念一个路子,都是面善心狠赛神仙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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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称职的眼睛
孙博含笑:“那就好。”
华霜笑了笑。却不自觉的和这个家伙慢慢拉开了距离。看不透的人她还是躲远点儿为妙。
孙博好似没有察觉到华霜的疏离,他走在田畦上,声音随微风飘扬:“你知不知道药的剂量也会影响疗效?”
华霜:“我知道,但是以前只是从方证的角度去想,我想孙博哥哥要说的一定和我以前所知的不一样。”
“那我就班门弄斧了。”他停下脚步,看着华霜:“比如桑白皮,小剂量使用可以止咳平喘,大剂量使用则可以利尿消肿。还比如川穹,小剂量可以使妇人胞宫收缩力增强,大剂量则使胞宫麻痹,甚至收缩停止。大黄小剂量收敛止泻,大剂量则泻下。红花小剂量养血,大剂量破血。黄连小剂量健胃止泻,大剂量清泻实火。”
华霜听得眼睛发亮,想不到这一味味的草药拆分开来,还有如此奇效!剂量不同,则疗效不同,甚至完全相反!
“哥哥字字珠玑,霜儿受益匪浅!”
孙博继续迈开脚步:“其实草药一门中还有许多有意思的,例如猫喜欢薄荷,吃了以后会上瘾,还会醉倒。狗与兔子吃了木鳖子会死。巴豆的毒性强烈,且毒性多暗含在巴豆油中,所以使用时一般用巴豆霜,剂量也只有半分、一分,可是老鼠吃了巴豆非但不会死,而且会活蹦乱跳,越吃越肥,所以巴豆又名‘肥鼠子’。
“呵呵,真有意思。”华霜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醉倒在薄荷叶旁边的猫,还有咯吱咯吱猛吃巴豆的胖老鼠……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已经回到了小院子。
“你们回来了?”兰姨刚好和蕊儿一起在摆碗筷。
华霜嗅了嗅鼻子,对着一桌子的菜肴赞叹道:“哇,好香啊!兰姨,您手艺真好。”
孙博望着一桌子的美味,也笑的很感动:“多谢娘!”
兰姨:“傻孩子,娘给自己的儿子做饭,干什么还要谢?好了好了,你们快去洗手。”
饭桌上。
华霜端起酒壶,给分别给兰姨和孙博斟满了酒杯,然后给自己也斟了一小杯。
孙博自从回到小院子之后,又恢复了那种老实忠厚略带局促的样子。
“娘,这一杯,儿子敬您。谢谢您把我从南疆找回来。”他端起酒杯的样子稍显僵硬,但脸上的表情却万分诚挚。
兰姨感动的端起酒杯,眼中含泪:“博儿,这些年,苦了你了。你不怪娘就好。”说完,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孙博也仰头,将酒饮尽。
就在这一瞬间,华霜好似觉得孙博身上那种稍显邪狞的气质复又显现。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可还是让她扑捉到了。
“兰姨,哥哥怎么会怪您呢?这些年,您也一直流落民间,辗转波折,不知吃了多少苦。如果不是被怀叔恰巧遇见,您现在说不定已经……所以,哥哥不会怪您,只会心疼您。”她说完这些,用余光悄悄打量孙博的表情。果然,他的眼神有剧烈的波动,随后那份让人不舒服的邪狞消散殆尽,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孙博端起酒壶,又给兰姨斟满:“娘,这一杯是庆祝咱们母子久别重逢的。”
兰姨含笑,再次饮尽。
酒过三巡之后,孙博的脸色微红,已经开始有些醉意。
而兰姨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声音有些颤抖:“博儿,如今能看到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娘就安心了。那个时候,娘听人误传,说你已经不在世上了,我的心真的好像被人挖空了一样……”她说着,手指抚上孙博的脸庞。
华霜在一旁插言道:“可不是嘛,我们见到兰姨的时候,兰姨都已经万念俱灰,病入膏肓了。多亏了怀叔医术高明,才把兰姨从鬼门关里抢了出来。”
孙博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睛低垂,盯着桌面:“娘……您能不能把我的身世告诉我?把这十几年发生的事都告诉我?”
兰姨目光一滞,看向孙博:“博儿,娘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卷进这些是非恩怨中。娘说过,这辈子但求你平安喜乐,不求你建功立业。”
“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是,如果您真的信任儿子,就应该把一切都告诉我,毕竟,这也是我的身世,我的人生。”借着酒意,孙博把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这个时候的他既不忠厚老实,也不紧张局促,更没有邪狞深沉,有的,反而是一股由内而外,锐不可当的刚勇之气。
华霜还没喝酒,所以这个时候,她这个旁观者反倒是最清醒的。她看着此刻的孙博,在心暗赞,果然不愧是兰姨生出来的儿子啊!
不过,这个人实在太难琢磨了,他身上的气质很混杂,说不清哪一种才是真,哪一种才是假。如果他不是兰姨的儿子,那她一定选择躲这种人远一点,因为直觉告诉她,和这种人靠的太近会很危险。
兰姨垂眸,神色痛苦而犹豫。仿佛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一般。
孙博此时又道:“娘,如果您不把一切告诉我,那么在我心里,我就会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从我记事起,我就长在南疆,受尽各种白眼,各种欺凌,多少次都是命悬一线,死里逃生……而我甚至连自己为什么遭受这种命运都不清楚!娘,您不告诉我,我的心就永远都难以安宁!”
兰姨闭起了眼睛,一双泪珠滚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霜儿,你去厨房看看,那道粉蒸丸子究竟好了没有。”
华霜识趣的站起身:“好,我去看看。”
厨房里,华霜在蕊儿的陪同下,打开了锅盖,那道粉蒸丸子已经蒸得了,不过她还是把锅盖重新盖了起来。
“蕊儿,你去煮些醒酒汤吧。这里有我。”
“是,小姐。”蕊儿默默的退到了一边去。
华霜站在窗口,看着蓝天上的朵朵白云,舒了又卷,卷了又舒。她的双手撑在窗台上,托着下巴,微微的出神。
不知道公子和苏晨哥哥现在在做些什么。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都没见过苏晨哥哥了。自从那次他把自己禁足之后,他就真的一步都没踏出过院子。
连她想去他的院子里探望,他也是避而不见的。
而公子呢?现在应该用完午饭了吧?近来他脾胃失和的毛病又有些犯了,不知道熏风有没有记得要在饭后给他吃资生丸。
华霜在厨房里一等就是两个时辰,蕊儿见她等的都快睡着了,就好心的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让她小憩一会儿。
不知道睡了多久,兰姨亲自到蕊儿的房间叫醒了她。
“霜儿,醒醒,咱们该回去了。”兰姨的声音有些沙哑。
华霜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之间,就见到了兰姨哭红的眼睛,虽然眼泪已经止住,可是仍旧有一层水雾蒙在上面。
“兰姨……孙博哥哥呢?”
“博儿累了,已经休息了。时辰不早,咱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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