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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念霜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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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鲁点了点头。一路上,他的脚步落后半步,在无人察觉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华霜的身上。她的背影依旧纤弱,虽然穿着男装,虽然她的背脊挺直,可是他仍然能够感觉到从她骨子里散发出的那种清丽的柔弱之美,就好似清冷无暇的月光一般,淡淡的,确让人难以抗拒,难以忘怀。从何时起,那个总是穿着男装行走的假小子已经蜕变的如此美丽动人,他毫不怀疑,只要假以时日,她的美定然倾国倾城,不可方物……
走到修然亭近处,华霜远远的及看到了那个风雅恣意的背影。漆黑如墨,华美如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冰蓝色的袍子华贵出尘。
“咦?怎么会是他?”华霜诧异的出声。
萧念:“林世宏吗?”
华霜诧异的看向萧念,虽然知道公子他料事如神,可是这也实在太神了!她几乎都要怀疑他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看不见了。
“嗯,没错。公子,您怎么猜到的?”她忍不住问道。
萧念含笑:“因为该来的总会来。”
远远的看到萧念一行三人走了过来,林世宏站起身,他嘴角噙笑,一行一动都风雅至极,悦目至极。
“萧兄,别来无恙!”林世宏朝着萧念拱了拱手。
萧念还礼:“林兄也是别来无恙啊。到了金陵这么久才来相会,可见林兄贵人事忙啊。”
然后,二人同时含笑不语,默然相对。
林老在亭中笑道:“好了,你们要叙旧也不用非得站在日头底下吧?快过来吧,这茶已经泡好了。”
林世宏率先伸出手:“请。”
萧念也谦让道:“请。”
于是,二人同时步入亭内。
坐定之后,华霜就笑道:“林老轻易是不见客人的,今日林公子大驾光临,竟然还能劳动林老亲自以茶款待,林公子真是难得。”
林世宏知道,小丫头是在套他的话。不过他也从未想过要隐瞒,当即爽朗道:“林老是我的族叔,别人想见他难,我这个不孝子侄他却是不能不见的。”
林老捋着胡子笑道:“是啊是啊,这个小子的鬼主意多如牛毛,我不见谁也不敢不见他啊,否则,他还不定怎么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呢。”
华霜脸上露出些微诧异的表情:“什么?林老是林公子的族叔?”从来都没听人这样说过,以前再洛阳,也从未听说林家有林老这么一个出色的族人……
林世宏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萧念,见其仍旧是一幅淡然含笑的容姿,丝毫不见诧异吃惊之色,心中暗自佩服萧念的定力。不对,这个鬼魅一般的家伙该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一时间,他看向萧念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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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玄衣卫
林老点了点头,可是却不愿就此事多做解释:“没错。华霜啊,听世宏说,他那一身寒病还是你给治好的呢?”
华霜摇了摇头:“我可不敢居功。当时是怀叔为林公子诊治的,我不过是打打下手而已。”
林世宏笑道:“我听正叔说起,萧兄你的学业在鹿鸣书院是突飞猛进,一枝独秀啊!只不过可惜了你这样的大才却不能入仕途,真是让人惋惜。”
“我从未想过要入仕途,读书只不过是为了修身养性,明理自知,能如同冉翁那样潇洒肆意的过一生最好,身在仕途,牵绊顾虑重重,总是身不由己的。”萧念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嗅了嗅杯中淡雅的茶香。
林世宏大笑:“哈哈哈,看来这鹿鸣书院果然非同凡响,萧兄你的境界的确超乎常人许多,颇有种返璞归真的意境。所以,为了赶上萧兄的脚步,以后,在书院里还请萧兄多多指教。”
萧念紧握茶杯的手指有一瞬间的泛白,转瞬之间却又恢复如常。当然,这个极其细微的细节只有华霜注意到了,林世宏和林老都没有发现。”
华霜望向林世宏:“林公子以后也要在鹿鸣书院读书了?”
“是啊,怎么,华小神医不欢迎吗?”林世宏居然很熟稔的朝着华霜使了一个暧昧不明的眼色。
华霜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萧念,而后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林公子希望自己怎么被欢迎呢?”
“这个倒是真的难住我了,我还从未想过。待我想明白以后再告诉你吧。”林世宏摸着他光洁的下巴,脸上的笑容玩味。
洛府。
欧阳卓带来的御医将洛青城身上的最后一根银针取下,而后平躺在床上的洛青城忽然轻咳了一声,而后是剧烈的咳嗽,再然后他蒙的坐起身,随后一口鲜血吐到了床幔上——噗!
“老爷,老爷!”甄氏一脸的紧张扶住洛青城,然后让他的身子一点点的平躺下来。
洛九斌见那位王御医暗自点了点头,就忍不住开口问道:“王御医,家父的毒可除尽了?”
王御医捻着胡子,肯定道:“大部分的毒已经清了,剩下的一些余毒只要持续用药调理,再过个十几日也就能彻底的清楚干净了。”
洛九斌心中的一颗石头落地。
洛青城缓缓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脸憔悴担忧的甄氏。
甄氏见他睁开眼睛,喜极而泣道:“老爷,老爷您总算是醒了!”
“严……”
洛九斌和甄氏同时神色一变,随后洛九斌迅速的做出反应:“王御医,这边请,关于我爹的方子,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您。”
王御医从善如流的跟着洛九斌走了出去。
屋内,甄氏又将所有的奴婢都打发了出去,而后她握住了洛青城枯瘦的手:“老爷,您放心,严儿他来了,专程来看您的,您身上的伤和毒就是那位御医给您治好的,您放心吧,一切有我们撑着呢,局势乱不了,洛家夸不了,您要做的,就是安心静养。”甄氏说着,将洛青城枯瘦的手背贴向自己的脸颊。这次她是真的怕了,谁都不了解她心底的那种恐惧。也许之前的十几年她对洛青城有有怨有恨,可是经历了这次的生死磨难之后,那些过往的怨恨反倒变得细如尘埃,不值一提。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和你执手相牵的人能平平安安的陪你走过一生……
洛青城脸色依旧青黑,但是渐渐的也浮起了一些血色,好像体内的那些毒邪正在急速退去。
“夫人……这次让你受苦了……”
太久没有开口,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
甄氏摇了摇头:“不会,老爷,只要你能平安无事,让我做什么都好,不管再苦再累,我也会替你守着这个家……老爷,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洛青城点了点头:“嗯,我答应你……严儿呢,我想,见他。”
“好,我去叫他,老爷,您安心等着。”
金陵街头,一队高头大马,腰佩金刀的人马张扬入城。他们所过之处,马蹄飞踏,张扬至极,丝毫也不顾及街边被他们冲撞的行人和货摊。
望着那绝尘而去的一队玄衣人马,百姓们纷纷赶到惊恐好奇。
“这些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嚣张?”
“哎呀!老天爷啊,可怜我这些鸡蛋啊,全都被马蹄踩破了哦!”
“他们身上的衣服好气派啊,又黑又红,威风凛凛的!”
此时,人群中有一个人恍然:“娘诶,那该不会是大名鼎鼎的玄衣卫吧?”
“什么?玄衣卫?!就是专管抄家灭族的玄衣卫吗?”
“看他们那派头和衣裳,好像还真是!”
“天啊,难道他们来金陵也是抄家灭族的吗?”
一时间,抄家灭族的恐慌在人群中蔓延。虽然明知道事情可能根本不会波及到自己,可是玄衣卫那比雷声还要响亮的名声和煞气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退避三舍。于是,百姓们收摊的收摊,回家的回家,不管究竟是谁倒霉,还是先回家躲两天再说吧。
陈府。
知府陈有为躺在被大火烧得狼狈不堪的屋子里,脸上的神色带了些许嘲弄。
陈夫人守在他的身边。自从那日陈府大火之后,自家的夫君就坚持要装病,而且是‘一病不起’闭门谢客的那种。她虽然有些不太明白夫君这样做的目的,但是趋利避害这四个字她还是懂得的。
“老爷,该吃药了。”陈夫人吹了吹手中的药汤。这些不过都是些健脾养胃,补气养血的汤药,不论吃多少,都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害处。所谓做戏做全套,自从陈有为装病那天开始,这陈府里的药味就没有散过。
陈有为坐起身,接过药碗,将里面的汤药一饮而尽。
而后,他却对着空空的药碗忍不住一阵唏嘘:“夫人啊,看来下一步为夫只能辞官不做了!你不是一直向往那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耕读之家吗?这回为夫圆了你的心愿,咱们回老家种田去吧。我也刚好在爹娘跟前尽尽孝。”
辞官?陈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下了一跳:“老爷啊,不用辞官那么严重吧?虽说眼下出了宏儿被害那事,可是那也不能全都怪在咱们头上啊?定国公到现在也没有说要怪罪,想来是不会过于记恨老爷的。况且咱们两家毕竟是亲戚,定国公多少也会顾忌的。”
陈有为哀叹一声:“夫人啊,你以为定国公到现在都没有动作是因为他宽宏大量?依我看未必如此。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蹊跷的很。先是被那萧念踢断了腿,之后又在回京的路上被人伏杀,而且什么线索都没留下,这一切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天知道了……只不过我想不通的是,定国公一直隐忍不发,究竟是在顾忌什么?”
陈夫人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她知道这个时候,夫君并不需要她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聆听便好。
“你说……杀了宏儿的人会不会和萧念有什么关系?!”陈有为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随后他又练练否定:“不!不可能的。萧念没有那样的本事,定国公府的护卫是何等厉害?萧念不过是个药铺东家而已……”如是说着,可是他却并没有真正的说服自己。
管家此时在外面敲门。
“老爷,奴才有要事禀告!”
陈有为惊骇不已的思绪被打断,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理了理思绪:“进来吧。”
管家匆匆走了进来,顾不得行礼,就直接道:“老爷,不好了,刚刚得到消息,说是有大批玄衣卫进城了……”
玄衣卫?!
嗡……陈有为的脑海中出现短暂的空白。那帮专门抄家灭族的鹰爪,他们来金陵做什么?该不会是抄他的家,灭他的族吧?
不对啊!他并没有犯什么事,唯一的过失大概就是长孙宏那件事了,定国公不会因此就找了玄衣卫来对付他吧?
不会不会……以他这样的品级,根本够不上玄衣卫出手…。
稍稍的稳定心神之后,陈有为问道:“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管家:“已经在福悦楼里住下了。”
陈有为暗自的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找我……罢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夫人,备纸膜,我现在就写辞官的折子……”
夜晚,狂风大作。
欧阳卓坐在灯下,手中握着一柄雪亮夺目的精钢匕首,他的侧脸映在刀面上,左手拿着一块帕子正在一下又一下的擦拭着匕首的刀锋。
一个黑衣人的身影出现在窗外,狂风强劲,可是却未能撼动他纤细的身影分毫。
“进来吧。”欧阳卓开口,视线未离开匕首半分。他将自己的大拇指放在刀锋上,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
窗户被从外面打开,随后那抹纤弱的身影闪身跃进,他的身姿轻盈,所有的动作都如猎豹一般迅捷而轻盈。
“见过大人!”蒙面黑衣人单膝跪地。
欧阳卓抬起眼睛,手中的为首微动,一道反射的烛光便打在了黑衣人的眼睛上。
“长孙宏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黑衣人双眼微眯,神色却不为所动,恭敬的回禀道:“属下无能。迄今为止,什么都没有查到。”
欧阳卓:“查不到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好奇而已……不过,既然连你都查不到蛛丝马迹,想来玄衣卫那帮刽子手也定然一无所获!你先下去吧,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夜袭洛家的究竟是哪一路人马!如果这次你还是一无所获,那你以后也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黑衣人的眉头蹙了一下,恭敬的点头:“是!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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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相思之苦
头顶的日头毒辣,街上暑热四溢,安静的连一丝风都没有,唯有那不知倦的知了一声声的嘶鸣着,却无形间更加重了暑热的烦闷。
远远的,有噼里啪啦的炮仗声传来。而后响亮的哀嚎震天。
黄白两色的纸钱抛散于空中,大病初愈的洛青城一身热孝,怀中抱着洛老太爷的牌位。
身后,洛九斌和洛九清各自扛着白幡,一脸悲切的缓步而行。
鞭炮声越来越近,远远的,怀叔已经看到了洛家那长长的送葬队伍。
萧念身着水蓝色的直缀,宽大的衣袖翩然凉爽,他负手而立站在怀叔的身旁。
济恩堂的二楼里放着两盆冰块,所以萧念和怀叔此时能够不被暑热所扰。
“洛府这丧事办的倒真是热闹,不光是金陵城的士绅富户,连京中和洛阳的官员显贵都送上了奠仪,果然,洛氏一族经营百年的根基足够扎实……”怀叔望着那由远而近的送葬队伍,低声说道。
萧念轻轻的勾起唇角,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可耳边却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哭丧声,单凭这些,就足以想见这送葬的阵势有多么夸张唬人了。
“依我看来,这些送来奠仪的人未必都是来哀悼的,恐有一多半是来打探消息的。”
怀叔点了点头:“公子说的不错。眼下连玄衣卫都来了,足见那位对金陵已经动了心思。连那位都想知道的事情,这京中的官员显贵们又有谁不想知道呢?借着洛府的丧事,他们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手伸到金陵而不被人诟病了。”
萧念:“听手下人禀告说,那位欧阳卓的人正在暗中查探咱们的底细。”
怀叔双手扶在窗棂上,身子微微前倾:“且让那跳梁小丑再多蹦跶几日吧,若是这样轻易将其除去,恐怕那位欧阳大人该被吓跑了。”
“欧阳卓,一个太监的儿子能把仕途走的这么顺,古往今来他倒是第一份。有他的庇护,洛家现在轻易还动不得。”街上的哭声越来越远,萧念说着,神色一派幽深:“不过,咱们动不得,有人却能动得……”
怀叔回过头,目光一亮的看向萧念:“公子说的是——吞狼逐虎?”
萧念点头:“不错,把玄衣卫的目光引向洛府,兴许欧阳卓和洛府的关系就能被挖出来呢。如此一来,咱们又可能隔岸观火,坐收渔利了。”
“公子所言甚是!”
抱绿山庄之中。
刚刚下了马车的华霜像小鸟一般,飞似得扑入了兰姨的怀里。
“兰姨,我想死您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脸颊去蹭兰姨的衣襟。
兰姨也紧紧的抱着她,笑道:“兰姨也想你啊,说起来,我都快两个月没有见到你了。咦,霜儿你好像长高了呢,现在都到我肩膀了。”
华霜抬起头,松开了兰姨纤细的腰肢:“呵呵,嗯,我要长得和兰姨一样高!”
兰姨笑着牵住她的手:“好,和我一样高。”
另一边,萧念和苏晨都已经下了马车,二人走到了兰姨近前,躬身行礼。
兰姨一把扶住他们:“好了好了,自家人就别那么多礼了。外边热,快进屋凉快凉快吧,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酸梅汤,刚好给你们解解渴。”
这酸梅汤是放在井水里镇过的,大口大口的喝下去,从里到外都透着丝丝甜凉,再加上那极其诱人的一点酸从喉咙滚过,顿时所有的暑热全都消散,舒爽的让人很想再来一碗。
兰姨却道:“酸梅汤虽好,可是却不能贪多,否则终究是要伤了脾胃的。”
于是华霜和苏晨才堪堪作罢。
再回过头看向萧念,他碗里的酸梅汤只饮了半碗,而且都是小口小口的,从不贪多,更不贪凉。
华霜暗自感叹,公子就是公子,那强大的自制能力远非常人能及。
“兰姨,我们都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是不是很闷啊?”她笑着,将目光转向兰姨。
兰姨点头:“当然闷啊,不过我也没闲着,光是那十几间铺子的琐事就够我忙了,更何况怀叔还突然又将三十家外地铺子的账本拿了过来,让我帮忙掌管。所以啊,这两个月里我也忙得晕头转向。霜儿你回来了正好,这下我可有了帮手了。”
华霜一听,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心里哀嚎,不是吧?刚刚回来又要看账本?呜呜呜,她最不爱看的就是账本了。
不过虽然心里哀嚎,可是脸上仍然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好啊,我帮兰姨看账本。”
兰姨看着华霜那张小脸强颜欢笑,心里觉得颇有喜感,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脸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让你陪我看账本,明日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送了一口气的华霜大力的点头。
苏晨在一旁跟着起哄:“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萧念的食指扣向桌面,发出细微的‘咚’声:“你们都去了,那我怎么办?”
“那公子跟着一起去不就好了?”苏晨提议。
萧念摇了摇头:“天气这么热,你是存心想让我中暑吗?”
苏晨垮了脸。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苏晨陪着萧念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萧念低声道:“兰姨是想去看孙博,你跟着做什么?”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想去。我很好奇,那孙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兰姨也真是的,为什么不干脆把孙博接过来抱绿山庄呢?也省的这样跑来跑去的很不方便。况且,兰姨从不让孙博接近咱们,她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苏晨皱着眉头,一股脑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萧念:“不要多想了,兰姨这么安排,自然有她的用意在其中,咱们要做的只是静观其变罢了。”
苏晨叹息一声:“其实兰姨的心思我多少也知道些,只不过,她的想法过于天真的。孙博既然被找了回来,那他就永远不可能独善其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兰姨心中应该明白……”
翌日。马车中的华霜懒洋洋的趴在兰姨的腿上。兰姨的腿上还垫着用花梨木片做成的一个小席子。这个小席子将华霜和兰姨的体温完全隔开,两人感受到的都只有丝丝舒爽的凉意。
“对了,兰姨,我忘了告诉你了,上次我在眠月楼碰到了孙博哥哥,我还把自己买的那个小男孩送给他了。”华霜的声音懒洋洋的,像足了一直正在舔爪子午休的小猫。
兰姨来了兴致:“是吗?我之前只是听人大致说了一下,原来你取银子是去了眠月楼。”
华霜:“嗯,我当时也不知道眠月楼的主人是林世宏,当时我还只以为那里是什么花街柳巷呢。”
“博儿去那里是为了那个教过他的老奴隶……”兰姨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一闪而过之间,华霜并没有丝毫察觉。
华霜:“那个老奴隶怪怪的,他似乎是一句话也不肯说呢。不过我买的那个小男孩也是不说话,大概他们被人卖来卖去的心情都不好吧。”
正午的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华霜和兰姨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孙博的住处。
比起春天时的山花烂漫,现在这里已经是绿荫缭绕,又成一景了。
下了马车之后,眼前的景象让华霜吃了一惊。
同样的,兰姨眼中也有浓浓的不解。
这种老百姓排起的长队何其眼熟,简直就和济恩堂做义诊的时候感觉一模一样!
兰姨:“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博儿也做起了大夫?”
此时,守门的护卫见到兰姨和华霜的身影,忙着赶过来见礼:“小的见过兰夫人,见过霜小姐!”
兰姨抬手让他起身,然后指着门口长长的队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护卫回道:“是因为老仇的关系。那位老仇是少爷前段时间买回来的一个奴隶,他懂得医术,少爷让他没事就帮附近的乡亲们看看病。他的医术很好,这些人都是慕名而来的。”
兰姨点头,目光中闪过了然:“医术很好,慕名而来……”
华霜有些看不懂兰姨的表情,她扯了扯兰姨的衣袖:“兰姨,咱们进去坐坐吧,外面好热。”
兰姨点头:“好,咱们进去坐。”
刚刚兴致门口,接到下人禀报的孙博便迎了出来。
兰姨给孙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在外面行礼。
孙博点头会意,而后把兰姨请进了正屋。
那位老仇在西厢房为病人诊病,所以这正屋倒是清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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