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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策天下:王爷欠调教-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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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萧夙生下来，就没有接触过他的母亲。
抱他的第一个人，他的父亲，要摔死他为他母亲陪葬
抱他的第二个人，他的爷爷，是为了他父亲在朝廷中的声望不被影响才留他一命
抱他的第三个人，老易国公，接过先皇随手扔过的婴儿，内心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没听说过做人忠臣心腹还要帮忙带孩子的！
那时老易国公因为残废了一条腿，隐居在郊区庄子里，少有人打扰，把幼子藏在他那最安全不会泄密，但就没人考虑过，正因为人少，老易国公身边根本没有会带孩子的人啊！
连自己儿子孙子都没抱过老易国公，拿出腿残前带兵的气势，如临大敌的抱着小婴儿，和尿布牛奶奋斗了五天，终于学会了如何正确的包尿布和喂奶，虽然手法不太熟练，还不等他老怀感慰，婴儿又被萧承予带走了。
再次见到萧夙时，是听闻萧承予忧思过重，郁结难舒而死，先皇病重垂危，不得已传位于当今皇上萧文峰。
萧承予的葬礼上，萧夙第一次出现在满朝野的视线里，众臣才知道过逝的那位还留下了一丝血脉。
那年萧夙年四岁，一身白布丧服衬得小娃娃粉雕玉琢，琥珀般的瞳眸清亮透彻，神态却老成的紧，众人都觉得，这要么是个将万般心思都已看透的聪明人，就是个无知无觉的傻孩子，以年龄看，后者更为可能。
从那时起各班人马对萧夙的试探就没少过，无论是蜜糖还是砒霜，无论是夸赞还是责打，他都一一受之，不喜不怒，加之他身体不好，久而久之，关于他病体缠绵，软弱可欺的话便流传开来。
然而真正知道萧夙的寥寥几人，才晓得他不是任人欺凌，而是不在乎。
在萧夙被萧承予带走的那几年，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萧夙正式出现，他们这几个知道内情的老家伙们就看出，萧夙早慧早觉，早就褪去了活泼爱玩的孩子气，所做所学都有自己的目的。
为了这个目的，他可以奉献出一切。
而任何与他目的无关的试探和欺辱，都无关紧要，甚至比乱哄哄的苍蝇还要不堪。
那些明明在意忌惮他的存在，却偏偏面上假装善意，背后默默捅刀的人，害怕担心的是什么，萧夙看得透彻，所以不予理会，甚至特意营造了一个让他们放心的形象，就是觉得他们太烦，纠缠起来浪费时间。
再至萧文峰即位，萧夙被封怀王封地汴州之前，老易国公因着襁褓喂养了五天的恩缘，和他还算熟悉，有问过他的目的。
“我要倾覆天下，打乱所有的秩序。”
明明还是个孩子，可说出这番话的认真和坚定，无端让人觉得，这不是普通的童稚发言。
正如萧夙与陆锦年初识不久时坦诚说的那样，他的目的只跟三个人说过。
那个被年幼的他以英雄般崇拜过，却始终嫌恶着他，视他为万恶之源的他的父亲。
那个看出他习武天赋，教授他武功以强身健体，让他在达到目的之前，不至直接被毒蛊双毒疼痛难忍而死的武林至尊，他的师父。
再有就是老易国公。
萧夙不知道自己的话他们三人有没有当真，他也不需要人认同，他只知道唯乱才有治，唯有群魔乱舞蜂拥而出，他才有机会有办法将那些隐藏在暗地里的老鼠，逼至众目睽睽之下无处可逃，再连根铲除。
至于他自己，从未想过那之后要何去何从。
本来他就是不被期待，单纯为了毁灭那些才降生的。
何为夙？
意做曾经。
所以……
他没有未来。
在遇到陆锦年之前，他觉得这于他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但现在，仿佛不一样了。
经久的不被期待有了终点，他有了自己的期待，也有了在期待着和他并肩的存在，那么，和她一起，是否能够创造出共同的未来？
萧夙不知道，但是他很想去知道。
长长的沉默之后，还是陆荆辉沉不住气，硬声道，“王爷，老夫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如果你和锦儿真心喜欢，老夫也不会多说什么，若是存了什么别的意思让我家丫头受了欺负，老夫这把老骨头，纵然粉身碎骨，也要为自己孙女讨个公道。”
萧夙怔了怔，微微蹙眉，他怎么舍得伤害他的小丫头，却没有反驳陆荆辉的话，默默点了点头。
陆荆辉轻哼一声，“料你也不敢，锦儿一向是有主意的人，你若对不起她，估摸着也不用老夫出手，也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萧夙微微一笑，“陆老前辈说的是，锦儿很厉害。”
陆荆辉看着这个说起自家孙女态度立即软下来的男人满头黑线，“老夫的孙女，老夫夸就行了，你这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是要干毛啊！锦儿还不是你的呢！”
奈何任由陆荆辉如何咆哮，萧夙始终都是那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弄得陆荆辉有气没处撒，“王爷既然喜欢我们家锦儿，就拿出自己的决心和担当。”
“其实就算老夫反对，若是锦儿认定了，老夫的意见多半也是无效的，但也不要以为老夫在胡乱摆什么长辈的架子，更不要觉得老夫危言耸听！”
陆荆辉眼神沉了沉，视线落在老易国公空荡荡的裤腿上，“锦儿还不知道你承担着什么，但你自己却是清楚的，那些人有多危险。”
“你能确定不会让锦儿背负上你身上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重担么？能确定她不会因此遇上危险么？”
“不会的。”萧夙回答很是笃定。
暗中的策划都是以魔尊的身份做的，那些人纵然想对付也是对付魔尊，这层身份他根本不会让陆锦年知道，更不会让她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那些残忍和暴虐，被她看到一次已是意外，再来一次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自责而死。
………………………………
第二百六十三章 欢迎回来
而那些人，以陆锦年的聪慧未必不会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但他会在陆锦年追查前将痕迹清理干净，不会让这些与陆锦年扯上联系。
所有的重担，由他一人，就够了。
……
“爷爷和易爷爷怎么把怀王留下了？”陆锦年皱了皱眉，萧夙本是跟着她凑过来的，是突然有什么事要跟萧夙谈么？
“爷爷又不会把人给吃了，你瞎担心什么啊。”陆飞渊因为发现陆锦年夜不归宿，疑似留在萧夙府上，对萧夙很不待见，当然，看着另一个嫌疑人宋逸，也不是那么高兴。
上下打量了宋逸一番，“为兄怎么不知，阿锦何时跟宋将军关系这么好了？”
宋逸会在乎陆锦年，是因为她的能力，这并不代表，骨子里骄傲的宋小将军，会对小哑身边的所有人都另眼相待。
敬重陆老将军和陆大将军，是因为他们两人是战场上有经验的老将，不对怀王露以颜色，是因为不知其底细，而小哑兄弟的亲哥哥……
瞅了瞅那无力的胳膊腿，宋小将军轻蔑的嗤了一声，干脆的无视了这个刚才还在老将军面前哭天抢地的弱鸡，对陆锦年邀道，“易国公府我还算熟，走，为兄带你转转，顺便找个僻静的地方聊会儿天。”
“听闻你酒量不错，那时……倒是没闲下来一同共饮，我刚才让易国公府的下人帮忙传信回去，把皇上御赐的泉酿送过来些，你可有口福了。”
四年前战场上不是没有酒，只是陆锦年只顾着出谋打仗，无心它事，而战事未明，宋逸几个人也不好打扰她，只为了称兄道弟拉关系，专门大醉一场。
陆锦年笑道，“会有机会的，今日我便先陪逸兄，只是，御赐之物随便拿出来真的好么？”
“有什么不好，酒就是用来喝的！”
“那好，逸兄请。”
说着，两人无视了陆飞渊，哥俩好的快步走开，就差勾肩搭背了。
陆飞渊，“……”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招人嫌弃了？明明他才是阿锦的亲哥哥，怎么和阿锦的关系，外边的男人一个个都比他要好？
无语的抽抽嘴角，这一会儿的空档，两人就跑没影了，摆明不带他玩，他一个人无聊，但因为举试的成绩也不敢回家自投罗网，被老爹抓住，只能自己在易国公府里闲逛，但是，一不小心好像走到了不得了的地方……
明轩国武将间的关系普遍好得很，老易国公又是武将们的老前辈，前齐阳侯在世时没少带宋逸来串门，只是那时是齐阳侯求教领兵作战的要点，宋逸在国公府里撒丫子玩。
当时老易国公常拿前齐阳侯和陆大将军做比，说两人领兵风格各不相同，却都同样的锐不可当，不分高低。
后来前齐阳侯战死，宋逸替父领兵，换成了他每每写信传书求得老易国公的指点，然而却对陆大将军的女儿心悦诚服，成了结交兄弟。
如此想来，倒是桩不错的巧合，不自觉地笑笑，宋逸手里拎着两小坛齐阳侯府的人送来的泉酿，指着前面一面墙，对陆锦年道，“翻过那墙，后面有个好地方。”
陆锦年满头黑线，“逸兄，为何要翻墙？”在别人家翻墙头真的好嘛？
“那样走要绕远路，上墙比较方便，快来。”说话间，宋逸已经跃过了墙头，陆锦年耸耸肩，也跟了上去。
墙后面是一间小花园，只是脚下碎石铺就的小路长满青苔，荒草野花高至小腿中央，可见这里有多久没打理过了，花园中有一棵粗壮的榕树，树枝上架着秋千，树干上绑着个小木梯，而树干枝叉上，有一间小木屋。
见陆锦年满脸好奇，宋逸笑呵呵道，“这里是易国公府长子的院子，不过他和三皇子一样不喜政事，没有入朝为官，与三皇子一起外出云游去了，这里还是我小时候跟易兄一起搭得呢。”
“看样子果然荒废的有年头了，在这里说话也不用怕有人听了去，”宋逸转身定定的看着陆锦年，微微一叹，又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这话只我一人说可能有些早，但我想比他们几个先说。”
“小哑，欢迎回来。”
陆锦年有些感动，当年与匈奴反败为胜，确实是有她的计策起了作用，但若没有这几个兄弟的帮忙，只她一人到底做不到那么顺利，而他们却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诈死隐退四年竟然还相信着她。
“逸兄，你越是这样，越是称得我不厚道，你是故意想让我自责到死才肯罢休的吧。”
宋逸扔给她一个酒坛，大手拍在她脑袋上，“臭丫头，什么死不死的，你再死一个给我看看？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陆锦年噗嗤一笑，掀开了酒坛，“好了好了，小的知错了，小的先干为敬。”
上好的泉酿入喉，酒味果如泉水般潺潺温润，并不辛辣刺口。
宋逸见她如此，也开坛饮酒，几乎同时将酒饮尽，两只空坛被举起，在半空相撞，伶仃得一声脆响，两人相视一笑，宋逸正要说说他们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和其它的一些近况，忽听榕树间的木屋里发出了一声奇怪的闷响。
陆锦年挑眉，比划了个手势，是当年他们协同作战的时候设好的指挥口令，宋逸立即心领神会，两人一先一后抢占了木屋的两端的窗户和门，见无异样才钻进了木屋里。
木屋不大，自然就没什么装饰和家具，相应的，也没什么躲藏的地方，两人盯着发出动静的仿佛刚睡醒正在揉眼的某只，满头黑线。
等某只从朦胧惺忪中恢复了清醒，陆锦年才问道，“七皇子殿下，怎么在会在这里？还在这里睡着了？”
萧昀打了个哈欠，看清是陆锦年后，立马精神得跳起来抱住陆锦年，“锦儿姐姐！你怎么找到我的？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啊，我不要被罚去祠堂抄书！”
“……我并没有在找殿下，我和逸兄刚巧选在这里说话，没想到殿下会躲在这里睡觉而已。”
萧昀更加激动道，“我就知道锦儿姐姐不会和二皇兄和太傅他们一样的！”
………………………………
第二百六十四章 如花是谁
“别想着说好话糊弄我，”陆锦年把萧昀扒开，挑眉道，“先说说七皇子殿下为何会躲在这里吧。”
“这个，说来话长，”萧昀警觉的看向宋逸，“宋将军怎么也在这？锦儿姐姐不是来捉我的，该不会宋将军才是吧？”
宋逸摆手道，“回七皇子殿下，臣是和陆大小姐一起随便走走，不知七皇子在这，更没有接到过请回七皇子的受命。”
萧昀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却不忘威胁道，“你若是敢暴露了本皇子的踪迹，有你好看！”
“这话你是跟谁学的？”陆锦年眯起双眼，有你好看这种虚浮的威胁也能说出口？
“殿下，您听好，要威胁人，仅口头上放狠话是没用的，要么你能掐住对方的七寸，要么你有实力打得对方满地找牙，无法反抗。”
陆锦年看着萧昀认真道，“就像刚才，殿下的实力不及宋将军，放出去的话不像威胁反而像挑衅，宋将军若是认真起来，一只手都能把殿下捆成球，带回皇宫。”
萧昀听言躲在了陆锦年身后，谨慎的伸出小脑袋看向宋逸，想了想，顿声道，“锦儿姐姐，我懂了，宋将军，如果你敢把本皇子的行踪泄露出去，本皇子就押宋安和村里胖胖的如花姑娘成亲！”
“……”宋逸怨念的看了陆锦年一眼，有这样教人的么？
陆锦年耸耸肩，“如花是谁？”
宋逸抽抽嘴角道，“我娘准备给我弟相亲时，我弟以梁京城里的贵女们他都认识，看不上眼来推拒，然后我娘就给他扩大了相亲范围，凡事村庄里最漂亮的姑娘，都在相亲范围里。”
如花纵然长相……但她所在的村子，只有她一个尚未嫁娶的姑娘，可不是最漂亮？
听说当天被齐阳侯夫人押着去相亲的宋安，看见如花的第一眼，就大呼小叫的跑开了，如花姑娘也被宋安的反应吓得哭了起来，为了安抚姑娘，齐阳侯夫人干脆把如花接到侯府里安置，等着宋安回来给人家道歉。
这也是为什么，宋安到现在仍然在逃的原因。
如花姑娘，宋逸也见过，他一向自诩不以貌取人，可那姑娘真是……太挑战下限了，为了弟弟的未来，他只能一再放任弟弟逃跑，至于帮忙打消自家娘让儿子娶妻的念头，只要被逼婚的不是自己，宋逸表示其它的，他都爱莫能助。
此事在梁京城八卦里也传过一阵儿，但是为什么养在宫里的七皇子会知道？
自觉拿捏住宋逸的萧昀放松了下来，摆出一脸深沉和忧伤对陆锦年道，“锦儿姐姐，你能不能想办法让陆大将军收我为徒？”
“……哈？”
萧昀之所以四处躲藏，起因很普通平常，但对萧昀来说，似乎又是决定了他今后方向的大事，这才如临大敌。
科举殿试刚结束，成绩还没审核出来，皇上忙里偷闲去后宫和后妃儿女们聚了聚，说起萧昀十三岁了，学文问字的时间也不短了，是不是要考虑学习一些朝政上的内容了，不如就在六部之中选一位尚书大人，拜为师父教导。
萧昀眨眨眼睛，一番愿入兵部尚书门下，追随众位将军，披铠甲上战马，为国尽忠的话尚未说出，二皇子萧彻便言，他与太子也都是十来岁入的朝堂，三皇子四皇子且不提，萧昀年纪不算小了。
父皇有意安排栽培萧昀，是萧昀的福气，户部和工部都是好去处，请父皇着意将萧昀安排在这两个部里。
至于吏部、礼部和兵部，全然不放在考虑范畴中。
本来就是皇上无聊时的小聚，谈话内容多也只是一提带过，萧昀被人扭曲了第一志向，很是不高兴，见没人追究下去，也就没多说什么。
没想到今日放榜，皇上当着众臣的面，感慨了几句朝廷又吸纳了人才，未来一定欣欣向荣之类的话，萧彻趁机将那天小聚时的提议又提了出来，娓说萧昀正是爱学的年纪，既然朝中有这么多人才，把萧昀塞进去，也有利于萧昀的成长。
于是，一时起兴的提议被很认真的翻出来探讨，而当事人一点选择的权利都没有，这让萧昀很气愤，便干脆跑出了宫，无声的抗议着拒绝去户部或是工部的安排。
陆锦年和宋逸对视一眼，皆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语。
“户部掌管全国的户口、财政、铸币、税收，工部掌管全国工程设计、农业水利、军器制造，都是关乎国家基础根本的事项，七皇子殿下若是想逐步在朝堂站稳脚跟，获得自己的支持，这两部是最好的选择。”
宋逸摸着下巴道，“久闻二皇子殿下虽不是皇后娘娘亲身所出，却对皇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所出的长公主和七皇子关爱有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萧昀肩膀微微一缩，视线有些躲闪，“二皇、皇兄确实对我很好。”
“那殿下还抗拒什么？”陆锦年将他的反应收入眼中，却没有对此多问，反而是道，“吏部和礼部事情繁琐冗杂，我可不认为殿下可以耐得下去。”
吏部和礼部讲究的是一个仔细严谨，而萧昀性子认不认真还两说，正是顽皮跳脱狗也嫌的年纪，让他整天对着官吏考核罢免的条例规范，逐一对照着礼仪典籍……他别把满桌公文给撕了，把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气死吧。
萧昀弱弱道，“不是还有兵部和刑部么……”
陆锦年道，“兵部可不等于兵营，管理着全部武将是不假，可更兼疆域测绘、国防安全和驿站通信，更重要的是行兵打仗时的后勤保障，让你披甲上阵是不可能的。”
“那刑部……”还没说完，萧昀自己就打消了念头，“还是算了，我才不想对着冷面判官沈尚书的面瘫脸呢。”
剩下的就只有萧彻帮他选的户部和工部了，萧昀撇嘴，“锦儿姐姐，真的不能让大将军收我为徒。”
陆锦年摇摇头道，“和这个相比，殿下能告诉我为何如此抗拒这两个选择么？”
………………………………
第二百六十五章 胸小怎么办
萧昀现在的样子，不像是在抵抗皇上让他入朝的打算，而是单纯的不想去这两个地方而已。
他生在皇宫，并不是那种不知事的少年，这两个地方好处多多，他不会不知道，所以他究竟是抗拒这两个地方，还是……因为给他圈定选择的人是二皇子才在闹别扭？
萧昀抿抿唇，并不答话。
陆锦年也不着急，俯下身子，与萧昀视线平齐对视道，“七皇子殿下，您今年才十三岁并无需这么早就确定未来的方向，更不用将拜师入朝一事当做必须如此的行事，只当成学习和打基础的过程，如何？”
“只有你深入了解了，才能知道自己究竟想往哪个方向，不是么？同时我也并不觉得殿下是真心想要拜爹爹为师，而是实在想不出要做什么好，所有选择中你唯一可以接受的一种，抱着这样不负责任的敷衍态度，我觉得对殿下并不好。”
仿若被说中了心情，萧昀心虚不知所措，小声嗫喏，“锦儿姐姐，我知道户部和工部很好，但是……”
抬起眼，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一样，不安又期待，“如果有人欺骗背叛了锦儿姐姐，姐姐会怎么做？”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原谅么，能再次完全相信他是全心全意对你好么？
“你就纠结这事啊？”陆锦年挺起腰，呷呷嘴不咸不淡道，“用刀铡了吧。”
萧昀宛若雷劈，完全没想到陆锦年会这么暴力，愣了愣，垂下头对手指，“不用给解释的机会么？是不是太暴力了啊。”
“那你随便啊，你想通了要不要铡后，可以跟我借铡刀。”
“额……”
宋逸白了她一眼，“你在教皇子些什么东西啊。”
陆锦年摊手笑道，“我什么都没教啊，而且也不需要我教什么，殿下不是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么？”虽然不知那人是谁，但就算被那人欺骗背叛，萧昀也并不想跟那人一刀两段，完全变成对立。
他想给那人机会，也想清楚明白的要个解释和答案。
就怕知道答案后，不得不分裂对立吧？
明晰和糊涂看似相隔很远，但大多数人都习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害怕坦白了自己太清楚后，再无法回旋的后果跟结局。
未来总是无法预料的，或许就算你想继续糊涂，对方也会想办法剖开个明明白白，或许你认真的去问个清楚，对方却一味的躲闪装傻。
说到底，选择权每个人都有，但选择了的后果能否叫人接受，能否为自己接受，还是在于自己内心的承受能力。
陆锦年见萧昀没从自己这里得到任何有意义的参考答案，正垂头丧气，好笑道，“殿下，事情发生在你自己身上，所有的利害得失你自己一清二楚，你自己都不能很好的做选择，却要我说一个对你有用的答案，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殿下若实在为难，不妨想想自己究竟想要个什么结果，再推敲一下得到这个结果，自己到底要怎么去做，就像是说，殿下，你若是想得到一片海，首先要先在胸中放下一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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