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秦-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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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缭听了扶苏的问话叹息一声道：“早年间汲汲于富贵，家贫无立锥之地，虽在庙堂之外，却不知江湖之乐后来身处庙堂，君王信任，却战战兢兢，不能品尝富贵滋味如今身在学宫，无所事事，寄情山水，倒有些乐而忘忧的意思。”

　　　　“你这学宫不错。”魏缭感叹完，又道。

　　　　魏缭慨叹人生，扶苏没有点评的资格，只好道：“老师喜欢就好。”

　　　　“我还怕老师在学宫过得不开心，今日见老师独钓在碧溪之中，心情也不错，我才算放心了。”

　　　　魏缭没有反对的意思，偶尔点头，似乎对扶苏的话，很是认同，扶苏趁着机会道：“老师既然在学宫过的不错，不妨以后就住在学宫。”

　　　　魏缭没有反应，仍旧不停的往前走。

　　　　回到魏缭的小院，魏缭回过神来，要伸手从扶苏手上接过竹篓，扶苏不明白魏缭的意思，抬头疑惑的看着魏缭。

　　　　魏缭道：“你不会打算在我这吃饭吧，魏通的厨艺跟学宫的厨子差距可不小。”

　　　　扶苏笑着道：“河鱼鲜美，我提了它一路，老师怎么也得让我尝一口。整个咸阳城谁不知道公子扶苏好美食。鱼羊为鲜，我给老师做个鱼羹，让老师尝尝我的手艺。”

　　　　魏缭不置可否，转身推门进去，扶苏赶紧跟上，又转身对孟安道：“你们去食堂去吃自助餐吧，这一条小鱼三个人吃都嫌小。”

　　　　孟安和羽白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跟进去。

　　　　孟安道：“我先去，吃完了来换你。”

　　　　羽白点点头，安排侍卫守卫魏缭的小院。

　　　　扶苏进去之后也不等魏通接手，径自到厨房去宰杀草鱼。宰杀一条鱼对经常在自己府里研究美食的扶苏来说，并不是难事。

　　　　“公子，还是我来吧。”魏通进到厨房就要将扶苏手里的鱼抢过去。

　　　　“怎么，魏兄也觉得君子远庖厨吗，那你可就晚了，我喜欢美食、喜欢自己做美食的名声可是早就传出去了。”

　　　　魏通也曾经到过扶苏的府上吃过扶苏亲自下手做的美食，怎么会不知道，脸上露出囧色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公子来了这里就是客人，哪能让客人动手。”

　　　　“不用跟我客气。”扶苏将自己手里的鱼举起，示意自己已经将它开膛破肚，魏通见此只好自己去做其他的饭菜。

　　　　“怎么没有请个仆人？”扶苏突然问道。

　　　　魏通向窗外看了一眼，道：“叔父一生未娶，我还尚未婚配，就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叔父觉得没有必要。”

　　　　扶苏惊奇道：“那总不能你一个县令，辞了官给老师当厨子吧？”

　　　　“不是，不是。”魏通连忙摆手，否认道：“叔父想要将尉缭子传给我，我跟着叔父是做学问的。”

　　　　扶苏一怔，魏通所说的尉缭子可不是这本书而已，应该是魏缭打算以魏通为传人了。纸张在秦国朝野间已经普及，在扶苏的支持下，韩非子、尉缭子都大量印刷，尉缭子并不是什么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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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选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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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魏兄了。”扶苏一边清洗鱼，一边说道。

　　　　魏通叹了口气，不自信道：“我就怕有负叔父的期望。”

　　　　“魏兄多想了。我打听过，魏兄在县令任上颇有建树，至少有太守的才情，将老师的军略学到手，不是难事。”

　　　　“公子谬赞了。”魏通羡慕道：“我可没有公子那样的本事，小小年纪既能发明造纸术、印刷术，又能写出三十六计这样的奇书，公子学习尉缭子不是难事，可是我”

　　　　“魏兄不要妄自菲薄。”扶苏将手中的鱼放在砧板上，开始用刀将鱼切片。

　　　　“学宫中现在有各家名士六七十人，魏兄有机会不妨跟他们多打交道，说不定能有所得。”扶苏不能确定自己能将魏缭留下，但若能说动魏通在学宫中专研尉缭子，至少会对魏缭有些影响。

　　　　“学宫中没有兵家之人吧。”魏通对学宫并非一无所知，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魏通对学宫做些了解了。

　　　　“魏兄说的对，但学问之道，不过是触类旁通罢了，多与这些学者接触，并无坏处，说不定会对魏兄学习老师的学问有所助益。”

　　　　魏通点点头，扶苏说的不错，局限在一点之上并不是正确的学问之道。

　　　　“老师对我提出的编书有什么看法？”

　　　　扶苏将鱼处置好，也不离开厨房，继续与魏通聊天。

　　　　魏通笑了一下，道：“叔父早知道公子的本意，现在也不是编写兵书的时候，因此叔父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扶苏有些尴尬，他还以为自己用编书将魏缭的羁绊住，没想到早就被人家看穿。

　　　　“公子，叔父除了擅长军略，另有所长，正是这另外的本事，才让叔父决定留在学宫，等着公子看他日的成就。”

　　　　“留在学宫？他日成就？”扶苏心下一喜，道：“老师打算留在学宫？”

　　　　魏通点点头，道：“对，叔父辞官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出路，并没有离开咸阳的打算。”

　　　　魏通的话让扶苏大为意外，他还以为魏缭会像旧时空一样离开秦国。

　　　　“太好了。”扶苏兴奋不已。

　　　　从魏通这里知道了魏缭的真实心意，扶苏也不在魏缭这里旁敲侧击，专心的吃饭，真正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

　　　　“老师在学宫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人告诉我，我一定尽力满足。”离去之前，扶苏诚恳的对魏缭道。

　　　　魏缭瞅了瞅魏通，又看向扶苏，点头不语。

　　　　再次住到已经两年不曾住过的房间，看着房间内与两年前并无太大不同的布置，扶苏不停的慨叹时光流逝。

　　　　第二日一早，扶苏来到学委的小楼，这里要比两年前有人气的多。

　　　　扶苏进了小楼之后，直接去找公输连，他需要公输家为他设计医馆。

　　　　“公输先生？”

　　　　扶苏推开门，公输连正坐在书桌上，手里拿着一份学报。

　　　　“公子，快坐，快坐。”公输连看到扶苏，一如既往的热情四溢。

　　　　公输连打开书桌下边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油布包，轻轻的打开。

　　　　“这是什么？”扶苏有些好奇公输连的举动，问道。

　　　　“嘿，公子，这可是好东西，如果是一般人，咱可是绝对不会动用的。”

　　　　公输连一边说着，一边将油布包里的东西，取出来一点放到茶杯里。

　　　　“这可是从楚国弄过来的茶叶，一般人可品尝不到。”公输连一边给扶苏泡茶，一边说道。

　　　　扶苏有些好笑，这公输连也太小看了他，他刚来这个时空的时候，茶叶还没有被人认可，跟普通的灌木区别并不大，认识的人也多是将茶用作调制羹饮的作料，很多人受不了茶的苦味。将茶作为冲泡茶饮的，扶苏可是首创。

　　　　公输连看到扶苏的笑容，马上回过味儿来，干笑道：“让公子见笑了，不说这泡茶就是公子的发明，就是这毛尖也是公子的商铺从楚国贩运过来，公子怎么会不知道。”

　　　　扶苏摆摆手示意无妨，公输连并不知道，这毛尖的名字也是扶苏给取的。

　　　　“公子有什么吩咐？”扶苏这两年很少来学宫，凡是来学宫都是因为学宫有重要的事情，现在学宫既然没有什么大事，扶苏也没有召集众人，扶苏必是找他有事了。

　　　　“我想请公输先生为我设计一座医馆。”扶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

　　　　“医馆？”公输连问道。

　　　　“对，给费成和韩会他们用来给百姓治病的地方，最好是过年之前就建好。”

　　　　公输连眼中透出好奇的神色，怎么突然之间就要给费成他们修建医馆了，是只有他们有吗？

　　　　“公子详细说说。”公输连虽然好奇，但见扶苏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也不多问。

　　　　“嗯，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需求，就是比普通的医馆大一些，能容得下两百病人就行。”

　　　　“什么？”公输连惊呼道：“两百病人？”

　　　　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看病不是平常人家能够负担的起的，富贵人家看病又多事将医生直接请到家里，现在的医馆普遍都不太大，空间大多是被药房给占据了。

　　　　“对，就是两百人。”扶苏肯定道。

　　　　“建在哪里？”公输连又问。

　　　　“我先说一说，公输先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扶苏也没有给医馆定地方，只能将昨天跟成瞿等人商量的有关医馆的内容跟公输连说一遍。

　　　　公输连听了之后，拿出纸笔，在书桌上写写画画，过了半晌，才停了下来，对扶苏道：“既然公子说不能距学宫太远或太近，我看了一下，就建在学宫的对面如何？”

　　　　“对面？”扶苏皱起眉头。

　　　　“你是说隔着泾水的对面？”

　　　　“对。”公输连道。

　　　　“泾水河面宽阔，河流湍急，医馆建在那里，虽然跟学宫距离是不远，但是想要往来却不容易，失去了距离不能太远的本意。”扶苏摇头拒绝了公输连的建议。

　　　　扶苏的否决，公输连也不懊恼，开口解释道：“公子先听我说完。”

　　　　将刚才写写画画的东西交给扶苏，公输连才继续道：“公子请看，学宫见得地方本就靠着泾水，而且是个弯地，这里泾水的河面相比其他地方并不太宽，具备修一座桥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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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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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桥？”扶苏脸带疑惑，难不成这清华学宫还改称建桥学宫不成。

　　　　“不错，这个想法我一直都有，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向公子提出。”公输连兴奋异常。

　　　　扶苏不由得想起公输连他们来到学宫的时候，由于成瞿的刁难，与墨家进行了一场比试，其中的题目就是桥梁模型的建造，不会在那时候就有了建桥的想法了吧。

　　　　扶苏想了想，道：“建一座桥，需要多长时间，怕是一年也不好说吧。”

　　　　公输连点点头，道：“若是普通人建桥，确实要很久时间，但工坊有大量的熟练工人，相互之间配合娴熟，时间会大大缩短，我估计用半年时间就能建好。”

　　　　扶苏摇摇头，道：“实话告诉你，医馆过了年就要开门，半年时间太久了，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公输连听了，沉思一阵道：“两个月不行，至少也要四五个月，要准备大木料，一般的木材可不行。”

　　　　“而且现在已经十月份，不久就要下雪，河水会结冰，土地会上冻，想要建桥难度更大，这办法不行。”

　　　　公输连有些惋惜，他对建桥确实早有打算。

　　　　“还有没有其他的地址可以选择？”

　　　　公输连将自己的绘图收起，道：“如果公子如此着急的话，那就只能在选择在学宫东北或者西南方向了，西南方向靠近咸阳，距离工坊也近，只是有些山地，施工不太方便，但影响也不太大，两个月足够将医馆建好，东北方向地势平缓，但是空地较少。”

　　　　“先建在东北吧，西南是河流上游，河水经过医馆在流入学宫，影响学宫用水。”

　　　　扶苏定下了医馆的选址，看了仍旧对建桥念念不忘的公输连，问道：“公输先生为什么对在泾河上建桥如此感兴趣？”

　　　　公输连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公子将公输家的桥梁模型放在藏书馆展览，可是公输家却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实例来证明，所以我一直都有建一座桥让大家瞧瞧的打算。”

　　　　公输连建桥虽然出于私心，但建桥的好处不用多说，就开口道：“修桥铺路，利国利民，应当支持。”

　　　　“不过现在我急需将医馆建立起来。”扶苏顿了一下，道：“这样吧，公输先生先把医馆的的图纸给设计出来，待医馆建成，我可以支持公输先生的建桥计划，别说是一座桥，只要是有需要的地方，我们可以慢慢的修，即使由公输家来命名也没有关系。”

　　　　“公子此话当真？”公输连大喜过望。

　　　　“当然，我的钱财虽然有限，但一座桥修下来，两千贯是足够了，我可以做主，每两年支援公输家一座建桥的费用，公输先生以为如何？”

　　　　“好，一言为定。”公输连哈哈大笑，没想到扶苏会这么大方。

　　　　“医馆的设计图公输先生什么时候可以画好？”

　　　　“十天，不，五天，五天就可以。”公输连兴奋不已，双手不停的搓动。

　　　　“医馆的设计图可不能偷工减料。”扶苏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公输连一眼。

　　　　公输连拍胸脯保证道：“公子放心，我们公输家不会拿百年的声誉开玩笑，公子等着就是。”

　　　　“好，那我就静候公输先生佳音了。”

　　　　公输连将扶苏送到学委小楼下边，看着扶苏离开，心中抑制不住的兴奋。

　　　　扶苏来学宫的目的都已经完成，现在回咸阳肯定赶不上午饭，扶苏决定好好欣赏一下学宫的风景，吃了午饭再返回咸阳。

　　　　从学委的小楼往学宫范围走，甬道都是砖石铺就，比不上水泥路面的干净整洁，但却有一种别样的历史感。路边的种植的树木虽然都光秃秃的，不见绿色，却排列的整整齐齐，挺拔向上。

　　　　“公子，总算找到你了。”

　　　　扶苏欣赏学宫风景的打算被人给打断了。

　　　　“冷石先生。”

　　　　冷石目光复杂的看着扶苏，两年来他一次都没有见过扶苏，几次想去找扶苏，都被成瞿给挡了下来。

　　　　“公子，巨子有请。”

　　　　“成瞿老先生吗？走吧，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

　　　　“成老先生身体如何？”扶苏问道。

　　　　冷石眼中透出担忧，摇摇头，没有说话，扶苏见状，没有继续追问，两人沉默着往成瞿的住处而去。

　　　　成瞿住的地方在学宫中自成一统，是一个不算小的院子，扶苏还没有进去就听到叮叮当当的声响传出来，跟着冷石进去，看到成瞿的院子里各种工具堆放在一起，数量不少，一群年轻人正聚在一起不断的商讨着什么，看到冷石都纷纷行礼，不过对扶苏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不停的好奇的打量。

　　　　扶苏也不以为意，继续往里边走，大致数了一数，竟然有百多人在这个院子中。

　　　　再往里走，有人开始向扶苏行礼，这些人都是曾经在工坊做工的墨家学徒，大概有二十多人。

　　　　冷石领着扶苏直接走进了成瞿的卧室，成瞿一脸病容，正躺在床上，吴思在床边陪着成瞿说话，见到扶苏过来，成瞿用手撑着坐了起来，吴思站起身，对扶苏行礼。

　　　　扶苏有些讶异，成瞿的身体也不行了吗？

　　　　“成老先生，快躺好，这是怎么了？”扶苏走上前去，在成瞿身后放了个枕头，让成瞿斜靠在床上。

　　　　“公子，恭喜！”成瞿虽然脸有病容，但是精神还好。

　　　　“多谢，老先生，这是怎么了？”扶苏关切道。

　　　　“老了，身体就不行了。”成瞿摆摆手，脸上露出笑容，仿佛已经看透世情，一幅高人模样。

　　　　扶苏看到成瞿就已经有了预感，听了成瞿的话，竟然无法开口。

　　　　“公子如果再不过来，我就要到公子府去找公子了。”成瞿笑呵呵的说道。

　　　　“老先生唤我何事？”

　　　　成瞿没有说话，看了看吴思和冷石，开口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对公子说。”

　　　　吴思和冷石相互看了一眼，瞅了瞅扶苏，都走出了房间，还把房门给轻轻关上。

　　　　成瞿看着两人离去，对扶苏道：“公子，我大限到了，墨家在我手里已经没有了希望，我想把墨家托付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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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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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苏微微皱眉，没有言语。

　　　　扶苏没有答应，让成瞿有些失望，但成瞿也没有想过自己开口就让扶苏答应下来，继续道：“墨家巨变，让我心力憔悴，虽然两年来勉力维持，受了两百多的墨者学徒，但实在难以为继，恢复旧貌毫无希望。”

　　　　扶苏有些愧疚，虽然有他的关照，但是他对墨家的关注还是太少，面对眼前这个卧与病榻的老人，心中生出些不忍。

　　　　扶苏笑了笑，对成瞿道：“墨子思想精深，开宗立派，理当长行于世，老先生放心，我绝不会放任墨家不管的。”

　　　　成瞿听了扶苏的话脸色有些难看，听出了扶苏的敷衍之意，振作精神，继续道：“我听从公子之言，在学宫中广收门徒，传授墨家技艺，但墨家数千人被一扫而空，根基已断，想要枯枝重生，难度太大，虽有公子扶持，仍旧困难重重。”

　　　　“公子曾说天鉴乃是祸端，我就再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此书，我听说蒙毅大人前往楚国将南墨的老巢给烧了，我相信这世界上知道天鉴一书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扶苏脸颊抽动，道：“老先生这是明智之举。”

　　　　成瞿的脸色更加难看，定定的瞅着扶苏，让扶苏心里直发毛。

　　　　成瞿将困难说了，也将墨家对扶苏的言听计从讲了，扶苏都不为所动，成瞿只好继续道：“墨家接近公子虽有私心，但也倾力帮助了公子，造纸术、印刷术都离不开墨者的帮助，为了发明火药，薛图被烧死在作坊之中，墨家为了公子的事业可谓不遗余力，我们依附于公子，仍旧没能免去灭亡之灾，还请公子怜悯。”

　　　　扶苏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道：“这些不用老先生说，我自记在心里，不敢或忘。”

　　　　扶苏说完对成瞿一礼，又道：“我不知道老先生的托付是何意，不敢说能让墨家永远传承下去，毕竟人力有时尽，但只要我还在，必定保证墨家香火不灭。”

　　　　扶苏的承诺并没有让成瞿满意，成瞿将身上的被子掀开，坐起来，在床上对扶苏行了一个大礼，无论扶苏如何推拒，都没能阻止成瞿的下拜。

　　　　“我不怪大王征召墨家，只怪我不知进退，没能带着墨家及时退出秦国。老天只给了我两年时间，两年时间不短，足以将墨家的技艺传承，但两年时间又太短，这些学徒虽然学会了做工的技巧，却没有继承墨子的思想遗志。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公子乃是先知，自然明白墨家的传承靠的并不是这些技巧，而是墨子的思想，我希望公子能看在墨家全力帮助公子的份上，从新赋予这些墨者墨家精神。”

　　　　扶苏看着成瞿长跪不起，心神震动，道：“老先生起来吧，我答应就是。”

　　　　成瞿没有依言起身，继续道：“请公子担任巨子一职！”

　　　　“老先生，这是在难为我。”扶苏叹了一声，墨家对他的帮助他自然铭记在心，也愿意帮助墨家重建，之所以没敢答应成瞿的请求，就是怕成瞿会说出让他担任巨子的话来。

　　　　“如果公子不愿意担任巨子，那墨家是绝没有传承下去的希望的。”成瞿虽然趴伏在床上，声音却比刚才还要响亮。

　　　　“别的不说，就说良臣这贼子，以墨家现在的实力，是绝不可能为陶古他们报仇的，良臣还曾刺杀、威胁公子，是墨家和公子共同的敌人。”成瞿越说越来劲，继续道：“只有公子有这个本事带领墨者复仇，并传承下去，求公子怜悯。”

　　　　“仇，我自然会报，但巨子我是不会做的，你应该知道，父王是绝对不愿意看到这一点的，我若是做了巨子，墨家就再也没有了复兴的希望。”扶苏道。

　　　　“求公子怜悯！”成瞿听不进扶苏的话，只是不停的重复着。

　　　　“老先生！”扶苏实在狠不下心呵斥这个一心为墨家传承着想的老人。

　　　　“求公子怜悯，求公子怜悯”

　　　　扶苏叹了一声，无奈道：“我答应就是，老先生起来吧。”

　　　　成瞿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扶苏又叫了一声，成瞿仍旧没有反应，扶苏才慌了神，一边去扶成瞿，一边开口道：“孟安，速去请费成先生过来。”

　　　　吴思和孟安从外边打开门，孟安往里边望了一眼，扶苏又说了一声：“快去！”孟安迅速的离去，去找费成。

　　　　吴思和冷石进到房间，帮着扶苏扶成瞿，成瞿看着吴思和冷石，伸手指着扶苏，说了些什么，可是两人都听不到，凑近去听，才听到成瞿一直念叨着：“巨子、巨子。”

　　　　吴思和冷石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脸色一变，看着意识逐渐昏迷的成瞿，吴思道：“巨子放心，以后墨者唯公子之命是从。”

　　　　成瞿不再说话，手臂也放了下去。

　　　　吴思和冷石相互看了一眼，对着扶苏行礼道：“吴思冷石拜见巨子。”

　　　　扶苏无语，你们这也太草率了吧，摇摇头，道：“此事等成老先生醒过来再说。”

　　　　吴思和冷石还要说话，被扶苏给阻止，扶苏问道：“老先生的身体怎么到了这个地步？”

　　　　两人面楼哀容，冷石道：“两年前墨家巨变，巨子的身体就已经不行了，但是墨家大厦将倒，巨子只能勉强支撑，非要把墨家恢复不可，我几次想要去找公子，都被巨子拒绝，说还不到时候。”

　　　　成瞿觉得不到时间，一是因为墨家当时只剩下数十人，而且多是学徒，真正称得上是墨者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