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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夫养成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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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就是不知道知足，天天在山里吃香的喝辣的，你舅母好容易买这么点豆腐你还偷吃，你可真出息！”
于斐向来是老实巴交不爱说话的，这会儿连珠炮似的被章刘氏呛声，气得脸都迅速的涨红了，却也只能说：“我没有，不是，我没，不是我！”可是这些话，早就被淹没在章刘氏的声音里。
“你表姐订婚招待客人的东西你也偷吃，你可真是能耐了啊！”胡章氏气得双手叉腰，身子也不由有些打晃。
章刘氏立刻眼疾手快地扶住胡章氏，一边呵斥于斐道：“越长越回陷，要不人家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就去拿个豆腐都不准称，还不快跪下给你舅妈道歉！”
于斐越是这样越梗着脖子，“不是我！”
李沁也气得不行，这些人连话都不让于斐说，直接就订了他的罪名！她立刻向前一步，就要张口为于斐说话。只见这时，胡大山黑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
章刘氏本就是大嗓门，刚刚说话又丝毫没有避讳，所以屋子里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胡大山瞅了一眼陶盆里的豆腐，紧紧皱着眉头，目光从章刘氏看到胡章氏，又从胡章氏看到于斐，最后一抬手，就给了于斐一个嘴巴，“丧门玩意儿，跪下！”
于斐不动。
胡大山气得向前一步，眼瞧着就要抬脚了。
“于斐一句话还没说呢，就要认定是他偷吃的吗？”李沁连忙开口，“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一下子么？”
“我们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胡大山转脸瞪着李沁道。
“就是！想当这家人，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章刘氏冷笑道。
“我只说道理！”李沁向前一步，“于斐进来什么都没说呢，刘嫂子就说是于斐偷吃了豆腐，连个解释的时间都不给他，直接就扣了帽子！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嫂子能替胡家人做主了呢！”李沁丝毫不作退让，直接怼了回去。
其实若说这章刘氏，李沁真是十分的了解。她之所以能在长辈面前这么有话语权，除了她是胡章氏娘家的侄媳妇之外，她本身也是胡家的远房亲戚，当时成婚就是胡家从中牵的线儿，所以和胡家人走动也是最多的。前世里李沁更是没少受她的气。
章刘氏万没想到李沁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是才买回来几天，怎么就敢这么和她说话！
“死丫头你说谁呢！”
“我刚刚说的明白极了，就是说的刘嫂子你！刚刚于斐进来明显就是要解释的，结果你劈头盖脸的把他一顿说！然后还撺掇着舅母骂于斐！”
“什么叫我撺掇？他自己去拿豆腐，回来少一块，不是他吃的还能有人抢去吃了不成？”
李沁也懒得和她做口舌之争，直接抓起于斐的手，抬了起来，让众人都看清楚，“这豆腐上有泥垢，可是你们看，于斐这手上有豆腐渣吗？”
大家这会儿才看于斐的手，果然上面干干爽爽，一点豆腐残渣都没有。
“哼，他那嘴急的，八百年没吃过的样子，早就舔干净了吧？”章刘氏又哼道。
“豆腐多软，抓一下指甲缝儿里都是，于斐这可是一点都没有的，舔能舔这么干净么？再说，于斐的手指多粗，这上的多粗，看看还看不出来吗？”
大家伙儿又围着仔细看了一番，果然如李沁所说并无二致。
“嫂子不等于斐说话，就给他扣个这么大的帽子，说的小了，刘嫂子这是故意不想让我们家好好办喜事，说的不好了，刘嫂子这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好，想在婆家客面前让我们丢丑，觉得舅父舅母不会教育孩子吧？”
………………………………
第54章 证明
从上辈子开始，李沁就想明白了，她是一个宁肯自己吃苦、受气，也绝对要好好报答、保护于斐的。所以这会儿一涉及到于斐，她立刻火力全开，说起话来有理有据，扣帽子扣的冠冕堂皇，偏还一脸正义的模样，让章刘氏一时哽在了那里，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那到底是谁！”胡大山面色更加不虞了，当然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因为于斐这样，还是因为李沁的那番话才这样。
于斐指着章刘氏，瞪着眼睛道，“刘癞子！说是要给她儿子吃的！他和我抢！不给就要整盆都弄扣（翻）！”
其实于斐什么本性，大家都清楚的很。与其说他老实，不如说他在大多数人眼中有些痴傻、智商不够。这样的人，让他说谎也是不容易的。所以于斐一说出来，大家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这刘癞子是章刘氏的双胞胎弟弟，其实叫刘二双，但是因为十三岁开始脸上就起痘，十五岁生了癞子，就一直讨不到媳妇了，这一耽误，就到了十八岁。他游手好闲的很，在家里老子娘给他说怕了，就跑到章家投奔姐姐。章刘氏因为是胡大山家介绍的，又跟两边都沾着亲戚，加上人比较泼辣，所以在婆家颇吃得开，就算偶尔有些小错，大家也都顾忌着亲戚情分，不轻易说她。即便是刘癞子来了，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不过他家不够吃了，刘癞子也能来胡大山家蹭。
虽然事儿是这么个事儿，让人说出来也未免不好听。只是这事儿发生在胡大山家，又到了这样的程度，胡大山也只能硬着头皮处理了。
李沁对前世的这件事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不过那时候她可没替于斐说话，那时候是被罚了的，她也不知道是刘癞子抢的豆腐。可是这会儿于斐一说出来，看着大家的表情，她便知道，于斐这一劫如何也是躲不过的。胡大山要给所有来捧场的人一个交待，就务必要伤了于斐了。
“你这兔崽子，还刘癞子！那是你表哥！你表哥要东西是他自己吃的吗？那不是给孩子的吗？你这当长辈的，不主动点给孩子拿，还藏着掖着，最后弄这么一出，你可真是出息了！”胡大山训斥道，“好好的一件事让你造败成这样，今儿我看你也不用吃饭了，晚上上仓房去睡吧！”
得！胡大山一锤定音，这下子他们两个今天都不用吃饭了！李沁看着因为于斐被罚而有些得意的章刘氏，嘴角不自觉上翘了一些。
前一世，章刘氏仗着和胡家的关系，没少插手胡家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她的事情。可是这一世，李沁第一次见面，就要在胡家人心里埋下一颗叫做“隔阂”的种子，当种子越长越大，章刘氏和胡家人的心也就越来越远了。到时候不肖她动手，受了多年气的章家人就不会再容忍她了。至于那个刘癞子，呵，她不介意把事实再提前一些，免得这些人三五不时的出来蹦达。
经过这件事，屋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李沁那番话，最直接的，就是让胡翠儿不高兴了。胡翠儿在家里向来公主一样被捧着，这次又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婆家，自然是希望一切顺顺当当的了。她固然生于斐的气，可是更生的，还是刘癞子的气。刘癞子说什么要给章刘氏孩子吃，这话也就哄哄于斐，她可是不信的。不过就算给孩子的，那可是她订婚要请婆家人吃饭用的豆腐，那脏手上来抓一下，会浪费多少东西？他们怎么就那么好意思吃？就仗着两家有亲戚关系？
胡翠儿不高兴，胡章氏便也不高兴。这些事情胡翠儿能看得明白，她自然也看得明白。更何况，今儿是胡翠儿的好日子，所有破坏的人，那都是和她作对的！于斐两口子也就算了，向来也不让她省心，可是刘家人怎么也能这样呢！再想想李沁的话，看着在那蹲下身子默默架火、像个鹌鹑似的章刘氏，胡章氏就更觉得李沁说的有道理了。的确，这个家，是不是章刘氏说话的地方太多了呢？
男人们继续在屋子里吃东西，外屋就沉默又有些尴尬。
于斐自然是不能进屋子里的，于是胡章氏就让他一桶一桶地从外面往回担水。厨房里要准备的东西多，正是耗水的时候，所以这体力活儿就全给了于斐。厨房里也就只剩下哔剥的烧火声，和于斐哗啦哗啦的倒水声。
“来了！娘！我未来姐夫来了！”伴随着越来越响亮的声音，胡仲一个弹射，正好扑进了胡章氏的怀里，“娘，我未来姐夫来了！”
胡章氏赶忙轻拍了一下胡仲的后背，“别瞎说！”可是唇角勾起的笑意却是怎么也下不去的，“人走到哪儿了？”
“刚进村！大哥迎上去，我就赶快回来告诉你们了！”胡仲大喘着气，脸因为急速跑动而红彤彤的。
“瞧你这热的！”胡章氏赶快抹了抹胡仲脑门上的汗，“快进屋告诉你爹！”然后又哈下腰，在胡仲耳边小声道，“屋里有零嘴儿（零食），你老实儿在那坐着，到时候他们都能给你拿。”
“诶！”胡仲一听有零嘴儿吃，双眼立刻放出无限光芒，直接就要往屋里冲。
胡章氏赶忙给他拦下，又低声道：“今儿来客，你稳当些，毛嗑皮儿别可哪扔，让人笑话！”
胡仲连忙点头。
胡章氏终于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去吧，听话！”
没一会儿，屋里胡大山和几个亲戚就迎了出来。第一次亲家登门，要迎远一些，才显得有诚意。
这边，胡章氏就赶快张罗着让胡锦儿把地再扫一扫，别有什么柴枝、烂叶子的，让亲家看到了不好。
前脚刚收拾完，后脚就见杖子外面，胡大山一行人热情地招呼着几个穿着较好的人往院子里进。
“这边、这边，请！”
李沁还是这次来了之后第一次看到胡大山这样灿烂的表情。当然对方的几个也都一样的高兴模样，顺着胡大山的意思，走进了院子。
………………………………
第55章 菇娘
对方来的是五个人：胡翠儿的未婚夫王长富、未来的公公王久、未来的叔公公王金、未来的婶婆婆王李氏和媒婆秋娘。
王家在镇上算是小康之家，王久有一家纸扎铺，王金有一家杂货铺。王家人丁不甚兴旺，王久二十五岁才得了王长富这一个儿子，而王金家则只得两个女儿。虽然算不上是“千顷地一棵苗”，但毕竟王家这一辈只王长富一个儿子，所以对王长富也是十分十分重视的。
按说王家条件是很好的，可毕竟是做纸扎铺的生意，所以许多人家多少还是忌讳的。而且自古都是低娶高嫁，而胡翠儿的模样又着实不错，娘家亲戚少、负担小，所以王家对这门亲事也很是满意，所以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不过，李沁却是知道，王长富这个人，年纪不大，却着实好色，在镇上的名声是不太好的。前世里胡家人后来也是知道了这一点，不过看着王家的条件，还是选择让胡翠儿嫁过去，当然，这也是胡翠儿自己愿意。
王家人大方地进了院子，胡大山便挨个儿的给介绍起来。
胡翠儿今儿穿了一身碧色的衣裙，在这个农村姑娘都穿短衣长裤的时候，她这一身就显得鹤立鸡群、娇俏的很。加之她颜色颇好，便更有小家碧玉的感觉。她站的笔直，微微低着头，既大方，又有女儿家的骄矜。之前王家人也是通过种种渠道见过胡翠儿的，这会儿细致打量起来，更是满意。
简单说了几句，又介绍了一下自己家里的房屋、牲畜等大致情况，一行人便进了屋子。
进屋之后又少不得说说三间房的分配情况，婆家客又挨个儿屋子都瞅了瞅，这才到胡大山那屋坐定，最后对着胡翠儿的“小闺房”不住地点头。
“都说了胡家这闺女是真真儿的娇养长大的，就是这镇上的、城里的姑娘，也少有养的这样细致的，还别说，上次我过来瞧见了，也是吓一跳呢！可见啊，咱这胡大闺女就是个享福的命呢！”媒婆秋娘见状，便又夸赞起来。
“还真是。我瞧着胡大姑娘这模样，也是顶好的。和我们长富啊，也真是郎才女貌！”王李氏不住地点着头，她今儿也是替她嫂子好好瞧瞧这未来媳妇的，这乍一看，不论是模样还是气度，看起来也都配得上他们王家。
“我们这闺女，打小儿就孝顺，知道心疼人儿。我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地里活儿也干得过来，也没让她下过地。但这家里活儿，她可是把好手，长这么大，从来不用我们操心！”毕竟是从小娇惯着长大的，今儿这样的场合，胡大山也不吝夸赞道。
大伙儿都说着胡翠儿的好，胡翠儿自然也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娇羞，胡章氏更是笑地合不拢嘴，转头想起来家里的沙果（海棠果）、杏子、地果（草莓）和山樱桃都好了，之前也都洗过了，赶快让胡锦儿帮着端了上来。
“来来，农村家也没什么可吃的，这点水果都是自己家的，这毛嗑、花生和豆子也都是新炒得的，还有这大枣，你们吃啊、吃！”胡章氏一到人多的场合就不太会说话，只知道不住地把东西往人前推。
“亲家婆快别忙了，将来咱也都不是外人儿！”王李氏笑着道。
“诶！”胡章氏笑着，不住地点头，却不知道再说什么。
好在秋娘见惯了这样的场合，见大家有些冷场，便又引着大伙儿继续说，后又让胡翠儿拿出自己的针线活儿看看，倒也算是热闹。
聊了一会儿，胡章氏就去外屋继续张罗饭了，好在东西都准备好了，该炖的炖上，该炒的炒上，到了午间，三大桌子菜也便做得了。
李沁和于斐今儿分别挨了处罚，都是不让吃饭的，所以即便有些忙，胡章氏还是没忘这事儿，要大伙儿上桌之前，让于斐出去继续担水，准备一会儿刷碗，而李沁则伺候着大伙儿，见什么饭菜短缺了，就要及时地给添上。王家人似乎也都了解了于斐他们两个的情况，对于他们两个不上桌，也没什么过多的表现。
其实上辈子也是这样，即便是没有惹祸，他们也是没让李沁上桌的，李沁早料到如此，也看得开了，不差这一顿饭。
胡家人准备的很是充分，一顿饭有酒有肉，男人们聚在一起更是互相劝，都没少喝，所以吃的时间也就长了起来。而因为场合比较特殊，大家伙儿也都不能下桌，都在那陪着，到后来反倒也就没李沁什么事儿了，只把下酒菜上了上，就不用再来回伺候了。
李沁趁着这个时间把锅都刷干净了，而于斐的水也挑的差不多了。天热，这来来回回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趟，饶是于斐已经习惯了跑来跑去，还是被汗水浸透了衣裳。
李沁一边拿了麻布给于斐擦着，一边道：“这儿也不方便烧热水给你洗澡，你就先忍忍，等傍黑的时候，没什么活儿了，你再去河边洗洗，那时候水暖。不过这衣服却是不能换了，你将就将就，等过两天回了家就好了。”知道胡章氏节省，连皂角都不让随便用，就算是胡锦儿昨天被胡丁氏吐在了身上，也是用水抹一下就算了。所以李沁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带两人换洗的衣裳。
“嗯。”于斐点头应着，也顺从地低下了头方便李沁帮他擦拭，然后又左右瞄了瞄，看准了不会有人出来，赶快往李沁嘴里塞了个东西。
李沁脑子没反应过来，可嘴巴却张开了，等含到了嘴里，才瞪大了眼睛看着于斐，但又不敢说话，怕吵到了屋里的人，被误会偷吃东西。
显然于斐也是一样的想法，把嘴巴凑近了她的耳朵，小声儿道：“是菇娘儿（灯笼果），我刚捡的。”
李沁这才仔细品味了一下，果然有着菇娘儿独特的清苦味道，再一咬开，果然苦涩中透着点点酸甜。
………………………………
第56章 回敬
这个季节的菇娘儿还不太成熟，大多是青绿色的，要到秋天下霜了以后那才是真的好吃，扒开鲜红的灯笼一样的外皮，里面是红彤彤圆滚滚的小果子，咬开薄薄的果皮，里面便是酸酸甜甜的果肉了。而此时于斐给她的这个，苦涩居多、酸甜只有少少的一点，不过在这个季节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大概于斐也是在菇娘儿丛中扒拉了许久才找到的这一个，这份心意已经很难得了。
见李沁的笑容慢慢地漾在脸上，于斐也跟着笑了起来，露出了整齐的两排牙齿，然后又变戏法儿似的，从手里拿出了两颗来。
“吃了，我再去找。”
这下李沁看清了，这菇娘儿才刚从透出一点点橙色，大约还要半个多月才能完全变红的，难怪是这样的味道。
“我不饿，你吃！”李沁明白于斐是怕她饿到，不过好在她习惯了吃两顿饭，所以午间这一顿不吃真的没什么，至于晚上，挺一挺也就过去了。但是于斐这份心意，她还是不忍独享，便也想让他多少也能吃点，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个菇娘儿。
“我吃过了，好吃的给你！”
于斐笑着，很是灿烂。可是李沁的心却狠狠一抽。其实她吃的这个菇娘儿已经没有多好吃了，那于斐吃的，岂不是完全绿色的？那除了苦味儿还有什么？想到这儿，便忍不住巴着于斐的脖子，学着于斐的样子，把嘴巴凑近他的耳朵，道，“那我都吃了，你就等晚上去洗澡的时候，偷偷抓两条鱼烤吃吧。”
于斐眼睛一亮，“到时候我给你带回来点！”
李沁摇摇头，那样的话，目标就太大了。不过，马上她又是点了点头。小心点，应该也是可以的。
见李沁这样，于斐又笑了起来，不过就像是两个做坏事的孩子，即便是笑，都是小声的，生怕被人发现。
说着话，胡仲出来带着王长富去茅房。王长富也喝了一点酒，脚下有些虚浮，走过二人身边的时候，歪着头看了他们好几眼，才晃晃悠悠地跟着胡仲出去。
李沁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昨晚她的那个梦其实也不是空穴来风。王长富前世里确实对她有些龌蹉心思的，至于后来，被诬陷和她在一起的对象，李沁却是不知的。其实，以她当时在将军府的尴尬处境，是连知晓对方是谁的资格也没有的。那时于斐为她而死，她已然伤心欲绝了。正因为这样，婆母他们才愈发看她不顺眼，以至于最后想要定她的罪名，她连承认都不用，便被灌下了堕胎药
“想什么呢！”
李沁一个踉跄，正扑到了于斐的怀里。再一回身，才发现是胡锦儿正在和她说话。
“怎么？”
“还怎么！娘让你跟我一起去摘些樱桃回来！”胡锦儿耷拉着眼皮，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山樱桃不同于京城里平日会吃到的大樱桃，个头只有小指甲盖大和桃子一个形状，长在树上一颗挨着一颗，很是密实。每到五月下旬，它们由绿转红，在小小的树上挂着诱人极了。吃到嘴里，用牙齿轻轻一咬，果浆就爆裂出来，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充斥着整个口腔。但，别看它叫山樱桃，这东西又是串根的植物，可是真正山上有的还真不多。所以人们往往在山里遇见了小棵的山樱桃，都会赶快挖回自己家里，种到菜园子边上。这样一来，春天赏花、夏天吃果，便两不耽误了。
胡家的这两棵山樱桃据说还是当年于斐的父亲给挖来的，当初只是很小棵，现如今已经长到老枝虬结了。村里有山樱桃的人家本就不多，更何况是城里呢？所以这山樱桃可是稀罕的很，尽管今早已经摘了一陶盆回去，可还是很快就被大伙儿吃光了。
李沁本以为胡锦儿会和她一起摘，可是刚一进菜园子，胡锦儿就老神在在的站在了一旁，一面从袖兜里摸出几个炒豆子“喀嘣喀嘣”嚼，一面指挥者李沁去这个方向、那个方向摘樱桃。
经历了前世，李沁早就对口腹之欲没有太多要求了，不过这会儿还是不由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来。
前世里她不知道多羡慕胡家有这么大两树山樱桃，每每看到树上挂满了殷红的果子时，她的口水似乎都能流到衣襟儿上。可是樱桃这东西太稀罕了，虽然挂了满树，可也就是这些。胡家东送一些、西送一些，剩下的也就不太多了。而这不太多的里面，一大半是要留给胡翠儿和胡仲吃的，再剩下的，才是余下的人吃的。所以，李沁能吃到的实在是少之又少，除非有那烂了掉在地上的她捡来吃，才不会被训。犹记得那时，胡锦儿总会在她面前边吃边吧嗒嘴，更让她馋的不得了。
不过吃归吃，摘樱桃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樱桃果皮又薄，稍微大一点力，果皮就破了。李沁小心翼翼又迅速地摘着，这个活儿她上辈子可没少干。
“你快点！还能让人家等你么！”一边吃，胡锦儿的嘴也不闲着。
李沁想也知道定是胡章氏让她们两人一起摘的，可是胡锦儿却一下子也不伸手，就全等着她摘。不过有了今早的事情，她也不欲和胡锦儿对着干，让她去告一状，还不值得。
摘好了樱桃，胡锦儿那一小兜的豆子也吃光了。李沁拿着陶盆回屋洗，一边洗一边对胡锦儿道：“喝些水吧，你干活儿也该口渴了。”
“是啊！”正到外屋拿东西的章李氏听到了道，“锦儿真是个能干的丫头，这么快就摘完了，快喝口水歇歇，让小琴帮你干点。”
胡锦儿难得得到别人的关心，而李沁又乖觉的说她是干活儿干累了，更让她心里舒坦，恰好吃豆子吃得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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