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夫养成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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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

　　　　李沁忽然反应过来：“我的麻布不见了！”

　　　　“之前我还看见齐老三用我的麻布在擦伤口，本来我要抢回来的，怎知后来话题被岔过去了，我就给忘了！”李沁急道。

　　　　女儿家的东西为了区别于别人，多多少少都是要有些记号的。讲究的绣个花纹里面含有自己的闺名，就算是农村家条件有限的，也会做个小记号区分一下。这些东西都是极其私隐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外男手里的。其实，北方人粗犷，向来对这些事情不是很讲究，但是类似于麻布、内衣这样贴身、贴肉的东西，还是不能轻易让人碰的。

　　　　“这事儿可耽搁不得，快去找他们要回来！”葛大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李沁的身份本来就总被人说三道四，再加上之前已经有齐老三病重喊李沁名字的风言风语，要是东西真落到他的手里，那还真没准儿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即，葛大婶带着葛老大和李沁，牵着猎犬就往齐老三的房子走去。

　　　　一进院子，就听齐老三和自家爹娘大吵的声音。话里话外，直指齐大爷不护着他，不把他当亲儿子。

　　　　“我不把你当亲儿子？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特么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要不是你想一出是一出，我怎么能被那几个小杂种挤兑成这样？连首领都当不成？”

　　　　“当不成首领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就于斐那小傻子都能给你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

　　　　“老子要护不住你，你这会儿就该去吃牢饭了！”齐大爷暴怒的声音在屋外都听的一清二楚，“哼，你现在还不知道错，还跟我炸翅，等你大哥当上首领，你也不寻思寻思他能让你好过？”齐大爷也是气急眼了，这话也都说了出来。

　　　　“啊！”齐老三方才意识到自家爹爹不是首领之后他的境遇，这才放低声音恳求起来，“爹你得帮帮我，爹！”

　　　　“哼，帮你？”齐大爷气哼哼道，“帮你我也得知道为什么帮吧？就于斐那小傻子能是陷害你的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他那傻样儿，要是真做了，怎么可能没破绽？所以你也别跟我说什么怀疑于斐引你进陷阱的事儿，你就说，为什么你今天非得进于斐家，惹出这么大的事儿？”

　　　　听到了重点，几人不由都离门进了一些。

　　　　屋里一阵短暂的沉默。

　　　　“畜牲，你现在还不说？我告诉你，现在离进山还有不到俩月，你要是跟我说实话，我可能还能在这之前帮上你！”齐大爷气道。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齐老三方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凭什么事事都顺？”说完这句，齐老三好像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于斐那傻子，竟然能弄到那么好看的小媳妇，小媳妇还处处为他着想！他不寻思寻思他特么算什么？那小媳妇给他挣钱，还什么都护着他，为了他还跟我撂脸子，凭什么？”

　　　　“啪！”似乎是齐老三被打了脸。

　　　　“混账！再好看也不过是个奴才秧子！咱们有钱，你就是想买个差不多的回来，爹能买不起吗？用得着你这么捅咕人家吗？”齐大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他处处都顺？平白无故还能得那么大一个房子，我就不服！我还想给他房子点（火）了的！要不是――”

　　　　“啪！”又是一声。

　　　　“你小子是不是疯了？杀人、放火这可都是重罪啊！就为着这么点事儿，你至于吗？”说着，齐大爷似乎才反应过来，“上次你腿摔折了，又是在于斐后面不远的地方，难不成你是想去偷袭他？”

　　　　“是！我就是想让这小子死！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

　　　　“啪！”又来一下。

　　　　“你特么傻比么？！”齐大爷怒吼。可接下来，又哭嚎道：“我齐大志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儿，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啊！”

　　　　屋外的三人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同时，大家也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愤怒，就为着这么一点嫉妒之情，齐老三竟然曾经想过要于斐的命？而今还想把他们的房子烧了？

　　　　葛老大抬腿就是一脚，哐当一下就把门给踹开了，两步就带着葛大娘和李沁进了屋子，“你们可还真够不要脸的！自己杀人放火，竟然还想把事儿都往小斐身上赖！”

　　　　被人听个正着，齐家人也是无话可说。

　　　　“走，咱们见官去！”葛老大说着，就一把薅住了坐在炕上的齐老三的脖领子，一把就把他扯到了地上。

　　　　齐大爷赶忙上去拦，可他哪里是盛怒中的大小伙子的对手，竟然一下被葛老大给推倒了！好在他常年打猎、身体灵活，一下又站了起来，一边去解救已经被拖到外屋的齐老三，一边大声道：“口说无凭，你以为大老爷能信你吗？”

　　　　葛老大的动作一顿，人就被齐大爷抢了回去。可是，常年混迹在镇上的葛老大也明白，齐大爷这话并不是在吓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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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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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钱是齐家赔给他们的，不要白不要！李沁一点都不客气，一下就把钱接了过来。

　　　　“还有从我家带走的麻布呢？一并交出来！”

　　　　“老三，还她！”齐大娘咬牙切齿道。他们齐家是称点钱，但是这么赔出去她还是很不甘心！所以情绪上难免激动。当然，更多的，还是不想过多和李沁接触，会很憋屈。

　　　　“麻布？是抹布吧？”齐老三也很恼火，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李沁道，“一块破烂布还值当撵来要！”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麻布！你之前用来擦血的！快交出来！”李沁回瞪过去，这种东西，是万不能落到他们手里的。

　　　　“特么穷酸死了！一块抹布也值当撵过来要！我儿说没有就没有，你别太欺负人！”说着，齐大娘随手捞出一块抹布，兜头就往李沁这边扔开，“给你一块，滚出去！”

　　　　李沁怎么肯老老实实被她打？闪身一避，躲开之后，又道：“我家的麻布不见了，你要不交出来就别怪我让猎犬搜了！”

　　　　“我都说了没有了！那破烂东西，我一到家就扔锅底坑里烧了！你当你东西多香，我还能藏着？”齐老三蹦起来到。

　　　　不由李沁不主意，前世里就吃过这方面的亏。所以今天说什么也是要搜的。葛老大见状，为确保万无一失，就让猎犬进屋嗅了起来。

　　　　猎犬自然第一个奔向的就是齐老三。可是它闻了许久，也没找到。又在屋里嗅了很长时间，仍旧是没找到麻布的下落。

　　　　葛老大摇摇头，“看来是真没在这里。”

　　　　众人只得作罢，奈何齐家一直理亏，又没外人在场。所以被李沁和葛家这样闹了一通，最后也没敢把他们怎么样。

　　　　李沁从齐老三家往回走了一路，都没找到麻布的下落。情绪自然也不是很好。大年初一就出了这个膈应人的事儿，好好的年节，气氛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小琴，你也别急。那东西的确是让齐老三拿走了，这事儿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到时候要是在这里出了乱子，我们都能为你担保，你放心。”葛大婶安慰道。

　　　　“小琴姐，要不，其实你也没来小斐哥家多长时间，你绣梅花也不长时间不是？要不然你换一个东西绣，以后就不承认是你的就得了？”葛晓芸出主意道。

　　　　李沁摇摇头，“我自小的东西上就都绣的梅花。将来――”李沁顿了一下，“总之，这梅花肯定是不能变的。不过，就算我换了，这绣工是不变的，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是我的手笔。”李沁皱紧了眉头，“若是以后真在这事儿上出了波折，还望大家帮我作证才好。”

　　　　说着，李沁就要拜下去。前世，她还未成婚，就险些被这样的事儿坏了名节。还好弟弟虽然懦弱，但到底依仗着自己的身份，帮她度过了这道难关。只是到底，还是被有心人听去了风声，最后在这上，害了她的性命！所以今生，她才会格外留意这些东西。而后，如果这东西真的找不回来，那也要有人给她作证才可以。万不可再栽在这里！

　　　　其实，也亏得李沁是重活一世。前世，她做丫鬟的时候是不配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到后来回了京城，李妈妈才跟她说，要在自己的私有物品上绣自己的东西，而她的就是梅花。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养成了习惯，在自己的东西上都做记号。免得混淆，落入有心人的手里。至于那个坏她性命的东西，却结结实实是她在胡家的时候用的。虽然没有记号，但是有人能证明。因而，自打恢复了身子，李沁就开始在自己的东西上面做记号，不是自己的，坚决不碰。是自己的，也看得极紧。

　　　　葛大婶拍了拍李沁的手，“小琴你放心吧，这事儿就包在婶子身上！以后要是有人敢拿这事儿说嘴，婶子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葛家人走了之后，于斐又带着李沁，牵着猎犬出去走了好大一圈。甚至晚上还带着猞猁出去找了一圈，始终没找到麻布的下落。大抵，也只有烧了，才会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吧。

　　　　“小琴，我劝你还是别反抗了！你的贴身小衣在我这里，你以为将军府的人还会信你是黄花大闺女吗？”王长富邪笑着，往李沁身边逼来。

　　　　“不！那不是！那只是经血！不是――”

　　　　“呵呵，小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不管是经血还是落红，东西既然在我手上，你就有理说不清！”说着，王长富狰狞着脸再次向她紧逼，“所以，做那些无谓的挣扎有什么用呢？乖乖的跟着我，反正将来你那将军相公也要上战场，你一个人不空虚、不寂寞吗？你现在不知道，等你成了亲，你就会明白，有个男人在身边，是多好――”

　　　　“啪！”李沁狠狠地给了王长富一个嘴巴，“你走开！”

　　　　“臭女表子，敢打我？”“啪！”王长富也给了她一个嘴巴，顿时就打得她半边脸都红肿起来，整个脑袋都“嗡”的一声！

　　　　趁着李沁懵了的功夫，王长富一把掐住了李沁的脖子，“哼！我告诉你，我今儿没打算要你！你要是再不老实，老子就把你就地正法！”

　　　　李沁被王长富这话吓得一呆，王长富见效果达到了，便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摸着李沁的脸蛋儿，“啧啧，这脸蛋儿多漂亮！一收拾起来，不比在青山镇的时候好看很多了？”

　　　　他的手很轻，可是李沁却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地打着冷颤。

　　　　王长富勾起嘴角笑着，“这就乖了！我呢，也不碰你，我要是真碰你了，你还怎么嫁给那个玉树临风的小将军？不过，你得给我钱，再帮我打通做买卖的路子。”说着，王长富的右手逐渐加重力道，“那女人以为那点钱就能收买我了？我还不是得指望你？等你当了将军夫人，那我还不等于抱着个金山一样？”说着，他低下头，慢慢靠近李沁，“呼！”最后，他在李沁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感受着李沁整个人都僵硬的身子，抬起头来，满意的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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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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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李沁大喊着，忽地一下坐了起来。

　　　　“怎么了？”

　　　　忽然感受到有人靠近，李沁想也不想的就挥舞起两个手臂自保。

　　　　“啊――别过来！别过来！”

　　　　可她越是反抗，那人就离的越近。也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她终于还是被那人抱在了怀里。她使劲儿挣扎，却听到那人略有些焦急地说道：“是我！是我！沁儿，你别怕！”

　　　　终于听到这个声音，李沁一下子就落下泪来。

　　　　“于斐！”

　　　　“是我！是我！我在的！”说着，把她抱得更紧。

　　　　李沁这才终于感受到身边的人不再是那个可怕的王长富，而是让她安心无比的于斐。于是终于松缓下了紧绷的身体，继而大哭起来。

　　　　或许是今天丢了麻布，一下子勾起了她许多的回忆，所以才会梦见前世的种种。

　　　　前世里，胡翠儿有孕之时，她曾被胡章氏送到王家。没想到王长富见色起意，趁着胡翠儿不留意，就把她往房间里拉。赶巧那个时候李沁月经初潮，正是不知所措的时候才会被王长富得手。等反应过来，自然一阵挣扎。王长富慌忙来捂她的嘴，可是已经被去前面卖货的胡翠儿听到了，冲进后屋就把她揪下床来。再看到她裤子上的经血，以为是落红，把她一顿痛打。直到知道了李沁是真的来了月经，才放过她。那时候，她慌乱之中穿上衣裤，哪来得及看少了什么，便跑了出去。过后知道少了贴身的小衣，更是不敢去找胡翠儿讨要。最后，还被胡翠儿撵出了家门。

　　　　好在过了不久，李家就平了反，她也被接走。那时候胡家到处说他们对李沁有救命之恩，李沁也不敢提她被王长富欺负的事儿，便由着弟弟给了胡家不少酬金。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王长富竟然会留着他的东西做威胁。后来，胡翠儿、王长富、胡锦儿一起进了京城做生意，她本不愿意见，但是又怕人说她忘恩负义，也怕胡翠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便硬着头皮去见了，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

　　　　不过让她庆幸的是，王长富在外做生意，根本很少在府里。胡翠儿也哄着孩子，完全不提当初的事儿。就是胡锦儿，每日像好姐妹一般，过来与她说话，帮她做绣活儿。之前胡锦儿在胡家，境遇没比她好多少，虽然三五不时地秀一秀自己的优越感，但是如今她身居高位，也实在无需跟她计较。

　　　　再后来，胡翠儿倒是来提过两次王长富的生意不太顺当，想让她从中帮忙，可是她名义上是伯府的小姐，但伯府初立，她一个才刚找回来不久的小姐，又能有什么能力呢？也因此，才引起了后来王长富引她出去，如梦里那般对她――

　　　　李沁使劲儿闭了闭眼睛，很想把过去的那种无力感和屈辱感一起让泪水冲刷出去。可是，即便她平时表现的怎么平淡，这些事也是切切实实的发生过，那些积压在心底的仇恨也还是会随着时间的增长一点点破土而出！就如这次齐老三的事情就是个导火索！

　　　　李沁握紧了拳头，这些前世今生害她的，她都不会放过！这些妄图破坏她和于斐在一起的，她也都不会放过！

　　　　只是，到底是不是如她第一次梦见的那样，是胡锦儿告的密，她还真的不清楚。而且她刚刚又梦见以前的事儿，才发现王长富的话中有一句“那女人以为那点钱就能收买我了？”这里说的女人是谁？是她当初的婆家，还是秦蕙？

　　　　随着于斐拍打着她背部的节拍，李沁慢慢平静下来。于斐轻轻地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让她的安全感逐渐回笼。

　　　　这时候她才主意到，现在的天还完全黑着，分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再看两只小猞猁，本该睡的呼呼的，现在却在窗外的微光下，投出两个昂着头的剪影。虽然太黑看不清它们的样子，但是大概它们也被刚刚李沁的叫声吓到了。只是，它们还不肯睡，在以自己的方式陪着她。

　　　　猞猁的夜视能力很强，李沁也不担心它们看不到，抬手一招，两个家伙就跑了过来。一下一下，用头蹭着李沁和于斐的后背。

　　　　过了许久，李沁终于睡下了。只是睡的还是有些不安，时不时的轻“嗯”着，或者摇着头，似乎一闭眼睛，刚刚的噩梦便席卷而来一般。

　　　　于斐慢慢贴了过去，轻轻地抬起一条胳膊，把她圈在怀里，甚至学着他母亲的样子，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她，让她逐渐睡得踏实。

　　　　确实，有了他怀抱的温暖，李沁也终于睡得沉了起来，呼吸也均匀了许多。

　　　　于斐慢慢的睁开眼睛，回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种种。怕是，李沁还在为那块麻布的事儿担心――

　　　　大年初二，李沁盯着微微的黑眼圈和于斐一起回三里屯。

　　　　这也不算是回娘家。但是毕竟在胡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总不能空手回去。于是两人商量着拿了一个猪肘、一块后丘肉就往回走了。凭借着胡元和胡丁氏待于斐和李沁的态度，两人也是想给他们多拿点的。毕竟这一段没少挣钱，又得到了房子。可是一想到那杨氏也在，而李沁因为昨夜的噩梦想起了太多的不愉快，也着实不想便宜胡翠儿母女，便只拿了这些。

　　　　到得三里屯的时候，才刚辰时。还没进院子，就见胡仲疯跑出来。也不知是慌乱中没看路还是怎样，一下子便撞到了于斐怀里。

　　　　“这是咋地了？”于斐问道。

　　　　胡仲抬起头，一见是于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小斐哥，你带我走吧！我不在这里了！嗷嗷――”

　　　　大过年的，谁家都是喜气洋洋的，也根本不会逗孩子哭、或者打孩子，这胡仲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了？”于斐皱着眉头问道。

　　　　有人询问，胡仲便哭的更凶了。“娘什么都给那个女人吃！我什么都没有！呜呜，我把碗打翻了，娘就打我！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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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情状

　　　　问归问，好容易脱离了胡家的掌控，若是带了胡仲回去，就要带胡翠儿，然后是胡锦儿、章氏，直到杨氏，这就是个无底洞！更何况，胡仲虽然年纪但是以前仗着爹娘的宠爱，没少磋磨于斐，他们更是不会带他走的。

　　　　不过于斐也不是那种会虚与委蛇的人，问清楚了，便大步往里面走去。

　　　　李沁自然更不会关心这个熊孩子，如今已经是什么情状了，他还在任性？不过也该让这孩子长长记性了，如今的胡家，确实也不是他能称霸的胡家了。而且恶人自有恶人磨，现在的胡翠儿或者章氏，都不用她做什么，她们自己也已经够惨了。

　　　　再进胡家，感觉和第一次来的时候已经全然不同了。

　　　　胡翠儿竟然在灶坑门那蹲着烧柴！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原本家中地位比胡元还要高的“大小姐”，竟然在烧火！原本，她是连饭菜都不会伸手做一下的！

　　　　“表姐过年好！”李沁和于斐同时开口。

　　　　胡翠儿闻声头猛地转过来，继而眼神一亮，站起来就要抓李沁的手，“小琴，来，帮我烧一下火！”

　　　　李沁眼神轻轻一扫，发现此时的胡翠儿，竟是她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见到的狼狈！

　　　　她以前早上总会比别人多贪一会儿床，等别人饭菜都做的差不多了，才洗洗脸，然后细致地对着自己炕上的铜镜梳着头发。等再洗洗手，便上桌吃饭了。她平时是什么活儿都不做的。就是春耕秋收，家里忙的时候，旁人都要下地干活，她虽也去地里，不过就是给大伙送送水、送送饭，顶多种几个种子、捡几棒苞米，那也都是在村里人面前做做样子，到时候谁不夸一句胡家的大闺女又漂亮、又能干？可真要让她做什么，胡章氏是一个不愿、十个不愿的。有胡章氏宠着，加上她自己会说话，全家便都见怪不怪，一起惯着她。

　　　　她的穿着从来都是村里最好的。惯常村里的姑娘都是粗布麻衣，很少有齐齐整整的穿一件新衣的。要是能扯个花布做衣裳，还都得是要相看对象的时候才可能有。可胡翠儿每年冬夏都有新衣裳穿不说，还净是各种彩色的布料。那种大家都喜欢的花布，她十岁以后就没穿过了，因为觉得土。而她的衣裳从来没有穿破、穿旧的时候，却都是粘上了花粉、油渍之类的洗不掉了，就不要了。以前，是有胡家人惯着，于斐的父亲便做顺水人情，总给她买。而最近两年，有着于斐给胡家卖命，她的生活就更加优渥了。所以胡翠儿虽然没有“十指不沾阳春水”那么夸张，但也的确比镇上普通人家的姑娘，还要金贵许多。

　　　　但是此时，她却穿着她最不屑的那种花布做的棉袄，看样子还很旧，也有些手脖子都露在外面一大截。这应该是她十岁以前胡章氏给她做的，只不过村里人做衣裳，尤其是小孩儿的衣裳，总喜欢往大里做。所以这会儿胡翠儿虽然穿着袖子短了许多，可身上还没到小的不能穿的地步。裤子也不是她惯常穿的那种，竟然是灰褐色的，看起来竟像是胡章氏平常穿的式样。她头发明显是早上起来还没梳过，辫子上呲出许多的毛毛刺，脸也不像洗完的样子，甚至额角还有一块黑灰！一手拿着一个小的锅盖，应该是刚刚火烧的不旺，她才扇过，因为锅里还没化的荤油上，还落着许多的炭灰！

　　　　她来拉李沁，李沁也不躲，看到她眼中的似乎看到救星一样的光亮，李沁微微笑了一下，“翠儿表姐，我这刚进来呢，总得和舅母、大哥、大嫂拜完年再出来不是？”

　　　　胡翠儿忙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锅里还没完全融化的荤油，“那你快点！”说着，快速用脚踹了两下灶底的柴，却没想到才刚着不久的柴一下子就被踹灭了！

　　　　李沁装作没看到，拉着于斐的手就一起进了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