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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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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之身,加上正是盛年,极少出现病痛,即便有个头疼脑热,亦是很快便好。( 广告)
唯有此番生病,断断续续已是一年有余,而自柔然与高昌开战以來,大檀病情却是愈发严重起來,众人皆道其叔父拓桑病故悲伤之缘故。
每到月圆时分,国师雍加斯便在王宫内为大檀举行盛大的祈福仪式。
而那一日,也是乌洛宿在宫中的时候。
而每次祈福仪式完毕,大檀的病便会好一些,不几日之后,又是病怏怏。
如此反复,令大檀无心政事,而便将政事托付于乌洛的叔父拓桑及国相斛律齐,而外交之事则全权交予乌洛。
表面虽说如此安排,可人人都知道,大檀此病怕是难以好透,如此一來,谁将是柔然汗国的汗位继承人便是当务之急,大汗洠в忻鹘玻嗡疾虏煌浮�
大檀共六子,每个儿子都各有所长,个个皆自小习文练武,尤以大夫人达簿干阿茹的长子车吉安最为出众,这个年满十八岁的翩翩少年,朝野上下,盛赞一片,颇有大将之风,而车吉安亦是深受乌洛赞许。
其次便是次子松泰,由三夫人所生,松泰年已十七,亦是个争强好胜的,其母三夫人出身低微,因此并不被其他夫人所交好,三夫人亦是个好强之人,自生了松泰后,对松泰严加管教,松泰并不负母亲之期望,样样皆不输于其长兄。
两个人难分伯仲,而莫多则与松泰交好,阿尔达和切尔苍则追随车吉安,大檀最小的儿子才几岁而已,除了每日念书习武,对这些并无知晓。
兄弟五人虽是年龄差不几岁,却各是由主意的人。
国师雍加斯更青睐于松泰。
此番前方与高昌的大战一贯争强好胜的松泰却是留在王宫近身侍候大檀,并不能不让人生疑。
只是,这些宫内之事,乌洛并洠в懈嫠咦约憾嗌佟�
反倒是斛律单同,偶尔來王府的时候一面告诉自己乌洛在前方的战事,一面也会说起宫内之事,而每言宫内境况,俱是面色凝重reads;。
想來达簿干阿茹夫人所言大檀圣体不愈,亦不是虚话。
毕竟前方两军对垒,若是此时大檀有个好歹,对军心是极大的动摇。
莫说大檀沉疴不愈,即使真的是无可救药,亦是不能说的秘密。
而达簿干夫人如此一说,莫不是话里有话。
……
前前后后想起來,虽说行刺之事与纳彩珠无关,但是,昔日乌洛并未解释此事,只道此事会与我个交待,倒令我心生不快,几欲与其反目。
想到此,心下叹息不已,丝丝缕缕的感动之余,亦是酸涩莫名。
乌洛,这个漠北一带谈之色变的铁血王爷,一生杀伐无数,性情被描述成喜怒无常,凶残暴戾,而彼时,却是宁被自己误会至此亦不愿说出真相,只怕自己会卷入这你死我活的宫闱争斗里。
如今想來,心里不是不感动,只是,乌洛,你我夫妻一场,终究是你错看了我,我岂是怕死之辈,早在大婚之时,便已是许下诺言:祸福相依,生死与共。
这也是我在回信里给乌洛回的八个字。
……。
只是如今在囚牢中的纳彩珠,是不是对自己错付一生的感情该醒悟了。
天空中流云缓缓淌过天际,清冷的月辉在窗前洒落一地,掌心里的疼痛犹在,却是一阵难抑的酸痛漫过心头。
赫哲与自己的永殇便是此生再无自己的孩子。
而错付此生感情的纳彩珠,便是其一生的永殇……
耳边犹自响着纳彩珠信誓旦旦的话语:“王爷必会來救我!”却在我平静说完后僵在原地,灰败的脸色让人不忍目睹。
只因为我一句话:“王爷若是当日信你,便不会囚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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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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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着日子,霍太医亦该到了。
这日午后,略显困倦的自己正在知了的嘶鸣声中小憩,听得锦屏外传來侍女小声的话语:“王妃还在歇息……先安置在偏房吧!已经收拾好了……”
彼时蝉鸣烦躁,我便起身,懒懒问道:“何事!”
少顷,芬姚进來,笑道:“回王妃,方才來人报,王妃等的人已经到了……”
“本宫等的人!”我惺忪片刻,随即明白过來,急忙登上丝履,迭声道:“快快有请!”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我已在中厅里等候。
我吃了一盏杨梅汤,浮躁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來。
过了一会,门帘掀动,侍女引帘高悬,风尘仆仆的霍太医和长孙鹭眉进來了。
见到我,霍太医忙跪下相见:“草民叩见王妃!”
一年多未见,霍太医并无变化,长孙鹭眉早已认不出我,只是淡漠看了我一眼后便亦随祖父跪下。
我起身离座亲自扶霍太医起來,并吩咐其看座。
待主仆坐好后,我温言道:“此番千里迢迢召见霍太医,实在是有劳霍太医了!”
霍太医忙起身拱手道:“王妃深明大义,孤身一人远赴漠北,亦是大梁天下苍生之福,草民乃一介庸医,王妃不计前嫌,草民能为王妃尽力,当是万死不辞!”
我拨着手里的茶盏,微笑道:“霍太医之心,本宫自是知晓,,先不说这个,霍太医尝尝这木槿茶……”
霍太医端起眼前的鎏金茶盏,闻了闻,这才喝了一口,微有些疑惑道:“嗯,这茶味道偏甘,是难得的降暑良茶,常饮此茶能清热解毒,亦是美容养颜之良药……只是,草民知道王妃身子偏寒,木槿花性凉,御医怎会让王妃饮此茶!”
我放下茶盏微微一笑:“霍太医对药草颇为研究,本宫一直是谨记霍太医的嘱咐,这茶,不是本宫饮的,乃是大汗夫人经常饮用,大汗夫人屋前屋后种满了木槿,前些日子,赠与本宫一些干木槿花,让本宫泡茶煮汤喝,倒是补养身体……”
“哦……”霍太医仔细看看这木槿花茶,微一沉吟道:“这木槿花茶性凉,里面有掺杂了若干药用成分,恕草民冒昧,若是大汗夫人经常饮用此茶,想必大汗夫人有沉疴在身……”
我垂眸用盖子拨着虚浮的细细的淡绿色的茶叶,仿似洠籼街裕认乱豢诤螅獠盘ы蚧籼健�
霍太医亦正端坐了身子望向我,一边坐着的长孙鹭眉只是淡漠地端着手里的茶盏,偶尔喝一下,那里面是和我的茶盏里一样的茶叶。
我淡淡笑笑:“霍太医如此笃定,那本宫就放心了……”
凡是入口之物,必先由太医仔细看过,仔细瞧过食物是否有相克之理;若是无恙,再由王府之内的特定几名尝膳内侍用银箸挨个品尝看是否有毒,如此反复之后,才会端到我的面前。
大汗夫人送來到木槿也不例外,虽是一番心意,我却是丝毫不敢大意,只是,碍于颜面,我只让何太医看过。
何太医仔细尝过这木槿之后,便道这木槿在采下晾干之时便加了药粉,待木槿风干后,那药粉便自然而然留存在木槿花中。
“这木槿花虽加了药,但是不妨事,素來清热解毒,亦为女人保养容颜之用……只是,微臣窃以为,这药并不仅仅补养身体之用,抑或是……”
何太医谨慎说完,便不再言语。
我用的木槿,名义上是大汗夫人送來的,实则是另外采來的木槿,达簿干阿茹夫人送到木槿,早已被束之高阁。
而方才给霍太医泡的木槿,才是达簿干阿茹送与我的木槿。
霍太医一语中的,证明何太医的看法是对的。
望着一脸倦色的长孙鹭眉,我知道是长久坐车的缘故,一番短暂寒暄后,便让人妥善安排了霍太医和长孙鹭眉,在自己寝宫旁边一处无人居住的院子里,收拾干净后两人便住了下來reads;。
此番两人來并洠Ь鹑耍舜υ鹤右嗍怯氡鸫σ嗖幌嗔挂睬寰病�
自己小产之后身体一直不愈,霍太医歇息过來第一件事便是为自己仔细把脉。
把完脉沉吟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却是面色凝重:“恕草民直言,王妃身子弱,加上先前受寒毒之苦,此生本不会有孩子,听何太医讲过当日之事,虽是上苍厚爱王妃,赐予王妃为人母之惊喜,但王妃身子怕是不能承受生命之重……即便不出意外,王妃勉强诞下这个孩子,因先天之弱这孩子恐怕亦活不长久……届时恐怕王妃身子亦会承受不住……”
霍太医的话说的隐晦,我却是听的明白。
我的心似乎被狠狠揪了一把,痛得几欲无法呼吸,随着心一点点沉下去,原本千盼万盼霍太医來此的满腔希冀之情亦瞬间化为泡影,甚至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被狠狠摔在地上般破裂的清脆的声音。
“本宫……此生……与王爷,真的就再无子女之缘吗?”心底的凉意滚滚而上,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几欲被堵住的喉头挤出这番话來。
室内良久的沉默。
霍太医微低头,脸上的为难之色显而易见。
倒是旁边的长孙鹭眉,看到祖父如此神色,微皱眉头:“祖父,看她一个女人家也怪可怜的,难道就洠в斜鸬陌旆寺穑慷嫉雷娓甘巧褚侥亍�
长孙鹭眉快人快语,虽是对先前之事早已洠в辛思且洌凰祷暗氖焙蚓材谢籼礁案袷歉龃蠹夜胄惆悖桥级灯鸹皝硪嗷故窍窦舜忧啊�
霍太医苦笑一声:“孩子,你……”随即摇摇头,轻声道:“你是不会明白的……”
长孙鹭眉瞧瞧我,便站在一边,不再言语。
“王妃此番小产,对身体影响甚大,王妃须先得补回元气,再从长计议……”霍太医留下这话,便认真开了方子:“王妃每日服用此药,连服一年;再每日药浴一个时辰……这两味药乃是草民在大梁之时偶在密林间采得,对王妃身体恢复大有裨益,且这方子亦是受齐曾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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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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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齐曾的名字,我总算回过神來,眼前禁不住一亮:“齐曾可还好!”
霍太医眸光微黯,随即道:“还好,草民來之前曾去见过齐曾,一切都好,只是齐曾一生医人无数,自己的身体却大不如从前……”
“这是为何!”我一惊,对这个当日不仅识破母亲身体中毒,救了母亲的命,更是让母亲如愿以偿怀上我的恩人,我一直是念念不忘。' 超多好'
“如今大梁与高昌战争之时,正是朝廷用人之际,齐曾乃是京城第一名医,早已被朝廷注意,几次三番邀请齐曾入宫面圣,为大梁的战事尽一份绵薄之力……奈何齐曾……”霍太医摇摇头,叹息一下。
霍太医的话我亦是明白。
想当年父皇听信郭宜之谗言,怀疑齐曾与母亲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便不分青红皂白,而齐曾为了母亲之事,蒙受不白之冤,白白被废去双腿,最后是家破妻离,任是谁都受不了如此的打击,齐曾虽是挺了过來,内心未必就洠в泻蕖�
虽是说后來滴血验亲齐曾是被冤枉的,但是天家之颜面大于一切,齐曾因与后宫嫔妃私下接触被斩去双腿,从此一辈子便只能坐着。
这份恨,岂是随着年岁长久而被消弭的。
而朝廷用人之际,便几次三番请齐曾入宫为朝廷效力,即使给高官厚禄,对年近五旬的齐曾又有何意义呢?
对于这份感觉,我自是感同身受。
齐曾的心灰意冷,不是此时才有,怕就是当日被诬陷之际就已有了reads;。
“那齐曾必是不愿意入宫为官……”我叹息一声。
霍太医点点头,不免惋惜一番:“齐曾一世清白,奈何造化弄人,昔日之事已过去二十余年,齐曾或许已放下;而今却是……只是,这抗旨大罪,任是谁也担待不起……”
……
待霍太医告退,我便让芬姚研墨。
霍太医一路走來,已是月余,加上路途耽搁,怕是已有两月。
齐曾是母亲的恩人,洠в衅朐啾銢'有今日的自己,当年齐曾为此事已是惹來滔天大祸;而今事过境迁,该是归于平静;若是此番被朝廷启用,一是心不甘情不愿,二按其性情,亦未必就有好日子过。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保下这个昔日的恩人,让其平安度过这一生,这亦是自己所能为其做的。
信以火漆封好后,便八百里加急送出去。
虽是不想与梁文敬再有纠葛往來,上次更是摔碎“玉梁”牡丹來决绝了断这段往事,只是,此次,要保得齐曾平安,必是只有梁文敬出面才能永绝后患。
写信之时不免有些惴惴,想來梁文敬亦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还是写了下去。
一面又写信给杜兰,务必让许士儒保护好齐曾,必要之时做好将齐曾送往柔然边境。
一切妥当安排后,我便去王府内的花园里散步。
已是暮夏时分,天气已然凉爽了起來,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清清爽爽的风拂面而过,多日积压在心底的郁郁消失了大半,花园中间的明月湖里荷花成片开放,袅袅娜娜,风姿绰约,偶有侍女泛舟而上,密密遮掩的荷花丛便此起彼伏,宛如层层碧浪翻涌而上,有着别样的美。
沿着浮雕汉白玉石桥缓缓走着,一时竟有些看痴。
走得有些累了,已是薄汗粘身,便绕过明月湖,來到一株庞大的合欢树下,石桌石凳皆是擦得干净,侍女早已在石凳上铺上软垫,沏好的茶也早已摆着上面。
一气喝了两杯,便有侍女來报斛律单同來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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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一袭锦袍玉带的斛律单同在侍女的引领下來到此,。
见到我,按规矩行礼过后亦不再客气,依言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一旁的侍女早已为斛律单同斟上茶,翠绿的叶子在鎏金茶盏里滚烫的水里慢慢舒卷,透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斛律单同禁不住四下打量一番,赞叹道:“末将从未到过王府的花园一走,今日一见,果是不同凡响……”
斛律单同今日一袭锦袍,一脸和煦的笑容,端的是仪表堂堂。
每次斛律单同來王府,几个侍女皆是难掩喜色。
这次,为斛律单同沏茶的阿熙、凝儿等人虽是站在一侧侍候,不经意的目光从斛律单同身上掠过,却是眸子晶莹。
我暗笑一声,这斛律单同倒是不以为意,有时见侍女为其斟茶,只是憨憨一笑,倒令侍女羞红了脸。
一阵寒暄之后,斛律单同面色渐渐凝重。
我知他是有话说,便摒退了侍女。
斛律单同面有忧色,将近來之事细细道來。
可汗大檀身体一日不似一日,这些日子更是茶饭不思,身边侍候的达簿干阿茹夫人表面坚强,背后却是落了不少泪。
另外几位夫人却是心思满满,各打各的如意算盘,若是大檀就此驾崩,那将來的王位继承人便是当务之急,任谁都知晓大王子车吉安与松泰乃是强劲的对手,两人难分伯仲,不仅是朝中官员对此壁垒分明,这几位夫人更是眼光远瞻。
这次大檀病倒,原本就各自交好的几位夫人更是明里暗里暗中接近,不外乎是为自己及自己的孩子赌一份出路。
切尔苍的母亲二夫人及稚子还在念书的四夫人倒是与达簿干阿茹來往颇近;而三夫人则和五夫人來往甚密。
面对大檀的病一日不似一日,生怕大檀突然驾崩以至引起王位之争的老臣们则私下亦是议论纷纷,有的甚至还上书恳请大檀对王位继承人早日做出决断。
“如今柔然汗国内忧外患,一方面大汗病情不明,王宫内人心不定,而王爷则在前方战场主持大局……王爷虽是记挂王妃,却亦是不能回府……”斛律单同眉间焦虑不已。
“前方战事如何!”我搁下茶盏,问道。
说到此处,斛律单同眉间稍霁:“昨日接到前方战况,王爷率领大军已挺进高昌北部边境,一路上横扫千军,此番与大梁结盟,高昌四面楚歌,已是力不从心……高昌濒临大梁的东南边境已被大梁康靖王统领大军所破,东面亦是在柔然与大梁的共同推进下,节节败退,如今高昌不得不向西撤退……”
“那高昌历经几十年休养生息,又在数十年前的战争中坐收渔翁之利,怎可能会如此不堪一击!”我眉头微皱,疑惑道。
提到用兵打仗,斛律单同微笑道:“王妃有所不知,高昌此番灭亡乃是天意,高昌近些年來,亦是不太平,先是历经王位之争,新王不思进取,后又境内大旱,有些地方甚至饿殍遍野,原先被征服的西域小国向高昌求助,高昌亦是推脱不已……大梁与柔然昔日的战争,高昌坐收渔翁之利,却是败在新王手里,大梁国的皇帝堪称一代枭雄,早已对高昌虎视眈眈;王爷战无不胜,此番是志在必得……”
听着斛律单同对梁文敬的夸赞,心下是五味俱全。
“如此一來,看來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我勉力一笑:“既是前方战事平稳,本宫亦放心了,只是,这关键时刻,宫内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
斛律单同长叹一声:“这正是王爷忧虑之处,只是,大汗此番吉凶难卜,若是王爷及时赶回的话……”
我心里一动:“敢问大汗是何病症!”
斛律单同眉间忧虑更深一层:“末将不知,只是听家父讲过,大汗不似之前之精气神,神志恍惚,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可有服药!”我问道。
“大汗深信于国师雍加斯,服药大约是不见效,每月便由国师为其作法驱魔……”
我沉吟一下:“听闻国师对大萨满教深有造诣,又是巫师出身,懂各种巫术,如此还不能治愈圣体吗?”
斛律单同眉头紧蹙,不由起身,走到树下,端详了树干一会,这才负手仰望满树盛开的合欢,低低道:“如今的国师,怕不是之前的国师了……”
斛律单同如此明显的暗示听得我眼皮一跳,心里不可遏抑地突突跳起來。
“王爷怎么说!”我垂眸望着瘦削的指尖,淡淡道。
斛律单同转眸看向我,眸子深深:“只有一句话,务必保护好王妃!”
……
送走斛律单同,回到内室,这才惊觉自己已是冷汗浸身。
多日來的隐隐猜测已是成真,内心的不安亦是更上一层。
不禁慨叹一声,乌洛,到底是别人先你一步,告诉了自己这一切。
转眸间,窗外地上的水红合欢飘落一地,在汉白玉地上格外醒目。
站在窗前,一株合欢的枝丫伸向长窗,我捻了一株合并而生、盛放的合欢,长叹一声,乌洛。虽然你一再瞒我。虽然不想让我担忧,可天并洠в兴炷阍福乙嘀站渴菦'有躲过去。
斛律单同这一趟來,想必已是迫不得已。
他來,自然亦是国相斛律齐的意思。
大檀病重,宫内明着一片祥和,暗里却是两派风起云涌,剑拔弩张。
而今又是前方大战,若是此时宫内有任何事情,则必是一场流血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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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疴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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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源头,莫不是要破坏柔然与大梁的同盟。
自己,便是这的源头的矛头所在。
如此一來,以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倒是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禁自嘲一笑,倒真应了赫哲的那句话,想让自己死的还远不止是她和纳彩珠,只是,不知道,赫哲是真洞察了这时局还是有先见之明。
想起赫哲,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子,自己到底是听从了母亲的话,放过了她。
如今,乌洛在前方,大局未定,且王宫内势力对垒分明,我自是不敢大意。
斛律单同此次來访,话里话外已是语意明朗。
可汗大檀一病如此之久,分明是有人存了异心,摆在眼前的推测莫过于就是王储的人选。
只是,这与我又有何干,然而,更深层里的东西,我却不敢去想。
既是如此,唯有盼着这场前方的大战早日结束,唯有乌洛在身边,我也才会安心。
一时心绪纷乱,坐卧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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