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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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燕修文的话音，龙怜雪被那蜍妖吓得面色煞白，向通也脸色发青，大敌当前地捏起拳头。

　　　　燕修文却不惊不慌，握紧了唐刀，却毫无拔刀之意。

　　　　“刹念尸火——”

　　　　他喃喃了什么，同一瞬间，那彼岸花浮雕的圆环中倏然长出了七条苋红火焰构成的蓬松长尾——那是狐尾！！

　　　　燕修文的眼睛一凌，抓稳唐刀反手就朝着自己身后反扪，刀鞘鞘头猛然砸中已然扑到舟身前的红点齿蟾的上颌骨！

　　　　“七尾狐，潋滟！”

　　　　苋红的狐尾齐齐地向前涌去，虬结成一团乌檀紫火，仿佛既带着狐鬼灯幽火的匪夷所思的效果，又带有七刹功的庞大破坏力，那蜍妖的舌头眨眼间就被紫火烧断，狐尾却是化成了一道光柱直接洞穿了蜍妖的脑壳，轰击在了上方的钟乳石上！！

　　　　燕修文一拧刀身，却见以那蜍妖的重心为中心，光彩在朝内扭曲——蜍妖的躯体，再被一点点地碾压成细若纤尘的灵力粒子！时间延长一个呼吸，蜍妖巨大的身体就已经完全被压缩成刀鞘前端的一个小黑点之中。

　　　　下一瞬，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斑驳陆离的灵力粒子从那指甲盖大小的黑点中爆散而出！

　　　　仿若七彩烟花炸散，又仿若是天女散花，花瓣凋零而下，如梅粉褪残妆，那即是绚烂的斑斓花火。

　　　　随着花火铺散开的气浪，燕修文的白发随风飘动着，勾勒出澄澈清亮的血红色鹤眼，即便平日间会让人不寒而栗，但细细看来却觉得那是双黑白分明，清秀无比的眼睛，不但与他那可怖的身份大相径庭，反倒是有几分儒家书生的平和、藏神不露。

　　　　缁衣猎猎作响，扛着鬼葫芦的样子有些酒仙的洒脱，可左手中妖刀上那乱舞的七条狐尾却透露出点点妖煞。

　　　　这是个让人觉得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男人。

　　　　向通瞪目结舌地看着燕修文，龙怜雪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向通，你也别忘了，我可并不弱。”

　　　　燕修文一甩唐刀，舞动的火焰灭却，“而且，就凭着你这榆木脑袋，恐怕真的会做出自寻死路的蠢事。”

　　　　“所以了，怜雪。”燕修文看了看有点被吓呆了的龙怜雪，露出了个歉意的笑容，“出了这个地洞之后，我就送你回胥雍林……”

　　　　“不！燕先生，请让我留下来吧！”

　　　　出人意料的是，不等燕修文说完，龙怜雪就掷地有声地这般说道。

　　　　“你这是……”燕修文微微皱起眉头，虽然他没有明着说出来，但他的意思龙怜雪应该已经心领神会了——接下来，自己可没办法再分神保护她了。

　　　　龙怜雪捏紧了小拳头，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一些，她的小脸微微涨红，开口道：“燕先生，在怜雪遇到您之前，我赚不到钱，我医不好病，就连战斗都止步于小打小闹。是的，我很没用，我很弱，我什么都做不好，这样的我，只是个纯粹的包袱……可，可我，我不想再当累赘了。”

　　　　“但是……但是燕先生，刚刚我派上用场了吧！”龙怜雪激动得上前一步，凑到了燕修文的面前，晶莹的桃花眼中写满了她受到他重用的喜悦：“我不光成功地替您疗了伤，还依照您的话，成功地净化了这个地洞里的毒素……”

　　　　说到这里，她的眼角竟然泛上了一点泪花，十指交叉掐着手指抵在胸前：“我派上用场了，我终于能被别人拜托了，不是为了叫我衬托别人，而是叫我保护别人……只是单纯地因为信任我的能力……这可是怜雪今生以来第一次啊……而且怜雪成功了，怜雪做到了！我不再是单单的一个累赘了……好开心，怜雪真的好开心啊……”

　　　　她喜极而泣流出了滴滴泪水，流淌出来的是她发自内心的喜悦，是埋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那种对信任的渴求，是她信任他人却得不到回报的伤悲。

　　　　温黁，那是极为温黁的情感。这个只懂得恩将仇报的女孩，终于得到了她自此之前最想要的东西。

　　　　证据就是，即便她哭得梨花带雨，但颦蹙不再，她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了迄今为止燕修文见过的最自然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燕修文有一瞬的失神，回过神来之时他已经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龙怜雪的脸颊，替她刮了刮脸上的泪花。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他欲言又止，后半句话却化为了一声叹息。

　　　　他拔出塞子，右手一招，须臾之间一颗翠绿色的珠子就飞入了他的手掌心中。

　　　　燕修文咬破自己左手指尖，用血液在珠子的表面写下了个篆体的‘驚’字，而后将那珠子放入了龙怜雪的手中。

　　　　“这颗碧落珠，我送给你了。”

　　　　“……诶？”龙怜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燕修文。

　　　　而燕修文却全然没在意她的震惊，他轻轻地抚着她细嫩滑腻的小手，帮她合拢了五指，朝她轻和一笑：“怜雪，我不求你能用它打退怎样强大的敌人，但我只求你，能用它保护好你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保护好自己的性命。这已经是你的力量了，除了我说的那点之外，你想怎么运用都可以。而，在此之后……”

　　　　他转过身，看了看远处出现在视野之内的，并非是狐鬼灯幽火的一处光源，开口道：“……你要好好地跟着我，因为不只是你自己，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

第41节：独孤天国

　　　　冷术善写隶书，染翰操纸，担笔回锋，却是吐息之间一气呵成地写下了一行文字。

　　　　“偷窥可不是什么好兴趣呢”流畅地撰写文章的冷术，却冷不丁地突然开口。他极冰般毫无温度的眼睛向左侧一瞥，盯住了站在拐角处，一脸盈盈笑意的邋遢男子，“既然来了，为何不坐下来喝杯茶水呢？”

　　　　“哎呀？被发现啦？”

　　　　案台之上银烛灯火轻轻地左右摇曳几下，灯影之中的那男子一挥手中樱草黄的蒲葵扇，原本微弱的泛白烛火火光，刹那间增强了上百倍！整个屋子眨眼间变得亮如白昼！

　　　　那男子穿着长达上膝盖的板岩深灰色的怪异马褂，头戴象牙黄色的破烂草帽，遮住了他鬅鬙的黑发，过长的刘海挡着眼睛与鼻梁，有点让人难以看到他的双眼，偶尔能从发隙中看到他那半阖眼泛着乏意的眼瞳，鹅黄色的伏犀眼中显露出几分的慵懒与温和，下巴尖上留着点小胡茬，腰间挂着剑珮，脚底踩着木头鞋子。

　　　　看起来二三十岁的男子，明明衣着打扮没什么大问题，却总给人一种这人非常邋遢的感觉。

　　　　他摇着蒲扇，眯起伏犀眼看着冷术，看似随意地懒洋洋地开口一问：“那么……跟我前后脚擦肩而过的那个白头发的小伙子，就是六祖转世咯？”

　　　　“没错。”冷术侧过身，点头道，右手却没停笔，依然在写着什么，“大人，您对他有兴趣？”

　　　　“啊哈哈，虽然我很想把他拉上贼船，但只怕我会落得一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下场。”男子右手摇着蒲扇，左手轻轻地刮了刮自己胡渣渣的下巴，轻笑道：“那小伙子挺傲气，有些好高骛远，他不见得会买我的账呢……”

　　　　“独孤大人，您少说笑话了。”冷术笔锋一顿，冷淡地说道：“若是您这八荒最强，就连那些留在此界隐居下来的七八位上古大神都要礼让三分的大人物，想要颠覆这亶王朝一事被他所知……想必那做出刺杀皇帝之举的六祖转世，会急不可耐地跑来投靠我们『天道府』吧！”

　　　　“八荒最强？别这么叫我，我可受不起这响当当的名号。”独孤苦笑着连连摆手，“虽然我独孤天国颇有点小法力，但这天地之间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我可还没胆量妄称自己是天下无双。”

　　　　说到这里，独孤微微压低了草帽的帽檐，使得帽影以及刘海完全遮挡住了他的眼睛，“而且……如果我真是什么八荒最强，岂不是早就摘掉那沐猴而冠的昏君的脑袋了？”

　　　　“那也只是您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冷术一收笔，将写满清丽隶书的宣纸一折，同时说道：“皇城内的法师不计其数，那些个将士中的佼佼者、三个护国法师、天宗府，甚至还要把德学府的人力兵力算上，就算你再怎么强，他们群涌而上也能把您压下来。反观我们天道府，中流砥柱屈指可数。就整体来讲，除了我掌握的火药等技术之外，天道府就已是乏善可陈了。”

　　　　“啊……啊哈哈哈……”听到这里，独孤天国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发。

　　　　“别傻笑。”冷术淡淡地说道，走到独孤天国的面前，“大人，我们可不是在纸上谈兵，为了能让您的计划顺利实行，招兵买马是必须的，不只是那六祖转世，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人手，所以我觉得，在挖墙脚这点上您还是放下矜持，尽可能地厚着脸皮去做吧。”

　　　　冷术的话传入耳中，独孤天国的嘴角抽搐了两下，那点小心思被冷术拆穿，让他不禁抬起扇子抵着脑门，有些郁闷地开口：

　　　　“你让堂堂天道府教主跑去挖墙脚……这说出去多掉我们天道府面子啊……”

　　　　“您是觉得掉您自己的面子吧。”冷术毫不留情地说着，摇了摇头，“不然您想让谁去？几乎所有干部都是戎马倥偬，全府中就数您最闲，天天不是喝酒就是满世界瞎溜达。就连我也是抽不开身的，我既是副教主，又要专心研究科技兵器，于情于理我都不该挤出时间去做这种事情。”

　　　　“那……那……”独孤天国弱弱地想说什么。

　　　　“至于诗霜，她可是要靠着化形的能力搜集情报的，比我还要忙呢。”说到这里，冷术晃了晃手中折了两次的宣纸，“独孤大人，这是我刚整理好的、诗霜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名单，上面全都是可以为我们所用的人的名字，您先过目。”

　　　　“我……我……”独孤天国异常纠结地看着冷术，他此次前来不过就是想打着公事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冷术家里蹭顿饭的……怎么还反倒把自己‘挖墙脚’以及‘拉人’的工作敲定了呢……这，这不符合套路啊……

　　　　“您还有事要说？”冷术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却隐隐有了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了。

　　　　“……没，没有。”独孤天国顿时欲哭无泪地说道，接过了冷术手中的名单，很是凌乱地从头看了起来，并下意识地读出了声：

　　　　“嘎嘚村，花小花，尼姑……嗯，过。瘦死屯，张得寿，苦行僧……嗯，这个也过……慕录村，赖同方……”

　　　　嘀咕到这里，独孤的口中突然发出了疑声：“诶？慕录村？”

　　　　他抬起头，看了看波澜不惊的冷术，情不自禁地轻笑一声，“就是那个慕录村？这么说来，这个赖同方就是……”

　　　　“嗯，没错。”冷术点了点头，“他就是真到了迫不得已之时，引发大战的那个火种。”

　　　　独孤天国听后，不禁慨叹了一声：“备用计划的准备都已经基本完成了啊……”

　　　　冷术再次颔首，回应道：“没错，所以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兵力。”

　　　　而独孤天国却好像是没听到冷术的这句话一样，兀自摇起蒲扇，做出一副摇着羽扇的诸葛孔明的样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啊……”

　　　　“都说了，还差最主要的兵力……”

　　　　“一切就绪，就差一个时机了啊！接下来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可以了。”

　　　　“独孤大人，您不要装聋……”

　　　　“啊哈哈哈，看起来你们将此事打理的很好啊，这样看来，接下来也无需我这个教主再操劳了……”

　　　　“……诗霜！堵住出口！不要让他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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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出口附近的气息

　　　　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寅时，在找到溶洞的出口所在后，三人便在温暖的洞内呆过一晚，待到天色明亮后，才划着木舟朝出口方向驶去。

　　　　通道越来越狭窄，三人顺着灌入溶洞地湖的溪水徐徐前进，只觉得气温愈来愈凉，没等他们到达出口，船身下的水面已经浮上了一层薄冰了。

　　　　“原以为这溶洞的出口会通向胥雍林，看起来我们还处在华巫山地段。”

　　　　燕修文一边控制着侏伏在水下巡逻，一边抱着胳膊分析了起来，“……这里还没到地底炎夏与外界霜天雪地的交界处啊……可是，此处的寒气就已经如昨晚天黑时刻那般冷冽入骨，由此可见，我们现在应该处于华巫山腹地吧。”

　　　　“意思就是，这里离冰妖龙的老巢很近了？”

　　　　向通疑问道，而燕修文则轻轻点头，开口：

　　　　“若是我的推测没错，婼耳既然想将妖龙引出华巫山，那就说明她对妖龙的实力有些顾忌，自然不会做出潜入到山脉深处这种作茧自缚的蠢事来。而其他栖息在华巫山的实力强的大妖怪又不可能被妖龙安排在枕头边，所以只要我们不被妖龙发现，我们暂时就是安全的。”

　　　　说到这里，燕修文合上眼睛，微微歪颈舒了口气，“嘛……虽说这一切因果都只是我先入为主的推测，但……这也是眼下唯一合理的解释了，有个猜想有个计划，总比当个无头苍蝇乱撞一通要好。”

　　　　接着，他睁开双眼，微眯起眼睛，继续说道：

　　　　“如果妖龙被婼耳吸引走，我们就可以潜入他的老巢找找掉落的龙鳞，捡个便宜，当然也有其他妖怪见到妖龙离去，而同样想要跑到他老巢分一杯羹的可能……若是婼耳和妖龙在这里打了起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坐收渔翁之利。而假如妖龙既没上当又没和婼耳打起来，那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和妖龙进行战斗——不过我当然也不会傻到要直接和他硬碰硬，至少给他下个圈套什么的应该还是得心应手的，因为我可不想让自己当鹬或蚌，而成全了那些坐山观虎斗的渔翁。”

　　　　听到燕修文的话后，龙怜雪莞尔一笑，情不自禁地感慨了起来，大大的眼睛中还有些掩藏不住的钦羡：“燕先生，您真的好聪明啊，不管什么事情都能整理的有条不紊。观察细致不说，还能凭借零星的碎片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还原出来……真的是太厉害了啊！”

　　　　“是啊是啊，”向通也连连点头，边摇着船边赞同道，“燕兄弟你把咱们要做的事情都捋了一遍，我现在觉得这整个人的思路都清晰多了。”

　　　　“燕先生，您这么精明强干，如果去做官的话，一定会成为非常了不起的官员的！”龙怜雪小脸微红，有些激动地说道。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羡慕这种出类拔萃的才能。

　　　　“龙小姐说的是啊！我记得有本书里，写了个什么神断狄仁杰，说是判案无数、无一错案。”向通也继续点头，一手撑船，一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朝燕修文咧嘴一笑，“要是燕兄弟你也去衙门当个地方官什么的，我向通也敢保证你绝对能混到个什么神断燕修文的名头！！”

　　　　燕修文听后，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你们两个，拍我的马屁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的。”

　　　　龙怜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鬓角垂下来的青丝，“燕先生，不是在刻意吹捧您啦，怜雪只是实话实说……”

　　　　“都说过很多次了吧，既然都把我当朋友了，那你就不要毕恭毕敬的了。”燕修文有点无语地瞥了一眼龙怜雪，“照你这个性格，你以后若是找了个夫婿，你们夫妻间岂不是要成天都举案齐眉？对人恭敬到这个地步，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夫……夫婿什么的……”龙怜雪顿时懵住了，这个问题她可从来都没想过啊。

　　　　“哈哈，说到夫婿……”一听到这里，向通就贼笑两声，朝龙怜雪凑近了两步，贼兮兮地开口问道：“这个……不知道龙小姐你……中意什么样的男人呢？”

　　　　“诶？诶？！”龙怜雪微微一怔，随即立刻面带赧意地慌忙摇摇头，“这，这个，这个问题我真的没考虑过……”

　　　　“安静！！”

　　　　不等龙怜雪话说完，燕修文就冷不丁地这般轻喝了一声。话音中带有几分的警惕，这也让向通与龙怜雪回过神来。龙怜雪的双手摸向了腰间挂着的燕修文从冷术那里要来的枪支，而向通也抓稳了船桨，等待着燕修文的指令。

　　　　燕修文远眺着远处因光线问题而白花花一片的地洞出口，微微皱眉。

　　　　有人？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但前面的确有一丝的气息。

　　　　是在……出口之外么……

　　　　“向通，稍微加快点速度。”燕修文一边说着，一边将左手按在了左腰后的刀柄上，冷幽幽地开口：“我要看看前面的人想耍什么把戏。”

　　　　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之中遇到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是友。德学府的学徒没几个会跑到这山头来，就算来了，见到这里天寒地冻的，自然就会离开，不可能会跑到这华巫山腹地中来。

　　　　如果是敌，那就很好解释了。

　　　　且不说德学府的教谕看自己的脑袋很是眼红，自己身后还有个想拿我们当枪使的婼耳呢，谁知道前面的家伙是德学府派来杀自己的人，还是婼耳的爪牙，不管怎么说，是敌的可能性非常大。

　　　　眼看着木船距离洞口越来越近，周围却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这反倒是让龙怜雪与向通紧张了起来。他们俩可不清楚燕修文察觉到了什么，只是联想到那胥雍林霸主也能无声无息地靠近他们，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顿觉不寒而栗。

　　　　就在木舟驶到溶洞出口的那一刹那，燕修文的视线突然瞄中了左前方的某个角落，眼神一凛，左手猛然将刀左肩后抽了出来，一道苋红色的火焰斩波眨眼间就从刀尖挑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右手食指轻轻舞动了一下，水中顿时暗流涌动，下一瞬间一个面相极丑的罗刹鬼从水底窜出，却是紧押着斩波朝前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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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结伴而行

　　　　苋红色的斩波挑断了冰水，绞碎了冻土，宛如一把势不可挡的巨镰，以恐怖的气势割裂开空间。

　　　　就在那道狐鬼灯幽火的斩波劈到岸上数丈远之时，虚空之中传来了‘锵’的一声钢铁碰撞的脆响，却是挡不住苋红斩波，使得一男二女慌忙地从阴暗角落中跳了出来。

　　　　可还没等那三人的脚掌落地，身形紧押在斩波之后的侏伏的口中就发出了‘’的怪异吼叫，极其丑陋的脸上血盆大嘴咧开了个狰狞的笑，四肢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数都数不清的浑黑触手，触手前段一拧，须臾之间又化成了不尽的漆黑长矛，铺天盖地的朝那三人狂刺而去。

　　　　为首的男子脸色一变，凭空捏出一把短匕连舞动几下，打偏了几个黑矛。而那两个女人则一个躲在男人的身后，另一个的双臂迅速膨大，变成了个手臂足有身子大小的畸形样子，三下两下地抓住了飞射来的黑矛并将其甩到一边。

　　　　“怜雪！”

　　　　燕修文轻喝一声，龙怜雪顿时会意，双手抬起手中的黑色手枪，瞄准了那身体异变的女人的小腿，一咬牙，紧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的速度可不慢，就算是手枪子弹的初速度也在音速左右，虽说这个速度跟燕修文的移动速度比起来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对于不清楚科技武器的外行人而言，枪支的确很难防备。毕竟在距离短的前提下，从开枪到命中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即便有着能避开子弹的身体机能，如果不绷紧神经的话也一样会命丧黄泉。就连当初并不知晓枪弹事情、没有提防冷术‘极速攻击’的燕修文，都差点因为一个马虎大意而丢了小命。

　　　　只不过，龙怜雪的射击技术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明明是朝着女人的小腿开的枪，弹头却朝着那为首男人的头颅射了过去。

　　　　等那男子格挡开黑矛，回过神来时，那颗圆溜溜的弹头却已经近在他眼球的咫尺前。

　　　　男子大惊失色，一个后滑步闪退几下，脑里的神经紧绷欲断，凭借着身为修炼者的强大身体机能抓紧短匕，朝着那弹头猛然一挥刀，一刀抵飞了子弹，紧接着他看向燕修文三人，忙是叫停道：

　　　　“三位且慢！我们并无冒犯之意！”

　　　　“吼？没有冒犯之意？”燕修文冷笑一声，令那无数黑矛悬停在半空中，只要那三人稍有半点异动，这些黑矛就会如同骤雨般落下。

　　　　“正是如此！”见到燕修文暂时停下了攻击，那三人也舒了口气，点头答道。

　　　　“那你们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燕修文眼睛眯成一条缝，显得有些许冷傲地开口问道。

　　　　“这个……公子，我等来到这华巫山，只是有点私事来处理。”为首的男子左手握着短刀手屈成拳，微微躬身朝着燕修文作了个揖，“途径此处，见到这喷出些许热流的洞口，只觉得这天寒地冻的华巫山中会有生热的山洞实属奇闻怪事，便就想在此驻足片刻，看看里面的动静……”

　　　　“然后就看到我们划船从里面出来了？”向通接了个话把，撑着船桨这般问道。

　　　　“正如公子您所说。”那男子肯定地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向通听后，大大咧咧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