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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升-第4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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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楚，你哪来这样的底气？”卫世杰不放心：“就因为你跟叶书记都是一条线上的人么？”
“老卫，我不能认同你这个说法。”楚天舒面露不悦之色，说：“谁都不应该是谁的人，谁都不是为某个小团体做事的。大家都在为这座城市变得更好出力，为广大人民群众有更大的获得感做事，无非是职务有高有低而已。”
“所以，你努力工作，到处救火，就是要证明你的水平，证明你的能力，证明伊书记他们提拔你不是因为你是他一条线上的人，而是因为你更优秀，是这样么？”
楚天舒有点诧异地看着卫世杰，他难以相信，那个曾经只懂得泡妞不过问政治的卫世杰，现在也居然能一针见血地点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没错，你取得了一次次成功，干出了一个个让人信服的政绩。但静下心来往深一层想想，如果没有人给你一个平台，你能有发挥的机会吗？如果离开了伊书记他们的支持，你能冲破一个个的阻力，实现你的构想，取得一次次成功吗？”
楚天舒被问得哑口无言。
“站在别人的角度想，如果你不是伊书记一条线上的人，你凭什么得到那么多的机会？得到那么大的支持？年纪轻轻地就爬到了副市长的高位？”
楚天舒很无奈，连卫世杰都这么看，别人有这样的想法，就更加无法改变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来反问你一句！”楚天舒显得有些激动，声音大了起来，说道：“当有火坑出现的时候，是不是人人都会这么想，我不救火谁救火，我不跳坑谁跳坑？”
这回，轮到卫世杰哑口无言了。
………………………………
第1138章 按兵不动
周一，叶庆平从骧陶市开完会，直接去了省城临江，向省委相关领导汇报了常委会的决定。
回到青原市之后，叶庆平立即组织召开了全市处以上干部大会，宣布市政法委书记郝建成同志不再兼任市公安局局长，提名童丹元同志接任市公安局局长。
紧接着，市长郎茂才主持召开市长办公会，对副市长分工作出了调整。
副市长楚天舒所分管文教卫方面的工作，暂时交由副市长许一民代管，楚副市长近期的重点工作，是对原特色小镇项目进行清理，各相关部门抽调得力人员组成工作小组。
具体工作计划，由楚副市长拟定后报常务副市长简若明审批后组织实施。
消息传开，众人心态各有不同。
替楚天舒担忧的人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暗自庆幸的有之，等着看笑话的有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亦不在少数。
大家都知道，鳌头湾是一根硬骨头。
以前也不是没有组织清理过，但各职能部门轮番上阵，忙乎了几个月，竟没有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反倒是越清越乱，一个个灰头土脸地败下阵来，再也没有谁敢揭这个榜了。
这一次由副市长楚天舒亲自挂帅，但能不能啃得下来，绝大多数人还是持怀疑态度。
楚天舒将手头上的工作与许一民交接之后，并没有急于点兵点将，而是派人先从外围展开调查，获取第一手资料。
鳌头湾的土地，总面积五百三十八亩。
两年前，由鲲鹏实业青原地产以每亩二十万的价格竞拍获得。
楚天舒刚开始调研，外边就传出了消息，说市里准备让青原市的本地企业全盘接手，虽然并没有指名道姓，但外界纷纷猜测，应该是世纪阳光无疑。
很快，就有信息传过来，鲲鹏实业得知青原市要安排本地企业回购，出价高得出奇，世纪阳光无法接受。
一晃，十天过去了，楚天舒没有任何的动作。
外界就传言，副市长楚天舒跟世纪阳光的老板卫世杰是铁哥们，为了保护世纪阳光的利益最大化，故意按兵不动。
对此，楚天舒只是笑笑，仍然四平八稳地坐在办公室里，研究底下人收集来的各种资料，就是不见有实质性的举措。
终于，郎茂才坐不住了。
这一天上午刚上班，苏幽雨过来通知楚天舒，说郎市长请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天似要下雨，很阴沉。
郎茂才的脸色也像天气一样阴沉。
楚天舒拿了笔记本就过去了。
敲门进去，郎茂才示意他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秘书杨卫东过来倒了茶，退出去了。
郎茂才一直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楚天舒。
楚天舒也不急不慌，只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郎茂才，等他先开口。
这是不少领导常有的一个习惯，当他对下属不满意的时候，他先用眼神来对你施加压力，让你感受到他的不满意，等你心理紧张之后，他才说出不满意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郎茂才开口了，问道：“楚副市长，最近你在忙什么？”
楚天舒老老实实说：“正在对鳌头湾村的相关情况进行调查。”
郎茂才还问：“十天了，还没调查出个眉目来？”
楚天舒翻开笔记本，一五一十地向郎茂才报告：“鳌头湾的土地，总面积五百三十八亩，竞拍的时间是两年前的三月十六号，当时的成交价是每亩二十万元……鳌头湾村现有436户，村民2584人，留守的青壮年占总人口的36。45％，主要依靠占用原有土地生活的达80％以上……村里现有各类小作坊57家，其中酿酒的3家，瓦楞纸箱加工的4家，一次性筷子的2家……”
楚天舒如数家珍，详尽的数字让郎茂才听得有些迷糊。
不得不承认，楚天舒这一次调研工作做得非常的细致，把鳌头湾的状况摸得一清二楚，方方面面，事无巨细，基本上没有遗漏。
这么多的数据和资料，都要收集上来并研究透彻，花几天不算短，花十天似乎也不算太长。
“楚副市长，准备工作做得细致不是坏事。但是拖而不决，终究不是个事！”郎茂才转着手里的笔，说：“青北县的欧阳书记向我反映，清理的风声已经传到了鳌头湾村民的耳朵里，拖时间越长，越影响稳定，也给后续开发利用增加了难度。”
“郎市长，您批评得对！”楚天舒诚恳地接受了批评，又说：“我们和市里的一些有实力的企业接触过，他们普遍都有畏难情绪，没有接手的意愿，我们还在做深入细致的工作……”
郎茂才有点不耐烦了，他抬手打断了楚天舒的话头，问道：“楚副市长，你的工作情况，没向叶书记汇报过么？”
楚天舒说：“这是政府方面的工作，我直接向叶书记汇报，怕是不合适吧？”
听到这里，郎茂才有点头冒青烟的感觉，闹了半天，童丹元的公安局长都已经公示完毕走马上任了，鳌头湾清理还一点实质性进展都没有，这应该不会是叶庆平的授意，而是楚天舒的擅作主张。
郎茂才立即转移了话题，问道：“最近外面有一个传闻，是关于你和世纪阳光老板卫世杰的，你没听说吗？”
楚天舒摇了摇头。
郎茂才又问：“一点都不知道？”
楚天舒说：“不知道。”
郎茂才再问：“我都听说了，你竟然不知道？”
“真不知道！”楚天舒再次摇头；“郎市长，外面在传什么？”
“有些人总是唯恐天下不乱，喜欢在背后瞎议论，既然你没听说，也就别当回事。”郎茂才喝了口水，又说：“领导干部也是人，谁没有三朋四友，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悟空，还有师父和师弟呢！只要把工作和私人感情分开，踏踏实实的按市委的决策办事，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楚天舒只能点头，连声称是。
“小楚，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只管放开手脚去干，这件事情我和叶书记通过气，都是支持你的！”郎茂才说完，挥了挥手，说：“行，你回去忙吧。”
临出门的时候，郎茂才又说了半句话：“小楚，你有什么想法，该汇报的还是要汇报。”
从市长办公室出来，楚天舒抓着笔记本，直接奔了书记办公室。
………………………………
第1139章 借古喻今
连日阴雨，青原市成了一幅潮湿的山水画。
夜幕低垂，雨也下得小了许多。
楚天舒开车，将叶庆平送到了湖心岛度假村最外围的一处树林旁。
四周黑魆魆，空荡荡，只有卫世杰一个人站在树影下迎接。
看了卫世杰的穿着打扮，楚天舒不禁哑然失笑。
这会儿，卫世杰脱下了他的名牌西服，穿了一件灰色的夹克，踏着一双半高筒的雨靴，肩背着钓具，一手拎着鱼篓，一手打着手电，乍一看，哪里像一个身家过亿的大老板，活脱脱就是一个土气的包工头。
在大学宿舍的卧谈会上，楚天舒就曾经高度评价过卫世杰，他说，老卫这小子，别的都一般，就有一点我最佩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且不管是人是鬼，都能搭上话，这是他现在哄骗学姐学妹的利器，将来也会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
叶庆平下了车，与卫世杰握手，打量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处曲流，说：“卫老板，这地方找的好，非常适合夜钓。”
卫世杰谦恭道：“叶大老板，在您面前，我算什么老板？您还是喊我小卫吧。”
“哈哈！”楚天舒大笑，指着卫世杰说道：“老卫，你不让我喊你卫老板，让我喊你小结巴（小杰吧），现在见了叶大老板，又改成了小尾巴（小卫吧）了？”
卫世杰却认真地说：“老楚，你笑什么笑？跟在叶大老板后面，我可不就是一条小尾巴？”
卧槽，这马屁拍的真是太可以了！楚天舒简直要五体投地了。
“呵呵，出来休闲，大家都不必客气，我喊你们小楚，小卫，你们就喊我老叶，怎么样？”叶庆平打了个圆场，就要去接卫世杰肩背的钓具。
卫世杰当然不让，只把手里的手电筒塞给了叶庆平。
“小楚，一起去吧？”叶庆平回头，招呼道。
“叶……老，我这人好动不好静，坐不住，就不去了。”楚天舒摇头婉拒。
卫世杰领着叶庆平往曲流处走去。
叶庆平喜欢夜钓，而且垂钓的地方越偏僻越好。
原因无非是两个，一是不想让人看见，二是不希望没完没了的电话搅了兴致。
在他看来，垂钓之乐更多在于独享片刻的安详和宁静，至于鱼，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副产品。
因此，陪他钓鱼，是件颇费周折还挺费体力的工作。
譬如今天这处曲流，车开不过去，只有田埂可行，加之连日阴雨，小径甚是泥泞，卫世杰肩背手提钓具，行不过数十步便已狼狈不堪。
来到曲流处，叶庆平急不可耐地垂下了他的钓钩。
卫世杰支开一把大伞，殷勤的把马扎、鱼篓、钓饵等等摆放好，还在周围点了几盘蚊香，又将一瓶风油精小心翼翼地放在叶庆平的身旁。
选择夜晚垂钓，防蚊虫叮咬比准备精良的钓具更重要。
秋夜，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
入夜后鱼更有安全感，喜欢出来觅食，吞钩的机会多，正是垂钓的良机。
夜色浓稠，周边化为一片漆黑，唯虫鸣可闻，隐约可见的，是几公里之外度假村的灯光。
垂钓中途，手握钓竿的叶庆平忽然开口问道：“小卫，听小楚说，你正在筹备公司上市？”
垂钓之前，卫世杰就给自己立下规矩，叶庆平不开口，自己绝不吱声。
见叶庆平主动发问，卫世杰低声答道：“是有这么个打算，不上市融资，公司后续发展就缺乏动力。”
“青原市的企业家，大多都鼠目寸光，有了一定的资产积累就沾沾自喜，故步自封，你的眼光还是远大的。”叶庆平点了一下头，说：“小卫，下一步怎么打算啊？”
“筹备上市，最缺的就是对资本市场十分熟悉的人才，这类人才我们青原十分稀缺，只有想办法从临江甚至京城引进了。一旦有合适的，我就准备把公司的管理权交出去，让他来当世纪阳光的总裁！”
“企业要做大做强，必须有宽广的心胸！”叶庆平首肯道：“引进人才，就要重用人才，要不然，把人家引进来，做摆设么？”
卫世杰自嘲道：“市里不少的老板，听说我有这个打算，都在笑话我，辛辛苦苦搞起来的一个公司，到头来却交给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就不怕别人把你的这点家当折腾没了么？”
“他们懂什么？”叶庆平说：“企业用人与政府用人大同小异，你论资排辈地提拨重用一个人，谁都认为理所当然，不会感激你，破格提拔就不同了，人家就会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见鱼一直不上钩，叶庆平索性放下钓竿，将身子往后一仰，给卫世杰讲起了故事：“那位在鸦片战争中一败涂地的道光皇帝，在暮年时干下了一桩震惊朝野的大事，他将当时还是从四品的曾国藩，突然连升四级，升为从二品衔的内阁学士。大家都不明白，道光爷为什么对曾国藩如此恩宠。道光死后多年，曾国藩组建湘军，百战沙场，为朝廷收复江南，手握重兵，功盖天下，并不造反，而且忠心耿耿。直到此时，人们才赞赏道光皇帝多么富有远见，为子孙后代提拔了一位国之柱石。”
叶庆平接着说：“清朝官制也是讲究循级提升的，像曾国藩这样的连升几级，在晚晴几十年的历史中，堪称特例。”
卫世杰说：“道光的名声都不太好，重用曾国藩，或许是他为数不多的得意之笔。”
尽管在大学的时候，卫世杰素有不学无术的臭名，但是，他对历史典故却很感兴趣，谈起一些历史人物，总能把师妹师姐们忽悠得晕头转向。
叶庆平笑了一下，说：“大家都说曾国藩才干过人，更难得的是有一份对清廷的愚忠。有果必有因，这份愚忠并不是凭空而来，他们是在报答当年皇家的知遇之恩。再看看后来，清廷对袁世凯疑心重重，必欲除之而后快，一位军机大臣，竟弄得差一点脑袋搬家。武昌起义后，清廷再想要袁世凯替他卖命，就只能是痴人说梦了。”
“是啊！”卫世杰感叹道：“一个人越是怀才不遇，越会对重用他的人感恩戴德。我想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只是不如叶……老学识渊博，能将历史典故信手拈来。”
“这正是聪明人的聪明之处！”叶庆平说：“读书不在多，在于洞悉书中的道理，多少人读书破万卷，里面的道理却一辈子也参不透。”
卫世杰当然够聪明，叶庆平的这一番长篇大论，就是在借古喻今：楚天舒得到了伊海涛、叶庆平等人的破格提拔，自当为之冲锋在前；卫世杰得到了楚天舒的关照，理当为之赴汤蹈火。
………………………………
第1140章 夜钓闲谈
夜已深，雨下下停停，虫影渐少，蛙声稀疏。
几声狗吠之后，世界安静了下来了。
打开夜钓灯，一束蓝光斜斜指向水面的鱼漂。
一切静待水下的鱼上钩。
猛然间，鱼漂上浮两目。
重量沿着钓线和钓竿迅速传递到了叶庆平的手上，他毫不犹豫地提竿。
安静的水面被鱼挣扎着划开，钓线牵引着鱼划出一道不规则的水痕。
这条可怜的鲫鱼一定还在迷糊中，或许三秒前它还在庆幸无意识巡游中竟然偶遇可口的美味，而现在，它成了叶庆平的战利品。
叶庆平得意地笑起来，摸出一支烟点上。他平时从不抽烟，唯独垂钓的时候烟不离手，烟雾缭绕中，他说道：“除了筹备上市之外，世纪阳光下一步的工作重心放在哪一块啊？”
“当然是鳌头湾项目！”卫世杰毫不隐晦地说：“靠常规发展，资金回笼的速度太慢。银行那边，也很难再贷出多少钱，所以，我一直琢磨着走上市融资的道路。只是，有点远水解不了近渴。”
“你想好了？”叶庆平说：“鳌头湾项目前期资金压力很大，后期开发可能也暂时没有什么利润。”
卫世杰说淡然道：“公司只要开一天，就要做生意，不亏就是赚了吧。”
别看卫世杰说得挺轻松，但内心里却有一种打碎了牙往肚子吞的苦涩。
那天与楚天舒谈话之后，卫世杰第二天就请了专业策划团队做了一个测算。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初步估算，按青原地产放出来的风声，仅地价就要两个亿左右，还不包括后期开发的费用，整个项目实施完成，需要十个亿左右。
这几乎就是世纪阳光目前的总资产，也是卫世杰的全部身家，砸进去，什么时候能回本，策划团队也说不清楚，稍有不慎，就会倾家荡产。
照当前的形势来分析，这种可能性相当大！
其实，本地不少老板笑话卫世杰，并不是说他的筹备上市，而是笑他要接鳌头湾这个项目，完全是自不量力，蚍蜉撼树，妄想天狗吞日。
叶庆平说：“鳌头湾这个项目，确实风险很大，尤其是在关键时刻，鲲鹏实业还落井下石，狮子大张口。”
提起鲲鹏实业，卫世杰就是一肚子火，他狠狠地吐出一句话：“像这种毫无社会责任感，唯利是图的企业，总有一天会栽大跟头的！”
这种话，叶庆平不会接，他话锋一转，说：“但凡青原市的公司上市，我作为市委书记都会全力支持，尤其像世纪阳光这种为城市发展甘于奉献勇于探索的企业，政府一定会为你们创造条件，给予最大限度的扶持。”
“多谢叶……老费心。”卫世杰说。
叶庆平接着说：“政府即将出台一份《青原市政府关于鼓励企业上市的暂行办法》，简副市长已经组织研究，拟出了几个版本，正在征求意见，这份文件你看到了么？”
卫世杰坦然道：“我请老楚帮我拿到了一份，已经看过了。”
“针对现在拟出来的几个版本，谈谈你的想法吧。”叶庆平弹了弹烟灰，说：“没关系的，我们就是闲谈，有话直说就是了。”
叶庆平可以说是闲谈，卫世杰可不能当真这么认为，他思忖了一会儿，说：“现在一共有三个版本，后两个还不错，写得比较具体。”
叶庆平面无表情：“你是说第一个版本不行？为什么？”
“在您面前，我实话实说。”卫世杰鼓起勇气，说：“第一个版本里空话套话多了些，没有多少干货，唯独比较具体的，就是说企业上市成功，政府将奖励两百万。”
叶庆平没有回应卫世杰的话，却岔开了话题，说：“夜钓可比大白天钓鱼麻烦多了，既考验手艺，还得准备更多的器材，就像咱们这一趟，不仅有常规的钓竿、钓线，还要备上手电筒，发光管以及电子夜光漂。”
卫世杰忙说：“不麻烦，不麻烦，您什么时候有兴趣，我来准备就是了。”
“呵呵，我不麻烦你麻烦，终究还是麻烦。”叶庆平接上了一支烟，又说：“我在北京，认识了一个垂钓高手，他夜钓的器材很简单，从不使用鱼漂，按照行话，就是无漂钓。”
“没有鱼漂怎么钓鱼？”卫世杰很惊讶。
稍有垂钓常识的人，都知道鱼漂的重要性。
鱼漂是垂钓时鱼咬钩的讯息反映工具，人们通过鱼漂的起伏，判断出鱼吃食的情况，从而决定提竿的时机。
由于夜钓的特殊环境，不少垂钓爱好者还装备了特制的电子夜光漂。
叶庆平说：“无漂钓我也是见人家玩过，自己没尝试过。”
卫世杰说：“改天我们也可以试试！”
叶庆平点头，说：“据那位高手说，在流动的江河湖泊中夜钓，由于轻重缓急难以把握，看漂不那么清楚，即使有各种发光管和电子夜光源，往往也很难发挥它们的特有功能，既然这样，不如试一试无漂钓，就凭手感钓鱼，因为钓线在流水的推动下，会绷得较直，有一种拉动感，只要鱼咬钩，其力量便会很快反应到竿上。”
卫世杰哦了一声，听叶庆平这么一说，他感觉无漂钓还真有些道理。
“我从无漂钓中悟出了另一点。”叶庆平说：“在某些复杂的环境中，不要设置那么多条条框框，就凭感觉办事，反而是上策。”
“就说我们将要出台的鼓励企业上市的文件吧。”叶庆平继续说：“把具体政策都白纸黑字写清楚，反而没有了运作空间。而空话套话，你可以理解成什么话也没说，也可以理解成什么话都说了。例如，上级部门有规定，某项税费最大优惠幅度不超过10％，青原市出台的文件能写20％吗？如果那样写，不是明目张胆违规吗？要是写给予最大幅度的优惠呢？肯定没有违规，但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却保留了弹性。”
如今的卫世杰已是一点就通，他立刻领悟过来，叶庆平这是在借无漂钓讲那份看上去空话套话连篇的文件。
比方说，文件中有一句典型的空话套话：市级各部门要立足实际，大力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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