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升-第5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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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叶庆平家的门旁，欧阳健不敢造次，先将耳朵贴到门缝听了听，听到里面没有人说话，只有电视的声音，才壮起胆子，看准门铃，轻轻地摁了一下。

　　　　不一会儿，欧阳健听到了里面开门的声音，心又忍不住狂跳起来。

　　　　门开了一条缝，隔着防盗门的小窗看到了叶庆平，欧阳健马上谦卑地喊了一声：“叶书记，晚上好，我是青北县的欧阳健。”

　　　　叶庆平说：“欧阳书记啊，进来吧。”

　　　　欧阳健进了门，利用换鞋的当儿，把手里的纸袋子放在了鞋柜上，问道：“叶书记，没打扰您休息吧。”

　　　　叶庆平伸手跟他握了一下，说：“有事吗？”

　　　　欧阳健略显尴尬地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您。”

　　　　叶庆平指了指沙发说：“坐吧！”

　　　　欧阳健刚坐下来，叶庆平倒了一杯茶，他马上站起来，伸手接过，说：“谢谢。”

　　　　这时，青原卫视台的新闻刚刚结束，叶庆平关了电视，和颜悦色地说：“欧阳，我听靳书记说，县里干部的情绪不太稳定，是吧？”

　　　　欧阳健顿时激动起来，他觉得叶庆平猜得到自己的来意，却没想到会主动提起此事，他镇静了一下，说：“叶书记，那只是个别现象，没有影响正常的工作，大多数干部觉得市委的决策非常英明，都跃跃欲试，想大干一场！”

　　　　“这就好，这就好！”叶庆平顿了一下，接着说，“无论今后会怎么样，都要做好大家的思想工作，抓住机遇，大干快上，发展才是硬道理嘛。”

　　　　欧阳健马上谦逊地说：“请书记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把各项工作抓好抓实，为生态城建设作出应有的贡献。”

　　　　刚说到这里，电话铃声响了，叶庆平对欧阳健说：“你先喝口茶，我接个电话。”说着就起身去了卧室。

　　　　欧阳健也站起了身，连声说了几个好好好。

　　　　青原官场中人都听说过，叶庆平升任市委书记之后，他夫人的管控比以前严格了，除了周末经常来探望之外，每天夜里电话查岗是例行公事，更绝的是，一直坚持先打座机，无人接听才改发手机短信。

　　　　看着叶庆平进了里屋，欧阳健松了一口气，趁机打量起叶庆平的家。

　　　　不了解情况的人，根本看不出这是全市一号人物的家，家里的装修和摆设都比较简朴，唯一能够显示主人品位的，只有客厅墙上的一副画，画的是一位老翁穿着蓑衣在小船上垂钓，意境取自柳宗元的诗“独钓寒江雪”，画上的题字秀气隽永，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书画家之手。

　　　　再凑近了仔细看落款，欧阳健认出这几个龙飞凤舞的签名是鲁西西。

　　　　欧阳健心里便记下来，等回去上网搜一搜，看看这个鲁西西是什么来历的艺术大家，有没有机会拉上关系。

　　　　接完电话，叶庆平来到客厅，见欧阳健看得出神，随口问道：“这画还行吧？”

　　　　欧阳健马上回过神来，忙说：“好画，好字。”

　　　　“朋友送的，我很喜欢这幅画的意境。”叶庆平一指沙发，说：“坐吧！”

　　　　欧阳健坐下来说：“书记好雅兴，我们自愧不如。”

　　　　“呵呵，欧阳，我知道，你们在基层工作的同志，繁杂的事务很多，没有时间培养雅兴。其实，我看一个人，是看他的能力怎样，不是看他有多少的雅兴，更得看他能不能把事做好。”叶庆平说着，话锋一转，问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欧阳健听出了这是逐客令，他原打算送了礼就走，都是明白人，无须把话说透。

　　　　但听叶庆平说了这一番话，欧阳健似乎看到了希望，便改变主意，顺势说道：“叶书记，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您考虑一下，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生态城的建设尽一点绵薄之力？为青原市做点贡献，为书记您分点忧？”

　　　　叶庆平顿了一下，说：“欧阳，你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青原市缺的就是愿意干事创业的干部。不过，人事上具体怎么安排，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要综合各方面的意见，集体讨论决定。”

　　　　欧阳健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说：“是的，是的。”心里却在偷着乐，对于自己如此直白的要求，叶庆平没反对，更没批评，那就是有希望，他的头点完，心情顿时开朗起来。

　　　　叶庆平又说：“无论下一步怎么安排，你都要想得通，好好干。说到底，我们的权力不是哪一个人给的，是党和人民赋予的，无论权小权大，都要对得起党和人民。”

　　　　欧阳健一听叶庆平满口讲起了官话，又感觉好像没多大指望，只能假装像孙子一样频频点头，嘴里说着是是是。

　　　　等叶庆平说完，欧阳健才说：“谢谢书记的教诲，我今天来也是向书记表个态，一定会正确对待，服从组织安排，把本职工作做好。不早了，叶书记，您早点儿休息吧。”

　　　　说着，站起了身。

　　　　叶庆平说：“好好好。”起身相送。

　　　　来到门口，叶庆平盯着纸袋问：“欧阳，这是什么？”

　　　　欧阳健马上谦逊地笑着说：“我听说，书记钓鱼的时候喜欢抽烟，就给您带了一条。”

　　　　叶庆平皱着眉头，说：“以后来别带东西了，你带来了，我不收，你面子上过不去；收了，我又觉得不合适，下不为例啊。”

　　　　“好好好，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欧阳健说着打开了门，又回头说：“书记，您留步吧！”

　　　　叶庆平说：“那你好走，不远送了。”说完，关上了门。

　　　　来到电梯口，欧阳健七上八下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浑身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他觉得，叶庆平应该会看看他送的是什么烟，如果他发现纸袋子里还有三十万元人民币，会不会把管委会主任交给自己来做？

　　　　这样一想，欧阳健仿佛看到了一缕曙光，慢慢感觉到了明天的辉煌。

　　　　出了小区，没走几步，就看到黑色的奥迪车缓缓开了过来。

　　　　司机小杨下了车，拉开车门，弓着腰，小心翼翼扶着车门，请欧阳健上车。

　　　　欧阳健觉得自己刚才像个孙子，现在又突然变成了大爷，这种角色的转换立马让他找到了心理平衡，也找到了原有的自尊。

　　　　官场中就是这样，你今天拍他人的马屁，是为了明天有更多的人拍你的马屁；你今天装孙子，是为了明天在更多的孙子面前当大爷。

　　　　说到底，你只不过是把别人对你拍过的马屁拿过来，还给了权力比你大的人而已，你并没有失去或损失什么。

　　　　纵观中国历朝历代，莫不如此，大臣们见了皇帝，一个个唯唯诺诺，下朝后其他人见了他，又一个个唯唯诺诺，那些对他唯唯诺诺的人，见到比自己权力小的人，又成了大爷，别人又向他唯唯诺诺。

　　　　权力永远是一座金字塔，塔尖上只能站一个人。

　　　　连着两天，欧阳健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心里依然七上八下的，想放松却始终松不下来。钱送出去之后，一直没有得到叶庆平任何的信息和暗示，不知道究竟是福还是祸。

　　　　按常规，只要对方收了钱，一定会办事，要是不给你办事，他就会找个理由把钱退回来。

　　　　当然，还有超出常规的例外，对方没有办成事，也不给你退钱，你不问他，假装糊涂，你要问他，他就说以后有机会再办。

　　　　还有一个极端的例外，对方不哼不哈地收了钱，然后转手再交给纪委，他成了反腐英雄，你却成了过街老鼠。

　　　　不过，这样的人也极少，因为他一旦这么做了，一定会遭到别人的嘲笑，因为他破坏了官场的潜规则，大家当面不说，背地里多半要说他是作秀，直白点的，可能会说他是二愣子，以后共事打交道，也会退避三舍，视如瘟疫。

　　　　不过，欧阳健并不担心，他认为，到了叶庆平这个地位的人，不会是一个不按常规办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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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8章　　感激涕零

　　　　叶庆平这种地位的人，绝不会是一个不按常规办事的人，所以，欧阳健不怕他收了钱不办事，也不怕他拿了钱后把自己当反面教材放到会上晒，最怕的是叶庆平把纸袋里的东西真的当成了烟，放到储藏室里不闻不问，或者送给了别人。

　　　　要是这样，那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欧阳健觉得，在这关键的时刻，如果真的出了偏差，失去的不是钱，而是机会。

　　　　晚上睡下，欧阳健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老婆何洁伸过手来，轻轻碰了他一下，问：“你在想什么？”

　　　　欧阳健突然有了一种倾诉欲，就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妻子。

　　　　何洁马上警觉起来：“要不你给他发一条短信，提示一下，不要让他真的当成烟转手送给了别人。”

　　　　欧阳健想了想，说：“不急，再等等看，过几天要是还没有消息，说明他真的不知道里面装着现金，到时候提醒也不迟。”

　　　　何洁絮絮叨叨地说：“是不是嫌我们送得太少了，才故意不表态？想等着看看另外的人送的多不多？如果他们没有我们的多，他就答应你，如果他们比我们的多，他就退给我们，答应人家？”

　　　　欧阳健觉得何洁说得有道理，如果叶庆平真要拿了这个位子待价而沽，那肯定是看谁送得多才会给谁。要是这样，事情就复杂了。他坐起身来，点了支烟，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何洁也坐起身来：“那我们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现在也不清楚其他的人送了没有，送的话，又送了多少？不知底细，也就不好拿出对策。”

　　　　“要不，明天你去问问郎市长，听听他的意见？”

　　　　“这种事儿，怎么好意思到处说？叫他知道了，又会怎么想？给他送不送？”

　　　　何洁禁不住长叹了一声：“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这孩子也舍了，还是没套着狼，那就亏大了。”

　　　　欧阳健沉吟半晌，突然说：“现在不是舍得舍不得的问题，我估计还是舍少了。”

　　　　“怎么呢？又没提拔，送二十还不够么？”

　　　　“你傻啊？这个位子坐稳了，升副市长只是时间问题，你想想，一个副市长只值二十万么？”

　　　　“哦！”何洁眼睛放光，说：“实在不行，就再送他十万。等你当了主任，升了副市长，不愁收不回来。”

　　　　“问题是已经送过一次了，再不好去送了。”

　　　　“将心比心，他就是想收礼，表面上也得装得一本正经。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去送，他能把你轰出来？”

　　　　欧阳健渐渐被何洁说动了，有时候，收礼并不仅仅意味着财富的积累，而成了别人对自己尊重与敬重程度的衡量。这样想着，他的底气越来越足了，就说：“好！明天晚上再送他十万，让他不为我动也要为钱所动。”

　　　　说来真是奇怪得很，第二天刚上班，欧阳健就接到了叶庆平的电话。

　　　　欧阳健听到电话铃声，根本没想到会是叶庆平打来的，他接通后“喂”了一声，才听清楚对方是叶庆平。

　　　　叶庆平问：“欧阳书记，你有空吗？”

　　　　欧阳健马上回答说：“叶书记早上好，有空，有空。”

　　　　叶庆平说：“那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欧阳健连声说：“好好好，我马上就过来。”

　　　　话刚说完，那边电话就断了，而欧阳健还紧紧抓着话筒，只感觉一股热浪滚过心头，竟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放下电话，欧阳健马上下楼，上了车，心还在扑通扑通直跳，他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了，回想起刚才的电话，他无法判断叶庆平的倾向性，他只预感到，叶庆平一定是见到了他送的钱，才叫他去的。

　　　　欧阳健心里实在没底，就在这种既高兴又担忧的心理对抗中，车到了市委。

　　　　市委大楼坐落在政府大楼的后面，下面的人去市委或政府办事，都习惯于说去后楼或者前楼，听话的人就明白他去的是市委还是政府。

　　　　一般来讲，去政府是汇报工作，去市委是汇报人事。

　　　　欧阳健因为在市委没有关系特别密切的领导，相对来得少一些，每次来到后楼，就感到自己十分渺小。

　　　　在这里，见到每一位比自己官大的领导，都要点头哈腰，见了官比自己小的，也要笑脸相迎，因为他们是领导身边的人，说一句好话，会使你在领导心里有个好印象；说几句坏话，也会让领导对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欧阳健匆匆下了车，上了楼，来到叶庆平的办公室门前，心里越发紧张，静气凝神后轻轻敲了一下门，听见里面说了一声“进来”，才轻轻推开门，进去后，微笑着说了一声叶书记好，又转身关上了门。

　　　　叶庆平正在批阅文件，头也没抬，只说了一声：“坐！”

　　　　欧阳健就怯怯地坐在了叶庆平的面前，等待着书记大人发话。因为他一开口，就可以决定自己今后的命运。他要重用你，你就是匹千里马；要是不用你，你就是头卸了磨的驴。

　　　　叶庆平咳嗽一声，抬起头，缓缓地说：“欧阳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说着，从旁边的柜子开门中拿出欧阳健送给他的那个纸袋子，放到他的面前，轻声说：“我就不交给纪委了，你自己带回去吧！”

　　　　欧阳健仿佛觉得脸皮被人撕破了，一下子火烧火燎起来，尽管有过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他结巴着说：“叶书记，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就是一点儿心意。”

　　　　叶庆平说：“欧阳，你的心意我能理解，但你的心意太重，我不能接受。粮有万担，一日三餐；房有千间，只睡一床。不义之财越多，晚上就越睡不着觉。我这不是官话，是掏心窝子的话。”

　　　　欧阳健顿时汗如雨下，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说是是是。

　　　　“今天，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送我这么多的钱，明天，你总得想办法从别处得回来，如果得不到，你拿什么送？再说了，市委书记不是我，是别人，你送不送？我看你照样会送。说白了，你不是给我送，而是给市委书记送。你说对不对？”

　　　　欧阳健一边抹汗，一边连声说对对对。

　　　　“我们大会小会都在讲，反腐倡廉，清正为民，如果我们口头上说一套，行动上又是另一套，这样的党员干部怎么能够得到人民群众的信任？又怎么能正确地运用好我们手中的权力呢？”

　　　　欧阳健脑子像短路一般，平时的花言巧语全不见了，除了说是是是，对对对，其他的话一概说不出来了。

　　　　叶庆平加重语气，说：“现在人人都在抱怨社会风气不好，官场风气不正，如果我们不从自身做起，自觉抵制不良风气的侵蚀，就有可能今日座上宾，明日阶下囚。你这么做，既害人，也害己啊！”

　　　　欧阳健越听越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如果叶庆平要拿他开刀怎么办呢？要是那样，他非但当不上管委会的主任，恐怕连书记的位子也难保住，他不由得一阵虚汗淋漓。

　　　　等叶庆平说完，欧阳健嗫嚅了几下，才说：“谢谢叶书记的批评，都怪我一时糊涂，听了老婆的蛊惑，险些酿成大错。”

　　　　“欧阳啊，人不可能把金钱带入坟墓，而金钱却能把人带入坟墓。”叶庆平一脸平静的说：“谁都免不了会一时糊涂，犯了错误不要紧，改了还是好同志。”

　　　　听到这话，欧阳健耷拉着的脑袋抬了起来，看着叶庆平，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激动地说：“叶书记，您批评得太对了，太及时了……都是我鬼迷了心窍……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一定把交办的工作做好，不辜负书记的教诲。”

　　　　“欧阳，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好！”叶庆平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欧阳，我说句最实在的话，你凭本事把工作做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心意，比送什么都强啊。”

　　　　“叶书记……”欧阳健哽咽着喊了一声，眼泪当即就下来了，感激涕零地说：“您真是一位宽容大度廉洁奉公的好领导……我也说句最实在的话，从今往后，只要您发话，我欧阳健一定肝脑涂地，无死不辞！”

　　　　“行了，行了！我们都是党的干部，不兴这一套！”叶庆平站起来，递给他几张纸巾，微笑着说：“欧阳，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该怎么工作还怎么工作，我呢，也不会放在心上，该怎么对你还会怎么对你。”

　　　　欧阳健擦了眼泪，紧紧地握着叶庆平的手，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庆平在欧阳健的手背上拍了拍，说：“回去吧，好好干！”

　　　　欧阳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叶庆平的办公室的，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脊背上凉飕飕的，脚步仿佛踩到了棉花上，有一种死里逃生的虚空感觉。

　　　　回到办公室，欧阳健仿佛虚脱了一般，坐在椅子上，把前前后后的过程在脑子里都过滤了一遍，终于想明白了：叶庆平是一个高明的领导，需要的不是只会摇头摆尾给他送钱的哈巴狗，而是忠心耿耿能给他送去政绩的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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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9章　　竞争激烈

　　　　楚天舒陪着叶庆平去了一趟南岭县，回来之后，又去省里请来了省商务厅的副厅长，陪着他在青北县视察了一圈，就青北生态城的开发建设的具体事项请他出谋划策，期间还谈到了岳欢颜，副厅长还客气地说，要是岳姐不走，就轮不到他来当这个副厅长了。

　　　　下午两点多，楚天舒到青苑宾馆送走了这位副厅长，准备打道回府，远远地看到市委副书记靳若冰从贵宾楼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市委党校常务副校长等一干人。

　　　　楚天舒停下脚步，想跟靳若冰打个招呼再走。

　　　　靳若冰是分管党建和组织的副书记，是市委的二把手，还兼着市委党校的校长。

　　　　楚天舒一直想等方便的时候，专门找一次靳若冰，让他在书记办公会上为生态城的人事安排说句话，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便向他迎了过去。

　　　　靳若冰老远就伸过一只手，等握住了，才说：“楚副市长，好久不见，今天有空来视察一下宾馆的工作啊？”

　　　　楚天舒握住靳若冰的手晃了晃，笑着说：“靳书记，要说视察，也是你书记大人的事，我哪里敢哪？”

　　　　“呵呵，宾馆归你们市府办管，你是副市长，当然有权力视察，倒是我一个副书记，还真没这权力！”靳若冰笑道：“叶书记在会上说过，政府方面的事，市委不能手伸得太长哦。”

　　　　“哈哈！”楚天舒也笑了起来，说：“我真不是来视察的，是来送省商务厅的几位领导的。”

　　　　“哈哈，彼此彼此，省委党校的一位副校长下来视察工作，我刚去房间里看望了一下。”　靳若冰说完，又看了一眼后面的市委党校常务副校长等人，说：“高校长，你们忙去吧，我跟楚副市长说几句话。”

　　　　高校长等几个人向他们打了一声招呼，纷纷离去了。

　　　　楚天舒问：“若冰兄，我们是到房间里去说，还是在花园里说？”

　　　　靳若冰说：“我们又不是说见不得人的话，不用躲着藏着，就在花园里走走吧。”

　　　　青苑宾馆的花园修得不错，有山有水，只不过山是假山，水是自来水，葡萄架却是真的。

　　　　两人踏着碎石小路，来到葡萄架下的阴凉处。

　　　　靳若冰说：“天舒，今天早上开完会，我从2号会议室回办公室，看见欧阳健从叶书记的办公室出来，我看他眼圈都是红的，想必是动了感情。”

　　　　楚天舒心里一惊，急忙问道：“叶书记找他，还是他找叶书记？”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但多半是说生态城的事！”靳若冰问道：“你这次陪叶书记下乡，没跟他提提这方面的事？”

　　　　“叶书记的行程安排得挺紧，只在回宾馆的电梯上，简单地说了说。”楚天舒说：“我推荐了范亦兵和余志谦，叶书记当时只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并没有明确地表态。”

　　　　“哦！”靳若冰觉得有些奇怪，便说：“已经通知明天上午开书记办公会，都到这个时候，还没定下来，看来竞争比较激烈啊。”

　　　　楚天舒一听，头皮发紧，他听出靳若冰话中有话，就问：“靳书记，莫非欧阳健活动到叶书记那里去了？”

　　　　“很有可能！”靳若冰说：“我听说，郎市长已经替他在叶书记面前说过话了。”

　　　　楚天舒暗自吸了一口凉气，说：“那你看，范亦兵和余志谦还有没有希望？”

　　　　“不太好说了！”靳若冰说：“不排除叶书记会给郎市长让一步，小范估计还有点希望，余志谦怕是不太可能了。”

　　　　楚天舒有点急，说：“我跟欧阳健没共过事，但从最近的几次接触来看，这个人太过圆滑，原则性不强，有点心术不正，怕是靠不住哇。”

　　　　靳若冰四周瞅了瞅，才压低声音说：“天舒，这话你跟我说说就行了，别人那儿，还是注意点儿，如果叶书记和郎市长达成了默契，更是提都不能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