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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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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从脑袋顶上飞了过来,不明所以的弓箭兵们顾不得再射箭,抽身躲避的躲避、挥刀劈砍的劈砍,还有昏了头的家伙挥起拳头击打……
一时间高君雅后阵中呯呯的陶罐碎裂声不绝,里边爆出的东西既不是这个时代还未出现的*,也不是此时常见的猛火油和金汁之类的粘稠液体,更不是毒水毒药,而是灰土面。
战前讨论此节时,缺德带冒烟的房玄龄本来是献计在罐子里装生石灰,可是这货出主意向来是管杀不管埋,这年头生石灰是那么好整的?而且杨霖是学文科的,你让他现场发明他也没这个本事啊?相比房杜这些黑心的君子,还是杨霖这个真小人心眼好,虽然作为敌对的一方,可是跟他有仇的是那些当官的,那些听令行事的隋军士卒何辜?一仗搞出几千个瞎子他也于心不忍,于是就把生石灰改成了细细筛过的灰土面。
这灰土面虽然没有生石灰那么生猛的威力,但是短时间内的杀伤力一点也不差。落在地上的还好,那些在空中被砸爆的就要了老命喽!腾起的烟尘能冒起几丈高,把高君雅的大半个军阵笼罩其中,右侯卫的精兵没那遇到过这种场面?大部分眼睛迷得睁不开,呛得咳嗽连天,没中招的忙不迭的逃之夭夭,哪里还顾得上军纪阵型?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高君雅因为离得稍远,而且骑马跑得快勉强逃过一劫。见此情景他顾不上那些还蹲在原地揉眼睛和玩命咳嗽的部下,领着身边的几千人就往下风口撤退。可是下风口就是那道木栅墙,墙后边的那些布衣大汉早就不蹲在地上当乌龟了,不知道哪里拽出一根根长达二丈有余、一头削尖的木头杆子,排着密集的阵型从木栅墙后边压了出来。速度倒是不快,一步一顿、一步一呼,平平伸出的木头杆子不急不缓得逼得刚刚逃出*控制范围的府兵又连连后退——实在是没办法啊,人家的家伙长,自己这边尺寸最长的长矛跟人家比都不够看的,那些刀盾兵就更不用说了。而且这些木头杆子密集得如同刺猬一般,打不着、撞不开,不想被活活捅死不后撤还有什么辙?
高君雅心中大恨,要不是他的弓箭兵集体瞎了眼,岂容这帮对弓箭毫无防御能力的破木头杆子兵如此张狂?可是恨归恨,匆忙之间他也并无应对之法,加上那支捣乱的骑兵又从左翼杀了回来,他只得下令全军从右翼迂回后撤。
可是没等他的兵收拢好队形,他的右翼又杀出一彪人马,为首一人他十分眼熟:十**岁的年纪,没戴头盔头发扎成一个马尾,面如冠玉眼似桃花,骑着一匹大黑马,手里拎着一根张牙舞爪的狼牙棒,正指着他气焰嚣张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不是那个姓杨的小子吗?高君雅疑惑的转过头去,那边果然还有一个“杨霖”。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有了参照物了,高君雅才赫然发现,身后那个杨霖除了戴着个面具以外,不但战马和兵刃与这个正版的不一样,而且貌似身材也有些娇小……
上当了!高君雅一脸懵逼,这一天以来的种种在他的脑海里一一闪回之后,就剩下了一个完美的陷阱。
这就是房玄龄那个不要脸的第九策。这一策有几个关键的环节,而且个个十分缺德。第一个环节就是杨霖卑鄙偷袭高君雅,能弄死他最好,弄不死也得激得他心浮气躁。第二个环节就是他们全军上下连夜扎下的几道假冒伪劣的营寨,给高君雅造成杨霖已逃的假象,勾引他不顾后路、奋起直追。就算高君雅不上当也不要紧,第三个环节就是那个挂着上书杨广二字木牌的假人,这个主意最缺德。须知这年头哪怕皇帝当得天怒人怨、大家在背后把皇帝老儿骂得猪狗不如,可是堂而皇之的当众*、作践皇帝的行为仍为人所不齿,连房玄龄出这个主意的时候表情都有些讪讪,老杜干脆当场拂袖而去,可算是杨霖压根就没有什么忠君尊皇的意识,这事儿才定下来。而且这一招确实好使,高君雅也是经历此事后才彻底失去理智、轻装急追的,要是他有器械辎重在手,杨霖手底下那帮矛兵就算全军覆没都未必挡得住人家。最后一个环节就是让李秀宁冒充杨霖,引诱高君雅急攻,再寻机把他的弓箭兵搞残废,至此基本上大局可定。
之所以让李秀宁冒充杨霖,一来是任务重、要求高,以杨霖的身手根本就不用想,那就是肉包子打狗,这一点杨霖也有自知之明。二来李秀宁这丫头心里有点变态,一听说要打仗简直比跟杨霖玩亲亲还兴奋,谁都拦不住。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要想骗过高君雅追着假杨霖不放,这个替身的身材、长相必须跟杨霖差不多才行,这个就非李秀宁莫属了。
说来也是奇怪,杨霖穿越一回连名字都不用改,只是后来改了个姓。然后他发现自己早早就被定下了一门娃娃亲,结果没过门的媳妇跟他长得不敢说一模一样,也有六七分的相似,尤其是二人的眼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他十分怀疑二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不过他也觉得,李秀宁之所以答应嫁给他,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两人长得实在太像——这丫头骄傲自恋得都快没边了,对女儿家非得嫁给臭男人这种事十分看不惯,要放在后世那绝对是死硬的女权主义者。她之所以能接受杨霖,也许是因为她觉得被一个长得跟她很像的臭男人触碰,跟摸镜子里的自己没啥区别……
……
高君雅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东边的矛兵步步紧逼,压得他手下的兵们步步后退,北边的李秀宁和李仲文、邱师利领着五百骑兵仿佛三座杀神带着一群小鬼大杀四方,乱了阵脚的步兵们完全没有抵抗之力。而南边的杨霖最气人,他手下的兵就没一个正经的,全都拿着一张张渔网,看到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撒网。而且这些渔网上还挂着许多尖刺,被罩住的一挣扎、拖网的再一拽,尖刺就刮进肉里挣不脱甩不掉,中招的无不痛不欲生,战场上一片惨叫之声。这帮渔民身后还跟着一大帮空手的,个个身上背着一捆捆的绳子,逮着那些还在迷眼、咳嗽的,就跟抓兔子似的一根绳子捆了扔一边,然后下一个继续……
烟尘渐渐散尽,高君雅手下的那万余从没打过败仗的精锐府兵,除了少数战死,大部分窝窝囊囊、稀里糊涂的当了俘虏,只有剩下两千余人簇拥着高君雅,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
第七十二章 老兵
杨霖下令暂时停止攻击,然后单人匹马步入包围圈准备劝降。如非必要,他对杀人这种事没兴趣,何况这些隋军官兵怎么说也跟他一样是汉家苗裔,杨霖对内战可是深恶痛绝:“我说老高啊,打到现在差不多就得了,赶紧放下武器,我军优待俘虏!”
“呸!事已至此,高某有死无生而已!你这阴险龌蹉的小贼,就会使些无耻诡计,否则就凭你这一群乌合之众如何是高某的对手?你即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高某不服!无耻小贼可敢与高某堂堂正正的决一死战?”
“你可拉倒吧!你这种没脑子的蠢货都知道占尽优势的时候不跟我单挑,难道我比你蠢?老高啊,别怪我骂你,咱俩都是带兵的,难道不知道兵者诡道的道理?你管我是怎么赢的,这世道就是赢家通吃,输家输得再憋屈也得受着!你说这些屁话有用吗?”
高君雅见杨霖不肯跟他决战,便不再理他,转而挥刀对手下将士大声疾呼道:
“儿郎们!我右侯卫自大隋立国至今,于外北击突厥、东征高句丽、西讨吐谷浑、南下破陈,在内平叛无数,历经上百战从无败绩,更无贪生怕死、委身降贼之徒!今日高某不才,将尔等带入死地,亏欠了诸位的,来世做牛做马自当图报。而今我等身为大隋柱石,又久沐皇恩无以回报,唯有死战而已!众儿郎,可敢随高某死战?”
大隋十二卫堪称天下精兵之首,除了在高句丽丢了一次脸,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况且右侯卫向来宿卫京师,对皇帝忠心耿耿,将士均是心高气傲之辈、善战敢死之徒,哪受得了高君雅的这一番慷慨热血之辞?大部分士卒闻言纷纷振臂怒吼起来,高呼着“敢战!死战!”,区区两千多残兵败将的气势竟然隐隐压过了包围他们的两万多大军。
杨霖见状有些慌乱。他毕竟是个战场初哥,缺乏实战经验,而且他此时虽然占尽优势,但是要全歼深陷绝境、垂死挣扎的高君雅部难免伤亡惨重,所以在可能的情况下,他实在是不想硬拼。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一个隋军校尉装束、年逾四旬的虬髯汉子越众而出,对着杨霖施了一个军礼,高声问道:
“这位将军,你自称是先楚公、杨素大将军后人,可有凭证?卑职曾闻,杨大将军之嫡孙有三,一名靖二名骏三名泉,均殁于今年东都逆乱之役,此事天下皆知。如今将军自称杨氏后人,此事事关重大,卑职斗胆请问其中缘故?”
杨霖一听这个大胡子校尉一口一个杨大将军,对他亲爹只字不提,便知此人与他那个便宜爷爷杨素必有莫大关联,说不定能扭转眼前的不利局势。可是他身为杨氏后人一事,都是听继嗣堂和李渊他们说的,他有什么凭证?这年头又没有身份证,更没有派出所给他开证明,户口本这东西好像有,似乎叫做户籍,可是他哪知道他的户口本现在藏在什么鬼地方?就算能找到,那上边他也姓安啊!
他正不知道说什么好,身后踱过一骑,却是李秀宁。这丫头又不知道在抽什么疯,一伸手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然后卸下头盔,一头秀发便披散了下来,对着大胡子校尉傲然道:
“某家(当时女子也可自称某家――作者注)乃是唐国公膝下第三女,自幼许配给楚国公嫡生次子杨霖――也就是他。你要凭证,某家便是凭证!”
高君雅部闻言大哗,脸上都是不可思议之色,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高君雅则是恍然大悟:陛下果然算无遗策,李渊那老贼果然是早有谋逆之心,居然与杨逆狼狈为奸,否则怎么可能把亲闺女嫁给反贼?他高君雅又如何会战败?他刚要破口大骂,就见杨霖身后又步出一骑,马上骑士也摘下了面具,高声道:
“某家乃是唐国公堂侄李孝恭,可为旁证。杨郎君确为先楚公之嫡出后人,只是出于不可为外人道之因隐于民间,值此家族蒙遭大难之际,不得不挺身而出重振杨氏一门。这位壮士如若不信,某家可代陇西李氏为此作保!”
大胡子校尉闻言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杨将军,你此番举兵可是如令尊一般行谋逆事、篡夺大隋江山?”
杨霖闻言心下大定,微笑道:“壮士误会了,杨某于磨坪山起兵之日便传檄天下,杨某此举只为诛奸党、清君侧,并立誓只图得报家仇,绝不恋栈权位,更无意图谋江山。壮士若不放心,何不屈就杨某身侧?他日若是违背了此誓,壮士大可一刀砍下杨某的首级。”
大胡子校尉讶道:“将军竟然如此相信我这个叛主之人?”
杨霖哈哈大笑:“右侯卫何时出过叛主之徒?壮士此举必有缘由,杨某既用之便信之。”
大胡子校尉再无疑异,伸手向后一招,便有数十人走到他的身后,都是些校尉、旅率、队正等兵头将尾的小军官,年纪大多在三四十岁以上,更有些已经须发花白。大胡子领着众人跪拜于地,高声道:“卑职周大虎,与众位老兄弟均是当年追随杨大将军南下破陈的老兵,深受杨大将军重恩无以为报,今日愿重投旧主,只要少主不违前誓,我等必追随少主,至死不渝!”
言罢,几十颗头颅深叩于地。
杨霖大喜过望,连忙下马将众人一一扶起。他如今手下不乏猛将谋士,最缺的就是基层军官,这下可好,几十个百战老兵向他效忠,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而且更妙的是,老兵们起身后回头一吆喝,那些刚刚还在准备拼死顽抗的府兵们,竟然犹犹豫豫、三三两两的跟了过来,没一会儿工夫高君雅手下的那点残兵败将竟然有大半降了杨霖。
须知府兵制是一套设计得非常完善的军事制度,府兵由各地军府从所在郡县的农民中挑选,年二十入役、六十免役。但是,军府只是管理府兵的户籍和日常训练,既没有统领府兵的权利,更没有战时指挥权。即便是卫府大将军对天下军府也只是遥领,同样不具备真正的战时指挥权,只有在战时,由皇帝临时指派的行军元帅才是府兵的最高指挥官。
军府、地方郡县长官、十二卫大将军和行军元帅互相制约,而且这些人经常轮换,所以没有人能够单独控制府兵,府兵的统兵大权牢牢的掌握在皇帝手里。可这样一来,对府兵影响最大、真正让府兵言听计从的只能是大半辈子跟他们厮混在一起的校尉、旅率之类的小军官。所以当大胡子他们一招呼,府兵们几乎是本能的跟着老长官走,高君雅即便喊破了喉咙又有何用?
高君雅被气得差点脑溢血,压根没发现身边有个人比他还着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宪。他眼见高君雅已经发了疯,要带着剩下那几百人去跟杨霖拼命,哪里还敢怠慢?高喝一声“还不动手”,几把雪亮的横刀就架到了高君雅的脖子上。
“唐宪!你这贼子!高某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对我?”高君雅目眦尽裂 ,对着唐宪嘶声咆哮。
“蠢货!”
唐宪轻蔑的瞥了高君雅一眼,再多的话懒得跟他说,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越过乱成一团的败兵,走到杨霖面前躬身深深一揖,言道:
“唐公驾下录事唐宪参见杨统领。”
“哦?”杨霖对唐宪的态度就没那么亲近了,他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明知故问道,“唐录事刚刚不还是高君雅的行军长史吗?怎么这一转眼又成了唐公的录事?”
“这……”唐宪也是个人精,哪里听不出杨霖的意思?他跟杨霖又不熟,本以为能献上一份大礼,让杨霖感念唐公的情义,就算现在这份礼物的分量有点缩水,他也不至于对自己疏离、淡漠至此啊?他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李秀宁。
“得了得了,你是不是又皮子痒痒了?你对我阿爷不满,背后你爱怎么耍小脾气随你,怎么还当众甩我的面子?”
李秀宁尽管不爱理会这些破事,却也不能不出头。老婆都没面子了,杨霖哪里还能跟唐宪计较?挥挥手让大胡子校尉、也是他的新晋侍卫周大虎把唐宪带走。结果这家伙不肯走,大呼小叫的继续献宝:
“杨统领,卑职还有要事禀告啊!卑职按照唐公的授意,极力劝说高君雅倾巢而出、救援榆次,而今晋阳仅剩千余老弱守城,统领正可乘胜出击、一鼓而下啊!一旦晋阳得手,必将震动天下,统领亦可威名远扬,声势大振。唐公的一番美意,统领不可辜负啊!”
杨霖冷冷一笑,道:“唐公的美意心领了!此事不需你操心,本统领自有主张!”
说罢便挥手让周大虎把他带走了。
“晋阳唾手可得,怎么你好像不感兴趣?”李秀宁好奇的问道。
“呵呵,你老爹的算盘打得倒是精明!晋阳是一座空城没错,更是一颗烫手的山芋!取晋阳容易,然后怎么办?把皇帝的东征大军招来怎么办?就算皇帝不来,屈突通、代王杨侑来了怎么办?王仁恭和宋老生能看着我占领晋阳无动于衷?到时候你老公我坐困愁城、走投无路,说不定只能放弃兵权,心甘情愿的投入老丈人的膝下寻求庇护了。”
“自古成大事者,哪个不是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自己没胆子还怨我阿爷?”
“谁说我要成大事了?要不是你爹一堆破事,我才懒得趟这摊浑水,结果你爹还算计我……不跟你说了,尚德兄!你过来一下。”
杨霖招来祖君彦,交给他一份军令,让他立刻派人送往榆次交给窦琮。
这会工夫,高君雅已经被押解到了他的面前。
………………………………
第七十三章 李渊的小算盘
榆次城,窦琮盯着刚刚收到的军令久久不发一语,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手下的三名千夫长李安俨、杨文干和乔公山都是世子李建成的心腹,在窦琮面前自然无所顾忌。为首的李安俨与其他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才对窦琮说道:“将军,杨统领似乎对我等唐公旧人不甚信任,刚一来就借故撵走了刘长史和赵参军、刘参军等人,还把唐公安排好好的计划篡改得面目全非。对我等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倒是将长孙小儿、盛彦师和投奔他的杨家旧部视若股肱。而今如此重要之军机事前未曾透露分毫,事后一纸文书就把我等打发得远远的,分明是想排除异己、谋夺唐公基业!将军,切不可让他的阴谋得逞啊!”
乔公山也跟着说道:“杨统领令将军率三千人马以唐公名义占领晋阳,此事唐公是否知晓?若是唐公不知,是否会影响到唐公的谋划?若是坏了唐公的大事,我等如何担得起如此大罪?”
窦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有些烦躁的抬手阻止了李安俨等人继续喋喋不休,转身用手撑着城墙,望着天边升起的一弯新月继续沉默不语。李安俨三人还想继续劝谏,但是慑于窦琮之威,只得耐着性子等着他拿主意。
这时一个名斥候跑上了城头,大声禀告道:“启禀将军,盛督尉率本部兵马押解着战俘在城外十里处扎营,令属下前来通禀将军,明日卯时将在城下与将军交接榆次城防。”
“盛彦师欺人太甚!将军,这是杨统领在赶我们走!末将请令前去找杨统领理论一番,就算杨统领不讲道理,末将也要将此事禀于唐公分说!”李安俨闻言怒不可遏,大声叫道。乔公山和杨文干也不免跟着埋怨起来。
窦琮一双不大的眼睛朝着三人冷冷的一扫,李安俨等人就赶紧闭上了嘴巴。窦琮对来人淡淡说道:“通知盛督尉,本将明日卯时必在城下恭候大驾。”
随后他就让亲兵去传令,全军收拾行装,明日一早离开榆次,向晋阳开拔。
李安俨等人还想劝说,却见窦琮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背影显得有些佝偻、萧瑟。
……
此时此刻,楼烦郡静乐县。
李渊的这趟北巡并非临时起意,确是事出有因,但也不乏他的小心思。
他没想到王仁恭那里出了大麻烦。王仁恭奉皇命率两万右翊卫府兵北上马邑郡,出任河东北路行军总管并掌边军事,结果刚走到晋阳他手下的府兵们就不干了,差点闹出了哗变。
大隋十二卫府兵威震天下,但在十二卫中也分三六九等,比如左右翊卫、左右武卫、左右候卫就被称为内六卫。十二卫中只有内六卫才有资格驻扎在京师之内(后来是东都),并轮流宿卫宫城,堪称皇帝的御林军,不仅牛气冲天,而且战力也是高人一等,堪称精兵中的精兵。能在内六卫中谋得一官半职的,不是出身显贵,便是骁勇善战的虎狼之士,这些人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打起仗来也没得说,不过不打仗的时候就不好伺候了,动不动就闹幺蛾子,让内六卫的主将们很是挠头。因为这些人不是惹不起,就是不敢惹,而且皇帝还护着他们,事情闹大了谁都捞不到好。
这帮大爷兵们东征高句丽虽然没什么损失,但是因为皇帝瞎指挥把这仗打得灰头土脸,都是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好容易回国了又被打发到河东,他们倒是没多大意见,毕竟相比别的弟兄随驾去往江都,河东怎么说也离老家关中近些。谁知到了晋阳,那个看着老实实则蔫坏的王大总管大嘴一张,才知道弟兄们上当了:此行的目的地根本就不是他们自以为的晋阳,而是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马邑!马邑那是什么地方?人烟稀少、贫瘠困窘,除了一年四季风沙不绝别的啥玩意都没有,免不了成天跟那些烦死人的突厥蛮子抡刀子玩命不说,最过分的是还得跟那些他们从来不屑一顾的土包子边军一起厮混,而且想回家至少得是三年以后!这让这帮在京师繁华之地呆惯了的大爷兵们如何受得了?二话不说就去找王仁恭算账。
王仁恭磨破了嘴皮子,这帮大爷兵们仍然梗着脖子油盐不进。软的不行来硬的,行刑的板子都打断了十几根,可是这帮老兵痞的屁股早就被粗糙的马鞍和更粗粝的征尘打磨得近乎刀枪不入,压根不把挨揍当回事,反而把一直在心头憋着的那股老火给打了出来,王仁恭都差点挨揍,走投无路之下只好跑去找李渊求助。
李渊倒是被这起突发事件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忙必须帮,就算王仁恭不把他们王家跟陇西李氏的关系委婉的告诉他,他也必须得把王仁恭和他的兵撵到马邑去。这帮混蛋玩意想留在晋阳享受花花世界?笑话!杨广那个混球皇帝已经弄来两万右侯卫天天蹲在晋阳盯着他,再加上两万右翊卫他李渊还在河东混什么混?还不如乖乖的听皇帝的话去怀远镇看粮库呢!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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