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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塚-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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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这副神情了,我那还敢多问,就忙不迭的往楼上跑,老爷子这会儿正跟二姐在一块儿剪喜字,他做不来这种精细活计,剪出来的都是半成品,听到我的通报,把剪子一撂,风风火火的就出了门。
老爷子跟王海川在院子里聊了两句,面色就彻底沉重了起来,转头看了看我,“四儿,开车。”
“哎。”我小跑着去后院车库把车子发动,开到院门儿前,老爷子和王海川上了后座,按照吩咐,向着断悲山疾驰而去。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的单身夜会碰上这么一档子事儿,头前儿东子还打算带我出去组个局,喝上半宿,转眼就跟着王海川走上了歪路,听他在后座儿上跟老爷子絮叨了半天,我也连猜带蒙的总结出了一点儿信息,我这个便宜师傅,似乎,不行了。
寻常人临死那都是躺在床上动弹都难,而他居然还能一口气过几十里地来到我家,要不是亲眼所见,八成会当成天方夜谭
等我们赶到那儿的时候,王修谨,陈亦可,书生,光头四个人已经在等着了,每个人的神情姿态各异。
王海川一马当先,走在山道儿上,我们一行人等跟在他屁股后头,隔着三五米的距离,我悄悄打量,龙行虎步,怎么看都不像将死之人。在脑海里仔细思索了一番,偶然间,我捕捉到了一丝游走在记忆边缘的灵光。
在西安后墓里的时候,王修谨曾经大言不惭的说要替一整条殉葬沟的死鬼超度,然而,他并没有那个能力,故而背上阴债,后来,这笔债不知道被王海川用什么法子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我不由猜想,难不成是那些阴债到期了?当时听王修谨说,阴债是必还的,这么长时间以来,王海川也没整出过多大动静,真的要是如我所说,现在他自己感应到了劫数,那倒是说得过去了。
我只知道这山上在修墓,但却从未进入墓穴“观光”过,期间上来几回,也一直不曾发现蛛丝马迹,也怪不得我,墓其实修在山背面。
山前好歹还偶有人行,山背总是渺无人烟,乱石林立,没有王海川指点蹊径,根本无法攀爬。往上的途中经常会有九十度直角的横石做拦路虎,老爷子的体力欠佳,都是王海川加以援手才能往上翻,其实这种程度的山道连我都头疼,碍于情面,又不好知会人帮忙,刚想扣着石头边缘往上提提看,却被上面的王海川单手抓住了手腕,猛地提了上去。
我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男人,他单手就拉了上去,而且除了面色稍红一外并无喘息,心底里暗暗拿二大爷和他作比较,他们俩要是扳起手腕儿来,谁能更胜一筹?
陈亦可跟在我后头,在王修谨的左右照应下勉强不落队,可再往上,横石变得更多,手电往上打,光柱处处受阻,我们就像是一只只卡在石缝里的壁虎,完全看不到左右的情况。
王海川一个人照顾我和老爷子两个,当我们从那条几乎不能被称为山道儿的蹊径里出来,王老道的一身怪力也用得七七八八,不得不撑腰长喘。
我一边擦汗,一边观察周遭的情况,墓穴入口绝对就在这周遭了,因为再往上连横石都没有了,整座山都是笔直的,如同立起的镜面,壁虎都上不去。
喘息的功夫,后面的人也跟了上来,王海川直了直身子,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如此就定住了。
过了十七八秒,我看着一动不动的他有点儿发怵,别说就这么走了吧!
“师傅?”
“嗯?”他突然低下头。
我松了口气,“我们等什么呢?”
他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又指了指身后的山,那个光滑如镜面的山体上,映出来的银白色圆环,清晰可见。
我还没搞懂到底是个意思,就感觉周身一冷,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山风,格外的凉,拂在脸上就跟腊月里的冬风差不了多少。
要不是我确定自己现在是在山上,而不是大漠,八成就会以为这是吹起了黑沙暴,风里掺杂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砂砾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反正被卷在里头几乎瞬时就失去了所有的视线,我很想张嘴喊喊周围的人,但是又不敢张嘴抽气,一时之间左右为难局促不安。
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有两分钟,视野渐渐恢复,风也逐渐消失,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赶紧转眼去看周围,顿时就傻了眼儿。
脚下这块儿仅有的平地上,除了我,一个人也没剩下。
都让风给卷走了?不会吧,那光头比我可沉多了,我都没事儿,他能起飞喽?想着想着心里就止不住慌起来,对着脚下大喊了一声,“爷!师傅!”
良久,没有回声。
转头四下打量,目光陡然在身后的山壁上定格。
一团无法形容具体有多大的黑雾,笼罩在头顶的山尖,犹如一片巨大的乌云,而且,山上各处都在涌出类似的黑雾,如同百千条小溪汇聚大海,乌云不断壮大,几乎要把半座山给笼罩完全。
这山是王海川的山,术肯定也是王海川的术,出不了事儿的。我不断安慰着自己,可心里就是安定不下来。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脚下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顺着我们来时的蹊径往上爬,打着手电往下一照,差点儿没叫吓个半死,一张煞白煞白的人脸,瘦得皮包骨头,眼珠子就要突出来一般,眼球上布满了血丝,这特娘的不就是电视剧里常演的厉鬼么!
出来的急,身上啥辟邪的玩意儿也没带,这可把我给急坏了,眼看它就要爬上来,我狠下心,打算送一脚下去,哪知道下面的先开了口,说了句话,“四儿。”
我抬起的脚停在半空中,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大着胆子再看一眼,越看越熟悉,“二大爷?”
“嗯。”
“你怎么。。。。。。”
“他们人呢?”
“不知道啊。”
没错,此时站在我身边的这个人,就是当初被南家送进牢里的二大爷,这半年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瘦得不成人形儿。
二大爷抬头看着被黑雾笼罩的半座山,眉头紧皱,“雨云盖山,山成镜。。。。。。”
我闻声一惊,他说的这几句,我在王海川给我的搬山术上见到过,在下篇的末尾,大抵是这般:雨云盖山,山成镜,移紫薇,落素月,乾坎互逆,颠倒山河,天门倒挂,鬼门大开,籍山鬼,摧泰山。更多的我就记不得了,不过此情此景,不正是对应了口诀?难道是王海川用了搬山术?!
我来不及思考二大爷为什么会知道搬山术上的口诀,只是追问后果。但是二大爷似乎对此也不甚了解,并没有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早该猜到的。”两人静默良久,二大爷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猜到什么?”
“家里的复函是不是在王海川手里。”
我点头。
“也不对,还缺朱玉蝉。”他突然摇头。
朱玉蝉?我记得京都鬼市拍卖会上有过一只,应该就是落在了王海川的手里,故而当场说了出来。
“齐全了,后墓里偷了骊珠,复函里取了合和印,续命的朱玉蝉。”
“大爷,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二大爷看了我一眼,不知怎么的,整个人就轻松了下来,盘腿坐在地上,“他想要你姑奶奶活。”
我姑奶奶,活。走了这么多坑,见过了这么多的奇闻异事,我哪能不懂这话的含义。在这一瞬间,我仿佛明白了王海川劳碌一生到底所求何物。
如果,在一年以前有人跟我说,人能死而复活,那八成会换来我的白眼,可是如今我见识过了韩信墓里的种种,见过寻上门来的臧步青,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抛弃年幼的王修谨,独自一人出省,看似是被当年的命案所迫,实则是为了寻找让姑奶奶复活的宝贝!
“他替你改命了?”
我想了想先前的拜师礼,“算是吧。”
“你今晚不能走,留在这儿,压住阵脚,不然他们都回不来。”
现在的我说喜不是,说悲也不是,明天结婚,偏偏还碰上这事儿,但要是我那姑奶奶真的死而复生,也确实值得,主要我这婚礼是不是又让他们几个老狐狸算计进去了?我就知道,八成又是为了沾喜气儿之类。
………………………………
他们的生活还在继续
我和二大爷在原地等待了很久,山头笼罩的乌云一直不曾散去,期间聊了许多。
这半年,他确实是在牢里渡过的,落得如今这番模样,也不是经受了什么严刑拷打,而是在服刑的时候有过几次病发,身体里藏着的那位总想喧宾夺主,故而精神和肉体上一直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如今我们家得势,二大爷的案件经过大半年的消磨风头已过,所以就被捞了出来。原本以为是明天才能到家,没成想看守所趁着夜幕放人,也就有了现在的光景。
“意思是说,王海川跟王修谨父子在这山上养的小鬼,都是为了聚阴生阳?”
二大爷瞥了我一眼,似乎很诧异我能说出聚阴生阳这种字眼,“搬山术他传给你了?”
我承认了,但是聚阴生阳并不是搬山术上记载的,而是我闲暇时间跟王修谨闲唠听来的。
二大爷无故叹了口气,“所谓的搬山术,其实就是五鬼运财,一种控鬼的法门,你天生八字轻,就算他给你改了命,最好也不要练。”
“嗯。”
我们爷俩一直半唠不唠的待到了东方既白,按理说这术也该散了,可还是乌云盖顶,甚至愈演愈烈,倘若再闪个电,露个光,我就准备躲雨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把二大爷被抓,一直到老爷子把瞒字服做聘礼送给江 青 期间的事儿说完了。
当初几乎倾家荡产才得来的瞒字服,象征着摸金发丘两家的门面,送给外人总有不妥,可老爷子舍得,我晓得他的打算。如果说江 青先前帮忙是因为江染即将嫁入我谢家,那么瞒字服作礼,就几乎是彻底把这位江西黑老大绑在了自家船上,从此不分你我。
旭日东升,在我初觉暖意的时候,头顶的黑褐色气团开始消散,二大爷说那些其实都是藏在山上的小鬼,是有灵的,但此时太阳升起,按理说应该四散奔逃才是,但它偏偏就和普通的瘴气一般,袅袅盘旋渐渐外溢,一直到初阳完全苏醒,高远的天空才完完全全展现在视野里。
“四儿!”山下突然响起一阵呼号,是光头的声音。
怎么跑山下去了?
“在呢!”
“下来,接新娘子去了!”
“得嘞!”
有二大爷在身边,我几乎不用费劲去寻摸下去的路,原本崎岖坎坷的蹊径在他的搭手下更是如履平地。
快落到山底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脚下狂震,我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地震?!
抬头一看,山尖颤动,紧跟一声如同爆破一般的雷声,王家的道院从山头沉了下去!
我吞了口唾沫,“没事儿吧。”
身下举着双手要接我的光头满不在乎,“都完事儿了。”
不晓得老爷子跟老爹去了哪儿,这边只有光头一人,皇帝不急太监急,不断催着我去接新娘,我也懒得多问,开车一路飙回家,洗了个澡,换上前一天送来的礼服,然后就被等急了的二姐拉着去化了妆。
接亲车队是陈亦可安排的,清一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头车是我这辈子都没做过的林肯。
掐着吉时到的江西,家中长辈都是笑容满面,走过不可省略的习俗,又给前来闹婚的邻里街坊发了红包,因为是脸面,二姐给我包了四五十个,让我用包揣着,每个都是五万。
江染和我一样,一身汉服,黑袍红底,长发盘起,雀舌做点缀,立起后颇有倾城风范,今天化了婚妆,比以往更加精致,给人以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感觉。
我拉着江染的手,上了车。
到了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她就端不住了,“我好看么?”
我由心的赞叹,“好看,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媳妇儿。”
车队回到济南的时候,刚刚上午十点半,在城门口,有一顶朱红色的八抬大轿等待已久。江染下了车,却没有立即上轿,而是定定的望着那轿子看了好久。
唢呐声响,轿离地。
林肯开道,朱红大轿紧随其后,其余婚车,不紧不慢尾随在轿子后方。
过了城墙,过了西街,过了老街,过了趵突泉,过了秋阳桥。
家门口,有很多的人在等着。
今天,黄念念穿了一袭纱裙,素色,典雅端庄,立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我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稍稍停留了一下,继而就死死盯在了老爷子身旁的一个中年妇人身上。
我从没见过她,可是从周围一圈人的神情眼色就可以判断她的身份。王修谨就紧紧贴着她,陈亦可安静立于一侧。这是儿媳见了娘。
我回过身,掀开轿帘,把江染牵出来,走到那妇人身旁,恭敬喊道:“姑奶奶……”
一四年五月一日,搬山道人王海川自我献祭与搬山术法,搬山发丘卸岭三脉正宗,谢长森大婚。已故三十二年的谢锦绣,死而复生。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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