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冠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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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明还真不知道，久居郊区确实容易信息闭塞，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丝毫没听说过。

　　　　来宝看着陆明脸色发白，咳了一声：“少爷！少爷！我们还要去找碧桃姐姐，您先忙您的事……”

　　　　一句话提醒了陆明，赶快收回思路，道：“其实我南洋的朋友又运来了一批水晶料子，想给你师父看看，不知……”

　　　　年轻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欲言又止，停了一下之后，摇了摇手：“公子，这事咱可做不成，公子带来的料子哪一次不是品质上佳，这么重要的交易，不是师父本人可不敢接手，抱歉，抱歉。”

　　　　陆明只道是他没权力动用大额资金，便也不再多问，反正城中玉器作坊有的是，随便找一家都可以卖掉。五百金是个很简单的目标，而且，时间也充裕得很，没必要多留，便和来宝出了门，一路往田府过去，一边注意着路边的珠宝行和玉器作坊。

　　　　但是时间太早，不少平时他喜欢去卖水晶的店都没开门，开着的也仅有寥寥几家生意不佳因而从来出不起大价钱的小店。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田府附近，本想直接去打听，陆明却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

　　　　路上军士的数量有点多。

　　　　原本这一带是商铺聚集繁华之地，早晨也是众多家仆老妪各色人等出来交易的好时机，但是今天早晨不少商铺都大门紧闭，反倒是街上一队一队的军士，排着队往田府那边走去，一个个精神饱满，杀气腾腾。

　　　　“是兵马部的人。”来宝看了看，担心地说，“少爷，他们好像要抓人……”

　　　　陆明想了想，带着来宝拐进了路边一条小巷，左绕右绕，绕到了一个远远能看到田府正门对面的地方，是一条有很多当铺的街道，他们正好躲在建筑后面打探发生了什么事。

　　　　军士聚集得越来越多，把个田府正门围得铁桶一般，两人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铠甲和脑袋。

　　　　大门忽然洞开，众人一拥而入，顿时喧哗声震天响，惊得两人一颤。

　　　　过了一会，叫声哭声越来越大，军士们愤怒的吼声“不许喧哗！”也越来越猛，但是各个都盖不住对方的声音。

　　　　陆明掏出一只单片望远镜。是他之前找老孙打磨水晶绝缘板时顺便做的，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见来宝眼巴巴看着，顺手也掏给了他一只。

　　　　“少爷，这是您新研究的千里眼道法？”来宝把望远镜凑在眼睛上，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感叹了好一会，问道。

　　　　陆明笑笑：“正是。我们好好看看是怎么回事。”

　　　　两人躲在房后，探出脑袋，举着望远镜盯着田府门口。

　　　　只见一拨人簇拥着几个衣着华丽的小厮和丫鬟出来。

　　　　陆明继续盯着，他觉得这几个人顶多也就是个陪衬，如果是出了值得出动一堆军士的事情，八成牵涉到田家主人。

　　　　果然过了没多久，更大的一拨军士裹挟着一个人从门里出来，后面尾随着一大帮人，嚎哭声不断，军士们不得不大吼来维持秩序。陆明盯到眼睛发痛，终于在乱七八糟的人群里捕捉到了被围在里面的人的侧脸。

　　　　是田小姐。她仍然戴着上次见他时的面纱，但是陆明一眼就认得出她的眼睛，那种镇定而无所谓的眼神，虽然一闪就被挡住了，但是陆明看得清清楚楚。

　　　　来宝焦躁地举着望远镜：“千里眼看不到啊！是谁啊！少爷您什么时候弄一个能把人看透的道法吧！”

　　　　陆明没空理他，他正沉浸在震惊之中，这会儿，又有好几拨军士带着另几个身份看起来比较高的人出了门，想必是田家的其他兄弟姐妹。

　　　　他想起上次田小姐去他家的时候讲的那番话：“我可是孤注一掷了……”

　　　　这会儿他越想越担忧：孤注一掷，赌注失败了吗？失败了竟然造成如此后果，是什么赌注下得如此之大？

　　　　等等，春雨呢？春雨想必只是个低等奴婢，应该不至于被卷入田府风波之中，倒是不必担心。只是，碧桃如果这时候跑来找她，应该也挺麻烦的。

　　　　“我们在这守着，先不走。看看碧桃的情况。”陆明吩咐来宝，“暂时离那边远一点，既然和我们没有关系，就别扯进去的好。”

　　　　来宝点点头：“知道了！”

　　　　（本章完）
………………………………

第33章　事端

　　　　〃似乎过了一个小时，田府门口的军士方才散去，但是仍然留着一队把守着大门，不许人出入。

　　　　陆明和来宝等得无聊至极，浑身酸痛，正想着久留此地也不是办法，谁知那碧桃会从哪里冒出来，还不如不管她，等着她的信来得简单方便，毕竟她现在花籍也除了，张玉也不追她了，又与田府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不惹事，在这国都繁华地带出事的可能性很小。

　　　　可是两人还是盯着看了很久，一直看到近中午，门口守着的军士有几个都打起了哈欠，懒洋洋地看着四周，小声互相嘟囔。

　　　　“要不……我们回去吧？”

　　　　陆明也觉得等得有点傻，便站起身来，牵过马，一边想，这会儿那些珠宝店应该都开始营业了，进去把钱换了再说。

　　　　他正准备跨上马背，忽然听到田府大门附近传来非常响亮的争执声。

　　　　竟然是碧桃的声音。

　　　　两人立刻飞速跑过去，远远见到一撮人在大门附近。细细一看，碧桃被几个军士夹在中间，面前是一个穿得略微华丽一点的，估计是他们的指挥官，碧桃正在怒气冲冲地喊话。

　　　　来宝还想往前冲，被陆明一把拉住。

　　　　“别动，不太对……”陆明小声说，“碧桃怎么会和他们起冲突的？”

　　　　来宝打了个趔趄：“碧桃姐姐那么霸道，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少爷我们快去看看！”

　　　　“不行！”陆明死命拽住他，心里有一片隐隐的疑云在缠绕。

　　　　“先听听怎么回事……”

　　　　只听碧桃清楚地喊道：“我不知道什么交易，我们从来没和那田家小丫头做过交易，你们认错人了！”

　　　　“睁眼说瞎话！早就铁证如山你还狡辩，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吧！不过，你要是能告诉我们陆明在哪儿，至少能留下你姐姐的小命！”那个军士怒喝道。

　　　　陆明差点坐在地上。

　　　　他和田小姐的交易，只有一件。就是那些掺了各种金属，所以颜色非常绚丽的水晶透镜，她好像是替公主采办的。

　　　　他扪心自问，绝对确信自己的东西没有问题，无毒无害无污染无放射，质量对得起价格，世间少有自不必说。

　　　　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但是两人眼睁睁地看着众军士生拉硬拽地把碧桃拖走，什么也没法做，满脑子都是他们的对话：交易。陆明在哪。铁证如山。

　　　　来宝双腿已软，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少爷，我们没做亏心事……”他讲话都带着哭腔。

　　　　“谁说非得做亏心事？”陆明冷冷地说，只觉得好笑，荒唐。半刻钟前他还是陆大公子，正在努力证明自己的经商实力，来取得陆府最高掌权者的欢心，结果半刻钟后就听说自己变成了这帮兵士的通缉犯。

　　　　虽然不知道他和田小姐的生意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有一件事情是非常确定的：弄清楚问题，还自己清白之前，绝对不能被抓住，否则只有百口莫辩，自己小命如何，真的只能听天由命，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落入的境地。

　　　　幸好歪打正着地发现了事端，还有转圜的余地，否则人在家中坐，军队天上来，一百个电棍也没有用。

　　　　所以……

　　　　他掏出两张面具，一张蒙在脸上，一张丢给来宝，若无其事地牵起马：“走了。”

　　　　来宝哭丧着脸，戴上面具，抖抖索索跟在陆明后面。

　　　　陆明此时心里却充溢着冒险的冲动，冲动变成热血，激得他头脑发晕，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知道此时此刻越镇定越好。

　　　　心里某个角落里还冒出了一个念头：既然与卖给公主的水晶有关，这会不会是见到文嘉的机会？

　　　　呵呵，断头台上见文嘉的机会，还是算了。

　　　　陆府那里应该不用担心，毕竟自己目前仍然是陆府的弃子，干了什么事情，都涉及不到陆昀她们身上。只是此事传开，拿回公子身份的事情，恐怕就不知要拖到何时了。

　　　　眼前多思无益，留在城里太危险，老宅想必也不安全。可惜了辛苦做的水力发电机，还不知道会被那些军士怎么折腾。

　　　　还有碧桃……

　　　　想到碧桃，他就觉得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

　　　　两人一路在城中街上走，假装事不关己的样子。此时城里已经乱成一团，军士们想是接到了搜寻陆明的命令，一个小队一个小队地满城乱窜，吓得街市上摆摊的商贩忙忙收起了自己的货，生怕被踩坏打翻，溅上泥水灰尘也不好嘛。

　　　　他们要找的人正在他们身边慢慢吞吞地走过去，但是却没有人认识。虽然陆大公子也算是本城名人，但碧桃的面具功夫还是相当了得，戴上之后一眼看过去，根本就是一个无关路人，毫无违和感的那种。

　　　　一队军士刚刚从他们面前奔跑过去。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太太颤悠悠长声叹了一句：“哎呦这世道乱的呦，没得安宁啊，又是哪个惹到上头了……咳！两位尝尝糖葫芦？”

　　　　陆明笑了笑，没说什么，小心地钻进了对面的小巷。从这小巷出去，便是一个比较偏的城门附近，只要出去城门，暂时就算安全了。

　　　　两人默默不语，一前一后走在窄窄的小巷里，警惕地打量前后，并没有什么异常。

　　　　直到巷口，又传来一阵喧哗，另一队军士从他们面前跑过去，忽然见两个人从小巷里冒出来，只看了一眼，发现并不认识，就呼啦啦地跑掉了。

　　　　陆明方松了一口气，队里有一个人转过脑袋来，多看了陆明一眼，立刻瞪圆了眼睛。

　　　　陆明也及时地捕捉到了那人的面部特征，脸色一白。

　　　　是杏花坊大火那一夜他救出来的一个人，因为当时精神高度紧张，那几个人，他基本上都有很清晰的印象留在了脑子里。这一个嘴唇上有一颗痣，他记得最清楚。

　　　　当时救人匆忙，他一不小心摘掉了面具，所以有很多人看到了陆公子戴面具的模样。

　　　　那个人停下了脚步，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陆明心中不住默念：我当时可是救了他的。我可是救了他的。

　　　　但是那人的表情变了几变之后，终于还是大喊一句：“那个就是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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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义气

　　　　一瞬间，所有没拿他们当回事儿的军士全部转过了脑袋。

　　　　领头的那个军士看了一看两人的脸：“他们不是！你认错了。”

　　　　其他军士也嬉笑着喧哗道：“想立功也不是这个立法呐？”“就算立功你也讨不到老婆！”“走吧！逮着那小子今天就可以收工了！”

　　　　但是那个嘴唇上长了一颗痣的人，不住地眨着眼睛，用颤抖但是极其清晰的声音喊道：“那个……真的就是陆明！他戴着面具，但是我认识！把他面具撕下来！”

　　　　领头的瞅瞅那人，表情严肃起来，挥挥手，众军士立刻亮出手中利刃，慢慢逼近。

　　　　陆明回头看看小巷子，看看巷口的路，估计了一下自己和这群军士的战斗力和脚力的差别，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下真的无可奈何了。

　　　　他没心情去叹息世态炎凉，脑子里只想着如果自己被抓起来还有谁能帮他。

　　　　金虎盟？还是算了，那群人连到王都的路可能都找不到。

　　　　老夫人？陆昀？陆昀倒是会竭尽全力，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大小姐，面对这种困局，她能调动的势力根本就不存在。老夫人，就算她愿意帮他，她也只是一个商人。何况此时此刻，她一定是只想和自己完完全全地划清界限，撇清关系，怎么可能允许陆府的任何一个人趟这种浑水。

　　　　至于他之前那么多年在城里结交的朋友……

　　　　哪里有什么朋友，全是酒肉朋友。

　　　　算了，算了。

　　　　一个军士举着刀上前来，就想往陆明脸上抓。

　　　　陆明脸色一变，一脚踢了上去。那军士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嚣张，全没防备，一跤坐地，怒喝：“你大胆！”

　　　　“陆大公子的面具岂是你等能碰的。”陆明低声说，伸手抓住面具的边缘，揭起一个角来。

　　　　众人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们太专心了，竟然无人注意到巷口旁边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那人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做成的扇子。

　　　　扇子悄无声息地打开，红绳一松，便成了握在手中的一叠利刃，薄如蝉翼，轻如柳叶。那人手上生风一般，利刃一张张轻盈飞去，直取下面众军士的喉咙。

　　　　就在陆明和来宝的面前，白光闪动，两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众军士已经瞬间血溅满天。那白光极恶毒而准确地，割断了所有人的喉咙，而且割得恰到好处，没有一把匕首因为用力过猛飞出去。

　　　　醒悟过来的时候陆明已经被溅成了血人，冲鼻的血腥气让他头晕目眩。

　　　　那些军士就像电影慢动作一样地，先是慢慢的，然后，横七竖八地栽了一地。

　　　　嘴上有一颗痣的那个人就倒在陆明的脚底下，瞪着一双惊惧空洞的眼睛。

　　　　陆明看都没看他一眼，一闪身靠在墙边，寻找动手的人。虽然这个人实际上救了他们，他也不敢确定来人是善意还是恶意。

　　　　“公子不必找，在下绝无害您之心。”头顶传来张玉的声音。

　　　　张玉从房顶上飘然落下，笑意盈盈地站在陆明的面前，对他施了一礼：“公子受惊了。待我忙完。”

　　　　他俯下身去，把镶嵌在众军士脖子上的匕首一把一把地取下来擦净，收在手中，红绳一系，又是一把好扇子。

　　　　看着陆明衣服上溅了满身血污，张玉笑道：“您这样子可不能乱走，附近正好有小弟的私产，您可来避一避。放心，兵马部的这些人都是分片儿行动的，一时半刻不会有其他的队伍到这一片儿来，我们尽可以从容而行。您小心别踩在血上。”

　　　　陆明看看张玉。这家伙一瞬间杀了这么多人，但他毫不在乎的样子，却好像是刚刚只是杀了一群鸡。

　　　　但是此时除了相信此人，他确实走投无路，便也不多说，作了一揖：“有劳带路。”

　　　　几人穿过巷子，小心地从房顶屋后前进，避开路人的目光。

　　　　上蹿下跳对张玉来说是轻车熟路，陆明勉勉强强也行，来宝就有些吃力。张玉虽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但是每次觉得慢了，他只消看来宝一眼，来宝就吓得一个激灵，拼命努力地爬起房顶来，最后爬得整个人气喘吁吁，几乎要站不住。

　　　　有人发现了巷口的尸体，惊叫声穿空而来，张玉面色不变，带着两人藏好，看着周围人少了，方才继续前进。而且因为众人听闻出了命案，纷纷奔向巷口去看，张玉带着他们走的小路上反倒更加安静了些，三人走得也就更大胆了，而且一路无事。

　　　　来宝已经累到快翻白眼，三人终于停在了一所院落的后门。从距离估计，如果走平路，一刻钟就足够了，结果他们为了躲避目光绕远、爬高窜低，竟然走到了日近偏西。

　　　　“不会留下踪迹的，公子放心。”张玉微微一笑，轻叩了一下门：“开门。”

　　　　门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张玉眼睛里露出一丝惊讶。门后是一个打扮成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满脸爽朗的微笑看着张玉：“您回来啦！久等啦。”

　　　　张玉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离月底还有几天吧！”

　　　　那青年男子笑道：“确实如此，可是刘老板吩咐在下关照着张公子。毕竟三百两这个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我有客人。”张玉哼了一声，推开那男子，回头对陆明和来宝说：“请。”

　　　　那青年男子看了看跟进来的两个血糊糊的人，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一脸早已经习惯的样子。

　　　　张玉仍然风度翩翩地领着二人进了一间偏房：“正厅不便，在这儿招待，公子可别介意。衣服什么的我一会叫人送来。”

　　　　陆明看了看张玉，轻轻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张玉想一想，走过来俯身：“怎么？”

　　　　“您的私事，在下本不该管。”陆明说，“可是来追债的？”

　　　　张玉沉默了一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生意人，高利贷早习惯了，可这个格外棘手。”

　　　　陆明笑了笑：“今日多亏帮忙。如果不嫌弃，这个您可收着，权作谢礼，另外，还想请教一事。”

　　　　张玉点点头：“请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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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暗中的交易

　　　　〃刚刚方进门时，陆明已经发现那青年男子的腰带上有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刺绣标志，红色，看起来像一片小小的云，非常眼熟。

　　　　他立刻就明白了之前曾经在哪里见过那个标志――文嘉的影子。她的影子闪过又消失的那一瞬间，在他面前，整个空间的背景上缀满了这小小的云彩。

　　　　而且那人通身带着一种丰神俊逸的感觉，虽然年轻，但是有一种他这个年龄不太可能具有的沉稳风度，如果硬说他是某个寻常高利贷老板的手下，总觉得有点屈才。

　　　　如果是昨日遇到此人，他一定会努力取得他的信任，因为他几乎认定此人与王宫有关系。

　　　　但是，此时，这可能意味着危险……但是也可能意味着机会。

　　　　他看着张玉，慢慢地说道：“先请问一事。刚刚那个青年，是不是与上面有关的人？”

　　　　张玉点点头：“公子好眼力，他确实为某位贵人做事……有问题吗？”他见陆明眯起了眼睛，有些疑惑。

　　　　陆明没讲话，他看着张玉的表情。那是一种非常非常真诚的表情。作为一名生意人，出现这种表情是挺难得的。

　　　　“你知道我今日为什么会被军马部的那群人纠缠吗？”

　　　　张玉坦坦荡荡地一笑：“不知。只是听到喧哗，过去一看，见是公子您，觉得之前亏得您帮忙才能勉强继续经营，如果不出手，不配为人了。”

　　　　陆明看了看来宝。来宝站在一边低下眼睛，想必也是在想那个干脆利索地出卖了他们真实身份的人。

　　　　而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张玉，倒讲义气。

　　　　陆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多谢相救。既然如此，再隐瞒你，就不太好。我这次卷入的可能是大麻烦，是与公主有关系的。而且是那位文嘉公主。”

　　　　张玉轻轻吸了一口气，眼睛瞄了一眼门外，陆明几乎能看到他的想法：那个债主与皇室有关，而自己现在是他们的敌人。选哪一边是一个问题。

　　　　他严肃起来，慢慢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不过您尽可放心，小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虽然眼下有点困窘，但是，也绝不会干出卖恩人这种事。您可先沐浴。”

　　　　张玉出门去了。

　　　　衣服上扑鼻的血腥气早已经熏得两人想要呕吐，但是毕竟在人家面前失态不合适，忍得还是很辛苦的。

　　　　几个小厮打开后门，悄悄抬了浴盆以及一个包裹进来。盆里面是注满的热水，蒸汽溢满房间，让人感觉很是安心。两人连忙把外衣囫囵换掉，血衣丢进水中，那水一会儿就变红了，陆明方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那外衣的吸水性实在太好，陆明里面穿的白色中衣也渗透了血迹，虽然脱掉了外衣，整个胸前还是一片通红。他低头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

　　　　来宝回过头，一眼看到了陆明满胸口的血迹，顿时满脸恐惧，摇着头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大声干呕起来。

　　　　陆明虽然有点惊吓但是也不至于到他这个地步，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看了看来宝：“怎么？”

　　　　来宝抹抹嘴，狠狠做了两个深呼吸，硬说道：“没事……少爷……没事。”

　　　　但是他那一脸恐怖的表情，分明就是有心理阴影的样子。

　　　　陆明觉得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便放过了此事。只是想到他那间空空的老宅，忍不住替他叹了口气。

　　　　来宝甩甩头发，好像想要把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然后重新换上了平时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取过张玉送来的干净衣服，为陆明换上。

　　　　这房子似乎是另一间歌舞坊的后院，他们能一直听到前院传来的歌声和乐声。此时已经到了夜里，听得更热闹了，感觉张玉的生意比之前做得更大，但是此地想是房租比较高，所以即使是他，也有点捉襟见肘。

　　　　“少爷，我们怎么办？”来宝问，“要藏在这里吗？”

　　　　陆明摇摇头：“看情况，我还有事情想要办一下。”

　　　　他看了一眼门口。

　　　　来宝捂住了嘴巴：“少爷，您是想，那个来催债的人……您想去找那个人吗？不行啦！太危险了！”

　　　　陆明笑了笑：“这可是好机会送上门。如果我想搞清楚我们和田小姐的交易为什么出事，当然要从他身上问出原因来。不过，我们要小心一点，不能牵连到张玉，毕竟他也是一片好心。我们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