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冠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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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走。”

　　　　机器发出一个轻柔的女声。

　　　　陆明从地板上弹了起来：“文嘉？！”

　　　　“别走，我真的在这里等着你……好辛苦……”

　　　　陆明冲到机器边，上上下下找着声音的来源，大声喊道：“文嘉！你说什么？你在哪？”

　　　　然而声音沉寂了。

　　　　陆明回去的念头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心中忽然充满了感激。原来那个世界，那个繁华的城市，自从失去了文嘉，早就没了色彩。而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虽然说不清它在时空的哪个位置，甚至说不清它是不是真实，但是，至少有重新见到她的希望。不管这世界和这时空多么疯狂无稽，至少有希望。

　　　　何况倾注心血的复制机器也在身边，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远处传来一阵噪音，他吓了一跳，忽然想起，他的意识在这个空间里，身体可还在外面的那个破烂院子里呢。

　　　　（本章完）
………………………………

第4章　碧桃

　　　　陆明很快掌握了这个空间的使用方法，于是花了一点时间，把灭火器、强盗丢在地上的武器统统收了进去。

　　　　然后他把目光移到了院子里被强盗们搜罗出来的贵重物品上面。

　　　　作为一个勉勉强强能算作当代贵族的“公子”，这点贵重物品实在有些寒酸，不过是一堆一看就有了年头的银餐具、铜香炉、玉枕头之类。

　　　　他毫不犹豫地把这些东西也收走了。

　　　　虽然眼前还不知道它们能拿来干嘛，但是这些银制、铜制物品对他的复制机器来说永远都是相当必要的，维修、扩展，哪一样都少不了这些金属。

　　　　强盗还处于不省人事状态。

　　　　陆明匆匆看了他们一眼，加紧了手上的工作――把手边一切看起来会有用的东西装进去。他还努力搜索了一番记忆，但是没有想起这住宅里有任何更值钱的东西。确实曾经有一些存款来着，但是，全被之前的主人挥霍掉了。

　　　　他不打算留下来。抢走了原主人的身体已经让他充满了负罪感，如果留下来继续作为这个“陆公子”生活下去，他还要对原主人认识的人继续抱着负罪感，那就太累了。

　　　　虽然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很早就离开了陆府，一无所长不说，生活作风还很有问题，但是，他之所以能衣食无忧地混这么多年，还是因为陆府有人一直在关心他。

　　　　但是现在，既然他们认识的那个陆明的灵魂已经不见了，身体也就没有必要再见了。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主动在他们的生活之中消失。

　　　　狂风暴雨的这一天，唯一的阳光是文嘉可能真的在这个世界上。

　　　　复制机器在手里，就算不要这个身份，活下去也没有问题。

　　　　他迅速收好了所有手边的东西，转身看了看房子的废墟。

　　　　他觉得需要一个仪式，便鞠了个躬，说道：“和我同名的兄弟……对不住你，但是，我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带着你的身体好好活下去了。”

　　　　他出了院门。

　　　　街上仍然是一片混乱，吹落的瓦片茅草散落了一地，人们忙着修补房子、搬运东西，只有小孩子们热爱这片混乱，满地追逐打闹。

　　　　他默默想着文嘉的声音。然而，从她的声音讲的那几句话里，除了明显的信息“王都”，其他什么都推断不出来。

　　　　真是的，他暗自抱怨她，要我来找你，倒是告诉我你在哪啊。

　　　　“王都”，就在脚下。

　　　　这是这个国家的都城，只不过他现在是在都城的郊区。

　　　　好大一座城，他曾经骑马从西门一直走到东门，整整花了一天时间。

　　　　等等！还有一条线索。

　　　　如果我现在的身体和我重名这件事情并不是偶然……

　　　　她会不会仍然叫做文嘉？

　　　　陆明想到出神，忽然被一个柔软的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是一个戴着面罩的女孩子，裹着一身很不合身的麻布衣服，撞上他打了一个趔趄，匆匆看了他一眼，就跑走了。

　　　　好老土的偷包套路，陆明想。可惜，我的钱包放在哪，你们谁也想不到。

　　　　他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没丢东西，只不过多了个东西。腰带上塞着张纸。

　　　　陆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小心地打开，略瞄了一眼。

　　　　纸上有几个写得巨大但是歪歪扭扭的字：

　　　　晚上我去找你。帮我。

　　　　落款的位置，画着一朵五个花瓣的花，不用说画笔同样幼稚，和幼儿园小朋友的作品没什么两样。

　　　　陆明搜索了一下记忆。可惜这个头脑的记忆里，身材和她差不多的女孩子太多了，平日只顾抚琴吹箫不熟悉写字的女孩子也太多了，以花为名字的女孩子也太多了，实在没法定位。

　　　　怎么这个世界的女孩子都不肯把话说完……英雄救美也不能不知道要救的是谁啊！

　　　　何况我并不是英雄。

　　　　他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节外生枝。她们认识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了。

　　　　今天晚上还是随便找个客栈栖身好了，自己那间房子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谁知道那姑娘会给自己找来什么样的麻烦事……

　　　　口袋里剩余的钱还不少，足够在客栈住一间过得去的屋子。

　　　　陆明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总是出现那女孩的眼睛。当时她带着面罩，但是那双眼睛里也真的写着焦急。

　　　　果然不行！他叹了口气，披衣服起来。还是不能置之不理，回那所房子去，至少看一下情况也让自己安心吧。

　　　　他拉开了门闩。

　　　　“啊――！”

　　　　门外有人。陆明一惊之下，往后跳了好几步。

　　　　一个女孩子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口，一声不吭。

　　　　陆明一眼认出她就是白天的那个女孩子，但是摘掉了面罩，也脱掉了那身不合适的麻布衣，只穿一身红纱，宽阔飘逸的袖口被用丝带扎得整齐利落，背后还背着一个细丝绸包袱。她抱着胳膊看着陆明，眼神里带着杏花坊里女子常有的风情，但是嘴角的弧度相当倔强而傲气。

　　　　他摸了摸腰间。她是那里曾经挂着的一条丝帕的主人。但是那条丝帕早就已经被他扯下来丢在那间塌掉的卧室里，想必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强盗才知道它在哪儿。

　　　　昨天这个身体的主人才认识的她。她很擅长弹琵琶，但是从来不像其他歌女一样出来抛头露面，之所以能见到她，纯粹是因为昨天他搞到了一只很厉害的蟋蟀，她想见识一下。

　　　　但是仅仅过了一天这姑娘就提出这个奇怪的要求，真是有点怀疑她对那只蟋蟀的感兴趣程度。

　　　　“你是……碧桃？”

　　　　碧桃把杏眼微微瞪圆，嗔道：“你还认识我啊！你为什么不在家等着我？”

　　　　陆明原本一心想回去问问她有什么事，结果一见她如此霸道，那点担心当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他淡淡地说，就想掩门。

　　　　出乎他的意料，碧桃只是轻轻笑笑：“果然风月场上都是戏，你要是真的承认，我才觉得奇怪呢。”

　　　　陆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长长叹了口气：

　　　　“说吧。你要干什么？”

　　　　（本章完）
………………………………

第5章　伪装技术

　　　　碧桃见陆明问她，立刻笑意盈盈，把他推进房间，回手关上了门。

　　　　“我从杏花坊逃出来了。现在有人在到处找我，所以想找你帮我。”

　　　　陆明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这件事情蹊跷太多，多得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先问什么。

　　　　碧桃见他不说话，耸耸肩：“我知道啦……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挺让你为难的，可是……人家真的没办法了嘛。我……”

　　　　陆明竖起一只手指：“等等，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怎么找到我的？有人在背后追着，你还能找到我，说实话，姑娘你能耐不错，哪里需要我帮忙了？”

　　　　碧桃抿住嘴巴，飞快地低下了脑袋。陆明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沉默了好一会，她终于不情不愿地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摸出一团肉色的东西。

　　　　她转过身去，慢慢吞吞把那东西展开，然后贴在脸上，又磨磨蹭蹭地转回来侧面对着陆明，勉强看了他一眼，“啊啊，就是因为这个咯。”

　　　　出现在陆明眼前的完全是另一个人。碧桃原本的模样虽算不上惊为天人，但也是唇红齿白相当标致，戴了那个面具，所有好看的特征瞬间就被抹除了个干净。

　　　　她注意到陆明微小的表情变化，立即一把撕下了面具。

　　　　“这是我做的，虽然难看，但是还算管用。问题是他们还养了只狗，我经常喂它，它对我太熟悉了，所以……”

　　　　陆明双眼放光。

　　　　他既然打算让自己这个本来就名存实亡的公子身份彻底消失，安安静静地去找寻文嘉的下落，她这个制作面具的技术真的是他眼下最需要的。

　　　　他完全不担心自己的物质生活问题，复制机器在手里，即便一个人造栋房子也只是多花点时间就能搞定的事情。真正麻烦的是让自己换个身份合法化。

　　　　但是这座城里认识他的人还是太多了，而她的出现正好能帮他解决最大的顾虑。

　　　　“我帮你。但是，”他说道，“不是用你的那种方式。我的那间住宅已经倒了，我也不打算回去。你不就是担心气味的问题吗？这个倒是可以帮你解决。”

　　　　他微笑着看了眼窗外。

　　　　正是桂花开的时候，香气四溢。窗外又正好有一棵桂花树，更是熏得满室甜香。

　　　　碧桃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各种稀奇古怪的香囊我没试过啊！我之前在杏花坊的时候什么香囊没带过，那狗通通都熟悉！”

　　　　“香囊的那点气味分子到空气里浓度就太低了。”陆明停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总之我帮你搞定。但是，我有条件。你要帮我做个面具。”

　　　　碧桃毫不在乎地取下背上的包袱，打开，掏出里面的另外一个小包袱，打开。

　　　　竟是压成一大团的各种面具，散了一桌子，烛光下眼睛和嘴巴的空洞显得很是诡异。

　　　　陆明吓了一跳。

　　　　碧桃一把把面具收起来：“这些都可以是你的，但是你先帮我解决那狗的问题啦！”

　　　　“好说。”陆明移开目光，打开窗户，探身出去。

　　　　那桂花树不高，但是繁茂无比，花蕾一大串一大串，随手就能摘到满把，明黄色，甜香得让人头晕。人都如此，如果放在嗅觉更灵敏的狗身上，哼哼！

　　　　他很快收集了一大桌子。

　　　　碧桃歪着脑袋，忍不住插嘴：“多大的香囊也不管用啦！”

　　　　陆明只是笑笑，抱起那一大堆桂花，拐进一间小房间，闩好门，按下了复制机器的按钮。

　　　　实验室里还丢着一些之前装金属用的试管之类器材。

　　　　陆明左翻右翻，翻出一些塑料膜。他忽然意识到，在这个没有化学工业的时代，手里的塑料膜已经成了世间至宝。毕竟他的机器只能操纵分子，还是做不到合成分子的。

　　　　他吝惜地取了一小块，包住一些桂花，连碾带压直到它缩成小小的一团，丢进了扫描仓，又把余下的巨大一捧桂花放在了原料仓里，启动了机器。

　　　　只花了片刻功夫，那一大捧桂花便成了气味浓郁到能把人熏成倒仰的一团黄色固体和液体。

　　　　他略略萃取了一点在水里，然后重新启动了复制机器。

　　　　这次得到了一罐气味让人眼前冒金星的液体。

　　　　陆明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操作，又进行了几次萃取，复制……

　　　　最后只剩小小一瓶，明黄色，很是好看。

　　　　但是他已经给香气熏得两眼发黑，逃跑一样地关闭了机器。

　　　　香到极致，通常就是臭。陆明现在完全确认了这说法的真实性。

　　　　回到了小房间里，他狠狠呼吸了几口味道正常的空气，这才觉得缓过来。

　　　　他打开了门。

　　　　碧桃果然在探头探脑，见他出来，大叫一声：“哇！不是的不是的。我没看你。”

　　　　陆明笑了笑，他忽然觉得这姑娘和文嘉也有一两分相像，一点点的孩子气，挺可爱的。

　　　　他把那小瓶递给她。碧桃接过，惊叫道：“哇！这个……这个好像是他们从西洋人那里弄到的那种很香的水！这个很名贵的！你怎么做的？”

　　　　她像捧着一个宝贝一样拧开了小瓶，猛地皱起了眉头。

　　　　陆明早已捏着鼻子退到了一边。桂花浓郁的香气像核爆一样从小瓶里冲出来。

　　　　碧桃狠狠点点头：“我知道了。狗肯定会被熏晕，可是我已经先晕了！唉……就知道你不靠谱，可是……也没别的办法了。”

　　　　“确实不多，但是掩护你出城，不会不够吧？”陆明说道，“面具给我吧。然后，我们就各走各路。”

　　　　碧桃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冲口而出：

　　　　“谁说我要出城来？我的事情还没完呢，我不出去！”

　　　　“可是你……”

　　　　她的眼睛忽然有点落寞：“我必须留在这……真的，我求你了……原因我可以以后再告诉你，但是现在……你能不能帮我？我现在没人可以依靠的了，我就想跟着你，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不，不，肯定不是干什么都行，但是我可以天天给你弹琵琶……”

　　　　陆明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神情，实在说不出一个不字。虽然他之前拒绝猎头拒绝投资客眼睛都不会眨一眨，但面对一个没打算在自己身上牟利的人，还是拒绝无能了。

　　　　“好。”

　　　　话一说出，想后悔也没得后悔了。碧桃眼睛里闪着星星地冲上来把他狠狠地一抱，旋即假装矜持地松了手，优雅地转了个身，又冲他嘻嘻一笑。

　　　　“你真的不用天天给我弹琵琶。”陆明扶着脑袋补充了一句。

　　　　既然决定带她一起行动，需要考虑一个真正靠谱的藏身地。陆明搜索起大脑里的所有记忆，试图找个合适的地方。

　　　　房顶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极轻，极克制，但仍然能听出来确实是脚步声。就在他们的头顶上，脚步声停住了。

　　　　碧桃脸色发白，瑟缩成一团。

　　　　陆明看了看她，轻轻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站起身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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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基地

　　　　陆明不打算亲自出去看情况，他没这个必要。

　　　　他只是捧了一把花盆里的砂土回到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桌子里还有一个全反射镜，虽然长度有点短，但是复制机器最大的优势，就是只要有原料，不怕产品不够。

　　　　“原子增强模式。”陆明命令道，开启了机器。

　　　　那堆砂土转眼就在机器的作用下变成了十来个细细的全反射镜，晶莹透亮，感觉比原来的那个质量还要好。

　　　　他回到房间，把串成一串的全反射镜慢慢从窗口递了出去，小心地让它指向屋顶。

　　　　他做好了看到一帮黑衣蒙面人的准备，但是并没有……

　　　　反射镜转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一个蹲伏着的小影子。

　　　　这个影子有点眼熟。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那棵桂花树，小心翼翼往前一步一步地蹭着。

　　　　月亮出来了，勉勉强强照见了那人的脸。

　　　　是来宝。

　　　　陆明惊讶之余，还是又举着反射镜确认了两次，真的是来宝，那瘦瘦的小身板不可能是别人。

　　　　他觉得有些对不起这小男生。看得出来他对主人真是一片忠心，但是，如果仍然跟着自己的话，总有一天他会意识到不对，可能对他来说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收回反射镜，继续示意碧桃不要出声，顺便宽慰地对她笑了笑。碧桃会意，绽开笑容，安静地等在旁边，抬头看了看头顶，又看陆明的眼睛。

　　　　等等再说……陆明用嘴型示意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还是听不到房梁上的来宝有什么动静。

　　　　桂花树上忽然响起一个轻微的声音，好像是个什么小动物窜了出去，随即房梁上有人踏了重重的一脚。陆明原以为来宝要跑走，正松一口气之余，只听得木头断裂的喀啦啦一阵巨响，加上一声惨叫，随后咕咚一声，来宝的屁股结结实实地坐在了陆明面前的地上，木头碎屑雨一样掉下来。

　　　　“呜！”来宝一边一只手揉着屁股，一边龇牙咧嘴地用另一只手拔扎在身上的木刺，然后他一抬头，忽然看到面前呆若木鸡的碧桃。

　　　　碧桃慢慢把目光移到了陆明身上。来宝眨眨眼睛，也跟着她的目光转过头来，整个跳了起来：

　　　　“少爷！您……怎么在这啊！小的找您一晚上啦！不好啦！家里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偷走了，您忘在卧室里的那个玉扳指也被猫叼走啦，小的追那猫追了这么远，差点捉到它了，结果……少爷您怎么在这啊！”

　　　　陆明还没说话，碧桃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向了来宝。

　　　　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追猫？啊？你追个猫，神神叨叨的，姐姐还以为……”她又气又笑，却戛然而止。

　　　　来宝如梦初醒：“碧桃姐姐……少爷……”

　　　　他看了两人一遍，小小声地说：

　　　　“少爷我错了……”

　　　　碧桃一听此话，两只眼睛顿时瞪得滚圆，伸出手指就掐他的脸颊：“你想歪到哪里去了？”

　　　　陆明虽然心事重重，见此状态还是忍不住笑了，走上来拉架：“好了好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把耳房收拾收拾，应该还是可以住的，晚上就好好休息。”

　　　　来宝点点头：“知道了，少爷！不过小的不能回去。东西虽然丢了，但是少爷没事就好，为了确保少爷没事，小的今天晚上躲远远的给你们站岗。”

　　　　碧桃的脸已经通红，作势又想掐他，来宝早有准备，闪身逃开了，就想出门。

　　　　“你……等一下。”陆明说道。

　　　　来宝回过头：“怎么啦少爷？”

　　　　陆明看着这小男生，尽量在脸上摆出温和的笑意：“你跟着我也有些年头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这个，”他掏出一大块银锭子，“算是我感谢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今后你就过你自己的生活去吧。好不好？”

　　　　碧桃听到一半，就已经走上来使劲拽陆明的袖子，但是陆明铁了心，只当她不存在。

　　　　他只是不想再接受任何前主人的余荫。欠他一条命已经够了，不想再要更多他还不起的东西。

　　　　来宝瞪着眼睛看着陆明，嘴巴嗫嚅了半天，才说道：

　　　　“少爷，可是小的……小的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服侍少爷……小的离了少爷也没处可去了，家里就一个老宅子，还老早就抵押给老爷了，小的在少爷身边侍候，满了三十年，才能把宅子拿回来，契约上都写着呢……”

　　　　陆明一愣。他真没看过那个契约。这个大脑里的记忆告诉他的只有，从小这小子就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只不过，他们两个中，一个不但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另外一个。从小如此，想必早已成了习惯。即便没有那一纸契约，硬生生让他离开，也是一种残忍。

　　　　既然这样……

　　　　他慢慢把银锭子收了起来。

　　　　来宝两只眼睛都快泛泪花了，见陆明收了银子，嘴角才一抽，笑了一笑。

　　　　“还有……你是说你的老宅子现在抵押给陆府了？”

　　　　来宝点点头：“现在就是少爷的！”

　　　　陆明心中一亮。他琢磨好久的藏身地，这不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么。而且……这也算不得欠原主人的了。

　　　　“那老宅子在哪里？”

　　　　半夜三更，陆明无视来宝的一大串抗议“可是还没收拾过，太偏了，太乱了，少爷现在去不合适……”，带着他和碧桃一起走了十多里路，来到了位于郊区的郊区的那所旧宅院。

　　　　它完美地符合了陆明心中对于一所黑科技实验室的要求。这一带土地坚实，没有太多的石块。院子里房间不多但足够用，附近没有人家，有一个足够深的水潭，背靠一座高山，山顶飞下一条瀑布注入潭中。

　　　　陆明仿佛看到了一间完美的地下研究室和一台大功率水力发电机。

　　　　虽然他还没搞清楚复制机器现在的能量来源是什么，但是假设是电总是合理的。而在这个年头想要发电，首要就是做好隐蔽。他根本不愿想象在这个陌生年代颠覆社会生产基石的后果，虽然他曾经差一点做成了这件事情。

　　　　但他经历了一次世界观的颠覆之后，只想拥有平安的生活，以及找到文嘉，把她一起带到自己的生活里来，那就很好了。

　　　　来宝絮絮叨叨着“都是蜘蛛网怎么给少爷住嘛！”一边点亮蜡烛，忙着四处打扫。碧桃收起那瓶呛人的桂花香水，也躲进了房间里。

　　　　陆明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没有污染的空气呼吸起来真是畅快通透。没有路灯的世界上，抬起头来银河清晰无比。

　　　　来宝生怕陆明不习惯，点亮了很多蜡烛，屋里屋外照的亮如白昼。

　　　　蜡烛的光里，陆明忽然看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一划，消失在灌木丛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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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强盗窝

　　　　来宝举着蜡烛出来：“少爷，堂屋还是挺干净的，我收拾了一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