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冠冕-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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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罢，转身便想走。

　　　　田柔呆呆地叫住她：“你要去做什么？回家吗？”

　　　　阿云摇摇头：“不。我回不了家了。我只能换一家继续做侍女。”

　　　　“哎？你……”田柔愕然。

　　　　阿云摇摇头，扬起脑袋，走了。

　　　　其他的女孩们有的开始抽泣，有的跺跺脚不肯多说，但是她们都来到田柔面前抱了抱她，然后一个个离开了这个她们在监视下生活了好几年的院子。

　　　　但是田柔分明看到的是一群侍女。仅仅是一群侍女，她们变不成其他的人了。她们有官宦家的小姐，有平民家的女儿，但是没有人能够脱离这一段时间给她们烙下的印记。

　　　　她看向一直站在一边的陆明。他抱着胳膊，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你劝劝她们啊！”她急喊，“她们为什么不肯回家？为什么嘛！”

　　　　陆明摇摇头：“但是你不一样。你敢回家，是不是？”

　　　　田柔抖了一下。

　　　　“我本来不敢回家的。但是现在……我好像更不敢了。”她的眼睛闪烁着。

　　　　陆明看了看她，笑了笑，没多说，耸耸肩，俯下身来，在老搭档的身上翻找了一会，掏出一把钥匙，在田柔面前晃了晃。

　　　　“不敢回家就跟我把剩下的事情做完。你们答应给我的报酬我是不想了，但是要是能找到他们家的金库，我就不觉得白跑一趟。快点找完快点离开。是非之地，别呆久的好。”

　　　　田柔哼了一声。这个家伙在她心绪混乱的时候，脑子里竟然还是只想着他的报酬，真是差劲得可以。

　　　　但是陆明只是翻开地图：“有没有什么地方，你们没有去过的？”

　　　　田柔只当没听见，徒劳地摆弄着衣服上一块沾了血迹的地方，想把它擦得淡一点。

　　　　陆明一边看地图，一边丢给她一个布包：“给你。”

　　　　田柔一直没注意他的动作，忽然一个布包就砸到了自己面前，吓了一跳，赶忙一把接住。布包松松的，一下子散开了，竟然是一件衣服，还是女式的，而且是流行的最新款式，衣襟上刺绣着小小的碎花。

　　　　“你从哪儿找到的……”她愕然问道。

　　　　陆明当没听见，站起身看着地图沿着小路走下去，也没有叫她。

　　　　田柔拿着衣服，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没敢多看身后的尸体，一眼都不敢多看。

　　　　“前面，那个圆石头后面，左转，有个小屋。”田柔低声说道。

　　　　咔哒。钥匙插进去，门锁应声而开。

　　　　这个房间和书房很不一样，书房给人一种几十年没有开过的感觉，但是这一间……还是挺干净的，至少没有那么多灰尘。房间里放着好几个大柜子，还好柜门没有上锁。

　　　　“他总是来啊？”陆明哼了一声，“守财奴？还是什么？让我看看……”

　　　　田柔仍然沉浸在自己杀了个人的震惊之中，但是注意力还是被吸引了过去。

　　　　主人那把从来没有被另一个人拿到过的钥匙。而她现在已经站到了门前。门里面是什么呢？

　　　　陆明拿出一块布包住手指，拉开柜门。

　　　　“这些是什么？”他皱起眉头，翻了翻。里面竟然全都是陈年杂物，放得快要发霉的衣服，旧旧的簪子，香包之类的。但是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女人的东西，或者说……都是女孩的东西。

　　　　田柔只看了一眼就又忘记了呼吸。

　　　　“是我们的。”她说。

　　　　陆明又开了剩下的几个柜子，依然如此，尽是女孩子们的旧物。

　　　　田柔眯起眼睛：“全都是我们的。我们被抢来的时候身上带着的东西……这个变态！这个……这个……”

　　　　她浑身都在发抖，冲到柜子前面挨个翻找，乱七八糟飞了满地，终于一把抓出了一个小小的荷包。

　　　　荷包？

　　　　陆明满屋子翻找着金条银块，但是好半天也一无所获。他故意避开那几个柜子，只是在墙上架子之类的地方假装认真翻找，但是他也并没抱多大的信心。

　　　　毕竟……藏钱这件事情，老搭档肯定是不会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的。如果想要找到，估计掘地三尺之类是免不了，而这对他来说……他才懒得费那个心思。

　　　　他只是找个借口避开田柔激动的眼睛。

　　　　田柔见他没注意，低头打开了荷包。包里有一张小小的纸条，已经很旧了，又黄又脆，但是上面的字体还是清晰可见的。

　　　　她颤抖着嘴唇读道：

　　　　“爹爹一直都在等你。”

　　　　她摇摇脑袋，拿着荷包站起身来，忽然跑出了门。

　　　　陆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看着她微微笑了笑，然后低头捡起她激动之下丢在地上的一个小小发饰，跟了上去。

　　　　“我要回家。”田柔牵出一匹马来，飞身上去：“跟我走？”

　　　　陆明笑了笑：“记得把报酬给我。”

　　　　田柔瞄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真的在乎过报酬，别装了。”

　　　　“谁装了？”

　　　　（本章完）


………………………………

第209章　回城

　　　　田柔看了看陆明的空手。刚刚两人打开的那些柜子，里面虽然尽是旧物，但是不乏什么金锁啊，玉坠啊之类一看就很值钱的东西。但是，他显然一个都没有动。

　　　　“不用狡辩啦。”她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丝笑意：“你要是真的在乎那点报酬……怎么可能看都不看那些值钱之物……”

　　　　陆明笑笑不说话，也牵过一匹马来，跳了上去。田柔见状也不多问，只是催马前去，脸上露出渴望的神情。

　　　　“刚刚是谁不想回家的？”陆明看了看她闪光的眼睛，问道。

　　　　田柔脸一红：“我知道啦。你说……她们也会回家的吧，对不对？”

　　　　“但愿。走吧。”

　　　　两人骑马来到门前。陆明本想下马开门，却发现门口早已守着一个人。

　　　　是园丁。他身上裹得严严的，似乎打定主意不想让别人认出他的身份。一只包裹随意丢在身边，看来正打算随时离开，但是他又显然在等待什么人。

　　　　园丁没有说话，但是浑身透露出一股相当不好惹的气息。陆明眼神一凛：虽然刚刚给了他很大一笔……但是，他一向对主人很是忠心，此刻自己干掉了他的主人……

　　　　他催催马，绕到田柔的马前，把她挡在后面。

　　　　园丁的眼睛如同在深渊深处一样看着他，眼神深不可测。

　　　　陆明已经伸手去摸那根已经没有电的电棍。

　　　　但是，园丁只是深深地弯下腰，然后直起身子，缓缓把大门拉开，拉到最大，足可以供两匹马一起出去。

　　　　陆明让到一边，示意田柔先出去。

　　　　“多谢公子。善后请交给我便好。”园丁只说了这么一句，目送二人出了门，随后自己返回了园中。

　　　　陆明见他进了园，回过头来，踢了一脚田柔的马，随后也拉起缰绳，跟着她沿着没什么人的小路奔向城里。

　　　　田柔一路都没有说话，只是毫不迟疑地打马冲向城中，拐上了那条通往田府大门的街道。街道上有些行人和商贩，她便令马放慢了脚步。

　　　　她毕竟天生貌美，又穿着那么一身华贵的衣袍，身边只跟着一个陆明，并没有其他护卫，两人并马而行，如同天仙降世。路上的行人纷纷注目，更有好事者追着马跑过来，探头张望，不知不觉竟然聚集了不少闲人，把两人围得水泄不通，搞得马匹只能慢慢前进，生生把田柔近乡情怯之意磨没了大半，只剩下满心的不耐烦。

　　　　“让路！否则我就不客气了！”田柔扬起马鞭喊道，“撞到你们我可不管啊！”

　　　　人们原也只是见她貌美，觉得稀罕围过来，一见这姑娘如此暴躁，大都露出讥嘲的笑意，摇摇头走开了，还能听到他们低声笑道：“原来是个没教养的丫头……白长这么一张脸了。”

　　　　当然也有人兴奋喊道：“呀，小爷就喜欢这种刺儿花，下来陪陪爷呗？”

　　　　陆明看了看田柔，低声道：“喂，你现在得快点回家，别节外生枝，听到没有？控制情绪！”

　　　　田柔的脸有点扭曲：“控制什么？为了这些人渣？”

　　　　她眼睛看着一个对她出言不逊的小流氓，扬起马鞭就是一鞭飞了上去，抽得他嘴巴当场通红。小流氓恼羞成怒，纵身上来扯她的衣服：“胆子大哦！”

　　　　陆明眉头一皱，原想好好收拾收拾这家伙，但是这里实在是离田府有些太近了，在这里大打出手实在有碍于田柔的面子，便没有多说话，默默打马上来撞开了小流氓的手，回身狠狠瞪了他一眼。小流氓一见他的眼神，吓得倒吸一口气，差点坐在地上，惊慌地看看四周，回身便跑了。

　　　　田柔撅了撅嘴，也知道陆明是为她好，便不再多说话，接过他递来的一块红纱遮住脸庞，两人骑着马一路到了田府门口。

　　　　田柔深深吸了一口气，对门口的家丁说道：“告诉爹一声，我回来了。”

　　　　“二小姐？不是……您是？”门口的家丁一见这个脸上戴着红纱身形窈窕酷似他们家两位小姐的女子，一眼还以为是田萱回来了，但是不认得那马，而且他也知道目前陆明和他们家两位小姐的关系，他怎么可能出现在二小姐身边呢？

　　　　田柔慢慢摘下了面纱。

　　　　家丁愣住了：“您是……？”

　　　　田柔一愣，然后噗嗤一笑。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离家太久，门口守门的家丁是新来的，根本就不认识她。

　　　　她正想吩咐他进去通报，忽然有一队人高马大的男子窜过来，大摇大摆就站在了她的面前。家丁连忙上来：“这是田府，麻烦几位好汉……哎呦！”

　　　　他还没说完话就被一个男子狠狠给了一拳，跌倒在地，捂着嘴巴爬起来冲进了门。

　　　　“田府？田府都已经垮了一遍了，跟谁得意呢？”那男子收回拳头，晃着拳头走向田柔：“是你，刚刚抽了我们小王兄弟一鞭子是不是？不过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来跟我们去玩玩，就不找你的麻烦，怎样？”

　　　　田柔连惊带气，怒喝：“你们……”

　　　　陆明打开电铠甲的开关，默默走上来，轻轻一肩膀撞了一下那个耀武扬威的男子。

　　　　男子根本没拿陆明当回事，仗着自己一身横肉，动都没动，却不知怎的，被轻轻碰了一下，当即整个人栽倒在地，不住抽搐。

　　　　田柔张大了嘴巴：“你……你……”

　　　　陆明叹口气：“不自量力，竟至如此……你记着，田府不是你来乱闯的地方，如果下次还敢造次……就不是栽倒的事情了，知道吗？”

　　　　他故意把声音放得很低沉温和，但是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壮汉们互相看了看，竟然转身便跑了。

　　　　田柔呸了一声：“一帮欺软怕硬的家伙！”

　　　　门口响起一个声音。

　　　　“阿柔啊？”

　　　　那声音苍老，但是有力，穿透性极强。两人回头一看，见是一个白头白须的老头儿带着一群无精打采的侍女站在门口，对着田柔伸出手来。

　　　　田柔一愣，眼泪一下子就在眼睛里打转，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了，又往前走了一步，扑通跪下：“爹，对不起，我……我错了，我错了！”

　　　　田老爷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起来！”

　　　　田柔一动不动，手里卷着那个荷包。

　　　　陆明见此情景，大觉得自己呆着很不自在，便悄不声声地往旁边退了几步，想要悄悄躲进人群里面然后一跑了之。至于报酬什么的……田府百废待兴的时候，能拿出他想要的报酬才奇怪了。

　　　　（本章完）


………………………………

第210章　箱子

　　　　田柔忽然意识到陆明不知什么时候躲开了，回过神来，匆匆赶了上去，二话不说拉着他的衣服回到田老爷面前：“爹，这位……这位陆公子……他帮了女儿很多！”

　　　　田老爷本来想无视陆明，但是田柔这么一说话，什么都不说，就很不对了，况且站在大门口，一举一动都被等着看笑话的路人看得一清二楚，只好点了点头：“里面请。”

　　　　田老爷转身亲自领路进了门，田柔和陆明跟在后面。

　　　　陆明瞪了田柔一眼。但她假装没看见，弯起了嘴角，只管跟着她父亲往里走。仆人们立刻关紧了大门。

　　　　大门虽然轩敞华丽，但是里面实在不敢恭维。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是陈设基本没有，小院游廊光秃秃地好像是刚盖好的毛坯房。来来去去的男女仆从也就只有十来个人，而且个个忙得脚不沾地，竟然抽不出时间来迎接三小姐归来，完全不像是当年盛极一时的田府气派。

　　　　田柔眼睛里显然也全都是惊讶，好几次想问她父亲这是怎么回事，但都欲言又止。田老爷虽然须发全白，但是整个人气场相当强大，走路的姿势里都带着一种强硬的拒绝，陆明看着他的背影，也觉得还是理智的保持沉默为好。报酬虽然不求，但是麻烦还是不想找的，何况这个老头子本来就看自己很不顺眼。

　　　　一行人来到前厅。门口间简单单摆着几盆梅花，除此之外也再无装饰。侍女打起门帘，陆明跟着田老爷走了进去。

　　　　主客坐定，各自喝茶，但是田老爷眉头仍然一直皱着，一看便知他还是对陆明竟然大摇大摆进了他的屋子心怀不满，却又没什么办法。

　　　　田柔意识到气氛尴尬，但是也不敢多说，只是看看父亲，看看陆明，不知这两个面无表情的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事情。

　　　　陆明慢慢喝了几口茶，在手中晃了晃，等到差不多凉了，端起来便一饮而尽。田老爷见了这种毫不在意的喝法，更是皱起了眉头，但是还是开口道：“阿柔，谢过这位公子了没有？”

　　　　田柔早已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点头：“谢过了……爹。”

　　　　田老爷一尊雕像一样杵在椅子上，瞪着眼睛三秒钟之后，硬生生地说了一句：“好。送客。”

　　　　“哎……”田柔睁圆双眼，回头看了看陆明。他还是带着种毫不在意的笑容，开口说道：“田老爷似乎对在下很有意见嘛。当然，您是长辈，作为晚辈绝对不敢有什么想法，只是……斗胆提醒您老人家一句，若不是晚辈，您现在还在官府的大狱里出不来呢。”

　　　　田老爷气得胡子都要吹起来，但是讲话的语气仍然平静：“若不是公子你，老头儿本来都不至于和官府扯上干系呢。”

　　　　田柔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听了这两人对话，猜也猜到八九不离十了，但是看着父亲的脸，无论如何不敢多说一句话。

　　　　“但是若不是晚辈……”陆明轻声说道，“您虽然不至于和官府扯上干系，但是田府还会存在吗？恐怕早在萱姑娘被迫向我求助的时候……就被高利贷逼上绝路了吧？”

　　　　老头的脸顿时青一块红一块，白胡子都被鼻子里的气吹了起来，陆明一时间都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当场晕过去。

　　　　“爹！”田柔赶快跑上去，扶住激动得站起来的田老爷，回头匆匆对陆明说：“事情我知道了，你……你别再说了，我爹受不了的！我这次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我保证会还给你，你先回去……”

　　　　田老爷一把推开了她，低声说道：“阿柔啊，他是你的恩人，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田柔左右为难，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田老爷吹吹胡子，喘了两口气，站直了，看着仍然面无表情的陆明，说道：“此事说是说不清的……不过你小子如何知道！”

　　　　陆明默默微笑，然后深深行了个礼：“告辞。”

　　　　身后传来那老头猛拍桌子，然后又哈哈哈大笑的声音。田柔急的团团转。如果是个完全不了解这老头的人，一定会认为他精神有问题了。

　　　　留在这里是见不到小萱的，陆明心里清楚。不过，能不能见到她，今晚估计便可见分晓。依这个倔老头的性子，既然骗不了陆明，骗不了自己，他也就没有任何办法再坚信自己没错，所以……一定会改变主意……

　　　　他骑马到了宅子附近，便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跳下马来，任它随意跑走，自己返回家中去了。

　　　　虽然天色已晚，但是碧桃还是没有休息，正在暗暗的灯笼下面扑着萤火虫，笼进手中的一个小竹笼里。竹笼里星星点点很是好看，但是她皱着眉头，丝毫看不出来开心的样子。

　　　　陆明慢慢走近去。碧桃早注意到他，但是故意没有动，仍然摆弄着手中的竹笼。

　　　　“你真的杀了他？”她小声问道，语声有点惊恐。

　　　　“没有。”陆明诚实地说道，“不是我。”

　　　　碧桃倒吸一口凉气站起来：“所以……你知道？你今天是在他那里吗？你看到了？”

　　　　陆明思考了片刻要不要对她说谎。最终，不希望她担心的念头还是压过了其他的想法，便道：“没有，我确实想去处理些生意上的事情，但是……听说出事，我就走开了。”

　　　　碧桃并没有放松：“但是，你最近一直在他家里，会不会招到怀疑？”

　　　　“怀疑？”陆明冲她笑了笑，“你觉得，以我的身份，如果被怀疑会有什么结果？只有两种。第一，直接被带走；第二，怀疑也没有办法，就算真的与我有关，也不会有任何麻烦。没有第三种选择。”

　　　　碧桃当然心里明白，但是他的眼神让她觉得心里总是虚虚的。

　　　　“最近那些人怎么样？”陆明不再说这个话题，示意了一下工坊大门。

　　　　碧桃眨眨眼睛：“嗯……我好不容易说服他们你只是去谈生意了，所以……”

　　　　陆明愣住了。

　　　　不求报酬，结果还真的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好不容易在院子里找到的一桶金子，还被他一时怜悯之心大起直接送了园丁。

　　　　“既然如此我只好……”陆明咬咬牙，站起身来，但是话没说完，忽然门口的老刘跑进来：“田二小姐来了，还带了一个大箱子……”

　　　　（本章完）


………………………………

第211章　衣服

　　　　那个戴红色面纱的曼妙身材的女子在门口亭亭玉立，但是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冷冷的慑人气势。碧桃只瞄了一眼，便退回来：“呀，这位田小姐搞不好又来者不善哦。我让她回去吧。”

　　　　陆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了碧桃一眼，便转身进了房间去。

　　　　碧桃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走向门口。

　　　　“我家少爷休息了。您请回吧。”碧桃低声说道。

　　　　小萱深吸一口气，悠悠说道：“我只是来送东西的，仅此而已。”

　　　　碧桃冷冷地看了看她：“你害人害的还不够？去吧，趁我还控制得住。”

　　　　小萱没讲话，只是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手下，立刻有两个人抬来一只不大不小的红色箱子，放在她面前的地上，打开。

　　　　碧桃阻止不成，但是箱子里面放满银两，光芒把她眼睛闪得一眨一眨，没有办法注意不到。

　　　　“这是感谢。如果不是他，我们谁也破不了那个妖人的手法，也别想救出我妹妹。不过，替我提醒他一句，既然那个妖人已死，他的那些侍女们，每个都是证人……提醒他小心吧，这种事情，功不抵过。”

　　　　小萱端庄地行了个礼，转过身走了。

　　　　碧桃没有追上去，瞪圆眼睛看着她的背影，从她的话里听到了一种可怕的含义。

　　　　功不抵过。

　　　　功是什么？过又是什么？

　　　　但是还没来得及她多想，众人见到一大箱银子的欢呼声就把她彻底拉出了乱七八糟的思绪。想法太乱的时候，放下是最简单的，于是她露出了笑容，照常嘻嘻哈哈地命令没睡的工匠们把箱子弄进房间，等着陆明来分钱。

　　　　那箱银子足足够每个人分到一年的薪水，因此众人简直是兴奋得彻夜难眠，天还不亮就整整齐齐聚集在院子里。庞公子虽然平时喜欢睡懒觉，但是这次也充满希望地早早来凑热闹，等着陆明来开早会，顺便发钱。不少人还随身带着银两袋子，意思已经非常明显，毫不掩饰。

　　　　但是众人在院子里一直坐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也没见陆明的影子。

　　　　碧桃反复热了好几遍早餐之后终于失去了耐心，一脚踢开了陆明房间的门，大步跨进去：“你干什么呢！”

　　　　然而无人应声。

　　　　床铺动都没动过，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桌上摆着一张纸条。碧桃虽然认字不多，但是和陆明相处这么久，她也勉勉强强学了一些文字，而这张纸条明显是为她写的，因为不但用词非常简单，有些不好认的，还注了音。

　　　　她低声念道：“钱由大家平分，工坊交给老庞，我回去了。”

　　　　“什么？？？”碧桃大声喊道，“你乱搞什么！！！”

　　　　她沉浸在震惊之中都没有发现身边出现了好几个好奇心重的家伙。

　　　　“碧桃姐，你刚才说什么？”小黄探出脑袋，身子还躲在门框后面，不敢再往里走近一步。

　　　　“老大说他回去？回哪去？”

　　　　“没什么……”碧桃慌乱道，“大家先回去……”

　　　　她抓起纸条匆匆冲向院子里。庞公子等的太久，已经困得脑袋一点一点，耷拉在胸前，睡着了。

　　　　“啥？”他忽然被碧桃不要命地摇醒，睁着一双晕晕乎乎的眼睛看了一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