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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大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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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金井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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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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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醒醒――”陆承宗在大车中唤醒杨简,道:“你不是想看京城么?前面快到了!”
“唔……”杨简迷迷糊糊转醒,道:“你醒了?”
“我早醒了!”陆承宗笑道:“谁像你这么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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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陆二人以寻找玄木矿为名、回天机镇盗宝之后,日夜兼行、一路向东。
其间或是钻山越岭、或是穿城入镇,都是依着陆承宗指点寻找材料。
杨简不懂这些,只是跟着陆承宗乱转。此番出来名正言顺,陆承宗带的银两又充足,就当是借着春光饱览胜景了。
杨简记事这十余年,皆在金钟寨中做囚徒,上了十方山也是足不出寺。此番出游好比出笼的鸟儿,瞧什么都新鲜、吃什么都好吃――只盼这种神仙日子天长地久、永无绝期才好。
二人这一路或是雇车、或是骑行,四千里地,足足走了两个来月。
*
杨简探身撩起车帘,天色才刚亮,只见远方灰气笼罩处高墙耸峙、巍如山岳,好一番君临气象!
“那便是京城么?”杨简绕过车夫跳下车来,上前几步道:“真大!”
“那是!帝都皇城当然是甲天下喽――”陆承宗下巴一扬,道:“京城里面是皇城,皇城里面是宫城……”
“宫城里面有皇上……”杨简接道。
“差矣――”陆承宗扭头道:“皇上不在禁城之中。”
“不在禁城那在哪里?”杨简讶道:“天子不上朝么?”
“这个――”陆承宗回身看一眼车夫,压低声音道:“咱们借一步说话。”
杨简见陆承宗神秘之状,心中好奇,随他又走出数十步。
“下面我说的这些话,万万不能让人听到……”陆承宗低语道:“被人听到,便是杀头的死罪!”
“啊?死罪?”杨简吓一跳,道:“为啥?”
“皇上不在禁城中,早就转到西苑去了……”
“西苑?”杨简问道:“西苑在哪里?”
“也是京城,边上不远……”
“噢……”杨简道:“为啥转到那里去?”
“这个――”陆承宗犹豫一下,道:“我说的这些,你听过就罢,千万不要外传!”
他越这么说,杨简越是好奇,道:“我能跟谁说去?”
“呃……当今圣上,抑佛崇道……你知道吧?”
“不知道。”
“呃……”陆承宗对杨简一贯的“不知道”已经习惯了,想了想道:“这么说吧,就是痴迷修道――”
“那也算是……好事吧……”
虽然释道有别,但道家毕竟是玄门之中,天子喜爱,也并非坏事。
“唉,你不知道――”陆承宗道:“圣上痴迷长生之术,整日在宫中修设斋醮,这倒也不算什么,但他还要提炼仙丹……”
“仙丹?”杨简问道:“这世上真有仙丹么?”
“应该有吧……不管有没有……”陆承宗道:“但肯定不是他这么炼的……”
“怎么炼?”
“他、这……”陆承宗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之色,道:“我且问你,一般仙石的成份,你知道有什么吗?”
“我哪知道――”杨简在陆承宗面前向来无知,道:“我又没搞过。”
“我给你大略讲讲,我也不太懂……”陆承宗比划道:“比如里面有汞,有丹砂,有秋石……”
“秋石是啥?”杨简道:“汞和丹砂我倒是听说过。”
“秋石……呃……就是童男的尿液,掐头去尾,只接中间那段……”陆承宗道:“然后熬制而成的晶石……”
“咝――啧啧……这也太恶心了吧……”
“这算什么!你要接着听下去,这就不算什么了。”
“这都不算什么?那还有啥?”
“嗯……比如――含真饼子……”陆承宗道:“是指婴儿出生时、口中所含着淤血,据说以此入药可强身健体,促进……促进……”
“促进什么?”杨简见陆承宗欲言又止之状,很是着急。
“呃……兴致……”
“什么兴致?”
“还能有什么兴致?”陆承宗被问得不耐,怒道:“就是那男女之事的兴致!”
一听这个杨简不言语了,脸色微红,道:“噢……”
“噢什么?”
“没什么。”
“既然你想听这些……”陆承宗见杨简脸红,觉得有趣,道:“那你知道什么是红铅么?”
“红铅?是什么?”
“红铅就是……”说到此处,陆承宗也脸上泛红,道:“就是……就是用处女经血混合药物熬制而成的东西……”
“啊?呃……”听得这几个词,杨简怔住,手足无措。过了一刻,喃喃道:“这……这……这也太……”
“我都说了吧――”陆承宗掩饰一下尴尬,道:“刚才那秋石比起这个,就不算什么了……”
“那还有什么?”见陆承宗尴尬,杨简倒起了促狭之心。
“什么还有什么?”
“就是还有什么……更那什么的吗?”
“什么更什么啊?”
“比那个红铅、更……恶心的?”
“有啊!当然有!你还小,我不能说!”
“说!”
“好!既然你这么好学,我就说……”陆承宗卖弄道:“比如还有阳精啦……泥液啦……啧啧啧,我都说不下去了,你不能听这个……”
“这都是什么?”
“我不是说了么?你还小――”陆承宗撇嘴道:“未经人事,哪懂得这些?”
“我未经人事?”杨简红脸反问道:“你经了?”
“我?我?”陆承宗结舌道:“我也没有……但我知道啊……”
陆承宗虽在天机镇中任性胡闹,但于这男女之事上却自律甚严。按说已到男大当婚的年纪,家里也张罗过几次提亲,但陆承宗一门心思放在机关术上,哪有心思顾及这些?一律拒绝。
“其实说下来,我也不太懂这些丹药之说――”陆承宗尽量淡然道:“但炼丹应该是内丹外丹一起炼,内丹不成、外丹无益……若是以这些乱七八糟的入药,我看多半不是什么正经路数……”
“你一说都是什么尿啊……经啊……”杨简道:“天子就吃这些?也不太堪了吧……”
“当然不能光是这个,那也太……什么了!还得混上人参啊、鹿茸啊、麝香、附子啊……什么的这些热性药物,熬制而成……”陆承宗道:“说白了,就是春药……”
“春药?”
杨简连“春药”都不知道。
“呃……就是助兴之药。”
这回杨简明白了,道:“说是修仙……就这么修?”
“哪个男人不爱这个?要是你当了皇帝,只怕也是日服夜服。”陆承宗调笑道。
“怎么会?”杨简道:“我才不会!”
“现在是这么说――你当当试试!哈哈!”
“胡扯!”杨简辩驳道:“不可能的!”
“一方面是贪爱女色,一方面也是因为没有子嗣……”陆承宗道:“皇上便令身边方士炼制这些丹药,你还别说,在圣上三十岁的时候,还真生下太子,后来又接二连三又有了孩子……”
“这么神?”
“是啊!皇上本来就崇信道教,接连得子,能不更信么?如是乎便每日修行,还让朝中上下也一起信奉……”
“不可能都信这个啊――”杨简道:“不信的呢?”
“不信的就打屁股、施以杖刑!”陆承宗道:“比如有个叫杨最的大臣――你们老杨家门的――因为直言抗疏,便被打死了。”
“呃……”杨简道:“因为这个……就被打死?”
“天子呗!想打谁就打谁!”陆承宗道:“别说打死,抄家灭族充公流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要不都想当皇帝呢……”
“不过也因此――”陆承宗道:“出了一番事故,差点儿要了皇上的命!”
………………………………
第58节 宫变
“出什么事了?”
“宫女闹事――”陆承宗左右看看,附耳道:“要害死皇上!”
“啊?”杨简闻言大惊:“还有这种事?”
“当然!你听我慢慢说啊,还是那句话――”陆承宗道:“别外传,否则项上人头难保!”
“明白,明白。”
“刚才不是说了,皇上为了炼制红铅,就要多采集经血――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这玩艺儿你也知道,哪能说来就来?就以药催之,你想这对宫女的身体能好么――”陆承宗道:“除此之外稍有不从、或者得病的,就被杀掉。在宫女闹事之前,已经被皇上处死了二百多个宫女……”
“二百多个?”杨简骇然:“如此滥杀,何谈修仙?”
“是啊!你想这么折腾,那些宫女能不恨么?认为采经血对自己身体有害这是其一!”陆承宗数道:“第二,为了让宫女身体洁净,经期之间只能吃桑叶、喝露水,因此得病者甚众……”
“又不是春蚕吐丝,只吃桑叶能活么?”
“还有呢……第三,不仅喝露、还要采露。”陆承宗又道:“皇上为求长生不老,要以‘吸风饮露之道’成仙。便在园中植蕉数株,每早叶上布满甘露,晨起口干舌燥之际,吮吸若干,非但甘甜爽口,且有延年宜寿之益……”
“那建个承露盘不就得了?”杨简听过汉武帝承露盘的传说。
“那个哪有人来的好――”陆承宗笑道:“皇上为采集甘露饮用,每天命宫女凌晨即往御花园中采露,因此大批宫女累倒病倒……你想想,因着这几条,那些宫女们还有活路么?”
“唉……”杨简叹道:“不是服药损身,就是被残杀,或者病倒累倒……这皇帝,好生荒唐……”
“所以有个叫杨金英的宫女――又是你们老杨家的――便串通其他十来名宫女,准备弄死皇上!”
“咝――”杨简虽已听说,还是倒吸一口冷气,道:“弄死皇上,这可是灭门之罪!”
“那是!谁不知道?”陆承宗叹道:“不管事遂与否,都是诛灭九族的重罪!”
“那她们……唉!”
“不是活不下去了嘛――”陆承宗同情道:“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然后呢?”虽然知道皇帝肯定没死,杨简仍问道:“事情成没成?”
“在二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这天夜晚……”陆承宗道:“皇上要去曹妃所在的翊坤宫,这曹妃虽备受皇上宠爱,却也屡遭责罚,她手下的宫女更不用说了――苦不堪言,动不动便被打被杀……”
“于是……”
“于是那个叫杨金英的宫女,串联了苏川药、杨玉香、邢翠莲……等等――名字我记不全了――串联了这十多位宫女,说道:咱们快下手吧,否则便死在他手里了……”
“这话――是她们说的、还是你说的?”杨简疑道。
“她们说的!”陆承宗道:“后来录口供时,便是这么录的。”
“噢……”
“有一个叫杨玉香的宫女,找来一条细料仪仗花绳解下,搓了个绳套……话说曹妃侍候完皇上歇息,便去沐浴更衣……”陆承宗摆出一副说书人的架势:“趁这机会,杨金英将绳递与苏川药,苏川药又递与杨金花拴套儿,然后一齐下手,将皇上死死按住!”
“啊……”杨简一声轻呼。
“有个姚姓宫女掐住皇上脖子,杨翠英道‘掐住脖子、不要放松!’……”见杨简听得入神,陆承宗益发得意,绘声绘色道:“那皇上从梦中惊醒,正要叫喊、却被人用布团塞住嘴!又有宫女将黄绫抹布蒙在面上,再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套将皇上脖子套住,用力拉扯!”
见陆承宗运臂描模,杨简也跟着较劲。
“有宫女按着胸前、有人按住身体、有人压住左手、有人拿着右手、还有两个按住双腿……最后两个扯紧绳套儿……”陆承宗比划道:“就这么死劲勒啊勒!”
“宫女虽然年少……”杨简度道:“但架不住这许多人压住皇上,他也动弹不得!”
“着啊!”陆承宗叫道:“他又没练过金光诀,连寻常武夫也算不上,当然被压得死死的!”
“快说!之后呢?”
“之后皇上死命挣扎……这些宫女看勒不死皇上,便又打了个结――”陆承宗道:“但就是这个结、却是打坏了!”
“怎么坏了?”
“你想啊――先是一个死结、又是一个死结,两个死结套在一起,越拉越紧、越扯越死……可是套中再不能寸进!这么着,就是勒不死皇上!”
“嗯……”杨简模拟着:“是啊……还真是……”
“这些宫女见状急了,纷纷拔下自己的金钗、银簪,朝着皇上便是一顿乱刺!”陆承宗急声道:“皇上被这么些宫女按住,浑身是血、动弹不得,可就是不死!”
“主要是没有致命伤……”杨简喃喃道。
“嗯――咱们这是聊闲天,当然想得清楚。可当时那十几个无知宫女,又能有什么主见?”陆承宗道:“眼见皇上勒不死,有人害怕了,认为这皇上就不是人!是‘真龙’、是‘真命天子’!于是乎,一个名叫张金莲的宫女跑出翊坤宫,直奔皇后住的坤宁宫自首!”
“自首?”
“是啊,自首――慌了神儿了!”陆承宗道:“皇后娘娘听说一群宫女谋杀圣上,这还得了?――忙带人赶往翊坤宫救驾!这边杨金英等人见势不妙,只得抛下皇上、四处奔逃,可禁城之内,又哪里逃得脱?最后一个个皆被抓了起来……”
“都杀了?”
“杀了――还能有个跑?”陆承宗叹道:“连自首的宫女一起杀了,首当其冲者,灭九族!”
“自首的也杀?”
“杀!所谓‘盖先同谋,事露始告’――”陆承宗道:“同谋时有你,见事不遂、即将败露,你去告发,不得砍了么?对皇家来说,杀一两个宫女算什么,漫说这十六名宫女,便是侍寝的宁嫔、端妃也一并杀了!”
“嫔、妃也杀?”杨简惊道:“为啥?”
“有人说是宁嫔因妒生恨、便作为内应,指使宫女行刺!”陆承宗道:“可那端妃却实是枉死之人!虽然事发翊坤宫,却着实与她无干!”
“就是说啊――”杨简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杀她?”
“据说……呃……据说是皇后娘娘下的命!”陆承宗叹道:“端妃受宠,皇后早看她不顺眼。趁着皇上昏迷之机,便假传圣旨,处死无辜的端妃。听说那几日京城莫名其妙的连着几天大雾,人们都传说,这是端妃枉死的冤魂在哭告呢……”
“唉……”杨简道:“没想到后宫也这么乱,还要内斗……”
“哪朝哪代都有――”陆承宗道:“反正皇上他当时无法反对。”
“为啥?”
“还昏迷着呢。”
“噢……对了,那皇上后来如何了?”
………………………………
第59节 移驾
“你听我说啊——”陆承宗缓口气,接着道:“皇后一面派人解开皇上脖子上的绳索,一面赶紧召来御医。这会儿皇上虽然没被勒死,却昏了过去。其实他伤势并不太重,只是被宫女们扎得浑身是血……”
“三成是伤,七成是吓的……”
“对!”陆承宗道:“可眼见着皇上气息将绝、浑身是血,哪个御医敢动?唯独太医院使许绅冒着万死,调药服下……辰时下的药,未时才发出声响、才能说话……”
“辰时、未时……过去七八个时辰……”杨简算道:“再迟一迟,只怕皇上的命就没了——吓也吓死了……”
“且不说皇上能否吓死,这御医可是被吓死了!”陆承宗道:“事关天子国运……”
“御医被吓死了?”
“是啊!救醒皇上,这许绅被重重赏赐!”陆承宗道:“可他回家不久便得了重病,弥留之际对家里人说:当日冒险救皇上,如果救不好,我也必死!因此惊悸加身,非药石所能医治……你看,连太医院的官长都能被吓死,这事情多严重!”
“唉……”杨简叹息,想不到这宫中内斗,似比江湖更加凶险。
“皇上这边昏迷着,那边皇后便代传圣旨——”陆承宗道:“说这些逆婢,并曹氏、王氏合谋弑君于卧所,凶恶悖乱、罪及当死。不分首从,皆依律凌迟处死!其族属如参与其中,逐一查出,着锦衣卫拿送法司,依律处决,没收财产收入国库……”
“这一大串诏令——”杨简道:“趁着皇上昏迷,赶紧铲除异己……”
“可叹皇上还未完全苏醒,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看着爱妃被糊里糊涂处死……”陆承宗道:“得了皇后旨意,刑部大臣会同锦衣卫掌卫事、左都督陈寅等人,捆绑案犯赴市曹,依律将其一一凌迟处死,并枭首示众……继而捉拿各犯亲属,依法处决……”
“唉!这些宫女倒也罢了!她们那些亲属又招谁了?”杨简感叹,若非皇上残暴荒唐,那些宫女又怎会行谋逆之事?且牵连甚广,千百人的性命因此而逝。
“你是心疼宫女,皇上却是心疼端妃——”陆承宗见杨简露出不忍之色,道:“他根本不信端妃会对自己下手,但也没办法。因这曹妃冤死,皇上便经常感到宫中闹鬼,有一日问阁臣徐阶道:‘壬寅大变,内有枉者为厉。’徐阶则说:‘彼生而贵近,段受枉,能无为厉!’”
“枉者为厉……”杨简道:“他不怕宫女为厉,倒怕这端妃变鬼。”
“宫女性命在他眼中形如草芥,即便化为鬼厉,也不放在眼里。只是怕这心爱之人受了委屈……”
“所以呢?”杨简问道:“这大内就呆不下去了?”
“对。”陆承宗道:“一来是觉得宫中闹鬼,二来是怕有人继续谋害,便索性迁往西苑万寿宫,不再上朝。”
“厉鬼申冤、活人索命,岂是躲得过的……”杨简摇头道:“但愿皇上经此一遭,能忏心悔过。”
“那是常人,常人经此一事、必定悔悟——”陆承宗道:“但皇上沉迷修炼日久,心智已非常人,经这一番变故,反而更加痴迷修道……”
“更加痴迷?”杨简道:“若不是他这么胡闹,也生不出这杀身之祸!”
“那是你这么想!”陆承宗笑道:“这种事咱们都想着——差点儿要了命,以后不要这样。他却往好处想——就因为自己崇信道教,所以天尊护佑,那绳索怎么也勒不死自己,关键时刻救了一命……”
“心存善愿,神灵佑之。”杨简道:“像他这样倒行逆施,肯定是天怒人怨,又怎会吉人天相?”
“‘他’是谁?”
“皇上啊!”
“他都这样了——”陆承宗笑道:“你还称他为‘皇上’‘圣上’?”
“那能怎样?”杨简左右看看,低声笑道:“难道称他为‘老贼’?”
“哈哈!咱又不造反!我问你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陆承宗道:“他如此荒唐行事,咱们还要尊称其‘圣上’,这是几千年来的积习……天子奉天承运、君临凡尘,他好也罢、坏也罢,咱们还得称他为天子,对不?”
“对啊!”杨简道:“咱又不造反!”
“咱都这么想,他更是这么想了——”陆承宗道:“他可不管自己对错,只认为自己是天子,必然受到上天眷顾。再加上一重修道因缘,那上天神祇更是顾之又顾了……”
“君权天授,四海为家——”杨简道:“他这么想,也是再正常不过……”
“明白了?”陆承宗道:“明白他为何不躬身反省,反而更变本加利了?”
“明白了……”杨简叹道:“要不然这天下盗匪丛生,纲纪废弛呢……”
“也别小瞧他,别看皇上移驾西苑,但他也处理朝政、把握权柄,只不过更醉心修道罢了……”陆承宗低声道:“忠奸善恶、鹰犬龙蛇都在他眼里、都在他把握之中……”
“你这么说……”杨简不解道:“他还干理朝政啊……”
“是,但他无意民生社稷、无意毁誉清浊,眼中只有自己……”陆承宗道:“他一年练丹,光材料就要烧掉二十多万两银子……”
“多少?!二十多万两?”杨简惊道:“二十多万?”
“你没听错——”陆承宗道:“是二十多万两!白银!”
“这……”杨简瞠目结舌,普通人一家四口、一年的用度有二三十两白银足矣,这皇上炼个丹,光材料一年就要烧掉二十多万两!
“你想谁有这个魄力?!谁有这个能耐?!”陆承宗露出向往之色。
“这算什么魄力、什么能耐?”杨简翻白眼道:“无非是烧黎民百姓的民脂民膏!”
“他才不管这些——”陆承宗道:“谁能给他敛财、谁能供他炼丹、谁能哄他清修,他便用谁,所以……唉,所以咱就别在这儿妄议了……”
“唉……”痴了半晌,杨简叹道:“这些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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