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大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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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敖炎芝一声轻呼，接过狼牙棒把玩不休：“我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兵器，鹿师傅真可谓神匠！”

　　　　“不敢当、不敢当，天下的奇人异士多了去了——”鹿金锤从地上提起两个口袋道：“这是剩下的珊瑚沉精和镇铁，还请姑娘收好！”

　　　　“我不要——”敖炎芝头也不抬：“鹿师傅收了吧。”

　　　　“那怎么行？！此等贵重之物我可不敢收。”

　　　　敖炎芝抬眼看向鹿金锤，道：“鹿师傅为我打了这么可心的兵器，这就算我的谢仪吧。”

　　　　“呃……那好！镇铁我收了——”鹿金锤道：“不过这珊瑚沉精乃是通灵、破灵的神物，老汉福薄，怕收下会有无妄之灾，还请姑娘收回吧……”

　　　　敖炎芝见鹿金锤执意不肯收下珊瑚沉精，不由心生几分敬意——见宝不贪、自知轻重，天下能有几人？

　　　　“这狼牙棒如此漂亮，又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神器，我要给它取个好名字！”

　　　　“对！”鹿金锤笑道：“这也是不可缺少的一步！”

　　　　“这样……”敖炎芝想了想，道：“我用鹿师傅一个字、来给它取名好不好？”

　　　　“好啊！”鹿金锤笑道：“姑娘真是体贴。”

　　　　“这狼牙棒乃珊瑚沉精打造，那就用一个‘珊’字——”敖炎芝琢磨道：“鹿师傅呢……就取一个‘鹿’字——不如就叫‘珊鹿狼牙棒’吧！”

　　　　“三鹿狼牙棒？”鹿金锤身躯莫名一震，喃喃道：“怎么听起来如此狠毒……”

　　　　“不是三鹿，是珊鹿！”敖炎芝叫道：“不过你要嫌不好听，我再想想……”

　　　　“换个吧……”

　　　　“那这样——”敖炎芝念叨一阵，又道：“我名字中有个‘炎’字，然后用鹿师傅一个‘金’字——就叫‘炎金狼牙棒’如何？”

　　　　“嗯——炎金狼牙棒，这名字威风，这个好听！”鹿金锤点头笑道。

　　　　“好！”敖炎芝喜道：“那就叫它炎金狼牙棒了！”说罢抓起棒子又摆弄一番，越看越是欢喜。

　　　　鹿金锤见敖炎芝欢喜，也不打断、任她玩了一阵。

　　　　过了一时，鹿金锤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姑娘，我还有两样小东西要送与你。”
………………………………

第142节　严半仙

　　　　敖炎芝闻言，抬头道：“什么？”

　　　　鹿金锤从旁边案上取过一本薄薄册子：“这是一本狼牙棒法，并非什么秘笈，只是坊间流通的——我怕姑娘有了狼牙棒但不得其法，叫弟子买来的……”

　　　　敖炎芝接过书册，感动道：“鹿师傅费心了。”

　　　　“没啥，没啥。”鹿金锤摆摆手，又取过一根宽阔的牛皮带，道：“这个，是给你背狼牙棒用的。”

　　　　“噢？”敖炎芝接过皮带，仔细翻看。

　　　　“我知道姑娘有虚怀纳物的神通，不过如需将狼牙棒负在背上，就用这根皮带——”鹿金锤指着皮带上两个金色搭扣道：“要背上狼牙棒、就用这两个搭扣一卡，便能挂住；使用时只需微一较力，搭扣自会崩开。”

　　　　敖炎芝将宽皮带挎在肩上，又提起狼牙棒对准搭扣，“咔”的一卡，将炎金狼牙棒转到背后。

　　　　敖炎芝侧头低看，又走了两步，道：“好看吗？”

　　　　鹿金锤挑指笑道：“威风凛凛，侠女风范！”

　　　　敖炎芝来回试了几步，只觉那皮带贴身舒适，行动起来无半点不妥，叹道：“今日方知大匠之能，不光是打造兵器，还要讲求细微之处——果然是因人而制、因人而异！”

　　　　“还多亏姑娘了——”鹿金锤看向敖炎芝道：“这狼牙棒是我打造的最为出色的一件奇兵，有了它，可谓此生无憾！能得姑娘喜欢，我比什么都高兴。”

　　　　“真的很漂亮——”敖炎芝负着炎金狼牙棒又转了一圈，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鹿师傅，我有一事、还请师傅参详。”

　　　　“噢？什么？”

　　　　敖炎芝取出支金睛神箭来，道：“这金睛神箭也是珊瑚沉精所制，但只是半成品，听说要在里面打通九转玲珑窍方为大成——请师傅看看，你能做么？”

　　　　鹿金锤取过神箭，凝眉看了半晌，叹道：“这箭乃破灵神物，你说得对、现在还只是半成品……”

　　　　敖炎芝凑上一步，道：“那……”

　　　　“我不行！”鹿金锤摇头道：“以珊瑚沉精制成这箭、我还勉强能为之，但若在这疏脆的箭杆中钻出九转玲珑窍……我、我没这本事。”说到此处，神情略显落寞。

　　　　“没事，我父……我爹他说了——这世上本也没有能打通此窍之人，鹿师傅不用太在意。”

　　　　鹿金锤握箭又看一刻，将定金睛还给敖炎芝：“我再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这样——三年之后，如果姑娘还没有找到能人，可以来我这儿看看。不过我还是不能保证啊……”

　　　　“哈哈，好说——”敖炎芝笑道：“鹿师傅多虑了，不行就不行呗！”

　　　　“你可能不在意……”鹿金锤笑道：“在我来说，又是一项挑战，不把它弄通我不踏实。”

　　　　“呵呵，倒给师傅找事了——”敖炎芝将神箭收好，四下看看，道：“事情已毕，我不多留，再次感谢鹿师傅！”

　　　　“份内之事，不要再客气——”鹿金锤道：“姑娘若再有好材料、再想打造什么东西，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敖炎芝一抱拳，抬步欲走，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请问鹿师傅，这京城里、有没有善于占卜的高人？”

　　　　“高人？高人不知道——”鹿金锤皱眉道：“比较有名的、我还知道几个……”

　　　　*

　　　　严半仙将卦摊收起，拎起板凳、扛着“铁口直断”的幡子正要走，迎面过来个熟人，唤道：“哟——半仙，今天收得早啊！”

　　　　“家里有事，家里有事。”严半仙笑着应道。

　　　　走了一阵，严半仙来到住处巷口，只见一娉婷少女迎风俏立。她身后，背着杆被绸布包裹的事物。

　　　　这少女，正是经鹿金锤指点、找到此处的敖炎芝。

　　　　严半仙见了躬身一礼，道：“这位姑娘，请随我来。”

　　　　敖炎芝道：“你便是严半仙了？”

　　　　“不敢不敢——半仙之称只为混口饭吃，还让姑娘见笑了。”说着在前引路，不一时，二人进了一座小院。

　　　　只见这院中甚是破败，几家杂处，混乱不堪。

　　　　“这里乱，姑娘包涵。”严半仙微笑道。

　　　　敖炎芝点点头，四下打量。

　　　　“来，这边请——”严半仙将敖炎芝带入西厢房。

　　　　进得屋中，待敖炎芝关上门，严半仙立时跪下，叩首道：“上仙光临，在下礼数不周、还望海涵！”

　　　　“果然有几分门道，一眼便看出我身份。”敖炎芝心中暗想，嘴上淡淡道：“起来吧。”

　　　　严半仙闻言站起，肃手而立。

　　　　“你这儿都能算什么？”敖炎芝好奇地打量小屋。

　　　　“这个……”严半仙略一沉吟，道：“姻缘、财运、官运、考学、失物、行人、伤病、阳宅等等……都可以，不知上仙要问什么？”

　　　　“难道你不知我想问什么？”敖炎芝笑道。

　　　　“这个……也可以，不过还是上仙说出来好些。”

　　　　“我也不难为你了，我要寻人——”敖炎芝高声道：“找一个坏小子！”

　　　　“好，上仙稍等，待我看看。”严半仙转身从包裹中取出个罐子，又将五十根筮草置于其中。凝神片刻、正心诚意后，先将筮草抽出一根，接着轻轻摇动起来。

　　　　摇了六次，每次摇出一根筮草——敖炎芝知道，这是用六爻起卦呢。

　　　　观察一阵，严半仙皱皱眉头，为难道：“上仙要找的这人、在东北方向，只是奇怪得很，他所处之地似虚似实、似真似幻……这个……在下实在不明白了。”

　　　　“什么似虚似实、似真似幻？”敖炎芝闻言皱眉，心道这个严半仙多半就是个江湖术士，本领有限。

　　　　“这个……我再看看……”

　　　　“不必！你只要告诉我，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他？”

　　　　“这个——”严半仙又看看卦象：“上仙倒不用追过去，五日之后辰时左右，上仙顺着西北方向走，应该就能遇到那人了。”

　　　　“是吗？”敖炎芝心中一喜，笑道：“那我正好可以用炎金狼牙棒了，看我不劈死他！”

　　　　“呃……”严半仙神情古怪，嗫嚅道：“上仙，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这、这个少年，与上仙命格相克，上仙万万不要与他走得太近……”严半仙一边看着敖严芝神色，一边吞吞吐吐。

　　　　“不要走得太近？什么意思？”敖炎芝讶道：“不走近了我怎么杀他？就他还克我呢？！放心吧，见着之后我一棒就将他劈了！”

　　　　“劈了？”严半仙盯住敖炎芝，道：“上仙真要杀他？”

　　　　“是啊！怎么？杀不得么？”敖炎芝看向严半仙。

　　　　“哦——我再看看……”严半仙不敢与敖炎芝对视，忙低下头又盘算一番，脸色却是变得灰青，颤声道：“依小人看，这冤家宜解不宜结——公主还是、还是不要去找他了！”

　　　　“为什么？！”敖炎芝叫道。

　　　　“此人乃大魔之相，凡近之者皆、皆是不得善终……只有天罡正命者才不会为其所侵……公主……”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是天罡正命么？”敖炎芝怒道：“好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忽然想起自己是在人家家里，敖炎芝又道：“好啦！算得不错，待几日后我看你算得灵不灵——这是赏钱，拿去！”

　　　　“公主！万不可与此人混在一处……否则只怕有、有应天之劫……”

　　　　敖炎芝再看，严半仙脸色已是一片灰黑，吓了一跳，道：“你、你……不要再说了！”说罢一推门，夺路而出。
………………………………

第143节　赏画

　　　　明月当空，李宅花厅内一片喧闹。

　　　　*

　　　　“诸位兄弟辛苦了——”李大荣站起身、端着酒碗喊道：“明日你们回观中禀报师尊，又是大功一件！”

　　　　“好说！好说！”席上一名弟子道：“二师兄才辛苦，被师尊委以重任去送那密信，我们这些人可干不来的！”

　　　　“都是为咱千山派嘛——”李大荣闻言心喜，高声道：“眼瞧着咱们派日益壮大，我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回头千山一统天下道门，那时候，诸位兄弟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对啊！”

　　　　“哈哈！”

　　　　众人听了皆是欢呼。

　　　　“来！二师兄，我敬你一碗！”孙在东已是喝得满脸通红，叫道：“谢谢你把那三个小王八蛋收入画中，没事便折磨他们一番！”

　　　　“那有什么？”李大荣一张胖脸已喝成紫茄子，叫道：“要不是你们拦着，我连那几个老秃驴也一并收了！”

　　　　“那是那是！”黑刘在旁奉承道：“二师兄江山神卷法力无边——见佛收佛，见鬼收鬼！”

　　　　“要我说——咱黑龙观除了师父和大师兄，就数咱们二师兄厉害了！”另一名弟子喊道。

　　　　“来来来——”孙在东心中不豫，高叫道：“先干了这碗再说！”

　　　　*

　　　　李大荣、孙在东一干人等行了数日，终于回到千山附近的黑龙山脚下。

　　　　未上黑龙观，李大荣招呼众人先到自己家里喝上一气，算是为大伙接风洗尘——待休息好了，明日再上山复命。

　　　　李大荣家大业大，在当地也算个霸王。这三四十人拥进花厅，却一点儿也不局促。

　　　　此时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众人喝得好生热闹！

　　　　*

　　　　又喝一阵孙在东酒意上涌，向李大荣道：“二师兄，这两日着急赶路，没怎么折腾那仨小子，不如此时戏弄他们一番，也给大家助助酒兴！”

　　　　“好啊！”旁人听了尽皆叫好，齐声喊道：“请二师兄施展妙法！”

　　　　“那还不简单——”李大荣抚着肚子，咧嘴笑道：“今天咱们就来个温酒戏王八！”

　　　　“哈哈！好一个温酒戏王八！”众人哄笑。

　　　　李大荣抹抹嘴，从怀中掏出“千里江山一卷收”，向诸人晃了一晃——众人又轰然叫好。

　　　　“我把它变大，大伙都能看得清楚——”李大荣将画卷一抛，喝道：“去！”

　　　　只见江山宝卷飘出花厅来到庭院，升上半空、徐徐展开，却是变作一幅长约十丈、高约三丈的巨幅画卷——月光映照之下，熠熠生辉！

　　　　“好啊——”

　　　　“好！”

　　　　众人喝了声采，皆放下酒碗、跑到院中，扬着脖子观赏奇景。

　　　　但见此时画中云气缭绕、水雾弥漫——众人明白，画中正值大雾气象。

　　　　“快看，起雾了——”

　　　　“果然神奇——”

　　　　“二师兄好本事——”

　　　　众人交头接耳，一片赞叹。

　　　　李大荣端坐桌旁，见众人皆是拔着脖子仰望，得意非常，端起酒又饮一大口。

　　　　忽见画中微风拂来、吹开浓雾一角，众人一片惊呼，皆道：“那是什么？”

　　　　李大荣探身望去，只见小湖边那片苇丛已被烧得焦糊一片，一叶扁舟也被凿沉——船身没入水中，只有船首兀然翘出；

　　　　再看苇边空地上赫然列着几坨硬屎，屎边尿迹宛然，将几张草纸冲得洇湿塌陷、糊在地上；

　　　　向左看去，茅草亭的顶子已被挑翻，孤零零立着几根柱子。其中一根上面穿着一串野鸭——正是原来湖中游弋的那几只——还刻着歪歪扭扭几个大字：“正宗陆家咸水鸭”！

　　　　柱下列有酒坛，坛上面写道：“极品壮阳虎鞭酒”。

　　　　其余立柱皆钉有木牌，上书——

　　　　“杨简到此一游！”

　　　　“英阳携青小弟操老胖、孙在东和黑刘的祖宗十八代！”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诗仙陆承宗亲笔……”

　　　　李大荣牛眼瞪得极大、喉中“格格”作响，正要冲到院中，但听四下又是一片惊呼。

　　　　李大荣抬眼再看——

　　　　画中疾风卷过、雾气消弥，只见远近诸山被烧得东枯西黄、触目焦黑，哪还有半分仙境之状？

　　　　正中石壁破雾而出，上半截已被炸塌、乱石堆积，下半截的“江山”二字也被抠去——

　　　　偌大的石壁被白粉刷个大圈，圆圈正中写着个大大的“拆”字！

　　　　*

　　　　“嗷——”

　　　　李大荣撕心裂肺一声嘶喊，不顾一切向宝卷冲去。孙在东等人见了，急忙抱住。

　　　　“我要宰了这几个小兔崽子！啊——啊——”李大荣双臂猛挣，连酒桌也撞翻了。

　　　　“二师兄！二师兄！”孙在东紧紧抱住李大荣道：“你怎么忘了，这画不是能复原么？”

　　　　听了这话，李大荣稍微清醒一些。

　　　　这江山宝卷能够吸纳天地灵气自行运转，如有破损，只需将之放在李家供台上吸取太阳、太*华，便能慢慢恢复。

　　　　以往李大荣将别人收入画时，也遇到过破坏，随后通过晾晒就恢复了，并不在意——可搞得如此天翻地覆、鸡飞狗跳，却还是头一回。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大荣放声叫道：“这三个兔崽子，我剥了他们的皮！”

　　　　“这急什么？他们还能在里面扛几天？”孙在东见李大荣狼狈之状，心中偷笑，又道：“他们这是狗急跳墙、心中狂躁——这不正说明他们快不行了么？”

　　　　听到这话，李大荣心中缓和一些，仍喘着粗气道：“我要不把这三个小王八蛋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子就不姓李！”

　　　　“一定的！一定的！”听李大荣如此说，孙在东正中下怀。

　　　　“娘的……不行！老子……”

　　　　“师兄且消消气——”孙在东吩咐道：“来人，重新备酒！”

　　　　不一时，下人清理桌椅，重新布上酒菜。

　　　　“来！师兄，咱先喝碗消消气！一会再好好收拾他们！”孙在东举着酒碗叫道。

　　　　此时李大荣已将宝卷收了回来，铺在桌上。听孙在东所言，一仰脖将酒干了，又掏出山河笔来。

　　　　*

　　　　接下来一晚上李大荣就没干别的——一边喝酒、一边咒骂、一边往宝卷里画了八千多道劈雷……直累得不行了，才伏在桌上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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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　二丫

　　　　“可以断定，老胖已经疯了！”陆承宗望着山洞外的天色，懒懒道。

　　　　他们三人大肆捣乱之后，料定老胖会凶狠报复——便在一座山中挖了个大洞，带着青娥藏身其间。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便风云骤变、惊雷电闪。这雷劈得就跟下雨似的，一道接着一道——后来三人也懒得数了，于滚雷声中睡了一觉。待醒来，这雷还没劈完。

　　　　又过一时，总算电隐雷消，不用说，肯定是老胖先生玩儿累了。

　　　　*

　　　　“先别管别人疯不疯，只要再关上几日，咱也得步老胖的后尘——”英阳说着用手抠壁上泥土，闻了闻。

　　　　“就算不疯，也得饿死。”杨简叹道：“承宗，你那里还有多少吃的？”

　　　　“肉脯、腊肠什么的都没了，都是他、老跟我抢——”瞪了英阳一眼，陆承宗又道：“只剩下些干粮和零食，只怕撑不了几日。”

　　　　“你也没少吃！”英阳看向陆承宗忿忿道，又看看身旁昏睡的青娥：“真不明白——她怎么可以吃那么少？”

　　　　陆承宗瞟了一眼，道：“你要像她这样傻乎乎的、还整天睡觉，你吃得也少！”

　　　　杨简知道陆承宗一提起青娥就来气，斥道：“又胡说！”

　　　　陆承宗自从听青先生说过阎浮塔身的所在之后，便一直期望青先生再次现身，好问他塔顶下落。

　　　　可是眼看着青娥、青小弟、青大嫂、青大哥、青婆婆和青老汉依次登场，一到青先生“附体”，青娥便立时昏睡。如是几次，三人终于明白——估计这青先生入定闭关了，看他这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了。

　　　　这下可把陆承宗气得不善——每每掐住“青先生”的脖颈猛摇其头，可是不管怎么弄，也不能让“青先生”醒来。

　　　　*

　　　　“要不咱们再往远处走走，看能不能爬出去？”杨简道。

　　　　“算了吧……咱们烧也烧了、炸也炸了，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看来真得等死了……”陆承宗叹道。

　　　　他早就用过囊中包括钻地龙等等的各种器械，对着土地山岩又挖又凿，却毫无功效。

　　　　“没想到我年纪轻轻、便死在这里，可叹我壮志未酬啊——”英阳拖着长声，似叹似唱。

　　　　“你能有什么壮志？”陆承宗不屑道。

　　　　“以武入道啊！”

　　　　“就你？”

　　　　“怎么？不行？难道你行？”

　　　　“我没说我行啊——我不行、你就行？”

　　　　“你不行、我就不行？”

　　　　听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杨简叹道：“我看你俩是吃饱撑的，还是有力气——”

　　　　“本来嘛……”英阳对杨简敬服三分，闻言退让。

　　　　“哎？”陆承宗忽然看向身侧山壁：“我怎么觉着这墙在向里挤啊——你们觉没觉着、这地方比刚才小了？”

　　　　“是啊，怪了……”英阳也觉出不对，站起身来量了量：“刚才我还摸不到顶呢，现在能摸着了。”

　　　　“说明你又长个了呗——”陆承宗怪声道：“你还年轻。”

　　　　“不对——”杨简来回走了两步，道：“咱们出去。”

　　　　“嘿！真是怪啊……”陆承宗又摸摸看看，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哥哥，你不知道么？”

　　　　“啊！”陆承宗吓一跳，怪叫道：“青娥，轮到你附体了？”

　　　　青娥幽幽看他一眼，道：“这画卷被破坏的部分会自动修复的，现在这画，应该摆在李家后院的供仙台上。”

　　　　“噢？这画还有这等妙处？”杨简道。

　　　　“是啊——”青娥笑道：“要不都像你们这般一通乱搞，这画早毁了百八十次了。”

　　　　“那这么说——那山白烧了？石壁白炸了？老子题的字也白写了？”陆承宗听了甚是不甘。

　　　　“对——过一会儿你们再去看看，那些痕迹都没了。”

　　　　英阳转向青娥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李二丫告诉我的——”

　　　　“李二丫？是谁？”陆承宗问道。

　　　　“李大荣的闺女啊。”

　　　　“李大荣？噢，你说老胖吧——”陆承宗道：“他闺女怎么会告诉你？”

　　　　“每隔些日子，只要李大荣将这画摆在供仙台上纳灵，她就会来找我玩的……”

　　　　青娥正说着，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叫声：“青娥姐姐，青娥姐姐，你在不在啊？”

　　　　“瞧——”青娥指道：“她来了。”

　　　　“出去看看去——”杨简道：“这洞呆不得了。”

　　　　杨简三人随着青娥走出山洞，一抬眼却吓了一跳——只见天上现出一张胖丫头的大脸，酷肖李大荣——看她年纪，只有八九岁的模样。

　　　　这胖丫头，正是李大荣的宝贝闺女李二丫。

　　　　*

　　　　酒席散后，李大荣拼着最后一分意识，总算将江山宝卷和山河笔摆在供仙台上供好，让其自动吸纳天地灵气——然后回房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