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大千-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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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远近村民皆听到喊声，提着灯笼、火把纷纷赶来。

　　　　赶到近前，只见石柱抱着他娘挣扎号泣，一个高高的黑甲人站在长胜家院首摇摇晃晃。

　　　　石柱见来了人，嘶喊道：“别靠近他！他是怪物，杀了他爹娘，又杀了我爹和我哥！”

　　　　“啊？！”村民听了一片哗然，有几个胆大的挑灯上前，只见黑甲人浑身被遮得严严实实，连面部都布满硬甲，一人问道：“这是长胜么？”

　　　　“怎么不是他？！”石柱喊道：“前几日便这样了！小心啊——”

　　　　石柱娘趁石柱答话，挣脱上前，嚎道：“我跟你拼了！”

　　　　石柱拽之不及，但见黑甲人一探右臂，将母亲刺了个对穿。

　　　　“啊——”石柱浑身颤抖，跪在地上掩面哀泣。

　　　　村民见了齐声大喊，几个青年举着木棒、铁叉打向黑甲人——只见黑甲人抡着长刺竖劈横扫，登时便劈死三人。

　　　　“啊！”

　　　　“妖怪！”

　　　　众村民连滚带爬避到一边，只是远远看着，不敢近前。

　　　　黑甲人左右转头，也不追赶众人，只是踅进旁边院子。不多时，院中传出几声惨叫，又有人被杀。

　　　　此时村长已经赶到，见此情形大喊道：“敲锣！快敲锣！叫所有人都起来！”

　　　　不一时，村中铜锣猛响，有人大喊道：“都起来，都出来——长胜杀人啦！长胜杀人啦——”
………………………………

第168节　闲言

　　　　清源山后山，五精碎骨洞前。

　　　　两名少女观赏着附近的繁花盛木，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

　　　　*

　　　　“晶秀，不要等了，我们回去吧。”一身材高挑的少女说道。

　　　　“我不——好不容易偷跑过来，连人影也没看到，再等一会儿吧。”

　　　　这两名少女乃清源山灵秀峰、灵素真人座下弟子，高挑少女名叫邓榕萍，小巧伶俐的名叫卢晶秀。

　　　　“如果被师父看到咱们在这儿，肯定要挨骂的……”邓榕萍心神不定地四下观望——五精碎骨洞乃清源山禁地，非门中长辈传令，任何人不得到此。

　　　　“再等一忽忽好了，好姐姐——求你了！”卢晶秀娇声道。

　　　　“唉，好吧……”邓榕萍为难道：“若被师父看到，可不是我说要来的……”

　　　　“都是我！还不行？”卢晶秀急道。

　　　　“你要来干嘛啊？”

　　　　卢晶秀面上一红，动动嘴唇，轻声道：“坏死了你……”

　　　　邓榕萍促狭道：“野有死麇，白茅包之……”

　　　　“不要说了！”卢晶秀轻声斥道，面上烧得似火一般。

　　　　邓榕萍见卢晶秀有些发急，不忍再捉弄她，悠悠道：“你真以为……”

　　　　“我以为什么？”卢晶秀定定心神，道：“我什么也没有啊，就是来这里散步。”

　　　　“跑到天下五大凶狱之一的碎骨洞前来散步——倒也奇了。”邓榕萍轻笑道。

　　　　“我不跟你说话了！”卢晶秀一扭头，又痴痴看向洞口。

　　　　邓榕萍见了，轻叹口气：“咱们清源山抱着你这般心思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若非碍于门中禁令，只怕这碎骨洞前，倒是清源山最热闹的所在了……”

　　　　卢晶秀斜了邓榕萍一眼，又定睛瞧向碎骨洞口的水晶玉璧，皱眉道：“禁令？那次不就看到苏海诺那臭丫头了么？”

　　　　“是啊——”邓榕萍走上两步道：“她也同你一般，在洞前发痴呢。”

　　　　卢晶秀眉峰微蹙，恨道：“这个臭丫头、死丫头，才来几天啊，便学会……”

　　　　“学会什么？”邓榕萍盯向卢晶秀脸颊。

　　　　“你老是取笑我……”卢晶秀作微怒状，又道：“还不是师父惯着那臭丫头，她有什么了不起？”

　　　　邓榕萍撇撇嘴，道：“人家可是咱们清源山百年一遇的人仙道体呢，女弟子中是她，男弟子中好像只有红虎师兄是……”

　　　　“人仙道体有什么了不起？这里还有天仙化胎呢……”

　　　　“是啊，要不万人争睹呢！”邓榕萍又笑了起来。

　　　　“我……我……我就是要看看——怎么？看看也不行么？”

　　　　“唉——”邓榕萍神情一黯，低头道：“咱也就是看看的份儿，只怕修上一辈子，也比不上那些天资超绝的人……”

　　　　“谁说的？！”卢晶秀不服气道：“红虎师兄我不知道，可是姓苏的那个丫头，已经来了小一年，也没见她能御剑飞行了。”

　　　　“你以为御剑飞行那么容易？即便是资质超绝，没个三年五载的勤修，哪能便飞上天了！”邓榕萍抬首望向青天，道：“像我这样的都练了四五年，连御剑的门儿也没摸到呢。”

　　　　“你没摸到、她也没摸到啊——”卢晶秀道：“反正我看她也没什么真本事，我听说——她这入室弟子的身份，是她爷爷用银子捐来的！”

　　　　“什么？捐来的？！”

　　　　“这个你不知道么——”说到此处，卢晶秀来了兴趣，低声道：“白师叔门下有位师兄偷偷告诉我，苏老头能进咱们齐云派，是捐了一百两银子呢！”

　　　　“是么？”邓榕萍讶道：“捐银子便能入派么？他都那么老了……”

　　　　“就是说啊——”卢晶秀忽然觉得如此说，于门中清誉不利，又道：“反正我是听说了——要不然那苏老头又老又笨，哪里便能轮到他了？”

　　　　“我就说呢——”邓榕萍恍然道：“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老头来。”

　　　　“你是没见苏老头那嘴脸呢——”卢晶秀不屑道：“修行上拙劣不堪，只会拍马屁——几个月下来，门上门下混得烂熟……哼，也不知哪儿来的土财主，发了痴想修仙了……”

　　　　“不会这么不堪吧——”邓榕萍想了想，道：“人家还是有几分本领的，要不然能平了寇、受到朝廷封赏，然后被擢为内门弟子？”

　　　　“那谁知道——”卢晶秀翻个白眼，道：“没准是运气好，打了几个蟊贼，便得到朝廷封赏吧。”顿了顿又道：“也没准还是使了银子，在朝中活动一番，夸大其辞呢……”

　　　　“天子圣谕也能作假？——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吧……”

　　　　“天子！天子都多少年不理朝政了，谁知道这谕令是不是那……”说到这里卢晶秀止住话头，左右看看道：“不说这些了……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银子，就能入派；有了银子，就能平寇立功，擢为内门弟子！”

　　　　“照你这么说来……这祖孙二人，没准是相辅相成呢——”邓榕萍缓缓道。

　　　　“怎么讲？”

　　　　“你想啊——”邓榕萍得意道：“苏老头先是捐了百两纹银，成为外门弟子；进而再使些钱财，把孙女拉进来，说成什么人仙之体，成为咱师父的入室弟子；再然后呢，这入师弟子再耍些手段，跟师父耳边吹吹风，胡乱弄个平寇啊什么的，这下苏老头又成为内门弟子……他们祖孙俩就这样互抬轿子、互相吹捧，唉！如是往复循环——真不知伊于胡底了……”

　　　　“哈哈！”卢晶秀笑道：“妙啊！师姐，说得妙——”

　　　　二人正笑着，忽听一威严声音传来：“你们在说什么？”

　　　　邓榕萍、卢晶秀二人闻言神色大变，立时跪伏于地，叫道：“师父！”

　　　　“谁让你们来这里的？”林间走来一名女道，正是灵秀峰掌座灵素真人。

　　　　“这个……”卢晶秀转转眼珠，柔声道：“我们练功之余，四下走动散心，无意间便到了此处——还请师父原谅！”

　　　　灵素真人面色沉肃，喝道：“师门禁地难道是白说的？下次我在这里再看到你们，就逐出门外！”

　　　　“是！”邓榕萍、卢晶秀浑身一抖，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还有——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啊……”卢晶秀颤声道。

　　　　“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灵素真人看向卢晶秀，沉声道：“含沙射影、血口喷人你们倒是学全了！卢晶秀，你在素心殿外罚跪三天，邓榕萍罚跪一天——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是——师父……”

　　　　“以后我再听到有什么闲言碎语、从你们口中传出来，怎么处置……不用我说了吧？”

　　　　“是——师父。”卢晶秀又羞又气，不敢再言。

　　　　“修道之人，以德为本。如果言行举止尚不如市井粗妇，你们还修什么仙？得什么道？”

　　　　听师父言辞犀利，邓卢二人吓得浑身颤抖，生怕师父一怒之下将自己逐出师门。

　　　　“退下吧。”缓了一刻，灵素真人冷冷道。

　　　　“是——师父！”邓卢二人起身又是一拜，惶然而去。
………………………………

第169节　劝导

　　　　待邓榕萍、卢晶秀二人走远，灵素真人在五精碎骨洞前又出神片刻，轻声道：“出来吧。”

　　　　“师父——”

　　　　碎骨洞旁的山岩后闪出一条人影，正是不知所措的苏海诺。

　　　　苏海诺抢上两步，盈盈下拜：“师父，弟子知错了——”

　　　　虽然同样是犯了错，但灵素真人看向苏海诺，眼中却满是慈爱之色。

　　　　“起来吧！”灵素真人板着脸问道：“谁叫你来这里的？”

　　　　苏海诺站起身来，面上一白，低头不语。

　　　　“即便是素、素真人对你有恩，你也不能随意到此，明白么？”

　　　　“是。”

　　　　“有些话，我得和你说说——”灵素真人斜了眼五精碎骨洞，又看向苏海诺道：“有些门派的修行人，可以与相合之人结为道侣、共同参修……”

　　　　“啊？”苏海诺听了这话，脸红得如血一般，嗫嚅道：“我……我没有……”

　　　　“你先听我说——”灵素真人见爱徒窘迫，心下不忍，顿了顿道：“但是一定要记住一点——就是万万不可被情所困、被情所扰、被情字耽搁了修行，那样下去百害而无一利……明白么？”

　　　　“……”

　　　　见苏海诺不答，灵素真人又强问道：“明白么？！”

　　　　“……明白了，师父。”苏海诺已是浑身颤抖，恨不得找个石缝钻进去。

　　　　对素青锋的情意，本是心底极深的朦胧心思，连自己也不知那是什么。此时听师父直言道破，便如袒呈相见一般，且又偏偏在这碎骨洞前——叫人情何以堪！

　　　　想到此处，苏海诺快要哭了出来。

　　　　“我知道，跟你说这些还早——”灵素真人语音放柔，道：“但你已是及笄之年，若在寻常人家里，说不得就要谈婚论嫁了……”

　　　　“师父！”苏海诺狠狠心，总算轻声叫了出来。

　　　　“海诺！你必须要听下去——”灵素真人朗声道：“修行不光是练心法、修剑术，万事万物皆是修行，尤其是心境上的锤炼！你若过不了七情六欲这些红尘关，一生难有成就！”

　　　　“是，师父。”苏海诺听师父把修行这个大招牌搬出来了，只得俯首听着。

　　　　“七情六欲处置不当，不光于修行不利，对你一生、也会有巨大困扰……”说到此处，灵素真人忽是望向五精碎骨洞，道：“当年素真人……就因为堪不破一个‘情’字，被心魔所染、造下弥天杀业——因其杀孽过重，上天特为他降下三十六道五行雷劫，坏了他的天仙道体……”

　　　　听到这些，苏海诺面上虽然不动声色，耳朵却竖了起来。

　　　　可灵素真人忽然顿住不提，转而道：“总之你记住，共结道侣一同参修，这个无妨——但万万不能为情所困！”

　　　　“是——”苏海诺微怔，旋即道：“弟子谨记在心。”

　　　　灵素真人点点头，道：“你很聪明，我为何要说这些，想必你也明白。”不待苏海诺有所反应，又道：“我到这儿来找你，有两件事情。”

　　　　苏海诺终是松了口气：“师父，什么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几天，听说广东河口那边出了个妖物，残暴好杀、为祸乡民。”

　　　　“妖物？”

　　　　“嗯，不知是什么来头——”灵素真人皱眉道：“听说他身被硬甲、刀剑难伤，此外倒没听说会什么法术，想来不难对付。”

　　　　“师父您的意思……”

　　　　“嗯！”灵素真人看向苏海诺，道：“你上山也半年多了，道法已经初成。若想在境界上有所提升，不管是心境还是道力——还要从实战中来。这样，你和映真明日便下山，去探访那妖物下落，能除就除掉！”

　　　　“是，师父。”苏海诺心中有些兴奋——上山苦练这半年，不知自己修到什么境界了。

　　　　灵素真人见苏海诺神情，微笑道：“这趟出门不要急着回来，四下走走、历练历练也好。有映真照顾你，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多看看风土人情、开阔开阔眼界，于修行上也有裨益。”

　　　　“那……我能回家看看么？”苏海诺小声道，想到这个，声音也热切起来。

　　　　“不能！”灵素真人断然回绝，见苏海诺神色一黯，又道：“你现在道基未稳，回家探望只能是徒乱心志，一年之后待你道术小成，便可回家看望了。”

　　　　听到这里，苏海诺面色稍复，点点头。

　　　　“让你外出游历，也与第二件事有关——”灵素真人道：“前几日金刚寺又向天下道门发出帖子，说杨简和一个叫陆承宗的弟子待罪未归，请道门中人帮忙——说有谁见了，便捉他们回去！”

　　　　“捉？”苏海诺吓了一跳，惊道：“是与前阵子东海那事有关么？”

　　　　“是！”灵素真人面色沉肃，喝道：“这俩小子胆也太大了，与魔门勾结不说，还放出那千年老魔——弄得天下震动、人人自危！”

　　　　苏海诺早已听说此事，低头道：“杨简哥哥只怕另有隐情，他、他干不来这等大事的……”

　　　　“你才和他相处几天、就一意回护？”灵素真人摇摇头：“唉，你这心地也太单纯了……这也是我要你出去历练的原因。”

　　　　苏海诺依然道：“杨简哥哥他身体不便，可怜得很，不会……”

　　　　“又不是他一人做的！听说姓陆的那个小子坏得很，在天机镇就胡作非为，不是什么好东西！”

　　　　“呃……”

　　　　“好了！”灵素真人打断道：“他们两个没有审问之前，不必妄下断言！总之你也顺便找寻一番，如果遇到他们，你抓不来、劝他们回去也是好的——毕竟东躲西藏，不是个事。”

　　　　“是。”苏海诺躬身道：“弟子明白。”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回去。”沉默一刻，灵素真人又道：“你收拾好行李、明早走之前来我这儿一趟。”

　　　　苏海诺听师父说要先回去，脸上倏地一红，垂首道：“好……”

　　　　“还有——”灵素真人走出几步又顿住身形，回首道：“不要听那些人乱嚼舌头——苏老先生且不论，你是什么样子、我们都很清楚！”

　　　　苏海诺面色陡然一白，低头不语。

　　　　灵素真人见了一声轻叹，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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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　发带

　　　　见灵素真人离去，苏海诺低头痴想一阵，又走到碎骨洞前。

　　　　甫到洞首、忽觉眼前一闪，一道白影现在水晶玉璧之后——正是气定神闲、白衣出尘的素青锋。

　　　　苏海诺“嘤咛”一声，脸颊发烫，慌忙低下头来。

　　　　只听轻轻敲击声传出，抬头望去，正是素青锋在敲打玉璧。

　　　　苏海诺见素青锋探指比了一下，立时会意，忙掏出青丝手帕。心中突地一跳，暗道：“怎么他一比划、我便明白了？算不算心意相通呢……”想到此处，面上又是一热。

　　　　苏海诺递上青帕，素青锋伸指一点，青帕变成一条细索之状。

　　　　青索直伸、穿璧而过，素青锋以指轻弹，长索展开成纱帐将他裹住。

　　　　苏海诺只觉手中轻颤，再定睛处，素青锋已站在身前。

　　　　“呃……”苏海诺一声低吟。

　　　　素青锋看看四下、长舒口气，道：“你要出门？”

　　　　苏海诺心中一慌，暗道：“刚才说的那些，只怕他都听到了……”想到此处不敢抬头，应了一声：“是。”

　　　　素青锋点点头，道：“走走。”说罢抬步前行。

　　　　苏海诺垂头绞手，紧跟身后。

　　　　*

　　　　时已入夏，清源山漫山遍谷草木皆青，野蜂花蝶穿梭流连，好一派青春之色！

　　　　每当此时——在繁花盛木间、跟着素青锋随意走动——便是苏海诺心中最踏实的时候。

　　　　入派之后、各宗有别，连爷爷也不能常见。师父待自己虽是亲厚，毕竟还上下有别。惟有在这清源山、乃至天下道门皆闻之色变的素真人身旁，不知为何，心里最是宁静详和。

　　　　*

　　　　素青锋左望右看，似对这洞外风光颇感新鲜。

　　　　苏海诺见了心中酸楚——想他在这洞中久了，每日饱受那无穷尽的折磨，若非因为搭救自己，怎会落魄至此……

　　　　行了一阵，素青锋忽道：“你那洒金笺还在么？”

　　　　“……在呢。”

　　　　每张洒金笺用过一次便废了，如果要沟通清源山至宝齐云水镜，还需长辈发放新的洒金笺。不过苏海诺作为留念，一直将那张旧笺贴身收藏。

　　　　使用洒金笺，需耗费清源山洞天灵力开启天地通道，所以不到万不得以，绝不可轻用。也因此齐云剑派明文规定，一年之内，任是谁也不能用第二次。

　　　　“给我。”素青锋站定道。

　　　　苏海诺掏出递上。

　　　　素青锋略一凝神，探指在洒金笺上画了道灵符，道：“今后再有急难，不用齐云水镜、直接唤我就行——但因为没有清源灵力打开八荒通道，我不会瞬间到你身旁，这一点你用的时候要留意……”

　　　　苏海诺点点头，接过洒金笺，只见上面多了个复杂之极的金色符文，中间嵌有素青锋三字。

　　　　想了想，苏海诺道：“那、那你怎么出来？”

　　　　素青锋思咐一下，道：“那青丝帕你留着护身，虽不是什么宝贝，也还管些用。这样，给我一个你用过的丝带。”

　　　　苏海诺左右看看，解下手腕上的七彩发带递给素青锋。

　　　　素青锋拈起七彩发带端详道：“要你一滴血。”

　　　　苏海诺抬头看了眼素青锋，抬指欲咬。

　　　　“等等！”素青锋急忙拦住，接着右手一抖、幻出一根银丝，又捏住银丝刺入苏海诺指中。

　　　　血润丝红，只见七彩发带倏然一亮，复归原状。

　　　　“好了——”素青锋握住发带，点头道：“另外你要记住，如果遇到魔物、神兵之类，不要被他们沾到你的灵血。你受伤是一方面，只怕他们会藉着你的灵血，助长自己道力。”

　　　　“是。”苏海诺早听师父反复告诫，闻言点头。

　　　　素青锋将发带交给苏海诺，道：“走，回去试试。”

　　　　*

　　　　二人回到碎骨洞前，素青锋身形一闪进到洞中，隔着玉璧向苏海诺示意。

　　　　苏海诺按照指示，将七彩发带藏在玉璧下方隐秘一角。

　　　　素青锋以手一勾，只见那七彩发带如一朵巨大奇花一般，霍然张开、将素青锋身形兜住。

　　　　苏海诺眼前一花，素青锋又复站在身前。

　　　　“成了！”素青锋满脸兴奋。

　　　　“你、你……”

　　　　苏海诺想跟素青锋说，叫他不要轻易出来，免得四处闲游又闯下大祸。可若不出来，又怎忍心他在洞中受苦。

　　　　“素……”想了想，苏海诺轻声道：“你如果跑出来，就在这后山上玩一会儿，不要、不要……”

　　　　素青锋虽然化胎未久，算起来只有二十来岁，可毕竟是她师叔之辈，这叮嘱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放心吧——”素青锋见她如此，点头笑道：“没事我不会乱跑的，我会在洞中加紧修行，恢复天仙道体——我还有大事要做呢！”

　　　　说到此处目中精芒暴闪，一股绝大杀意勃然喷涌！

　　　　“啊……”

　　　　苏海诺见了心中骇然，想问又不敢问，动动嘴唇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用管我了——”素青锋见苏海诺担心，莞尔一笑：“我看看你，这些日子有什么进步？”

　　　　“没……”苏海诺赧然道：“没什么进步……”

　　　　素青锋问道：“除了本门心法，灵素还教你什么了？”

　　　　“玄女长生剑和红隐天雷钻。”

　　　　“就这些？”

　　　　苏海诺小声道：“这些我还没学好呢……”

　　　　“噢……那你使一下玄女长生剑我看看。”

　　　　“我……我没带佩剑出来。”

　　　　“佩剑？”素青锋皱皱眉头，道：“灵素没给你炼一柄本命元生剑？”

　　　　“没、没呢……”苏海诺抬眼道：“师父说我道力不够，炼化不了自己的本命元生剑。”

　　　　“哼哼……”素青锋冷笑道：“是你道力不够、还是她道力不够？”

　　　　“是我不行！”苏海诺急道。

　　　　素青锋见苏海诺回护师父，不再多说，道：“那就找根树枝吧。”说罢遥遥抓过一根树枝，递给苏海诺：“你舞给我看。”

　　　　苏海诺抓住树枝，略显迟疑。

　　　　“快啊！”素青锋笑道：“人家都杀过来了！”

　　　　苏海诺一咬嘴唇，颤巍巍使出玄女长生剑法——三十六路使完、长舒口气，已是微微见汗。

　　　　素青锋似乎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