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大千-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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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观中修习北邙秘术……”

　　　　*

　　　　北邙山下，千万年来古墓众多，神奇宏巨、自成一界，多有秘法由此流传——只是这些秘法大多另辟蹊径、诡邪之极。

　　　　在北邙山中落户的观宇，大部分都有从古墓中得来的独门秘术。天下道门中人，只要听说是北邙山的修士，皆避之不及。

　　　　*

　　　　“……也许是我天生与北邙有缘……”江胜雪道：“我修习这些秘术很快，连师父也惊异于我的天资。可若仅限于此，我充其量也就比您老高明一些……”

　　　　孙长永闻言垂头，不作理会。

　　　　“可是六年前，也就是我十三岁那年……哦对了，跟胜雨现在差不多……”江胜雪指了指梁上悬着的江胜雨，又道：“我在山中修习时遇到一位异人，这人乃南疆某位大鬼王座下第一护法，他与我很是投缘，传给我一套快速炼器的秘术……这秘术世代单传，他连教中弟子也没教、却传给了我，可见我们缘份之深……

　　　　得到这南疆炼器秘法，我日夜修习、三年终有小成，也就是那年，我又遇到了一件异宝……”江胜雪停了停，问道：“道长，您可知道——凝血炽空焰？”
………………………………

第238节　凝血炽空焰

　　　　“凝血炽空焰？”孙长永皱皱眉头：“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也正常，呵呵……”江胜雪淡淡一笑，道：“六百年前魔道中有一位异术天才，年少时横行无忌，却在一次斗法时被大剑仙离良斩了右臂……”

　　　　“离良？”孙长永惊道：“就是使用沧海平生剑的那位上仙？”

　　　　“对！如今那剑在晏千军手中——”江胜雪冷冷道：“且不提离良，只说那位魔道天才——重伤之下他大怒欲狂，便找到阴山教，用倾城之资换了一门通冥秘术。随后用这秘术潜入黄泉地府，竟避开地藏菩萨的耳目，将一方苦海收入法宝之中！”

　　　　“啊？！这怎么会……”

　　　　孙长永大惊失色，想不到这魔头竟能避开地藏菩萨耳目，在黄泉下做出如此惊天之事！

　　　　“那大魔法术通天、又有阴山秘术相助——避开地藏菩萨耳目，也未见得就做不到……”江胜雪傲然道。

　　　　“唉！”孙长永长叹一声，道：“这……”

　　　　江胜雪瞥他一眼，又道：“这位大魔将这方苦海、连同里面沉沦的众生，用三年时间化成一件奇物，便是这凝血炽空焰！”

　　　　说到此处，江胜雪沉静一时，又道：“他拿着这凝血炽空焰再去找离良复仇，经过一夜激斗，虽然重创离良、却还是为离良所斩！”

　　　　“噢……”孙长永闻言，一声赞叹。

　　　　遥想当年，这魔头持着如此凶绝之物、仍被斩灭，这离良又是何等的傲世金仙！

　　　　“这凝血炽空焰入地即化，未等离良收服，这炽空焰便穿土遁地……”说至此处，江胜雪眉宇间焕发异采，高声道：“他们斗法之处离北邙不远，这宝物一路穿至山下群墓之中……北邙墓界是什么地方？号称绝三界、破五行——饶是此等凶绝之物，仍被困于一座奇绝古墓之中……”

　　　　“唉……”孙长永又是叹气，道：“这么说，炽空焰被你得了？”

　　　　“对啊——”江胜雪笑道：“也是机缘巧合——道长是炼器之人，想必能理解，炼器者得着这么一件绝世异宝，心中多么焦急……”

　　　　“是。”孙长永历尝炼化九转桃花扇之苦，颇以为然。

　　　　“这凝血炽空焰，当年那位大魔奇才天纵、且又精通魔门秘法，尚且用时三年才炼化成功……”江胜雪低头道：“我若只用三福观中习得的术法，那不知要炼到何年何月，于是……”

　　　　“于是你便用了南疆护法传你的秘术？”

　　　　“对！”江胜雪点头道：“用邪术取人魂魄、以之炼器，这种法门虽然罕见，但道长您也知道——这不算什么……

　　　　而南疆秘术之所以能速成，最大的关节就在于——这要吸取的魂魄，必是自己的至亲！越亲越好！且炼化之时，一定要让他们受极大苦楚，他们所受的苦越大、魂魄中带的怨气就越重，就越能炼化我这凝血炽空焰……”

　　　　“噢……”听到此处孙长永方是了然，为何江胜雪所为多有矛盾之处。

　　　　沉思一刻，孙长永目中忽然精光一闪，问道：“可是——你就不怕这些厉鬼在未被你炼化之前，反噬其主么？”

　　　　“这个……”江胜雪目光闪烁，大声道：“当然不怕！我能用这个法术、就有这把握！”说到此处，忽然岔开道：“道长可能也听我姐说过我师门的事，那您可知道——他们为何在三年前，悉数出观云游了么？”

　　　　“你干的？”孙长永眯了眯眼。

　　　　“是啊——”江胜雪唇红齿白、笑得十分欢畅，道：“我从小便由师父、师祖、师伯还有诸位师兄养大的……若说起来，他们比父母对我的恩情还重呢！——当然，我爹娘也是恩重难报！”

　　　　孙长永此时已经明白——江胜雪不时强调亲、师恩重，就是怕邪术失效，不由得一阵恶心。

　　　　“我师门上下，真的对我很好……”江胜雪说着，面上露出一丝温情。

　　　　孙长永见了不寒而栗——不知这恶魔般的人物，心中是否真有些许情义。

　　　　“想到要用他们炼器，我犹豫很久……”江胜雪接道：“可这机会实在难逢！千年、万年这异宝可能才出世一次，且又被我得到，此等绝世良机怎能错过？……就这样，我犹豫了三个月，然后用了三天时间——将师门上下四十六口杀了个一干二净！”

　　　　孙长永听得浑身一抖——他这一生所见颇多，但如此丧心病狂之人，还是头次遇到！

　　　　“我一边虐杀他们一边哭，您想像不到，我这心里是什么滋味……”江胜雪悲声道：“随后我藏在墓中，用三年时间将这些冤魂全部化入凝血炽空焰中，可是……可是将师门上下都融进去，这炽空焰才炼化了六七成……”

　　　　“唉……”

　　　　孙长永长叹一声，这后面的事，不用说也知道了。

　　　　“……于是我想来想去，只有用我亲眷试试了……”江胜雪介绍道：“越是血亲效果就越好，越是我的至交好友、效果就越好……”

　　　　“你还有好友么？”孙长永冷笑道。

　　　　“用完了！”江胜雪浑不在意，挥手道：“不过我的炽空焰也快成功了啊——他们虽然魂飞魄散、无法再入轮回，但若泉下有知也会为我高兴的！”

　　　　“呸！”

　　　　“别呸啊！你不喜欢我么？”江胜雪笑道：“我已将我爹的魂魄化掉，这回再化掉我娘、我弟和我姐的魂魄，应该差不多了吧？如果你对我心生好感，我也会答应你、将你虐杀的……哈哈哈哈！”

　　　　孙长永知道这江胜雪已是魔心高炽、丧心病狂，不能以常理度之，不再出言。

　　　　想了一刻，孙长永双手从背后探出，拉开一条灵符做的符龙。冷冷道：“天道有情、善护众生——你如此倒行逆施，来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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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节　上清罡步

　　　　“噢？终于忍不住要手了？老东西——”江胜雪淡淡笑道：“你身处我‘墓中宫’，还能跳出我的掌心么？哈哈哈！”

　　　　“上清玉篆，灵龙破体！”孙长永断喝一声，施出术法。

　　　　只见符龙振身而起、一声清啸，化作条数丈长的玉龙，盘绕在自己二人身周。这玉龙上下左右，皆散放出无数莹光闪烁的篆字法诀——正是上清观世传的独门秘术！

　　　　“厚土纵灵枪！”江胜雪不甘示弱、亦长喝一声。

　　　　但见无数土石化作的尖峰长刺，从墓室四面八方向孙、江二人刺来。及至近前只听“扑扑”声响，却皆被灵龙挡了回去。

　　　　“有两下子啊！呵呵——”江胜雪不以为意，阴笑道：“在墓中宫里还能施出如此手段，也算是高手了……”旋又咬牙叫道：“看你还能坚持多久——穿！”

　　　　江胜雪这“穿”字诀喝出，孙长永登时觉得周身一紧——抬眼望去，无数泥石化作的长枪大刺，如疾雨般密密层层、电射而来。

　　　　孙长永心中一紧，知道此时在“墓中宫”内、所有法术皆为江胜雪所制。饶是这灵龙大篆，也只能自保一时——当务之急，就是先带着江月寒冲出这北邙法界，再作打算！

　　　　“江姑娘，我们走！”孙长永一把抓起江月寒，又紧闭双目、探出灵识，长喝一声向左迈出一步。

　　　　这“墓中宫”只是一种幻术，实则孙、江二人仍处在江家大宅内。孙长永摒除眼障、以灵引路，自咐当能破阵！

　　　　江胜雪见孙长永闭上双目、踏出罡步，知道他要破阵，急喝一声：“步步高升！”

　　　　孙长永闻言一怔，但并未看出异象，不及多想，提着江月寒运起罡步——左足踏前一步后、右足向左后方又是一踏，稳稳站住。

　　　　这上清罡步乃是专破障眼法阵的奇罡，孙长永早已使得滥熟。

　　　　一边踏着罡步，孙长永一边喝道：“藏形隐迹，步我罡魁，我见其人，人无我知，动则如意，叱声鬼随，急如水火，鼓舞风雷，变泽成山，翻地覆天，我身坚固，安然默然，万载长生，与道合仙——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敕！”

　　　　孙长永提着江月寒越走越快，再抬眼处、忽是心中狂震，猛然收步。

　　　　踏上清罡步、划地布局，是依着九宫格的方位来破除迷障——可孙长永踏完一趟，觉出自己踏的这九宫格竟是歪的！

　　　　抬头再看，孙长永再按捺不住、喉间发出一声低吟——只见江胜雨悬在房梁上的尸身，竟然是左上右下、斜斜指向地面！

　　　　“这……这是……”

　　　　孙长永这一惊非同小可，身上沁出冷汗——难道自己踏了一遍，竟然踏到虚空中了？再这样走下去，走到房顶也不足为奇，北邙奇术果然是匪夷所思！

　　　　想到此处，孙长永收了罡步——若不能破除墓中宫，那不必江胜雪动手，自己也会被困死在这东厢房中！

　　　　“哈哈哈哈！老鬼，你看我这‘步步高升’如何？“江胜雪见孙长永迟疑，知他已觉出不妥，放声长笑。

　　　　这“步步高升”乃是利用黄土之变，使人每踏出一步、脚下之地便垫高一层。中术之人先始很难察觉，但走多了之后，便会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走歪了。

　　　　而且随着脚下黄土的累垫，会渐渐围成个竖起的圆圈，在里面永无休止地走动——如没有江胜雨的尸身作对比，孙长永只怕要走成头下脚上了！

　　　　这北邙术法，正是对应天下奇罡的独门法诀！

　　　　*

　　　　此时从江胜雪这边看向孙长永，他已是斜斜站在半空——身体斜立却浑然不觉，煞是可笑。

　　　　孙长永想不到自恃多年的罡步竟被如此破解，心中惶恐难以言表。定定心神、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一咬牙取出九转桃花扇！

　　　　桃花扇甫一现出，千道万道炽艳光芒绽放透映，春风拂面处，无数桃花映得满室皆春！

　　　　“啊？！”一直藏身暗处的江胜雪见状大惊，失声叫道：“这、这是什么？老家伙，这是你炼出来的？”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孙长永也不理他，长喝一声、桃花扇翻转处，无数桃花散漫逸出——

　　　　这桃花看似轻灵飘逸，实是如锋如芒、无坚不摧，登将灵龙之外的土枪石剑尽数摧折！

　　　　“啊！”江胜雪惨叫一声、似是受伤，大怒道：“老杂毛！你有法宝、我便没有么？让你尝尝我的凝血炽空焰！”

　　　　孙长永闻言一惊——适才听江胜雪讲了此物来历，虽然他只炼化六成，但也断断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当下提起江月寒喝道：“江姑娘！江姑娘！”

　　　　“嗯……”

　　　　江月寒口中异物早被孙长永除去，已能发出声音。只是痛骂一晚、又饱受惊吓，此时已疲惫不堪。

　　　　“江姑娘！”孙长永急道：“你要帮我一下！咱俩才能杀出去！”

　　　　“好……”江月寒睁睁眼睛，嘶声道：“怎么帮……”

　　　　“江姑娘——”孙长永看看四下，低声道：“你是我这九转桃花扇中最后一朵桃花，若没有你，桃花扇只能发挥五成威力！眼下来不及琢磨炼化之法……这样……”

　　　　“唔……”江月寒抬眼看向孙长永，眼中满是泪水。

　　　　“振作一些！江姑娘！振作一些！”孙长永也顾不得江月寒心中痛楚，急道：“你咬破舌尖、将血喷到扇上——快！”

　　　　正当此时，只听四下里一片奇异之声响起，似有无数冤魂厉鬼漫天席地、呼啸而来！

　　　　孙长永知道江胜雪已祭出凝血炽空焰，心下大急，喝道：“江姑娘，快！快！”

　　　　江月寒点点头，咬破舌尖“扑”的一口鲜血，正喷在九转桃花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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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节　千里桃花刀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片幽怨惨厉的鬼哭之声骤然而至——血雾腥风中，千百个血甲鬼将执刀擎枪向孙、江二人扑来！

　　　　此时江月寒一口舌尖血已喷到扇上，只见桃花扇倏然一亮、焰光大起——无数粉嫩凌厉的桃花瓣盘旋冲舞，将千百鬼将击散！

　　　　这一合，却是打了个平手。

　　　　*

　　　　从法宝本身来讲，凝血炽空焰要比九转桃花扇凶厉许多。

　　　　只是一来江胜雪只将其炼化了六七成，还未能随心所控；二来，江胜雪一身北邙奇术虽然可观，但实打实的御器之力还有限，比不上孙长永的一世苦修；三来这凝血炽空焰乃是罕世凶物、戾绝之极，根本不听江胜雪调遣——这几条累加起来，炽空焰的威力只发挥出三成……

　　　　再看孙长永这边——

　　　　桃花扇虽未炼就，但江月寒一口精血喷上，已有了大成趋势，至少发挥出七八成威力；且孙长永御器功夫远比江胜雪精纯，于桃花扇上又是十数载的淫浸，所以这一击堪堪打成平手。

　　　　*

　　　　“好老鬼！”江胜雪见这一合并未占了便宜，心中惊怒，高声叫道：“看我这一式如何——吸魂纳魄！”

　　　　随他语落，一条长形鞭影呼啸袭来，这鞭影似是条极大的蜈蚣、又似一条污血淋漓的墨龙，正是那凝血炽空焰的真身。

　　　　孙长永见了一阵晕眩，急忙掐了个“张”字诀——只见桃花扇艳光陡涨、芳香扑鼻，亿万桃花迎风绽放，汇成一片桃花怒海！

　　　　这桃花浪潮起落不定，正待翻卷袭天，孙长永忽觉神识一紧，胸腹间翻搅如割——*声中，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道长？！”江月寒没有灵识、故未受到损伤，见孙长永此状惊道：“您怎么了？！”

　　　　孙长永抹抹嘴唇，看看四下残落的桃花碎瓣，凄凉道：“凝血炽空焰果然是天下至凶，我这堪堪大成的九转桃花扇，竟非它一式之敌！唉……”说到此处心中哀痛，缓了缓又道：“有此异宝，也难怪那贼子丧心病狂……江姑娘，只怕我要应这死劫了，只是连累了你！”

　　　　“道长快不要这么说！”江月寒垂泪道：“若非我把您领来，您也不至于身陷绝地……道长大恩永世难报！只可惜我身无长技，死也是枉死，不能报道长大恩于万一！”

　　　　“咳咳！”孙长永忽是心中一动，又咳了口血，道：“……你也有你的用处……我且问你，你怕死么？”

　　　　“横竖都是个死——”江月寒惨然一笑：“道长若是不敌，不用想也知道……那畜生不知用什么手段来凌…辱我呢……”

　　　　二人正低语间，忽听远处传来江胜雪的声音：“老杂毛，我这凝血炽空焰如何？三招之内必取你的狗命！”

　　　　江胜雪此举，可以说是兵行险着——他还未炼化炽空焰，根本不能运用自如，如果贸然强施、反而会伤及自身。只不过见到孙长永祭出桃花扇，一时心痒难捺，才使出炽空焰炫耀一番……

　　　　孙长永老练沉稳，从江胜雪话中听出一丝惊惶之意，略一思咐心中了然——他必是无法驾控炽空焰，所以急于求胜——可自己一时间又没什么好办法……

　　　　*

　　　　俄尔身边阴风再起，无数厉鬼尖啸声、哀号声、碎语声、争执声、狂笑声、悲泣声……似是巨细不一的无边碎浪拍卷而来！

　　　　眼看江胜雪这第三式便要袭来，可孙长永只凭上清术法及尚未大成的九转桃花扇，恐怕再也承受不住……

　　　　危急间不及多想，孙长永用尽全身力气，高喝道：“千里桃花刀！”

　　　　“轰！”

　　　　三十六道红艳金芒破扇而出、向四下盘旋斫去，刺目金芒映得江月寒眼睛也睁不开！

　　　　此时十数条污血黑龙围攻过来，每条黑龙身上，皆有无数生灵哀号惨叫、不忍卒闻。

　　　　两潮相会，只听“锵锵”数响——三十六道桃花刀击碎七八条黑龙后消散无形，孙长永被剩余的几道魔焰击中，大叫一声、身形弹起丈许，又重重摔落！

　　　　与此同时暗处也传来一声尖叫，却是江胜雪因孙长永这濒死一击，也受了些伤。

　　　　“道长！孙道长！”江月寒扑到孙长永身侧，抱着他的头颈喊道：“您怎样了？”

　　　　孙长永此时已现出垂死之相，口中溢出黑血，哑声道：“……不、不行……我不行了……江姑娘事到如今、还有个办法，不知你敢不敢一试？”

　　　　“呜呜——”江月寒痛哭失声，连番打击几将她心智迷失，若非性情坚毅、只怕早已疯了，闻言泣道：“……什么办法？”

　　　　“这法子有些古怪，不过兴许能见效……”孙长永喘息道：“……还有，只怕试过之后、你要饱经痛楚！”

　　　　“只要能杀了那畜生，再苦再痛我也不怕！”江月寒咬牙切齿，此时她对江胜雪已是恨极——恨不能生吞其肉、鲜饮其血！

　　　　“唉——”孙长永叹道：“……杀是杀不了他，不过或许能折他羽翼……时候不多了，江姑娘，你附耳过来……”

　　　　*

　　　　适才与江胜雪激斗时，孙长永看到一条暗金色的长形鞭影，知道那便是凝血炽空焰的真身。

　　　　看到炽空焰在空中挣扎不休、浑身抖动，孙长永也是炼器大家，知道此为驾驭不当之征。

　　　　而且炽空焰袭来时，孙长永瞥见房梁上江胜雨的双目竟绽出蓝光，诡异之极——孙长永猛然省悟，知道这江胜雨的厉魂本来就是要喂炽空焰的，这凶物必是等待不及、急于吞噬。

　　　　不过江胜雪正在用它作法，哪肯让它先去吞魂，便强行将之移开——可这炽空焰是何等魔物、怎会听他调遣，如果再次袭来，必会先扑向江胜雨的尸身！

　　　　*

　　　　“……我要教你的……”孙长永在江月寒耳边低声道：“便是夺器之法！”

　　　　“啊？”江月寒微微一惊，低声道：“怎么夺？我不会……”

　　　　“别急，我告诉你！”孙长永平了平气息，道：“你先扶我站起！”

　　　　江月寒心中一惊，想不到孙长永已经不能站立——难道自己二人今日便要死在这恶魔手中么？

　　　　孙长永被江月寒扶着、勉强立稳，高喝道：“上清玉篆，灵龙护体！”

　　　　此时他道力已竭，用尽全力也只能施出“灵龙护体”而非“灵龙破体”。

　　　　暗处的江胜雨闻声一惊，叫道：“老鬼还没死么？”

　　　　“小畜生！”孙长永放声大笑：“凭你几招三脚猫的法术，便想灭了道爷？莫说三招、便是三十招，你也伤不到我！”

　　　　孙长永这番长笑实是色厉内荏，身子抖得更加厉害——江月寒知道，孙道长已近油尽灯枯！

　　　　喘息一时，孙长永低语道：“……我先拖他一时，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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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节　夺器

　　　　“看我的？！”

　　　　江月寒从未接触过道术，除了刚才向桃花扇上喷了口舌尖血之外、再无其他，此时听了心中害怕：“我能做啥？……”

　　　　孙长永观察四下、未闻鬼啸之声，估计江胜雪受伤后，一时无法再用炽空焰，忙低声道：“此法别人使不来，只有你……”

　　　　“我？”

　　　　“对！”孙长永点点头，道：“凝血炽空焰为大凶之物，江胜雪虽然丧尽天良、用尽手段，还是未能完全驾驭，那魔物一有空子便会噬魂！”

　　　　“噬魂？”江月寒问道：“什么噬魂？”

　　　　孙长永缓缓道：“一会儿那贼子再用炽空焰打来，那魔物不听指使、必定会先去吞噬胜雨的冤魂！”

　　　　“啊？！”

　　　　江月寒扫了眼三弟斜吊的尸身，心中既哀且痛、不敢再看。

　　　　“胜雨与你骨肉连心——”孙长永喘口气道：“而妙就妙在，那江胜雪与你也是血亲……”

　　　　“他是畜生！”江月寒狠狠骂道。

　　　　“且不管他是不是畜生……”孙长永附在江月寒耳边道：“炽空焰再来时，一定也能在你身上感受到与江胜雪相通之处，这样——就有机会夺器！”

　　　　“啊？怎么夺？……”江月寒还是听得一头雾水。

　　　　“古人有‘人骨炼剑’之说——”孙长永道：“就是炼剑不成、投身祭之，此谓合器……”

　　　　“我听过这个故事，是不是说的干将莫邪？”江月寒皱眉道：“您的意思是说——炼器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