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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大千-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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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杨简长舒口气，道：“我说这坟场里应该有许多阴鬼游魂，只有你能闻法呢……”
“这都是——”江月寒哽咽道：“这都是拜家师所赐！他老人家若是知道我悟出了宝箓上的法门，不知道多高兴呢！”说至此处，又是倾泪如雨。
杨简亦是黯然，劝道：“既然有了这种种难逢稀有的因缘，你就好好修习吧。他日若能手刃凶贼，令师必能含笑于九泉之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江月寒抹抹眼泪，咬牙道：“不过还有一节，需要恩公相助！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此事怕有莫大的凶险，不知恩公能否答应？”
………………………………
第251节 转器
“有莫大的凶险？”
杨简吓了一跳，警觉道：“什么凶险？”
“恩公你先听我说——”江月寒看着杨简神色，小心翼翼道：“你要相信我，这世上除却我的家人和师父外，最亲近之人便是恩公你了！”
“啊？！”杨简急忙摆手道：“不敢当！这我可不敢当！”
“不管恩公你怎么看……”
“等等、等等！”杨简打断道。
“怎么？”
“咱能不能不叫恩公了？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杨简叫道：“就算我帮了你、也是无意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那怎么行？！”江月寒睁大眼睛道：“我虽然久居闺中、不谙世事，但这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还是懂的……况且恩公之大恩大德可谓是涌泉之恩，我、我只能以滴水相报了——这也是为什么明知有危险，但仍要跟恩公说的事！”
“哦？那你说吧……”杨简好奇道。
“适才我讲过了——”江月寒想了想，道：“我在师父帮助下，将凝血炽空焰夺入体中！我身上的戾气之所以这般重，只有一小部分因为我乃桃花煞魂，另外一大部分，却是因那炽空焰与我灵识混成一体，所以分外凶暴！”
“我说呢——”杨简舒了口气，道：“一个冤魂怎么会这般凶厉？毕竟我已修完金光法门，就算抵挡不住、也不至于望风而逃啊！”
“是……”江月寒犹豫道：“恩公，这凝血炽空焰在我灵识之中，每时每刻都烧得我灼痛难当……这些且不言，最主要是即便已知晓上清宝箓所载的鬼仙法门、且又听了恩公的法言金句，我还是修行不了！”
“为什么？”杨简问道：“因为炽空焰在你灵识之中？”
“对——”江月寒蹙眉道：“我好不容易凝聚一丝道力、就被它吸得一干二净，如果不将之摆脱，我便永无出头之日！”
杨简试探道：“那你的意思是……”
江月寒身形一矮、复又跪下，仰首道：“我想肯请恩公，让我将炽空焰转到恩公身上！”
“转到我身上？！”杨简吓得一哆嗦，忙道：“此等凶绝之物，我光是听你说起它的来历便已是肝胆俱裂，哪里还敢收它？不行、绝对不行……”
“恩公你听我说——”江月寒满面期盼之色，道：“这炽空焰虽然凶绝，但它只吞噬阴魂的道力，于寻常修道人并无妨碍；其次这物的来历你也知道了，江胜雪那贼子为炼化此物不惜倒行逆施、丧尽天良，可见这物确是件绝世异宝！……恩公，你是我再生父母，我粉身碎骨无以为报，只能斗胆请你将它收下！”
“这——就算是有缘得、可我也没命使啊……”杨简叹道：“我可没你……没江胜雪那般丧心病狂！”
“恩公！恩公，求你救我一救！”江月寒哀泣道：“我也确是存着些私心——这物一日不转出去，我便一日不能修炼上清宝箓，那我这滔天大恨何时能报？”说至此处，江月寒又连番叩首。
“唉……你这心思我能明白，可、可……”杨简犹豫一时，咬牙道：“我不会死吧？”
“这炽空焰转到恩公身上，必受大苦！”江月寒无意欺瞒，道：“可我能断定必不至死——恩公修为虽然不高，但一身所习皆是无上佛门的金刚大道，这炽空焰断不会伤了恩公性命的！”
“要不了命，也得扒层皮……”杨简小声嘀咕。
江月寒目中满是焦急之色，又劝道：“就算当下受些苦楚，日后恩公若能费些心思将之炼化，必是一件绝佳法宝！”
“这……你看我这腿，废了十好几年了，若再有什么不慎、我再瘫了……”杨简犹豫一阵，还是婉拒道：“咱能不能再等等？我有几个兄弟很有些办法，回头我见着他们，问他们有没有好主意……”
“恩公！——”江月寒又哀求道：“你这双腿残了便已深感不便，恩公可知我的处境？身处鬼道、日夜号泣，被这炽空焰折磨得非人非鬼……若非想着报仇，我真想一死了之！……呜呜——可怜我这孤魂野鬼之身……连一死也是奢求！”说到此处泪如泉涌。
杨简见江月寒着实可怜，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同情，咬牙道：“那、那好吧！”
“谢恩公！谢恩公！”江月寒见杨简答应，大喜道：“我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会强求恩公？恩公待我恩重如山，我又怎会加害你呢？”
“那……”杨简心中有些后悔，又不好表露出来，强撑道：“那咱们如何做？”
“我先想想……”江月寒此时没了孙长永，也不知该如何做，皱眉想了想上清宝箓中的法门，道：“恩公有没有什么法器？”
“法器？”杨简道：“什么法器？”
“就是……就是你常用的宝贝什么的……”江月寒一边比划，一边道：“凝血炽空焰有实无形，恩公若能将之引入法器，一来不会在恩公体内灼烧，二来也有助于日后将之炼化！”
“这……”杨简低头看看——身无长物，总不能将炽空焰移到木龙上面吧。想了想，忽是摸向颈间道：“这是文勇师叔送我的一串念珠，好像是什么小叶紫檀做的，好得很呢……这是我被责罚后，他向文志师叔要来的，文志师叔又有新的了……”
“……好，那就它吧！”江月寒看着杨简拈起的念珠，道：“恩公日夜诵经念佛，这念珠必是沾了许多功德，用它来化解炽空焰再好不过！”
江月寒于炼化之道一窍不通，杨简更是摸不着头脑。听她如此说，杨简道：“那好——那如何将炽空焰逼到念珠中呢？”
“这样，恩公！——”江月寒想了想道：“还是先得通过恩公的身体……恩公，你先刺破食指，我用传导之法，将炽空焰传递给你！”
“还要刺破手指？”杨简嘀咕道。
不过事已至此，只得依言而行——左右看看，从地上摸起一根尖刺，刺破指尖。
江月寒见杨简红血滴下，忽是涌起一丝残暴之意，心知此乃怨鬼之身的凶相，忙镇定心神道：“恩公准备！”说罢探指上前。
杨简吓得闭紧双眼，咬牙道：“来吧！”
先是指尖微寒，随即杨简只觉一阵奇痛传来，一股半阴半灼的咆哮暴流顺着手臂汹涌而上！
“啊！——”
杨简登觉五脏俱焚、肢骸碎裂，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
第252节 不坏金刚心
昏迷之中，杨简恍惚回到自己七岁时——
不知何故流落到定兴城中做了个小乞丐，每日里饥寒交迫，在破庙受苦……
后被盗匪迷晕、拐到金钟寨，遇到海大刚被迫强行练功，导致双腿俱废……
之后十来年间，每日在寨中爬来爬去，以灌注元灵珠谋食，遭人冷眼、饱受欺凌……
无数痛苦回忆如恶浪般翻涌激腾，杨简痛得双眉紧蹙、呼吸急促，心中反复只有一个念头：“我是谁？我是谁？！原来我在哪里？我的家在哪里？为何我想不起来？！……”
在这无数怨念交织的苦海中，杨简拼命挣扎、绞尽脑汁，心中只是执着这个念头——就是再往前想、再往前想……
想着想着、刚有些眉目，正要拨云见日之时——忽见一股耀人眼目的明亮大火迎面扑来！
“啊！——”杨简一声长叫。
*
“恩公！恩公！”
杨简昏昏沉沉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一片虚影，正是江月寒俯在身前察看。
“你……我……”杨简已被烧得喉头灼痛，发不出声来，勉强道：“我……这是死了么？……”
“没有！恩公你醒醒！”江月寒俯身叫道：“你用心念将炽空焰引入念珠中！快！快啊——”
“……什么炽空焰……”杨简此时已烧得神智不清。
“啊？！”江月寒讶道：“凝血炽空焰啊——恩公！现在是紧要关头，不能让那魔物在你体中停留太久——恩公！恩公！恩公……”
不待江月寒说完，杨简双眼翻白、又晕了过去。
*
红尘浊浪，几番生死。杨简一缕神识飘忽游荡，往昔场景历历现前——
蜈蚣岭下，素青锋擎起万钧大钟，一举击碎金钟寨……
金刚寺中，陆承宗提着木龙嬉皮笑脸，凑上前来套近乎……
天梯山上，自己被千山派孙在东等人打得鼻青脸肿……
慈福塔内，和陆承宗谈笑间妙取玄木矿……
京城井边，随智海和尚勇斗黑龙、强取镇龙钉……
东海潮前，观涛明志……偶遇英阳，引为兄弟……又与晏千军力撼九万里山龙，浮空碎浪、归墟探宝……
江山卷里，降狮伏虎，巧遇青娥……
曼塔山间，力抗山神，又观绝世天仙纵横激斗……密宫取宝，随后却遇到三派合围……
想到英阳被赤龙弟子打得满脸是血，杨简全身一挺，高叫道：“英阳！英阳！——”
*
“恩公！恩公！你快醒醒！”江月寒急道：“你再不将炽空焰转出，神识便会被其吞噬……”
江月寒没料到，杨简一身道功竟如此之弱——再耽搁下去，他的神识便会被凝血炽空焰烧成灰烬。
“桃花拂面、水映江红！”江月寒心中大急，忙施起自己仅会的一点道术。
她虽是修了几个月的上清宝箓，可一来是时日太短，二来道力皆被炽空焰吞噬，所以只能施展出浅浅的桃花术法。
杨简只觉面上一寒，恍惚醒来，喃喃道：“英、英阳……英阳……”
“英什么？什么英阳？……”江月寒急道：“恩公你听我说，你快将这炽空焰逼入念珠之中！快！我助你一臂之力！”说罢运起上清宝箓中的法门，将自身一点微薄灵力注入杨简体中。
杨简只觉右手刺破处陡然一寒，一道清凉之意传来，虽然比起炽空焰来说只是微乎其微，但仍是神情一清。忙抓住这机会喷出道种子字“阿”，又强施“开喉轮”之法！
只见一道红光带着血污之气从杨简喉间蹿出，一条尺长的狰狞黑气顺势缠在他颈间。
“救……救命……”杨简被勒得喘不过气，翻来滚去，探手要抓江月寒手臂——可江月寒乃阴魂之身，又哪里抓得住？
杨简只觉颈间越勒越紧，舌头外探、眼珠子也突了出来，手抓冻土，挠出数道深痕！
“四大分解……”
杨简觉着肢体益发沉重，模模糊糊升起这么个念头。
*
四大者：地、水、风、火。
对照人身来讲，这“地大”，犹如人身上的肌肉骨骼等坚实部分；血液津液等，是人的“水大”；呼吸气体等，为“风大”；体温热度等，为人身上的“火大”。
正所谓“四大围空，识住其中，是为人”。
人之将死，便四大分解——
首先是地大降于水大，人会觉着身体四周有巨大压力逼来，每一毛孔间皆如坠千斤，直侵入内脏骨节；
其次是水大降于火大，此时会觉得遍体冷气逼迫、深入骨髓，五脏六腑有如冰藏，苦痛不堪。其人所感到的冰寒逼迫，远过于裸卧冰雪。面色转为灰白、气喘急促，任是炉火围绕，也无济于事；
再次是火大降于风大，此时人身已经萎枯大半，毫无抗力，其苦痛也就越甚。但觉热力骤起、如有焚烧，内脏外肢，皆有煎熬蒸煮的感觉。肌肉筋节，有如挖割，又因痛极而变得僵木。此时其人面部通红灼热、神智昏迷，气出多于纳入，已是奄奄一息；
最后是风大分离，其人身体，但觉受到狂烈之风吹割，使其节节破碎、化为微尘，受极尽的肢…解痛苦！
到此时——四大俱已分散，六根败坏，人也就步入死亡……
*
此时杨简感到地大分解，窒闷非常、沉重苦痛，只是喉间灼痛如烧、有苦难言！
江月寒见杨简筋肉颤动、手足抽搐，知他已危急万分，又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哭了出来，喊道：“恩公！恩公！你不能死啊……”
杨简双手紧紧抠住勒入颈间的念珠，两眼翻得已全是睛白！人到此时惶恐万端，莫说一句佛号念不出，连想也想不起来……
值此危急关头，只见杨简胸前一朵灿金莲花衍射开来，继而弥布全身——正是修行金刚法门能够成就的不坏金刚心！
“啊！”
江月寒惊呼一声、跌倒在旁，被那金光映得睁不开眼。
再看去，金莲光焰上腾起一尊佛像，光芒万道、灿灿生姿。佛祖跏趺端坐、持无畏印，眉间白毫相光通天彻地……
江月寒哪敢再看，退出丈许方感稍安，倒头便拜。
“……”
杨简只觉红潮翻涌，亿数金光透入脑海。脑海之中涛生涛灭、载沉载浮，无数妄念便如无始劫以来的众生一般，在金光照映下尽起清静慈悲之心，一心向佛、普愿共成佛道！
“南无十方三世无量佛！南无清静大海菩萨众……”杨简喃喃道。
生死交关这一刻，杨简竟是突破金光境界，成就无生法印的第二阶段——灭海神功！
………………………………
第253节 金刚焰
半晌之后。
*
杨简如垂死之人一般、坐在地上直喘粗气，江月寒偷眼望去，他身上的金光已经消散。
“恩公！恩公——”江月寒探问道：“你怎么样了？”
“……呃……”杨简捏着脖颈，像少水之鱼般干张着嘴。
“恩公！”江月寒急道：“怎么样了？那炽空焰转出来了么？”
杨简细察一下体内，并无不妥，点了点头。
“哈哈！那太好了！”江月寒大喜道：“日后恩公有时间了，将之炼化，必是一件稀世法宝！”
杨简翻翻白眼，无奈地点了点头——不过见到炽空焰逼出去了，江月寒也是无恙，甚感欣慰。
“恩公！”江月寒又道：“适才我见你身上金、白两色光芒绽放，这练的是什么道功，如此厉害？”
听她如此说，杨简忽然省悟，自己刚才好像进入了“灭海”境界——不由一喜，咽了咽口水，准备试运灭海神功。
江月寒见状微惧，忙退到一旁凝神观看。
杨简微闭双目、静心调息，甫一运功、猛觉喉间一紧，脖颈竟似被无形之物狠狠勒住——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倒下！
“啊？！恩公——”江月寒慌忙扑上，喊道：“你怎么了？”
这回杨简倒很快苏醒，憋红了脸，使劲往外拽颈上的紫檀念珠。可这一拽他才发现，那念珠并未缠在颈上，仍是松松地垂在胸前。
“嗯？……”杨简喘着粗气，疑惑地瞧着颈下。
“恩公，是不是它勒着你了？”江月寒俯身看那紫檀念珠。
杨简皱眉想了一刻，茫然点了点头。
“可我看它……并没勒到你啊——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
杨简扎着头将衣领内外翻了个够——并无余物，想了一刻解下念珠，将之缠在腕上。
“对对！恩公，你再试试……”江月寒当然不希望炽空焰给杨简带来麻烦——那样也太对不住恩公了！
杨简勉强撑身坐稳，调息片刻，刚运神功便觉喉间一紧，又被死死勒住！此时念珠已系在腕上，杨简却似抓向什么无形之物一般，于颈间一通乱抠。
“这是怎么回事？这、这……”江月寒慌得哭起来。
杨简心念动处、急忙收功，登觉压力一松，不由得吐出一口长气。
此时天色微明，杨简右手摸着脖颈、左手抬腕细看念珠，嘶声道：“那玩艺儿到底在哪儿呢？……”
借着微弱天光，只见那紫檀念珠上盈着一丝黑气——杨简大吃一惊，忙取下念珠仔细观看。
只见每颗紫檀珠上皆有黑、金二气翻转循环——珠子中间先露出一丝黑线，继而不断向上下扩展，将珠面撑满；黑气盈珠之后，中间复又露出一丝金线，金线亦是弥散开来，将上下方黑色逼退，直至撑满全珠……如是交替往复、循环不休。
江月寒凑上来端详片刻，轻声道：“这是炽空焰么？”说着又抬头看看天色，慌道：“恩公，天亮我得回了……咱们晚上再合计合计，看该怎么办……”
杨简痴痴点头，依旧皱眉苦思，拿着念珠揉搓不休……
江月寒见状轻叹口气，身形渐渐模糊，终至消散。
*
江月寒走后，杨简又试了几回运功，可不管将念珠放在哪里——哪怕是系在腿上——只要一行功运气，颈间便被勒得窒闷欲晕。
如是几次后，杨简火起，解下念珠狠狠扔了出去！
看着念珠落在坟茔之间，杨简长舒口气、复又运功，谁知颈间仍是勒痛如绞！
杨简慌忙停下，捏着颈前皮肉，沉思默想——
看来危急时刻自己用道力冲开喉轮，那炽空焰便萦在此处，除非转嫁旁人，否则终身无法摆脱。
若将炽空焰再还给江月寒吧——又不忍见她痛苦之状，毕竟这炽空焰不在自己体内，并无烧灼之痛。可这好不容易练就的灭海神功，却不能提起，这也不是回事啊！
杨简一边捏着喉间皮肉一边思索，忽然僵住——那紫檩念珠不知何时竟又回到自己颈间！
杨简吓了一跳，摘下念珠又远远抛开——如此几回，那念珠皆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自己身上……
思咐一时杨简终于明白，这凝血炽空焰——其体，在念珠中；其用，一直在自己颈间。若不从根上对治，只怕是抛不开了……
思来想去也没个主意，杨简握着念珠长叹道：“你到我这里，也是前缘。既然如此、咱俩就结伴而行吧……这样，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叫什么凝血炽空焰了，我给你改个名字，就叫——金刚焰吧！”
紫檀念珠无知无觉，只有珠中的金、黑二气，依旧在缓慢地交替流转……
*
杨简爬回菜园时天已大亮，文勇见了大吃一惊，叫道：“杨简！你这是怎么了？！”
“啊？”杨简装糊涂：“没怎么啊！”
“你看看你、满脸黑气，怎么跟个鬼似的？”文勇快步走到杨简身前，躬身道：“你抬起脸来我看看！”
“真没事啊——师叔！”杨简用袖子挡住额头，道：“可能是夜来风大，吹得满脸是土吧……”
“胡扯！夜里哪有风？”文勇斥道：“快让我看看！”
杨简无奈地抬起脸来，文勇仔细看过，倒吸一口凉气道：“你这、这印堂发暗、满脸黑气，是怎么弄的？”
“真没事啊——师叔……”杨简使劲抹了把脸，道：“您看，这不是土么？”
“土我还看不清楚？！”文勇不满，蹲下身、抓住杨简头发向上提道：“让我看看——哎！你这脖子怎么弄的？怎么又红又肿？莫非……莫非你上吊去了？”
“啊？！怎么会啊……师叔！”杨简慌忙遮掩道：“我上火了，自己揪着玩的，所以留下这痕迹……”杨简怕文勇看到衣领内的金刚焰，忙紧了紧领口。
文勇只道杨简是在遮挡颈间勒痕，缓了一刻正色道：“杨简，我问你——”
“什么？”
“你没想不开吧？”
“呃……没啊……”
“我知道……”文勇犹豫一下，沉声道：“我知道你心里苦，在这山上没吃没喝，还被发配到这里，腿坏了还得干农活……可、可是你还年轻、将来日子还长啊……咱可不能想不开啊……”
这几句话倒勾起了杨简的伤心处，不由得面上一黯，低声道：“……唔……我知道了师叔……我不会的……”
文勇不放心，又叮嘱道：“咱可说好了啊！不许想不开的——你也知道，这在佛门里可是重罪！”
“是，师叔——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杨简索性低着头，用袖管捂住脸。
“唉！”文勇见了，站起身来叹气道：“那我就不多说了，你赶紧回屋歇着吧，今天啥活儿你也别干了……”
………………………………
第254节 力术匠幻化
自此以后，杨简每天夜里仍爬到坟场边上诵经运功。
诵经是为了帮助江月寒化解怨气——炽空焰没了，她身上的怨戾之气已弱了许多。不过由于她是桃花煞命、且含极冤而死，所以一身戾气仍然极重。
至于在这坟茔地里修炼，则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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