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大千-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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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在这坟茔地里修炼，则是为了避开众人耳目。否则一运功便被勒得晕厥过去，任谁看了也会奇怪。

　　　　如此又过了四五个月，到了初春时节。

　　　　*

　　　　经过这几个月地苦修勤练，杨简已有了长足进步——只有将初阶灭海神功运到极致时，才会出现被勒绞的情形。当然杨简不甘于此，想更进一步、直至行功无碍。

　　　　江月寒这边情形也好了许多，开始次第修练上清宝箓。

　　　　她初入道门，连修行中的根基常识都不懂，只有求教于杨简。但佛道两门功法各异，许多术法杨简听了也是一头雾水，只能让江月寒自己去琢磨体悟。

　　　　有时杨简说可以请来寺中师长为其指点，但江月寒新鬼之身怕近阳气，除了杨简不肯见任何人——杨简劝过几回无效，也就罢了。

　　　　*

　　　　这天夜间杨简行功、念经之余，又修起白骨观来。他此时已能观见自己双腿变成白骨，进步许多。

　　　　正观着，忽听身旁轻声幽叹，睁眼一看，正是江月寒一缕幽魂飘在身旁。

　　　　“怎么了？”杨简问道。

　　　　“恩公……”江月寒轻声道。

　　　　此时杨简已不止是江月寒的“恩公”、更是她半个师父，所以格外敬重。

　　　　“怎么不练功了？”

　　　　“我、我在想……在想我的残躯……”江月寒愁眉不展，怏怏道。

　　　　“想它做甚？”杨简道：“此时……”

　　　　他本想说江月寒的尸身本已残破不堪，又在胎狱旗中封了这么久，想来早已腐败。不过见江月寒凄苦神色，这话又咽了回去。

　　　　“此时——只怕早已烂了……”江月寒察言观色，接过这句话。

　　　　杨简稍觉尴尬，点了点头。

　　　　“恩公不知——”江月寒想了想，道：“修行这鬼仙法门，不光是修练一缕阴魂，连自己的尸身也要一同修炼，如此才能自如行走于阴阳两界……不然就算我学有所成、阴魂就算能现身于光天化日之下，实力上也大打折扣……”

　　　　“噢？”杨简问道：“你的意思说——要找回你的尸身与你一同修炼，日后才能通行无碍？”

　　　　“对——”江月寒皱眉道：“这样不但可以自由出入，而且尸、魂两边的道法是相辅相成的。恩公知道‘借尸还魂’这话吧？那些都是……怎么说呢，比如借某甲的尸、来还某乙的魂。可若能借我自己的尸，我便能……”

　　　　“便能怎样？”

　　　　“运用上清宝箓的秘法，我便与重生无异了……”江月寒兴奋道：“而且能炼就不死之身，寿与天齐！”

　　　　“啊？！寿与天齐，不会吧？”

　　　　“书上这么说的——”江月寒畅想道：“恩公你不是也讲么？世人追求长生多是虚妄，即便能活个千八百岁，最终也难逃一死。所以‘长生不可求、道法不可恃’……”

　　　　“着啊！——”杨简应道：“无生无灭、不生不灭……要想无灭，只有无生才是——而不是长生。”

　　　　其实这话只是杨简自己的领悟——佛家讲“不生不灭”是根本没有“生灭”，而不是“要想无灭、只有无生”……

　　　　江月寒哪懂这些，听到杨简附和，忙道：“对啊！我这鬼仙之法——托魂于已灭，寄身于未生——虽然不是究竟的佛门之法，但只要我尸骸不腐，便可以无数次的借身还魂！”

　　　　“这……这……行得通么？”杨简摸了摸下巴，想道：“你那尸身狰狞可怖……难道你要拖着半个身子，曝于光天化日之下么？”

　　　　“呵呵！那可吓死人啦——”江月寒笑道：“恩公放心，我自有全躯之术。”

　　　　“全躯之术？让骨肉长出来？”

　　　　“那倒也不是——”江月寒道：“这是我鬼仙法门中的幻化之术，恩公，你也知道幻门有多神奇吧？”

　　　　*

　　　　天下神功术法千千万万，有许多归类方法，其中一种是大致分为“五门”——力，术，匠，幻，化。

　　　　力门，就是以武力、技击取胜，拳掌刀枪、十八般武艺……天下武功皆归于此。比如英阳的白打功夫，便是力门中的一种；

　　　　术门，以术法攻击或是借天地之威，从长虹剑气、千里拳风，到行云布雨、驱雷引电……皆归此门，比如杨简的灭海神功、晏千军的开天剑气、凌天河的水元道法等；

　　　　匠门，机关异阵、铁甲兵人、木牛流马……小到纸鸢神弩，大到山水大阵等等，皆归此类。比如陆承宗擅长的各种机关奇术；

　　　　幻门，撒豆成兵、穿墙而过、掷筷化仙、踏空蹈虚……等等，这些都归于幻门，此门与术门有相通之处。此法门中修为高者，已与神仙无异；

　　　　最后便是化门——

　　　　撒豆成兵，法力一收豆子仍是豆子。但若用“化门”之法，便能将豆子强行转为一名真正的兵士，又或者将某人变作猛兽、将某物变成人身……这些皆是拔除因果、转运迁识的无上法门，已进入了不可思议的极高至秘境界！

　　　　*

　　　　杨简一听江月寒说用鬼仙法门中的幻化之术，就明白了，道：“刚才你说只要尸身不腐便可恢复？那……”

　　　　“对！”江月寒抢过话头，道：“如果时候长了，残躯化为一滩脓水，那任我有多大法力，也不能将之变幻成一个完整人形了……”

　　　　“那——”听江月寒如此说，杨简倒是急了：“那得赶快找到你的身躯啊！”

　　　　“是啊恩公！我都快急死了——”江月寒眼巴巴地看着杨简，道：“所以我想肯请恩公，再帮我这个大忙！反正你帮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好人做到底吧！”

　　　　杨简斜眼看向江月寒，道：“怎么帮？”

　　　　“有劳恩公去北邙山下的古墓中，把我的尸身抢出来！”江月寒道：“第一我不敢回去，第二，我现在还脱离不了这坟地……”

　　　　“啊？！”没等江月寒说完，杨简就叫了起来：“你不是说那北邙山下迷宫众多、自成一界么？就我这本事，哪去得了？”

　　　　“恩公你不救我、谁救我啊？”江月寒也是叫道：“若等我尸身烂尽那就完了——我永世不能修成鬼仙中的大道法门不说，而且，只能是一缕孤魂游荡世间！”

　　　　说至此处，江月寒急得摇动杨简手臂——可她本是无形之身，杨简除了微感凉意外，并无他状。

　　　　“这……”杨简苦着脸道：“就算我有救你的心，也没有救你的力；就算我有救你的力，可、可我还是戴罪之身，正在这里受罚——也出不去这一亩三分地啊！”

　　　　“我知道恩公在此受罚已近一年了——”江月寒问道：“那总共要禁足多长时间？”

　　　　“三年。”

　　　　“三年？！”江月寒叫道：“那我尸身还不烂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这……”

　　　　杨简不知如何作答，无奈地看着江月寒。

　　　　江月寒低头盘算道：“若是寻常棺内，两年后兴许还能剩些骨头，可在那胎狱旗中……恩公！恩公！你怎么也得想法子救救我啊！”

　　　　“救？！”杨简半张着嘴，道：“怎么救啊？第一出不去这里，第二我本事又不够，去了还不是送死？”

　　　　“那……”江月寒微一思咐，忙道：“恩公，你不是老说你的朋友都很厉害吗？帮我求求他们啊！”

　　　　“他们？……”杨简长叹口气，道：“我那两个好兄弟都不用求，可他们……唉！他们的本领也有限啊！而且……而且我那英兄弟，到现在还生死未卜……”

　　　　这都快一年了，还没有半分陆承宗与英阳的消息——陆承宗倒好说，估计躲在天机镇中折腾呢，可英阳……

　　　　“啊！有人来了……”江月寒轻呼道：“我先躲起来！”

　　　　修行了这几个月，江月寒依旧惧怕生人——除了杨简，谁也不肯见。

　　　　“有人？什么有人？”杨简疑道：“大半夜的谁来这里？”正说着，江月寒已消逝不见。

　　　　“跑得倒快……”杨简嘟囔道，抬头望去四下黑寂，哪有半个人影。

　　　　正乱瞧着，忽听前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碎响。杨简定睛望去，吓得浑身一抖——只见一具骷髅架子，竟慢慢地走了过来！

　　　　几个月前江月寒一缕阴魂现前，杨简就吓得不轻！可想不到此时骷髅白骨也能走动了，莫非是自己修习白骨观修得过多，看谁都是白骨了？

　　　　此时那骷髅已晃到近前，杨简颤声喝道：“别过来！你是什么东西？……喂，别过来——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我这新发明的骷髅夜行衣，是不是很无聊哎——”只听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悠然响起，随即一件东西甩在杨简身前，那声音又道：“这是我才做的木龙，你试试！”

　　　　杨简张了张嘴，泪出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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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节　骷髅夜行衣

　　　　“别哭啊——乖娃！”

　　　　来人掀起黑衣头套，蹲下身来嘻嘻笑着，正是睽违已久的陆承宗！

　　　　杨简狠抹几下双眼，定睛看去——陆承宗依旧是白晰清瘦，脸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容，似乎一点儿都没变……

　　　　“哟——怎么还抽嗒上了？”陆承宗忍不住笑道：“我说你差不多行了啊！这大半夜的，一人坐坟头上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嫌棺材里憋屈，跑出来了呢……”

　　　　“滚！”

　　　　“哈哈！”陆承宗大笑道：“‘滚’字可不是哭着说的，那成啥了——来，先把木龙套上，坐这地上久了、别再蹿了稀！”

　　　　杨简怕陆承宗看到自己哭得脸花，忙低着头，默默不语换了木龙。机括一响、杨简顺势站起——久违的感觉又上心头，杨简没忍住眼眶又湿了……

　　　　“还会走吧？走两步——跑就别跑了！”陆承宗蹲在地上，托着腮看向杨简：“这大半夜的，别再摔坟里……”

　　　　杨简驾御木龙来回走了几步，暗中将脸擦净。

　　　　“咋没什么改进？”杨简皱眉斥道：“坐着还是这么硬！”

　　　　“这玩艺儿还要什么改进？难道垫两层棉垫子就算改进了？”陆承宗懒懒道：“就算真要垫也不用我动手啊——我做的都是大家伙！”

　　　　“大家伙？”杨简不屑道：“就琢磨你身上这个……叫什么玩意儿来着？”

　　　　“九天十地震八方无形夜影骷髅衣！”陆承宗叫道：“这名字帅吧？”

　　　　“算我没问——”杨简急忙制止，看了看陆承宗身上的夜行衣，又道：“这玩意儿管什么用啊？”

　　　　“哎你还别不服——”陆承宗站起身来，戴上头套演示道：“你看我把这头套套上，远看着像不像一具骷髅？刚才把谁吓个半死来着？”

　　　　“你省省吧！”杨简绕着陆承宗前后看看，道：“只是身前身后各画上一具骷髅骨架，就能吓唬人了？”

　　　　“你以为就这么简单？也太小看我了——”陆承宗忿忿道：“这骷髅可都是用骨磷描上去的，夜里还能发出幽光呢，跟鬼火差不多……难道你没看出来？”

　　　　“那又怎样？”杨简不屑道：“跟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

　　　　“不止这些，用处还多着呢——”陆承宗摸着头套左侧撕开一条黑布，绕过头后、又粘回头套左侧：“你看，这黑布前后一挡，就看不到头了吧？这就叫——无头骷髅……然后这么着，我再把身体一遮，就成了无身骷髅——光看着两条腿在走，你怕不怕？……还有，如果这样把身子和腿都遮住，光露个头，那就是一个骷髅头在空中飘动……怎么样？我若不是怕吓坏你，你早就哭爹喊娘了！”

　　　　“好厉害！——”杨简翻翻白眼，阴声怪气道：“你这一年就干这个了？”

　　　　“这个？”陆承宗摘下头套来透口气：“一天就做完了，随手让小厮们去做的，根本不用我费功夫——就是想名字稍费了些脑筋……”

　　　　“这脑筋不费也罢——”杨简道：“您这取名字的本事，还不如您那糟践东西的本事呢……”

　　　　“我知道你是嫉妒！”陆承宗倒不生气，摆摆手道：“你这一年怎么样？”

　　　　“我？”杨简低头看看：“你不是都看到了？对了，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跑出来还不简单？我若不是为了做那些大家伙，早就跑出来了！”陆承宗傲然道：“有我娘给我挡着，跑出来比在城里呆着还容易！”

　　　　“你就吹吧——”

　　　　“谁吹了？”陆承宗瞪眼道：“我这不是出来了？至于怎么找到你就更简单了——刚才我直接进了菜园子，把文勇师叔叫起来，他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文勇师叔？”杨简侧头看看菜园子方向。

　　　　“是啊——”陆承宗叹道：“文勇师叔见了我可亲呢，这才叫好人啊……”

　　　　杨简心中感动——文勇见了陆承宗非但没有训斥、反而告诉他自己所在，心肠实在太好了。

　　　　“你在这儿瞎折腾什么呢？”陆承宗四下看看：“文勇师叔说你这几个月，天天跑这儿来做功课，有什么长进了我看看？”

　　　　“长进？”杨简眼珠一转，决定先卖个关子：“没什么，你不都看到了么——还那样！”

　　　　“还那样？”陆承宗退了一步，叫道：“我说你好意思么——还那样？！你一点儿长进也没有、怎么去救英阳？”

　　　　“英阳？”杨简听到“英阳”二字，立时热血上涌，急道：“英阳如何了？还好么？”

　　　　“你还惦记啊……”陆承宗怪声道：“我还以为忘了呢！”

　　　　“快说，英阳到底怎么样了？还活着不？！”杨简急喝道。

　　　　“活着吧……”陆承宗见杨简急切之色，不再逗他：“应该还活着……”

　　　　“什么叫应该？有没有准谱？”

　　　　“我怎么知道？”陆承宗见杨简逼近，吓得退后半步：“我多方打听、才有了一丝消息……你不知道多难，我还以为就我一人惦记他呢！”

　　　　“什么消息？快说！”杨简见陆承宗吓得一抖，又缓了声音道：“谁说就你一人想着他了，我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他！”

　　　　“那你还不做准备？”陆承宗指指自己，道：“你看我，这一年来都没怎么合眼，做出来好几件惊天动地的大家伙！每一件都不弱于我的九阳震天弩，就是为了早日把英阳救出来！”

　　　　杨简听了又是感动又是惭愧，低头道：“那如何了？现在有把握把英阳救出来了？”

　　　　“没把握。”

　　　　“……”

　　　　“这里面有两个大难处，你听我说——”陆承宗慢悠悠道：“第一，我做的那些大家伙都太过犀利，不但元灵柱不行，有的连元灵石都不行，得用到元灵晶……”

　　　　“元灵晶？”

　　　　杨简听陆承宗说过，这储存灵力的器物分为五种，依次往上是——元灵珠，元灵柱，元灵石，元灵晶和元灵核，元灵核也称为顶级元灵晶。

　　　　“是啊——”陆承宗苦着脸道：“我这阎浮灵光塔一日凑不齐，就一日灌不出元灵晶以上的储灵之物，现在就是找元灵石也费了死劲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先不说这个！”杨简道：“第二个难处是什么？”

　　　　“第二个难处？”陆承宗看看左右，凑上前压低声音道：“你可听说过赤金山、空焰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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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节　金山传说

　　　　“赤金山？空焰寺？！”

　　　　杨简忽想起颈中金刚焰，暗中摸了一下，问道：“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陆承宗撇嘴道：“你这一年是不是呆傻了？……那五精碎骨洞你知道不？”

　　　　“这知道……”杨简听苏海诺说起过素青锋在五精碎骨洞中受罚的事，忽是变色道：“五大凶狱？”

　　　　“着啊——”陆承宗捬掌道：“这空焰寺是与碎骨洞齐名的五大凶狱之一！”

　　　　“那英阳……”杨简急道。

　　　　“对！”陆承宗定定看向杨简，沉声道：“经我多方打探，英阳应该被关在那里！”

　　　　“狗日的——”杨简恨极，叫骂道：“千山派这帮畜生！那赤金山在哪儿？在千山那边？走——”

　　　　“等等——”陆承宗忙道：“不在千山，在西域——吐鲁番！”

　　　　“吐鲁番？”杨简茫然道：“吐鲁番在哪儿？”

　　　　“这……”陆承宗气得直吐气，道：“吐鲁番就是从这儿一直往西走，出了咱大明界再往西走，大概再走个七天八夜的，就到了。”

　　　　“那么远？”杨简瞪大眼道：“那不是到天边了？”

　　　　“土豹子——”陆承宗泄气道：“我不跟你说这些了，反正我知道赤金山在哪儿。”

　　　　“那——那英阳怎么会关在那里？”杨简问道：“难道千山派的分观建到那边去了？”

　　　　“那不是千山派地界——”陆承宗摇摇头，道：“要不我打听了那么长时间呢！这赤金山空焰寺，是属于一个叫天火教的门派的。”

　　　　“天火教？”杨简喃喃道：“……没听说过……”

　　　　“您没听说过正常——”陆承宗拖着长声道：“我查过了……那天火教虽然不大，但却邪得很，好像在西域颇有势力……”

　　　　“英阳怎么会跟他们扯上关系？”

　　　　“不是英阳跟他们扯上关系。”陆承宗道：“是千山派跟他们有关系——我只是这么听说，具体的不清楚——然后就把英阳押到那里去了！”

　　　　“就是为了折磨他？！”杨简气得牙根痒痒，一字一顿道。

　　　　“一方面是为了这个，还一方面——”陆承宗看着杨简，道：“后来我听说晏大哥为了英阳的事，几次派人去千山派警告，说要是敢动英阳一毛一发，他便杀上千山！”

　　　　“晏大哥……”杨简心头一热，问道：“对了，晏大哥怎样了？”

　　　　“他能有什么事——”陆承宗低头摆弄夜行衣，道：“天下谁能奈何得了他？前几个月，他还来天机镇看了我一趟呢……”

　　　　“晏大哥是出不了事，唉……”杨简喃喃道：“那然后呢？千山派怎么说的？”

　　　　陆承宗停了手上动作，凝视着地上某处，道：“不知是不是晏大哥的威胁起了作用，反正千山派没有将英阳留在派中，而是秘密送往了赤金山。”

　　　　“以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估计是——”陆承宗顿了顿，又道：“听说，我也是听说啊——那空焰寺是个极其古怪的地方，人困在里面饱受烈焰炙火折磨，但一时又不会死……”

　　　　“那……如果受不了折磨呢？”杨简道。

　　　　“那就死了呗——”陆承宗翻眼道：“反正千山派可以推脱，说英阳是自己体力不支，急病猝死。本来就在牢狱里，怎么死还不都正常？喝水呛死的、洗脸淹死的、睡觉睡死的……难道还要给你个解释？”

　　　　“这帮畜生！”杨简握紧拳头，红着眼道：“英阳若真有个什么好歹，他们就不怕晏大哥杀过去？”

　　　　“这个……这个……”陆承宗颇有深意地看向杨简，道：“这就不好说了……你也知道，千山派势大根深，谁敢轻易招惹。晏大哥就算跟英阳再好，也要顾全大局。毕竟他在阴山教里还得受命于人……”

　　　　杨简闻言点头，陆承宗说的他早已想到——确实不能强求别人去做超乎能力的事，即便是朋友。

　　　　陆承宗又道：“千山派将英阳送往赤金山，一来是给晏大哥个面子，反正没打没伤，只是将其困住；二来，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也可以全推到天火教身上。至于天火教那边买不买晏大哥的面子，就不得而知了……”

　　　　“这都大半年了，也没听说英阳被放出来……”杨简沉吟道：“估计天火教只认千山派。”

　　　　“我觉着也是……”陆承宗道：“几个月前见到晏大哥时，我和他都还没打听出英阳所在。几天前得到准信儿，我马上去找了马老板，让他给晏大哥带个话，看有什么好主意……”

　　　　“马先生还在天机镇当杂货老板呢？”杨简问道。

　　　　“是啊，他娘的这个老滑头——”陆承宗笑骂道：“不过他还真帮了我不少忙，总能找来些古怪稀奇的材料，要不然我那几个大家伙还做不出来呢。”

　　　　提起晏千军、提起马义礼，杨简又想起当日驱山托海的壮举，甚感唏嘘，缓了缓道：“对了！那个阴欢也不知如何了，被黄泉戾气所染，只怕活不了太久……”

　　　　“管他呢！”陆承宗似是不喜阴欢，不屑道：“我连问也没问，爱死爱活关我鸟事！”

　　　　杨简斜了陆承宗一眼，摇摇头。

　　　　陆承宗取出张地图向杨简比划道：“这可是我花大价钱搞来的地图，你看——”说着一手托着地图，一手指点道：“这一片是吐鲁番最有名的火焰山，而赤金山、就在这火焰群山的中部！”

　　　　“火焰山？”杨简凑上去观看：“这我知道，孙猴子借来芭蕉扇……”

　　　　“你也就知道些这个——”陆承宗瞥了杨简一眼，道：“不说火焰山，这赤金山可是来历非凡。据传六百年前这里四大火龙作乱，与火焰山连成一片，方圆八百里内熔金流火、寸草不生！那里的国王没办法，着人从南天竺请来圣僧，作法百日后，又斥巨资建了座寺庙，便是空焰寺。”

　　　　“空焰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