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灵行传-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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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你的假设是对的话。〃阿格斯仍然不相信，甚至用尖刻的语气来讽刺帕拉米迪斯：〃你知道雅典有多大，住了多少豹人吗？要这些豹人全部撤离，同于要他们都去荒野里当魔兽的点心。〃

　　　　〃………………但你还是要做些什么。〃帕拉米迪斯打断道，〃否则，即使拿到了中和剂，他们的＇病＇仍然无法根治，只是在恶化和改善中不断循环而已。〃

　　　　而中和剂总会用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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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对决之于天渊（四）

　　　　阿格斯不答理帕拉米迪斯，只把这句忠告当作戏言：〃做得到再说吧。和你的孩子们不同，我的同胞既没有冷冻舱来延命，也没有好吃好喝的日子。他们保持饿不死就已经很好了，还奢求什么撤离………………〃

　　　　黑豹不说话了。再说下去也没用，阿格斯不会改变主意的。即使能说服阿格斯，也没法说服雅典城内那几十万名豹人。

　　　　这些豹人们或许本来就注定没救了。他们贫困又愚昧，死了也是活该。

　　　　〃好，〃帕拉米迪斯长叹一口气，〃我会把中和剂给你，你尽管带回去就好。这之后我们两不相干，雅典死了多少豹人又和我没有关系。〃

　　　　也许这些豹人们本来就该死。就是这些豹人害得帕拉米迪斯几乎家破人亡的。为什么还要对他们这么好，还得把药白送给他们，还得担心他们今后的安危。

　　　　也许他们本来就该死。

　　　　帕拉米迪斯心中不断念叨着相同的话，企图劝服自己。

　　　　但他心中却总是无法释然。那十几万条性命眼看就要因为阿格斯的愚昧自大而葬送，帕拉米迪斯却什么都做不了。

　　　　嗖！一阵风声，薇薇安已经用传送术来到了＇斯基德普拉特尼方舟＇的甲板上。

　　　　〃都弄好了。〃薇薇安对众人说。

　　　　〃弄好了？〃帕拉米迪斯一脸的难以置信，〃不是说体检要十二个小时吗？这么快？〃

　　　　〃对，体检本来要十二个小时。直至我发现它们系统上的一个权限漏洞……〃

　　　　〃你把他们的系统给黑了？！〃

　　　　〃嗯……〃虽然黑了神人族的系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但薇薇安看起来并不怎么兴奋，〃帕拉米，我们借一步说话好吗？〃

　　　　〃当然。〃大猫无法理解妻子神秘兮兮的举动，但他知道其中事由蹊跷。

　　　　〃快点。〃阿格斯白了帕拉米迪斯夫妇一眼，〃我还等着你们那＇中和剂＇呢。〃

　　　　黑豹没有理会对方，和妻子走进银影号内，见没有外人才问：〃怎么回事了？〃

　　　　〃帕拉米，我拿到了管理员的权限，而且也顺利得到了中和剂。但是，有一个问题。〃

　　　　薇薇安从怀里掏出一支盛满了白色溶液的银管，管子大约有三寸长。

　　　　〃这就是中和剂，一支的剂量刚好足够救活一名自我毁灭因子影响的兽人。〃

　　　　〃好，很好。快点把它给孩子们注射吧。〃帕拉米迪斯催促道。

　　　　〃……那正是我想要说的。〃薇薇安的神色变得忐忑不安，〃……这是唯一的中和剂。唯一的。〃

　　　　大猫愣了：〃……你什么意思？＇唯一的＇？这么大一个遗迹，就只保存了这一支中和剂而已！？〃

　　　　〃存放药物的仓库已经有几亿年历史了，不管神人们储存的手段多么高超，要把药物存放那么久是十分困难的事。〃女人叹气道，〃真的就只剩这一支了，其他的全部腐坏了。〃

　　　　帕拉米迪斯急了：〃配，配方呢？这么重要的药物，总会有重新调制的配方吧！？〃

　　　　〃中和剂的配方已经严重损坏，无法读取。〃薇薇安面有难色，〃似乎是被人蓄意删除的。〃

　　　　〃该死！〃帕拉米迪斯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都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事情还不能顺利发展下去！〃

　　　　女人抓紧丈夫的手：〃帕拉米，我现在问你这个问题，希望你认真回答我：

　　　　赛费尔和赛格莱德这两个孩子，你打算救哪一个？〃

　　　　这句话一旦出口，豹人战士的时间仿佛停顿了。

　　　　解药只有一份。只能给两个孩子其中一个使用。

　　　　救一个，就意味着放弃另一个。

　　　　又是二选一，又是必须放弃一个孩子。这残酷的命运不断轮回，始终还是回来找上了帕拉米迪斯一家！

　　　　〃不……别逼我！我………………〃大猫恐惧地后退了一步。

　　　　〃我不会逼你马上去选择，但你始终还是要去选择的。〃薇薇安也一脸痛苦，〃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现实并不可能两全其美。为了救一个人，有时候就必须牺牲另一个。

　　　　当这个痛苦的抉择落在两个孩子的父亲身上时，他，又该如何是好？

　　　　一小时后，＇银影号＇的医疗室。

　　　　帕拉米迪斯站在两个维生舱前，怜爱地看着冰冻在维生舱内的两个儿子。

　　　　他们在安详地睡着，他们的时间仿佛就这样永远停顿在他们入睡的一刻，永远不会醒来。

　　　　救活他们其中一个的方法是有的。这却是世界上最难下的抉择。

　　　　帕拉米迪斯仔细地看着两个孩子的面庞，两只蓝色毛发的小猫看起来同样瘦弱，惹人怜惜。

　　　　到底要救赛费尔，还是救赛格莱德？

　　　　不对。在那之前还有更让人困惑的问题。

　　　　………………到底哪一个是赛费尔，哪一个是赛格莱德？

　　　　泪水让帕拉米迪斯的眼睛模糊了，他越发难以分清这对双胞胎的差别。

　　　　如果救活了其中一个，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兄弟因此而没有救了，他会发怒吧？

　　　　会悲愤难当，一辈子责怪帕拉米迪斯这个父亲吧？

　　　　而帕拉米迪斯，根本连自己在救哪一个儿子都分不清楚。

　　　　这样的老爸，实在太失败了。

　　　　好不容易终于在一起的一家子，又要分离了。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你在干什么？〃阿格斯的声音打破了帕拉米迪斯的沉思。

　　　　黑豹快速地擦了下脸，转过来回应道：〃没，没什么。〃

　　　　〃＇中和剂＇呢？〃阿格斯摊开手掌问道，〃你不是说要给我的吗？〃

　　　　〃那个……抱歉，没有了。〃帕拉米迪斯毫不犹豫地撒了个谎。

　　　　阿格斯瞪大了眼睛：〃没有了？！你在开玩笑吧！？〃

　　　　〃……真的没有了。遗迹的仓库无法把药保存几亿年不腐坏，所有药都烂掉了。而制药方法又被人恶意删除了。〃

　　　　〃你一定在骗人，你这个该死的骗子……〃阿格斯嘴里骂道，但他看着帕拉米迪斯的脸，从黑豹那无比严肃的神情中看得出来，这是＇真＇的。

　　　　………………至少一部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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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对决之于天渊（五）

　　　　〃所以，我们一路走来，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的，对吧！？〃阿格斯绝望地笑道，〃哈哈哈哈哈，真他妈的趟了一淌浑水！真他妈的太棒了！〃

　　　　〃我很抱歉。〃帕拉米迪斯忍受着对方的嘲讽，心里却为别的事情犯愁。

　　　　〃我要回去了。跟你们在这里瞎搞，对疫情没有任何帮助！我还是回去看着我的族人死去比较好！〃

　　　　帕拉米迪斯攥紧了拳头。

　　　　〃在走之前，我最后问你一句。〃阿格斯冷眼看着黑豹：〃你真的没有对我隐瞒什么？〃

　　　　〃……没，没有。当然没有。〃帕拉米迪斯支支吾吾地说。

　　　　（连谎都不会撒。）

　　　　〃那么，再见了。〃阿格斯转身准备离开。

　　　　〃好的，你走好………………〃帕拉米迪斯还没有说完，他的胸口便一阵剧痛。

　　　　他把目光往下移去，才看见一柄长枪已经贯穿了自己的右胸，从背后穿出。

　　　　〃你……！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强烈的电流流遍黑豹全身，他瞬即麻痹了，意识也开始飘远。

　　　　〃……对不起。〃阿格斯抽出雷电长枪，在倒地的帕拉米迪斯怀里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只有一份中和剂？怪不得你这么痛苦。〃阿格斯低声说，〃但是，约定是约定，这份中和剂我就拿走了。〃

　　　　〃不……要！〃受了重伤的帕拉米迪斯吃力地说着，他抓住阿格斯的左腿，阻止对方离去：〃那是用来救孩子们的………………〃

　　　　〃反正你没法同时救两个。〃阿格斯冷酷地说，〃那就谁都别救了，让你们一起去死吧。〃

　　　　话音刚落，阿格斯已经举起长枪，把黑豹的头砍了下来。

　　　　帕拉米迪斯的头骨碌碌地滚了好一段距离，他渐渐模糊的视线只能绝望地看着阿格斯远离的身影。

　　　　沙沙沙沙沙………………有什么声音。

　　　　液氮泄漏的声音。

　　　　刚才阿格斯的雷电长枪不仅捅穿了帕拉米迪斯的胸膛，还刺穿了黑豹身后其中一个维生舱。

　　　　破碎的维生舱里涌出液氮，维生舱内部也开始解冻了。

　　　　不行了！帕拉米迪斯渐渐模糊的意识暂时清醒了。

　　　　再这样下去，赛费尔（还是赛格莱德？）就会解冻。

　　　　从低温休眠状态下解除的赛费尔，很快就会死于猩红瘟疫之下！

　　　　只剩下一个头的帕拉米迪斯仍然想要做什么。

　　　　为了孩子，就算付出多大代价都可以。他祈求着奇迹的发生！

　　　　然后，仿佛真的听见了他的祈祷，奇迹降临。

　　　　帕拉米迪斯没有头的身体动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仍然能够控制那副无头之躯，去做自己本来无法完成的事情！

　　　　他的身体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儿子的冷冻舱走去。

　　　　（爸爸会保护你的。）

　　　　（这一次，绝对要守护住……）

　　　　（不管发生什么………………）

　　　　他不顾液氮的冻伤，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破洞。

　　　　身体快速结冻，被白霜裹住。很快地，从外至内，就连血液都凝固了。

　　　　但是，破洞被堵上了。他确认自己的孩子暂时安全了。他的意识也完全消失，堕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帕拉米迪斯最后听见的，是他妻子薇薇安绝望的尖叫声。

　　　　同一时间，罗曼尼族领地，南格尔巴阡山脉以北的大荒原。

　　　　〃停！〃伊文大喊。

　　　　沙沙沙！飞艇发出轰鸣，在一阵摇摆之下减速直至停下来了。

　　　　〃那东西停在西北方两公里外。〃伊文凝神看着远处，〃再靠近就会被发现了，我们得找地方藏好。〃

　　　　〃前面是什么？城镇吗？〃崔斯坦从飞船上跳下。众人也纷纷下了船。

　　　　〃前面应该有一个叫做克卢日…纳波卡的城镇。〃伊文看着地图，〃对，从比例尺看来，那巨型怪物的所在地大致和那个城镇重叠了。那里应该是怪物的老巢。〃

　　　　〃黑暗……很接近！〃白熊人伊莱恩也捂着头说。

　　　　（找到了吗？）

　　　　（找到了。然后呢？）

　　　　〃嗯……〃伊文疲倦地捂住眼睛。

　　　　〃你昨天和今天合共用了十多个小时的鹰要到达极限了吧。〃崔斯坦拍了拍半龙少年的胳膊，〃够了，休息一会儿吧。〃

　　　　〃这件事应该尽快解决。〃伊文却说，〃不能给暗子生物成长的时间，要在这些东西变得无法控制之前就清理干净。否则，伊莱森净土的悲剧只会重演。〃

　　　　崔斯坦却不赞同：〃你冷静些。现在这个队伍要对付暗子生物实在太吃力了，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只是侦察。〃

　　　　〃情况有变，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伊文却说。

　　　　〃不，这太不实际了。〃就连默林也说道，〃没有充足的装备就去对付暗子生物，等于去送死。接近之后我会用魔术把这个地方标记起来，方便传送。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那听起来是个正确的做法。

　　　　虽然很正确，伊文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在这群人里只有伊文亲眼看到过伊莱森净土毁灭的情景，他知道黑暗的真正可怕之处。放任不管，那怕是一天时间，事情都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变数。

　　　　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做了。

　　　　即使是一击也好，至少要做些什么，让＇黑暗＇尝尝苦头。

　　　　半龙少年看着在场的众人。

　　　　〃各位，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愚蠢，但我还是要说出来。〃半龙少年吞了口口水，

　　　　〃暗子生物放任不管实在很危险，我们既然都来到这里了，至少要做些什么才离开，至少要想办法重创＇黑暗＇，阻碍它壮大起来。

　　　　这样做一定有其中的意义，一定能够为我们以后打赢这场战争作铺垫的。〃

　　　　崔斯坦不断摇头：〃太危险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

　　　　〃我们不能事事依赖亚瑟。〃伊文早已知道崔斯坦想说什么，〃的确，亚瑟是很强，强得能够力挽狂澜。但亚瑟毕竟只是个人，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

　　　　我们不能尽让亚瑟去做这种辛苦事情，我们自己也得想个办法。这个世界并不能只靠亚瑟一个人来拯救。

　　　　这种把苦累危险活儿都推给别人，自己却躲在安全地带里看戏的做法，我实在无法认同。

　　　　嗯……我说不清楚，可是………………

　　　　请各位再陪我任性一会儿，拜托了。〃

　　　　仿佛感觉到半龙少年话里的真诚，众人的表情妥协了许多。

　　　　他们面对的危险十分巨大，再往前走的话，随时都可能丢掉小命。

　　　　但是，这个队伍的人都是自愿来到这里的。他们早就做好了死的觉悟，再往前走一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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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对决之于天渊（六）

　　　　伊文看见大伙的表情都认同了，便乘势问道：〃法师大人，我们还能再往前走多远而不被那些暗子生物察觉？〃

　　　　〃情况不怎么乐观。晚上快到了，走路需要照明。有照明的话，如果它们身处高空，要发现我们十分容易；不用照明的话，我们又无法开打。〃

　　　　〃嗯……〃伊文思索了一阵，〃用兔子的＇镜像世界＇来赶路呢？〃

　　　　计算好距离，靠近敌人老巢后从空间通道突然返回现实世界，同时发动最强杀伤力的术对敌人狂轰滥炸。这是伊文想到最直接的方法。

　　　　〃可以是可以，但出入口有偏差，〃莱德答道，〃而且，你们最好先了解，这戒指每打开一次空间入口，就需要一段冷却时间。在冷却时间内我无法打开另一个入口，受到攻击会很被动。〃

　　　　〃额，＇一段＇冷却时间？〃伊文对莱德那模棱两可的语气表示不满。这么重要的作战，怎么可以不事先把话说清楚？

　　　　〃别问我，我不知道它该有多长。平常使用时大概是一分钟吧？冷却时间随打开的入口大小而定，甚至会受环境影响，很难算得准。

　　　　但我可以肯定一点：要打开大得足够让这里所有人同时出入的传送口，冷却时间至少需要一分钟。〃

　　　　也就是说，即使能对黑暗生物发动突袭，攻击完也无法马上撤退。这就有点不保险了。

　　　　〃果然还是………………〃崔斯坦想趁机劝伊文打退堂鼓。

　　　　〃不，一分钟左右的话，应该没有问题。〃默林却先一步说道，〃这里有这么多法师，用防护盾挡住一分钟应该不是难事。〃

　　　　一旁的贝迪维尔（艾尔伯特）回想起之前默林使用的那个防护盾魔术。那护盾连研究所的大爆炸也能够防下来，其防御力之高，用来阻挡黑暗生物的进攻应该绰绰有余了。

　　　　问题是，使用完一次那种利害的魔术以后，默林法师会完全石化，一段时间内不能行动。

　　　　在护盾的效力消失以前，众人若能够顺利地逃进镜像世界里去倒好；否则，连最强大的帮手默林法师也石化了，队伍想要死里逃生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好吧，就这样。〃伊文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了，〃详细部署我们进入镜像世界再说。兔子………………？〃

　　　　莱德早已用戒指划了一个空间入口，〃你们太依赖这只戒指了。唉，算了。希望你的计划真的可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帕拉米迪斯醒了过来。

　　　　〃呜……〃大猫觉得全身都疼。

　　　　胸口是长枪捅穿的疼痛，背后则是一阵冻伤以后的刺痛，而脖子上则有一阵被斩首以后留下的剧痛。

　　　　但这一切的疼痛都不再重要了，豹人战士此刻关心的只是两个儿子的安危。

　　　　〃别起来，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愈合。〃薇薇安阻止道。

　　　　〃咳……〃大猫试着说话，他却吐出一口血。

　　　　〃孩子们没事，放心吧。〃薇薇安早已猜到丈夫想说什么，马上答道，〃幸亏你用身体挡住了维生舱的缺口，冷冻液才没有大量流失。我已经把维生舱修补好了，他们不会有事的。〃

　　　　〃暂时是……〃帕拉米迪斯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闷哼道。

　　　　就连最后一瓶中和剂都被阿格斯夺去了。帕拉米迪斯再也不用为救哪一个儿子而烦恼了………………因为他谁都救不了。

　　　　〃帕拉米，事到如今，恐怕要用上最后的手段了。〃薇薇安神情凝重地问，〃你同意吗？〃

　　　　她说的＇最后手段＇，就是用她魅魔的力量把两个孩子变成翠绿骑士。

　　　　变成与帕拉米迪斯一样的不死者。

　　　　〃你确定能成功吗？〃帕拉米迪斯担忧地问。

　　　　〃老实说，成功机率并不高。〃薇薇安皱着眉，〃将人变为翠绿骑士，需要对方在清醒状态下完全接受自己转变的命运。即使如此，也仍有可能出现排斥反应而死亡。〃

　　　　帕拉米迪斯的脸色一阵阴沉。

　　　　〃……不过，既然你能成功变成翠绿骑士，你的直系血亲能成功变成翠绿骑士的机率应该很高。这似乎能够遗传。〃

　　　　豹人感觉身体好转了一点，他鼓起勇气问：〃变成了翠绿骑士以后，他们是否………………〃

　　　　〃会变成你这样的不死之躯。他们的肉体会永远停留在现在这个少年的状态，不会再长大。〃

　　　　大猫的脸色再一沉：〃而且，再也不可能和女人结合生子了，对吧？〃

　　　　薇薇安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不行。〃帕拉米迪斯终于拿定了主意，〃我们不能以牺牲孩子们的未来为代价来救活他们。这样的拯救不算是真正的拯救。〃

　　　　薇薇安的脸上一阵难堪：〃但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一定有的。永远不要放弃希望。〃帕拉米迪斯不顾身上的伤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

　　　　〃你还不能………………〃

　　　　〃我要再去一次无名遗迹。一定有什么是我们看漏了的。或许还存在能够救孩子们的方法。〃

　　　　（你会失望的。能够找的都找了，能够做的都做了。）

　　　　（现实就是如此让人绝望。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我们又能做什么？）

　　　　尽管如此，薇薇安还是扶起她的丈夫，打算往无名遗迹出发。

　　　　（不管你要找多久。一千年，一万年，我也会陪着你的。）

　　　　（只要你不放弃希望，我也………………）

　　　　〃我欠赛费尔很多。〃帕拉米迪斯才往前挪了几步，就低声嘀咕道，〃那孩子从一出生就被狐人们骗走，在几十年里持续被当作实验品。

　　　　那孩子在牢房的角落里哭泣时，

　　　　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不闻不问，一心只想着让自己一家变得幸福。现在变成如此，也许是我的报应吧。〃

　　　　薇薇安想到很多。帕拉米迪斯父子三人的往事，她从两只小猫口中听说过。也包括赛费尔被当作暗子实验品，最终变成了恐怖的暗子怪物，几乎杀死帕拉米迪斯这件事。

　　　　这父子三人的悲惨命运还没有完全完结。＇黑暗＇再一次攥住了他们，试图摧毁他们的幸福。

　　　　那又是，何等的不堪。

　　　　嗯？不对。

　　　　有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从薇薇安心中闪过。

　　　　有哪里不对。女人想到这事的时候，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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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对决之于天渊（七）

　　　　之前因为中和剂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没有细想。现在重新回顾往事，全局地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发现其中有着巨大的不协调。

　　　　薇薇安停住了脚步。

　　　　〃嗯，薇薇安？〃见妻子停了下来，帕拉米迪斯不禁问。

　　　　〃不对，这不合逻辑。〃薇薇安嘀咕着。

　　　　〃什么不合逻辑？〃

　　　　〃狐狸们用年幼的兽人来做暗子生物培养实验。〃薇薇安顺着思路复述着，〃按照这个道理，孩子们应该都被暗子感染了？〃

　　　　〃那当然啊。不然怎么培养暗子怪物物。〃帕拉米迪斯想当然地回应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其中不协调之处。

　　　　〃那就怪了：那些感染了暗子的病弱个体，体内的自我毁灭因子岂不发动了吗？〃薇薇安接着说，〃按这个逻辑，赛费尔应该早就因为＇猩红瘟疫＇而死了啊？在很久很久以前。〃

　　　　想明白了其中的蹊跷以后，就连帕拉米迪斯也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这样说……的确是啊！〃

　　　　〃那为什么？为什么那孩子还能活到现在？〃薇薇安反问帕拉米迪斯，〃是什么让他一直活了下来？是什么阻止了＇自我毁灭因子＇杀死他？〃

　　　　帕拉米迪斯被问得哑口无言：〃我…我不知道。〃

　　　　答案却已经在薇薇安的脑海里成形，并且呼之欲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狐狸们有＇中和剂＇，而且有大量的。为了培养大量暗子怪物，这是必需的条件………………他们甚至可能拥有＇中和剂＇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