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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羽-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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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1
机场
坐在熙熙攘攘的机场大厅里,玄炫的心情是复杂的,是忐忑不安的。
失踪十年的父亲突然寄来一张莫名其妙的地图,可是却没有片言只语。
是没话说,还是来不及说……
玄炫是天师,道术极高的灵者,除了捉鬼驱邪之外,也擅长占卜星象,他替失踪的父亲占过卦,卦象显示“等待”,玄炫一直不明白这卦象是什么意思,但是至少知道父亲还活着,这总算让他稍为安心。
玄炫再次从背包里拿出那封信仔细端详,希望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信戳显示信是从云南寄来的,信封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信封,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信封正面只有收信人的详细地址,寄信人那栏只写了云南大理。
地址是手写的,那字体刚劲雄浑遒劲豪放,他曾经仔细对比过,确实是自己父亲的笔迹无疑。
信封里只有一张地图,一张看上去年代久远的破旧羊皮地图。
地图画得极为粗劣,描绘的是一个群山拥抱中的小村落,地图的最下方注了一个“滇”字,那是云南省的简称。
在离小山村不远的地方,有一处用羽毛标注的地方,相对于地图上寥寥几笔的村落,这羽毛画得异常的细致,骨络分明,就连羽毛边缘那小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
如此明显的对比,让人一眼就看出重点所在。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根羽毛,这不是鸡毛,不是鹅毛,也不是其他鸟类的羽毛,这是凤凰羽。
凤凰羽,玄炫看到这根羽毛时脑海中首先浮现进而肯定的答案,因为这样的羽毛他也有一根。
凤凰,传说中的百鸟之王,祥瑞之征。世上是否真有此神鸟,这似乎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周遭的喧闹忽然一下子静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安静让玄炫回过神来,他把信塞回背包里,抬起头来。
远远的,月羽便看到了那个坐在角落里的青年。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却只注意到了他。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眉宇轻拢,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亦幻亦真,说不出的唯美。
墨玉般眼睛漆黑而明亮,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纯净,特别的诱人,眉淡若远山,白皙的面庞透着如玉般的光泽。
无疑,他是漂亮的,然而更能吸引人的是他的独特气质,看似冷漠如霜却又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月羽微微皱眉,这个青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关于他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真是古怪。
有人在看自己,在抬头的那一瞬,玄炫已经准确地对上了月羽的注视。
修长的身材,漆黑如墨的长发简单地用一根带子绑起,细长的眉带着一股风流韵味。俊美不足以形容他的五官,那是一种完美的组合,无暇的完美。
他的眼睛是异于常人的淡紫色,仿若朝阳下流光四溢的紫水晶。
他随意地站在那里,但那气势却如泱泱王者临天下,周围的人无不侧目注视。
贵族。
这是玄炫的第一印象,这个人即使穿着像乞丐,也会让人觉得他是高贵的王子。
玄炫扫了一眼,刚想把目光挪开,忽然那人的头发里钻出了一只花栗松鼠。
玄炫一下子被吸引了目光。
他喜欢小动物,尤其是毛茸茸的小动物。
娇小的个头,柔顺得发亮的蓬松毛发,恰恰都是玄炫最喜爱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花栗鼠,很有冲动摸一把。
花栗鼠吱吱地叫了两声,看看月羽,又看看玄炫,忽然从月羽肩膀上窜了下来朝玄炫直奔过来。
小松鼠敏捷地顺着玄炫的裤管三两下爬到他肩上。
玄炫侧头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不速之客,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果然如想象般柔软顺滑,触感极佳。
花栗鼠兴奋地叫了几声,忽然凑上来在玄炫唇上舔了一下。
玄炫呆住。
花栗鼠一溜烟地从玄炫的肩膀上溜下来,又爬回月羽肩膀上,然后在月羽唇上舔了一下。
玄炫瞠目。
这算什么?间接kiss ???
***
月羽笑了。
先是亮如夜星的眸子里泛起了笑意的波澜,然后眉梢,唇角笑容绽放,干净明亮、和风般轻柔、让人失神的笑容。
月羽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手绢,优雅地擦了擦唇角,迈开步子走到玄炫面前。
轻轻地抬起玄炫的下巴,温柔地擦唇。
看着玄炫那双因为惊诧而瞪得大大的璀璨眸子,月羽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他眼眸半垂,认真而又温柔地吻上了玄炫温热的唇。
玄炫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惊得忘了抗拒。
亲完了,月羽舔了舔唇,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玄炫还保持着眼睛圆睁的模样。
月羽轻笑,他侧头摸了摸花栗鼠的小脑袋,笑道:“我想刚才小花误会我的意思了,这才是我的真正意思。”
神志还没回笼,玄炫的手就动了。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惊呼。
“先生,你的头发着火了!”
“先生,你的衣服起火了!”
“吱!”
……
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火扑灭,抬眼寻找纵火的嫌疑犯,却早已没了踪影。
月羽把自己的烧了大半散发着阵阵焦味的长发抓到眼前看了看,又瞄了瞄缺了一半的裤子,叹气。
生平第一次如此狼狈。
他肩膀上的花栗鼠有些呆滞地抱着自己没了一半毛的蓬松尾巴泪眼汪汪地低鸣着。
“唉,谁让你好色,好色就落得如此下场了。”月羽训道。
吱!花栗鼠特委屈。
“我比你还惨,咱俩一起剃光头吧!”
吱!不要啊,我不要做无毛的松鼠!!
直到飞机起飞,玄炫的怒火才渐渐平息下来。
无缘无故被人轻薄,而且还是同性,任谁也不会高兴。
还是便宜他了,应该把他全身的衣服都烧掉让他颜面尽失。
玄炫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唇,薄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温润如玉的气息。
醒觉过来自己竟然在回味那个吻时,玄炫恼得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见鬼了,玄炫呻吟。
***
玄炫并没有在昆明停留,而是直接从昆明机场转机飞往大理。
十年来第一次有父亲的消息,他不能不着急。
那张羊皮地图上并没有标出具体的地点,信是从大理寄出的,但这并不能说明地图上的那个村落就在大理,即使真的是在大理,大理也不是一个小地方,这样不知名的小村落不知有多少,漫无目的地寻找并不是好办法。
深吸了一口气,玄炫压下了心中的烦躁从背包里摸出了几个铜钱。
他需要占一卦来稳定自己的心神,但是卦象却让他迷惑了。
西南方,那是昆明的方向,难道那村落竟在昆明,自己找错方向了?
玄炫又占了一卦,同样的结果。
然而既然已经来了大理,玄炫决定先查清楚那封信是否真的从大理寄出。
在大理逗留了三天,跑了五六趟邮政局,却没有任何的收获。
意料之中的结果,玄炫并没有太多的失望,如此普通的信,即使掉了也不见得有人会看上几眼,更不用说会捡起来,也就更加不会有人会有印象。
买来大理市的详细地图,找到几个符合条件的小村子,玄炫雇了一辆车子把这几个村落跑了个遍,一无所获,这反而让玄炫确定自己的卦象并没有出错。
他不打算浪费时间了,本想直接从大理乘飞机到昆明,但转念一想,他改变了主意,从那张羊皮地图上看,由于群山阻隔,那个小山村就像一个孤立的世外桃源,明显不是在大理或者昆明的近郊,卦象显示西南方,那会不会是大理和昆明之间?这不无可能。
经过一番考虑之后,玄炫选择了坐火车。
扫了一眼车票上的时间,晚上12点的车,睡一觉就到了。
连日奔波让玄炫觉得有点疲倦,他干脆买了卧铺想着晚上稍稍休息一下,火车的卧铺自然不比家中的大床来得舒服,但比起硬座还是优胜的。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也不是什么特别节日,坐火车的人并不多,坐卧铺的更加少。
玄炫所在的那节车厢只有稀稀落落的七八个人,人少通常代表着安静,喜静的玄炫巴不得整个车厢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
列车缓缓地前进着,漆黑的影子时不时地从车窗外一闪而过。
半醒半梦间,广播忽然响起了。
“尊敬的乘客,列车因故要暂停,请照顾好您的小孩和行李物品,无须惊慌,故障只是暂时的,给您的旅途带来不便敬请原谅!”
不断重复的广播和周围的骚动声吵醒了浅眠的玄炫,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深夜2点了。
刚想坐起来,列车就再次缓缓前进了,玄炫翻了个身继续睡,并没有把这次小意外放在心上。
伴随着沉闷的铁轨摩擦声,玄炫很快便再次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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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2
半夜的时候,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大雨,玄炫被飘到脸上的水汽冷醒了。
雨丝一丝一丝地从半开的车窗飘进来,玄炫半边脸都被打湿了,正要爬起来把车窗关上,冷不防一阵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刮过,列车一阵猛烈的摇晃,没有防备的玄炫一头撞在车厢壁上。
“各位乘客请注意,由于前方出现事故,列车需要紧急刹停,请各位乘客坐好扶稳!”
霎时间咒骂声,小孩子的哭声,女人不安的询问声响成一片。
玄炫揉了揉肿了一个包的额头,耳畔听着列车底部传来的尖锐碰撞声,他忽然觉得一阵心悸,左眼皮猛地跳了几下。
玄炫不由得皱起眉头,左吉右凶,他却是异于常人的左凶右吉。
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未知的危险从来都是让人恐慌的,因为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阵急刹之后,列车终於停了下来,玄炫冒着大雨把头探出车窗外张望,浓重的夜色中,只能隐约看到前方几道白光照亮了天际,把浓黑的夜空劈裂成了几段。
周围的人也渐渐安静下来,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奇怪,只要暂时确定没有危险就会松懈,潜意识就会认为自己已经安全了。
这时广播又响了:“尊敬的乘客,由于前方n013/n120列车发生故障,滞留的乘客将由本列车负责乘载,请各位乘客发扬乐于助人的精神,帮助有需要的人,谢谢!”
安静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女乘务员领著□个人走进了玄炫所在的这节车厢。
周围的人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几个浑身湿透的乘客,乘务员逐一把这几个人安置在空余的位置上,因为人不多,即便多了这几个人,车厢还是没有满座。
玄炫随意地看了几眼,刚想别开目光,头将转未转的瞬间,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人,不久前结下的仇人!狭路相逢,竟又碰到了那个在机场轻薄了他的男子。
月羽也看到了瞪着自己的玄炫,他不由得轻笑起来,真是有缘。
他是笑着一张脸,玄炫却是臭着一张脸,看着月羽渐走渐近,他很有冲动再放一把火。
月羽在玄炫对面的卧铺坐下来,把手里提着的小行李箱放在脚边。
“上回在机场是我唐突了,希望你别介意。”
玄炫扫了他一眼,不打算搭理他。
因为头发被烧了大半,月羽干脆把头发剪短了,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一分古韵,多了一分清爽,他见玄炫不理会自己,也不急着和他交谈,旅途虽不漫长但也不短暂,不急在一时。
湿衣沾在身上极为难受,月羽皱了皱眉,从小行李箱中拿出干净衣服打算换上。
火车的卧铺只是一列排过去,旁边是狭窄的过道,此时已经是深夜3点半,绝大部分乘客早已沉入梦乡,没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在车厢里走动,加上灯光昏暗,月羽这样换衣服并无不妥,所以他很自然地脱了上衣,玄炫就坐在对面,可谓是一览无遗。
他不介意让人看,玄炫自然不矫情,甚至故作轻佻地放肆打量。
不得不说,这位贵公子的身材确实不赖,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光的肌肉精壮而又光滑,往下瞄,居然还有六块腹肌。
对于玄炫的“目光轻薄”,月羽全然不在意,十分淡定地脱衣穿衣。
玄炫也很淡定,但是当他看到月羽居然要把裤子也脱下换了的时候他就不能淡定了。
“这里有洗手间。”
咬牙切齿的语气让月羽动作一顿,他抬眼看着脸带羞色的玄炫,无辜地道:“我裤子也湿透了,不换会着凉的。”
“洗手间。”难道他就不能去洗手间换么?
“你刚才不是看得挺快乐的么?怎么这会儿就生气了?”
那是因为不知道你这个暴露狂会暴露得如此彻底不要面子。玄炫在心里腹诽。
像是猜到玄炫心中所想,月羽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我只在你一个人面前如此换过衣服。”
这句话很暧昧,玄炫聪明地避而不答,干脆连眼睛也闭上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会儿便没了动静,玄炫不耐地问:“你换好了没有?”
“你睁开眼睛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怕长针眼。玄炫撇嘴。
见好就收月羽还是懂得的,惹毛了玄炫他也没好果子吃,他可没忘记自己在从机场轻薄玄炫时那莫名其妙的一把火,眼前这个青年并不是一般人。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玄炫本来还有点睡意的,被这样一掺和,睡意全飞,他觉得累想睡觉,偏偏神志清醒,这样的状况让他心生焦躁,连带额头也隐隐作痛起来。
他一向有个毛病,睡眠不充足他就会觉得累,觉得烦躁。
察言观色,月羽问:“怎么,你不舒服?”
玄炫不想和这个人扯上关系,他揉揉额角和衣躺下,即使睡不着,躺着也让他稍微觉得舒服些。
一双略带凉意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揉按着太阳穴,玄炫本想拍开那双手,但是那恰到好处的揉捏却让他觉得舒服不已,举起的手又慢慢放下。
一会儿,只要一会儿便好。
也许是那按摩太舒服,又或许是那人的气息让人心安,耳边听着雨滴拍打着玻璃的轻微声响玄炫竟毫无防备地再次睡着了。
确定玄炫睡着了,月羽才停下手。
蹲得时间太长,腿也麻掉了。
月羽揉了揉腿,慢慢地坐下来。
看着玄炫沉静的睡颜,月羽有些迷惑。
他确定他是第一次看到玄炫,然而奇怪的是,对这个人他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忍不住想要亲近,想看到他的每一个神情变化。即使是看着他睡觉,心里竟也生出了一种满足感。
一见钟情,情不自禁?就连月羽自己也道不清说不明。
***
玄炫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一件衣服,这不是他的衣服。
侧头往旁边望去却不见月羽,玄炫坐起来,窗外透着亮光,似乎是天亮了。
他感觉到列车也停了下来,到站了?
下了一夜的大雨仍不歇息,依旧不知疲倦地下着,似乎不把那水分甩干就不会罢休。
透过灰蒙蒙的玻璃,入目是尽是崇山峻岭,看来列车还没有到站。
列车半途停下了,该不会又出问题了吧?
“醒啦?”
回头一看,月羽神清气爽地站在那里,他肩膀上蹲着那只花栗鼠,它的大尾巴秃了一半,这景象感觉就像一根烧焦的孔雀翎插在一个精美的瓷瓶里,显得滑稽又不协调 。
昨晚可没见着这松鼠,躲到哪里去了?
看出玄炫的疑惑,月羽道:“小花昨晚睡在行李箱里。”
花栗鼠看到玄炫心惊胆颤的,僵直地蹲在月羽肩膀上害怕地看着玄炫。
上回不就是亲了一下嘛,结果尾巴就被烧了一半,这个教训太新鲜了,花栗鼠印象深刻得很。
玄炫瞄了一眼花栗鼠光秃秃的尾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真活该!
月羽安抚地拍了拍直往他脖子后缩的花栗鼠,笑道:“他喜欢你呢。”
玄炫哼了一声。
花栗鼠腿都软了,它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喜欢着。
“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知道你的名字?”月羽道。
想到昨晚额上那双冰凉的手,玄炫也不好意黑着一张脸,“玄炫。”
“玄妙玄,火玄炫?”月羽求证。
“嗯。”
“我是月羽。”
月羽?偏生的名字。
“火车停了下来。”玄炫道了句。
“将近五点的时候停下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月羽顺着话题道,“没有任何的通知。”
话音刚落,列车的广播响起了。
“尊敬的乘客,由于前方道路塌方,列车将暂时停下来,待道路清理完毕,列车将再次行驶,给您的旅途带来不便,敬请原谅!”
在乘客的怨声载道声中,广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玄炫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了,既然列车是五点停下的,为何现在才通知?难不成怕半夜吵着人引来更多不满?
广播还在响着,只是这回换了内容。
静下来听了两遍,广播的大概意思是说:由於连绵暴雨,道路一时难以清理,所以要暂时在这附近继续停留,前方有个小村落,列车将会开到那里,有需要的乘客可以到村子里买些东西吃云云。
小村落?
玄炫没来由地想到了那张地图,想到那个群山之中的孤独小村子。
………………………………
part 03
列车驶到小村落的时候,下了一整晚的瓢泼大雨终于稍歇,穿越层层乌云投射下来的阳光软弱无力的;从车窗往外看,寂静的山村带着一种难言的荒凉感。
有选择的情况下,谁也不想吃火车上提供的泡面,玄炫和月羽自然也不例外。
一整夜没有吃东西,玄炫也觉得饿了,即使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也想进村看看,直觉告诉他,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极有可能就是地图上的那个村落。
玄炫带好随身物品跟着人群下车了,月羽很自然地和他走在一起。
下了一夜大雨,山路泥泞不堪,一脚踩去下再提起来,满脚淤泥,一些怕脏的人见状纷纷改变主意退回火车上,不怕脏的脱了鞋子,卷起裤脚,管他泥泞不泥泞,只管走便是了。
月羽看着被人踩得东一只脚印,西一只脚印坑坑洼洼的黄泥路,实在不太想把脚放上去,旁边正在卷裤脚的玄炫见他这踌躇模样,暗忖:这人还真是一个少爷。
看到玄炫脱下鞋子挽在手里不怕脏地踩了上去,还在犹豫的月羽只好也脱掉鞋跟上。
“好像踩着一堆棉花。”月羽觉得很新奇,身份关系他实在没有这样类似“下乡”的经历。
“棉花?你怎么不说踩着一堆――算了,我不说。”玄炫说了一半就顿住不说了。
月羽追问:“一堆什么?”
“米田共。”玄炫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月羽一怔,半晌才会意玄炫说的是什么,不待他说话,玄炫恶人先告状:“我本来不想说的,是你坚持。”
月羽看着他,叹气:“是我的错。”
***
村落并不大,一眼望尽,只有七、八十户人家。
看到一大群陌生人走进来,那些倚在门边翘首张望的村民们神色之间并没有惊讶戒备,反而有着一种诡异的欣喜,主动向人打招呼,热情地邀请乘客进屋坐。
月羽环顾了一下四周,意有所指:“民风淳朴的地方的人就是热情。”
玄炫看了几眼喜形于色的村民,有时候过度的热情并不是好事。
“这两位小哥,到我家坐坐吧,看你们也饿了,正好,我们煮了小米粥呢……”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笑容满脸地拦住了玄炫两人。
月羽询问地望了望玄炫,玄炫道:“也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那对夫妻很高兴,低声交流了两句,女人在前面带路,领着玄炫他们朝自己家走去。
走了几步,玄炫见那男子没有跟上来便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汉子正热情地迎向几个年轻男女,把刚才对自己和月羽说的那番话又重复说了一遍,极力邀请那几个人到他家做客。
见此情景,玄炫疑窦暗生,隐隐觉得有些不寻常,当下便留心观察起来,他发现那些村民都是全家出动,巧舌如簧地邀请那些乘客到他们家中作客,成功说服乘客后就生怕他们会改变主意突然跑了似的,急急地领着人往自己家中走。这根本不像是好客了,感觉那些村民就像在进行一种比赛,看谁家招揽的客人最多。
女人领着玄炫他们走进一间石屋,屋里已经有五六个人,此时那几个人正坐在一张长长的石桌前喝粥,见到玄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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