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天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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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谷遇险

　　　　凡天

　　　　相罗

　　　　正值秋季，刚下了场小雨，虽然小到连地面都没挨着，但也使得本就不是很热的山谷更是清爽怡人，谷中的花木绿草也是像吃饱喝足了一样，各种颜色的植物竞相开放。

　　　　从远处望去，一块几乎占据了山谷一半大小的草地，就像是一块平躺在地上的宝石一般，半人高的绿草，绿油油的很是好看。

　　　　山谷并不宁静，很多知名不知名的鸟儿像是约好了似的，小雨刚刚才停，便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发出清脆的鸣叫声，声音编织到一起，竟然毫无违和的感觉。

　　　　此时正是午后，一个年仅约五六岁的小女孩，正站在草地边上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小女孩圆呼呼的小脸蛋上，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扎着两只羊角辫子，不停的随着张望而四处跳动。

　　　　突然，离小女孩站立之处两三丈远的绿草轻轻的抖动了几下，小女孩眼尖，登时露出可爱的笑容，一蹲身，本就比草丛高不了多少的小女孩立时便不见了踪影。

　　　　没过多久，小女孩发出一声快乐的尖叫：“哈，三胖哥哥，我捉住你了！我捉住你了！”

　　　　随着小女孩开心的喊叫过后，不远处的草丛中探出了两颗小脑袋，小女孩满脸喜悦，小手犹自攥在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衣襟上，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那个叫做三胖的小男孩一脸的懊恼，厚厚的嘴唇吧嗒了几下道：“松手啊，二丫，被你找着了，那就是你赢了，我又不耍赖，还要抓住衣服干嘛啊？”

　　　　“那你会去帮我捉小猴儿么？”二丫不肯撒手。

　　　　“小猴儿啊呃，这这我一个人也捉不到啊，嗯，你得去求石头哥哥”三胖子明显有想赖皮的样子。

　　　　“啊，对了，二丫，你光找到我没用啊，还有石头哥哥啊，你得都找到了，我们才能帮你捉小猴儿啊，快去快去，”三胖一边鼓励着二丫眼睛也一眨一眨的。

　　　　说什么捉小猴儿，那都是哄小丫头玩儿的，开始三人捉迷藏时，说若是找到了他和石头，就帮她去捉小猴儿。

　　　　小猴儿三胖看倒是看过，可哪敢近身啊，上次看见，觉得好玩，想要上前看的清楚些，哪知道嘭的跳出来一只大的，估计是母猴，乖乖，那个凶啊，龇牙咧嘴的，吓得他与石头没命的跑出好远。

　　　　现在他只能希望石头不被二丫找到，要是找到了，两人又没有可能去捉小猴儿，那二丫跑到自己家哭闹，挨揍是不会，一通骂是免不了的。

　　　　“我不，我不，三胖哥哥你赖皮，是你答应我的，石头哥哥答应的是给我烤鱼吃的，你赖皮！”二丫倒是记得清楚，不肯放过。

　　　　三胖又吧嗒吧嗒嘴，眼珠转了转后，一张胖蔫脸突然变得开心，对着二丫道：“二丫妹妹，还记得俺与石头哥和你是怎么说的么？现在你不是才找着我一个吗？你得把石头哥哥也找到，然后我才能和石头哥哥一起去帮你捉小猴儿啊，是不？”

　　　　说完也不等二丫开口，马上举起双手捂成喇叭状喊道：“石头，石头，快出来啊，芹婶子喊你回家了啊！”可不能真让小丫头找着了，不然依着二丫不肯罢休的脾性，还不得还真的要被逼着去给她捉小猴儿？

　　　　那跟找死差不多啊，小猴儿倒是没什么，可要是跳出一头大母猴，那就都得完蛋大吉，只要母猴急了眼，一个鸣叫，对上上百只猴的猴群，性命或许不会丢，半条命是必定的。

　　　　而且那些猴儿又极为记仇，就是你半年前恐吓了它，以后你再遇上时，遭遇果实的袭击是免不了的，三胖放下手，拍了拍，眯着眼看了看一脸希冀的二丫，心中呵呵笑了起来，然后又煞有介事的等待着石头回话。

　　　　哪知道石头的答应声还没传来，倒是传来嗷的一声巨吼，吓的他一个激灵，生长在偏僻小村，况且自己老爹与石头爹秦五叔又是村里有名的猎户，就算没见过，听也听的多了，这么凶狠的吼声，必定是头很大很大的野兽！那可是张嘴就能吞人的！

　　　　三胖赶紧拉着二丫的手伏了下来，然后蹑手蹑脚的就要往吉木村方向跑去，他当然是知道刚才那声兽吼声有多危险，可二丫哪里懂的这个，竟然一甩手生气道：“三胖哥哥，不是要找着石头哥哥才帮我去捉小猴儿么？”

　　　　这时候那顾得上躲猫猫了，三胖连吧嗒嘴也忘了，急切道：“二丫妹妹，刚才我是逗你玩儿的，其实石头哥哥早就回去了，芹婶儿让他习字呢。”

　　　　石头娘是吉木村里少有能识字断字的人之一，据说还是大户人家出身，村落里的农户出门贩卖什么东西，都总是头天跑到石头家问个明白后，才能安心。

　　　　虽然乡里巴人不认为晓得识字有什么天大的好处，但从石头娘那问清了货物的价钱，吃亏的终究是少了许多，因此每当石头娘教授石头认字时，好多人家便也拽着自家孩童扔到石头家小院内。

　　　　二丫虽小，却也知道这些，所以对三胖的胡诌将信将疑，皱着小眉头问道：“是真的么？”

　　　　三胖一听小丫头还真相信自己胡说，胖胖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是啊是啊，是真的，听说芹婶儿还蒸了甜糕呢。”

　　　　“甜糕？”二丫不由的也吧嗒了下嘴，她最爱吃芹婶儿做的甜糕了，小手一伸抓住三胖的手急切道：“那三胖哥哥，咱们快回去，我要吃甜糕。”

　　　　“嗯嗯，走走”三胖拉起二丫的手迈开最大的步子跑开了，一路上二丫趔趔趄趄的几次险些摔倒，不过倒也没喊出声，小丫头满脑子的甜糕了。

　　　　山谷李吉木村本就不远，很快，两小便出现在村口，已经能看见连绵的房屋了，不过三胖却停了下来，呼哧呼哧道：“二丫妹妹，你先去石头家吃甜糕，刚才三胖哥哥走的急，掉了一件东西，我得回去找找，嗯，我很快就回来。”

　　　　看着急急忙忙又往山谷奔去的三胖，二丫不明所以，但很快甜糕就占了上风，便一心去找芹婶儿要甜糕吃去了。

　　　　三胖心急火燎的跑到了山谷，站在刚才呼喊石头的位置，又一次捂嘴喊道：“石头，石头，你在哪儿？”只是这一次声音压抑的厉害，还有些颤抖。

　　　　他很害怕，从刚才那声吼声来想象，加上石头没有回应，这让他更是惶然，石头是他自幼一起长大的玩伴，也是兄弟，他虽然害怕猛兽，但更害怕石头会死。

　　　　“三胖，我在这里”就在三胖惶然无助时，石头的声音不啻为之音，虽然石头的声音听起来也同样压抑。

　　　　听到石头回应，三胖大喜，吧嗒吧嗒嘴就往石头喊叫处摸去，拨开草丛走了不到十丈距离，三胖便看到了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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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年秦石

　　　　第二章　少年秦石

　　　　他看见石头坐在地上，背面靠着一块巨大的石壁，怀里抱着一个花花白白不找到是什么物事，令三胖下一刻晕迷过去的是石头身前约莫两丈远的对方，一条昂起小扇大小的狰狞三角头颅的巨蛇，张开露出两颗半月毒牙，居高临下的正作势向石头扑去，看到这一幕后三胖脑海里嗡的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本来三胖早早便与石头约好了今天要去河里摸鱼，可二丫的爹爹要出门做活，她娘亲又恰好要回娘家取什么物件，便将二丫托付给了石头娘帮忙看顾，而石头娘又令石头带着二丫玩。

　　　　于是下水嬉戏兼摸鱼就没法去了，没办法，石头与三胖只好带上二丫去离村不远的小山谷玩儿，有小丫头在身边，也没什么好玩的，毕竟石头与三胖也才七八岁，于是便玩起了捉迷藏，猜拳后，二丫输了，就先由她来找人，可二丫却皱起鼻子不乐意。

　　　　三胖是个诅咒发誓家常便饭的主，便哄二丫说要是能找到他与石头，他就帮她捉一只小猴儿，石头也顺势说烤鱼给她吃。

　　　　等小丫头满意的闭上眼睛后，三胖便急忙窜入了半人高的野草丛中，什么捉猴儿立刻就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石头没有和三胖一样钻草地，却奔向了相反的方向，却并没有走多远，他早已经打定主意，这回得让二丫找着一次，小丫头除了爱黏人外，其实很是伶俐可爱，石头是真心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的。

　　　　石头对这里极为熟悉，只沿着上坡跑了不到几丈远，到一块巨大石壁前便停了下来，走的远了就算故意露出身影，二丫怕也看不到，于是他想要攀上石壁后，在上面的一个石窝处躺下来，随便露出些破绽，能让小丫头看见就好，烤鱼对他来说是小意思，不过三胖说什么去捉小猴儿，他是不敢放在心上的。

　　　　石头正准备爬上石壁时，突然听见身后的灌木丛沙沙的响起，回头望去，却看到一团花白小兽连滚带爬的正向他这个方向跑来，嘴里还发出稚嫩的尖叫。

　　　　这小兽生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四肢也是黑的，而其余部位却是白的，石头却是认识，这小兽叫花熊，性情温顺，极爱吃竹子。

　　　　说此兽温顺，那只是在它没有感受到威胁才这样，若是发起怒来，就是虎豹之类的一些猛兽，那也是要退避三舍的，当然，这些都是从常年进山打猎的老爹那听来的，

　　　　这明显还是头幼兽，对自己根本构不成危险，石头刚念至此，小球般的花熊就跑到了脚边，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花熊竟然噌噌的顺着脚髁爬到了胸前，然后伸出毛绒绒的小爪，抓住了胸前衣襟，同时还发出颤抖的鸣叫。

　　　　石头一下懵了，可等他茫然的抱住胸前的幼兽，还没来得及思考的时候，异变陡生！从小花熊刚才滚过来的路上，赫然出现了一条足有碗口粗的巨蟒来！！

　　　　巨蟒离石头所在不到两丈距离，便有一股腥臭扑面而来，丑恶之极的头颅呈扇形高高抬起，张开的蛇吻露出尖锐的毒牙，且发出嘶嘶的渗人之声，几个扭动后，便居高临下的朝石头恶狠狠的咬来！

　　　　“轰”的一声在石头脑海里炸响！全身发麻，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逃跑，想要喊救命，却怎么也喊不出来！而这一幕，偏巧被赶来的三胖看见，随后怎么样了石头也不知道了。

　　　　就在石头连恐惧都来不及的生死一线中，巨蛇后面突然出现了一座小山般的巨影，闪电般的伸出一只簸箕大小的巨掌，一把抓住了恶蟒的尾部，高高扬起后，再狠狠的一甩！

　　　　“轰”的一声巨响后，碗口粗的恶蟒全身皮肉绽开，虽是如此，恶蟒却迅捷的再次扬首张嘴朝着巨影嘶嘶咬去！

　　　　然而巨影对此种情形似是极为熟稔，一掌将又将蟒首按在了地面，另一只巨掌再次狠狠的拍在了按着蟒首的手爪上面！遭此重击的恶蟒立时就像破布袋一般横在地上，作着无力的翻滚，眼见是不活了！

　　　　这些说来话长，其实是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石头犹自抱着小花熊，瞪着一双已不知道害怕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不过很快，石头就被一声撼动心魂的吼声惊醒，身前丈许远的地方，一头胸前与幼兽皮毛一样的巨兽人立而起的矗立在眼前，兽脸上大大的黑眼圈露出噬人的凶光！

　　　　稍稍清醒一些的石头充斥着满满的悲哀，只能无奈的一动不动，不过石头毕竟也算聪慧，他很快就发现眼前这头巨兽只是朝他发出声声嗥吼，却没有向他攻击的样子！

　　　　石头立刻明白，这头花熊巨兽是在向他讨要胸前的幼兽，他想也不想的撑起小花熊，就要放在地上，只等母兽带走。

　　　　可不知道这小花熊是被刚才的恶蟒吓坏了还是觉得爬在石头衣襟上挺舒服怎么的，竟然哼哼唧唧的赖在身上不肯下来！

　　　　这不是要命么？！石头此时已经神魂归位，哪里还顾得上小花熊憨憨的可爱，急切间，只听嗞啦几声，小花熊四肢各带着一条衣襟被放在了脚下。

　　　　石头迅速不动声色的移开几步后，只见花熊母兽上前一步，一把就捞起了小花熊，像人一样的抱在怀里，大大的黑眼圈泛出喜悦，同时伸出舌头朝小兽舔去。

　　　　小花熊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像以往那般，静静的躺在妈妈怀里享受，却不停的扭来扭去，朝着石头发出稚嫩的鸣叫。

　　　　本来石头以为母兽得到了幼崽便会立刻离去，那他就可以放心的大声喘息一会儿，哪知道母兽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一般，就坐在原地爱抚起小兽来！这一来石头也不敢乱动，以免引起母兽怒意。

　　　　随着小花熊扭动的越来越厉害，并且还发出不开心的叫声，母兽似乎也感到无奈，便把它轻轻放在了地上。

　　　　小花熊一得到自由，竟然迫不及待的朝着正想要远远躲开去的石头跑去，石头心底霎时悲声连连，这是个什么事啊？！小花熊啊小花熊，你这么一出可能就是两条人命啊！？

　　　　最后石头只能哭笑不得的任由小花熊趴在身上，只不过这次不是爬在胸前，而是趴在肩膀上，心意得逞的小兽得意的发出咕咕的鸣叫声来。

　　　　无奈之下的石头大着胆子摸了摸肩上的小兽柔声道：“小花熊，去你娘亲哪里好不好？明天我还来这里找你玩儿啊？”话说出口后，石头觉得这话连自己都不相信。

　　　　看着自己的幼崽玩的开心，母兽似乎消除了对石头的敌意，伸出水缸般的头颅朝着石头呼哧呼哧的嗅了嗅，然后便自顾自的抓起已经死透了的恶蟒，送至嘴边，竟然有滋有味的吞吃了起来！

　　　　石头毛骨悚然的看着母兽据蟒大嚼，也不管肩上的小兽是不是能听懂，吭哧道：“小花，你看你娘亲吃的多香哦，快去尝尝啊，不然就没了哦。”

　　　　石头再次试着抱起小花熊放在地上，心里不停的默念着回去吧回去吧，也不知道这些默念是真的感动了老天还是怎么的，天可怜见，这次小花熊竟然真的蹭蹭的朝母兽跑了过去，想必是小兽饿了，看到母亲吃的欢快，馋劲儿上来了，它可不知道这玩意儿可不是自己现在就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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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秦母的殷切希望

　　　　第三章　秦母的殷切希望

　　　　看到幼崽跌跌撞撞的跑来，母兽立刻扔下还未啃完的蟒尸，双爪环抱住小兽，又是一个劲儿的舔来舔去，随后一口叼住了小花熊，不再理会小兽又开始扭动着小身子发出吱吱尖叫，慢慢的朝深林中走去。

　　　　石头看到即将隐没在山间深处的花熊母子，一颗心才真正踏踏实实的落下了地，呼的一声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转头看到犹自昏迷不醒的三胖。

　　　　石头咧了咧嘴；三胖这家伙虽然胆小，还爱胡说，但却还能过来找寻自己，石头心里掠过一阵温暖。

　　　　直到石头走到近处，才发现这家伙竟然睡着了！睡梦中竟然还在吧嗒吧嗒嘴！石头有些难以置信，这也能睡的着？！不由怒从心起，石头二话不说，一脚便踹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石头在三胖的啰嗦下，倒是把前前后后都说了通透，三胖倒是再没问东问西，却不停的伸手捏捏石头的鼻子，或是又扯扯耳朵，在他想象中，刚才那一幕就只能存在于仙神鬼怪的故事里头。

　　　　直到石头不耐的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发着几乎无用的诅咒后，才消停了下来，而三胖消停只是因为两人已经走到了石头家的小院前。

　　　　到家的时候已近黄昏，石头像往常一样，进了自家小院，喊了声：“娘，我回来了”便直接望小院角落处的大水缸走去，扯了衣裳，抄起水瓢将自己全身上下淋了个通透。

　　　　若是以往，只要是自己回家喊了声后，娘不是在灶房也必定是在小厅布置碗碟，就算是再忙也会应一声，譬如快去洗涮或者说马上就要吃饭什么的，可是今日却没有，石头晃了晃头，继续凉快去了。

　　　　等石头坐上了饭桌后，才发现今日好像有些不大对劲，虽说娘亲与自己说过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教导，可她自己却从来就没有遵守过。

　　　　可是今天不一样，老娘也没见夹几次菜肴，只是低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粒，而老爹也是闷葫芦一般的喝着自家酿制的米酒。

　　　　石头虽然正是人不疼狗还嫌的年纪，而家里也常加管束，但却从来没有真正做到要如大宦之家的模样，吃个饭也要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可是今天是怎么了？石头有些犹疑的扒拉这碗里的饭粒，看到两人脸上满是心思，只好把话憋了回去。

　　　　感受到石头的疑问，石头娘放下筷子叹了叹，旋即又变了脸色对着丈夫道：“你要真不愿意去，那就我去好了，都已经找到这里来了，你道还能避到几时！？总之我不答应石头一辈子窝在山坳里！”

　　　　顿了半天，秦父猛然仰首倒光了碗里的米酒，干巴巴道：“我去”，也不吃饭了，蹬蹬的往卧房去了，秦母板着的脸瞬间融化，却又冲着丈夫的背影同样重重的哼了句。

　　　　想起自己懦弱的公公，秦母情绪一时间有些复杂，当初老太爷狠辣的脸色历历再现，这倒也罢了，只恨丈夫的生父，竟然对这个荒唐的决定嗫嚅无言。

　　　　“石儿，千字文，弟子规可都会了？”秦母转过头，望着儿子一脸的溺爱道。

　　　　“娘，千字文我去年就背给您听了啊，弟子规也差不多了，还差一小段。”石头有些纳罕，平时母亲对他督促的紧，再说读书对于自己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

　　　　“啊呀，是呀，石头一说娘就记起来了，”秦母欣喜道：“我儿定是聪明的，以后进了私塾还要加倍用心，日后若是取了功名，你爹与我也能享享我儿的福，嗯，秦开元的儿子么？还不是混了快十年，没办法才捐了个秀才？哼！”

　　　　听见秦母后一段话，石头一头雾水，秦开元又是哪个？啊！自己也姓秦，难道是父亲的族人？可是以往每当问起母亲，为何三胖二丫他们都有祖父祖母而自己却没有时，秦母总是左言又他，支支吾吾的，若是问的急了，还会发脾气。

　　　　这一次石头没有打算再问，从刚才爹娘言语的神情中，隐隐觉得让自己知道的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而且吉木村就只有自己一家外姓，也曾在村邻的言语当中听说过只字片语，他们家从别处迁来并不久，那么自己一家是从哪里来的呢？

　　　　想到这里，石头耸了耸眉头，站起身收拾起碗筷来，却被一旁的秦母接了过去，秦母道：“石儿，从今天起，旁人唤你石头就不要理会，你该用大号了，叫秦石，叫你秦石才对，知道么？”

　　　　石头无所谓道：“哦，知道了，要是三胖他们叫我石头呢要答应么？他们可是一直这么叫我的啊。”

　　　　“三胖他们就算了，娘是说以后你进了私塾才这么做的，这孩子！”秦母不知道哪里触动了，有些气恼道。

　　　　第二天清晨，秦石像以往一样，早早的起了床，简单漱洗后，便坐在小院里默读起还未背诵完的弟子规来。

　　　　不过秦石虽在诵读，却发现秦母没有像往常一般在灶房忙活，父亲用来下地做农活的农具也还在原处，难道是进山狩猎去了么？

　　　　秦开城近来很烦，自小到大，因为是家中庶子，排行第四，所以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活着，这让他养成了善于察言观色的习惯。

　　　　本来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再怎么样，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没有希望提高。

　　　　然而自己仅仅想要的安静随着老爷子的怒火也变成了奢望，这也就算了，也不是单单冲着自己来的，上边还有三个呢。

　　　　可是家里也不得安生，因为老爷子的一番话，自己老婆秦张氏立刻就动了心思，成天撺掇着自己答应让她娘家侄儿进到秦家私塾里进学。

　　　　她娘家那个侄儿是个什么德行？！十四五岁了，箩筐大的字不认识两个，这也想到自家私塾里混？念书？嘿！还不是想要来混个脸熟？过个年把几个月的，就好安插到秦家生意里去么？一个小妾而已，她不要脸自家还要呢。

　　　　何况秦张氏还是个续弦，看起来盘面挺足的，哪知道竟然是个不会下蛋的，嫁给自己都已经八年了，肚子就没动静过。

　　　　这也就罢了，偏偏又不肯安守本分好好的过日子，却爱上了好打听他人隐私，还喜欢挑弄是非，除了这让自己有些不厌其烦外，其他几房偷偷嗤笑的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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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为了石头

　　　　第四章　　为了石头

　　　　不过一切烦恼的根源还是秦家本身，在这凤尾城，秦家也算是家大业大，秦老太爷有四个儿子，都已经是开枝散叶，到如今在凤尾城里那也是一个很大的族群了。

　　　　本来这对于血脉传承来说，是一件极大的好处，但人多了后，之间的龌龊也随之多了，长年累月的，磕磕碰碰的事总是有的，对诺大家族来说这也是常情。

　　　　偏偏秦老太爷现在又不满足商贾持家了，说家族里要有在朝廷做官的，那样才能庇护秦家持久昌盛，本来家族私塾里头只是请的教授简单的识文断字，最重要的还是让秦氏子弟学会商贾之事的。

　　　　如今因为老太爷一句话，从今往后，凡秦氏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