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秀光-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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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弘将其修筑成了现在的这个加治木馆。

　　　　隐居的这个居馆面积大，环境优美，樱花成群，还有溪流在旁边，而且不用走多久就能看到海，最重要的是特别幽静，实在是个好地方。以上是秀光的判断。

　　　　嘛，等自己老了之后，也找个这种地方隐居吧。

　　　　还没到这种年纪，秀光就已经在联想着这些老年之后的情景了。虽然现在连自己能不能撑过某场战争然后活到那个年龄都不清楚……

　　　　好！为了老年能过上这种生活，尽全力挺过那场战争吧！……虽然秀光在内心开玩笑似的鼓励了自己一把，但其实他也的确是向往这种清闲的生活的。

　　　　比起现在这种天天需要转动脑筋，绷紧神经思考怎么渡过难关的日子，当然是悠闲的隐居生活要更好。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每天有书籍可以捧着看，有足够的饭食，大概就是秀光这个可以算得上是清心寡欲的人所向往的生活吧。

　　　　不过，这些都比自己曾经的生活要好多了。所以秀光还是倍加珍惜与感激现在所处的时代所赐予自己的东西。

　　　　嘛，总之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还是将心思回到加治木馆的门前吧。

　　　　“这地方倒是挺幽静的啊。”

　　　　站在离大门较远处的溪流边，秀家发出了与秀光差不多的感慨。

　　　　不过站在加治木馆大门边的秀宗似乎并不认同这点。

　　　　“那个，殿下与秀家大人都是，恕我直言……”

　　　　他竖起耳朵，侧耳听起了从加治木馆内传出来的某些声音，然后用手指指了指。

　　　　“这里，一点都不幽静好吗……”

　　　　听了秀宗的话，秀光从树下跑到了门口，也开始侧耳倾听起来。

　　　　“的确呢。”

　　　　“哼哼，我说的没错吧殿下。”

　　　　的确如秀宗所说，虽然站在离大门较远的地方感觉这边挺安静的，但实际上一接近大门口，就能听到各种奇奇怪怪的嘈杂声响。

　　　　秀光仔细地听了听，发现这些声音略显稚嫩，大概大多都来自于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的口中，似乎是在用着全身的力气大喝着。

　　　　等等，为什么那个男人隐居的地方会传来小孩子的声音？而且还绝对不止一个小孩。

　　　　思索了一番之后，秀光决定去围观一下里面的情形。

　　　　所以，先要安排的事就是让秀家在外面好好等着。

　　　　“秀家大人，你先在外面等着我们吧。我们等会去居馆里面看看，不用多少时间。”

　　　　“诶？那样岂不是很危险？还是我也跟着去吧，秀光大人您一个人太危险了。”

　　　　对于秀光的决定，秀家表示担忧。不过秀光倒不在意这些：

　　　　“秀家大人你的身份太过敏感，而且跟惟新斋大人认识，进去更危险。就算已经易容了，我也不敢保证那位大人的眼力会不会认出你。而且我这边有秀宗跟着，不是一个人。再一来，那位惟新斋大人也不是那种会随便砍小孩子的人吧。”

　　　　“这倒是……”

　　　　秀家在文禄庆长之役与关原之战时都与义弘有着较多的交集，所以秀光很是担忧会不会被认出来。秀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同意的秀光的安排。

　　　　“鸢泽，秀家就拜托你了。我们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是……知道了。”

　　　　顺带还拜托了鸢泽甚内负责保护秀家的安全。

　　　　看到秀家与鸢泽甚内走远之后，秀光与秀宗也开始了行动。

　　　　“那边有棵树，爬上去吧。”

　　　　加治木馆的旁边长着一颗较高的树，大约有七八米高，枝叶已经延伸进了居馆的院子里面。岔枝较多，容易攀爬。而且也是最靠近居馆的一棵树。

　　　　两人辛辛苦苦地爬上这颗树，坐在了大约有四五米高的岔枝上，在稀稀疏疏的枝叶的庇护下开始窥视起了加治木馆内的情形。

　　　　“呜哇殿下，你看，居然有这么多小孩啊！”

　　　　“嘘……兵五郎你小声点，你是想被发现吗？”

　　　　秀光一边制止着秀宗的大嗓门，一边看向了居馆内部。

　　　　居馆中央的一大块平地上，有着一大堆小孩子的身影。之所以用“一大堆”这个词，是因为的确数量太多了。

　　　　“大概有近百个小孩啊……这数量真是厉害……”

　　　　有些惊讶的秀光往前挪了几十厘米，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这些小孩正在举着木刀，不停地做着挥刀的动作。顺带一提，现在的时间是早上。所以他们应该是正在晨练吧。

　　　　他们的年龄都大概在十岁左右，当然也有更小一些的。看上去都是武家的孩子，一个个都满身大汗，看上去似乎已经挥了挺长一段时间的木刀了。

　　　　“这边不是那位惟新斋大人的隐居地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小孩啊殿下？”

　　　　“我怎么会知道……”

　　　　就在秀光与秀宗同时发出这种疑问时，突然从居馆中传出了一声浑厚的大喝声。

　　　　“你们！好好挥刀，别偷懒！喂！又十郎！你用的力度不够！！与八郎！！你别想瞒过老子的眼睛想要偷偷逃走！！”

　　　　呜哇，这声音真是中气十足啊。

　　　　“啊，应该就是那个男人了。”

　　　　秀光看着从居馆内走出来的那位老人，不自觉地开始笑了起来。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树底下的男孩

　　　　“喔喔！那个人就是那位惟新斋大人么？”

　　　　“……兵五郎都说了小声点，还有动作别太大了，你想从树上掉下去吗？”

　　　　秀宗也有些兴奋，坐在树枝上探出头去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老人的相貌，不过被秀光制止了。

　　　　这位老人的年纪大概在七十岁上下，头发与胡须已经有明显的花白迹象，身材十分的强健，就算是像现在这样穿着较宽松的衣服，也不难看出他那高大强壮的身形。

　　　　比起花白的头发与强健的身体，这位老人最引人注目的，应该就是他的那双堪称锐利的眼睛与时刻拧紧的花白眉毛吧。

　　　　虽说他的眼睛与海商李旦的眼睛一样，都是三角眼，但李旦的眼睛让人感觉更多的是透露出来的狡猾，而惟新斋的眼睛则几乎没有奸诈之感，给人的感觉更多是刚毅与锐利的感觉。

　　　　是个能征善战之人。这是秀光对他的第一印象。

　　　　不过第一印象并不总是准确的。在秀光的记忆中，岛津惟新斋这个人除了勇武之外，在学问方面的造诣也不低，是个文武两全之人。而且根据某些事件，似乎也不完全能将狡猾奸险这些词排除在此人之外……

　　　　人总是会被第一印象的外界表象所迷惑，所以不能随随便便就对某位人物妄下定论。

　　　　像是秀宗，别人对他的表面印象不过就是认为他是一个乐观的傻瓜，只有长相与身材还能看得过去。但其实秀宗是个非常好学的人……虽然现在仅限武勇，而且秀宗在考虑事情方面还是有自己的一定见解的人。但是许多人却会被其乐观犯二的性格所迷惑。

　　　　所以在确确实实了解惟新斋这个自己并不怎么熟悉的人之前，秀光是不会对其人妄下定论的。

　　　　“喂，兵五郎，你觉得这老头子怎么样？”

　　　　于是秀光选择了参考秀宗的意见。

　　　　秀宗紧盯了惟新斋好一会之后，敲了敲脑门苦想了一番，然后说道：

　　　　“第一感觉是！不愧是那个‘鬼石曼子’啊！好厉害！感觉像是那种猛将类型的人，虽然他事实上就是猛将类型的人就是了。看起来是个很有阅历的老头子啊，但是……”

　　　　秀宗说着说着，稍稍顿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再盯了惟新斋好几秒，吐槽了一下惟新斋的三角眼：

　　　　“哎呀……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李旦那家伙的三角眼影响了……我现在总觉得惟新斋老头子也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啊……”

　　　　“兵五郎，战国乱世，就没有人是好人。这个谁都清楚。”

　　　　“这倒是。”

　　　　秀宗挠了挠头，然后向着惟新斋的方向看去，

　　　　“啊，惟新斋大人好像要回里屋了，”

　　　　秀宗看到，惟新斋老头子在监察了一会那些小孩子的晨练以后，慢步向着宅邸内部走去。

　　　　“殿下，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跑过去看看情况？”

　　　　“嗯……暂时不要吧。”

　　　　秀光低头思考了一会之后，选择了慎重起见。而秀宗则是表示有些不解：

　　　　“诶，不去吗？殿下不是说想见惟新斋大人一面吗？”

　　　　“是见见，不一定是见面。现在先在上面观察一会，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也不清楚贸然地跑过去之后会有什么结果。这次跟之前与商人们还有村山大人见面的性质根本不一样。所以还是慎重起见为好。”

　　　　“诶……真是遗憾，我倒是挺想跟惟新斋大人说说话呢。毕竟是个有名的猛将啊。”

　　　　秀宗表示很遗憾，但秀光却对此表示没有办法。

　　　　岛津义弘，一生经历过无数战争的这个男人可谓是首屈一指的猛将，也是被其祖父忠良评价为“雄武英略”的出色之人。但是根据其家族内部斗争的各种若有若无的记载，秀光实在不敢对此人过于大意。所以秀光才会决定不马上上前就要见他，而是选择了暂时在树上静静围观。

　　　　说实话，现在秀光与秀宗坐在树上的姿势，都不怎么雅观。但是为了能够更好地看清楚居馆内部的情况，这两人也是豁出去了。

　　　　“喂！你们！到底是谁啊？”

　　　　这时突然从树的下方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喊声。可把秀光秀宗吓了一跳。

　　　　而且这声喊声还特别大。要不是惟新斋已经进入宅邸内部了，估计他可能会察觉到这外面的异样。

　　　　里面的几个小孩似乎也听见了这声喊声，于是开始东张西望了起来。不过估计是因为害怕晨练偷懒被惟新斋捉到，所以过了几秒后又重新返回了挥刀的状态。

　　　　“……嘘！”

　　　　而秀光与秀宗此时也只能马上朝着树下的人竖起食指，放在嘴边作出了让他小声点的手势。好在，树下的那人只喊了一声，然后理解了秀光他们的意思之后就没有再大声呼喊了。

　　　　镇定了一小会，秀光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然后朝着树下看去。

　　　　刚刚那位在树下大喊了一声的人，是个年纪在十岁左右的小孩。他身穿着武家式样的衣服，看起来也是武家的孩子。他的身材较为瘦小，然后头发与衣服也乱乱的，只有那双眼睛是非常明亮的。

　　　　“你们，是谁啊？”

　　　　他仰起头，朝着坐在树上的秀光与秀宗问道。

　　　　在秀光考虑着应该怎么回答才好的时候，树下的孩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敲了敲小拳头，抬起头继续问道：

　　　　“莫非你们是跟我一样，也想在惟新斋大人手下学习的人？”

　　　　这招不错。秀宗马上点了点头，然后回话道：

　　　　“嗯嗯嗯！我们也是惟新斋大人的崇拜者！因为不是他手下的学生，所以只能爬到树上去看里面的情况了！”

　　　　树下的男孩没有怀疑，相信了秀宗的话。

　　　　“是吗？我也是惟新斋大人的崇拜者啊！你们是怎么上去的？”

　　　　男孩看起来很兴奋，有种找到了同道中人的感觉。他仰望着对他来说攀爬有一定难度的这颗树，似乎他曾经也想过爬上去围观里面的情况，可惜的是能力有限没法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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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惟新斋的崇拜者

　　　　秀光看了看男孩，然后邀约道：

　　　　“怎么样？你要不要也上来？树上能看得更清楚哦。”

　　　　男孩听后面露喜色，马上尝试着攀爬，但是以他的身高以及体格，看上去很是艰难。

　　　　“我、经常、跑来这边想要看看里面的样子！但是总是爬不上这、这棵树！一直尝试、都好难爬上去！”

　　　　男孩一边手臂挂着树枝咬牙说着话，一边在尝试着将大腿挪上去。但是看上去非常费劲的样子，看来以他现在的体格，的确难爬。

　　　　秀宗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转头问了问秀光：

　　　　“殿下，我能下去推他一把吗？那小子看起来挺困难的样子！”

　　　　秀光自然对此举没有什么意见：

　　　　“好啊，去吧。注意安全。”

　　　　一得到秀光的允许，秀宗就从坐着的树枝上站了起来，然后小心而又飞快地踩着临近的岔枝往下跳去，不一会就到达了地面，而且也没发出多大声响。

　　　　“喂，我来推你上去吧！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要爬多久！”

　　　　秀宗刚想伸出手帮这个比他矮了一大截的男孩一把，但马上被对方拒绝了。

　　　　“不要！我要自己上去！不靠自己的力气上去的话感觉很丢人！”

　　　　男孩撇了撇嘴，继续艰难地靠着自己的力气往上爬。

　　　　看来是个固执的小孩啊。在上面看着的秀光有些无奈。

　　　　然而秀宗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拒绝，直接抓起了男孩的衣服后襟，把他硬生生地提了起来，然后甩到了一个距离地面最近的岔枝上。

　　　　“稍微转转脑子！有人愿意帮你就好好接受！有时候只靠自己一个人是做不成事情的！而且别浪费时间啊臭小子！”

　　　　没等男孩抬起头跟他抱怨，秀宗就直接甩下这句话，然后自己也往树上爬，回到了原来坐着的高度位置。

　　　　“赶紧的！往上爬！现在你既然已经站在了树枝上，那就靠自己往上爬到我们这个高度的位置！我已经帮你上去了，接下来自己努力！”

　　　　秀宗朝着虽然已经站上了树枝但是离自己位置还有一大段距离的男孩这么说道。

　　　　“……当然我会自己爬！”

　　　　男孩也不打算服输的样子，伸出手攀住了上面的岔枝，开始向秀光秀宗的高度爬了起来。

　　　　“真是固执啊这臭小子。”

　　　　秀宗在树枝上盘住了手臂，有些无奈。秀光觉得挺有意思，于是便调侃了一句：

　　　　“想不到兵五郎你居然这么乐于助人啊，啧啧。”

　　　　“殿下你就别这么说我了……”

　　　　在两人谈笑了一阵子过后，男孩终于攀住了临近秀光他们的一根岔枝，爬了上来。

　　　　“哇！原来这里看的角度是这样啊！”

　　　　他擦了擦眼睛，顾不上一头树叶与一身大汗，坐在秀光旁边开始往旁边俯瞰了起来。

　　　　“呜哇！原来加治木馆里面是这样的啊！真厉害！”

　　　　他的眼神又转向了下面的居馆内部，张嘴笑了起来，看上去很是高兴。

　　　　“说起来，我们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秀光突然想起了这点，

　　　　“我先自我介绍吧，我叫吉兵卫，十岁。”

　　　　然后秀宗也接着自我介绍：

　　　　“我是兵次郎，今年十六岁。”

　　　　男孩这时才反应过来，马上在树枝上转了个屁股，低头说道：

　　　　“我叫长次郎！刚满十岁！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这个自称名叫长次郎的男孩，看上去似乎是个既有礼貌但又有些固执的人。

　　　　他打完招呼之后又马上抬头，脸上露出了天真而又憧憬的表情，然后这么说道：

　　　　“今天真是巧合！居然能遇到跟我一样崇拜惟新斋大人的人！我以前来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过呢！”

　　　　“额……你以前经常来这里？”

　　　　“是啊！我经常跑过来想看看能不能见到惟新斋大人！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晚上！总之只有我有空就会跑过来！这棵树我一直都想爬上去，方便看加治木馆里面他们在学习的样子，可惜我一直爬不上去！”

　　　　看来的确是经常跑过来的样子……

　　　　秀光想了想，然后接着问道：

　　　　“说起来啊，长次郎你崇拜惟新斋大人的哪一方面啊？我比较喜欢他的武勇。”

　　　　“我吗？我崇拜惟新斋大人的所有啊！”

　　　　长次郎笑的时候张大了嘴巴，露出了缺掉了大门牙的整齐牙齿，然后又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兴奋地继续说了下去：

　　　　“惟新斋大人可是很厉害的！不仅是个猛将，而且听说文学方面也很厉害！！他可是被称作‘鬼岛津’的人哦！！你们知道吗？知道的吧？绝对知道的吧！”

　　　　“嗯、嗯嗯，知道、知道！”

　　　　有些抵挡不住长次郎的热情，秀光苦笑了两下。

　　　　这个孩子看起来的确是惟新斋的狂热崇拜者啊，三句话不离“惟新斋大人”。

　　　　如果用秀光那个时代的话来说的话，应该叫“狂热粉”？

　　　　总之不管怎样，这个名叫长次郎的武家小孩很崇拜惟新斋。而且秀光也有些问题想问问他。

　　　　“长次郎，你经常跑过来，除了想见惟新斋大人以外，还有什么原因吗？”

　　　　秀光这么问道。长次郎连想都不用想，直接开口回答了：

　　　　“嗯嗯！其实除了想见见惟新斋大人以外，我还想去里面学习呢……”

　　　　不过说到后半句，长次郎的语气开始有些失落了起来。

　　　　秀光注意到了他的失落，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有更在意的东西。

　　　　“我们其实都是因为仰慕惟新斋大人，所以才特地过来的，所以我有些不清楚，你刚刚说的‘去里面学习’是什么意思，那些小孩又为什么会在里面……”

　　　　胡掐瞎编之后，秀光在意的是这个问题。

　　　　长次郎果然也没有怀疑。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嘛。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惟新斋大人在隐居到加治木町之后就开始在居馆里负责培养与教育岛津家的一门以及重臣的子嗣们，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有现在我们看到的这种场景吗。”

　　　　秀光点了点头，心想原来如此。然后一旁树枝上坐着的秀宗突然开口向长次郎问道：

　　　　“对了，小子，你不是想去跟着惟新斋大人学习吗？那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还是说你不是岛津家的一门或家臣？”

　　　　听到这个问题，长次郎脸上挂着的失落更加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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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成为家督的梦想

　　　　“你小子在低落什么啊？”

　　　　秀宗对挂在长次郎脸上的失落表示疑惑与不解。

　　　　长次郎坐在树枝上晃荡了几下腿，然后说道：

　　　　“其实我的家系也是岛津家的家臣啦……”

　　　　然后秀宗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诶？是吗？是哪家？”

　　　　“我是东乡家的孩子，还没元服呢。”

　　　　长次郎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啊，原来是东乡家啊。”

　　　　东乡氏是相模涩谷氏的庶流，后来来到了萨摩，并在此发祥壮大。

　　　　如果秀光记得没错的话，这个东乡氏应该就是后来的海军大将东乡平八郎实良的祖先。

　　　　不过听到这里，秀光就必须得问个问题了：

　　　　“诶，那既然东乡家现在是岛津家的家臣，那为什么你不能进去加治木馆学习啊？”

　　　　话题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只见长次郎的情绪又开始低落了起来，然后带着些不甘说道：

　　　　“因为我只是庶族的庶子啊，身份早就已经差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你看看那里面，”

　　　　长次郎挪动了屁股，然后伸手向着居馆里面的那些小孩指去，

　　　　“你看，他们全都是岛津家的一门以及众家臣的嫡流，身份最低的应该都是庶族中的嫡流，最起码比我这个庶族的庶族要好。唉……为什么庶子就不能去啊……”

　　　　嘛，看长次郎这种情况，大概他的那一系已经是对于东乡家嫡流而言血脉已经稀疏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的庶族了吧。

　　　　那么现在看来，估计是只有家族的一门众以及家臣的嫡流孩子们才能在这里接受被称为“鬼岛津”的惟新斋的教育。

　　　　“是啊！天天嚷着庶子什么的，好烦啊！待遇根本与嫡男不同啊！”

　　　　突然接话的并不是秀光，而是秀宗。秀光侧脸望去，只见他挂着一脸的不爽，同时话语中带着附和长次郎的意味。

　　　　啊，突然想起，兵五郎这家伙也是伊达家的庶子啊。秀光这时才明白秀宗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大反应。

　　　　伊达兵五郎秀宗，是东北地区的大名伊达政宗的庶长子。本来，政宗与正室爱姬之间一直都没有男孩出生，所以一开始秀宗被伊达家的家臣们尊称为“御曹司大人”，也就是认定了他就是下一代伊达家的家督继承者的意思。

　　　　不过，庆长四年的十二月（1600年1月），在秀宗十岁的时候，政宗与正室爱姬之间的嫡子虎菊丸出生了。随后在庆长八年（1603），政宗携虎菊丸前往江户拜谒了秀忠，这也就是等于是向外界申明了虎菊丸为未来伊达家的继承人。

　　　　所以现在人在大坂的秀宗的立场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

　　　　或许因为是与长次郎同为庶子，所以秀宗刚刚才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吧。不过说实话，秀宗的身份地位要比长次郎好太多了。秀宗最起码还是伊达宗家的庶长子，但估计长次郎这孩子连庶族一系那边都排不上号。

　　　　说起来，秀光与秀赖的身份，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并非嫡子呢。毕竟已故太阁秀吉的正室北政所也就是现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