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王爷滚远点-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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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一眼认出了她，再往她身边一看，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他也顾不上许多，连忙冲杀过去，护着一眼就能看出身受重伤的吉祥来到楚千岚面前。

　　　　楚千岚紧紧抿住唇，沉默不语，他的眼睫被汗水濡湿，变得浓密而黑长，像潮湿的雨林。他的手掌紧握成拳，指甲刺在掌心的茧上，把指甲的根部压出深深的血印。

　　　　他眉眼里凌厉的戾气，令周围的人几乎不敢抬头去看。

　　　　吉祥跪倒在他面前，“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王妃，求王爷赐罪！”

　　　　“王妃人呢？”采青在如意身后跳着脚急声问道。

　　　　吉祥垂首，“是百里文瀚，百里文瀚的人带走了王妃！”

　　　　楚千岚闻言，那犹如死寂一般的眼神似终于注入了一丝活力，他一把拽起受伤的吉祥：“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湘王府，百里文瀚带着王妃去了湘王府！”

　　　　楚千岚长眉一皱，“湘王府？”

　　　　却也顾不上多想，转身一边杀敌一边问道：“他们可是从荣妃宫里离开的？”

　　　　“是！”

　　　　宫禁森严，荣妃当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皇宫，靠的不是别的，正是她那宫里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那密道后来被皇帝查了出来，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皇帝并不叫人将那密道封锁起来。

　　　　他后来一直在想，是不是皇帝还盼着那个女人从那条地道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来，所以才一直任由那条地道存在？

　　　　不想，百里文瀚竟然也知道那条地道，看来他这趟大楚之行，也是做了不少功课的。

　　　　宫里厮杀激烈，宫外亦是喊杀震天，是投靠了晋王的五城兵马司与及时赶到的护城军酣战在了一起。

　　　　若棠没有想到，百里文瀚说还要等一个人，而那个人竟然会是段清漪。

　　　　趁着皇城一片混乱，百里文瀚将她与段清漪塞上一辆马车后，七弯八拐的趁乱往城门口去。

　　　　其实这时候他们一行人混在慌乱逃生的百姓队伍中，并不显得扎眼。战乱一起，首先遭殃害怕的，自然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了，听到都打到了家门口，能逃的都想着逃出城去避祸。

　　　　听着马车嘚嘚的声音与外面兵戎交接的声音，若棠看着冷着脸坐在对面的段清漪，忍不住问她道：“你身手不是很好吗，怎么还会被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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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二选其一

　　　　原以为段清漪不会理会她，却不想她闻言竟朝若棠看了过来，嘴角似还轻轻地勾了勾，“一会阿岚会追上来，你猜他是来救我的，还是救你的？”

　　　　若棠蹙眉，“你什么意思？难道他就不能两个一起救？”

　　　　这问题莫名的就让若棠想到了那个经典的问题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换作往常，若棠也许就笑出来了，可她现在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她又想起邓侧妃曾在她面前疯狂喊出的那些话

　　　　“倘若让王爷在你跟段姨娘中二选一，你觉得王爷会选谁？会选你吗？哈哈别做梦了，王爷不会选你，永远不会选你的！”

　　　　若棠不自觉地捏紧了自己的手，虽然她试图说服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楚千岚也许会舍弃宝藏而选她呢？毕竟，毕竟他并没有争夺皇位之心，要那宝藏又有何用处？

　　　　对，楚千岚定然会选她的。

　　　　“你心慌了。”段清漪冷眼看着她，“因为你心里也很清楚，阿岚只会救我。你问我，为什么不能两个一起救，还真是好笑，你原来是这么蠢的一个人，真不知道阿岚怎么会看上你？”

　　　　“王爷是怎么看上我的，那是王爷跟我的事，跟段姑娘没关系吧对了，你还是段姑娘没有错吧？”若棠不甘示弱的反击道。

　　　　“我知道你很会逞口舌之利，看在以后或许永远也见不到的份上，我今天就给你个明白。”段清漪并不被若棠的话激怒，甚至还放松的将身体靠在车壁上，“琉国的这位百里皇子，对你还真是用心极了。他把你我同时抓来，一是为了逃脱方便，毕竟有你在手为质，也算是多了一重保障。二来，他要你清楚明白的看到，阿岚选了我而不是你。你说，为了让你彻底对阿岚死心，他算不算用心良苦了？”

　　　　若棠咬牙，倔然望着段清漪：“你们就那么肯定，王爷他定然会选你？”

　　　　她还不信了，她在楚千岚的心里，难道还真的比不上什么宝藏重要？

　　　　段清漪闭上眼，“多说无益，你也不必心急，很快就能见分晓。”

　　　　“靠手里的筹码拴住一个男人一时，你是不是还指望能拴住他一世？”若棠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自信王爷会选择你，但我实在很怀疑，你们的这种利益关系，真的能转化成你侬我侬的甜蜜感情？你要的难道不是王爷的爱情？我也很想看看，就算王爷选了你，你又怎么利用你手里的筹码，来换王爷对你死心塌地的爱！”

　　　　“对我来说，情情爱爱的有什么要紧，最要紧的，是我得到了这个男人，而你却没有。”段清漪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冷冷勾起唇角，“你的余生，尽可以抱着你情情爱爱的回忆好好过。是了，我忘了还有百里文瀚，想来他带你回琉国后，也会想方设法让你成为他的皇子妃吧。那么你的余生，看来也不会寂寞了。”

　　　　若棠实在没有想到，段清漪的嘴巴也是如此了得，看来她是真的认为此次是她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才赏脸跟她说了这么多话吧。但论起嘴皮子功夫，若棠还没有她不想输而输了的时候。

　　　　“你又何必如此安慰自己爱情不重要？如果真的不重要，你又为何千里迢迢的倒贴上门？且倒贴上来这么久，王爷也不曾碰过你。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深深的爱着王爷，也渴望王爷深深的爱着你真是可怜呢，得不到王爷的爱情，于是退而求其次，能得到王爷的人也是好的，对吗？”若棠极尽嘲讽之能事的不屑的笑道：“换了是我，要如此卑微的乞求着一个男人的爱情，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段清漪蓦地睁开眼，眼眸里透出的戾气，让人心冷。

　　　　若棠却不退不避的迎着她的目光，将嘲讽不屑表达的淋漓尽致。

　　　　原以为段清漪定然会忍不住出手折腾她一番，如此惊动外头的百里文瀚，若因此能让她寻到机会趁机逃走就最好不过了。

　　　　但这个据说一向手快过脑的女人却居然忍住了，只是接下来这一路，再也没有理过若棠。

　　　　显然她还是被若棠气那席话气得不轻的。

　　　　若棠颇感无聊的咬了咬唇，听着外头依然闹哄哄的动静，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这还不是乱世，不过就是宫里那几个龙子凤孙抢夺皇位，就让多少人流了血送了命。更可怜的还是这些无辜的百姓，原本该是一个团圆喜庆的除夕夜，却全都沉浸在慌乱恐惧的氛围中，哪还有半点喜庆可言？

　　　　整个皇城都陷入一片混战当中，故而城门口根本没人值守，马车很顺利的随着人流出了城。

　　　　出了城后，马车也没有立刻就飞快的跑起来，似还有意的放慢了速度，仿佛就等着楚千岚从后面追上来。

　　　　若棠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抽得更紧了些。

　　　　她忽然有些害怕，忽然有些不希望楚千岚追上来。

　　　　她想，她可能还没有准备好。

　　　　可是老天并没有顾忌到她的心情与想法，不管她准没准备好，楚千岚到底还是追了上来。听着后头的马蹄声，看着段清漪骤然睁开的满是喜悦的眼睛，若棠用力咬了咬牙。

　　　　逃避从来不是她的性格！

　　　　既然来了，那就来吧。

　　　　不管什么结果，她都能承受得住！

　　　　段清漪看她一眼，“看你这么可怜，一会王爷来了，我会允许他同你说两句话，你若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想要问的，可得抓紧机会了。”

　　　　“这就以湘王妃的身份自居了？”若棠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段清漪也不再说话，因为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而身后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近了。

　　　　若棠原本也想矜持一点不动，但又想着，万一真的如段清漪所说，这是她跟楚千岚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蛋蛋，这可是看一眼就少一眼啊！

　　　　必须要多看用力看使劲看，看个够本才划算！

　　　　抱着这样的心态，若棠恶狠狠地刷的一下拉开了马车窗帘，探出一颗头去。

　　　　她这不矜持的动作倒将马车旁的百里文瀚吓了一跳，见她那般恶狠狠地表情，忍不住笑着道：“怎么了，跟里面的娇客聊的不愉快？”

　　　　那样熟稔又温柔宠溺的语气跟眼神，看的若棠心里一阵起腻，理都懒得理他。径直看向迎面而来的最前方的那个人，只是夜色深重，她的眼睛在夜晚本就不好使，任由她不管是睁大眼还是眯起眼，也只能勉强认出最前面的那个身影是楚千岚。

　　　　唉，吃亏啊，居然看不清！早知道平日里就多看两眼了。

　　　　若棠甚是遗憾的想着。

　　　　百里文瀚见她不理他，也不生气，依然笑吟吟的模样，仿佛安抚的语气：“再委屈一下，往后就再也不用见面了。”

　　　　“你等王爷来，果然是要让王爷二选其一？”若棠瞥他一眼，淡淡问道。

　　　　“阿棠，我跟你保证，倘若湘王爷选了你，我绝不会相拦，你大可随他回去。可是，倘若他真的没有选你，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议，去琉国看看，好吗？”百里文瀚一副诚恳的不得了的模样。

　　　　若棠几乎要失笑出声，“倘若我说不好，你就会尊重我的决定，放我自行离去？”

　　　　百里文瀚沉默一瞬，方才微笑道：“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离开这个让你伤心的地方，有什么不好呢？也许你此去，会发现离开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呢？”

　　　　说来说去，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放了她。若棠也懒得再跟他说话了，免得一不当心她的爪子就挠花了他的脸，惹得他动了大怒，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她见楚千岚，那就太不划算了。

　　　　而此时，楚千岚已经到了跟前，看到若棠从车厢里探出半个身体拼命朝他挥手的模样，他冷硬阴鸷的面孔才稍稍柔和了些。

　　　　“湘王爷来的有些慢，小王可是已经等了你很久了。”百里文瀚策马上前，刚刚好挡住了若棠的视线。

　　　　若棠气的险些吐血，“你给我让开一点！”

　　　　“阿棠，夜里风大，你还是回车厢好好呆着，以免着了凉，再耽误了咱们的行程就不好了。”百里文瀚一副君子风范的劝说道。

　　　　若棠才不理他，侧着身子看向楚千岚：“王爷，我在这里。”

　　　　“你乖，本王在这儿，不会让你有事的。”楚千岚看也没看百里文瀚一眼，慢慢的催马上前来。

　　　　挡在百里文瀚身前的黑衣人立刻齐刷刷的亮出了兵器，阻拦楚千岚的靠近。

　　　　楚千岚那边的人亦是不甘示弱的举起了刀剑来。

　　　　若棠听到楚千岚的说话，觉得眼睛有些热，只是沉到谷底的心还没来得及跳上来，就被段清漪一把从窗口拉开，换上了她的脑袋。

　　　　“阿岚，我在这里。”

　　　　楚千岚眉峰一蹙，脸上神色微微一僵。

　　　　随即，他将冷酷犀利的视线投注到好整以暇的百里文瀚身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百里文瀚笑笑道：“小王也不为难湘王爷，今天我势必要带走一个，而你也只能带走一个，小王不介意让湘王爷先选，你要带走哪一个，是湘王妃，还是你青梅竹马的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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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本王选

　　　　楚千岚闻言冷笑出声：“百里皇子莫不是真当这大楚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既然百里皇子对我大楚如此留恋不舍，不如就此留下来，再好好感受感受我大楚的风光吧！”

　　　　百里文瀚依然在笑，看着楚千岚铁青的与他很有几分相似的俊脸，摇头说道：“小王也很想留下来，不过家里人催的急，小王不得不回去复命了。不瞒湘王爷，没有万全的准备，小王又岂敢在此等候王爷大驾？”

　　　　楚千岚眉眼骤沉。

　　　　百里文瀚身边的人不多，但能拖住吉祥并且重伤吉祥的，必定不是他所带来的王府府兵所能对付得了的。但是无论如何，今日也不能让他这般嚣张的在他面前带走他的妻子。

　　　　“小王得提醒王爷一声，你可千万别想着硬抢，这辆马车看似不起眼，却有个不能触动的机括，一旦机括被触及，那么车里的两位对你而言都十分重要的人，只怕瞬间就会被黑火药炸成碎片。”百里文瀚斯斯文文的说着话，“不过王爷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你不为难小王，这机括就永远都不会启动。王爷千万别以为小王是在吓唬你，当然你若非要试，小王也是拦不住的。”

　　　　非要跟过来的采青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骂道：“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亏我还当你是个好人，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她旁边替她拉着缰绳控着身下的骏马的如意眼皮狠狠跳了跳，不由自主往她那双“狗眼”看了一眼。

　　　　“我警告你，赶快把我家王妃还给我们，否则否则我家王爷势必要将你剁成肉酱来喂狗！”

　　　　百里文瀚也笑了，转过头对眉角直抽的若棠说道：“我早发现你这婢女有些意思，你若觉得途中无聊，不如把她一块儿带上？”

　　　　若棠不理他，跟段清漪你争我抢的往窗口挤，她倒是很想趁机被挤下去，又怕被百里文瀚这边的马儿踩成肉泥，且百里文瀚就堵在窗口呢，她就算能艰难的将自己挤出马车来，也不过是重新落在百里文瀚手里罢了。

　　　　“好了王爷，我们还要急着赶路，就别浪费时间了。”百里文瀚重新看向楚千岚，再一次说道：“小王让你先选。”

　　　　“王爷，不如让属下先去探探，也许马车里并没有黑火药，不过是百里文瀚说来吓唬咱们的呢？”如意驱马上前，小声提议道。

　　　　楚千岚又怎么敢轻易的拿若棠来冒险？但转而一想，若棠就是百里文瀚钳制他的最好的武器，若是没有若棠，他也不可能轻易从大楚脱身，那么必然不会轻易就丢了若棠这张牌，马车里的黑火药，说不定真的只是他随口说来骗他的。

　　　　“去探探也好。”楚千岚一咬牙，握着缰绳的手背上的青筋突地老高，“不过千万要当心，若发觉不对，立刻退回来！”

　　　　“是。”吉祥领命，立刻便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飞身朝着不远处的百里文瀚刺了过去。

　　　　只是他还没有来到百里文瀚身边，“轰隆”一声闷响，颇为强烈的气流袭过来，险些将他掀翻出去！

　　　　这响声震的脚底下的土地都在颤抖，呛人的烟熏火燎中，训练有素的马儿都被惊吓的长声嘶鸣。

　　　　马车里的若棠稳住身体，默然的叹了一口气。

　　　　百里文瀚当真是准备的万分周全了。

　　　　段清漪冷冷的看着若棠，眼里却有兴奋的诡光闪闪发亮：“为了能将你带走，百里文瀚也真是下了血本了。他对你的执念，还真是叫人感动。”

　　　　“你这样感动，不如让他带你走？”若棠连白眼都懒得对她翻。

　　　　“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动？”段清漪却不放过若棠，“百里文瀚也知道我有宝藏的事，因而将我抓过来，但很显然，比起宝藏，他更想要的是你。阿岚就不一样了，阿岚至始至终，最想要的都是宝藏连身外物都敌不过，你在阿岚心里，也不过如此罢了。”

　　　　她的话就如寒冬腊月里，那屋檐下结成的冰冷又锋利的冰凌，一根一根直刺若棠的心。若棠只能让自己的小心脏愈发的强硬起来，装作毫不在意，才不肯在她面前露出受伤之色来。

　　　　但她表面再能装，心里也难受的要命。如果，在楚千岚心里，她真的连身外物也比不上

　　　　这是何等样的悲哀，若棠觉得她用怎样的形容词，也形容不出来。

　　　　“湘王爷，小王知道你不会信，所以特意埋了些火药在路边，但你倘若还要试，小王跟你保证，接下来你会看到的，就不是尘土飞扬，而是血肉飞扬了，你还要再试试吗？”百里文瀚仍然用他那温煦犹如春风般的笑容笑问道。

　　　　虽然他的头上衣服上都是尘土，然而高高端坐在马背上，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

　　　　而似乎，对面的楚千岚越是愤怒，他就越发的开心一般。“小王手里这样的火药还多得很，足够支撑小王在湘王爷的追杀下离开大楚所以你也别抱着侥幸，以为小王唯有靠着湘王妃与段姑娘才能离开大楚，因此不敢引爆火药。”

　　　　楚千岚隔着漫天尘土看着他，与他极为相似的琥珀瞳仁里燃烧着无能为力的痛楚与不顾一切的怨恨，那是最深刻的绝望，异常的愤怒。

　　　　“好，本王选！”

　　　　“小王洗耳恭听。”百里文瀚微微侧开身体，这才让若棠的脑袋露出来。

　　　　若棠借着漫天的火光，看到楚千岚那如遭重击惨白如雪的脸，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愣愣的看着他，即便隔着并不近的距离，她似乎也能看到他的眼底有太多的情感，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迫切以及许许多多的对他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与痛苦。

　　　　她忽然想要捂住耳朵躲进车厢里，什么都不要听到。

　　　　可又像是有一只手，将她的脑袋定在车窗边，不许她挣脱，强行按着她，一定要她看着楚千岚，要她亲耳听到楚千岚的选择一般！

　　　　那种等着被凌迟，等着被大卸八块的滋味，太难熬了。

　　　　然后，她看着楚千岚定定的看着她，慢慢的张口，说出一个名字来。

　　　　百里文瀚一行人已经走远了，远的连最后的身影也消融在了夜色中。

　　　　楚千岚仿佛石化了一般，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马背上。

　　　　如意驱马走近他，小声禀告道：“阿白跟上去了。”

　　　　楚千岚那僵化一样的眼珠子方才动了下。

　　　　满脸笑容的段清漪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她仰起头，对他露出不属于她那个年纪的天真无辜的笑容，“人都看不见了，阿岚，咱们这就回去吧。”

　　　　楚千岚慢慢转动眼珠子看下去，他的眼睛微微一眯，那种无遮无拦仿佛要毁天灭地的怒气蔓延开来，手掌一抖，马鞭快如闪电的卷起段清漪，就将她高高的用力的摔了出去。

　　　　段清漪不过在空中变换了下姿势，半点伤也没有受，轻飘飘的落了地，“我知道你这会儿心情不太好，恨不得杀了我？”

　　　　若棠的离开，令她的笑容愈发的多了起来，“可是真抱歉啊，我若死了，你心爱的王妃可就真的活不成了。听说你在找皇甫神医？实话告诉你，即便你找到了他，也没用皇甫叔叔看到蝴蝶蛊，就知道是我下的！”

　　　　刷的一下，楚千岚手里的马鞭重又卷了过去，这回却不再是将她抛出去，而是将人粗暴的拉到了自己跟前，他的脸上满是凶残的戾气，却又死死忍耐着：“你认识皇甫神医？”

　　　　“我一直忘了告诉你。”段清漪凑到楚千岚耳边，“昔年巫族被灭，存活下来的除了皇甫叔叔，还有我。”

　　　　她说完，看着楚千岚血红的眼底与高高隆起的太阳穴，抬手轻抚他精致的连戾气也不能破坏的眉眼，“所以阿岚，我活着，沈若棠才能活。你应该高兴你刚才选的是我，而不是她。”

　　　　楚千岚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带着锋利尖钩的马鞭毫不客气的自她娇美姣好的脸上一划而过，带起一串高高飞起的血花，“很好！本王会让你好好活着，但本王也会叫你见识见识本王炮制人的手段！小师叔，本王一直对你太过忍耐了，忍耐到居然让你认为本王不敢动你？相信本王，从今天开始，你活着的每一天，都会过得非常精彩！”

　　　　他转身，飞身跨上马背往城里疾驰而去，散落在风里的只有一句话：“别让她死了！”

　　　　等楚千岚一行打马离开，方才还闹哄哄的地方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与沉寂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来。

　　　　“湘王妃被三皇子带回琉国，要赶快将这消息送给娘娘才是。”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自然是好事，湘王妃去了琉国，依小主子对她的喜爱，定然不会不管他的。”

　　　　“你的意思，咱们可以什么都不做，直接回琉国去了？”

　　　　“小主子身边不缺人保护，咱们即刻启程回琉国，回去做好准备，恭迎小主子的到来。”

　　　　“哈哈哈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这大楚的东西吃的我都快反胃了，咱们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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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等我

　　　　“阿棠，你可歇下了？”

　　　　若棠抱着膝盖坐在黑洞洞的车厢里，没有理会外头百里文瀚的问话。

　　　　她在听到楚千岚说出段清漪的名字时，以为自己会承受不住，会崩溃会疯狂，可事实上，除了意料之中的失落与难过，她并没有悲痛欲绝到想要去死一死的地步。

　　　　难道她不爱楚千岚？不不，她肯定是爱他的。

　　　　她能这么平静的接受楚千岚没有选择她的事实，想来还得好好地感谢段清漪与百里文瀚不停的为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