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九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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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哪天想起来了也说不一定。

　　　　林尚书接到圣旨就想去找找张尚书的圣旨，重要的也不是林尚书要看圣旨长得什么样。

　　　　他想看看张尚书是怎么舍得将人嫁出去。张家人丁单薄这番做法不会惹来不快？

　　　　张尚书个人是不足畏惧，只是家族背景不可小觑。

　　　　刘氏在林玉华房间游说一下午，口干舌燥，端起茶杯茶水都被喝光了，着急道：“你就不能听我一句劝吗？”

　　　　林玉华还是好声好气对林氏：“母亲，今日我嫁的是当朝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光耀门楣自是不必说的。将来若是祖宗保佑我有个一儿半女，即使成不了太子心上人，起码晚来有依靠。这般母亲不应该为我高兴反倒为商贾之家那点蝇头小利给蒙了心思。”

　　　　这一天林氏都缠着林玉华不放，林玉华念及自己还未出林家门，做不出来将刘氏给赶出去，只有一味好言相劝，但愿母亲能懂这番心思。世家大族那个不想抱着粗腿不撒，自此风雨飘摇有人依？林氏做事岁狠辣非常，说起远见实是没有的。

　　　　林玉华平日性情乖戾，算不得什么善茬，这会儿立在林氏面前，低眉顺眼几分未出阁女子的娇气越发明显。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想她荣华富贵呢？

　　　　林氏这一天也闹够了，听了林玉华一番话倒不至于全然同意，暂时不会开口了。

　　　　林氏将人带到自己面前坐下，林玉华一身四喜云纹锦缎，头上一只金步摇，看着利落大方，讨喜得紧。

　　　　林氏许是看出来了林玉华有些不满，却又不好说什么。说话语气也显得有几分意味深长，“若是太子不善待你？林府比之犹如蝼蚁，万一有个长两短你如何是好？”

　　　　林玉华自打接到圣旨心眼里尽是做着关于嫁入太子府以后风光无限的生活，林氏这番话就像是盆冰凉冷水猛地盖头一浇让人背脊发凉。

　　　　林玉华彻底恼了，“母亲尽是说这些，我好不容易等来今天，太子也是我意之人，母亲怎可如此说他？再者，女儿嫁入太子府定是要做受气包不成？就算是出事我也不会回娘这儿叨扰！”谈到激动处，林玉华两行泪珠子就下来了。

　　　　若是刚才林玉华只是让林氏有些难以再提起不要嫁入府，那么现在林玉华就是让林氏没得话说了，“即使如此，你嫁便是。”

　　　　林玉华错愕地看着林氏，哭一场便有这般成效，若是早些知道该多好？兴高彩烈对着林氏道：“多谢母亲成全。”

　　　　女大不留，林氏今日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即是如此女儿仍是有个不情之请想要母亲帮着一操持。”林玉华一脸女孩儿家娇羞模样，蹲在林氏面前，双叠加在她膝盖上。

　　　　林氏好歹也是从小姑娘时期过来的，一语道破她的心思，“你是想我给你准备嫁妆！”

　　　　“果然万事逃不过母亲法眼！”林玉华现在只得讨好林氏。嫁妆是女子嫁入夫家的门面，这表面功夫都做不好还谈什么让太子对她倾心呢？

　　　　其实漫长岁月，成双成对，携白头的夫妻没有一个是靠着表面功夫勾引住对方一辈子的，那说书说的都是郎才女貌配成对，现实虽有，不过要是真的过得下去还要靠内涵将人心留住。只是林玉华年纪尚轻，还没能懂得这些。

　　　　相比较之下张尚书一家安静许多，两家同时接到圣旨在外人看来实是缘分，不过更多人说是皇恩浩荡，不管旁人怎么说。张尚书心里是极其郁闷，胞妹舍不下心如意郎，做哥哥的自然是要挺身而出为她寻找夫婿，本想来是个大户人家谦谦君子，没想到竟是王族贵胄。

　　　　自打知道胞妹心心念念的人是太子李隆之后，张尚书夜晚翻去复来睡不着觉。胞妹是他里捧着的人自然知道她是什么品性。

　　　　说不得，骂不得的人啊，那是。说的不是别人对她，而是他妹妹对别人。平日里连个粗使婆子伺候她都能得到上等糕点吃，更别说在她身边的人了。性情温婉于女子确是好事，一扯到归宿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不过张尚书这个妹妹却有一个特点，犟！身板单薄却和驴一样倔，单反是要做的事定是要做到了才算数。

　　　　当日就像是昨日，她立在门外候着，一动不动，张尚书悄悄观察她几次，纹丝未动，最后张尚书生气了，“就算是去了他也不定要你！”

　　　　这话是张尚书对妹妹说过最重话了，只是人抬眼看他，眼有欲出不出的泪，一眼就让张尚书败下阵来。这才去找了太子，本来就想她嫁个平常人家有他撑着这就算圆满了，谁知。

　　　　庭院深深深几许，现如今只有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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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找事

　　　　（）　　林玉明到了林氏名下，帮忙准备嫁妆也是分内之事。林氏这几年与娘家姐妹交好，时常过去赴宴，林氏又爱在旁人面前显示老爷对她恩爱有加，在装扮饰物上花了不少心思。林府每月例银根本不够她这些花销，林氏边想着法子去凑钱，管家人是她，她的就伸到账本上，几次下来拿了不少，结清了过后不敢再拿。

　　　　请帖有段时间来得多，林氏找到好理由拒绝，城内名媛命妇都需要交际，林氏就把目光转移到了给林玉军准备的嫁妆上。

　　　　不同的是，账本有管家定期来拿一次，现在拿女儿的嫁妆就无人说什么了。

　　　　林玉明知道林氏这些坏毛病，此番前来想必肯定没有好事。

　　　　果然拐过回廊到东苑，林氏和林玉华都在等她了。林玉明听蜜糖说圣旨到那天林氏不同意的，这倒让林玉明意想不到，什么时候目光放得这么长远了。

　　　　蜜糖最后才道出真相，“刘大奶奶意思是让华姐儿嫁给商贾之人，自己好控制也有福利拿。”

　　　　就说嘛！这见利忘义的人怎么突然间开窍了。

　　　　林氏差人来请她，她便来了。进屋去有微微闪光晃着人，林氏看林玉明来了，面上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来快坐下！”

　　　　林玉明行个礼，“大奶奶！”这声让林氏的好脸色绷不住了，忍不住拍桌瞪着她，“什么大奶奶二奶奶？你既然过继到我名下自然是受我管！几年未曾入过学堂真是没教养，现在你要叫我母亲！”

　　　　母亲？云姨娘都没被叫过一声母亲现在凭什么？

　　　　想到云姨娘，李玉明胸腔有翻山倒海的怒火，双握紧成拳，她暗暗告诉自己，忍！一定要忍！

　　　　林氏依旧不屈不挠，“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眼里看着林玉命表露出来的嫌恶，语气压人一等，“你倒是想念你生母，那你去陪她啊！”

　　　　林玉华觉得了不得，这要是让爹听了去不知道又会怎么样了，“娘，您快坐下，九妹妹还未适应，等过些日子与娘亲近了自然就喊得出口了。”林氏顺势被林玉话拉着坐下，“我是看在你姐姐份上，若不是你娘染病早死，我才懒得管你！”

　　　　在云姨娘死前，在未重生之前，林玉华不记得自己叫过林氏多少次母亲。斯人已去，林玉华觉得自己该为云姨娘正名一次，她才是她的母亲。

　　　　林玉华安抚会儿林氏，转头对林玉明说：“九妹妹今日身子不适，就不来了吧！”

　　　　林玉命感激地看她一眼，正脸也不给林氏，径直走出去。

　　　　老远都还能听到林氏诅咒，“果真是贱人生得谬种！我呸！”

　　　　林玉华看着门外人背影，给林氏顺气，“别生气了，娘。”

　　　　林氏看着林玉华也不是特别顺眼，没用多少力气给推开，“你倒是知道帮着那个小畜生！”

　　　　两母女闹得不欢而散，林氏将罪责都推到林玉明身上。

　　　　许是心里憋着火，也许是看不惯白姨娘留下“孽种”，也许是觉得府一切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就是一道单薄身影做了一根刺扎在眼里，林氏无眠了一夜。

　　　　夜里风大，林氏房间一晚上亮了通宵，周围昏黄迷离，林氏气不过，尤其是想到林尚书得知下人说话时的表情，和眼神。他们是夫妻他对她做出那样厌恶、憎恨的眼神。

　　　　顷刻间，有器物摔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守夜人。有心腹不顾及规矩就进去了，“大奶奶！”

　　　　又是大奶奶，崔姨娘都抢去一般掌权了，还什么大奶奶？

　　　　“都给我滚！没用的东西！”

　　　　林氏想要林玉命来实则是为了一把玉屏风，蓝天玉做底，屏风上的画作也是惊人，此等宝贝拿来做嫁妆实是再好不过。

　　　　本来林氏想要仗着自己掌家就把东西纳入囊，带了人到库房，小心翼翼抬出来，林氏还没捂热乎就被崔姨娘给拦下了。

　　　　白天里她一张脸看似对林氏恭敬，暗里藏着要把人吃死的伤心死，林氏冷眼看她，人对她道：“大奶奶，这可是直属老爷管的东西。我拿了一半账本也做不得主啊。”崔姨娘讲完站直了，“玉屏风是看着喜人，要不您去问问老爷？”

　　　　林氏气头上能怼到崔姨娘都捡来说了，“我说不说老爷都是要给我的！”

　　　　崔姨娘没被吓，“那就等您去说了，老爷同意了再来拿吧！”

　　　　林氏拂袖而去，身后几双眼睛盯着她乐，崔姨娘本是个心善人，遇到林氏却总想着使点坏，看她落寞样儿寒冬酷暑最解乏。

　　　　林氏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把林玉命喊来，想让她去求个情，让老爷把东西给华姐儿当嫁妆了，一听到大奶奶就不乐意了，这要是传出去还真说她是刻薄寡恩之人。

　　　　“真是没用！”旁人看大奶奶发了半天愣，最后唇齿之间挤出这么一句，不敢上前去。

　　　　有个胆大的想前一步，“大奶奶，歇着吧！老爷明日不上朝。”

　　　　意思就是但凡有事林尚书知道了就要亲自处理，“行了都出去吧！”

　　　　林氏挥将人招呼出去，现在只有向林尚书讨要了。为了女儿的嫁妆应该是要给的吧！

　　　　只是林氏想得太过单纯。

　　　　第二天一早，按着惯例是要给人请安的。蜜糖在外面候着，“小姐，洗漱了！”

　　　　林玉明迷迷糊糊起来，“进来吧！”蜜糖端着水盆进来，“呀，小姐你昨晚在桌上睡的？”

　　　　人是趴在桌上，黑发散下来挂在沉甸甸地，衣袍盖住了桌凳，人身倾斜，倒是个柔弱皮相。

　　　　不过，林玉明是真的柔弱。

　　　　小小年纪与同龄人比，像是发育不良。倒是蜜糖在未来伺候前听到过只言片语，大奶奶尤其不西这位明姐儿。

　　　　“小姐，你先洗着我去给您端碗姜汤来去去寒！”

　　　　林玉明是觉得脑袋涨疼，轻声应了句，蜜糖麻溜地去了。

　　　　林尚书昨夜在崔姨娘出歇着，一早人还没起，崔姨娘就早膳都给端来了。林尚书知道崔姨娘性子不急，做事慢条斯理，“你坐着来和我一道。”

　　　　崔姨娘将挂链掀开挂在两侧。“老爷快吃。”

　　　　“当家管账最近有难处吗？”

　　　　“没有的，大奶奶做得极好，我只是打个下。”

　　　　林尚书正夹到一个翡翠饺，崔姨娘才想着器昨天的事，踟蹰不前，林尚书自然也不瞎，“先坐过来。有什么事就说！”

　　　　崔姨娘坐到桌上，给自己舀了一碗白粥，“老爷，昨日不知大奶奶和你谈过没有？”

　　　　近来林氏尤其不让林尚书省心，这会儿听到崔姨娘开口停了筷子，“怎么了？她又出事？”

　　　　“是这样。昨日管家跑来找我，说是大奶奶看个玉屏风想要收在华姐儿嫁妆里。”

　　　　“什么玉屏风？”

　　　　“蓝田玉雕花的那个。”

　　　　林尚书一下筷子拍在桌上，“这才消停几天就要东西？”

　　　　“这不是为了华儿姐啊”

　　　　林玉明左思右想，有些事情不做日后想起来定是肠子都能给悔青的，即使当时做时早已预料都结果。

　　　　“蜜糖，你抽个空去把华姐儿给我叫来。”蜜糖应声跑着去把人给请来了，林玉话和林玉明额关系算是府里最纠结的。

　　　　说不清楚好，谈论不上坏。

　　　　林玉明此番是为了良心，不多时，人到了，“九妹妹找我有何要事？”

　　　　笑脸相迎，“姐姐坐。”

　　　　不愿意叫林氏娘，却愿意将她姐姐。

　　　　林玉华知道林玉明对自己是真心，“妹妹莫要将昨日之事挂在心上！”

　　　　说着朝林玉命欠欠神。

　　　　“姐姐，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但说无妨！”今日林玉华穿了一件百褶如意月裙，一起步，一福身，都是极有韵味儿的。

　　　　这样的人嫁给太子，太子会珍惜吗？

　　　　裙摆微微摆动，林玉华侧头去看，将边角敛过来一些以免碰到林玉明。

　　　　“姐姐将来的如意郎定是要喜爱姐姐，疼爱姐姐的人才可以！

　　　　林玉华有些不好意思，“只要是顺眼的就行了。”

　　　　“那你意太子？“

　　　　某人抬眼看她，眼神就让人知道她在说什么，分明就是意想不到，“难不成妹妹也要和长辈们一样挡着我的幸福吗？”

　　　　这往大了说，真的是，不过是让她更幸福。

　　　　“太子性情乖戾，为人阴险歹毒。是个擅长伪装的伪君子。姐姐你慎重啊！”

　　　　“人人都要我慎重，那我就说了我慎重在慎重了。我就是要嫁给太子！”

　　　　林玉明猜到了这样的结果，“既然这样，阶级有没有想过父亲的立场！”

　　　　朝党派之争很严重，要是真的域太子喜结连理，不站在他那边？就算是别人不信，自己都要信的。

　　　　“九妹妹今日与我话不投，我改日再来！”林玉华是气了，站起来走到门口，一开门便愣住，最后吐出个单音节，“爹！”

　　　　林尚书看她一眼，随即道：“你把你妹妹叫上来我书房。”

　　　　父亲这是要做什么？林玉华看一眼林玉明十有**都是和九妹妹说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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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又起争执

　　　　（）　　“一入宫门深似海，华姐儿此去恐怕后半生就不安宁了吧！”

　　　　站在书房正的林尚书摇摇头，轻叹了口气。

　　　　林尚书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林玉华和林玉明听的。

　　　　林玉华自是不知，林玉明的心里却十分清楚，沦为军妓的林贵妃又怎会不知这其酸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思念云姨娘，林尚书的目光忍不住在林玉明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也罢！昨晚儿睡得可好？”

　　　　听到林尚书的问话，林玉华和林玉明，相对一视，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了口。

　　　　“劳烦爹爹挂念！女儿睡得还算踏实！”

　　　　林玉华欠了欠身子，颔首轻答着。

　　　　那笑靥如花的模样，当真是只有出嫁前才该有的兴奋。

　　　　一旁的林玉明却还没打算开口，愣愣的，有些出神。

　　　　林玉华这一去，无疑是深入虎穴。两人虽不是同出，林玉明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九妹妹？九妹妹！爹正问你话呢！”

　　　　“嗯？哦～许是昨晚风大，吵着了！”

　　　　林玉明并没有正面回答林尚书的问题，却让林玉华微微蹙了蹙秀眉。

　　　　“你先回去吧！”

　　　　林尚书挥挥，示意林玉华退下，林玉华点点头，行礼后便离开了书房。

　　　　即将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马上就要入住太子府了，又何必在意这个家里的争夺呢？

　　　　“你的母亲……嗯……也就是华姐儿的母亲，想要玉屏风给华姐儿做嫁妆，这事，你……可知道？”

　　　　林尚书说得有些犹豫，原本，他是想当着林玉华的面问玉屏风的事。不过想着她将出嫁，还是不要的好。

　　　　“回爹爹！女儿不知！不过前些日子……大奶奶……倒是找过女儿，却没提起过玉屏风！”

　　　　林玉明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撒谎。

　　　　林尚书的脸色却有了少许的变化，或许……是因为她的那声大奶奶。

　　　　林尚书叹了口气，云姨娘走得有些突然，不要说是这十岁的孩子，就连自己也缓不过神来。

　　　　那玉屏风是云儿给九儿的嫁妆，虽然现在她人不在了，可自己岂能失信于她？

　　　　“姐姐自有姐姐的福气，爹爹既然决定不了，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好！若爹爹没有其他事，那女儿就先告退了！”

　　　　林玉明走了，留下失神的林尚书独自一人愣在原地。

　　　　他走的并不久，可为什么这一切都感觉不一样了？

　　　　云儿死了，华姐儿要嫁给太子了，就连昔日唯唯诺诺的九儿也变得不一样了。

　　　　林玉华出嫁的日子越发近了，满心欢喜的她以为……自己定是这世上最美且最幸福的新娘子。

　　　　林玉华却不曾想，这只不过是命运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而身为母亲的刘氏却陷入了苦闷，身为林家的掌家人，自己竟然连一个玉屏风也拿不到。

　　　　心有不甘的刘氏寻思着，又去了林府的府库。

　　　　“那玉屏风不是我的，我还不信其他东西我还拿不到！”

　　　　刘氏瞧了一对雕花的凤烛，异常的特别。

　　　　那凤烛不像是他们这里的东西，不顾……她倒是听过祖父提起过，似乎是南诏的东西。

　　　　碧田玉镯，珍珠发叉，尚香丝绸……以前还不曾仔细瞧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多好东西。

　　　　“把这些都拿去我房里！”

　　　　“大奶奶莫不是还当从前？怕是忘了这半个家老爷已经交给我了！”

　　　　正在粗使婆子们动的时候，一个声音不偏不倚的向刘氏冲来。

　　　　不用回头也知道，定是崔姨娘。

　　　　上次是玉屏风，刘氏原以为那只是个意外，没曾想这次竟还能撞上。

　　　　“难怪老爷会让我把这半个家交给你，可是怪细心的，来得也够勤快。”

　　　　崔姨娘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似的，抬理理云鬓，满脸笑容。

　　　　“老爷信任于我，我自不能让他失望，若是换了大奶奶，恐怕会来得更勤吧？”

　　　　若是换了其他，崔姨娘定不会出阻拦，毕竟，她当家没多久，且还只是半个家。

　　　　奈何，偏偏刘氏看上的这些东西都是云姨娘以前喜欢的，若是有了任何闪失，不但会惹老爷不高兴，恐怕还会丢了这半个主家权。

　　　　刘氏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盯着崔姨娘那清秀的面容。

　　　　“身为林府的大奶奶，莫不是凡事都还需向你请教？崔姨娘！你可别忘了咱们林家以前是谁当的家？”

　　　　“再说了，华姐儿是我林府的嫡女，拿点咱们林家的东西也是理所应当，我也是为了老爷和林府着想。”

　　　　刘氏颇有些咄咄逼人的说着，崔姨娘的脸上一阵儿红一阵儿白的，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回应。

　　　　崔姨娘本就不是个喜好争夺的人，这自然也是为什么林尚书会将半个林家交给她来打理。

　　　　如今遇上了如此强势的刘氏，败下阵来也算是情有可原。

　　　　“那你今天可还真得好好说说，这林府到底是谁当的家！”

　　　　林尚书的出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斥责，更多的事质问。

　　　　林尚书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竟然会问起这林府是谁当的家，果真是应了云儿那句――怎以身好看透心好！

　　　　“老爷！”

　　　　两人异口同声的叫出了声，心里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崔姨娘轻挪莲步，站在林尚书的身旁，心自是欢喜，脸上却没有过多的显露出来。

　　　　虽然自己已是这林家的半个主儿了，可难保不会哪一天又被刘氏给夺了过去。

　　　　所以，还是谨慎些的好，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刘氏的脸微微有些抽搐，自己原本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可这样的解释……林尚书会信吗？

　　　　“老爷！我……”

　　　　林尚书走上前来，摸了摸那对凤烛，眼里满是柔情。

　　　　话里却像是带冰的利箭，没有一丝温度。

　　　　“恐是年纪大了，没待在家确实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这林府里……现在是谁当的家？”

　　　　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空气好像也凝在了一起，向来好脾气的林尚书竟还会动怒。

　　　　半晌也不见刘氏开口，林尚书的脸上倒是露出了一抹苦笑。

　　　　“这些东西都是云儿给九儿置办的，希望她以后啊能找个好人家！”

　　　　“这人在的时候你就心心念念的盼着她消失，现在好了，人不在了，难道还要把东西抢走不成？”

　　　　许是天意，也可能是碰巧，林尚书的话恰巧被走到门边的林玉明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云姨娘给我置办的嫁妆？原来，姐姐得嫁妆是这样来的。

　　　　云姨娘！你放心！我不会再过以前那种任人宰割了。

　　　　刘氏！如果不是你们，云姨娘也不会离开我！

　　　　你以为给了我衣食，我就能忘却一切了？还想做我的母亲？

　　　　“我们回去吧！”

　　　　“可是……”蜜糖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林玉明就只剩下一个背影留给她，她连忙跑上前跟上了主子。

　　　　林玉明没说，蜜糖也不敢问，只能跟着。

　　　　园子里的风光还算不错，微风和煦，杨柳轻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