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奇侠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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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商定几件大事：约定龙虎岗大检阅每年今日举行一次；平时由三方轮流值班监守警戒传递信息，重大行动务必互通情报协同配合等。接下来的宴会，气氛热烈而和谐，大家开怀畅饮。席间钟奇自然又向兆荣催促珊珊过门，兆容点头应允。金廷从旁撺掇，屈指算一算，说农历三月十八是上好吉日，虽时间紧些，但两家世交，珊珊又上过洋学堂，无需繁节缛礼，于是便定了这日子。元辉兴奋地起身向兆荣和金廷敬酒。兆荣四顾寻找珊珊，日间曾见她和秀婷出现在白龙岗钟楼前，刚才也在门口迎客，此刻却不知去了哪儿。

　　　　珊珊没去别处，又去找秀婷了。

　　　　珊珊已预见到：黄沙会总会成立，父亲了却一桩大心事，下一步就该考虑她的婚事了。对与黄家的婚约，看来已无推脱的余地，或成婚或决裂，已到做出最后决断的关头。珊珊近来两次见到元辉，这个看去壮实憨厚的汉子或许不是奸诈坏人，但他不是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伴侣，和他可以做朋友，做兄妹，但无法设想和他做夫妻。更重要的，珊珊还有梦想中的事业。在德州女校上学期间，日寇的占领让她感受到亡国奴的屈辱。她迷茫彷徨，曾和一个女友谈论过延安，但那女友很快嫁个伪军官做太太了；辍学在家，曾听人说起运河西边的八路军，元宵之夜居然神秘地降临。她本打算求女兵帮忙参军，没料到她们一声令下马上神秘地消失。近来，她心中又生出新的希望：听说八路军没有走远，就在铁路沿线打游击，前些天还有消息说八路军攻打德州黄河涯车站，袭击开赴平原的日本军车。父亲去县城回来，也兴奋地说起范筑先将军和**书记接见的情景。父亲钦佩范将军，钦佩那些不畏艰险挺身站在抗战前列的年轻人，赞他们为国为民赤胆忠心，而自叹不如。珊珊有心向父亲说出自己去投奔**八路军，但她没有，她知道父亲不会答应，只有和自己的好友商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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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愁婚嫁苏珊求密友

　　　　现在，她正在秀婷狭小的里屋，两人紧挨炕沿对面站着。

　　　　珊珊和秀婷旁边坐着秀婷的丈夫刘星奎。星奎当下是顾家庄黄沙会分会的副会长，又是总会“敢死队”的骨干。今天大集会他和秀婷都参加了，会后夫妻俩来家看爹娘。珊珊来时，秀婷一家刚吃过饭，小两口正在里屋亲昵地说话呢。

　　　　“不，我不甘心当他的棋子！我有我的志向，我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珊珊向秀婷愤愤诉说。珊珊十分清楚第知道，父亲当下关注自己的婚事，不只是为女儿终身大事，还增加了另一重意义，那就是顾及苏官寨和黄家集、岳家庄刚刚建立的联盟关系。黄沙会成立，让苏官寨一带村庄在乱世中得以暂时的平静和安全。这或是父亲一生事业的顶峰，在这个意义上，她愿意帮父亲做事，却不想放弃自己的理想。

　　　　秀婷想说什么，因为涉及珊珊的婚姻和私密，便赶星奎出去。珊珊却拦住，“别，我们的话没必要向星奎哥保密。我心里有话，是想说给你们俩的，让星奎哥也帮我拿主意。”

　　　　秀婷开始捉摸怎样劝慰珊珊。她知道，笼统地劝解说些安慰的话已属多余，她不能再那样搪塞自己的朋友。秀婷为难地看看珊珊又看看丈夫，珊珊也期待地望着星奎。星奎腼腆地笑笑，嗫嚅说：“让我说，元辉人不错，直爽，厚道，心眼也好。唉，可惜……”秀婷当即揶揄：“那你嫁他得了！”星奎说：“我话还没说完呢……可惜，珊珊文化高，眼光也高了些……”秀婷生气地插嘴：“尽说些没用的！你只说，让珊珊咋办？”

　　　　星奎尴尬地红了脸。珊珊忙说：“秀婷姐忒性急了，你让星奎哥想想嘛。”珊珊随即改口：“咱不说这个话题了。我只问星奎哥，前些日子去县城，见到程老师了吧？”

　　　　星奎点头：“见到了。他也是县里抗战活动的负责人，大概是……”

　　　　珊珊接着追问：“大概是什么？**？”星奎笑着点点头。

　　　　秀婷还想追问丈夫什么，珊珊叹口气：“算了吧，别让星奎哥为难了。”

　　　　秀婷送走珊珊，小两口吹灭灯在被窝里说话。秀婷问丈夫：“你咋跟珊珊说话吞吞吐吐的，痛快说让她跟元辉散伙得了！”星奎没吱声，只轻声叹口气。秀婷问：“你怎么了？跟你说话呢。”星奎说：“我在为咱们刚成立的黄沙会担忧。苏会长年过半百，永禄游手好闲百无一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秀婷翻身趴在丈夫胸前，眨巴着眼睛问：“你是啥意思？”

　　　　星奎说：“八路军要在咱们这一带建立抗日根据地，黄沙会应该发挥大作用。珊珊是个好闺女……”秀婷问：“那，珊珊又该怎样？嫁给那人，还是不嫁？”星奎笑笑：“珊珊的婚姻大事，我能说什么，你别老逼我好吗？”秀婷无奈地哼一声倒下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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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忧家国兆荣苦用心

　　　　清晨，苏兆荣早早起来。昨晚和黄钟奇、姚金廷三兄弟喝得痛快，又有元辉和三全等频频敬酒，竟有些醉意。但他还是按时醒来。他没如平日一般长袍马褂，而是着一身轻便服装，从墙上摘下悬挂日久蒙了灰尘的佩剑，要去加入聂三全带领的那帮年轻人的行列去习武练功了。多少年来，他一直坚持每日早晚打拳踢腿练功习武，但自夫人去世却变得怠惰疏懒了，只偶尔牵上那匹青鬃马去村西大道遛一圈，或徒步用拐杖挑上画眉笼去沙河边层林中散散步。近来时势的演变，尤其和胖娃娃一场争斗和县城一行，让他不知不觉间恢复了青年时的豪壮。的时机似乎到来了。李俊岚没有走远，近来发展得越发势大，罗尚武、高粱茬、孔三磙子等土匪队伍也纷纷争夺地盘，日益猖獗，特别值得担忧的是日寇，当前正忙于南下攻城略地，一旦腾出手，只怕这一带难免为鬼子铁蹄践踏。黄沙会的成立，联庄自卫的责任，让苏兆荣感受到肩头的沉重，实现早年曾有的报国之志的时机到了。

　　　　兆荣将佩剑拿到门前亮处，用抹布擦拭干净，随即拔出剑鞘细细察看，那剑依然铮铮闪亮，挥剑试舞，只觉得寒气逼人，不禁满意地一笑。兆荣提上剑待要出门，忽听门外一声喊：“爹。”声音清脆甜嫩，是珊珊来了。

　　　　兆荣不由心中一喜。昨晚宴席间，他好盼望女儿出现。他已答应黄钟奇，按照姚金廷提议的吉日，让珊珊过门成亲。但心里却没有底气。夜晚难以入睡，大半时间在考虑这桩亲事。与珊珊交谈多次，女儿拒不认亲，让兆荣陷入两难：要满足女儿，刚建立的联庄自卫的同盟必将破裂；逼迫女儿就范？孩子没了母亲，做父亲的又如何下得狠心，何况珊珊聪明且刚强，读几年书，弄得满脑子新思想，那样或会适得其反的。而今吉日已定，自己也已应诺，岂能反悔。兆荣本打算早饭后找的第一个人就是女儿珊珊，与她谈的第一件事就是她的婚事。

　　　　“爹，知道我找您为啥事吗？”珊珊走进来，看父亲的装束，便又笑说：“爹显得年轻了……您要去练武？三全叔他们在祠堂前练上了。”

　　　　“爹本来不算老嘛！”兆荣说，“孩子，爹真的正想找你。”

　　　　珊珊已站在炕沿前，为父亲叠被子，放衣服，边说：“爹要说的事，我知道。可我找您要说的事更重要。您不会忘记吧？”

　　　　兆荣踅回身，将佩剑重新挂在墙上，一边猜测着女儿的话，也恍然想起：“我猜到了……爹答应的事情，怎会忘记。”

　　　　苏兆荣在椅子上坐下来，一副要和女儿长谈的架势。

　　　　“珊珊，我想选个好日子，先为三全和金菊把喜事办了。”

　　　　“选啥日子？我看就今天！”珊珊回身坐到炕沿上，高兴地说，“我就为这事找您。择日不如撞日。”

　　　　“今天？来得及？”兆荣看出女儿心情不错，也暗自喜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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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应亲事苏珊藏心机

　　　　“来得及！金菊姨把铺盖衣物都准备好了，新房就在祠堂后边那两间厦房，我看过，干净亮堂，再添上几件家具用品。晚上让三全叔的徒弟们痛快喝场酒，您亲自给他两个举行个仪式，让他们入洞房就得了。”

　　　　兆荣点头：“也好，依你。这事由你来安排，晚上你主持，我只等给他们主婚，喝杯喜酒了。”兆荣看出珊珊今天心情不错，乐得顺水推舟依了她，下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最好你给我写个稿子，我照念就是。你们年轻人新词多，在外面见的新事多……”

　　　　两人正说话，金菊端个托盘从外面进来，是给兆荣送饭来了。珊珊忙笑嘻嘻地跑上前接过，边说：“金菊姨，这杂事不用你管了，只准备做新人吧，”珊珊把饭盘放到父亲跟前，回身对金菊说，“真的，今天就是喜日。您啥都别管，只准备晚上做新媳妇。”金菊恍然明白，白净的脸上挂上红云。兆荣也点头：“珊珊的好意，我也想早点给你和三全办了喜事……只是仓促些。”金菊又喜又羞，低头说声“谢谢老爷。”便转身跑出屋门。珊珊叫一声“金菊姨。”便追出去。兆荣慌忙起身拦她，珊珊笑说：“爹，我不走，和金菊姨说几件事马上回来。”

　　　　珊珊果然很快回屋来，不满地对兆荣说：“我知道你还有话。不就是逼我出嫁？昨晚黄家又催你了吧，你们订了啥日子？”兆荣叹口气：“孩子，不是爹逼你，实在你也不小了，何况元辉还比你大几岁。当下时势不稳，你一个女孩子，让爹挂心。元宵节那晚上，不是几乎出大事！元辉这小伙子人品不错……”珊珊打断他的话：“爹，这些话你不用再说了。你只说，你把婚期定在哪一天，让我有所准备。”兆荣不由惊喜，他听出女儿的话音，“孩子，你答应出嫁了？你金廷叔提议三月十八，说是上好吉日。你们和三全金菊不一样，他们都是再婚，你们的喜事我想尽量办得像样些，不然，我怎对得起你过世的母亲……”兆荣的语气由兴奋变得凄然，珊珊一直没吭声，默默听父亲说着，眼里泛起泪光。

　　　　“爹，我只担心，我走后，谁来照管您。金菊姨成家了，永禄还不大懂事，即便安慧过门，总不如身边的人。您答应我一件事：再找个女人，做我的继母吧。”

　　　　兆荣听着女儿的话，原本的担心完全释然，一种莫名的伤感油然而生。他理解女儿对自己的牵挂，这是纯洁真挚的父女亲情。兆荣不觉老泪纵横，哽咽说：“孩子，放心吧。我身子骨结实着呢，完全能自理，倘有合适的女人，我会考虑续娶的。”

　　　　外面忽然有人报告：“姚家庄金廷三爷送来紧急通知。”兆荣接过通知细看，“有冯二皮部朱序五率匪兵流窜在双王庙一带烧杀抢掠，几个村子向我黄沙会求助，我欲调聂三全带百余精干会员，会同姚家庄等数村前往支援。谨此为盼，火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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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驱匪兵壮士再出征

　　　　聂三全和苏永禄随后进来，身后跟着吴大顺、苏进勇等。兆荣为难地看看来人：“已安排今晚为三全办理婚事，就让别人带领队伍去吧。”三全挺身说：“不可。既然姚三爷亲自点名让我带队，我怎能不去？那事……就暂时推迟一下吧。”珊珊对兆荣说：“三全叔说得有理。不过喜事不必拖延，我会安排好，等三全叔凯旋回来，婚礼马上开始。”

　　　　三全立即集合队伍，带上仅有的三十余支三八大盖，其余均携带自己得心应手的刀枪或土枪火铳，并中午的干粮，按姚金廷的约定去西南十五里马家营子集合。永禄有些迟疑，看父亲站在路旁，目光冷峻地盯着他，便也上马入列。秀婷两口还没回顾家庄，听说这消息，星奎在西寨门与三全说好，便也跟上队伍去了。兆荣、珊珊和秀婷等站在街头，目送队伍出发，金菊居然也出现在路边人群里。兆荣走上前叮嘱三全：“一路小心。虽要勇猛，也需随机应变，谨慎行动。”三全答应着，飞身上马带领队伍直奔马家营子。

　　　　秀婷安排分会后勤为出发作战的会员准备晚上饭菜，珊珊便专心筹办三全和金菊的喜事，交代自家厨房筹办晚上喜宴，找来几个女人一道整饰新房，铺炕叠被，剪贴窗花。有人提议把新媳妇叫来，看她满意不满意。

　　　　珊珊来到厨房边金菊的房间，听屋里有人说话。趴在窗前看看，是一个年轻女人和金菊。那女人正帮金菊挑选服装，立在镜前照看。金菊不时蹙起眉头轻声叹气，女人劝慰说：“妹妹不用过分担心，我听说过妹夫的本领，今天初六又是良辰吉日，他们不会出啥事。”金菊说：“姐，我真有些提心吊胆。凡土匪都没人性，凶残得很，这你知道……”

　　　　珊珊推门进来，双手搂住金菊说：“挂念三全叔了吧？还没成亲呢，就分不开了。”随即又说，“金菊姨放心，三全叔一定能得胜回来，今天应该是双喜临门。”金菊忙起身，向女人介绍珊珊，又向珊珊介绍那女人：“我表姐陈文卿，家是平原大王庄。”珊珊忙叫“姨。”那女人拉住珊珊说：“叫我文卿好了。听妹妹说您为她的事，没少操心，真的好感谢。”女人长得白净秀气，声音轻柔和善，身上衣着素雅而得体，颇显端庄文静，只是形容透着憔悴。珊珊不便多问，拉着金菊和文卿去新房看看，文卿却拒绝了。

　　　　天色傍晚，苏家大门二门都亮起红灯。新房里灯光通亮，房间整饰得色彩缤纷，家具齐全，被褥簇新。妆扮得光彩照人的新娘，在炕沿上静静坐着，心里却焦急不安。珊珊和秀婷陪新人说一会儿，便轮流出来看一看，到前院或街上站一站。苏家前厅已摆开桌椅，兆荣特邀参加三全婚礼的宾客已到齐，只等三全带队回来。他此刻更是心急火燎，只挂念着出发作战的会员们。他在客厅里坐不住，便在院里徘徊一阵，也急不可待地来街上探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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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凯旋夜义士得佳人

　　　　兆荣见不少百姓正伫立街头，西面寨门上似也爬上不少人，便避开人群，躲到黑暗中向村头眺望，不时搓手顿足，轻声叹气。忽然，他听见有人喊叫：“回来了！”人们蜂拥向西跑去，接着听蹄声得得，两匹马从西寨门方向飞奔而来，穿过人群来到苏家大门前。兆荣忙从阴影里走出迎上。

　　　　马上两个全副武装的小伙子是大顺和进勇。两人兴奋地大喊：“会长，打了胜仗，三全师父在后面，马上到村口了。”兆荣急问：“咱们的人有没有损伤？”大顺说：“咱们无一损伤，还缴获了二十多条大枪。”

　　　　原来，近期**散兵朱序五部在城西一带作乱，勾结土匪横征暴敛杀人抢劫，当地百姓怨怒，到姚家庄请求黄沙会援助。这日恰好朱部去******抢掠，姚金廷带姚家庄、苏官寨等几个村的数百名黄沙会员包围了这伙匪兵，三面围攻，猛冲猛打，朱部匪徒大败，伤亡过百，残部退走临清。而黄沙会仅有数人死伤。由三全率领的苏官寨分会的百余会员除缴获三八步枪二十余支，还有战马十余匹，粮食千余斤，会员们却无有伤亡。

　　　　兆荣抹一把额上的冷汗，兴奋地说声“好！马上放鞭炮，点烟花。”这时，三全带的大队人马都来到了。整个村街一片欢呼，苏家门前更是烟火升腾，鞭炮轰鸣。兆荣看三全满面尘土，脸上尚有一抹血迹，吃惊地叫一声：“三全受伤了？”三全笑说：“没有，那是土匪的血。”兆荣忙吩咐永禄陪三全盥洗更衣。

　　　　婚礼在新房前面的彩棚中举行。三全的徒弟们顾不得鞍马劳顿，纷纷到场凑趣，村中不少女人也来瞧热闹。珊珊主持，兆荣致辞，然后夫妻拜天地饮交杯。新人回新房后，兆荣便带上三全和永禄，先到学堂那边。孩子们的课堂权当饭堂。秀婷和几个女人忙着为会员们开安排酒饭。兆荣和三全与会员们举杯同饮表示慰劳，然后便回到苏家前厅。这里的婚宴正式开始，按照苏兆荣的提议，大家共同祝贺聂三全打了胜仗又做新郎，然后便各自轮流把盏。三全今晚特别兴奋，便开怀畅饮起来，宾客致意，徒弟敬酒，竟来者不拒。尽管体格强健，且有些酒量，还是喝得烂醉如泥，由永禄和大顺、进勇等抬回新房交给金菊。

　　　　客人散去，苏兆荣独自回房安歇。珊珊正在等他，已替他铺好被褥，取出换洗衣服，问他：“爹，今天高兴，酒喝得多了吧？”兆荣连说：“高兴，可没喝醉。”便赶女儿自去休息。然后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壶斟杯温茶呷一口，却全无睡意，竟呆呆想起心事。今日的两件大事，都是随心如意的，却总觉心里有种无法言明的怅然。他为久随身边的忠仆义士聂三全的婚姻而高兴，此刻忽然感到自己房间的空旷冷寂；想到女儿珊珊即将出嫁，心中又难以割舍。兆荣觉得烦闷，再无睡意，便披件外衣，将手枪插在腰间，信步走出屋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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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苏兆荣巧逢有缘人

　　　　大门已关闭，兆荣从侧门走出院子，习惯地沿大街向寨门走去。他从东寨门旁沿台阶爬上围墙，沿围墙走向南门，又走到西门。各寨门暗处都有岗哨向他吆喝，他咳一声，放哨的会员便没了动静。

　　　　这样走了许久，夜深了，兆荣也觉得累了，便下来围墙回家。但他没有马上回房歇息，竟神使鬼差地走向祠堂后三全的新房。这院落很僻静，平时少有人来。此时夜已深了，新屋窗子的布帘缝隙尚透着光亮，却没有动静。兆荣缓步走过，只留神听一听，却没有停留。院落与大院只隔一道墙，穿过一个角门便来到后院。这是伙房和仓廪所在，这里的空屋本是农忙时雇工临休所用，平时本无人居住，却见其中一间房子仍亮着灯光，隐约传出声音。兆荣想起金菊原来的居室好像在这里。但今晚怎还会有人。他停住脚步，听屋里似有年轻女人悲切地抽咽，另有女子在劝解，像是珊珊的声音。

　　　　兆荣走上前，越发听得清晰，确是女儿珊珊在说话，便敲响屋门。

　　　　小房间的炕沿上对面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珊珊，另一个女人却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这女人慌张地抬手揩抹红肿的眼睛，惶悚地站起身默默看着兆荣。珊珊忙说：“文卿姨不用怕，这是我父亲。”又向父亲解释：“是金菊姨的表姐，娘家在平原大王庄。前些日子大王庄遭胖娃娃那帮土匪洗劫，家里遭了大难，她侥幸逃出来投奔表妹来了。”随即不无担忧地说，“爹，听说胖娃娃的势力越来越大了。”

　　　　兆荣不由吃惊。看这女子气质颇显端庄娴静，一身装扮也不像普通村妇，便说：“既是金菊的表姐，就安心在这里住吧。”回头叮嘱珊珊早点歇息，便径自回房。只是无论如何再难合眼，只担心李俊岚匪伙卷土重来。一早起来喊醒永禄，找来吴大顺、苏进勇商议，决定立即派人去平原大王庄一带探访李匪近况，并通报附近各村分会，加强巡逻警戒。

　　　　珊珊的吉期就要到了。黄家集黄家为元辉娶亲而忙乱，苏兆荣也抓紧为女儿置办嫁妆。没了夫人，永禄办不得大事，一切事情都需自己操心，便不免想起在济南的长子永福。自那年回乡为母亲奔丧，此后再未回来，心中着实思念。便亲笔写信，促其回来帮助料理珊珊的婚事。信中自然也将成立黄沙会的情况简约写入，派人送到县城邮局寄去，自此深盼永福早些归来。

　　　　这一天，黄家集派人送来聘礼。由元辉的叔父黄钟明带队，披红挂彩的四匹红马拉着两辆马车载着十六只箱笼，由本村黄沙会的二十名精壮大汉持枪护送。中午，苏兆荣设宴款待钟明，并邀请村中数位乡绅和聂三全等黄沙会骨干参加作陪。宴会上觥筹交错，大家喝得尽兴。席间自然说起黄沙会近日盛况，尤其重创朱序五之后，越发声威大振，总算起来黄沙会已扩展到近四十个村庄，其中犹以姚家庄一带发展最快，姚三爷直接控制的分会已近半数。在座诸位弹冠相庆，频频举杯相互祝贺。兆荣却发现黄钟明的表现有些异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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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计小利兄弟现龃龉

　　　　原来兆荣看出，黄钟明开始尚谈笑风生，及至喝得微醉而宴会气氛正值热烈之际，反倒变得寡言少语，不时眉头紧蹙轻声叹息。

　　　　宴会结束，苏兆荣将黄钟明邀入书房私下款叙。他知道钟明虽与钟奇同胞弟兄，却性格迥异，全然不似哥哥那样粗犷率直不拘小节，或由于自幼读些书，便虑事极精细周全。想起女儿曾屡次拒婚，或致黄家产生疑虑，而有不便公开言明。便所以特意与钟明再作交流。

　　　　钟奇在宴会上的表现，并非兆荣所担心的两家婚事上的原因。

　　　　“兆荣兄，这次与朱序五作战获胜，姚三爷分给您多少战利品？”

　　　　“这……我没有详细过问，听说大枪二十支，粮食一马车。”

　　　　“兆荣兄大概不知道，这次总的缴获大枪近百支哟！您还算不错，您们究竟也是亲戚嘛！黄家集却没得到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