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奇侠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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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黑云压城战友惜别离

　　　　金杰群骑一辆自行车，疾驰在万家营东的大路上。他刚从聊城赶回，一夜奔走，急于回县城见到李贤正。他穿一身破旧棉衣，头上裹块白毛巾，腰里扎根布条腰带，一脸凝重和焦急。他瞥见路西的万家林――那片郁郁苍苍的老林里埋葬着他的为国捐躯的姐夫万永义，林边那个驱赶着羊群的矮瘦牧羊人正是万七叔。数月前他们曾陪同范筑先将军来这林子，向无影碑后的英灵拜祭，可现在，范司令已壮烈殉国，如火如荼的抗日斗争面临严峻关头。杰群眼里涌上泪水，也冒出愤怒的烈火。他顾不得招呼万七，愈发加快速度。

　　　　在县城南门外，杰群和正在巡视民团的李贤正见面了。

　　　　“杰群……开完会了？”

　　　　“没有……”杰群紧紧抱住贤正，颤声说，“聊城失陷了，特委突围，转移到临清……我是赶回来通报情况的……”

　　　　“敌人来势好猛！”贤正意识到情况严重，不由着急：“范司令呢？”

　　　　杰群的眼泪落下来，声音几乎哽咽了。

　　　　金杰群和齐运捷前天同去聊城参加鲁西北特委扩大会，主要议题便是日军大规模进攻形势下的抗战策略。范筑先将军列席了特委扩大会议，并专门召开军事会议研究迎击日军的作战方案。时有****中央派往山东的二百余名抗日干部路径聊城，为范司令带来******的亲笔信和《论持久战》一书，范司令激动地向大家展示，决心与**密切协作坚持敌后持久抗战。在敌强我弱形势下，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将部队转移到郊外开展游击战，与日寇作长期斗争。决定各机关、学校全部转移到农村，枪支弹药运到城外，并动员群众撤出城区，调整城防部队，待敌军进攻时给以有力的打击。

　　　　“避敌锋芒，靠持久战拖垮敌人，党的策略对头，可为什么……”

　　　　“问出在内部，暗中通敌的内奸叛徒，他们扰乱了我们预定的行动计划……损失惨重啊！”

　　　　原来就在昨天，日军先头部队步在炮兵坦克飞机配合下，逼近聊城近郊。此时各机关学校部分人员已撤出聊城，范筑先和**员张郁光、姚第鸿正准备撤退时，国民党省民政厅厅长兼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春突然乘车赶来，与范筑先商谈起整编部队问题，迟迟不肯离开，直到日军火力封锁了城区要路，范筑先等已无法出城，遂在城内和张郁光、姚第鸿指挥部队守城作战以待外援。任参谋长的投降派王金祥私下鼓动在城郊布防的民军弃阵逃走，自己以追赶为名带一个连溜出城外，致整座城池陷入日军包围。日军分别从东门、南门攻城，危机时刻，范筑先、姚第鸿、张郁光等率部增援，连续打退日军数次进攻，毙敌数十人，守城部队也伤亡惨重。此时各县增援部队受阻，在大峰山的**第十支队奉命阻击另一路日军，一时也难以增援。范筑先和张郁光、姚第鸿挑选出数十名战士组成突击队，试图从西门隐蔽突围，但没有成功。日军在飞机配合下，集中兵力攻破东关，大队敌军涌入城内。范筑先司令一直战斗在火线，先是左臂被炮弹炸伤，又遭敌机炸伤腿骨昏迷，被日军抬往天主教堂途中自戕殉国。张郁光、姚第鸿等带领剩余的百余名战士和日军展开肉搏，全部壮烈牺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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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双侠女无畏进危城

　　　　县抗战动员会立即召开扩大会议，政府县长李贤正主持，主任金杰群向各界人士、政府机关、民团和村民自卫武装的代表做紧急动员，宣示寸土寸血守土抗敌的决心；同时各抗日团体立即向农村转移，部分民团移驻城外，黄沙会、抗敌自n卫团等各自按照预定方案到位，随时准备对进攻之敌实施有力的狙击，而后主动撤退，至偏远农村，依托卫运河，背靠八路军冀南根据地，与敌人展开长期斗争。

　　　　翌日，县城西门外，两骑马沿大路缓辔并行。**鲁西北特委继续在临清召开会议，部署聊城失陷后的抗日斗争。李贤正为赶去参加会议的金杰群送行。两人亲密低语，时而神色肃然，语气沉重，时而慷慨昂扬，开怀大笑。这样缓缓西行，且行且谈，离城已远，依然留连不舍。

　　　　看看出城已二十余里，杰群终于拦住贤正。

　　　　“贤正兄――不，同志，请留步吧，我会尽快回来。”杰群勒住马，拦下李贤正。

　　　　“别忘了，散会后从临清过河去冀南，见一见军区领导。下一步我们要背靠运河依托军区开展游击战，必须与冀南根据地建立密切联系，这是抗战的长远大计……”

　　　　“好吧。我们会得到军区的强力支持……只是，我担心兄长，你的担子太重，敌人占领了高唐，随时可向县城发动进攻，守城的重担落在你一人肩上了。”杰群动情地说着，眼里闪烁着泪光。

　　　　“我们已经做了部署，我会全力以赴，按既定方案实施。”贤正面孔冷峻，“我还是担心内奸，家贼难防啊。”

　　　　杰群附在贤正耳边低语，“特别要警惕闫玉堂之流，这类隐藏的汉奸，随时可能公开投敌以求自保……”

　　　　贤正点头：“我已定下觉心，立即逮捕闫玉堂，民团中也还有……杰群尽管放心前去。我马上着手做好迎战的最后准备，虽然敌我力量悬殊，也必与倭贼一搏！我的决心，你是知道的……只盼你此行成功，早去早回。”

　　　　杰群与贤正紧紧握手，随即策马西行。身后贤正大声嘱咐：“倘见到天成兄，向他问好，愿他早日杀回家乡。”杰群再次回头向贤正挥手，马不停蹄地疾驰而去。

　　　　李贤正回到县政府，即下令抗战武装部秘密逮捕商会会长闫玉堂等三名通敌嫌疑人，以民团大队长的身份召见负责人，严令将主力隐蔽撤到城南庄，待日寇进攻县城时从侧后发动袭击，配合黄沙会内外夹攻敌军。并责令对民团内部诋毁抗战统一战线、有通敌言行者立即清除或抓获。随即，便亲赴碧霞宫大教堂、文庙和女子学校，看望刚刚进驻县城的黄沙会壮士，到西门外会见容家寨抗日自卫团，叮嘱姚金廷和刘星奎和容志清等抓紧做好御敌准备，听从指挥，严格执行预定战斗方案。青年、妇女救国会和学生组成的宣传队，在县城到处张贴“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寸土寸血，守土抗战”、“誓死不做亡国奴”等标语，并沿各街巷鸣锣示警，动员群众尤其老人和妇幼撤离县城。

　　　　天色傍晚，各城门戒严，城中各街巷冷清而恐怖。这时却有一辆跑车出南门向东，沿小路向东南方向奔去。跑车上正是戴上假发化妆作老妇人的汉奸闫玉堂。这人搜罗到我军民御敌的重要信息，也得知抗战武装部正四处搜捕他，便东躲西藏，此时乘夜色潜出县城，去高唐向鬼子通风报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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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突围城鬼子设陷阱

　　　　在抗战动员会的督促下，县城普通居民大都选择离开县城去乡下躲避，当下极少有百姓进城来。而苏官寨的王秀婷却偏选此时骑毛驴来到县城。

　　　　秀婷起大早离开家。当时的苏官寨街上乱哄哄的，黄沙会的会员们正在街上集合。秀婷出寨门时值班岗哨只向她笑笑，说声“秀婷姐起得好早”。一路上少有行人，夜幕笼罩着冷寂的旷野。秀婷裹着丈夫的大袄、脸上抹着黑灰，仍不免有些紧张。但她不敢让白毛跑得太快，一手捧住凸出的小腹，尽力减少些震荡，另一只手不时抚摸腰间那把匕首。离县城五六里路时，天已渐亮，秀婷听后面有人，本已放松下的心竟又提起。回头看看，是个留分头戴眼镜的年轻人，蹬着自行车飞奔而来。这人只穿一身单薄的内衣，青灰色长袍脱下放在后架上，仍不停地揩抹额上的汗水。从秀婷身旁驰过时，他急速瞥她一眼，脸上莫名其妙地显出慌张，低下头拼命蹬几下，竟如飞地奔县城去。秀婷认识这人――是刚来苏官寨村小学教书的孙老师，原校长苏翰文的外甥――他慌慌张张进城干啥？秀婷疑惑地想着，不觉也来到县城北关。

　　　　仁和药店就在北关街的一个巷子里。这店从侯老先生曾祖起连续四代人经营，现因他的名声而成为全城最有名气的药店之一。秀婷很容易地找到店里。

　　　　这一天，万家营金月姑也陪同即将临产的艾叶住进祥和医院。

　　　　艾叶计算的分娩日子尚不到，腹部却反复疼痛起来。月姑前几天已到祥和医院与小秦大夫定下住院的时间和房间。艾叶却心疼花钱，躺在炕上痛得翻来覆去，仍喃喃说：“我不怕，你们倒担心……就让月姑接吧，把老孙婆也请来，让她跳神，求神仙保佑……”当下月姑也有些迟疑：艾叶是双胞胎，胎位不正，且人到中年，出现异常情况自己难以处置；只是又听说局势紧张，鬼子占了高唐，说不定啥时进攻县城，倘赶上打仗就危险了，便也左右为难起来。倒是吴兴善主意坚定，厉声抢白妻子：“你瞎说！咱们就去祥和医院，靳老先生外甥女是洋学堂毕业的大夫，准行！”

　　　　这日下午，月姑和兴善陪艾叶住进县城东街的祥和医院。这是一件兼做病房和产房的套间，虽不宽敞，倒也干净整洁。老靳大夫地望闻问切把脉诊视，接下来，身穿白大褂带副近视眼镜的秦小媛大夫又给艾叶检查。小媛是个姑娘，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模样秀气且和善，她让艾叶躺到布帘后的小床上，仔细按摸检查。

　　　　月姑询问姑娘：“秦大夫，孕妇情况怎样？”

　　　　小媛凝神听诊，边说：“您检查得不错，是双胞胎，其中一个心音微弱不稳，像是宫外孕。我实习时接生过几例，但没见过这种情况。我会想办法，你们尽管放心。”姑娘举止稳重，体态轻盈，说话声音柔和清新，让人感到熨帖好听。

　　　　月姑心里象石头落地般轻松了，对兴善说：“秦大夫让咱们放心，你就先回家，安排孩子们吃饭睡觉，明天一早回来……别忘记捎点红糖鸡蛋。”艾叶高兴了，口中念佛：“老天保佑，遇上个好大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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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金水滩英雄拼血战

　　　　这个夜晚，驻扎高唐的日军突然行动，一举包围县城。

　　　　闫玉堂逃到高唐，通过他的汉奸密友，与日军头目接上头。他向敌人报告了搜罗到的县城守军的部署和作战计划，也包括黄沙会的全部行动方案。日军当即调整了原定的作战方案，决定出其不意提前向县城发起攻击。

　　　　敌人乘夜出动部队，将县城四面围定，但没有急于攻城。其主要兵力分做两队，一队绕到城南，首先向民团主力驻地城南庄发动进攻。另一队日军在李九的伪军带领下，秘密开赴的金水滩西南大沙河一带布设埋伏，专伺截击从龙虎岗方向开来的黄沙会的队伍。

　　　　战斗在城南庄突然打响。日军用迫击炮向围墙发起轰击，围墙迅即坍塌。日军从两个方向突入村庄。民团大队昨晚刚进行过作战动员，只是没料到敌军突然降临，从睡梦中听到警报，急忙穿衣集合。日军机枪和狙击手已抢占民团驻地周围屋顶，控制了沿街的制高点，猛烈的火力向仓促应战的民团战士射击，民团队伍一时大乱，蜂拥地向四门撤退，却连续遭遇敌人的堵截和冲杀，留下百余尸体，其余纷纷逃散。

　　　　姚金廷和刘星奎带领千余会员进入县城。东关教堂的院内廊下，文庙殿堂和学校教室全住上黄沙会的神功队。入夜，队员们吃上进城后的第一顿饭：高粱面窝头敞开吃饱。据说明天要打仗，便能吃上大白馒头和白菜炖肉。大家满足地去睡了。疲惫不堪的年轻汉子们躺倒在地铺上，或许来不及想起家中女人，便已鼾声如雷了。姚金廷独自歇在教堂的一间阁楼上。他和刘星奎刚见到李贤正县长。金廷的信心和勇气受到李县长鼓励，但他再三叮嘱“不可轻敌。这让金廷颇不以为然。星奎说：“三爷，李县长的提示是对的。我们应该抢先占领有利地形，坚决地打，若贼人势大，就迅速撤出。”姚金廷对星奎笑说：“必须杀出个样子，让县长知道我姚金廷，知道黄沙会。”

　　　　但他们都没有没料到，内外夹攻日军的计划已泄露，敌人新调整的战术，也针对黄沙会设下陷阱。从高唐出发的日军在悄悄包围县城的同时，将待命行动的聂三全和黄元辉所部会员，从龙虎岗金水滩层林中诱出，千余日伪军在大沙河平坦的沙滩上布下阵势，一场惨烈的激战正在展开。

　　　　聂三全和吴大顺带领苏官寨分会的会员凌晨便开到龙虎岗，与黄元辉部汇合。傍晚又悄悄前移至金水滩边。初冬时节的水面结了薄冰，滩边一片片枯黄的芦苇连着丛杂的草木，成为天然的幕帐。队员们吃过随身携带的油饼，去滩边喝过冷水，便找背风处歇息，烦躁得不行，反倒盼望鬼子早些来，早些打完仗回家搂着老婆睡觉去。

　　　　元辉凑到三全跟前，自然又向三全述说珊珊的来信，说打完仗就去苏官寨向岳父报告这喜讯。三全替元辉高兴，说金菊常夸奖珊珊，等珊珊回来，他和金菊要好好祝贺。这时的三全也想起金菊：昨晚金菊在被窝里告诉他，自己像是怀孕了；又说她赶着做一件新护身兜肚，绣着两条龙，专克东洋鬼子，她要亲自给他送上岗来。三全不时向龙虎岗方向瞟着，他怕金菊真的来，说不定啥时打仗，那兜肚能起啥作用？三全嘱咐过永禄――永禄带二十多个人在岗上值班――金菊倘来了，把兜肚留下，把她赶回家去。

　　　　三全和元辉说一会儿话，正想起身察看队伍，恰好苏永禄派人送信来，却与金菊无关，说是县城来通知，日军已开始进攻县城东门，要三全立即带队开进。三全和元辉集合队伍离开金水滩，沿陈公堤旁的大沙河向西南，不料却进入鬼子的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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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龙虎岗妖僧盗古钟

　　　　三全和元辉带领队伍行进。吴大顺和十几个队员在前面探路，沿大堤旁的小径搜索前进。大约走出七八里路，三全听前面有枪声，以为是县城的守军和敌人打响，便命队员加快速度。这时听人大喊：“发现鬼子！”有队员跑回来，慌张地报告：“前面有埋伏，咱们的人受伤了！”听见又是一阵枪声，就在前面不远，子弹呼啸着从头顶飞过。队员们纷纷四处躲藏，但人群簇拥在漫漫荒滩上，无处隐蔽，顿时陷入慌乱。三全跳下马大喊：“别慌，趴下……就地卧倒！”元辉也下马，督促队员就地卧倒。这时听侧后也响起密集枪声，向这边射来。又有队员中弹倒下。

　　　　这时大顺背着一个队员从前面大堤上跑下来，喘吁吁地放下队员说：“聂师父，不好，前面黑压压地过来好多鬼子。”元辉也过来说：“后边也发现敌人……我们被包围了！”三全厉声命令：“别慌！”向队员大喊，“你们学的神功呢！快念咒语……准备好刀枪，和鬼子拼！”聂三全和黄元辉本都对思真鼓吹的神功心怀疑惑，此刻别无选择，只得让大家一试，以稳定人心。

　　　　周围枪声更加密集，已看见黑暗中向这个方向逼近的敌人，听见鬼子唔哩哇啦的叫喊，也有皇协兵跟着呼喊：“快投降吧，缴枪不杀！”三全下令，“瞄准敌人开枪，大刀队准备冲上去！”他刚举起手中一支三八式步枪对准黑乎乎的敌群，一阵激烈的枪声和炮声想起，是日寇的机枪和迫击炮一齐射击。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弹片呼啸而来，三全手臂一颤，步枪掉在地上，队员们拔出砍刀挺着长矛，蜂拥冲向敌群，却在密集的枪弹中倒下。大顺说：“聂师父，神功不管用，你赶快带队伍撤，我掩护。”三全已红了眼睛，大声说：“******，我不信鬼子这个邪，你们撤。元辉呢，快撤。”

　　　　会员们蜂拥向后撤逃。敌人在大堤上架起数挺机枪，封锁了向大堤的退路，南边和东边又有敌人包抄上来。会员们便乱纷纷地向金水滩方向逃去，在滩边苇丛和沟坎间四纷纷逃散。聂三全和黄元辉撤在最后，被冲到跟前的鬼子包围了。两人都已负伤，满身血污，此时互为依托，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迎战扑上来的日寇。元辉施展出平时练就的功夫，连续拼倒几个鬼子，却被鬼子的枪弹击中胸部倒在地上。三全已冲出包围，但腿部又中枪弹，他趴在沙滩上，端起步枪向射击，几个鬼子应声倒地。后面的鬼子蜂拥围拢来，刺刀扎进了三全的胸膛。

　　　　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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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黄沙会勇斗鬼子兵

　　　　吴大顺陆续收拢起几十个会员，大都是苏官寨的，其余村子的会员或已抄近路小路逃回本村了。大顺指挥大家一字散开，选择位置隐蔽，准备跟鬼子拼。忽听爬上岗去的会员大喊：“大顺，快来。”

　　　　大顺忙跑上岗，边低低斥责：“瞎吆喝啥哩！”但眼前景象让他大吃一惊：钟楼坍塌，铁链砍断，大钟却不翼而飞。大顺惊问：“咱们的人呢？”一个队员在旁边一簇树丛后喊：“找到了，在这里！他们……是怎么了？”在钟楼旁的一块空地上，横七竖八地倒卧着沉醉的岗会员，刀枪棍棒扔在一边，手中却攥着个黑色瓷碗。大顺用力嗅着浓烈的酒味和污秽的气息，不由骂起来：“******，老子去跟鬼子拼命，你们却在这里喝起大酒……”他猛丁想起是苏永禄自报奋勇守岗的，他人呢？他想起文卿亲口告诉：“老爷也上岗来了。”那老会长又去了哪里？大顺意识到又有严重的事情发生。金水滩那边已没了动静，鬼子没有追来，大概去攻打县城了。大顺望着县城方向叹口气，便把队员们分做几组，在岗上岗下寻找兆荣父子和那口大钟。

　　　　在白龙岗通向金水滩的小路旁边，大顺找到了苏兆荣。他已变得衣衫不整，头上乱发蓬松，手起去仍握着那把随身佩戴的钢刀。他在昏沉中听见大顺等呼唤他的声音，从丛杂的乱草层中挣扎着爬起来，竟放声痛哭着说：“大顺，咱们的大钟被抢走了。”他伸手指点着小路边层林里的一座大坑，“一帮强盗把钟推倒岗下……我来时，咱们的人都被骗喝了药酒，我尝了一点，就晕倒了。迷迷糊糊地看见，他们用吊车，把钟吊上卡车，朝县城方向开走了。”

　　　　大顺安慰他：“会长，那钟咱们慢慢找，只是咱们的人受了损失。”兆荣的脑子是清醒了许多，吃惊地瞪大眼睛盯住大顺，“三全呢？元辉呢……”大顺痛苦地摇头，滴下泪水。在黎明的微光里，兆荣看清他脸上的血迹，感觉到揽住他的那只手臂在颤抖。兆荣脑际迅速闪过一个恐怖的设想：难道永禄勾结强盗抢走大钟？还向敌人告密……不然队伍何以中了埋伏？”不由大叫一声：“大顺，你们看见永禄吗，他去哪儿了？必须设法抓住他！”兆荣又是一阵晕眩，立时昏厥过去。

　　　　苏兆荣的这一判断对了一半。乘鬼子攻城的混乱之际，思真雇一帮盲流对白龙岗的大云钟出手了。这日正好是与预定春燕幽会的日子，思真鼓动永禄自报奋勇留守龙虎岗，永禄自然愿意。这个晚上正恰好孙俍从县给他捎来口信，让通知苏官寨的黄沙会员的傍晚即向县城进发，这正对永禄的心思。聂三全刚带队离开龙虎岗，思真便带人给留守队员送来酒肉，并用一乘小轿把苏永禄接进县城香艳阁。这帮盗贼为思真收买，三下五除二拆掉了木楼，砍断铁链，将大钟滚下岗去。思真通过林九从高唐租到一辆军用卡车和一台吊车，将大钟吊上卡车，思真亲自押运送到县城北关外的一个小村里。贼头和车主接过思真的赏钱，心满意足地散去。而龙虎岗发生的一切，苏永禄却不知情，直到鬼子杀进县城，他尚在香艳阁搂抱着春燕做好梦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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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战倭贼英雄洒鲜血

　　　　鬼子突然隐蔽包围县城，城中的百姓尚在梦中。

　　　　东关祥和医院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显得格外寂静。

　　　　这个时候，住在医院的艾叶开始腹疼不止。月姑喊来小媛大夫，又动手点起带来的火盆，去小厨房烧下热水。看小媛大夫戴着口罩，打开产包……忽听外面街上乱哄哄地，一片人喊马叫，月姑正纳闷，兴善慌慌张张地赶来。

　　　　兴善帽头上沾满霜花，却又满脸是汗，喘吁吁说：“不好了，鬼子把县城包围了……一夜间，来了好多鬼子，城南庄枪炮响了大半夜。听人说东门外的鬼子调来了大炮、坦克、机关枪……我来时，远远见一队鬼子沿护城河奔南门来，象是要攻打县城呢！”

　　　　月姑大惊失色。兴善接着说：“街上民团正集合哩，说是李县长已带队伍亲赴东门……满街有人骑马通告，让妇女老弱抓紧躲藏起来，不要出门。”

　　　　兴善想进屋，月姑拦住：“先别进去，艾叶正生呢……看样子要打仗，咱们怎办呢？”

　　　　“快点生下来，咱们也好躲一躲……出城怕是难了！”两人正说，外面传来“咚咚”的巨响，震得廊檐哗哗掉土，脚下地面剧烈抖动。兴善搓手顿足，“不好，鬼子打炮呢……咱这砖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