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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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西出潼关无故人

　　　　隐司修建于西周都城洛京城城北。

　　　　与这带着阴兀和神秘气息的名字截然相反，隐司坐落之处阳光明媚，风景当得上秀美二字，衙门口香樟树排列而成的林**在早春散发着一股特有的清香，隐司院内建筑风格柔美，好似一座巨大的园林，桃花，杏花，桂花，金边黄杨，各类景观植物细致点缀，漫步于隐司内，甚至能让人生出身心愉悦的感觉来。

　　　　后院，有一座不大的人工湖，湖边有一道鹅卵石道直通湖心，湖心则是一座古朴典雅的亭子，亭内一个相貌活泼的少年倚靠在亭边，闭着眼懒懒地晒着太阳。

　　　　突然一个人闯入了后院，打破了这一份宁静，此人脚下生风略显匆忙，身着隐司黑色制袍，头系一根黑色发带，面容看着四十上下，离近了能闻着此人身上泛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这人在离湖心亭还有一段距离时便下跪行礼，正声道：“戚大人，先前有隐士回报，盯梢前往墨家村那两人的五名隐士暴毙街头，二品隐士四人，一品隐士一人。”

　　　　亭子里的少年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用手遮住了有些刺眼的日头，慵懒道：“一品隐士，是谁？”

　　　　那人低着头看着地面道：“回大人，是红修罗。”

　　　　少年又闭上了眼，身子往亭内侧了侧，躲开了射在自己脸上的太阳轻声道：“红修罗，天势七步也已经有三步的水准了吧，跟你也差不离了，死得如此轻巧？盯梢那人的身份清楚了没有？”

　　　　亭子前那人身子埋地更低了一些，额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回道：“属下无能，还未能查明，只知道此人是齐人。”

　　　　少年略带质疑地哦了一声，一只小仓鼠从树丛中窜了出来，跳到了少年的肩上，少年摸了摸仓鼠的脑袋，突然咳了两声，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少年没有管咳出的鲜血，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而那小仓鼠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少年的嘴角，将鲜血一丝不留地尽数舔去，然后砸吧了一下小嘴巴眯着眼趴在少年肩头睡了过去。

　　　　这一幕显得有些诡异，在这阳光明媚风景秀丽的后院，显得很违和，跟少年那阳光的脸庞和仓鼠的可爱身形也很违和，而这一幕让跪在亭前的那人彻底趴到了地上。

　　　　少年声音从亭中传来，依旧慵懒，让人舒服地想入睡，但是在亭前那人听来却似丧音：“你亲自去把那少年带回隐司，死活不论，我隐司的名头不能让人小瞧了去，离牙会跟你一块儿去，若是办不成，你也不用回来了。”

　　　　说完，那仓鼠从少年肩头跃下，爬到了跪在亭前的那人背上，居然有几分趾高气昂的意味，亭前那人衣襟已经全湿跪伏道：“在下必然不负所托。”

　　　　戚木香，一个名字很好听的少年，一个长得很阳光的少年，一个被西周上下都畏惧的少年，隐司的二把手，人榜排行十三，有个血十三的别称，有一只仓鼠名为离牙，有一方陛下御赐的鸡血石印，可斩天下人。

　　　　……

　　　　洛郁离再次睁眼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

　　　　他的头很疼，嘴里还有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但这些他都没有在意，因为比起另外两件事这些事情都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第一件事就是他的床头摆着一碗已经凉了的豆花汤，豆花汤旁有一封信，上“少爷亲启”四字，看着这两样东西，洛郁离内心有了一丝不好的预兆。

　　　　第二件事，就是他体内所有的气都消失了，不仅宋断仙的阴蛊和墨青白的本命剑心，就连他本身的内力都消失地一干二净，仔细感受一番，他的身体如今和一个寻常人没有丝毫区别。

　　　　洛郁离的心里出现了一种消失了很久的情绪，烦躁，不论是白天一的消失，还是内力的消失，都让他内心生出一丝躁意，他轻轻拆开床头的信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抽出里面的信纸。

　　　　“少爷，天一从来没写过信，不知道该怎么写，但也不好不辞而别，就总得写些什么。

　　　　此处是潼关，离少爷您说的墨家村没有多少路程了，是我托师傅把我们带来这里的。

　　　　原本我是想等少爷醒来跟少爷好好解释一番后再离开的，但是师傅催的紧，我又欠师傅人情，就只好留了这封信离开了。

　　　　我求师傅治好了少爷的病，可师傅说那不是治病，只是废了少爷，道理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少爷的一身修为都被师傅给打散了，师傅说这是一种妖族破而后立的秘术，第一次用在人族身上，不知道破了以后还能不能立起来，但至少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力，能保证少爷性命无忧，跟寻常人一般度过一生。

　　　　我不懂少爷常说的那些大道理，只觉得能多活一些时日应当是一件好事。

　　　　师傅说如果有一天，我能接下他三招，就算是出师了，那时候就想去哪就去哪，所以少爷您一定要等我，不要找别的童，我一定会拼命练功，拼命练功，争取早一天接下师傅三招的，少爷您脾气这么古怪，又有那么多臭毛病，一般的童肯定伺候不来，也管不住你，所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少爷，我虽然愚钝，但也知道少爷是在做一件大事，少爷精明过人，一肚子坏水寻常人肯定不是少爷的对手，可少爷要做大事，对手必然也不是寻常人，我只是个小童，不能要求少爷什么，只好求少爷一件事情。

　　　　无论遇见什么事，少爷一定要惜命。

　　　　我还欠您一条命，所以您一定要好好活着。”

　　　　洛郁离看着这封信喉咙里翻出了一阵阵的苦涩，然后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读着这封信，一会儿面露气色，一会儿又忍俊不禁，读了十余遍后，终于折起信纸，小心翼翼地塞回了信封里，随后端起了床头的那一碗豆花汤，这汤做了想必已经很久了，端在手里都觉得有些冰手，上面洒落的几粒葱花已经干瘪地贴在了豆花上，因为泡着太久呈一种难看的深绿色，就像墙角的老苔藓一般。

　　　　但是洛郁离没有任何犹豫和嫌弃，勺子挖了一口就向嘴里送去，豆花很冰，很硬，像是蒸过头的蒸蛋，入嘴带着一些细碎的渣滓，很难吃，味道很淡，混着口中的血腥味有些让人反胃，但是洛郁离却一口接一口，仿佛在吃此生最好吃的一碗豆花。

　　　　一碗豆花食尽，洛郁离的眼神又突然黯淡了下去，嘴角扬了扬，就像他平时嘲讽别人那般翘起，但这一次他嘲讽地却是自己。

　　　　“蠢货，什么叫不能要求少爷什么？你一路都敢不让少爷好好吃菜花钱，还说不敢要求少爷？”

　　　　“少爷脾气古怪，一肚子坏水？还有臭毛病？当着少爷的面怎么连屁都不放？”

　　　　“好好活着？少爷我当然会好好活着，所以你早点他娘给本少爷滚回来！”

　　　　洛郁离近乎发泄一般地在床上疯癫地自言自语，声音不大，有些暴躁，有些心酸。

　　　　又愣了半晌之后，洛郁离总算是爬下床来，洗了把脸，拾掇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振奋了一下精神，腰胯宝剑，手握折扇，此刻他又成了那个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公子哥。

　　　　邓离坎带他们二人过来时，自然没有带上那两匹白马，但此处已经离洛郁离记忆中娘描述的墨家村不远所以洛郁离也没有再去购置一匹骏马，小仆人不在身边，他倒是把小仆人省钱的习惯给记了下来。

　　　　行至潼关城门，有一堆小吏和工人正在修筑工事，应该是在加固城墙，洛郁离有些好奇，寻了一个老吏问道：“老人家，这潼关离边关尚远，何故要加固城墙？”

　　　　老吏干活干得刚好有些吃力，看见有人搭话，便放下手中的石块道：“年轻人，话可不是这么说，当年大齐的衡水军就曾奇袭过我潼关的粮草辎重，当时的潼关人也是你这般想法，所以整个潼关被两千骑军打得措手不及，如今战事过去许久，国家恢复了一些元气，我们城守就提议加固城墙，防范于未然，毕竟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一次大战就打起来咯。”

　　　　洛郁离心里冷笑了一下，修筑工事，恐怕只是那城守用来私吞朝廷拨银的伎俩，哪里是什么防范于未然。克扣报酬，偷工减料，城守可以从中捞着不少好处，但这些话洛郁离是犯不着在这儿当众戳穿的，又与老吏闲聊了几句，洛郁离便向城外继续走去。

　　　　在城墙脚下，有一些儿童在玩耍，有几个稍大一些的孩童围着两个小孩子拳打脚踢，一个孩子护在另一个孩子身前，手中拿着一根烂木枝拼命地驱赶这些大孩子。

　　　　原本以洛郁离的性情是不会插手这些琐事的，可这一幕，突然让他想起了那一条雨街，想起了被他护在身后的白天一，于是洛郁离上前了两步，厉声呵斥了那些欺负人的大孩子。

　　　　小孩看有大人来，立马做鸟兽散，只剩那个刚刚拿着木枝的小孩低头摸着自己身后那个孩子的脑袋道：“别哭了，别哭了，你看他们都跑了，咱赶紧回家吧，没事了。”

　　　　那低头哭泣的孩子带着哭腔嗯了两声，站了起来。

　　　　那个拿着木枝的孩子对洛郁离行了一礼，恭谨道：“谢谢大哥哥。”

　　　　洛郁离报以微笑，他没有问两个孩子为什么受欺负，也没有关心两个孩子是什么关系，只当是顺手解了个心结，继续向前走去，走了两步，那个孩子突然在远处喊了一声：“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洛郁离回过身笑了笑道：“洛天一，你呢？”

　　　　男孩看洛郁离反问自己名字有些意外，羞涩但大声道：“我叫潼关，潼关的潼关！”

　　　　洛郁离望了望潼关背后那被修筑地高高的潼关，想着刚刚他护着那孩子的样子有些赞许道：“好名字。”

　　　　潼关又被夸了一次，脸上羞涩地有些发红但依旧大声道：“大哥哥，你是个大侠对不对？”

　　　　洛郁离摇了摇头，随后摆摆手，向西边走去。

　　　　哪里是什么大侠，只是个也会拉屎放屁的公子哥罢了。

　　　　洛郁离渐行渐远的背影在这高高的潼关之下显得极为萧瑟。

　　　　一人，一剑，一折扇。

　　　　西出潼关，再无故人。

　　　　潼关吏说

　　　　嘿嘿，男主和女主，合在一起就是洛天依啦！看的有人知道这个vocaloid声音虚拟形象么？算是个小彩蛋吧。本来今天也想两更，不过昨天通了个宵实在吃不消了，还是早点去睡了，害怕猝死，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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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墨家村里少年郎

　　　　洛郁离离开望京之后，身上就多了一柄短剑。

　　　　这柄剑名为“墨侯”，是“管城子”的侍剑也是洛白的配剑，剑长一尺半，造型古朴，虽然有些短，但看上去极为厚重，比起短剑更像是一把短刀，只不过刀身笔直，双面开刃。

　　　　洛白是墨青白的剑侍，他的剑自然也出自墨家村，而入墨家村，最为重要的钥匙，就是墨家村的剑。

　　　　洛郁离此时在山中穿行，墨侯在他手心平放，就像是一个罗盘一般指向着大山的深处。

　　　　这一块连绵的山脉有些奇特，不论高矮都弥漫着一层薄雾，山中树林似乎以一种特有的阵法排列，洛郁离曾经尝试不用墨侯入山，不到柱香时间就绕回了原地，不论什么刻字标记，年轮辨位等手段都派不上用场，洛郁离就只能乖乖拿出墨侯做指南针向山中穿行。

　　　　不知走了有多久，洛郁离手中的墨侯突然开始疯狂地旋转，不受洛郁离控制地在空中飞舞，最后直直地刺向地下，洛郁离还没来得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道光柱从地下喷涌而出将洛郁离包裹在其中，洛郁离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被挤进了一个管子里，头和胃似乎都连到了一块儿，脑子天旋地转一般一阵眩目，接着整个人又好像气球一样炸了开来。

　　　　“咚。”

　　　　洛郁离觉得自己落在了一个巨大的树桩上，墨侯也叮铃一声落在他的身边。

　　　　洛郁离呕了几下，但最终没能吐出什么东西来，摸过墨侯缓缓撑起身子，眼前的景色让洛郁离目瞪口呆，洛郁离绝不是什么没有见识的人，能让他目瞪口呆，那眼前的景色并不是奢华，而是奇异。

　　　　映入洛郁离眼帘的，绝对不能称之为村子，甚至唤作城都有些小家子气，最先砸到洛郁离眼中的就是一个高耸入云的木塔，一个纯粹由木头搭成的塔，但是其规模已经不能称之为塔，或许唤作堡垒，或者城堡之类的词汇更加合适，令洛郁离不解的是，这塔边还悬浮着许多小的圆盘，大概有普通一间院落的大小，从上到下分布了许多。

　　　　在木塔边上，是许多规模不一的小木塔，上面有许多洛郁离无法理解的机械，机械上刻着许多巨大符箓，离得远洛郁离看得也不真切，不知这些东西究竟是做何用处。

　　　　在木塔旁边，有许多巨大的石头砌成的楼台，在那些楼台上空，有许多巨石不知是什么原理顺着一定的轨迹在缓缓转动。

　　　　在石台和木塔之间，还有许多带着翅膀的异物在缓缓飞行，洛郁离不知道那些异物是什么，只觉得看上去有些像风筝，而其中有一只大风筝，直直地向着洛郁离飞过来，洛郁离起先没有在意，但随着那东西越来越近，洛郁离心里觉得有些不妙，因为这个风筝实在太大了一点，然后洛郁离心想要起身避开这个东西，但谁知道，这风筝越飞越靠近洛郁离，此时洛郁离已经可以看到风筝上有个人，脸色唰白，冲着洛郁离一直嚷嚷些什么，洛郁离不知道他在嚷什么，只知道这人再这样飞过来就要撞到自己了，于是高声喊道：“我去，闪开，闪开！”

　　　　那风筝上的人也一脸惊慌，高声回道：“我玩不来这玩意，你闪开！”

　　　　洛郁离听了一口老血喷出来，连忙向后跑去，但是那风筝上的人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巧合，就一直控制着失控地风筝跟在洛郁离身后。

　　　　洛郁离一脸懵逼一边跑一边回身喊道：“我去，你跟着干嘛，你不是玩不来这玩意么？”

　　　　那风筝上的人在这等关头居然还有闲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真玩不来，我都不知道为啥会跟着你！”

　　　　洛郁离欲哭无泪两条腿快得几乎看不见影子，大声道：“你是不是个白痴！”

　　　　风筝上的人似乎有些生气想反驳，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脑袋就跟洛郁离撞在了一起，随后两个人和一个大风筝在地上滚出去了二三十米才停下。

　　　　洛郁离晕乎乎地摸了摸脑袋，那个风筝上的人被他骑在身下，两人面对面，场面有一些尴尬，那是一个跟洛郁离年纪相仿的少年，看他的样子脑袋也晕得不清，还没缓过神来，洛郁离趁着这个机会连忙起身，拾掇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但是洛郁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又有两个风筝落了下来，巨大的风筝翅膀再次把他刮倒在地。

　　　　洛郁离揉了揉脑袋，呕了几下，这一次真的吐了出来。

　　　　回想起娘以前说，墨家村是一个极为有趣的去处，洛郁离内心有一种深深被欺骗的感觉，这地方跟有趣这个词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该说是凶险才对。

　　　　“蓝玉，你撞到人了，你也太菜了。”

　　　　说话的是一个少女的声音，语气中掩盖不住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还不是怕南宫谷这小子跑了，木前辈可是刻意叮嘱我们要好好看着他。”

　　　　回话的是一个少年，声音清亮，有些好听。

　　　　洛郁离缓缓站起来，之前被他坐在胯下那个少年被两人押在中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大声喊道：“我抗议，你们这是关押，还有没有王法了！蓝玉！墨飞霏！放开我，我要溜出这鬼地方。”

　　　　洛郁离轻咳了几声作了个揖道：“请问此处可是墨家村？”

　　　　被称做蓝玉和墨飞霏的少男少女听见洛郁离开口突然警觉起来，打量了一下洛郁离道：“外人？！”

　　　　而那个被押着的少年欲哭无泪地看着洛郁离道：“新来的？快跑啊！这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啊！趁还没进去快跑啊！”

　　　　蓝玉指节在那少年头顶敲了一下道：“南宫谷，你再胡言滥语，回去罚你观星石三日！”

　　　　那被喊作南宫谷的少年立马闭上了嘴，但却不断向洛郁离使小眼神，意思似乎是希望洛郁离带他离开。

　　　　洛郁离将墨侯剑拿出平放在手中道：“几位不必紧张，在下洛郁离，是墨家村的后人，家母墨青白，此次是有事前来墨家村拜访。”

　　　　墨飞霏听了睁大了眼睛，松开拽着南宫谷的手跳到了洛郁离面前，仔细看了看洛郁离手中的剑惊奇道：“你是墨姨的儿子？！那不就是我的表哥或者表弟？”

　　　　洛郁离也没有想到还未入村就能见到认得自己母亲的人，有些诧异道：“你知道我娘？”

　　　　蓝玉笑了笑道：“墨前辈可是前代墨家行走，墨家村怎么会有人不知道她，毕竟数百年墨家才能出一个天下行走。”

　　　　“天下行走？”

　　　　墨飞霏向洛郁离解释道：“二十岁之前，观悟八方星石，破开九天剑林，最后在剑冢之中降服命剑，才能做墨家的天下行走。”

　　　　剑冢他以前有所耳闻，但八方星石和九天剑林却从未听娘提起过。

　　　　看着洛郁离有些不解的神情，蓝玉单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道：“远来是客，先入村里再说话吧，村里有许多前辈想必也很想见过你。”

　　　　蓝玉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自己手中的指环，指环上有几道符箓光芒一闪，几个巨大的风筝就消失了，看着洛郁离有些震惊的神情，蓝玉解释道：“这是芥子环，是一种特殊的天石打造而成，经由一些前辈撰写符箓之后，稍稍用些内力便可以用来收纳物件，洛公子第一次来墨家村，想必还不会操控千机鸟，我们就步行入村吧。”

　　　　一边说着几人就向墨家村走去。

　　　　被押解着的南宫谷此时也想开了，单手搭在洛郁离的肩膀上苦口婆心道：“这位公子，我是已经出不去了，你一定要三思啊，那村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墨飞霏掐了一把南宫谷愤然道：“臭谷子，我们给你吃给你穿，还帮你治病，你怎么就这么恩将仇报呢，若不是木前辈交代了我们，你以为我们愿意搭理你？！”

　　　　洛郁离听着木前辈三字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木前辈？”

　　　　墨飞霏听得洛郁离对木前辈感兴趣，瞬间欢快起来，眉飞色舞地介绍道：“木前辈，剑神木野狐前辈呀，咱墨家村的当代行走，威武霸气，侠肝义胆，天下有数的大侠！”

　　　　洛郁离突然咳了一阵，这墨飞霏口中的木野狐和他认识的木野狐一定不是一个人。

　　　　那南宫谷听得木野狐的名字突然恼了起来道：“那家伙也算大侠么？！顶多算个人贩子！莫名其妙就把我抓来这墨家村学剑术，还没问过我同不同意呢，跟个泼皮无赖一样，讲什么都不听，就会耍赖耍横！我跟你说，要不是我生起气来连自己都害怕，我一定要跟那臭流氓大战三百回合，打得他叫爹！”

　　　　洛郁离听了南宫谷的描述，倒是心有戚戚焉，想着这位想必真的是认识木野狐的。

　　　　墨飞霏刮了刮脸颊，撇着嘴挤兑南宫谷道：“羞羞羞，吹牛都不害臊，就你那观星石都能晕吐血的资质，看到剑就走不稳路的臭毛病，还跟木前辈大战三百回合呢，木前辈一根手指就能按死你，跟捏蚂蚁一样！”

　　　　南宫谷哼了一声，不再争辩。

　　　　洛郁离目光转向南宫谷的腰间，那儿别着一把剑，剑身用布包裹着，但是极短，看上去像是一把断剑，在腰间晃荡着，透着一点浩然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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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那些你未曾说过的日子

　　　　越是往墨家村内走，洛郁离越是瞠目结舌，墨家村所有的房屋楼台都布满了各种机械。

　　　　比如说取水用的引流道，每一家一户的水源都是直接连通到山顶泉水上的，根本不用做打水，储水这样繁杂的工作。

　　　　还有风磨坊，有许多人家里都有一风车，风车下连着一个大碾盘，只要有风，这个碾盘可要比驴子拉磨好使许多。

　　　　还有就是漫天飞舞的千机鸟，蓝玉介绍这是一种靠内力驱使的法器，成本低廉，只要有些内力功底的人都可以驱使，用来赶路比轻功要方便许多，就是有些新人容易发生飞行事故，不过就算这样，也有缓速伞缓冲，不会有生命危险。

　　　　类似千机鸟，芥子环这种方便的法器发明墨家村还有许多，其功能之广泛，应用之便捷连洛郁离这个从小衣食无忧的少爷都垂涎三尺，但可惜的一点是，墨家村有祖训，除了剑以外，一切法器都不得带出墨家村，所以洛郁离也只能在墨家村感受一下如此发达的科技明。

　　　　墨飞霏拉着洛郁离的手向前跑了几步回身道：“我带你去见我娘，蓝玉你就去看着南宫谷好好练功吧。”

　　　　说完也不等蓝玉答应拉着洛郁离就走了，一路上有许多人跟墨飞霏打招呼，墨飞霏都是飞也似地回礼后就奔走了，蓝玉看着觉得好生无语大喊道：“你别忘了之后带他去见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