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曲-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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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冢之中，千剑同时响起镪然出鞘之声，以锁链为引齐齐向南宫谷刺去，南宫谷手中墨侯剑剧烈颤动，一道道不循道理的剑气抑制不住地从墨侯剑的剑身上溢出，那些气息如同暴雨之中的河流，汹涌澎湃。

　　　　南宫谷的眼眸渐渐布满血丝，看着漫天剑雨，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嘴上带着疯狂的笑意，迎着剑雨逆空斩了一剑。

　　　　所有的剑遇到这一道剑气都被震荡地跌落在地，没有一剑可以让那道逆空剑气稍稍停滞一分。

　　　　第一道剑落地，哐。

　　　　第二道剑落地，当。

　　　　第三道第四道，哐当。

　　　　第五道第六道第七道，哐哐当当。

　　　　随后漫天剑雨真的如雨滴一般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哐当之声不绝于耳。

　　　　接着那逆空而上的剑气将空中的晚霞劈出一道裂口，那道剑气将尚带着一丝光亮的天空劈成一片漆黑，甚至能看见那道裂口之中有星星微微闪烁。

　　　　剑冢之外，洛郁离看着这一剑缄默不语，难怪以木野狐如此深厚的剑道造诣都不敢跟万器全开的南宫谷一战，这当真已经是仙人一般的手段了。

　　　　而木野狐手中之气连着南宫谷的身体，受这一剑的震荡，脸色微微一白，眉头一皱，他已经将南宫谷的实力估计得极高了，但未曾想到南宫谷的实际实力犹在他想象之上，只是顺着气带来的余威都可以让他受到影响，他开始隐隐有些担心霜雪明是否真的是现在的南宫谷的对手。

　　　　剑冢那石剑之下有一座茅屋，屋中少女双眸突然睁开，面沉如水，朱唇微动道：“有些意思。”

　　　　随后少女膝前一剑微微作响破门而去，随后剑冢众剑如同寻到了领头羊，纷纷在那剑其后，道道飞剑汇成一道，在天上绘出了一道大阵，所有的剑意汇聚在了一起如同一道瀑布一般向南宫谷直灌而去。

　　　　飞流直下三千尺！

　　　　南宫谷此刻眼眸已经完全被红色覆盖，墨侯剑向天一刺，一道剑气如大江从墨侯剑尖倾泻而出，两气相对，整个墨家村都震荡了起来。

　　　　不明所以的人纷纷从屋中跑出，站在街头上面面相觑。

　　　　地震？

　　　　这是墨家村从未发生过的异象，因为墨家村有着诸多阵法禁制保护，一般的天灾是无法对墨家村造成影响的。

　　　　族长站在水池前看着不断跃出的锦鲤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蠢物害怕个什么劲，不过是两个孩子玩耍罢了，作为老夫的鱼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整池的锦鲤都安静了下来，静静游弋。

　　　　墨剑站在九天剑林塔顶自语道：“万器之魂，堪比老朽当年立下的剑冢大阵，究竟是谁的手笔？老夫给他指一道路，于我墨家是福是祸？”

　　　　……

　　　　屋内的少女感受着与她的剑意相冲的那一股剑意，眼中闪过一抹惊诧道：“墨家村居然还有人能以魂御剑？不对，这些剑魂太过狂躁，根本没有被控制，只是一股脑地倾泻出来罢了，仅仅如此便能与我的墓剑相持么？！”

　　　　少女的眼睛亮了起来，起身向屋外走去。

　　　　这个对手，确实有让她踏出茅屋迎战的价值。

　　　　映入霜雪明眼帘的南宫谷此刻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完全由器魂地本能在与霜雪明的千道剑魂抗衡，霜雪明看着意识不清的南宫谷眉头蹙起，右手前伸道：“居然以魂御剑，不以剑御魂，不要命了不成。”

　　　　语罢少女散开千道剑魂，右手轻轻下压，那顺着墨侯剑倾泻而出的狂暴器魂居然变得顺从起来，随后缓缓散开顺着南宫谷的身体环绕，有序地回到了南宫谷的体内，南宫谷眼中的血色也渐渐褪去，变得清明起来。

　　　　南宫谷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此刻他手中拿着墨侯剑，但是体内的气息却极为平顺，没有一丝一毫失去意识的迹象，他有种此刻能将体内万道器魂如指臂使的感觉。

　　　　南宫谷向来聪颖，不用过多思索便知道这是眼前这位少女的手段，而这站在剑冢中的少女不必多言，自然是那守冢人霜雪明。

　　　　少女看着恢复意识的南宫谷厉声道：“将自身神魂交付器魂，真是愚蠢至极，若是器魂冲击神魂导致神魂重创，即便是仙人临凡也救不回你的性命。你这等狂暴无主的器魂也敢在我墨家先辈的剑冢放肆？当真是污蔑我墨家先烈，滚出去！”

　　　　南宫谷还来不及开口，便被一股气力推得倒飞出去，落在了剑冢之外，手中的墨侯剑也落在了地上。

　　　　木野狐和洛郁离上前一步，看到南宫谷并未受伤松了一口气，木野狐冲着剑冢之内嚷嚷道：“霜雪明，只是跟你打个招呼何必这么大火气，万一拍出事来怎么办？”

　　　　霜雪明隔着众剑冷哼了一声道：“又是你这个蠢无赖想的馊主意？魂道不像你的剑道，投机取巧便能有所成就，你这等以魂御身的馊主意才差点要了这小子的性命。”

　　　　木野狐眼睛滴溜溜一转若有所悟抚了抚下巴道：“魂道？好妹妹，你跟哥哥说说，这魂道是什么个修法？”

　　　　霜雪明扭过头不理会木野狐转身向茅屋走去，墓剑之道，是守冢人不外传的秘技，自然不会跟木野狐废话什么，霜雪明话说至此已经仁至义尽。

　　　　而这个馊主意的始作俑者洛郁离此刻满眼精光，少女一句“魂道”提点了他。

　　　　南宫谷体内本就有媲美玉清境巅峰的万器之魂，他所需要的并不是强大的内力，内力即使再高也只能做到压制器魂。南宫谷真正需要的乃是御魂之道，他所能御使的器魂越多，他所受的反噬就越小，能够施展出来的威力也就会越发强大。

　　　　木野狐和洛郁离对视一眼，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两人应该默契地想到了同一件事情，御魂之道，那九天剑林之上曾经分离生魂的墨家老祖宗，恐怕最为清楚不过了吧，毕竟他本身就是一道灵魂。

　　　　潼关吏说

　　　　霜雪明这个名字我很喜欢，出自《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这章章节名也出自《侠客行》，也很喜欢。

　　　　李太白的诗当真有仙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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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好大一条鱼

　　　　新魏最近新拜了一位丞相。

　　　　这位丞相自南方来，一路走至新魏国都，途中曾以三寸舌平南方匪乱，又在游牧之地传习字，间接帮助朝廷招安了一直以来不愿归顺朝廷的游牧部族。

　　　　在黄河之地协助政事一月，平反黄河两地百余冤案，指导当地百姓疏通黄河水道，草拟黄河大坝图纸上递朝廷以绝黄河水患。

　　　　这位丞相，似乎天地理无所不知。

　　　　这位丞相，似乎琴棋画无一不精。

　　　　这位丞相，美如仙人临尘沉鱼落雁。

　　　　这位丞相垂钓于黄河边，新魏国君宇怀华不辞百里请君任相。

　　　　有潜龙之称的开国帝君宇怀华盘坐于这位丞相身侧，恭谨道：“请先生助朕。”

　　　　“我自广陵来。”

　　　　宇怀华点头道：“朕知晓，可是无妨，朕知道你会助朕，因为也只有朕能助你。”

　　　　“我终将回广陵去。”

　　　　宇怀化再次点头道：“届时再以天下为盘与先生对弈，不论胜负皆是乐事。”

　　　　那丞相看了看宇怀华微微一笑道：“这份胸怀，确实能与我们对盘一手。可惜陛下此番千里求相，求得可是一个后生反骨的奸相，日后若是输了一子半目，可得被人说是有眼无珠的昏君了。”

　　　　宇怀华对着黄河洒然一笑道：“先生不论输赢，都得留个两面三刀的骂名，朕若是连先生一半气度都没有，如何敢妄言与先生对棋？”

　　　　在天下素有才名的季三元拉起手中的鱼竿，看着空空如也的鱼钩若有所思道：“好大一条鱼啊。”

　　　　宇怀华也看着那鱼竿点了点头道：“真是好大一条鱼啊。”

　　　　这一日季旷拜为新魏左相，为两魏归一和天下两分垫下了最为牢固的一块基石。

　　　　……

　　　　墨家村。

　　　　洛郁离和木野狐并未立刻将南宫谷送至墨剑老祖宗那里寻求魂道的控制方法，原因有二。

　　　　其一，老祖宗阅历广博，以他的资历自然很容易将南宫谷的情况与魂道联系在一起，既然老祖宗不与他们两人提起，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南宫谷在场，老祖宗不便开口。另一种便是即使说了也没有用，魂道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南宫谷的问题。

　　　　第二个原因，是南宫谷被霜雪明推出剑冢之后，虽然没有明显的内外伤，但是神智似乎受到了重创。近几日时常会没有预兆地晕倒，还会说出很多与他平时性格大相径庭的言论，前几日在街上险些与墨沉木昔日的那些跟班大打出手。

　　　　洛郁离开了许多静心凝神的药物和针灸辅助治疗，但是效果并不明显，以这种状态去尝试魂道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但是随着南宫谷精神状态日益低沉，洛郁离和木野狐最后还是决定先上剑林向墨剑老祖宗讨教关于魂道的事宜，按霜雪明的说法南宫谷的创伤很可能是魂魄被器魂冲击导致的，比起传统的疗法，魂道的一些手段也许更加有用。

　　　　两人登上剑林之时老祖宗仿佛等候已久看着两人道：“居然隔了这么多天才来见老朽，真是两个戒心严重的小混蛋啊。”

　　　　洛郁离与木野狐面面相觑，显然老祖宗早就已经知晓了他们的来意，木野狐嘿嘿一笑道：“老祖宗，您神机妙算，想来一定是已经有了破解之道了吧。”

　　　　老祖宗漂浮在空中，盘膝而坐，双手交叉于胸前闭眼沉吟道：“这破解之道，老夫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但首先，老夫得与你们说一说那万器之魂。”

　　　　墨剑睁开眼看着洛郁离道：“这器魂之道，与你身上的移龙术一样，都是逆天改命的行径，但传闻之中那器魂之道要远比移龙术更加凶恶血腥。”

　　　　墨剑稍稍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纠结最后还是缓缓开口道：“这器魂之道的开创之人，传闻是大夏的一个将军，那将军名刑战，不知你们可有耳闻？”

　　　　洛郁离有些吃惊道：“传闻邓离坎之前的武道第一天才，无敌三百年的大战魔，刑战？”

　　　　墨剑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道：“也许如今年代久远了，传说有所缺失，但是我们那个年代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忘记那骇人的传说，这传说也是为何刑战世代都被人称为战魔而非战神的原因。”

　　　　“刑战，应当就是器魂之道的开创人，但他并非先天器魂，而是后天器魂。大夏早期，并非老夫自吹，在老夫开创‘末法时代’之前，整个大陆都是重法抑武的，武道少有人钻研，即便偶尔有几个惊才艳艳之人，也会因为武道前路一片茫茫从而无从进步，止步于天启之前。”

　　　　“但此时有一个人不甘于此，此人便是大夏的大将军刑战，传闻天势巅峰的他已经能手撕天启境界的绝顶炼气士，但是他终究也只是一个天势武夫，止步于天势让他愤怒且不甘，无法堪破天启壁垒的他选择了一种歪门邪道，他勾结大夏的巫蛊一脉，坑杀了数万降军，以自身为引，将万千军魂灌入自身体内，以魂破天启，成为了有记载以来第一个天启境界的武夫。”

　　　　用数万军士生命来成就自己的武道，这确确实实是魔的行径，纵使千万年后听闻此等骇人的秘闻，洛郁离和木野狐还是感觉自己背脊有些凉意。

　　　　而洛郁离也明白了为什么墨剑要避开南宫谷来谈论这个话题，先天器魂这等体质，绝不是什么偶然之中诞生的体质，而是运用此等类似的血腥手笔才有可能生成的。无论南宫谷是否知情，此时都不适合在南宫谷的面前谈论。

　　　　如若南宫谷是不知情的，听闻自身的性命是用千万人的性命堆砌出来的，恐怕会对那家伙的心神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如若南宫谷是知情的，那么这家伙的心机的深重程度就值得人去好好怀疑一下，以及南宫谷背后的势力究竟所图为何。

　　　　不过以洛郁离和木野狐对南宫谷的观察和了解，两人都偏向于南宫谷是不知情的。因为如果南宫谷是知情的，那他必然有某种可以御使器魂的手段，而不是这么狼狈的模样。

　　　　墨剑知晓两人聪慧，对于此节不再多言，脸色微微一沉竖起一根手指道：“对于南宫小子的心性，以老夫数千年来的相人之术来看，应该不是奸恶之辈。老夫最为担心的是究竟何人如此手笔不惜血本将南宫小子做成了先天器魂，南宫小子这器魂体魄与传闻之中的刑战略有不同，刑战用的是巫蛊一脉的秘术，以魂养魂，来将千万军魂作为自身的养料。而南宫小子更像是一件法器，将万千魂魄熔于一炉，待人驱使，但是南宫小子自身却很难去控制这些魂魄。”

　　　　“我来打个比方，内力就像是水，魂魄就像是酒，而我们的身子就像是容器，南宫小子是一个几乎装满酒的瓶子，他的身体就很难再积累大量的内力，但是御使魂魄，却恰恰是需要内力的，这在南宫小子身体里就形成了一个悖论。”

　　　　洛郁离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谷子不可能御使自己的魂魄，因为他无法产生御使魂魄那么强大的内力。”

　　　　墨剑点了点头道：“没错，南宫小子并不是像刑战那样为了成就无上战魂而被创造出来的器魂，而是作为一个容器而做出来的器魂，有人花费如此大心力来创造先天器魂必定有所图，虽然不知南宫小子为何流落在外，但想必那人一定有御使南宫小子体内器魂的手段，老朽以为，一定要将南宫小子的先天器魂的问题在墨家村解决，否则若是被那个幕后之人再次掌控南宫小子，事态恐怕将会无法挽回。”

　　　　洛郁离微微皱眉道：“可是您先前也说过，谷子并没有办法御使自己体内的魂魄，这要如何去解决？”

　　　　墨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要用脑子洛小子，既然墨家的墓剑能够御使剑魂，那为何不能御使器魂呢？”

　　　　木野狐对于墓剑比洛郁离要有更多的了解，反应自然也要比洛郁离快一步，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神采道：“你是说让一人修炼墓剑来御使那臭小子体内的器魂，然后将南宫谷作为一个移动的剑冢？”

　　　　墨剑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那并未从根本上解决南宫小子的问题，南宫小子终究还只是一个器物罢了。”

　　　　洛郁离从腰间抽出折扇展开，扇了扇道：“以魂御魂？！”

　　　　墨剑看向洛郁离赞许道：“孺子可教也。”

　　　　墨剑是以剑御魂，或者说以气御魂，而南宫谷的身体里并没有多余的气可以用来御使魂魄，那么要用什么来御魂呢？

　　　　既然壶中有酒，那就以酒御魂！

　　　　用自己本身的神魂去御使器魂，再用器魂去御使更多的器魂，让自己体内的器魂形成一个系统，就如同官场一般，皇帝御使三省六部，三省六部再细分衙门，再出京城落实到层层地方官员。

　　　　墨剑设想的解决方式便是这样，筛选出体内器魂的强弱，分级御使，这便要求南宫谷的神魂变得无比强大，要比体内的任何一道器魂都要强大许多，能够强到透过层层信息去感受到最末梢的每一道器魂的存在。

　　　　洛郁离折扇收起点了点脑袋有些困惑道：“可是从未听闻过有类似的修行方法，难道要谷子从头摸索？”

　　　　此时墨剑傲然一笑道：“你以为老朽是谁？老朽可是开创了一个武道大潮的墨剑！剑林八十道剑术和墓剑尽出老夫之手，区区一个御魂之道还不是手到擒来？”

　　　　木野狐有些迷茫地看着心领神会的洛郁离和骄傲臭屁的老祖宗挠了挠脑袋道：“你们两？到底在说些啥？”

　　　　潼关吏说

　　　　咱季三元自然是一个很厉害很重要的角色。

　　　　宇怀华也是中最有帝王之气的一个君王。

　　　　两个明知“道不同”但仍然相为谋的君臣，我还是很喜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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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吾心安处即是君

　　　　南宫谷的暴躁和突然晕厥持续了一个月才渐渐开始恢复正常，墨剑说这已经是极好的结局，若是当时霜雪明没有及时平息南宫谷体内的器魂，神魂极有可能被吞噬崩坏，但是墨剑并未指责二人。因为找霜雪明试剑其实可以算是他的主意，而且他也有九成把握霜雪明能控制住器魂，倒不如说南宫谷神魂的轻伤是他刻意为之。

　　　　若南宫谷没有被轻创他也不好避开南宫谷跟这两人明说器魂之体的来历，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是否要让南宫谷掌握以魂御魂的剑法。

　　　　经过一个月的思虑，墨剑最后还是决定让南宫谷跟随他修行。

　　　　以南宫谷的性格必然不会甘心一辈子被关在墨家村，虽然嘴上常常念叨墨家村是个鬼地方，但是南宫谷还是耐着性子在墨家村探索控制器魂的办法，若是知晓墨家并不想传授他控制之法，只是想将他囚禁在墨家村，他一定会想办法离开墨家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若是南宫谷决意要离开，墨家村并没有办法阻拦。

　　　　如此一来，不论哪一方势力控制住南宫谷对于墨家都是极为不利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诱之以利，让南宫谷承墨家一份人情，让他主动与墨家交好，一个未来的玉清境高手的人情，可是十分值钱的。

　　　　而且当年那幕后制作器魂之人恐怕也未曾想到南宫谷可以自身控制器魂，让南宫谷掌握此法其实变向也给那幕后之人添了巨大的麻烦。

　　　　墨剑这个活了几千年的人精，思虑问题是完完全全的实用主义，与洛郁离和木野狐两人的年少气盛与兄弟义气不同，他的每一个决意都是影响深远的，所以他最后做出的这个决定在他自己看来，是枯燥且没有人情味的，但是却是最优秀的决定，因为正确的决定从来都不需要带着暖意，如此在纠正这个决定的时候才可以果决。

　　　　若是日后南宫谷的存在对墨家弊大于利，他一定会做出立马扼杀南宫谷的决定。

　　　　墨家能够延绵数千年传承，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们总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

　　　　于是南宫谷开始跟着墨家的老祖宗闭关，同时一起闭关的还有蓝玉。

　　　　老祖宗的说法是在修行一开始依靠南宫谷自身的神魂是很难去御使器魂的，为此需要有一个南宫谷可以完全信任并且至少有天势实力的人，使用墓剑一类的御魂剑术帮助南宫谷控制器魂，防止器魂暴走再次伤及南宫谷的神魂。

　　　　按理来说，洛郁离应当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南宫谷最后却选择了蓝玉，墨剑其实并不满意这个选择。

　　　　蓝玉剑道天赋虽然高超，但距离洛郁离仍然有着一点差距。这儿说的一点是墨剑眼中的一点，这一点便有可能是天堑鸿沟。

　　　　但这终究是南宫谷的选择，对于此墨剑虽然不满但也无法多言，而南宫谷对于蓝玉这个选择，实际上心里有些小小的私心。御魂之术对于洛郁离来说没有什么大用，但对于蓝玉来说，也许可以改写他那原本可能有些苦逼的人生。

　　　　而洛郁离，自从破开剑林之后，似乎就有些无欲无求，最近总是去找老族长下棋，两人一边下棋一边唠嗑，像极了一对和睦的爷孙。

　　　　老族长的棋力不低，在洛郁离看来曾经交手过的对手中，仅有季旷与小和尚两人棋力在老族长之上，就连自己的姐姐和娘亲都要略逊老族长一筹。

　　　　老族长敲了敲棋子，忘记了刚刚话说到哪，便又随便开口起了个话头道：“老夫年轻的时候就爱下棋，木野狐那小子的名字便是老夫取的，取自野狐禅，老夫本来让他姓墨，那小子不情愿，自己选了个谐音，木字。”

　　　　洛郁离一子押在高目有些惊诧道：“那无赖，原本没有名字的么？”

　　　　老族长紧压洛郁离落子的高目按下一子道：“没有，这小子原本是外城的孤儿，你入城的时候应当也曾路过外城，看上去就与外界的小城无二，再早些年那儿还要荒凉一些。因为原本外城就是墨家的一些附庸小族的居所，按商朝年间的说法，就是墨家的奴隶。”

　　　　洛郁离自幼身居高位，对于奴隶一词没有过多的反感，只是微微感觉有些不适稍稍皱了皱眉。比起仆役和随从，奴隶这个词总是给予人一种支配的快感或是一种深深的屈辱。

　　　　老族长并没有漏过洛郁离的皱眉，微微一笑道：“墨家在商朝年间，比起如今的广陵权势更胜十倍，当时大商统一天下，我墨家封地少说也有半个东晋那么大，奴隶对于当时的墨家真不是什么稀罕物什。”

　　　　洛郁离有些不屑道：“到头来不还是只能偏安一隅，在背后搅风搅雨。”

　　　　洛郁离性子便是如此，只要熟识一些，说起话来便肆无忌惮，往人心窝里最难堪的地方捅进去。

　　　　老族长自然不是在意这些脸面工夫的人，反倒是赞同地笑了笑道：“如今便是只缩头乌龟。没法子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夫倒也是不是炫耀墨家曾经有多辉煌，只是跟你说一下，木野狐那小子是从那穷酸地方出来的。”

　　　　“外城的人，虽然随着时过境迁，已经不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