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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君天下-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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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都是这个道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汉高祖刘邦,地痞无赖样的人物如何做的亭长?答案是,除了他之外,别人做亭长也坐不稳!
第二步是四品下,七品之上就算是官,官有官位,一个萝卜一个坑。官有官体,要么是百里侯,要么是千里主,朝廷断然不会放任自流,科举选才吏部大考乃是定例。官场有规则,一来大伙儿都是通过“斗争”脱颖而出的,你那一套我也心知肚明,就像一条鲶鱼上蹿下跳,一群鲶鱼也老老实实,或者说一只刺猬扎刺,一窝刺猬都服帖。二来就算你做了拔萝卜的苦力,也不一定栽上你,谁也不愿给别人做嫁衣裳。
在这种不得已的平衡之下:“熬”成为这一步最大的内涵!
第三步则是一品下。熬过了四品也熬没了曾经的血气方刚,蹉跎岁月中更多了老年人常思既往的暮气,也终于熬出了头儿,要么封疆一方要么主政一门,但不要以为你坐上了这个位子,这位子就注定是你的!
一方面,到了这一步已经是金字塔的腰部以上,位置少而权势重资源稀缺。另一方面朝廷终究是人组成的朝廷,君子为朋小人结党,偌大的朝堂也就分成了林立的几块。这既是自保的需要也有来自皇上的示意,哪个想想置身事外,拣尽寒枝不肯栖的结果,注定是寂寞沙洲冷。
跟,是这一步的精髓,找到合适的主子才能坐稳位子,亟待东风压倒西风才能更进一步!
第四步就是一品上了,到了这时候已经是门生故吏满天下,党羽兄弟遍朝堂,就像熊赐履,人虽被轰出朝堂了,翌日史书上必有厚重一笔,而即便一日离京,还专门强调不准接待,所到之处各地官员也必定如对大宾!
唯有到了此处才能放心的“做自己”!
或者有人还会再问,这番官场经对范时捷不正是如鱼得水吗?身居三品又是范文程公的长孙,名分资历都有,以后必定是茁壮成长,孰不知,恰是因为如此,跟顶之策对范时捷更有实际需要!
范文程公功勋卓著,上有圣眷下有门生故吏扶持,范家一门自当受益匪浅。却也正是因为受益的顺水放船,范家之祸迫在眉睫!
不是别的,不久前沸沸扬扬的倒卖国仓储粮一案,背后竟然是自己家那位从两江总督擢升兵部尚书的叔叔范承勋!听叔叔亲口说出来,范时捷几乎要跳起来,顾不上长幼有序大声质问,可随后他又变成了泄气的皮球!
此案的初起还真不是自家叔叔见财起意,而只是以被蒙蔽者的身份去主持漕粮入京的仪式来着,一模一样的百艘粮船,吃水却是深浅不一,一时好奇的范承勋粗粗的探查就查出了三位铁帽子王爷,庄亲王博果铎、睿亲王苏尔发、肃亲王丹臻三位王爷带来了三封亲笔信!
三封信范时捷也看过,庄亲王的信上说自己御下不严,自己侧福晋的兄弟任由总督大人处置。睿亲王的信件透着古怪,先说自己幼时也曾在南书房受过范文程公的教诲,随后检讨自己辜负了范公的苦心,最后语风一转装开了可怜,昔日的铁帽子王议政大臣,现今门庭冷落车马稀,大家无大业,府里快要饿死人了。倒是肃亲王够直白,字只有两个:两成,除此外带一枚蓝汪汪的,一眼就能看出淬毒的箭头。
其时的范总督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不念旧情,继续查或上报朝廷,但人家却早已准备好了替罪羊。可既然是你把人家的“至亲之人”往死路上逼别人,就莫怪别人跟你,跟你范家满门鱼死网破!二就是同流合污,还给你两成的分子!
一个范家跟三个铁帽子王放在天平两边,孰轻孰重?范承勋还有选择吗?
再以后,越捞越多,也就剩下利欲熏心心渐黑了。范总督干脆把继任的几位也发展成商业盟友,并将这种“标准”固定,光大到整个安徽全省,一直到东窗事发。
如今所说年羹尧与阿山双双失踪,但失踪的却不止是他俩,连那三位铁帽子王爷失踪了,京城没有秘密,范尚书也知道那三位是因为重提八王议政的旧事而被皇上拿下的,但八王议政的事儿太大,也太过敏感,牵扯到新朝的稳定,也牵扯到无数人的身家性命。不管是八王的一方还是皇上,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前都不会贸然开口,近月的国丧期风平浪静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疖子总会出脓,睡榻之旁终究不容旁人虎视,此时的朝局就像爆炸之前的火药桶,短暂的平静注定却有轰然一响,他是真不想范家如赫舍里氏满门尽去——
“时不待我啊!”范时捷挠了挠自己的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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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零章 触底,铜豌豆要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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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署依旧,绿色琉璃瓦铺就的三重门映射着骄阳,刀子一般刺目,还带着几分晦涩的诡秘味道,刚从轿子里走出来的范时捷忍不住眯起来眼睛。
“大人,你可算回来了!”早就侯在门口的顺天府的捕头庄德一溜小跑的迎上来:“有人击鼓鸣冤呢!”
“击鼓鸣冤?你们没告诉他,今日有大朝会吗?”有状必接早已写进了大清律,尤其是击鼓鸣冤这种,本就满脑门官司的范时捷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紧。
“呃,小的早跟她解释过了,可她就是不走!”庄德先是解释一句,眨巴眨巴眼睛又道:“小的想赶人来着,可陪着她来告状的那位,小的真惹不起!”
一句惹不起让范时捷的心里也是一紧。
京城居大不易,低头抬头的勋贵如蚁,最需要练就该是一张随时能挤出笑来的厚脸皮外带一副弹簧样的腰杆,也好作揖打千。可凡各位“爷”们妻不贤子不孝、下属不消停惹是生非就要送到顺天府。以小博大的勾当能干好吗?借用前任补锅匠卫既齐的话说: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屁股坐这儿,怕是千刀万剐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但好歹那位熬出苦海了,自己呢?铜豌豆如何补锅?哀叹一声,却又不得不履职尽责:“说吧!哪位大菩萨来了咱们这小庙?”
“是太子府的西席先生邬思道!那位苦主还是他的长辈!”想想三绺长髯的晚辈与一身素青人比花娇的长者,庄德的脸上也浮出几分古怪:“史先生陪着他们在后堂叙话呢!”
“噢——”随着一声感叹多了曲卷的上扬尾音,范时捷的第一反应就是——太子是来玩我的吧?
他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虽说天理昭昭王法条条,但任谁也知道所谓的王法都是给升斗小民准备的,自古刑不上大夫,所以京城的“爷们”才难伺候。但这些“爷”里头最大的无非两位,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太子,邬思道作为太子府的西席,连太子都要称呼一声先生的,而他的“长辈”,莫说受什么委屈,说难听点儿,就算欺负人的时候岔了气,甭管是太子府上还是镶黄旗下的奴才们,费心巴结的还不得跟过江之鲫似得?
抬抬手就能办成的事儿,反倒来顺天府鸣冤了,要说太子府上都是守法奉公的主儿,喜欢依法办事,尼呐信不信范时捷啐他一脸?当你家大人没见太子在朝会上怎么羞辱王掞、索额图吗?
要探究这姓邬的究竟是憋着什么坏来的?范时捷就不得不联想到太子一贯的行事手段。
“发而中节”是圣祖对太子的评语,但每每发作的初始,太子都貌似大败亏输,尤其是提出“一体纳粮”的时候,京城之中,不光有太学的学生与翰林院的编修们扛着圣人像游街,给事中封驳了圣旨,亲近士林的三皇子都去宛平练兵了,更有四位老状元将皇上的圣驾拦在了城外,可随后一声惊雷劈死了韩状元,永定河决堤冲垮了三皇子的上万军队,据说三皇子都狗子似得趴在行宫的檐角才幸免于难。
顶着天佑俩字开府,他老人家才把“一体纳粮”加上了“火耗归公”的后缀,自此之后声望无两。
邬思道是圣祖钦封的西席先生,也是事实的谋臣,他来顺天府,除了自家叔叔的事儿,范时捷想不到第二点。可那事儿皇上专派了佟家的四公子法海为钦差,因为钦犯的失踪,至今还在山东打转儿呢?您何必拿我这顺天府打嚓?就算牵扯到范家人,自己可是以侍卫身份从圣祖征讨噶尔丹之后任在云南的,就连调回京城都是皇上做监国太子时的诏谕,您总不能一网打尽到这么狠吧?
又或者?想想当初盗卖案发,就是原左都御史郭琇带着两个孙女在顺天府击鼓,逼的上任的卫既齐先写辞官,范时捷又是一阵郁闷,难不成捎带脚这事儿也能顺门熟路?
一声轻哼之后,范时捷骨子里的傲气也发了:“老庄,你去请史先生来见我,招呼小的们,本大人要升堂问案!”
“喳!”
老庄一愣,想到大人的诨名,心中偷笑一声,如飞而去。
范时捷的号铜豌豆。啥叫铜豌豆?关汉卿散曲《一枝花》是借着老鸨子的嘴说出来的,如“经笼罩、受索网、苍翎毛老野鸡!”“受了些窝弓冷箭蜡枪头!”然后才是“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落了牙、歪了嘴、瘸了腿、折了手,兀自不肯休!”
一句话,有可能跟你玩技巧,没可能就死扛,扛到死!因为将邬思道的到来误解成“找茬”(本来也没怀好意不是),范府尹准备跟这位太子西席过上一招!
人到后堂,早有小丫鬟送上冰毛巾,刚擦了两把,门外就传来的咚咚咚的脚步声,不用问,史先生到了!
用今天的话说,史先生是个奇葩,个子不高,分量却不小,浑身上下除了一个圆字找不到更恰当的修饰词,三层的下巴更干脆挡住了脖子,整个人就像是矮墙上放了一个圆冬瓜,好好的文士长衫硬是穿出了地主老财的味道!
两人的相遇也偶然,那还是范时捷回京途中,当时的史先生横倚在路边的树下,一般说,衣衫褴褛难遮体,面黄肌瘦若发黑的做路倒,你会以为这是饥寒交迫的流民乞丐,懒得多看一眼,可地主老财样儿的也横尸,身边还陪着一个面比花娇深态窈窕,眼神如受惊小兔子似得女人,但凡有点实力的都不介意日行一善!
救治只是举手之劳,问明了缘由甚至不用大夫,这货是吃鸡腿噎住了,范时捷的手下将他搭上马背,绕着院子走了三圈,吐了个稀里哗啦人也就没事了。范时捷虽是武将出身,但范家也算书香门第,骨子里对这种脑满肠肥之辈也不甚欢喜,本欲就此分别,却被死死拉住不放,还要添酒回灯重开宴。
玩笑一句:“你还真不怕因噎废食!”却换来一句“便是撑死,也不让杜子美专美于前”。言谈愈深,越发现这位是个妙人,本是某位大人府上的师爷,却拐了人家府上的小姐私奔了,还说什么“原本也是宋玉之貌,为了掩人耳目才将自己吃成这般!”然范时捷在脑海中努力把他的一身肥肉剐去三圈,得出的结论也不过中人之姿,至多不过浓眉小眼罢了。
酒兴高了,范时捷也曾打算成人之美来着,以范家子弟的身份上门提亲,任谁也要给三分面子,却被这位拒绝了,还叫嚣着将来有一天带着一群娃儿去见泰山!
范时捷也早忘了是自己主动邀请还是这位死皮赖脸,总之,当他回京之时,队伍里就多了这位史先生和他的夫人。
可也就是这样的胖子,偏要在衙门里讲究“行动如风”的军中做派,还要身体力行,嘴里还振振有辞呢?说什么“遇见上官,趋步快走,尽显尊重敬畏之心;逢见小民,趋步疾行,自有救民水火之意”。胖人本就为赘肉所累行动迟缓,反其道而行之,注定累了自己。
就从签押房到后堂的这几步路,史先生累的呼呼做喘,勉力把自己塞进椅子,两腿一伸身子一仰连话都说出来了,逗得范时捷呵呵连笑,顺手把小丫鬟倒给自己的茶送过去,调侃道:“史先生,本大人没见你的敬畏,就看见你的无理了,就你眼前这样,还敢提救民于水火么?”
古人没有椅子,动辄席地而坐,每对大宾,都是腰身挺直,臀压脚后跟,称为跪坐,是为礼,像史先生这样的“箕坐”则被认为是极度无礼的表现。史先生听出他的打趣之意,也不生气,先是抿了一口茶水,喘匀了气才道:“大人想必知道有人告状了,既然有心情开玩笑,想必也有了应对之策吧?不妨说出来,让史某也瞻仰一下世家风范,如何?”
一句话说的范时捷面目僵硬,心说你夸奖咱是世家出身也就罢了,何必用上瞻仰一词?难道不知那词是专门形容逝者的?或者你看透了本大人的心思以自寻死路?心念一转,正色道:“史先生,那邬先生状告何人?又因何上告?”
“告状的不是邬先生,而是邬先生姑父的妾室,也姑且算他的长辈吧——”史先生揉了揉胖脸,未往下说却插了一句感慨:“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真他娘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噢——”一样的叹词用在此处,范时捷更多的是八卦心理,或者说,因为潜意识的害怕,他在不断的催眠自己说对方不过如此:“他们告的是谁,不会是他的姑父吧?”
回复他的是一双白眼,史先生嘴巴一撇:“大人啊!我算知道你为什么叫铜豌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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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一章 隐隐触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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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时捷知道史先生是用铜豌豆的“原出处”暗讽自己呢?自失一笑重又拉回话题:“好了史先生,告诉本大人,那两位来此击鼓究竟状告何人?”
“隆科多!步军衙门下左翼总兵隆科多!”
两人相交的时间不长,但史先生对这位东主的秉性还是了解的,当下也不再调笑,先是报了被告的名姓,随后将自己了解的案情一一道来:“昨夜,隆科多奉旨查抄拖欠国库亏空的兵部员外郎金玉泽与兵部主事党逢恩这翁婿两家,恰逢金玉泽纳娶姨太太——要说这位金大人也真是作死,国丧刚过就敢纳娶,偏是——”
史先生本想碎嘴两句,随着范时捷一声轻哼又赶紧回到正题:“党夫人,也就是金家女儿,拿出体己的十余万两银票准备替乃父还债,却被隆大人中饱私囊,党夫人不服,争执中党夫人被打倒在地,身怀六甲的她因此而小产,党家八岁的小公子为保护母亲而惹恼隆科多,被非刑溺死在荷花缸内!”
“今日来鸣冤的就是金某新纳的妾室,她状告隆科多诈传圣旨、因公犯私、杀人凌虐三罪!至于邬先生——”史先生略作停顿:“邬先生之所以至此,一来是因为那女子指证,隆科多说此事乃邬先生指使,他一样被告指使杀人罪。二来,邬先生说他不能受这样的不白之冤,他要状告隆科多诈传诬蔑之罪!”
“他还要状告隆科多?”原本听说是状告隆科多,再结合太子剑锋所指的习惯性,范时捷的心早已放下多半,可现在——范时捷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因为用力过猛,连头上的帽子都拍掉了,愁眉苦脸的僵在原地,好半晌才抽抽嘴角:“这他娘的哪是状告隆科多啊!分明还是状告本大人我啊!”
这可怪不得他,这案子比之当日卫即齐遇上的郭琇状告两江总督阿山案,更难!
先说这苦主金氏,犯官金玉泽刚纳的妾室,听这意思怕是连洞房都没入呢?能在金家败落之后为金家女儿出头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这种事,不可能因为有情有义就有所改变。所谓犯官,尤其是有“资格”写在圣旨上,被皇上亲自发落的主儿,为了皇上的金口玉言不弄虚作假,这辈子恐怕是没了翻身的希望。
烂袔皆人踩,墙倒众人推,抄家的就是头一拨,人入庭院就跟强盗破门没啥两样,吃拿卡要算是看得起你,抢你家几个小娇娘回去藏着更是给你面子,敢叽歪,信不信一群人涌上去,就在你眼前上下其手?试用范仲淹那句经典问你:众乐乐独乐乐,孰乐?
为了避免这种可能的“人家惨剧”,犯官们也就默认了这种尊严扫地,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了潜规则。从这个角度讲,金家女儿党夫人明知来抄家还要拿出大额的银票出来,分明是挑衅,或者说是调戏——有钱欠亏空,抄家的圣旨来了你又充富豪,你是打算让皇上出手落到空处闪了腰,还是岔了气?
骂她一句不知死,活该,一点都不过分!
可换了角度,规则前头加上一个潜水的“潜”字,就证明这规则是在水面之下的,毕竟,圣旨上只是抄家,隆科多作为钦差,夺去她手里的银票没错,可随后的杀人么——说圣旨金口玉言,不光是说不能违背,做的过了也不行,朝廷有一拨人叫御史,专门盯着这种事儿的,金家这女人站出来做原告,硬是要得!
确定原告没问题,只要她能扛住以民告官的后果,精通《大清律》的范时捷现在就能对两桩案子做出判词。
头一桩,隆科多作为钦差,顶着抄家的名头干的却是杀人的勾当,依据《大清律》“诈传诏旨者,斩监侯!”杀人还挺会挑,死者还是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未足月,尤其是最后说这事邬思道指使的更透出其杀人的决绝,《大清律》有论:凡谋杀人造意者,斩监侯!谋杀幼孩之案,年在十岁以下者,斩立决!
考虑到他是国戚,作为纯淑皇太后的堂弟,肯定能扒上“议亲”的边,以其从二品的官身:“议贵”也够的着,可即便有此“两议”,流放三千里的责罚怕是跑不掉。至于邬思道:“西席”听起来尊贵,但也仅仅是享受五品的俸禄,只要罪名坐实,被砍头是唯一的结果!
第二桩,邬思道状告隆科多也合律例,因为“西席”虽不在朝廷品级里,但太子还兼任镶黄旗主,隆科多又是镶黄旗下的奴才,在旗内,西席的位置必定在奴才之上,只要邬思道能证明清白,《大清律》上说的明白“诈传五品以下衙门官言语者,杖八十!”
接下来就更简单了,依旧归回《大清律》:文职道府以上、武职副将以上,有犯公私罪名应审讯者,照例题参,奉到谕旨再行提讯。自己只需要接了状子,如实上奏,等皇上圣旨一到,再提人就是。
但这事儿真会这么简单吗?
范时捷又不得不反思套用律例之前的“只要”俩字,头一个是坐实隆科多的罪名,后一个是确定邬思道的清白。但问题就真来了,隆科多与金党两家无冤无仇,就算有“痛打落水狗”的心思,发点抄家财也就算了,骂人才咒别人断子绝孙呢?他又何必做这样的事儿呢?至于邬思道,能在皇子竞争之时,以“不争是争”做卖身之资的人,自己又凭什么认定他一定就清白?
因为反思,范时捷又想到另一件事,他去拜见叔叔,除了彼此交流盗卖一案的忧虑,因为对太子的关注,叔叔也没少听对他背书。太子所属,邬思道拍在第一位,相关的资料也多,其中就有这位的年少轻狂事。
当年大闹江南春闱的才子,与兵部金雨泽家的女儿是青梅竹马,邬某犯事之后金家背信弃义,这才将女儿许配给党家做偏房,因为所出乃是长子,才有了扶正的机会。所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如今邬某时来运转,难免就有快意恩仇的心思。
杀了金家女为党家所生的孩子,就像草原上的狼,每当新的头狼产生之后,在将前任狼王的妻妾收为己有之前,它会先杀死前任狼王的所有孩子!而指使隆科多去谋害之后又反过来为金家做主,唯有一种解释才合情合理,那就是杀人灭口!
莫看现在的隆科多是从一品的总兵,可就算在家叔的资料中,他的排名也是倒数的。按照叔叔的说法,有一个上书房大臣的叔叔还能巡街多年,注定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那种。如今走了走了狗屎运提升,却是借着太孙开府的由头,无耻的送了个红牌姑娘巴结本主,名声更是坏透了。想要再进一步,除非像赌徒一样铤而走险的押一把大的,还得赢了才成!
这种人,太子又如何会放到心上,若把邬思道想的厚黑一点,他完全可以玩一出一石二鸟,既为自己出气又为太子解忧!
但这很坑人!因为秉公执法的自己,成了被人随手抓起来的“刀”!
佟佳氏虽是太后的母族,但就算知道了真相也奈何不了太子,甚至奈何不了被太子庇佑的邬思道,这份憋屈愤恨也必定集中到自己身上!
谁让妻不贤子不孝的事儿被自己扬的京城尽知,提人到堂还裸的打脸呢?眼中钉,被拔是迟早的事儿,加上范家阖府都扛不住,史先生想必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说出“瞻仰”“世家风范”的话!
然范时捷喊出“分明还是状告本大人”却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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