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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君天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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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爷的时间最长,知道这位爷最擅长的就是屠庄谋财,但这里是中原内地,不同在四川汉夷杂处,惹出大乱子不好遮掩。再瞧这人数,真要砍起来,怕是钢刀也得卷刃,一想血流成河的样儿就觉得头皮发麻,“怕是有三千人吧?”
“两千八百有余,”年羹尧冷冷报个数目,微微沉吟道:“那些白银精米不动,黄金取出一半,三成运回四川,一成交给弟兄们分了,再拿出一成给岳东美,告诉他,这是爷的军令,他知道怎么做!”
“扎!”
老桑打个千如飞而去。
军令如山,财帛动人,岳东美,大名岳钟麒的前四川提督公子左右摇摆一下就有了决断,他也不得不决断,传令的老桑既是年羹尧的长随,也是年某人的第一号保镖,他亲眼见过那些松木桩子在他的“爪”下散成木丝,瞧瞧对方木然的眼神,他,可不想变成肉丝!
人,被一拨拨带往后院,砍下脑袋,尸首就丢进荷花塘里,到了后来,钢刀真的卷了刃,而红色的塘水也漫过堤岸,踩在脚下吧唧作响,漫天的血腥味让岳钟麒都忍不住要吐了,狠狠的抹一把嘴巴,“剩下的全给爷带过来,烧!”
殷红的火燃起来,惨嚎声凄厉的令人毛骨悚然,灰烟弥漫中一阵阵烧焦皮肉的煳臭味浓烈的呛人,这将躲在远处的张德明唬的目瞪口呆,筋软骨酥,而身边那对明媚善睐的姐妹花早已嚎啕不止!
张德明本打算救走刘八女刚刚降世的儿子,也是为刘家留一根苗。可人到后宅才发现,这帮天煞本就是四面出击,放眼处早已尸横满地,就是这双姐妹,怕也是长得标致才特意被留下来的!
虽认不住究竟是刘家哪房所出,但总是刘家之后,大不了以后招赘个女婿也算留后了。看两人长放悲声,张德明轻声哄着,“莫哭,莫哭!死者死矣,生者为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日,道爷陪你们一起寻那年姓恶贼,取了他的头颅来祭奠刘老太爷阖府满门!”
两姐妹总算止住悲声,眉心带红痣的姐姐,拉一把妹妹对着张德明盈盈下拜,“救命之恩,我姐妹没齿难忘,只是为刘府报仇事——烦请恩公不要再提!”
“不提?”张德明眉毛一皱,“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灭门之恨四海难填,为人子女,焉能不报亲恩?”看二人娇艳又欲落泪,忍不住又柔声道:“道爷本是武当门人,在武当山修道二百余载,今日收你二人为徒,莫看你等是女儿身,但只要随着师傅好生用功,必能巾帼不让须眉!”
“多谢恩公,我姐妹虽小却也知父母生养之恩,更知血仇当报的道理,只是——”那女孩儿并未因被“世外高人”青眼而改变称呼,“我姐妹之父乃是江南道御史岳子风,我叫思盈,这是小妹思雨——”
“你们,你们不是刘家之后?”张德明不待小丫头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故人临死只有一句“不该绝后”,自己说学道三百年是吹嘘,几十年总是有的,难道还完不成这点承诺?懊恼间,又问:“你们有为何出现在刘家后宅?”
岳思盈咬咬嘴唇,泪水也忍不住又在眼眶打转!
国有御史司监察,参与奏议、会审重案、稽察各级衙门、官吏优劣等。京城设都察院,全国又有十三道御史。江南道御史岳子风便是这姐妹的父亲。
岳子风是康熙三十年的进士,金榜传胪为翰林院编修,兼任翰林院学士的左都御史郭琇则其刚正,转调御史台。郭琇因“一体纳粮”事流放,岳子风也外调江南道。
永定河决堤引出的盗卖国储的泼天大案,皇上震怒,百官皆惊,百官皆急,尤其是这些以“了却君王天下事”“解民倒悬”为己任的御史们!
人在逆旅,也思报君恩。
以岳子风想来,能盗卖国库者,不仅仅是有权有势那么简单。权势虽能遮掩消息耳目,可十万石、百万石的粮食,遮掩起来难不成放着发霉?就像今天的盗窃案,作案手法若天衣无缝,不妨从销赃渠道来查,能有运输、销赃渠道者必有嫌疑!
顺着这个思路下来,自己眼皮子地下就有一家:江夏镇,刘府。
刘家有车行、有船队可以满足运输,有遍布全国的店铺足以销赃,更有上千自小收养的孤儿,有奶就是娘的话粗理却不粗,这些孤儿们虽说拿出哪个都不打眼,但组织起来却能遮天蔽日!
当然,这还只是岳子风的猜想,也只是向兼任右督御史的两江总督阿山提及,当晚,岳子风连同他的家人就被一群蒙面人劫到了刘宅!
父母皆死,死相更凄惨,姐妹两个之所以没死,一方面是因刘八女爱其窈窕,准备将其调教成“瘦马”;另一方面则是姐妹二人自幼随父亲读书,人小却早慧,矢志报仇。她们知道“瘦马”的归宿,藤缠树,只要不死就有机会!
此一回,蒙面人来袭,原本是出虎穴入狼群,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被张德明救出苦海!
闻言至此,张德明只剩下颓废。老友曾言“天道不公”,可听这两姐妹一学说——他在京城也曾听说了盗卖的案子,夏秋之交本就不是产粮季,至今宛平百姓还嗷嗷待哺。此天怒人怨之举,若说不是刘家所为,又何必捋人?
为国蠹,做民贼,当剐!
即便不是,只为一时之言就行此恶报,逼杀官命,良家女儿做瘦马,心肝怕也是黑透了!今日阖府灭门,恰是那句“报应不爽”!
………………………………
一八三章 名分,说服自己的借口
“这——这,罢,罢,罢——”
张德明长叹一声,袍袖一拂本待离去,转念间却又回身。
转念是怜才。张德明方才所说收徒,不仅是为故人计,更是真心实意。他几十年所修,傲然于世的一者便是无中生有的机巧术,二者乃方才于杀胚中纵横的逍遥决。此两者,非容貌上品、心性坚毅、天秉沉稳者不可学。
这三个条件本就是矛盾,容貌上品,脸面就是敲门砖,以貌娱人何须坚忍?得之易,必难珍惜,信手来挥手去,轻佻跳脱与沉稳就更挂不上边了!
此两女恰恰符合了张德明的择徒条件。
大者十一二岁,凤眼长眉,眉心红痣,端之就如菩提在前,不可亵玩。幼者八九岁,杏眼桃腮,身小早露狐媚。
张德明进屋之时,与这姐妹同处者还有十余人,抱头垂泪者有之,跪地求饶着有之,莺声娇啼中,唯有这两人双手相牵镇定自若。长者护幼,小的虽隐在姐姐背后,手里却紧紧握着一支尖头的铁簪。
那时就已为这份镇静惊叹,即便现在知道不是刘府之人,可血腥杀戮总是真的吧?而儒门当道,为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蒲柳质矢志报仇,甘心身入贱业,比之勾践卧薪也不多让。再以观气之法相之,两人更是贵不可言的命格,这两姐妹分明就是天赐佳徒!
“虽是阴差阳错,你二人也算大仇得报,不知你们又有何打算?”张德明遥点远方火光,“真要去找那年某人报恩么?老道看那年某绝非善类,此去怕是——”
一想两个娇滴滴的徒儿以身饲贼,他就心疼的说不下去了。
“多谢恩公提醒!”思盈道:“今晚若无恩公,我姐妹怕是难逃摧残,所谓恩情,我姐妹也只认恩公一人,断不会自送虎口!”
“呵呵,算不得,算不得,”张德明尴尬摆手,“老道救人也只是想回报一下故人,没想到,呵呵,没想到啊,算了,不说这些,”张德明一拂袖,“你姐妹若无处可去,不妨随老道回武当山,老道所说收徒之语依旧作数!”
进京本是求富贵,到头却镜花水月,来时空空去也空空。故人重逢却发现人心不古,张德明也多了几份心灰意冷,他的打定心思要好好调教这一双徒儿了!
“恩公救得我姐妹,莫说收徒,就是充作炉鼎我姐妹也不敢有异议,只是——”思盈拉着妹妹聘婷跪倒,“容恩公宽限些时日,待到我姐妹大仇得报,再来伺候恩公!”
“什么炉鼎,老道练就的一口元阳不失——”张德明虽急着辩解,却发现跟小姑娘说这些有些忒无耻,赶紧岔开话题,“你父母不失刘家所害么?刘家已亡,你的大仇未报又是怎么回事?”
张德明有疑问不奇怪,他是江湖人,思维自然也是江湖式的。在他看来,刘家杀了岳子风夫妇,年某人又将刘家灭门,一场大火分明是杀而焚尸,即便再想找更残忍都不能,冤冤相报奉无从提起,这事自此画上句号!
但岳家姐妹虽小,却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家,她们的思维方式自然不同。
岳子风怀疑刘家,被灭口恰恰是刘家的罪证。要知道御史虽不过七品,却是帝王耳目,位卑而身尊,若非刘家做贼心虚,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以死为证,岳子风是对的,对的却不仅如此——岳子风当日言及怀疑,总督的回答是:南方产粮北方缺粮,从北往运,怕是那行商的脑子进了水!言下之意却是岳子风糊涂。而岳子风却据理力争:江南虽产粮,可并非江南余粮。以安徽为例,粮价却比缺粮的北方更高,每年都会饿死人!
按照岳子风的推测,以空船进京,打着调仓换米的旗号运出国储存粮,随便找个耗损的由头糊弄朝廷,背地里却满载入安徽,这买卖自然是无本万利。
总督拂袖而去,当晚岳家遭劫,如今看来,怕是父亲大人一语中的,总督大人不得不借刘家杀人灭口!
为了父亲的公道,姐妹两个要去京城告御状,状告两江总督阿山!而有大功劳的父亲,了却了君王天下事,自然当赢得生前身后名,这才能告慰在天之灵!
焉能如现在这样,一抔黄土埋忠骨,而刘家的一把火,说不定又是总督大人的灭口计呢?
话至此,张德明羞愧、欣喜、更不舍,羞愧的是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不如女娃娃有见识,欣喜的是如此心思缜密必能将所学发扬光大,至于不舍,他真的不想再临京城那块伤心地!
喟叹一声道:“此地距京城几千里,你姐妹本是弱女子,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
“我姐妹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恩公能——”思盈这时已经没了刚才女诸葛般的睿智,总是小女孩呢,活命的大恩早已结草衔环,如何能说出“护送”的话?
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妹妹思雨,无声的靠近了,径直投到张德明的怀里,抱着张德明的大手就往怀里揣,“恩公爷爷,你就送我们去京城吧,思雨虽然不如姐姐聪明,可姐姐这点总不如思雨,就是培训我们的老婆婆都说思雨是匹好马呢!”
八岁的小姑娘就用美人计,张德明险些把这小丫头丢出去,火烧火燎的抽回手,心里狠狠的念了几遍无量天尊才勉强压住失态,“罢了罢了,就当道爷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跪下,拜师吧!”
拜师,是定名份,是张德明为这思雨丫头的“强人所难”所找到说服自己的借口!
年羹尧现在也在找名份。
真实永远不是小说的虚构,除非挂着主角光环的,所有的智商都在及格线以下徘徊,至于行路更是说书的嘴,一日无话已至千里!
财帛虽动人心却也着实累人,三百五十万两现银,一万两银子是六百多斤,三百五十万两就是二十一万斤,若一车装上三千斤计就得七十辆大车。十万两黄金本官分给谁也得运走,一车也装三千斤,就得四辆车,还有十万石粮食,一石粮食搁现在三十斤左右,十万石就是三十万斤,一车还装三千斤这就是一百辆车,在加上那些古董玉器书画卷轴……
刘家有车马行,再加上整个江夏镇,几百两车倒是勉强能凑出来,可这得是多长的一支队伍?再加上这场杀戮,烧烤的焦糊臭怕早已随风传出百里,他不能把周围的衙门驻军都当死人瞎子吧?
愁还来不及呢,远处的警戒回报:有三拨快马哨探被他们拿下了,经过审讯,是两江总督阿山派来的,虽一刀枭首却不敢肯定没有漏网之鱼!
“看来咱们不亮身份是不行了,”年羹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
既有哨探说明人已经不远,再想那老头子介绍女婿时提到的“总督府西席僚幕”,说贺寿似乎也能解释。想那阿山也是宿将出身,久不回报必然会生疑,若他亲自前来,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不露行藏?随便扣一个盗匪的帽子,这几百人再悍勇也挡不住江南绿营。到时候这些金银财宝说不定落尽谁的腰包呢!
露?想逃脱带兵越境的罪名,就必须亮出太子手札。更大的问题就来了,咱们那位太子可不是什么有担当的人,他要推脱一句,只让抄捡谁让你杀人越货,得权擅专的自己不是死定了?
“东美,你说该如何?”
太子手札加上年羹尧的解释,岳钟麒这时候也大略明白了劳师远征的缘由,听说阿山可能在附近,心里也是突突直跳。事有不协,年羹尧或者还有脱罪的可能,下令杀人焚尸的可是他只能一死谢罪!
沉吟良久,方道:“军门,标下以为当亮明身份!阿山若乖乖放行也就罢了,否则——”岳钟麒手掌一翻,“拿下阿山!”
“怎么说?”年羹尧没有半点惊讶,做四品游击就敢斩杀一品大员,做了总督难不成胆子更小?
“兄弟们此次秘密出征,所有的武器都是没有标记的,集中起来就可当做刘家谋反的罪证,反正江夏镇已经死绝了,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阿山若点头认了,咱们不妨让他派人押送钱粮进京,他若翻脸无情,咱们就把他这两江总督当做刘府的背后靠山!”
“标下以为,太子殿下既然敢诉诸文字,必有正大光明的借口,反之,他比我们更急!”
“着啊!”年羹尧一拍大腿。太子没担当又如何?弃卒保车是因为事情不够大,搞大了,除了与子皆亡别无他选,还不得站出来?
灵光一闪,他也想好了说辞,辖下出了反贼,还是如此根深叶茂,就算阿山这两江总督少不得也要吃挂落。反过来,以刘府今日的宾客之隆,遍及官场、绿营与商宦,阿山总督忌惮扑鼠砸了花瓶,借调自己的川兵也是顺理成章呢!
“老桑,爷这就写折子,你八百里加急进京去见皇上!东美,你和老桑一起走,去见太子,如何措辞你自己掂量,爷,信得过你!其他人,亮起旗号,爷就在这恭候两江总督!”
年羹尧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下首的岳钟麒却把头垂得更低。献策,只为自保,可他却没想到年羹尧竟然让自己进京,还要如实回奏太子,如此一来:奖,自然是首功,若罚,也是第一个开刀还是替罪羊的那种!
再想那一万两黄金,不满之情顺着被“死人柴”熏透的血脉开始蔓延:爷的命,难不成只值一万两黄金?
正所谓:利欲熏心心渐黑!
………………………………
一八四章 事发,康熙有评
“姆妈,朕最近忙于国事,少了来您这请安,还请姆妈原谅才是!”
康熙一进门就打哈哈,一边说一边把老人家搀到榻上,还体贴的垫上靠背。
能让康熙口称“姆妈”又如此体贴照顾的,天下仅一位,自然就是那位苏麻喇。对于这位亦师亦姐的长辈,康熙一直礼遇有加。此次移驾畅春园,自然把在小庙养病的她老人家接过来消散。只可惜近月以来,国事家事样样不省心更不顺心,他更多的时间在华嫔那里“解忧愁”。直到今日被“请”,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皇上日理万机,老奴能为皇室供养已经是托了佛祖、太后与皇上的福气,自然不敢劳皇上再分神,只是今日事大,老奴不敢做主,这才请皇上过来,”虽有靠垫倚着,苏嘛拉也不过是坐的更直,就像她方才说的那样,托福遇上好主子,她一样得恪守奴才的本分。以老人特有的缓慢韵律打开身边的那个青布的包裹,厚厚的一沓纸张上面却是一本奏折,“皇上,您请看!”
“嗯——”未取奏折,康熙的眉头却早皱。
他知道苏嘛拉的手里握着孝庄文皇后留下的一支密谍队伍,这些年来也一直忠心耿耿,但既是带了一个“密”字,注定要隐在黑暗之中,奏折,是堂皇朝堂之物,出现在苏嘛拉这里,是哪个狗奴才的爪子太长?
“皇上不必生疑,小的们还算守规矩,”苏嘛拉呵呵一笑,“本来是几个老供奉带着小的出去练手,谁知道顺手牵回了这东西,兹事体大不敢瞒着,这才交上来,老奴也看的心惊,这才请皇上过来!”
能替皇上掌握密谍,不仅是情分与忠诚,若是烂泥总是贴不到墙上的。苏嘛拉不仅有慧心,更有剑胆,当日鳌拜党羽意图行逼宫之事,事起突然,若不是苏嘛拉组织宫女太监与有限的几个侍卫托到九门提督来救,怕是康熙早就龙游大海了。那时的苏嘛拉还在花信之年,再以后平三藩、收台湾、平噶尔丹,那次也没少了密谍的功劳,作为掌握者,形容一句人心似铁不为过,能让她心惊的事,康熙还真有几分迫不及待呢!
折子是四川提督年羹尧的,康熙对这个亦文亦武的年羹尧印象很深,除了当日西征敢以四品游击斩了一品大员,再就是弘皙在老四家里胡闹的那回,捋走的就是他的妹妹,还是太子的侧妃李佳氏到宗人府给他们抬入镶黄旗籍,自此从老四的门人变成了弘皙的奴才。
折子很长,年羹尧不仅将以手札调兵的事说了,还将手札的原文抄录了。接着就坦言了自己在江夏镇所闻所见,至于冲突的原因与死伤则是春秋笔法,反倒是抄捡出来的东西占了老大的篇幅,350万两白银、5万两黄金,10万石精米,还有大江南北的百多家铺面。
尽收万千人心,百千件刀枪兵甲’硬弓强弩,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造反二字上!而年羹尧的结尾更奇葩,“以奴才想来,刘宅之巨富举国罕见,说其造反怕是勉强,但奴才又想,刘宅何以聚财?但银钱便已百万计,怕是不仅仅有这些女婿、孤儿支撑,天下大事何其多也,一小小庄户,焉能劳吾皇费心,奴才狠心便屠了他,有任何罪责,奴才一身担了!”
“好个雷厉风行的年将军!好个胆大包天的年羹尧!好个苦心孤诣的狗奴才!”康熙一时间杀气毕露,三角眼都竖了起来!人在屋里来回踱了两步,泄气的坐倒不说,干脆仰躺在榻上,在姆妈面前他也不怕暴露出自己的缺点!
这评语绝对中肯,从四川到江南,几千里的路程七日即到,雷厉风行!满镇,哪怕再小也有上千人吧?再加上贺喜拜寿的士绅官员,说屠就屠了,还有比他胆子更大的吗?至于苦心孤诣——分明是狡诈多计到康熙都无可奈何!
所谓天地一人,朝堂上下的大狐狸、小狐狸、老狐狸哪个不在琢磨皇上?若没有睿智如刀,可剥丝破茧,别说乾纲独断了,怕早被糊弄傻了!
因为聪明,康熙一眼就看穿年羹尧的内心?这分明就是见财起意杀人灭口,嫁祸恰恰是欲盖弥彰,只是财富压手,拿不动拿不走,干脆转卖人情!
偏是这个人情还不能不收!
因为太子前几天办了一件大事轰动朝野:他将八大箱笼记载官员短处的《百官行述》,连带著述者任伯安焚之一炬!
此事一出,都察院的御史、上书房的大臣连番的开始递折子要自己褒奖太子,虽被留中,可康熙也不得不赞一声妥当,许久未有的老子英雄儿好汉之感油然!太子声名正隆时,能那他的手札说事么?
以任某所为,三司会审也是抄家灭族,手札上对任伯安只字未提,而七日至江南,流言也没有八百里加急的吧?带兵越境就成了机密行事,谁能挑出刺来?
如此再来看年羹尧的杀人越货——身死道消任伯安是刘家的女婿之一,刘家的暴富之源说不得就在要挟逼迫四个字上!以不义之财行义举,刘家做的分明是天下第一的伪君子的勾当,刘家当诛,财当归国,!
年羹尧就是这么做的,不闻弦音也知雅。
那句“怕是不仅仅有这些女婿、孤儿支撑”也是意有所指,据康熙所知,那任伯安与老八、老九、老十这哥仨的关系不浅,就连这回调任户部都是佟国维批得条子,究算起来怕又是数不清的麻烦……
误打误撞却一了百了,钱粮进京,恰好可解宛平之危,这又中了他那句“天下大事何其多也,一小小庄户,焉能劳吾皇费心”,不光没罪更是有功!
“朕是皇上——”康熙一声大吼,似要吐尽折扣窝囊气,“姆妈,你说朕该如何处置?”
“皇上都说了您是皇上,还要问老奴如何做么?”苏嘛拉淡淡的开个玩笑,捻了捻手里的念珠,“皇上当记得当日朝臣们如何为鳌拜议罪!”
“为鳌拜议罪?”
康熙一怔,当年虽擒下鳌拜,如何处置却成了难题,鳌拜之罪,明议是“擅专”,罪却在“奴欺主”,可身为顾命大臣,其职责本就是在皇上成年亲征前主持朝政,索尼称病,另外的两位一个被杀一个被贬,他不“擅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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