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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君天下-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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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胤禛不负了坚忍之名,放下烟枪,沉声道:“老八,以前四哥对你有不少误会,如今看来,你果真是重情义的好汉子,来,给兄弟们说说,皇阿玛如今还怒么?”
听胤禛这么一说,皇子们也纷纷竖起了耳朵,被“不闻不问”得不到半点外边的消息,除了隔窗看分成小块的蓝天,只有“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来自嘲,莫说进来的是胤禩,只要是个长嘴会说的都行!
“皇阿玛——”胤禩鼻子一酸,血脉系亲情,皇阿玛昏迷至今他这做儿子看都不能看上一眼,如何不难受?
“皇阿玛怎么样了?”一样炮筒子脾气的胤眩偷匾煌ι碜泳鸵鹄矗抖丝谔鄣囊唤校怪樽佣汲隼戳艘补瞬簧希袄习耍愕故撬祷鞍。
“是啊,说啊!”都是一样的“孝顺”,诸位皇子也是情急!
“皇阿玛在兄弟们受刑的当天就昏迷了,发生了什么西欧阿西不得而知,但至今却也没清醒,至于太子——已奉太后懿旨亲政了!”
“混账!”
“畜生!”
“皇阿玛——”
高骂与悲号混在一处,知性至情一方面是父子情深,另一方面——被折腾成这样,谁不想报仇?但真正能下搜的只有皇阿玛,可他老人家也昏迷,太子更亲政?他怎么能亲政呢?
“诸位哥哥,诸位兄弟,”胤禩连连拱手,他来既不是报丧也不想自己折进去,“切莫高声!”
“高声又怎么样?他老二还能把咱们兄弟一锅给烩了?”胤眩鹄矗っ疟戎范K一点不小,“他来啊,咱爷们等着他!”
“大哥!”胤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小就是阴翳的性子,长大办差又是冷面阿哥,这下板起脸来,胤眩灿行┐蜮穑脑诖餐芬慌模吆叩牟辉傺杂铮窗雅⒃诟J俑嗌希略仆挛碇姓帕扯急涣碾势鹄矗
“八弟,二哥如此倒行逆施,朝臣们呢?上书房的重臣们呢?他们怎么说?”
“朝臣?还重臣?”胤禩不屑的嗤笑,“太子亲政,连番几手组合拳,朝臣们怕是都懵了呢!自顾尚不暇,谁还敢做杖马之鸣?”
“嗯——”
诸位皇子的目光瞬时又集中到胤禩身上,听他娓娓诉说今日发生的一切,到最后,整个承露轩内已经是鸦雀无声……
还说什么?胆大妄为的年羹尧遇上急中失措的阿山,江南道御史被杀偏又是郭琇告状,盗卖国仓储粮的案子牵扯上历任的两江总督才叫是滔天大案呢!
若是皇阿玛当政,治大国如烹小鲜的理念下,怕是手高抬,杖却轻落,首恶必诛,杀一儆百,可亲政的是太子,佟家之子敢放出豪言并满京城的流传,要说背后没人推波助澜才怪呢!可不管是谁都隐瞒不了太子吐故纳新的本意,他连接口都找好了——办理军机处就是要取代内阁的!
如此两手在前,不管朝臣们是担心受了牵连还是排除出权力中心,怕除了忐忑就是惴惴不安,谁还有心思关心这些挨打的阿哥?
虽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但福寿膏的买卖收归国有了,以忘情楼一日三五万黄金的进项来看,太子必让将这摇钱树发扬光大,或不用太长的时间,户部真要上书请修藩库存金了!那时候,就算皇阿玛痊愈又能如何?
老大老三早受过重挫,虽然复起却还没缓过劲儿来!老九与那小哥俩都是习惯以别人马首是瞻的,即便小十四有些许想法,离着成气候还差的远呢!除了喝骂老天不长眼,还真是寡妇死儿子,没指望!
彼此相对皆无言,兄弟们以后就在这承露轩等着太子登基的雨露恩泽吧!
唯有胤禛,二目低垂却坚毅如石雕。这不仅仅是性格使然,更因为抉择艰难!
在场的诸位皇子中,全历热河清凉殿的只有他跟老十三,老十三如何想他不确定,但他决不敢忘康熙哭诉中那句“朕若心意有变,你就是……”,于政治而言,任何的一线希望可以展开妄想,正因如此,他才甘愿顶着绿帽办差,借着弘皙开府的机会送佛经表心意,更推拒差事安心治病,他等得就是皇阿玛的心意再变!
如今太子逼迫君父、残害兄弟,亲政第一件事更是将康熙盛世搅得满朝自危,皇阿玛若醒来,恐怕不仅仅是变心意吧?偏是……头一回耐不住,这一回却身残,赶不上,徒呼奈何!
但他赶不上却不等于别人赶不上,他能做替补一就有替补二,比如八弟胤禩!
拉起八爷党的队伍,有阿哥帮衬,有上书房大臣为助力,怎么可能没有皇阿玛的默许?圣眷在前,腿伤而复原更有点“天佑”的意思呢!即便除了宗籍,可收回来不也是皇阿玛一句话吗?
舍之难,才不愿把秘密与旁人分享,但也知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咬牙打破沉默,“八弟,你有何打算?”
“打算?”胤禩捶了捶自己的右腿,自嘲一笑,“四哥以为一个除了宗籍的人还有资格做打算么?”
“果真如此?”胤禛之所以被人形容为阴翳,就因为他这种咬人一口入肉三分的执着,“八弟若是自甘堕落,以寄人篱下为奴做美差,四哥也就懒得再说什么,若有机会,还请八弟帮其他兄弟进来,四哥有些事有些人要托付!”
“呃——”
胤禩那叫一个尴尬!
不为三分利,谁肯五更起?除了一个老九,他恨不能其他人永世不得翻身呢,冒险进来雪中送炭,就是想从万念俱灰的兄弟们讨些便宜,老四明说“有些事有些人”却要托给别人,这不把他馋死么?可谁让他自己装呢?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疼都不能说!
“行了吧老四,什么时候了你还逗闷子?”为他解围的却是胤眩由砩咸统鲆豢楹隰q魆的木牌,不舍的摩挲几下,“老八,大哥这回怕是真要在这承露轩里养老,这东西留着也没用,西郊的鸿运镖局里有一批跟着哥哥厮杀的老兄弟,怎么收复就看你的手段了!”
“大哥尽管放心!”胤禩双手抱拳,“额娘那里小弟会多进孝道,大哥但请宽心!”
或是被胤禩触及了伤心事,胤眩究谄辉傺杂铩S辛怂隹罚O碌囊磺芯褪撬忱沓烧铝恕
满载而归的胤禩离开畅春园时挺胸抬头,带着兄弟们的托付,腿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冲喜,那天一定是个好日子!
………………………………
第二一五章 游刃有鱼,敏之王讷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诗经・流火》之虐对芜湖知府王讷来讲反倒是享受。
王讷字敏之,取意君子慎于言而敏于行。偏是人虚体胖,最是耐不得热。八月的日头虽不甚烈,他仍恨不能鱼一样钻在水里永不出来!
借着两大块软木浮在水上,拈一颗冰葡萄放进嘴里,王知府惬意的闭上了眼睛,柳叶在阳光下的剪影落在圆白的大脸上,就如被车辙碾碎的白雪,本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却无端多了几分凄凉!
“东翁,东翁――”
呼喊声由远而近,王知府听得出是师爷兼管家侯赢,不耐烦的应声,“这呢,这呢,”看侯师爷弓着身子一溜小跑的过来,灰布长衫裹住枯干的身子,配着他的姓氏还真不亏了那句沐猴而冠,忍不住又笑,“我说老侯,昨天那笔银子可是我交给你的,一手收一手就能支,还来这假招子,你哄老爷我开心么?”
“假招子”说的是侯师爷“东翁”之称呼、小步快走的“趋行”。
尊长在前,趋行是礼,要的就是这份恭敬,但这礼节用在他二人间注定招笑!
俩人是同乡,打小的玩伴,开蒙还是同一位先生。此后求学,敏之者偏偏木讷,侯赢者多占鳌头,然同科会试金榜题名的却是王讷,侯赢反倒名落孙山。王讷在仪征被坑了一回,虽是塞翁失马因祸得福,女儿也因此机缘进了宫。可每每想起来总少不了后怕。上任芜湖,顺道就把屡试不第的昔日同窗弄来做西席。
光屁股的发小变主仆,一个寄人篱下求温饱,一个衣食父母当上司,侯赢昔日的傲气就如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
“东翁”,月底发幕筹的时候才说,就像讨债的!趋?年轻时一块喝酒这么干过,可目的也不过是为了丢下王讷结账!看他与往日大相径庭的言行,王讷怎能不笑几句?
“敏之,您先看看邸报再笑不迟――”
朝廷邸报虽是通传朝中大事,王知府却历来只当是稀罕看,在他的心里,女儿能进宫伺候皇上还,自己能做到巡抚,早已是祖坟冒烟了,不想削尖脑袋往上爬,自然也懒得看风向!
慢腾腾从水里爬上来,笑呵呵接过来,邸报,满篇都是江南事,年羹尧的滥杀之作为开头一笔带过,两江总督阿山以涉江南道御史岳子风遇害、盗卖国仓储粮事被拿,太子谕旨佟家四公子法海为钦差,择日出京就地审案……看至此处,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四个大字闪在脑海:尔等也有今天!
当年,王讷初至芜湖就面临一件棘手的差事:赈灾!
芜湖夹在长江与青戈江之间,连续七日的阴风怒号之后,浊浪排空破开堤坝,大水漫灌家园,房倒屋塌百姓流离失所,灾害之重实为平生鲜见。
自古救灾如救火,王讷不敢怠慢,一边急报安徽巡抚,一边召集衙门里的吏、户等六房各房主事差役,商议“赈灾安民”事。可他竟然被鄙视了!这些衙门“老人”们说了:太尊不必大动干戈,只要保证城中几家粮行的营业,以后朝廷拨下赈济钱粮再还给人家即可!
赈灾大事一语打发?将信将疑的王知府带着侯师爷一起去看,还真是,芜湖城里早就搭起了粥棚,大锅里熬制的米粥虽糙些,却也完全合乎朝廷“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着不渗”的标准。
那几家粮行王知府也曾亲自去探察,粮米更新鲜,难得还能保证粮食的源源不断,只是价格高出平日的三成!于在灾年,这勉强也算囤积居奇,可伙计们的藉口让王知府都没法张嘴,“看见城里的粥棚子没有,有三个都是咱们粮行的,你少吃一口就可能救活一条人命!”
都说义不行贾,难得有义商啊,如此戮力同心,人定胜天!
激动不已的王知府发帖子邀请几位粮行的老板,就在前堂好好的叙了叙积德行善的功德无量,拍着胸脯子说,必上请朝廷,“襄赞诸位义举”。本该手忙脚乱的赈灾,仿佛就无声无息的过去了,直到最后朝廷的钱粮拨下来,还债之时王知府才发现:舍粥也要自己出钱的!
自觉被坑了的王知府正在火冒三丈之时,知府衙门却有贵客登门――巡抚高承爵大人的师爷。
高巡抚是汉军镶黄旗人,也是有名的大清官,做扬州太守时,每到岁末乡民上门求福字为祥瑞。对这样的好上司,王知府一直心存仰慕。
人来,交浅言却深,这位师爷很坦诚的告诉王知府:粮行是前任两江总督范承勋大人扶持起来的,现任的总督张鹏翮又把“以民济民”的模式发扬光大!
明明是沆瀣一气大发国难财好不好?爷爷也是读圣贤书的,你们真当是傻子哄着玩吗?
王知府虽恼火却无奈,那俩人的履历不用师爷背王知府自己都清楚,一个坐镇京城一个是顶头上司,坏了人家的买卖怕不只是自己的前程无亮,便是宫中的女儿乃至新诞的皇子外孙怕也堪忧!可就此罢手――
看东翁的大脸盘都拧成了向日葵,还是侯师爷见机得快,笑呵呵的一句话圆场:三成的加价虽多些,只要不饿死人就是功德无量了!常言说得好:想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
重压之下,能做妥协就算了不得,送别了师爷却看到了桌上一张三万两的银票――这他娘的也是草啊!
三万两就交给了侯赢,修堤,能修多少修多少,奈何不得别人,咱求一个良心安然!
他心安别人也安然,这十几年下来,芜湖的水灾闹了不下十回,回回都是萧归陈随!但王知府偶尔也曾疑惑,粮行里似乎源源不断的粮食哪来的?
如今真相大白,贼赃啊!范尚书堪称大清第一国蠹,也不知去年见他的时候他哪来的正气凛然?
“老侯啊,这是大好事啊,你急什么?”王讷抖抖手里的邸报,“就算牵扯到咱们芜湖,可咱们一来不知情,二来一分银子都没贪占过,大不了就是被朝廷斥责,对了,你赶紧叫工事房准备好修堤的账目,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虽有指示,侯赢却没动地方,王讷是给了他银子,也让他去修堤,可第二天当他要户事房召集流民上堤时却被笑个半死,三万两银子就想修堤坝?侯师爷说的是咱们府里的湖堤吧?
看他恼羞欲成怒人家才笑着解释,芜湖所在多水少土,几被洪水冲刷,能耕种的土地已经不多了,还大多被乡绅们占着,以芜湖现在的粮价,哪家敢不当是命根子?愚公移山,且焉置土石是难题,芜湖修堤,取土运石也是难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巧思也难办无本之事!这一耽搁,就赶上了京察大计,为了王知府一个卓异的评语,三万两银子就去了一半,这就更没法子修了?等到近年,给宫中的小姐、合肥的巡抚、江宁的总督置办些礼品,没了!
钱没了,修堤自然是不了了之!
隔年水来钱也来,不管是王知府还是他自己,都早已亲身践行了那句由俭入奢易,一个不留神,又没了!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十几年下来,如今要账本,自己能拿给他看,说你花园子这条长堤就是一万两修起来的,你吃的青葡萄一两银子一斤么?
“老侯,咱们兄弟相处十几年了,你跟我说实话,我让你修堤的银子你没私自截留吧?”看侯赢不动地方,王讷也察觉了异样,皱皱眉,“就算截留一部分,以你的精明,做的账目不会被人看出来吧?”
“敏之兄――”侯赢直接跪下了,“敏之兄,小弟对不起你啊!”
他一向精于刑名,这也是府中来钱的另一个主要渠道,故而也清楚因为“得利”的缘故,王讷与盗卖案撕捋不清,而大清律早已写明:越货销赃者同罪!
“到底怎么回事?”王讷心里一沉,也没叫侯赢起来,主仆之分在此刻尽现,“,不许隐瞒半字!”
侯赢哪里还敢隐瞒,原原本本说个清楚,人也痛哭失声,他后悔啊,纵然修不得堤,也早该回报。想王讷延请自己入府,既是幕僚又是管家,这是多大的信任,而自己却害人害己,“敏之兄,惟今之计,只有休书给密嫔娘娘,请娘娘在太子面前斡旋,才有可能脱身啊!”
王讷也想起邸报上说的太子谕旨,“为何是在太子面前?做主的不该是皇上么?”
“小弟该死!”侯赢在自己的脸上刮了一掌,“还有一张邸报小弟忘拿了,皇上如今昏迷不醒,当朝太子亲政――”
“你他娘的――”王讷一急爆了粗口,“这样的大事你都――你果然该死!”狠狠跺脚,
“来啊!”
“敏之,你要干什么?”看几个家丁忽然现身,有人手里还提着绳索,侯赢仿佛一下儿明白过来了,“敏之,你,你早就知道――”眼睛猛地睁大,“是前几天娘娘的家书――”
“你说呢?”王讷一声冷笑,看看被绳捆索绑的侯赢,吩咐道:“带侯师爷下去,顺带派人去侯师爷家里,把他那书房好好的搜一搜,娘娘斡旋起来才更有理由!”
人被带走,王讷重又捻起一个冰葡萄,趁着沁凉微酸,人如大鱼一样扑腾进水里!
………………………………
第二一六章 为求生,恩将仇报
无风无月,满天繁星在漆黑的夜幕上闪亮。
但侯赢知道,见或不见,月轮就在那里,前移或后推三五日,月朗星必稀。
这就像自己与王讷,前推到幼年青年,先生论文,同年接社,自己与王讷所写每每被品头论足,优者为己,劣者姓王。即便当日赴考,又何曾把王讷当回事?后推到入幕,自己前堂做师爷后宅当管家,这个知府衙门一半多的主都是自己做,即便出了这个衙门口,芜湖城里谁又不认识侯赢大幕?
更多的时候,自己就如皓月当空,而王讷,哪怕比作最暗的一颗都委屈了那星辰!但事实呢?
如今夜,月藏云后,萤火都闪亮,何况是星星?
侯赢能想象王讷的家书或辩折会怎么写,顶上有上司,下边有奸属,扛不住上头,搂不住下头,只剩下无辜!怎么处理上头不需他思量,怎么处理他也不需思量,替罪羊,死定了!
哀叹声中,冷不丁就听有人低唤,“侯师爷,侯师爷——”
“谁?老史吗?”侯赢一惊,这声音他熟悉的很,略哑却中气十足,每逢入夜总是在高喊,“天高物燥,小心火烛——”,之所以不敢确定,是因为他清楚记得柴房外还有两个看守呢,如何会让他靠近?
“是我!”随着门开,更夫老史满是褶皱的脸探了进来,“侯师爷,你脸色不好,没事吧?”
“没事!”侯赢苦笑回答。座上客变阶下囚,凄凉的只是心境。在王讷看来,侯赢的替罪羊是做定了,除了等圣旨下来明正典刑,他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也少了刑讯逼供,正因如此,侯赢除了被绑在房中立柱,浑身上下毫发无伤。
要说侯赢与老史之间还真有些渊源,那还是三年前,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年的冬天怎么就那么冷,侯赢替王讷巡视回来,正赶上独臂的老史做路倒儿,按照衙役们的意思就该路死沟埋,但侯赢一时心善,摸着胸口还有一口热气,搭上轿子抬回来,两碗姜汤几副草药把人又给救回来。
人醒之后才知道这位自四川来,家乡没了活路才来安徽寻亲,可亲戚早在前一场大水之后就生死不知了,忧思过重再加上三天水米未进才会晕倒。已是举目无依又是残废,侯赢便安排他做了更夫,好歹是个差事,每月有些进项总是饿不死!
顺手而为的事要说关系有多深,侯赢自己都不信!能来看看,定是花尽了几年的积蓄才买通看守之人,他知足了,心里一暖,鼻子也发酸,看老史要帮他松绑却摇头,“老史,何必呢——就算现在解开了,一会儿不还得绑上?行了,我这也是罪有应得,你赶紧走吧!”
“什么罪有应得?”老史一撇嘴,“告示上写的勾结粮行从中牟利?他王知府没拿大头?就算没拿又怎么样?咱们军门说过,修桥补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这老天爷这辈子都是瞎眼的!”
“军门?”侯赢惊愕,这话他可是头一回听说,忍不住疑惑,“你做过兵勇?”
“嘿嘿,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实话实说,老史本是四川提督年羹尧军门的亲兵,丢了一条胳膊又不想在军门手下吃闲饭,这才从四川回了安徽老家,若不是您救命,怕真要路死沟埋,本打算这辈子没机会报答,却不想咱们王知府给了老史机会——”老史说话间已经解开了侯赢的绳子,“您说吧,咱们去哪?”
“去哪?你不是说胡话吧?”侯赢道:“门外就有看守,就算出了府门,怎么出城?更何况侯某现在乃戴罪之身,若是逃走,家人必受牵连,天下之大,早已没了侯某容身之处啊!”
这还真是实话,都说劈开金锁走蛟龙,可蛟龙能上天能入地,故而能走。人却不行,一者有牵挂,侯赢的老婆孩子好几口呢。
二者是羁绊,每到晚上城门落锁天明才开,除非有王讷的印信根本出不去。而王讷不可能整晚都发现不了,一旦发现自己逃走了,还不得满城画影图形捉拿?就算老史勇武,好汉难敌四手是老话,弓弩乱射,他怎么可能带着老弱一堆闯出城门?
“侯师爷,你要这么说老史可要看不起你了!”老史的眼中精光一闪,“就府里这几块废料,老史要杀他们还不跟砍瓜切菜一般!至于出城,您忘了老史是干什么的了?更夫啊!这个芜湖的大街小巷没有咱不熟的,咱们连城门都不用走!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嫂夫人了,不过——”
老史一笑,转身又去开门,借着屋内的灯火,侯赢恍惚见看到什么歪躺在地上,紧走几步到了门口,这些看得更清了,两个看守的家丁早已尸首异处,浓浓的血腥气让他脚下一软,得亏倚住了门框才没坐在地上,语声颤抖,“你把他们给——”
“没错,宰了!要不老史能进来看您?”老史淡淡的语气就仿佛厨子在说宰了鸡鸭一般的轻松,“别人死总好过自己死,您说对么?”
这么直白的道理根本不用多解释,即便如此,侯赢依旧木木的。
这时,老史依旧从一边的暗影里拽出一个大包裹,打开了侯赢更惊,那里竟然装着一个人,他还认识,王讷的小女儿,据说比进宫的长女更为漂亮妩媚,王讷曾说过,宫中妃嫔大多将自家亲友之女带入宫中,互引以为助,他这小女儿也准备入宫呢!如今袒肩露背瑟瑟发抖,更是我见犹怜!
“侯师爷,咱们这一走嫂夫人必定要受委屈,老史本打算把这丫头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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