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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被捕了!(GL)-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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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很明显能看出来,有人比我们更早开始注意和调查言忱的这些人,克里斯事件就是这两方人起冲突的一个导火索。有言忱的那些人,就不可能容得下克里斯这样的疯子出来作乱,不可能由着克里斯出来抹黑言战,这是不可能的,这些人致力于塑造言战在商界的完美形象,他们比言战身后的团队还要细心周到,并且完全不顾法律。”
顾双城盯着掉在地上的那串血钻项链,说:“克里斯事件里最热心的要数罗国庆和罗天和两兄弟,他们眼红罗石磊的总警司位置,是在情理之中,可是也太有恃无恐了。他们恃得是什么?一定是有人属意了他们,告诉他们接下来言战恐怕就要坐不稳了,因为只有言战坐不稳,罗石磊才会从总警司的位置下跌下去,新任市长换成了我舅舅顾沉渊,那本就是不稳的初始……”顾双城皱了皱眉头,“我舅舅现在已经不信任我,但他手上能有几张牌,我是知道的。……能绕过言忱的那些人,直接把克里斯事件揭开的人,一定不是顾沉渊,他现在等于是坐拥渔人之利,不费一兵一卒就已经看到我姑姑摔了个大跟头,有个人替他收拾言家那些人,他一定很高兴。”
陈果听着听着,就疑惑道:“你为什么不怀疑云中天?”
“他打了我姑姑一拳,如果是恨之入骨的仇敌,他不会就此失了分寸,他肯定不知道这些照片和视频是哪儿来的?如果他知道,他不会打这一拳。”顾双城肯定说。
陆子曰弯下腰,拾起跌在地上的【红樱】项链,“是……罗可欣吗?这位云家大夫人?”
“她和顾沉渊一样乐见其成,煽风点火还可以,她心里痛恨我姑姑,但每次见到我姑姑,总是百般讨好,装作温顺胆小的样子,这就说明主使的人一定不是她。要不是克里斯事件,我们也看不到那些为死去的言忱做事的人,他们和鬼没什么区别。”
陈果摸了摸肚子,“那到底是挑起克里斯事件的这个‘厉害人’重要,还是言忱养得那帮‘忠鬼’重要?”
“二者都重要。我要比言战更早知道这些人是谁,我一定要比她更早知道才行。”顾双城闭上眼睛,心里又是堵堵的钝痛,“我一定是把什么人给忘了。”
“顾总,刚收集来的资料。”阮晶晶打着哈欠,把一份传真放到了顾双城眼前,顾双城睁开眼睛,略略看了几行,“对。……可不就是她么。”
“谁?”陆子曰拿起传真看了几眼,“……是云家老夫人?”
陈果难以相信摸摸后脑勺,“她都七老八十快进棺材的人了,搞出这些事情来做什么?是不是弄错了。现在谁都晓得云氏和言氏之间是有合作的,时局都变了,也不像以前那样成天需要斗狠,她这么做,让云中天怎么和言战继续合作下去?”
“……她从来都不想看到她的两个儿子和言战走得过近。”顾双城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云中天和言战都知道现在的形势变了,他们两个也希望极力促成言氏和云氏的浅合作关系,但是云家老夫人已经……或许恨言战入骨。”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还能保持如此的怨恨,心里不仅恨,还一直在瞅着机会把言战推下深渊去,这说明,这股子怨恨已经融进她的骨髓里,她半个身子进了棺材,半个身子还在外面呢,她要拽言战和她一块去……地狱?”陆子曰深吸一口气,阮晶晶接着说:“她孤注一掷的要把言战弄得身败名裂,可能也是知道自己也活不了多少日子里,在最后的时间里,总要做点什么才对?”
顾双城忽得站起来,她从陆子曰手里拽下那条【红樱】,来回走动道:“我姑姑做事向来都是公私分明,即便和任何人在商场上闹得血雨腥风,也不会把商场上的事情祸及到各家后院的女眷,那些名媛们都喜欢和我姑姑打交道,可不就是因为她这个脾性么。我姑姑这么些年,结下的梁子不少,但都在商场上结下的,何时和这位云家老夫人楚惜云有过大过节?”
“……你再往上面想想,言战没在你面前,提过云家老夫人么?”陆子曰问。
顾双城摇摇头,“我姑姑向来待人亲厚,对待她那样的老人家,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陈果闷声一笑,“啧啧,你们听,张口一个我姑姑,闭口一个我姑姑,是,是,你姑姑什么都好。那有些疯狗就是喜欢瞅准了浑身上下都没毛病的人咬啊!”
脑子像是被什么疾风骤雨给堵住了一般,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顾双城捏着项链,脑子里又是突突的跳动,“这可怎么是好,眼下言战忙着她的商场,暂且瞄不到这里,等她真回过神来顺藤摸瓜,肯定比我知道的快!不行,不行,我要比她知道的早,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我的言战,我的言战……”
三人见刚才还冷静分析的顾双城开始用项链砸头,都觉得十分心疼,阮晶晶看向陈果,陈果摆摆手道:“你们别逼我,我真想不说所以然,肚子里有宝宝了,人也变笨了。”
陆子曰叹了口气,“夫妻俩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她看向陈果,“云家老夫人的恨,云家老爷子云磐能不知道?云磐要是还能主事,能容得下他的夫人这么对付言氏?他现在坐轮椅睡病床……”
“……云磐?”顾双城不再砸头,她低头认真盯着这条价值连城的血钻项链,似是透过这条项链在琢磨些什么,良久,她开口道:“我要见云磐。”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纪念已故的张国荣先生】
对于我来说,张国荣是从一而终的程蝶衣,是总爱说不如我们从头来过的何宝荣,每次在深夜,当我无法入睡,当我伤心难过之时,我最喜欢看得电影就是《霸王别姬》和《春光乍泄》,在万籁俱静的时候听程蝶衣的一些台词,总会让人产生某种铭心刻骨的感觉,而看春光乍泄里,何宝荣在那间曾经两个人生活的房间里独自哭泣时,总会觉得哭得那么真实,很多电影里的哭泣都让我清楚的知道这是演戏的哭,而在春光乍泄里,我见到了一种……这就是leslie在哭,那种哭泣不加修饰,甚至是无比苍凉干涩的,你听到这样的哭泣,眼睛不会跟着流泪,但心里却跟着流泪了。
在很多歌独自难过的夜里,谢谢张国荣的电影陪我一点一点的入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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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半步猜
+++++++++++++++++++++++++半步猜作品+++++++++++++++++++++++++++++++++
因为她爱你,所以我要杀了你。
这句话钻进顾双城的心孔里;直到翌日她醒过来;耳边还是回响着杨谊的这句话。
乡下别墅的早晨不似在言宅;扑鼻而来的田野气息已经从落地窗的缝隙里钻进睡意沉沉的卧室;顾双城打了个哈欠;言战仰躺着,就在她怀里。
她就在我怀里……顾双城心里默默念了一遍,是的,她就在我怀里;再没有比这更确切的事情了。顾双城低下头去;在言战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下了床;净手洁面,顾双城穿上一件淡橘色的冬裙;她晃着脖子来到一楼的厨房。
“哗啦――”一声,拨开窗帘,白色的落地窗成了画框,原野里还在打瞌睡的花草树木成了自由涂抹的油彩,那浮游于原野里的浓雾遮住了通向这座别墅的道路,连昨夜费力打开的高栅栏也不见了,无端的,这画框里的别墅成了一刹那存在的幻影,无根而存,既没有出口,住在这里头的人不用出去,也没有入口,旁人谁也进不来。若是这清晨里,有人从这别墅的园子外经过,如此雾绕云撩的,怕也看不清这栋别墅是否真的存在。
这别墅是顾双城自己选得,依山傍水,是块安宁地。
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顾双城的背影斜倚在这偶然落入清晨的画框里。
这画框里没有一丝明媚的光线,除却顾双城身上那件淡橘色的冬裙给它描上一些明亮。顾双城动了一下,她解开随意别在发间的发卡,随手扔在流理台上。失去发卡的束缚,顾双城的头发丝丝缕缕的披散到肩上,这些被言战揉抓了一晚上的发丝个个蜷曲着,只有刘海毕恭毕敬的覆在顾双城的额头。她微微仰起头来,深棕色的眸子望向从落地窗顶端滑落的水珠,那水珠一滴一滴的向下,她的视线追随着这些水珠,直到看倦了,她又凝望原野中翻滚的浓雾。
笔直的双腿微微交叉侧着,左手一下一下轻抚着右手手臂,她的睫毛缓慢的眨动,好像在思索什么,也好像什么都没想……言战扶着腰从楼梯口无声的走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溶进画框里的顾双城。
落地窗上的水珠不停的滚落,也不停的蒸发,愈显模糊的窗户也愈显明净,言战望着那些水珠,总觉得是落地窗在哭泣,就像个打输了的小孩,哭着哭着又停了。言战索性坐在楼梯口,就这么欣赏着这幅画――这抹淡橘色的身影是她一个人的!言战鉴赏半天,就只得出了这么一个评价。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顾双城立即就察觉到了,她微微侧头,言战立刻笑着说:“早安,顾小姐。”
顾双城没有回过头,也没有答话。但言战料想,她是在笑的。
迈着缓慢的步子,从铺着白毯的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及至近前,言战又有点不想靠近这幅画了,无论是远观还是近瞧,顾双城的背影都让她想……言战从未见过这样令她想要紧紧拥住的背影,她近三十年来从未见到过这样的背影,言战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又细细的瞧了一会儿。
顾双城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她背后捣鼓什么,只能觉察到言战眼神的热度。
从刚才言战端坐的楼梯口看过去,原本只有一个背影的画布上又多了一抹墨蓝色的身影,只是这身影净是来回踱步,既不上前,也不退后,或许是在琢磨什么。
前些天被开了一道口子的言战时常觉得眼晕,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就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在看一切,她知道谁是谁,但真是看不清谁是谁,她也知道什么是什么,但真是看不清什么是什么。不过此刻,她肯定,自己能清晰的看到清顾双城的背影,就像是模糊世界里唯一清楚的某样什物。
昨天让杨谊闹的那一出,她整夜都拽着顾双城衣角,整个人疲惫至极,但偏偏睡不下去,半夜硬是拽着顾双城的头发让她陪她说会儿话,后来也不知道说没说话,言战最后只觉得拽着顾双城的衣角挺丢脸的,但同样的,言战也不知道后来到底拽没拽了。言战眨了两下眼睛,又确定般的望着顾双城的背影,没话找话的问:“昨晚,我拽你衣角了吗?”
顾双城没理会她,侧头睨了她一眼,又瞧了一眼两人之间六步远的距离。顾双城就算没说话,言战也知道这眼神的意思――站这么远做什么?
言战轻咳一声,她揉了两下自己的腰,缓慢的走上前去,又缓慢而崇敬的轻抚顾双城的肩膀,顾双城厌厌的抖了一下肩膀,言战的双手就被抖掉了,言战缩开双手,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左手搓着右手,踮起脚尖,在顾双城耳边讨好的说:“让姑姑抱抱。”
“……??”顾双城侧头深瞧了言战一眼,言战努努嘴,“抱抱嘛。”
刚才言战那燃火般的眼神差点把顾双城的后背烧出两个爱心,顾双城纯粹是被灼得恼怒了,也摸不清言战到底想干什么,只好抖抖肩膀拒绝挑衅,不过现下想想,她一个“病妇”能干什么?
“别转过来,就这么抱。”言战说。
顾双城撇了一下嘴,又转过头去看她的花园。等了一会儿,言战的双手又缓慢的抚上她的肩膀、腰线和背,就在顾双城要在这恍似无穷无尽的抚摸中发火时,言战从身后一把抱住了顾双城。
“……”一口怒火噎在肺里的顾双城煞是一惊,几只从浓雾里飞来的黑色鸟儿落在落地窗前,迈着滑稽的步伐走来走去。她眨了两下眼睛,言战并没有像平时那样,从身后抱住她就把手伸到前面去在她胸口打转使坏,这是一个……无声的沉甸甸的拥抱。
……画框里的淡橘色身影总算不再单影凝望,那个墨蓝色的背影纹丝不动的抱住了她,两抹身影在画布越溶越深,加上那些偶尔扑棱着翅膀的鸟儿,这幅画算是画完了。
浓雾算是留白,主角就是这相拥的两个身影。
可这不是真正的一幅画,这只不过是我们的言战和顾双城的一个还没吃早餐的清晨而已。
顾双城被抱着抱着就觉得饿了,她握住言战的手,转过身去,捏着言战的脸颊说:“我们该吃早饭了。这是要抱到什么时候?”
“……”言战踮起脚尖,手指在顾双城脸上弹起了钢琴,顾双城微微恼怒的抓住言战的手指,反复的啃噬了两口,言战轻叫着缩回手,扁扁嘴道:“好疼。”
“吃早饭。”顾双城使劲揉着言战的头发,直到把她的头发揉着鸟窝才算真的解了昨夜之恨,她微微推开言战,“昨晚你半夜不睡觉,我都困了,你硬要拉我起来……”
“对不起嘛。”言战跟在顾双城屁股后面,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顾双城拿出四枚鸡蛋,“搅蛋。”
“嗯。”言战拿出大玻璃碗,顾双城就靠在流理台上,又用发卡把头发固定住,她双手抱胸的望着两手无力的言战“艰难”的打碎鸡蛋。
“我来。”顾双城从后半拥住言战,拿起搅蛋器,细小的轰鸣声让言战不适的眨了眨眼睛,三分钟后,顾双城把蛋液拿过来,指着流理台旁的椅子上,“坐那儿,给我摘菜和葱。”
“嗯。”顾双城从冰箱里拿出五种青菜,几颗葱,言战就坐在椅子上开始摘菜,摘着摘着她就有点瞌睡了,顾双城摇摇头,敲了一下流理台,“言战?”
“嗯?”言战眨了眨眼睛,抬头朦朦的望了顾双城一眼,顾双城忍不住放下锅铲,深深的吻了一下言战。
“……”言战推开顾双城,用手背擦了擦嘴唇,“你干什么?煮面呢。”
“……”顾双城笑了笑,把言战摘好的菜洗干净,切切剁剁,扔进热气腾腾的锅内。
“什么时候能吃?”
“马上。拿点面包和奶酪出来。”
“哦。”言战从椅子上费力的下来,她捂住腹部,顾双城说:“你再跑来跑去,一大早我就得给你重新拆线,再缝一遍!医生给了我针和线。”
“……”言战愕然后怕的回过头,顾双城已经把两碗面、面包奶酪放进托盘里,“给我过来吃饭,我坐厨房,你凑什么热闹?”
“……”言战努努嘴,“我也有厨艺。”
“知道。知道。”顾双城把一碗颜色鲜亮的细面条端到言战面前,“吃吧。”
“嗯。”
落地窗外的浓雾还未散去,两碗面条的热气滚滚的窜到盛满温暖的天花板上,吃了一会儿,顾双城觉得有些热,言战的鼻尖也冒出细汗来,顾双城按下桌子底下的控制按钮,所有窗帘全都开了,外头的天色已是大亮,她又关掉悬在餐桌上头的小吊灯,顾双城走到正门口,抬手打开大门,外头的雾就跟会走路的云彩一样,接连不断的钻进客厅里,顾双城又关上大门,随手开了半寸小窗。言战才不管这些呢,埋头只盯着她碗里的瓦白的面条和鲜润的菜蔬,顾双城又忍不住摸摸言战的头,淡淡的说了句,吃慢点。
吸溜吸溜……
吸溜吸溜……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不大不小的咀嚼声脉动在顾双城和言战之间,顾双城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给言战拭了两下鼻尖和嘴角的汤渍。
双手交叉在一起,顾双城微微低头,盯着言战吃面的样子。
这客厅里的一壶一杯,一碗一筷,一椅一榻,都在随着外头逐渐明亮的光线发生变化,独独不变的是,就单单只有,顾双城望着言战的眼神。
那些落地窗上的水珠终于落尽,玻璃面由模糊斑驳变得清晰洗练,乍从这窗户瞅外头,一切都不像刚才那样弯弯扭扭,近处是院子里的花草,远处是浓雾笼罩的一条大路和几条小径,高高的栅栏关得紧紧的,微眯着眼睛,就能从影影绰绰的浓雾里看到更远处,那山的形状,森林的轮廓,天穹的线条。
浓雾就将熄泯,阳光就快冲破云层,直达这所顾双城和言战的宅邸。
顾双城的眼睛里多了些许湿润,她望着窗外正在迎接太阳的世界,好像是看到了今后的几度枫红,眼前一会儿是春意盎然的绿树红花,一会儿是夏日炎炎的高藤暴雨,一会儿是秋意融融的硕果鎏金,一会儿是冬雪嗷嗷的冻枝朔风……她阖上眼睛,桌底下的双脚钻进言战的裤管里,言战抬起头,就瞧见顾双城正闭着眼睛呢,她凑过去,吧唧一口,大声的亲了一下顾双城的嘴唇。
一吻,梦惊。
顾双城睁开眼睛,眸底似是沉冽的暖水,潺潺得流向言战。
言战微微一笑,她走过去,坐在顾双城腿上,又抱住她的脖子,正准备张口说点亲热话;外头就传过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引擎声,清晨的第一位访客来了。
――这不是言战的私宅,也不像是其他人给言战呈上的年底薄礼。车子从大路上连连绕了三个弯才近了这宅子的身,这地理位置和言战的两处大道环伺的远郊宅邸相比,简直就是弹丸大小的犄角旮旯里又套了个犄角旮旯,再没见过比这更难找的别墅!而且来得路上有村镇在修路,过一阵子恐怕进来又要绕半天,言战自己肯定是不可能选这种地方的,要是言氏有什么事情要处理,这车怎么开出去?
更可笑的是,刚才进来的时候,真以为这是进入了一个湿漉漉的山谷。路上的雾气不大,进了这一带,那雾气近乎遮掩了一切,包括这座……临山而建的古―朴―别―墅。
嚯!说是一座古朴内敛的别墅怕是高看了它!这是座二手别墅,根本是廉价货!瞧那高高的栅栏上像是爬满了半个世纪前的藤蔓,最不成器的园艺师也能瞧出来那园内的地砖是几十年前流行的旧样,言式微咬着烟嘴打开车门,高跟鞋尖儿不屑的在铺向园口一块缺了一角的花砖上踩了两下,这种砖头,现在能值得了几个钱。她拿起手机,当即查了一下这座别墅的价格,查完之后,她又轻轻哼了一声,重重的吸上一口烟,不甚乐意的抬眼瞧向高栅栏门口。
车子停在院门外快三分钟了,里头还是没人来开门。
言式微坐在车里,飞快的吸完她嘴里的烟,最后半个烟圈从她嘴里窜出来,她随手扔掉烟蒂,对着小镜子补了个妆,接着按下车喇叭,连按三次,那高高的栅栏门可算开了。
浓雾全都袅娜而冉冉的散去,就如同盘旋在圣殿外头的妖女,趁着夜风而来,追着晨露而去。来开院门的顾双城已经换上一身黑色便服,毛衣领子有点高,正好遮住了刚才言战在她侧颈上印下的吻痕,她抬起头来,盯着天空――原本以为会是个烈阳高高的晴日,不成想,太阳只出来溜了一会儿就被云朵遮去,又是一副阴沉沉的光景。
言式微从车上下来,也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今儿阴天,出不了太阳。”言式微不冷不热的说,“这老房子里估计得烧壁炉才行,否则可冷得慌。”
“刚烧上,你就来了。城里头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吗?”顾双城问。
这么多年来,这是两姐妹头一次正儿八经的站在一起说话,两人都多看了彼此几眼。
隔着半打开的栅栏门,言式微细细的瞧了几眼顾双城的脸蛋身段,她还真找不出来自己和顾双城哪里相似,就是放在那些眼力极好的名媛面前,也没有哪个眼毒的人会发现她们二人是一个父亲播得种。她料想,顾双城也如此觉得。
“姑呢?”言式微拎着深粉色的大包装袋,“怎么?不让我进去?”
顾双城低头一笑,领着言式微进了院子,言式微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你这房子多少银子拿下的?姑可不会入手这样的房子。”
推开大门,言式微看过园子,又看看一楼的沙发,“这里头倒是布置的不错,姑能住得惯吗?她好像从来没住过低于千万的房子。”
“你可真像售楼小姐。”顾双城眨了眨眼睛,给她倒了杯橄榄水。
抿了一口橄榄水,言式微放下大包装袋,解开风衣,说:“miss林刚从法国回来,带了点东西给姑姑,千求万求的让我带过来的。我可忙着呢,没完没了的聚会,别人找不到姑姑,就只能找我,我可没你悠闲,还有时间往这种地方来,买这种房子?”
“你好像很不喜欢这房子。”
言式微立即点头,“不嫌寒碜吗?躲到深山里就能扮灰姑娘了吗?就真能清净了?要是公司有事情,你让姑姑插|上翅膀飞回城里去?”
“你不喜欢就好。你要是喜欢了,赖着不走,住下了,我就该头疼了。”顾双城轻抚胸口,像是松了一口气,“说吧,什么事?”
“姑呢?”
“楼上。”顾双城指了指楼上,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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