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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4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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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家？”孟归羽本来神情平静，是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戚家长子杀了继母等人……是生怕遭受羞辱么？但戚见珣何在？”<；p>；
探子摇头道：“戚府内外寻遍，包括府中密室暗道，都没有戚见珣以及心腹近侍的踪影！拷问戚家人，说是戚见珣早在七八日前，就已悄然离开长安城！但去往何处，有何目的，却无人得知！”<；p>；
“必是逆王容菁的安排。”孟归羽自语了一句，皱眉，“难怪昨晚战事如此顺利……本来还以为戚见珣同逆王容菁一样，身体出了岔子，合着是不在长安……奇怪……这眼接骨上，他离开长安做什么？”<；p>；
目光闪烁片刻，孟归羽猛然想到一事，急忙让左右取来舆图，边看边问，“北疆军目前到了什么位置？”<；p>；
有专门注意北疆军动静的副将上来，给他指出具体的方向：“最近一次接到消息，北疆军是在此处，算一算他们的脚程，此刻约莫是到了这里……这中间都无险可守，他们应该不会故意停留。”<；p>；
“看来戚见珣这会儿离开长安，八成就是打北疆军的主意去了！”孟归羽目光冰冷，抬头问，“追杀容菁的将领都有谁？！派人去提醒，务必不能让容菁同北疆军靠拢！”<；p>；
“大统领，这事儿只怕有些难。”副将闻言，连忙提醒，“容菁一派的党羽，除了戚家之外，差不多都在撤退之列！若末将猜的不错，到了岔路口上，他们必定分散而逃！届时咱们的人只怕无法判断哪一路是容菁，不得不分开！只是容菁那边的叛军可以倾巢而逃，咱们的人却得留着大部分守长安，也是为抗击茹茹做准备……这么着，就算追上了容菁，倘若兵力不足的话，也无济于事？”<；p>；
又说，“就算戚见珣秘密离开长安，乃是为了联络北疆军。但北疆军如今的主事人怀化将军赵适，早已投靠了密贞郡王！若是再转回容菁麾下，岂不是成了笑话了？所以北疆军也未必肯理会戚见珣？”<；p>；
孟归羽脸色难看，说道：“北疆军或者不会转回容菁麾下，但无论容菁同密贞郡王的父子关系，还是同赵适的姻亲情分，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赵适八成不会拒绝接纳他！”<；p>；
“此人是天子亲弟，之前又一直声称天子早已驾崩，如今的天子乃是替身，很是迷惑了一部分不长脑子的人！若叫他这么逃出生天了，必然后患无穷！”<；p>；
副将也知道放走了高密王会很麻烦，但算了算人手，干掉这位王爷的把握实在不大，主要是高密王那边撤退的实在太干脆了，简直就跟收拾好行李，就等上林苑这边一攻城就走人似的。而孟归羽这边哪里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p>；
倒是还防着高密王玩苦肉计跟诱敌深入呢，所以是小心翼翼的稳打稳扎，到后来看到实在没有抵抗的样子，也还是占据了几个有利地形，有了掩护，才开始大胆进深的。<；p>；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高密王一行人早就走远了。<；p>；
没能把这人留在城里，去了城外，那么多逃难的人，高密王也不会蠢到公开打出旗号供他们辨认……也只能看运气了。<；p>；
此刻沉吟了会儿，就说：“大统领，容菁同密贞郡王父子不和，之前他们父子两个各有各的地盘时，尚且彼此算计。如今容菁失却长安，此去不管是投靠北疆军还是西疆，都是托庇密贞郡王麾下！父子两个朝夕相处，岂能太平？就算咱们这会儿不动他，密贞郡王的心性，八成也不会容得下他的！如此，咱们到时候再揭露此事，正好让天下人看看密贞郡王的丧心病狂！”<；p>；
“他人落到密贞手里固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他那些心腹部属落到密贞手里，却是密贞求之不得的事情！”孟归羽沉默了会儿，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现在咱们千头万绪的事情太多了……且先收拾长安，预备迎太后、陛下还有皇后娘娘返回皇城罢！”<；p>；
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深深掐住了掌心，心中暗道：“密贞，是你做的么？容菁中毒的突兀在前，撤退的迅速在后，十成十就是你了……你这是笃定我因为孟伯勤的缘故，不得不将抵抗茹茹当成头等大事，占了长安也奈何不了你，反而可以给你当幌子？！”<；p>；
眼中闪过寒意，孟归羽静静的想着，“你这是在委婉告诉我，就算你不在长安，就算我已然今非昔比大权在握……也依然逃不过你的手掌心？！”<；p>；
“你不会永远都这么如愿以偿的！！！”<；p>；
孟归羽心情愤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控制住情绪，却不知道，他所痛恨所忌惮的那位，此刻仍旧在长安城内。<；p>；
城北，不起眼的独门小院内，容睡鹤端着粗陶茶碗，神情平静的听着一墙之外喧嚷哭喊的嘈杂。<；p>；
侍立他身后的是董良，此刻作下仆装束，浓眉紧皱，低声劝着：“郡王，咱们快点走吧？孟归羽这会儿刚刚拿下全城，注意力还都在高密王那派人身上，暂时顾不得城中。但过上点时间，他腾出手来，必然会将全城上下，仔细梳篦一番的。到那时候，若是发现您的行踪……只怕他撇了高密王去，也务必要对付您！”<；p>；
而且，“计划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根本用不着您亲自坐镇……您这会儿留在城中不走，咱们跟着提心吊胆，反倒是做事束手束脚！”<；p>；
董良实在有点不明白，之前亲自同陶褖照面，还能说是陶褖位置关键，他的决定足以左右大局，容睡鹤亲自出马，更加稳妥。<；p>；
这会儿陶褖都带兵护送着高密王妃等一干人撤离京畿了，容睡鹤还留下来做什么？<；p>；
总不至于……<；p>；
这位郡王还想亲自跟孟归羽见一面……吧？<；p>；
想到这种可能，董良就有种吐血的冲动！<；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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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多年隐忧
实际上，容睡鹤自己心里也觉得，自己这会儿的决定，有点冲动了。<；p>；
但他心里一直藏着股戾气。<；p>；
或者说，自从知道自己的老师桓观澜的身份后，他就有许许多多的疑惑……这些疑惑积压多年，早就到了不见真章不快的地步。<；p>；
就好像高密王还有孟氏的郑侯等人，从吉山盗的投诚上窥探出桓观澜的踪迹后，一直坚定的认为，桓观澜隐匿多年不出，必有重大图谋一样，容睡鹤自己也是这么揣测自己的老师的。<；p>；
两朝元老，海内大儒，帝师……这许多身份加诸一人，明明知道岸上的亲人一直思念着自己，明明知道门下的弟子始终为自己抱着屈，明明知道容睡鹤是流落在外的宗室子弟，却始终隐忍不发，以落魄老童生的身份，在鲜有人知的海外岛屿上，教诲着容睡鹤。<；p>；
末了，连句遗言都没交代，就这么死在了海匪的混战中。<；p>；
若非容睡鹤跟他朝夕相处多年，师徒都对对方非常的熟悉，桓观澜入棺时，还是他亲自收殓的，他都要怀疑，自己这个老师其实没死，乃是诈死脱身，暗中操纵局面了！<；p>；
但桓观澜确实死了。<；p>；
猝然接手他遗泽的容睡鹤，起初只是抱着为自己的流落在外报复回去的念头上的岸。<；p>；
之后则是为了迎娶盛惟乔，不得不公开身世。<；p>；
又因为身世，不得不卷入天下风云。<；p>；
而就在这个看似偶然的过程里，容睡鹤发现，似乎自己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桓观澜的安排。<；p>；
这位老师的暗手，算计，布局，影影幢幢之间，似乎时刻包围着他的左右。<；p>；
这让容睡鹤感到非常的不安，以及，烦躁。<；p>；
毕竟……桓观澜虽然对他倾囊相授，却从来没跟他提过往事，更没讲过自己栽培容睡鹤的目的。<；p>；
容睡鹤可不会觉得，这位帝师选择自己作为关门弟子，纯粹就是爱才，又或者是不想一身技艺失传。<；p>；
由于师徒之间缺乏交心，容睡鹤对于桓观澜的种种举措，虽然有着各种解释，也曾说给过盛惟乔听，但内心，始终都是保持着警惕与怀疑的。<；p>；
实际上他也不能不怀疑：“我是老师的关门弟子，又是皇室子弟。从老师留给我的一系列人手跟布局来看，老师似乎不反对我践祚……毕竟宣景无子，正常情况下，接替他承位的只能是帝侄，于公于私，老师也该支持我。”<；p>；
问题是桓观澜留给他的遗物里，关于西疆关于北疆关于宫闱关于地方都有人有产业有安排，唯独禁军，一片空白。<；p>；
而桓观澜若是在禁军当中毫无建树的话，相信当初孝宗皇帝陛下才驾崩，高密王就可以干掉宣景帝强行登基了！<；p>；
那么这位帝师既然有这个建树，却一点儿都不交给容睡鹤……容睡鹤也不知道桓观澜到底想做什么了？<；p>；
“若是老师反对我践祚，何必将吉山盗、葛中鹏之流交给我？”<；p>；
“难道……老师是因为自己的遭遇，对容氏，对大穆生出怨怼之情，存心要我扰乱天下，却也不希望我登基？”<；p>；
容睡鹤思来想去，总觉得这才是桓观澜的目的。<；p>；
但这又有一个问题，就是桓家。<；p>；
桓家自从桓观澜之后，没有什么出色的子弟。<；p>；
若是天下太平的话，还能借着桓观澜的遗泽，享受下富贵。<；p>；
一旦兵荒马乱，错非兵燹不及碧水郡，否则桓家八成要悲剧！<；p>；
桓观澜纵然对容氏对大穆怀着怨恨，至于恨到了连自己子孙安危都不顾的地步？<；p>；
容睡鹤依照自己对这位老师的了解，认为他不至于偏激到这地步。<；p>；
那么问题又兜回了原处，就是桓观澜不理会岸上对自己的寻觅，故意漂泊海上多年，到底在打什么算盘？<；p>；
不弄清楚这个问题，容睡鹤如芒在背，根本没法放下心来。<；p>；
毕竟他能有今日的地位跟权势，固然自己才干不差，桓观澜的遗泽也不可小觑。<；p>；
麾下的吉山营，左膀右臂的乐羊文，吴大当家……葛中鹏等内应，全部都是桓观澜留下来的。<；p>；
就是说服赵适这一点，也不无借助桓观澜的声名之处。<；p>；
真正容睡鹤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嫡系，仅仅只有一个乌衣营而已！<；p>；
但是疑心更重一点的话，容睡鹤五岁流落海上，七岁遇见桓观澜。当时他不知道桓观澜的身份，见过莫太妃的桓观澜，却八成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世。<；p>；
后来他在玳瑁岛的整个成长，都是桓观澜看着的。<；p>；
那时候桓观澜的身份不曾曝露，却因为是岛上鲜少的通晓文字之人，受到了老海主公孙图的礼遇……按照公孙图对容睡鹤这义子的不上心，若果桓观澜当时提出一些关于容睡鹤的要求的话，公孙图未必会拒绝。<；p>；
所以自己受到的那些欺辱、被迫进入乌衣营……这些，到底是本身的命运，还是桓观澜的故意为之……<；p>；
容睡鹤无法判断。<；p>；
因此他这会儿跟孟归羽，跟高密王，其实有着一样的担心，就是如果桓观澜对他是不安好心的。<；p>；
昔日成就他的一切，转眼就会是摧毁他的一切。<；p>；
高密王的功亏一篑，孟归羽如今看似的大获全胜，都是鲜明的例子。<；p>；
不将幕后的那只手找出来，又或者是判断确切其目的，今日所有的辉煌夺目，都是虚无缥缈。<；p>；
高密王之前希望找到永义伯一家的下落，来逼问此事。<；p>；
而容睡鹤固然知道永义伯一家其实正在自己护送妻儿前往南风郡的船队上，却不觉得永义伯一家能够提供什么要紧的消息……他的老师如果铁了心不想让他知道真相的话，那么也就绝对不会留下永义伯这么明显的漏洞。<；p>；
何况之前静淑县主桓夜合，曾说漏嘴前任左威卫将军是桓家人，侧面证实了桓观澜在禁军当中有着根基这一点。<；p>；
但之后容睡鹤使出种种手段，桓夜合迫于无奈，私下固然交给了他一部分名单，可是其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当时已经被解职的欧阳弧。<；p>；
这两年，他一直叫人盯着桓家上下，以期发现更多桓家在禁军的暗子。<；p>；
然而不知道是桓夜合起了警觉心，还是她当时说的是事实，容睡鹤始终一无所获。<；p>；
“但现在我亲身涉险，身处重围。”容睡鹤默默的想着，“老师，您对我到底是好意是歹意……想必此刻是无法掩饰的了？”<；p>；
他在判断桓观澜目的上头唯一的优势，就是他知道桓观澜确实死了。<；p>；
没有诈死，没有金蝉脱壳。<；p>；
那位老人，早已长眠海上。<；p>；
还是他亲自打捞、更衣、入殓的。<；p>；
若果桓观澜还在人世，必然可以判断出容睡鹤的实力，为人，不会轻易被他诈出真正的态度。<；p>；
但现在他不在了，他的麾下，对容睡鹤的了解不如他深刻，也更加不敢冒险。<；p>；
若是桓观澜对关门弟子没有恶意，那么他留下来的人，哪怕理智上晓得，容睡鹤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主动步入死局，必然留了一条生路给自己的，却也不敢当真坐视他落入孟归羽手中。<；p>；
若是桓观澜有恶意……<；p>；
容睡鹤眯起眼：他唯一的后顾之忧，盛惟乔母子，人在海上，负责护送的许连山，是相处时间仅次于公孙喜的心腹，一干麾下，也都是乌衣营为骨架，搭建出来的嫡系。<；p>；
哪怕掺了吴大当家等女卫，然而西疆长大的匪徒，到了海上，岂能掀起什么风浪？<；p>；
更遑论许连山当初带着容蕤宾出发时，他就亲自面授机宜，提醒这手下防着点吴大当家！<；p>；
等盛惟乔母子上了岸，到了南风郡，有南风郡三家的庇护，就更稳妥了……他对自己的岳父盛兰辞还是很放心的。<；p>；
至于说自己这里，左右之人都是乌衣营出身，而非桓观澜送到他手里的吉山营。<；p>；
哪怕是吉山营所在的西疆，他从原本的西疆军里挑选出来的西疆精骑，是亲自陪着摸爬滚打调教出来的。<；p>；
纵然如今还只是雏形，当不得大用，到底能够抵消他对吉山营的依赖了。<；p>；
还有北疆军……没有桓观澜的支持，赵适等人对他的信心兴许会下降，然而在高密王兵败的情况下，他们还能选择谁呢？<；p>；
如果桓观澜对他怀着恶意，并不支持他笑到最后，此刻提前曝露出来，容睡鹤顶多剜肉疗伤，还不至于伤筋动骨，更不至于在日后无法腾出手的时候，遭受致命一击！<；p>；
这是最好的试探的机会了。<；p>；
错过之后，未必还能再有。<；p>；
自少年时期就频繁的出生入死，使得容睡鹤明知道此番的决定凶险非常，却也心情平静无波，甚至还有种等待最终结果的释然与期待，只是……转念想起还在海上的妻儿时，他眼神下意识的柔和起来，心里也有些发虚：“若是乖囡囡晓得老子这次的决定，哪怕事后全身而退了，只怕也少不得要发火……唉这小祖宗，越来越不好骗了，之前装可怜就能解决的问题，如今这一手也不好使了……老子得空得再多想几个对付她的法子才是……”<；p>；
他胡思乱想了会儿，小院外，蓦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跟着有士卒粗暴的拍响了院门：“开门开门！奉大统领之命，搜查全城，私藏逆王容菁党羽者，一律合家问斩！揭发举报者，赏赐千金！尔等莫要自误！”<；p>；
董良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摸上腰间的暗器。<；p>；
容睡鹤却微笑起来，振衣而起：“董良，去开门……慌什么？老子如今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难道还会主动找死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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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夤夜来客
院门打开，一群甲士拥入，一壁儿入内搜查，一壁儿围住容睡鹤与董良，盘问来历。<；p>；
董良手心捏着把冷汗，强自镇定的将伪装的身份说了，甲士们在不大的院子里不曾搜查到其他人，敲打几句，也就离开。<；p>；
手脚利落的拴上门闩，主仆回到屋子里，董良一眼扫过去，就发现几件比较值钱的摆件已然不见，十成十是便宜了方才的甲士。<；p>；
不过他这会儿无心计较这些细节，神情凝重的同容睡鹤说：“郡王，虽然咱们有所掩饰，然而您姿容出众，一望就知非同常人。那些甲士就算不认得您，回头见着上官，说不得就要禀告。咱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处的好！”<；p>；
容睡鹤摇头道：“我正是要看看他们察觉到我在此处的反应。”<；p>；
见董良还要说什么，他指了指屋后的石桌，“你去将它底下那个缠枝莲花刻纹按下去！”<；p>；
董良依言去做了，就见石桌无声无息的分开，露出一个洞口，里头黑乎乎的看不清楚，然而却分明有风吹出，显然是通着地面的。他惊疑不定的看了会儿，抬头问：“这？”<；p>；
“这是通往城外的暗道，早几年前就准备着了。”容睡鹤负手，缓步走过来，打量了一番，眼神复杂的说道，“等会儿若是情况不对，咱们就从这里撤离。到了城外，就你跟孤二人，犹鱼入海，便是有千军万马来追，又有什么好怕的？”<；p>；
“郡王，但是西疆？”董良见了后路，暗松口气，然而还是忧愁，“茹茹派俟力发骨爱鹿偕同孟伯勤猛攻北疆，新任可汗那伏真却仍旧坐镇王帐，说不得就是对西疆虎视眈眈！这会儿如果知道您人不在西疆的话，岂能不趁机落井下石？”<；p>；
容睡鹤说道：“孤因为郡王府早产之事，心中担忧，早些日子，就假称受伤，暗中前往北疆。这段时间，西疆上下一直都是乐羊先生同仪琉他们主持。你只看高密王不过中毒躺了两日，长安城上下就乱七八糟的撑不住了，固然这是因为咱们的手笔，却也足以证明，孤人不在西疆的消息，那伏真八成已经知道了！”<；p>；
“他这会儿没有亲自进犯北疆，多半是因为吃不准孤人在何处，有何图谋？此举足见他对孤的忌惮。”<；p>；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之前他在孤手里吃的亏太多了。”<；p>；
“不过既然他对孤已经生出了戒备之心，就算知道了孤的行踪，错非彻底弄清楚孤的目的跟这些日子的举动，否则断不敢贸然对西疆怎么样的。因为他根本没法子确认，孤的行踪泄露，到底是迫不得已，还是故意的？”<；p>；
他淡淡说着，“而且就算那伏真亲率大军进攻西疆也没什么……毕竟世人虽然都认为孤的根基在西疆，孤却从来不觉得，西疆有什么不能舍弃的？”<；p>；
董良闻言愣了愣，紧皱的眉头却还是无法松开：“郡王，即使您对于西疆早有安排，然而刀剑无眼，此番还是太过冒险了！”<；p>；
只是他劝不走容睡鹤，多说几句，容睡鹤不耐烦了，甚至想打发他先行离开，也只能闭嘴。<；p>；
半晌后，看了看天色，董良叹着气去做饭。<；p>；
他厨艺只是一般，这会儿因为没心情，草草收拾了几个小菜上桌，自己吃着味同爵蜡，容睡鹤道了句：“难吃！”然而就着一壶黄酒，却也不疾不徐的吃了小半个时辰，才叫董良收拾下去。<；p>；
这期间董良的右手几乎就没离开过腰间的刀柄，然而小院内外却始终风平浪静。<；p>；
到得傍晚的时候，容睡鹤许是见他过于焦灼，提醒道：“孤非手无缚鸡之力，这点知道的人不少。若果要对付孤，多半会选择夜晚偷袭，你不如现在去安置一番，过会儿天黑了起身，免得届时没有精神。”<；p>；
董良本来不愿意的，但后来想想，怕真的过于疲惫，反而拖累了容睡鹤，这才忧心忡忡的回房去休息了。<；p>；
他这一睡，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睁眼看见漫天繁星，悚然惊起，匆匆下榻去找容睡鹤，走出门，就见正堂虽然关了门窗，但窗纸上却是通明一片，显然点了不止一两盏灯火。<；p>；
还以为容睡鹤是在看书或者习字，董良加快脚步，正欲推门而入，不想却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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