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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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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复杂了片刻,她吐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这事儿先不说了。”
“应敦他……”公孙应姜小心翼翼的恳求道,“姑姑,我跟他虽然不同母,我们的亲娘在世时还没少勾心斗角,但前年祖父战死的那场变故里,兄弟姐妹中就我跟他活了下来,终归有过同生共死的情谊了。即使马上又有弟弟妹妹要落地,可是我真的不希望这个弟弟就这样被处置了――我知道姑姑素来体恤义祖父,不会贸然干涉公孙氏的家事。可是我也不求别的,就求留他一条命,可以么?”
她眼里泛起晶莹的泪花,“我虽然是海上生海上长的,可是爹爹对我素来不亲近,亲娘已去,先生、曾经熟悉的丫鬟仆役与姐妹都没有了。早先的人里,除了小叔叔,也就应敦还活着。”
“如果连他也被处死的话,我真不知道这玳瑁岛,以后还有没有再回来的必要?”
盛惟乔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确定公孙海主真要杀应敦?那到底是亲生骨肉。何况应敦不是刚刚才被拿下的吧?公孙海主要杀他估计早就动手了,哪还有时间给你来找我求情?说不定只是想敲打他一下、给他多长长记性而已。”
公孙应姜苦笑着道:“姑姑,您虽然聪慧,但素来养尊处优,所以不能体会生死一线之际所需要的决断与牺牲!”
她眼中流露出悲哀之色,“如果应敦他只是因为野心勃勃,觊觎海主之位,联合曾经的仇人谋害爹爹,这事儿倒是好解决――只要爹爹心软了,饶他一命自是不难!”
“但他这么做,最主要的缘故,是他反对公孙老海主在时与你们那位先生定下来的计划,即让盛睡鹤入仕之后招安玳瑁岛?”盛惟乔反应过来,“所以现在你们父女即使舍不得杀应敦,却又担心留他下来会有麻烦?”
“姑姑方才说,先生跟我嫡亲祖父建议投降朝廷后,祖父踌躇不决了好些日子,其实是不对的:我嫡亲祖父其实早就想投降朝廷了!”公孙应姜转头眨去长睫上的泪水,“因为我嫡亲祖父只有我爹一个亲生骨肉,即使收了两个义子,而且活下来的义子小叔叔他十分能干,可祖父始终不放心!”
“既担心我爹独木难支,压不住手下,落不到好下场绝了公孙氏一脉;又担心小叔叔过于出色鸠占鹊巢反客为主,同样容不下公孙氏;还担心哪天朝堂上的诸公决出了胜负,不再局限于庙堂之争,将视线投注到南方的匪患上来,届时区区玳瑁岛根本挡不住王师,必然灰飞烟灭!!!”
公孙应姜露出疲乏之色,“这些事情,我以前不知道,也没有想过,是这次应敦出事后,爹爹专门把我喊到跟前,一句句告诉的――所以我嫡亲祖父,很早以前就想接受招安,可是始终找不到合适的门路!当年在先生提议之后踌躇,说到底,是怕公孙氏四代为匪,结仇太多,名声也不坏,上岸之后,不能见容于朝野!”
“这十几年来,玳瑁岛与南风郡的大户,尤其是盛家相处越发和睦,正是因为我嫡亲祖父在为上岸做准备!”
盛惟乔这才恍然,为什么公孙老海主在南风郡三大势家中,对盛家最为偏袒,而且公孙老海主父子,对盛兰辞都十分客气,视同上宾――不是盛兰辞特别合他们眼缘,而是因为南风郡的另外两家冯家跟宣于家,都是专心敛财,跟朝廷没什么联系。
盛兰辞虽然早已致仕,但毕竟曾为翰林,又有宁威侯徐子敬这个世交之后在朝,相比冯家、宣于家,自然更值得公孙氏重视。
想到这里,盛惟乔不禁诧异:“说起来公孙老海主既然早就有接受招安的想法,为什么一定要等盛睡鹤入仕?凭老海主跟我爹的关系,走宁威侯爷的路子,未尝不可吧?难道我爹没答应?”
无论公孙应姜的描述,还是盛睡鹤的反应,都体现出,公孙老海主对盛睡鹤既不喜爱,也不信任。
所以盛惟乔觉得,这位老海主未必肯把关系公孙氏前途乃至于性命的重注,押在盛睡鹤身上――除非他别无选择。
“我听我爹说,我嫡亲祖父确实跟义祖父提过此事,义祖父也答应了会帮忙斡旋。”公孙应姜叹了口气,“但这事儿最终没能成――因为宁威侯爷的回信里很直白的说了,他以军功封侯,封侯不久就被召回朝中做兵部侍郎,原来的嫡系部下,在之后的一年不到时间里,就被新任统帅拆了个七零八落!”
“可见朝廷对宁威侯爷颇怀顾忌!”
“如此宁威侯爷若出面为玳瑁岛招安出力,不管成与不成,却肯定是害了我们了!”
“竟有这样的事情!”盛惟乔吃了一惊,说道,“祖父跟爹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她回想了下这两年听到的北疆的消息,不免对接替徐子敬的人深怀厌恶,“那新任统帅拆人嫡系倒是利落,然而这两年北疆频受滋扰,却一次正经大胜都没有,可见这人何等平庸无能!朝廷现在难道全是一群老糊涂在做主吗?边境重地,也是可以轻忽的?”
“听我爹说,接替宁威侯爷的是当今太后的亲兄弟、当朝国舅之一!”公孙应姜苦笑,“所以宁威侯再战功赫赫,又有什么办法呢?其实说起来宁威侯已经算不错了,姑姑想想曾祖父的老上司周大将军,那才叫冤枉呢!”
想到一生为国却满门抄斩的周大将军,盛惟乔也不禁无语。
姑侄相对沉默片刻,她叹息道:“应敦的事情我知道了,不过今儿个知道的事情太多,我这会心里有点乱,你容我好好想想!”
公孙应姜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还是乖巧应下:“我喊玉扇进来伺候姑姑梳妆更衣!”
………………………………
第二十三章 眼前一黑的盛惟乔
玉扇被唤进来之后,忙去端了热水来服侍盛惟乔浣面洗手,跟着去拿衣裙――盛惟乔这两日在谷里,虽然也是每天沐浴,但那儿就一个小木盆,哪怕她这样尚未长足的女孩儿,也不可能坐进去洗的,所以这会问明船上备了大木桶后,却是等不及回到岛上了:“先不必更衣!先让人提些热水来,容我沐浴了再换吧!”
“小姐这发髻要重新绾一下么?”玉扇答应了一声,把衣裙拿到屏风后,见公孙应姜已经先一步起身,出门去喊人提水了,就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柄玉梳,问。
盛惟乔摇了摇头,道:“等会沐浴好了出来再重新梳吧!免得现在弄好了,沐浴时沾了水,届时又得麻烦你。”
玉扇忙道:“您不嫌弃奴婢手笨就好,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呢?”
盛惟乔闻言也没放在心上,笑了一笑,还是决定沐浴出来再梳妆了――她这时候其实注意到玉扇不住盯着自己头上看,那眼神颇有些微妙。
不过盛惟乔以为这生长玳瑁岛的丫鬟是羡慕自己头上的一堆钗环,心想这小丫鬟虽然年纪还小,不过看来也到了要好看的时候了,回头走的时候留几件丫鬟能戴的钗环给她好了。
半晌后,公孙应姜主仆给她在屏风后备好东西,询问过不需要人在旁之后退出房间,盛惟乔正打算宽衣解带入浴,忽然想起来:“那山洞里的铜镜久无人磨,根本照不清楚――这两日我自己梳的发髻到底怎么样子,我都没有清清楚楚的看过一次呢!”
于是她决定在入浴前去照照镜子,欣赏下自己的手艺。
然后她就震惊了!
“这么丑?!!!!”盛惟乔目光发直的看着水晶镜里的自己:蓬乱的跟鸟窝似的发髻,偏偏上面还横七竖八的插满了珠翠,再配上她现在穿的盛睡鹤的旧衣,整个模样委实难以用言语形容。
女孩儿只觉得眼前一黑,“我我我我刚才就是用这副样子上了船,在众目睽睽之下踏上甲板,还跟应姜以及玉扇说了半会话?!”
她之前还以为公孙应姜急着拉她回舱里说话是为了公孙应敦,现在想想,也许确实为了公孙应敦,但肯定也是觉得当时陪她在甲板上继续站下去太需要勇气了……
而方才玉扇目光一直流连在她发髻上,不问可知,人家小丫鬟才不是羡慕她的钗环呢,是觉得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盛惟乔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其她想到昨天她就这么打扮了,还特意在盛睡鹤跟前走了两圈问他好看不好看,后来因为那支喜鹊登梅枝翡翠包金嵌宝步摇忽然跌落,这话题被带了过去――现在想想,不是盛睡鹤不长眼色不知道哄她,而是因为她当时的样子,叫人没办法昧这个程度的良心好不好?!
“……我以后一定要随身带面小靶镜啊!!!”盛惟乔颤抖着手拆下一件件钗环,重回珠围翠绕的喜悦跟乍知诸多内情的复杂,眼下统统被自己丑了足足两天两夜还不自知的可怕给击垮了!
一直到半晌后,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热水里,盛惟乔都没能缓过来,眼泪使劲在眼眶里打转,“这副样子被那么多人看到了,我以后要怎么出门?!我干脆直接回盛府吧!这地方没法待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盛惟乔出浴后换回锦绣衣裙,甚至根本没去喊公孙应姜主仆,自己拿帕子绞了绞长发,看差不多干了,就一头钻进榻上的被子里――半晌后,左等右等不见动静的公孙应姜不放心,在外喊了几声,又叩了门,看看没人回答,怕盛惟乔出什么事,设法把门打开,看到盛惟乔已经“入睡”,自不打扰,忙轻手轻脚的离开,还给她把门关上了。
不过装睡这法子也逃避不了太久,毕竟他们现在是在船上,而且初五栖息的山谷跟港口这边就隔了一座山壁罢了。
即使楼船高大,怕不慎搁浅,不敢紧贴着海岸线行驶,得绕个圈子,然而楼船跑的也快,所以公孙应姜出去后没多久,就到了码头上――该下船了。
公孙应姜不知道盛惟乔的心思,专门去找盛睡鹤请示:“姑姑方才沐浴更衣之后睡着了,现在去喊醒她还是使人抬她上岛,免得打扰了姑姑休憩?”
盛睡鹤正记着仇,闻言毫不迟疑道:“去叫醒她,好好的抬下去做什么?叫服侍她的那些人看到了,还以为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平白添麻烦!”
于是片刻后,脸色阴沉的盛惟乔满心不情愿的被拎到了甲板上――她现在梳了个单螺髻,当然是玉扇给她梳的。
由于短时间里都不想再看到那堆钗环了,此刻乌鸦鸦的发间,仅仅斜插了一支羊脂玉菡萏长簪。女孩儿平时惯用明艳张扬的打扮,就是前年婶母白氏去后,守孝期间,她髻上的银步摇也没低于三支过,这会忽然装饰如此简单,衬着她本身天真纯净的气质,望去别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素雅无暇之感。
以至于盛睡鹤的目光望过来之后,竟下意识的盯着她看了一会。
察觉到后,他心头一沉,也有点恼怒,连忙掩饰的笑了起来:“乖囡囡,咱们总算回来了,你的丫鬟绿锦绿绮就在下面等你,怎么你现在看起来反而并不高兴?该不会是舍不得五哥吧?”
盛惟乔是很怕初五的,他这么说自是故意调侃她了。
原本说这话时,已经做好了这女孩儿跳脚反驳的准备。
谁知盛惟乔闻言,非但没有发作,反而把头朝其他方向转了转,竟是假装没听见――盛睡鹤见状,顿时以为她是想到昨晚的那一幕,心下羞窘,所以不敢面对自己。
他忽然觉得心情愉快起来,玩味的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针对的话。
这一幕公孙应姜等人自是看的清楚,不过都没放在心上――以为盛惟乔只是因为睡的好好的被吵醒才不高兴,而盛睡鹤则是惯常逗弄这妹妹。
没多久跳板搭好,公孙应姜跟玉扇照应着盛惟乔上了码头,绿锦跟绿绮果然双双迎了上来,红着眼圈嘘寒问暖,也有点埋怨:“小姐往后不管去哪里,都带上奴婢们才是!本来奴婢们就是给您做贴身婢女的,您出门却把奴婢们撇下,这算个什么事?亏得这回小姐跟公子在一起,有公子护着,叫奴婢们多少有个指望――不然的话,奴婢们都想去跳海了!”
盛惟乔知道她们是关心自己,虽然这会仍旧情绪低落,还是强打精神安抚了几句。
好在绿锦跟绿绮伺候她多年,察言观色也看出她的没精打采,以为她是在谷里折腾的,不敢叫她伤神,忙住了话头,叫旁边软轿上来,抬了盛惟乔回住处。
到了住处后,盛惟乔随便用了点饭菜,就推说累了,要休息。
一路跟前跟后的公孙应姜虽然为公孙应敦急的想跳脚,看这情况也不敢催促,只能强按焦灼离开了内室。
好在盛惟乔虽然被自己梳的发髻打击的不轻,到底没全忘记公孙应敦。
在榻上赖了小半个时辰后,她实在睡不着了,故将绿锦绿绮唤进来问起自己不在的这两日,岛上事变的经过。
绿锦跟绿绮闻言都皱起眉,道:“那天谷口坍塌后,奴婢们在的地方只隐约听到点动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岛上的人过来跟奴婢们说,公子小姐俱被困在了谷里,奴婢们才吓的魂飞魄散!”
“只是奴婢们想去找公孙海主商议,挖开谷口或者派船绕去海滩那边接应您跟公子时,这地方却被人团团围住,不许出入!”
“奴婢们看到这个情况,知道岛上欲对小姐您跟公子不利,所以去找了随行侍卫,让他们不必管奴婢们这些女流,只管设法离开岛上,好给老爷夫人报信!”
“然而岛上看守委实严密,侍卫们及时设法出了这院子,却也寻不着合适的舟楫。”
“之后又起了狂风暴雨――亏得这时候孙小姐过来跟奴婢们说,公子武艺高强,且是岛上最熟悉那山谷的人,还有五爷辅佐,想来护住小姐不成问题!让奴婢们稍安勿躁,只管等待您两位平安归来的好消息!”
“这期间奴婢们听到岛上有厮杀,还有人放火,总之仿佛出了大事的样子。”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奴婢们其实到现在也不知道――私下问孙小姐,孙小姐只是摇头,让奴婢们不要乱打听。”
“奴婢们担心惹恼岛上之后,会对您还有公子不利,闻言也就不敢作声了!”
“今早听说岛上已经平靖下来,公孙海主打算派船前去接您跟公子回来,奴婢们本打算随船出发的,但孙小姐说奴婢二人都有些晕船,这两日又一直牵挂着小姐您,没怎么正经休憩。所以怕奴婢们上船之后晕船的厉害,到时候伺候不了小姐不说,还得累小姐操心。”
“故而只能托了孙小姐主仆前往!”
绿锦说到这里,犹豫了下,看了看紧闭的门窗,还是凑到盛惟乔跟前小声道,“小姐,奴婢觉得这地方到底不是王化之地,实在不怎么太平!就算公孙海主视您如贵客,然而他若镇不住场面,他对咱们老爷、对您再尊重,又有什么用?为了万全起见,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正要跟你们说呢,我忽然想回去了!”盛惟乔叹了口气,“不过方才在船上答应了应姜一件事,离开之前还是得尽一尽力才是!”
就让她们给自己梳妆打扮,预备出门。
见绿绮照例捧来琳琅满目的首饰匣,她忙阻止,“不用这许多!就拿那支点翠五福捧寿如意簪就好!”
俩大丫鬟都很诧异:“为什么?”
“……因为岛上这两日明显发生了些不太好的事情!”盛惟乔微微张着嘴,心说难道我要告诉你们,我方才在船上镜子里看到自己弄的珠翠满头的一幕过于惊悚,以至于我现在连鲜丽的首饰都暂时无法接受了吗?!
这件事情她巴不得没人知道呢,自不肯告诉俩丫鬟,好在她已经不是前年的她了!现在的她,特别会找借口!
尤其是经过之前糊弄盛睡鹤后,似乎打通了关键经脉似的,这会略略磕绊,立刻有了说辞,“虽然这些事情跟咱们没关系,但咱们毕竟在岛上做客――如果这会我还是花枝招展的出去,主人家嘴上不说,心里多半是不太高兴的,说不定还以为咱们在幸灾乐祸呢!现在在人家地盘上,何苦为了区区几件钗环,留下这样的隐患?”
绿锦跟绿绮正质疑着她们此刻所处的环境是否安全,闻言果然没有起疑心,反而都赞道:“究竟小姐思虑周全,奴婢们自愧不如!”
盛惟乔这会却无暇得意,勉强一笑之后,心里盘算着:“等会见了盛睡鹤,是先问他的身世呢,还是先说应敦的事情?”
………………………………
第二十四章 说情
之所以盛惟乔打算收拾好去了去找盛睡鹤,而不是公孙夙或者公孙应敦,是因为她明白,公孙应姜之所以求到她面前,无非是从轻发落公孙应敦,最关键的就在于她跟盛睡鹤。
毕竟整座玳瑁岛上,目前就盛惟乔、盛睡鹤这伙人属于外来者,背后站着南风郡三大势家之一的盛家,是公孙夙这个海主也管不着的――其他人在此番叛乱里吃了亏受了惊也还罢了,盛惟乔跟盛睡鹤也因此被困谷中数日,这事儿公孙夙怎么可能不给个交代出来?!
所以这位海主纵使有心顾全骨肉之情,未得他们二人认可,也不敢贸然放了公孙应敦不说,甚至还要坚持要求严惩――这个态度他必须做出来,否则日后盛兰辞知道了,就算不跟他直接翻脸,双方多年合作下来的情谊也要破裂了!
如果公孙氏没有洗白上岸的想法,跟盛家闹翻了,还能找冯家或者宣于家合作。
问题是他们已经有两代人在为改邪归正努力了,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盛家的――且不说盛兰辞本身的手段以及在士林中的人脉,就说盛家老太爷跟徐家老侯爷都在呢,那宁威侯徐子敬因怕朝廷猜忌,不敢招安一伙海匪,但若世交之后在海匪手里吃了亏,他上表要求朝廷派水师剿匪却没有问题。
到时候纵然大海茫茫,只怕也没有公孙氏的落脚之地了。
毕竟大穆皇朝气数未尽,之所以当今天下盗匪仍旧可以存身,说到底是现在在位那位天子有问题,导致乾坤不靖。这情况只要天子回过神来,又或者换个有能力的新君上台,哪怕是出一位可以压倒全局的权臣,扫荡寰宇,清海晏河不过是翻手间的事情――不然四代为匪的公孙氏,也不会放弃肆无忌惮的化外生涯,想方设法求一个上岸了。
如今根本不是天下大乱的时代,无本买卖除非小打小闹,否则早晚前途无亮。
这会盛惟乔念在公孙应姜的份上,打算饶公孙应敦一命,但只她表了态也不行,还有个盛睡鹤,总要他们俩都同意原谅这侄子,这事儿才好了结。
因为盛睡鹤虽然是玳瑁岛出去的,首先跟公孙氏没有血缘;其次公孙氏虽然对他有救命及养育之恩,但用起他来也没客气,这些年来多少次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盛睡鹤心里对公孙氏有多少真心感激有多少怨怼愤恨,真不好说;最重要的是,盛睡鹤现在已经不是在公孙家寄人篱下的小可怜了!
甚至,过几年公孙氏还得反过来求着他!
公孙夙这个海主只要没蠢到家,现在自然会转变对盛睡鹤的态度,不说立刻捧着哄着他,至少也要客气点,避免误会的产生了。
何况他们这伙人盘踞海上多年,跟南风郡收保护费都十几年了,规模可想而知!
归顺朝廷这么大的事情,即使公孙家世代为海主,也不可能说他们同意了就可以的,必要岛上绝大部分人点头才成。
公孙应敦只是公孙夙的亲儿子,又不是其他人的亲儿子。
这小子年纪小,纯靠运气上台,做少海主的资历浅薄,可以说毫无根基。
相比关系到合岛之人前途性命的盛睡鹤,一个毫无威望、功绩的少海主,岛上众人会选择谁不问可知!
――现在就是盛惟乔代盛睡鹤表态说不打算跟公孙应敦计较,估计这些人都不能放心,非得盛睡鹤自己出来保证,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在约好的招安上报复他们才成。
“倒也难怪公孙应敦会不惜跟他那些叔公的旧部联络,也要反对此事了!”盛惟乔看着镜子里照出绿绮手法灵巧一脸轻松的给自己盘髻的模样,回想在谷中自己折腾那么久的成果,觉得心塞的不行,赶紧想点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暗忖,“公孙氏的这个计划,等于是把前途性命全部交给盛睡鹤了――哪怕他们扣着盛睡鹤其实出身玳瑁岛这点作为辖制的把柄,但盛睡鹤本来就不是玳瑁岛土生土长,而是意外流落到这里的。”
“这种情况下,他只要入仕后表现的足够出色,再找个靠山什么的,大可以反说公孙氏逼良为匪,他当年年幼力弱不能反抗,于是灵机一动假意驯服,身在贼窝依然不堕向善之念,最后终于靠自己的机智逃出生天还金榜题名――公孙氏终究还是弄不过他的!”
“实际上从盛睡鹤进入盛家起,公孙氏就没办法他了。”
“这人现在不但取了小三元,甚至还做了解元――公孙氏的将来可以说都在他的一念之间:他要按照计划行事招安公孙氏,在众人眼里他就是公孙氏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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